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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小子小学篇》


 第1章小学生足球联赛

9月1日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也是和平小学一年级新生入学的日子。对于地处我国北方的这座城市来说，9月初的天气依旧有些热。
早上7点多，和平小学将电动伸缩门开到最大，8位身穿夏季校服的高年级同学，分两列站立于校门外两侧，每人都佩戴一条镶有黄边儿的红色绶带，绶带上绣着“欢迎新生入学”几个黄色大字，绶带下面的黄色穗子随着身体来回晃动着。
校门口两边的便道上停满了自行车和三轮车，不少车子挤占了部分非机动车道，这些都是家长们送孩子来学校的交通工具，还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正从不同方向朝学校汇聚而来。
由于正处上班高峰期，该路段更显拥挤。
二年级及以上的学生家长放下孩子就离开了，而一年级新生家长们大多守在自己的车子旁，向学校门口张望着，既是看自己的孩子，也是看热闹。
由于新生还没有发校服，因此很容易认出来，学校门口有几位老师不停地指挥着：“一年级新同学，到前面教学楼那里找自己的班级排队。”
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装的小男孩，离开妈妈的电动自行车后座，向学校走来，与其他新生不同，这个男孩在经过戴有欢迎绶带的高年级同学身边时，都会主动问候“哥哥好”或“姐姐好”。
一位波波头短发老师看到后心想：这个孩子倒是挺有礼貌的。”
很快，那个男孩便来到她身前，同样问候道：“老师好！”同时脚步不停地继续向教学楼前进。
短发老师扭头朝刚离开的背影叫道：“那位同学，你等一下。”
男孩站住，转身，清澈的眼睛看着老师，问道：“是叫我吗？”
短发老师上前几步，来到男孩身前：“对，就是你。”
男孩疑惑的问：“有什么事吗？”
短发老师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孩：“你是几班的？叫什么名字？”
男孩礼貌地回答：“我是一年级（5）班的，叫关星野。”
短发老师又指了指关星野背后的蓝色书包：“你们新生应该还没有发课本吧，别人的书包都是憋憋的，你的却是鼓鼓的，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关星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里面装的是足球。”
老师笑笑说：“好了，快去排队吧！”
短发老师回到学校门口，旁边一位留有斜刘海的老师走上前：“辛老师，刚才那个新生有什么事吗？”
辛老师笑了笑：“没什么，刘老师，他书包里装着一个足球。”
“足球？”刘老师扭头看了一眼关星野，便不再作声。
这位刘老师正是负责新生体育课的刘雯，一头多层次感的蓬松微卷短发很自然的梳下来，加上大片的斜刘海，和一身运动装，显得非常干练、耐看。
两位老师的对话，恰巧被刚走进校门的一个男孩听到了，他停下脚步，抬头问道：“老师，谁的书包里装着足球啊？”
两位老师从这个大眼睛、小平头男生的语气、语调、面部表情和行为上，对他有了一个大致判断：这是个比较调皮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是几班的？”辛老师反问道。
“我爸姓张，我妈姓吴，所以我姓张吴，叫张吴忌，一年级（6）班的。”说到张吴忌这三个字的时候，男孩特意加重了语气。
辛老师呵呵笑道：“你这个名字挺有个性啊，很好记。”
“我爸给我起的，他经常夸我名字帅，说我将来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张吴忌自豪的说。
话音刚落，一个小女孩来到张吴忌身边抱怨着：“哥，你走那么快干嘛！也不等等我。”
辛老师抬头看到女孩后，问道：“你们是双胞胎？”
张吴忌露出惊讶的表情：“老师不愧是老师，连这都能看得出来。”  
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刘老师，问刚来的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不等妹妹回答，张吴忌迫不及待地抢答了：“我妹妹叫张吴悔，我爸说了，谁要敢惹我们，就是犯了忌悔（讳）啦！”
两位老师听后很是无语。
辛老师抬手看了看表，对兄妹二人说道：“到前面集合去吧，快要点名了。”
张吴忌没走：“老师，你还没有告诉我，谁的书包里装着足球呢！”
