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糊吧糊吧》 第一章：得到宝物 糊吧是一只青蛙，一只会讲笑话的青蛙，这个特异功已经通过无数次检验了，不瞒你说，它有化解任何矛盾的幽默，它滑稽的形象适合舞台表演，它让动物界昆虫界都对它充满喜爱，当然，对于人类，他也不是餐桌上的美味，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它其实是一个英俊的王子，只不过是被巫婆念了咒语才变成了青蛙，而且要慢慢长大，比如现在，他变回去也只能是个孩子。晚上，趁着天地混沌不清的时候，巫婆也要睡觉了，青蛙就变成人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到人间，这可是一个秘密，他没有真实的名字，他介绍自己时，总是没有大名，只有小名，糊吧糊吧，像打呼噜的声音，因为巫婆的呼噜声是它的最爱，现在他想去哪里都行，因为他还有一根魔法棒，能够让自己隐身，这个魔法棒的来历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那一天，青蛙糊吧是刚刚从小蝌蚪蜕变，他跳到岸上，正想一个人在野地的泥巴里玩耍，一个骑着马的人经过他的身边。他的后面可以听到有许多追兵，距离应该不会太远。骑马的人正好停在糊吧身边，他失去了方向感，特别焦急。糊吧呱呱的叫唤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糊吧看见他头戴一个重重的头盔，身上也是盔甲，他看起来是一个将军，他自言自语：哪里是鸿雁国呀？糊吧一听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然后用清晰的人的语言告诉他：穿过这片田地，就是一座山，一直往北走，不要回头，天上有燕子会给你带路的。” 骑马的人非常感激，他没有想到一只青蛙会说话，就从腰上取出一根透明的像玻璃一样的棍子，他说送给糊吧，糊吧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告诉糊吧，不要小看这根棍子，这是不同寻常的宝物，你想让别人看不见你的时候，你就念一句咒语，然后你就隐身了，棍子会飞，像天上的露珠一样，想落在哪里都行，到太空都行，因为棍子它来自宇宙的外面。 “你也是从宇宙外面来的吗？”糊吧问他。 “不，我一直住在宇宙的里面，没有去过宇宙的外面。”那个骑在马上的人告诉糊吧。 “你叫什么名字？”糊吧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孩子，我只是一个经过这里的猎人。” 糊吧拿着棍子问他：“你为啥不自己躲进这个棍子呢？我感觉有人在追你？” “不，我不需要它，因为我是一个勇士，不需要隐身。只有弱者才需要受到保护，比如可爱的你，一只会说话的青蛙。”他让糊吧跳动他的手上，摸着它绿色的皮肤。 “先生，您真是一个好人，但是我还是有个问题，既然棍子它是宇宙外面的东西，它是怎么掉到你的手里的？” 骑马的将军说：“我喜欢出到边境打猎，有次我在一个大草原上，我射中了一只大鸟，我明明看见它从天上掉下来，但是到地面就突然不见了，我到处寻找，后来在草地里我看见了这根亮晶晶的棍子，我当时非常好奇，因为人间没有这样的东西，棍子上有行字，我念了一遍以后，字就消失了，我知道是一句咒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字消失以后，然后我又念了一遍，我看见自己飘进到棍子里面了，然后我就像气球一样飞起来，我轻如鸿毛，我可以落在一片树叶上，也可以永远漂浮在空中，太神奇了。棍子不是玻璃，它摔不破，可以折叠放在口袋，碰到硬东西它又像铁棍一样坚不可摧。放进水里它又像海绵，我无法解释它的功能，所以我认为它是从宇宙外面掉下来，正好掉在我的手里。” “那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糊吧问他。 “因为我现在暂时不需要它，我要去远方打猎，顺便执行一个机密的任务。正好遇见你，我想到要送给你。” “但是……但是……也许哪天我后悔了，或者我也需要它，我又会来这里找你的，我叫你糊吧，你会听到吗？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句咒语，你能保证不告诉第三个人吗？”骑马的人问糊吧。 糊吧点点头。 然后骑马的人附在糊吧的耳朵上告诉了他这句咒语。 当然糊吧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不能让骑马的人认为他不守信用。 然后骑马的人说。“谢谢你给我指路，我要走了。我不能让他们追上我。” “孩子，祝你玩得开心。”他把糊吧放在地上，一下子就跑远了，只有马蹄的回音在田野上传过来……越来越轻…… 糊吧收好棍子，他把它折的非常小，小到含在嘴里，他想等到晚上，就让自己成为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他最想去学校，他让那些小孩子羡慕死。 第二章：想起国语老师 糊吧只有晚上才能够像人一样的出现，可是晚上小朋友都放学了，糊吧看到空荡荡的教室非常失望，看来想找个人玩都很难。 糊吧看到一个办公室有灯光，他好奇的从窗户外面往里面看。 原来是老师办公室。老师们喜欢晚上加班。 糊吧以前并不讨厌上学，他只是有时候想玩的时候会讨厌上学。 糊吧回忆起自己读小学的时光，那是还没有被巫婆诅咒变成青蛙的时候，他可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王子，穿着锦缎的外套，后面跟着好几个仆人，他不是非常喜欢仆人跟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糊吧就是他们的饭碗，他不开心，父王就会惩罚那些仆人，这有何必呢，所以糊吧咋样都觉得自己应该要开心。他很喜欢他的国语老师，但糊吧也不能给她打一百分，因为她说话胆子太大了。一点都不稳重。 她那么大年纪了，二十好几了，还装得很可爱，这是糊吧不能够理解的，夏天的时候，她喜欢穿露出胳臂的无袖背心，连衣裙的裙子好短，露着白白的大腿，糊吧想她一定是想勾引男人，我会不会是她的意中人？她是因为觉得我很重要，所以要千方百计穿性感来讨好我吗？她会不会觉得我太小，头脑幼稚，可是假如我要告诉她，我其实非常成熟，我也会保护她的，假如她见到一只蟑螂大声的叫，像电影里面一样，我就会一脚把蟑螂踩死。 教室里面的几个老师都没有留意到窗外有一个男孩，糊吧有点伤心，他想起父王经常把他抱在怀里，用有胡子的嘴巴亲他，“我好爱你呀，糊吧……” 听到这话糊吧就觉得大人好虚伪。 糊吧觉得只有小孩子懂得爱是什么意思，当小孩子说“我爱你”的时候，这个意思是很清楚的。是非常真实的，倒是大人们不懂爱是什么意思，当大人对大人说“我爱你”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们可以非常随便的说，就像天天吃东西一样，饿了就吃，思想饿了，就用“爱你，爱他”来填满。 一开始他也不是很喜欢别人叫他“糊吧”，但后来却越来越习惯了，甚至还有些得意，他觉得他的名字对陌生人有一种杀伤力。国语老师第一次来给他们上课，点到他名字的时候，她就犹豫着名单是否弄错了。 “糊吧……” “到！”他的回答立刻打消了她的犹豫。 “糊吧同学，你能告诉我，这个名字有什么意思吗？” “有。” “什么意思？” “是打麻将糊了的意思吗？” 国语老师说完自己就格格的笑起来。 糊吧看到老师笑了，也附和的笑了一声。 然后糊吧严肃的告诉她： “我是胡人，胡人你知道吗？那是一个野蛮的部落，我爸爸说我们的祖先都非常野蛮，比如老师你刚才取笑我的名字，要是让我的祖先知道了，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咔嚓一下，你们全家都要掉脑袋。” 国语老师又非常幼稚的笑起来：“糊吧同学，我好怕呀……我好怕掉脑袋……你是野蛮人，所以把你烧糊了吃，肉质才鲜美呀……” 我大声的反抗，“放肆，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小妖妇，等我长大的那一天，一定要让你看到我的厉害。” 国语老师伸了一下舌头，有点调皮的看着糊吧，糊吧心一下子软了，他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原谅她是无心冒犯他，“胸大无脑，穷凶（胸）恶极，”胸小的女人才可恨，恶极呀，多可怕的小胸女人，成语说的没错，胸小的人才真正是凶神恶煞，瘪瘪的身体，就像没有水分一样，打起人来棍子一样，肯定疼。不像国语老师，一说话就是水流的声音，叮叮咚咚，有急有慢，任何时候都一点不凶，而且胸大，像夹着一个不会掉下来的汉堡包，想到这些理由，糊吧决定原谅国语老师的无知。 第三章：快乐之歌 糊吧白天继续是个小青蛙，作为一只青蛙，它需要学习更多的技能，吃昆虫的本领也要多练习，否则会容易饿死。糊吧伸出它的大舌头，准确的捕捉从眼前飞过的蚊蝇，一口一个准，天气越来越热了，青蛙都怕热，喜欢躲在阴凉的地方。糊吧准备找一片叶子遮住身体，这样太阳就不会晒到自己了。 多暇意的时光呀……糊吧想，既可以游水，又可以挖坑把自己埋起来，还可以和莲花做个亲密接触，躲在它们娇嫩的肌肤下，摩擦摩擦继续摩擦…… 糊吧准备创作一首“青蛙快乐之歌”或者干脆叫“糊吧快乐之歌”。 糊啦啦，吃饭了 糊啦啦，睡觉了 糊啦啦，我们爱运动 糊啦啦，我们爱唱歌 糊啦啦，春天绿油油 糊啦啦，夏天日头照 糊啦啦，秋天风儿大 糊啦啦，冬天雪飘飘 糊啦啦，糊啦啦，日子美如画 糊啦啦，糊啦啦，天天乐哈哈 糊吧带头唱起来，越来越多的青蛙一起加入，慢慢的变成了大合唱。