辛老师说：“新生里面，谁的书包鼓鼓的，就是谁。好了，快去排队吧！”谢过老师，张吴忌和张吴悔并肩向教学楼方向走去。
在距离学校大门约30多米处的教学楼前，有六位手举班牌的老师，从左到右按照一年级（1）班到一年级（6）班的顺序由西向东依次站立，每个班都分为两列纵队站立。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
经过幼儿园的“洗礼”，以及开学前一天的分班和熟悉环境，这些孩子没一个哭的，多数在和上幼儿园时认识的同学聊天，由于还没有发校服，犹如一群五颜六色的小鸡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关星野来到一年级（5）班队列，举牌的是5班班主任王老师，她问了关星野的名字，在名单上确认无误后，让关星野站在右边一列。
大多数新生都有幼儿园时的同学，只有少数几个调剂来的新生没有熟人，关星野就是其中之一，由于父母户口的原因，他才被调剂到的和平小学。
关星野的目光穿过（6）班队列，望向东面的操场，那里没有足球场，只有一圈跑道围着的四个篮球场。尽管昨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但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一双手按在了自己的背包上，人的本能反应让他迅速转身，此时，在右侧（6）班的队列里，张吴忌正把手往回缩。
见关星野看着自己，张吴忌笑嘻嘻的率先开口问道：“你是新来的？”
关星野心想：这不废话嘛！在这儿排队的，哪个不是新来的！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拍我书包干什么？”
张吴忌双手插裤兜，点头道：“对，是我拍你书包了，我听老师说，有人背着足球来学校，可老师又不告诉我是谁，那我只好自己找了。看你书包鼓鼓囊囊的，上手一拍，果然是你。”
关星野伸手抓住一根背包带：“老师可没说不允许带足球来学校。”
“你误会啦！”张吴忌右脚做了一个前踢的动作：“其实我也喜欢踢足球。”
刚才还有些戒备心理的关星野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可爱了许多，很快两人就熟悉起来。
张吴忌也把妹妹张吴悔介绍给关星野认识。
聊天中，关星野得知张吴忌从3岁开始玩儿足球，也仅仅是玩儿，直到5岁的时候，也就是去年，才有意识地学习踢足球。
张吴悔和关星野都在5班，张吴忌在6班。原来，父母为了不让两个孩子互相抄作业，才特意请老师把他（她）们分开的。
8点整，学校响起铃声，电动伸缩门缓缓关上。
铃声响闭，6位班主任对本班新生进行点名，然后由教导主任作了简短讲话，内容无非是注意安全、好好学习、尊师重教、孝敬父母之类的。
接下来全校师生到操场集合，升国旗、唱国歌，这是每周一和寒暑假后开学必做的，全校师生都要参加。
回到教室，第一课由班主任讲话，同时，各科目老师轮流到每个班与学生见面，能不能记住老师名字不要紧，主要是先混个脸儿熟，让学生们知道哪个老师是教什么的。
前面几位老师的名字，关星野都没记住，但最后进来的体育老师刘雯，他记得死死的，因为在刘雯老师做完自我介绍后，班主任王老师补充了一点：
“刘老师曾经是国家女子足球队的一名主力球员，代表国家队参加过亚洲杯、世界杯和奥运会足球赛，还拿过奖杯和最佳球员称号。”
曾是国家女子足球队的一员，这已经让关星野很吃惊了，更何况还参加过那么多的国际大赛，不仅拿过奖杯，还是最佳球员，这些信息的“冲击”对关星野来说简直就是震撼。
同时，刘雯老师身上独有的气质和凌厉的气势也吸引着关星野，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无形的精神特质叫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自从在课堂上见到帅气的刘雯老师那一刻起，关星野心里就产生了很多疑问，后半节课几乎处于走神状态。
在我国，多数小学是没有足球场的，对关星野来说，有没有足球场并不重要，只要有地方能踢球就好。
上午的大课间，操场上有高年级同学在打篮球，8个篮球架下挤满了人，跑道上也有很多学生在踢毽子、跳绳、做游戏或者聊天。
教学楼西面，有片空地，摆放着十几个乒乓球桌，因为和平小学在全市乒乓球比赛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并且在学校历史上曾有8人进入了国家乒乓球队，被招进省队、市队的更是有数十名之多。
所以，学校对于乒乓球运动很重视，不但有两个室内乒乓球馆，还把西面这一片空地也划给了乒乓球，那里也都围满了人。