在寂静的田野上是蛙声一片，一派天地和谐万物复苏的景象。 早上七点多，糊吧正一个人在郊外田野里游荡。突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接着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女声。“你是某某吗？猜猜我是谁？” 糊吧以为是叫他呢，后来一想自己不过是只青蛙，为了不打扰女孩说话，他拿出魔法棒，念了咒语，立刻隐身进去了，魔法棒变成一颗无色的露珠，飘呀飘到一片树叶上。 “你执着地让我猜吗？”另外一个女孩说道。 糊吧看见还有一个女孩，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 你是丫丫，真的是你呀……”女孩高兴的喊着，两个人都非常兴奋。 然后糊吧仔细研究了一下看见那个叫丫丫的女孩，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翘起的发辫在晚风中飞扬，她将手中的小皮鞭用力一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 糊吧记忆中的小姑娘，是他多年来一直思念的表姐，和丫丫年纪差不多大。 表姐是三姨家的孩子，比糊吧大三个月。在糊吧五岁到十一岁的时候，母亲每年都会在寒暑假时，将糊吧从居住的小国，千里迢迢地送到三姨家住上一个多月，说是为了锻炼糊吧的自理能力。 从糊吧懂事起，就没见过三姨。她在生了六个女孩之后，终于如愿得了个男孩，结果孩子生下来当天，三十八岁的她也因大出血过世了。剩下六个表姐和一个表弟，和姨夫一起艰难度日。 六个表姐的小名一概以丫头和排行来称呼。五丫头排行老五。 当时四丫头比糊吧大三岁，五丫头和糊吧同岁，六丫头比糊吧小一岁。年纪相仿的几个人疯在一起的时候，好得恨不能合成一个人；生气的时候，也打得不可开交。其中五丫头最为强势。 小时候的五丫头，头发稀疏焦黄，梳着两个小辫子，有着细长的眼睛和高而亮的额头。五丫头说话不但语速快，还喜欢眨巴眼睛。高兴的时候会奶声奶气地大喊一声：“咯咯咯！” 但是她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像糊吧是一个王子，所以他有点骄傲。 五丫头勤劳、能干，能够帮姨夫干好多活，别的孩子对做农活喜欢偷懒，但她从来风雨不误，且将各类农活都做得有模有样。 第四章：好想和她们一起玩 然后，糊吧就看到两个刚刚见面的女孩子一起蹦呀跳呀，显得特别开心，原来是久别重逢的同学哦，糊吧觉得也没有啥激动的，女孩子都喜欢作，他最了解她们了。 就像糊吧最喜欢的五丫头，就是一个非常作的女生，有一次，她给他看她写的作文。 《对老师说说心里话》：“老师，你长得不漂亮，课也讲得一般，还没时间找男朋友，再耽误下去就没人要了！女生还是要找个靠谱的嫁了才是正经事。” 糊吧看到这里点点头，嗯，说得有道理，他觉得他的国语老师也是这种类型。 五丫面无表情：“下页还有！” 翻过来：“老师你要不嫌弃，我就给你介绍下我爸吧，他可帅啦！关键是他真的是单身！不会骗你的感情。” “原来你给你爸相亲呀。”糊吧打了一下五丫的手，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对着五丫做表情。“羞，羞，羞，不要脸……”五丫也不生气，追着糊吧满山跑。 “要不你让你爸直接去学校，自己和老师说，不要让你这样操心。”糊吧心疼的对五丫说。。 “你爸爸就你一个孩子，我爸爸可有六个孩子，我爸爸他快养不活我们了，咋办，我都帮爸爸种地了，如果我***农活，我就不能读书了。” “不会的，我爸爸会帮助你们的，把你们接到我们国家的大城堡里面居住。”糊吧比划了一下，但是手臂不够长，所以就一直转圈圈，他的意思就是让五丫感觉真的是无限大的样子。 想到这里，糊吧的眼泪水就出来了，他太想念五丫了。。 “我们两个在一个学校里，真好。”那两个女生就互相拉着胳膊，很亲密的扯着书包，然后糊吧看见Y丫叫那个女生叫小凤，她们都是三年级的学生，不过不同班。她们很早以前就认识的那种。 糊吧好想和她们一起玩呀……就像和五丫一起玩一样。 “呱呱呱呱呱”糊吧一下子从魔法棒里面跳出来，把丫丫和小凤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来的小青蛙呀。”YY最先发现糊吧，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拿手去碰他。糊吧觉得Y丫的手真柔软，他陶醉了。 “你说青蛙会不会咬人？”小凤问， “傻瓜，青蛙是保护庄稼的，我爸爸告诉我，要爱护青蛙，因为它会吃害虫。”YＹ一边碰着糊吧的皮肤，一边关爱的看着他。 “那你敢不敢把它带回去，你看它动也不动，等着你带走呢……”小凤说。 “可是我们是去学校上课，要是让老师知道了我们的课桌里有一只青蛙，会让我叫家长的，你说多可怕。”ＹＹ回答小凤。 “我想和你们去学校。”糊吧突然用人的语言说，一下子把两个女生吓到不知所措。 “我是糊吧，我是一只会说话的青蛙，你可以把我装在书包里，也可以放在口袋里，我保证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求求你们，带我去上课吧……”糊吧说完这些话，就鼓着他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们。 “你真是一只会说话的青蛙，太神奇了，你一定有很多本领吧……假如你能帮我做作业就好了。”ＹY开心的抱起糊吧，“我喜欢你，你做我的好朋友好不好？” 糊吧点点头，因为他是一只快乐的青蛙，有人喜欢他，这句话最让他感到快乐。 说着YY就把糊吧放在衣服的口袋里，就要和小凤告别，小凤也想要糊吧，就把嘴巴嘟起来，糊吧一看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于是他对YY说：“你们可以轮流带我，但是我不是天天都和你们呆在一起的，晚上就不行，晚上我要回家，还有白天和你们去学校玩，假如被老师发现了，被同学发现了，都不好。” “那咋办呢？” 糊吧想了想，晃了晃大脑袋。 “这样吧……我先陪YY，明天陪小凤，只能陪到下课回家，然后你们在这里放下我，我不能陪你们回家。” “好呀，只要你愿意陪我们，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来，我们拉钩！” 糊吧伸出他小小的前爪勾了一下她们两人的小手指，算达成一致。 第五章：广场歌咏比赛 糊吧被YY装进书包，上课铃声响起来了，同学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糊吧也不敢发出声音，乖乖的和书包一起呆在课桌里。糊吧感觉好闷，一点都没有田野上跳来跳去自由，也没有昆虫吃，肚子饿的咕咕叫。 终于等到课外活动课了，糊吧不想呆在书包里了，他想呆在ＹY的口袋里，然后出去透透气。 YY也不想糊吧憋坏了，所以只要离开教室都会把他放进兜里，然后把糊吧的头露出来。 糊吧看到学校广场上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同学们，热闹极了，原来是学校的歌咏比赛。 歌咏比赛，就是那种全班一起穿校服唱红歌，每个学校都喜欢办这种类型的比赛。 糊吧开心的从YY的裤口袋里伸出脑袋，他看到一个外表清秀的男老师，但是衣服邋邋遢遢，他的工牌上写着李某某老师，他弹得一手好手风琴。学校没有像样的电子设备，伴奏都很难备齐，他摆半张桌子在副台，琴边放话筒，给同学们伴奏。 现在正是春天，油菜花与粪水的味道一阵阵地光顾学校上空。李老师在春风里微闭着眼，手指触电般地疯狂弹奏。学生在台下有的嗑瓜子，有点在打闹，队伍排的也不整齐，几个校领导打着呵欠张大了嘴，牙齿黄黑，正在台上布置。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裙子的女生上场了，她手上拿着一张纸，应该是演讲稿之类，然后声音洪亮的说着一些欢迎某某领导，欢迎某某某之类的客套话。 然后是校长讲话，然后是教导主任讲话。最后是李老师讲话。李老师是学校的音乐老师，所有的伴奏都是他那台手风琴。 歌咏比赛正式开始了，李老师安排了一下上台的先后次序，然后我看到台上的同学声嘶力竭地开始吼：“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闪闪放光彩……”空气中看不到的花粉和粪水，在同学们的口腔里，像喷出了无数的水珠，糊吧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吓着了，然后他看见有苍蝇沾在李老师油腻板结的头发上。 这有什么关系呢？此刻的他，在春风里微闭着眼，舞台风大，无人在意的琴声，流水行云，动人心魄。 后来YY班级上台了，YY站在第一排，她一边唱一边摇头晃尾，糊吧都摇晕了，糊吧想起自己创作的《快乐之歌》，觉得他们都不如自己呢，只有那个李老师是让他佩服的，他陶醉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糊吧想躲回故乡，再激荡的风云，也都与他无关。更何况是明里暗里的人间的嘲讽厌弃呢。 自己为啥是一只弱小的青蛙呢？ 糊吧曾经见过一个农夫，在泥地里正要围堵几只青蛙，青蛙奋力挣扎，甩了农夫一脸水。糊吧只觉得心酸：真的不用这样，人类为啥这样残忍呀。糊吧用魔法棒插进泥土里，一下子变成了尖锐的武器，他看见农夫手上划出了大口子，黏稠的鲜血流到泥土上，他的疼痛和尴尬让糊吧很开心，趁农夫抬起手来的瞬间，青蛙们钻进泥里不见了。 