在所有学生当中，一年级新生属于“弱势群体”，课间活动场所容易被高年级“挤压”。
其实，关星野和张吴忌也不想被太多人打扰，尤其是高年级学生，因此两人挑选了一个离操场跑道比较远的角落踢球。
张吴忌提出比试颠球，关星野正有此意，欣然接受。
比试采用三局两胜制，分别用脚、膝盖和头各颠一次。
最终结果是，关星野胜两局，张吴忌赢了头球一局。
两人的颠球水平差不多，脚和膝盖能颠30个左右，头球只能颠10多个。
在比试结束的时候，已经有五、六个男生被吸引到了二人周围。
其中一个胖胖的男生上前一步：“你们能带我们一起玩儿吗？”
关星野爽快的答应了，几人分成两组互相抢起了球。参与的人多了，活动范围也不自觉地从角落向外扩张了一些。
拼抢中，球滚到了操场几个打篮球的高年级男生脚下，其中一个高大壮实的男生运足力气，对着滚来的球抬脚就踢，同时喊道“接球”。
他这脚并没有故意瞄准谁，但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朝胖男生脸上射过去。
胖男生此时刚刚稳住身形，根本来不及避让，只有本能地作出闭眼、缩脖子和举手挡脸的动作。
眼看球就要砸到他脸上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高高跃起，用胸膛将球挡了下来。
这个人正是关星野。
“哈哈，关星野，好样的，太帅啦！”张无忌先夸赞了关星野，接着又问胖男生：“怎么样，胖子，吓到你了吧？”
“我没事”，胖男生有点惊魂未定地继续说：“我是一年级4班的，叫楚玄东，以后叫我名字吧，别叫我胖子。”
关星野对那个踢球高壮男生说：“你应该给他道歉。”
高壮男生一瞪眼：“什么？要我道歉？道什么歉？我又没犯错。”        
“你刚才差点踢到他脸上。”
高壮男生不服气：“我那是把球还给你们，又不是故意往他脸上踢，再说也没踢到他脸上啊！”
关星野反驳道：“给我们还球，可以轻点儿踢，但你用那么大力气，就是你的不对，必须给他道歉。”
高壮男生抬高了嗓门：“那个胖子都没说什么，你出什么头啊？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是我朋友，我当然要替他出头了，你要是不道歉，我们就告诉老师去。”关星野声音也大了起来。
张无忌在旁边紧跟着附和：“对，你要不道歉，我们找校长告状去，校长是我二舅，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楚玄东粗声粗气地也点头道：“对，必须给我道歉，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对面倒是一阵哄堂大笑，其中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说道：“咱们学校两个校长都是女的，哪儿来的你二舅啊？”
楚玄东问张吴忌：“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呀？”
关星野说话了：“咱们第一天上学，对面那些可是上了好几年的，我想，他们肯定知道校长是男是女。”
虽然被戳破，但张吴忌满不在乎：“我随口乱说的，本来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
楚玄东赶紧改变态度：“啊？那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被踢到，不用叫他们道歉了。”
关星野和张吴忌还想继续坚持，这时，20分钟大课间结束，响起了上课铃，操场上的学生马上向教学楼跑去。
那个高壮的学生临走对关星野他们说：“你们踢球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有本事去参加小学生足球联赛，拿个冠军回来。”
关星野看着跑远的高壮男生，嘴里嘟囔着那句话——小学生足球联赛。
已经跑出几步的张吴忌，回头喊道：“星野，快点，要上课了。”说完便跑回了教学楼。
关星野答应一声正要跑回教室，但身后有女生叫住了他：“关星野，这节是咱班的体育课，不用回教室。”
关星野停球转身，看见说话的是张吴悔，她身边还有好几个女生。
张吴悔指着他身后说：“你看，体育老师来了。”
关星野扭头看到刘雯老师拿着一个文件夹正向操场走来，她身后还跟着一群5班的学生。
其中一个叫方宁远的精瘦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关星野脚下的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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