糊吧不会忘记今天这个春风沉醉的下午，和着粪水的味道，李老师那悠扬的琴声，同学们高亢的歌声…… 第六章：YY的日记 在每个漫长的夜晚， 当妈妈把灯一关， 我就看见走过一支队伍， 正如白天一样清清楚楚。 有军队、国王和皇帝， 人人拿着不同的东西， 他们行进得如此雄壮， 白天可看不到这番景象。 即便草地上的大型马戏团， 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奇观； 因为在这支庞大的队伍里， 各种兽与人行进在一起。 他们最初走得较慢， 后来速度加快，持续不断， 我紧紧地跟随着他们， 直至到达睡眠之城。 ———摘自三年级优秀作文 和YY在学校呆了一天，糊吧感觉腰酸背痛，YY是一个成绩中等的孩子，老师也不怎么表扬她，只有教音乐的李老师夸YY唱歌好听，其余老师都不是很重视她。糊吧想帮助YY把成绩搞上去，可是糊吧不知道如何帮助她，因为糊吧不想让老师同学发现他的存在，他偶尔把魔法棒拿出来，呆在YY的书本上，谁也发现不了。 YY班的语文老师叫黑不溜秋老师，只所以叫这个名字，主要是老师长得太黑了，一说话就只看见牙齿一下子打开，一下子关上，如果一关灯，人就没了，和黑暗融合在一起了。但是黑不溜秋老师却不是非洲人，他反复更正，他只是嗮太阳太多，所以就黑了。 黑不溜秋老师让YY朗诵她的日记。 ×月×日，星期一，今天上午妈妈不在家，回外公外婆家了，我和爸爸晚上吃方便面。 ×月×日，星期二，今天妈妈还没有回来，我和爸爸全天都吃方便面。 ×月×日，星期三，今天妈妈还没有回来，我吃不下方便面，晚上没吃。 ×月×日，星期四，妈妈依然没回来，探望爷爷奶奶，老人很高兴，中午吃得很饱，晚上不吃饭了。 ×月×日，星期五，今天妈妈还没有回来，我去看舅舅，在他家里吃饭，没吃饱。 ×月×日，星期六，今天妈妈还没有回来，我又去看望爷爷奶奶，吃得很好。 今天星期日，爸爸打电话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家，方便面吃完了。 今天星期一，我去同学家玩，同学的妈妈也不在家，一起吃方便面。 今天星期二，我去看堂姐，在堂姐家吃饭，堂姐很高兴，说稀客，招待我很好。 今天星期三，妈妈没回来，爸爸带我上馆子。 今天星期四，妈妈回来了，她做的饭很好吃。我和爸爸吃得很饱。 今天星期五，中午吃饭时妈妈讲了一个笑话，爸爸没有笑。爸爸花了一个小时讲笑话哄妈妈笑。 今天星期六，妈妈问爸爸是否爱她，爸爸立刻回复说是。妈妈问他为什么不用考虑，答复说：总回答都习惯了，所以不用考虑。回答错误，爸爸没有晚饭吃。 今天星期天，妈妈还问爸爸爱不爱她，爸爸考虑了半天才回答说他爱她，没有晚饭吃，爸爸只能看我和妈妈吃饭。 今天星期一，下午放学回来，妈妈突然问我爱不爱她，我没回答她。没有晚饭吃，后来爸爸为我求情，改成罚洗碗。 今天星期二，晚饭时评论妈妈烹饪手艺后，爸爸没有晚饭吃，我饭后罚洗碗。 “好了，停，YY同学，你认为你的日记写得好吗？为啥天天都是吃饭，吃饭，我看你就是一个草包，一个饭桶……”黑不溜秋老师气愤的把粉笔摔在YY的脸上，把糊吧吓了一跳。 “你能不能生动一点，描叙你会吗？”黑不溜秋老师继续问。 “现在你描叙一下你现在的心情，YY同学。” “我现在的心情，心情………”YY看着黑乎乎的老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糊吧也急起来，他不好提醒她什么，就一直愣住在YY的课本上。 “我现在的心情就是晚饭吃不下饭，老师就像我妈妈一样，你说什么时候让我吃饭我就吃饭，你不让我吃饭我就不吃饭，痛苦的心情。老师我描叙完了。” 黑不溜秋老师无奈的笑了一下，“YY同学，如果你不提吃饭，你还如何描叙？” “睡觉，老师，我的心情就是晚上一睡觉就梦见马戏团，好开心。” “不错，继续。” “可是马戏团有人和动物，它们都在吃饭。” “除了吃饭，它们还干啥？你想想？” “对，它们表演，可是海豚一表演完就要吃饭，真的，我亲自看见的。” “好了，YY同学，关于你吃饭的问题，我准备和你妈妈探讨一下，你下课后留校。” “不，不，老师，求求你，千万不要让我留校，我会死的？” “为什么？”黑不溜秋老师奇怪的问YY。 “因为，因为，人是铁，饭是钢，我怎么能够不吃饭…………呜呜呜……”黑不溜秋老师也被YY气得笑起来，糊吧有点小小的心疼。 第七章：伤心的小凤 当看见小凤的瞬间，糊吧一下子就明白这不是梦。她从后面跑过来，用两只手温柔揽住YY的脖子，正咯咯地笑。其实不奇怪，小凤太热情了。第二天，她就来找YY，大声的说：“糊吧，糊吧，今天我带你出去玩呀……”她一点都不知道糊吧其实是个英俊的王子，才不是丑陋的小青蛙。 若你问糊吧小凤长得什么模样，糊吧大概会沉思很久，最后抱歉地答复，“我想不起来她有什么特别了。”糊吧能精确回忆起她的眉眼，鼻子嘴巴生得小巧，但他无论如何都记不起她的全貌，她像是站在一缕雾中，糊吧只看见得她那道瘦削身影。 糊吧曾觉得小凤是最胆小懦弱的那一种人，到头来却突然发觉，最胆小的人反而是自己，他看见女孩子太热情会害羞的。 小凤是个腼腆的爱哭鬼，像他认识的四丫和六丫一样，这件事糊吧从小就有体会。 几十年前，YY的爷爷和小凤的爷爷一同下乡，来到这片荒芜的土地，便有了在泥巴里一起打滚的YY爸爸和小凤爸爸，又有了一起披着床单过家家的YY和小凤。她们披着床单，假装是电视里下凡的仙女，将床单系成裙子，在床上、地板上端着身子来回踱步。她们热衷于玩这种游戏，有时看到她们这样糊吧会很忧虑，若她们长大还喜欢玩这样的游戏，会不会有点丢脸？ 糊吧记得自己是孩子的时候，性子很野，是街上的孩子王，拿着羽毛球拍，屁股后跟几个蹒跚学步的小萝卜头，他敢和街对面的同龄男孩们打群架。因为他们都知道他的身份是个骄傲的王子。 五丫作为一个女孩，却长得像株野草，令家人颇为烦忧。 她们和糊吧的童年完全不一样。小凤是个极其听话温柔的小姑娘，做任何事都会先请教家人，和伙伴们出去玩也必和家长提前预约。说话轻声细语，走路不紧不慢，站在陌生人跟前，她就会憋着一张红透的脸，眼睛盯着脚尖，一言不发。 家里人无数次对YY说：“你和小凤天天在一块儿玩，怎么就不能学着她文静些？” 最初因为年幼，家长让她们俩待在一起，也就一起长大了。后来，又因为“臭味相投”，也总爱待在一起。 小凤的母亲有个大化妆箱，她们偷偷地对镜贴花黄。小凤的母亲有塞满裙子的衣柜，她们反锁房门，将裙子拽出来套在身上，在镜子前扭来扭去。好几次撞见大人们要进房门了，慌忙将衣服搅成一团塞回衣柜，佯装镇定地开门，殊不知早就被一眼识破。 不过小凤也有让YY不喜欢的地方。她腼腆又爱哭，在学校里是老师的跟屁虫，只有班主任能罩着她。作业写错被批评，她要哭上一番。走路摔了个跟头擦破点皮，她又会哭上一番。每当她这样吸着鼻子掉泪的时候，糊吧感觉自己像个被婚姻折磨无数次的丈夫，板着张心灰意冷的脸，在适当的时候给她塞一张面巾纸。 有次，她们在学校吵了起来，虽然不同班，但是同一个年级，是女孩那种司空见惯的争吵。小凤涨红着脸，眼睛里闪闪的全是泪光，怪YY将最新的电影碟片借给了另一个女孩。 她冲YY喊：“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玩儿了！” YY不甘示弱，“随便你！你看看除了我，谁愿意带你这个爱哭鬼玩！” 小凤站在原地，沉默了。然后看着糊吧，糊吧鼓着脸，糊吧也理解不了女孩子的心思。糊吧从小凤书包里跳出来向学校外面走去，小凤不近不远地跟在糊吧后边。YY也只好不声不响的跟着，谁叫糊吧是个有影响力有特异功能的青蛙呢，她们都喜欢糊吧。糊吧停下来，冲YY招着手，僵硬地问：“要不要一起骑自行车玩？” YY扭捏地低声答：“行吧。” 自行车轮吱呀转动，风从袖口灌进来，糊吧跳到YY的肩膀上，小凤坐在自行车后面椅子上，拽着YY的衣角，也逐渐开心起来，冲糊吧喊：“糊吧，糊吧，冲呀，冲呀……” 她们干的是糊吧以前常玩的游戏。午间通往学校的道路空旷，基本看不见其他车辆，糊吧会故意将自行车的行进轨迹变成“S”形，五丫随着车身微微倾斜的角度惊叫出声，紧接着哈哈大笑，笑到几乎喘不来气。 那时糊吧坐在她家门口的板凳上，面前是一条不算宽的马路。她们小镇汽车很少，更多的是行人与叮当响的自行车。糊吧骑车从五丫跟前经过，她听见自行车铃声，她在马路对面冲糊吧招手。 她喊：“哎！你啥时候来的？” 糊吧起身答她：“昨儿下午。” 她弯起眼睛笑，糊吧又蹬上自行车，“我得去接你妹放学了，等下来找你玩。” 糊吧握住车把的手、蹬踏板的腿，红扑扑的脸蛋，一切看起来都那样充满力量，那样健康。 糊吧曾一个人走到小凤家附近，他看见她家楼道的玻璃，有一块玻璃颜色突兀，那是很久以前小凤和街对面的女孩起冲突，她们拿起小石子砸破后又换上的。 因为糊吧听说小凤病了。YY带糊吧去看她。 那天小凤穿了一条牛仔连衣裙，烟灰色打底丝袜，一双平底布鞋。 小凤不在客厅接待他们，她坐卧在床上，顶着一头短刺般的头发，露出一双乌溜的眼睛。糊吧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泪如雨下，但她只是爬下床来，看见他们，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好站着、垂着头。 她的父亲走出来，招呼他们，“这么多伙伴来啦，小凤你愣着做什么，快给她们搬板凳。”她竟真的小跑着去搬。 YY吓了一跳，连忙拒绝。这时她的父亲又说：“小凤，去洗些水果，还有那些饼干，拿出来给朋友们吃。” 小凤连声答好，想要去纸箱里取水果。YY又诚惶诚恐地追上去，“我们自己来，你坐着。” 她的父亲便笑：“这有什么要紧的，好朋友来了当然得招呼招呼。这些饼干你们多吃，反正小凤现在也吃不成。” 他的语气低了些，尴尬地笑了笑，“你们玩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YY坐下来，聊了些干巴巴的话题。糊吧不擅长带着同情和小凤聊天，但又无法不同情她。她瘦了，面无血色，头发比街对面的坏小子还短。糊吧不知道当一个8岁的女孩面对未知的死亡时，每天是以怎样的心情睁开双眼的。 小凤坐在YY的右手边，听她讲学校的事情，说班主任、考试、男孩，然后安静地笑。突然她伸出手，轻轻地拉起YY穿的打底丝袜，她身子弯得很低，脑袋凑得很近，极认真地看着。 我听见她说：“哎，你穿的这是什么，真好看。”紧接着又赞叹道，“你这条裙子特别好看，你又瘦了，穿裙子好看。” YY都愣住了。 我听YY说，小凤得了白血病，正在等待配型治疗，如果配型成功，她就有机会痊愈了。 听说她身体状态不太好，只能回家静养，不用上课了，又听说她只需按时吃药，不会再有大的波动。听到这些糊吧认为小凤心理状态一定很棒，一定可以参加学校期末考试。于是YY整理了自己的笔记和书籍送到小凤家里。 糊吧和Y丫一起去看她，她仍坐在床上，但气色好了许多。她面前放了一个简易的折叠桌，上面摆着一杯温水和几本书。她的一只胳膊上绑着某种白色带子，带子固定着一个小巧的管状物。糊吧站在她面前想给她一个拥抱，又觉得小青蛙实在不起眼，它小小的友情，忽然来这般拥抱，胳膊太短，显得油腻又矫情，于是灰溜溜离开了。 糊吧想，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等她痊愈了再去找她玩。 糊吧天天和Y丫玩，有点闷。 一天，YY告诉糊吧： “小凤去世了。” “怎么可能，她这么小！”糊吧惊讶的鼓起大眼睛。 “真的。”我爸爸告诉我的。而且老师也知道了。 “临走前，她在病房里喊‘爸爸救我！爸爸救我！’”老师说。 她离开以后，过了很久才陆续造访到糊吧的梦中。起先糊吧梦见她坐在地上呜咽。后来是成为糊吧的同桌，乖巧地写着作业。而后又是她从后面跑过来，一个劲冲糊吧笑…… 她永远留在了那里，而大家的生活仍在继续，只是偶尔会想起她，如果她还在，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呢？ 小凤的父母四十多岁，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小凤还没有死的时候，就鼓足勇气又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很巧，也是个女孩，长得和她七分相似。已经出生了。 YY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想去看看小凤的墓地，她提着一袋水果去了，一路上心情忐忑，她很怕看见小凤的家人。 走到她家附近，不远处站着一位老人，怀里抱着婴儿正与人聊天，笑得很开心。YY走近她们，老人转头看见YY，她是小凤的外婆，看了YY几秒，忽然想起来， “啊……是你，你是小凤最好的同学，你来了……”然后便哭了出来。 小凤的奶奶和妈妈闻声出来，看见是YY来了，先是开心大笑，紧接着眼泪啪嗒跌了出来。大概看见YY长大了，仿佛看见自己的孩子也长大了。 所有人都在落泪，只有怀抱中的婴儿，冲着这个新鲜的世界开心地笑着。不知道她来这个世界时，她的姐姐有没有托你带什么话，她是不是小凤变的，糊吧一直在想…… 有句话很俗，但糊吧想对小凤说：“祝你天天快乐，祝你平安健康。”这也是糊吧听老师家长都这样说，这是他最近学的祝福话。 “还是当一只青蛙好。”糊吧拿出他的魔法棒，念一句咒语，就飞起来，谁也没有看见他，因为他消失了，他离开了小凤家——他不喜欢呆在伤心的地方…… 第八章：有了新朋友 糊吧开始觉得做人其实不是特别快乐，他不知道当一只青蛙要多久时间，巫婆的诅咒是很难去掉的，也许要熬十年或者更久，让它有了成熟男孩的思想以后，或者恋爱以后，或者老了以后才能够变回去人，糊吧的爸爸妈妈都让巫婆害死了，巫婆留着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折磨他，不让他快乐。可是糊吧偏偏是一个寻求快乐的青蛙，他相信天天快乐的长大比忧郁笨死聪明好多。 今天糊吧来到动物园，动物园原来有好多动物是被人卖掉。 “我想买一只象！”糊吧听到一个人对老板说。 “给我看一只小象吧，我需要一只象帮我干活。” “这只太小了，有没有大一点的？”那人继续说。 糊吧看到一个英俊的青年，古铜色的皮肤，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这不是一只幼象，这象差不多长大了。”商人说。 “为什么它这样小呢？”年轻人很奇怪的问。 “因为这是一只小种的象。” “难道有这样的象吗？” “你看见的就是。”老板要使他相信。 他相信了，就买了这一只古怪的小种象回去了。 糊吧也喜欢这只小象，就跳到小象的背上，当然它怕年轻人发现它，用魔法棒把自己隐藏起来了。 这象身材确实小，比大型的狗大不了多少，糊吧很快就和它成为了朋友，糊吧能够听懂象说什么，人是完全不知道的。年轻人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贝比”，这字在英文里是“小娃娃”的意思。 年轻人把它放进一只箱子里，箱子上有个小窗子。象的鼻尖常常伸到小窗子外面来。 当象到家以后，年轻人把它从箱子里放出来，在它面前放一盆粥和一桶牛奶。 象急忙用鼻子撩起粥来，把它送到嘴里去。 象的鼻子正像人的手：象用鼻子拿食物，用鼻子摸东西，用鼻子跟人亲热。 “贝比”很快就盯住糊吧了，它对糊吧好温柔，用鼻子抚爱它，用鼻子在它鼓鼓的眼皮上擦来擦去。它做这件事非常小心，可是它这一类抚爱法子弄得糊吧很痛。糊吧只好躲着它。 糊吧知道了年轻人的名字，原来他叫桑德拉，是个可爱又快乐的青年，他把象买过来是想训练它，因为他有一个马戏团，马戏团里面还有走钢丝的猴子，可是糊吧却不太喜欢猴子，它认为猴子和人一样的狡猾，小象好吃的香蕉都让猴子偷吃了。 这只“小种的象”长大了好多，桑德拉看这庞大的动物跟孩子一样淘气和蹦跳，心里是觉得非常好笑的。 白天他把贝比牵到马戏场的空场子上去，自己坐在包厢里盯着它看。 起先它站在一个地方，张开了耳朵，摇头，斜着眼睛朝四面看。糊吧对它嚷： “贝比！” 可是声音太小，象听不见。 小象用鼻子闻着地面，慢慢地走过场子。除了泥和锯屑以外，贝比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它开始像小孩子玩沙一样玩起来了：它用鼻子把泥扫成一堆，接着抓起一把泥来撒在自己的头上和背上。然后它扭身体，可笑地扇动牛蒡叶子似的耳朵。 可是瞧，贝比先盘曲前腿，接着盘曲后腿，肚子贴着地伏下来。贝比伏在那里吹自己的嘴，重新用泥撒自己的身体。它显然正在用游戏来逗自己开心：它翻来翻去，用鼻子在场子上到处闻，把泥撒到四面八方去。 贝比在地上伏够了以后，走到桑德拉坐着的包厢旁边来，把鼻子伸过来向他讨好吃的东西。 桑德拉站起来装出要走开的样子。象的心境马上改变了，它急忙跟他一起走。它不愿意独个儿留下来。 贝比过不惯孤独的生活，它要竖起耳朵来喊叫的。象圈里一定要有人陪象一块儿睡，要不然它就用咆哮声吵得大家得不到安静。甚至于在白天，当它独个儿在圈里待久了的时候，它先用鼻子懒洋洋地玩弄地上锁住它一只后脚的链子，接着就开始发急和吵起来了。 每当这个时候，糊吧就跳到贝比的背上给它抓痒痒，然后模仿一只公象的声音对贝比说：“宝贝，宝贝，你要乖乖的听话，我是你的爸爸，你要听爸爸的话。” 糊吧知道贝比是一只母象，它超爱它的爸爸。 贝比安静下来了，桑德拉也越来越喜欢它，因为它能够表演了，比如用脚踩踩背，比如随着音乐打打节拍，用鼻子拿东西，桑德拉每天给它搽洗干净身体，它看起来健康极了。 第九章：善良的桑德拉 有天糊吧正和大象贝比聊天，桑德拉突然进来了。 “一只多少可爱的小青蛙，居然和我的大象是朋友。”他伸出手来想抓住糊吧，糊吧有点害怕就跳开了。 “不怕，不怕，你是一只聪明的小东西，我不会伤害你的。” 糊吧开始用人的声音说：“我知道你叫桑德拉。” “好一只会说话的青蛙。快，让我看看你，我爱你就像爱自己，我对任何动物都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喜爱。我可爱的小青蛙,你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糊吧，是因为被巫婆下了诅咒变成了青蛙。” “难道你以前是人？哦塞，这是一个巨大的发现，亲爱的糊吧先生，如果你现在是人，你多大年纪了？” “如果是人，比如说晚上所有巫婆打盹儿的时候，我偷偷变回人来也就八岁而已。” “可怜的青蛙王子，你就像童话里面的故事一样离奇，你一定要遇到一个像白雪公主一样的美女爱上你，亲吻你，然后你就噗噗噗的长大，变回原型吗？”桑德拉流露出真实的关心，让糊吧非常感动。 “我不知道如何变回去，因为巫婆没有告诉我答案，我只是听她告诉我，罚我人间成青蛙，永生不得翻身做人？” “为啥有这么狠毒的巫婆？” “我爸爸是一个小国的国王，巫婆是叛变的大臣请来的奸细，我爸爸妈妈误吃了巫婆的食物已经死了，我没有吃，我在外面求学，回国的途中被巫婆下咒语变成了青蛙，” “可怜的孩子，做青蛙你也要回到你自己的国家去，想办法找到解救自己的办法呀……”桑德拉叹息一声。 “你说的也对，桑德拉先生，我只是觉得做人都是欺诈，做个小青蛙与世无争罢了……谁喜欢皇位让他就是。”糊吧有点伤心。 “不要这样说，做人吧……说不太好是什么感觉，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得在一穗玉米和女人**之间二选一，我会选玉米。倒不是说我不喜欢跟女人翻云覆雨最后一次，我还是个男人，女人很多事情永远会变的，你永远把握不好，但一想到甜美的玉米粒在齿颊间迸裂，我就口水流满地。遐想终归是遐想，这个我知道，啃整穗的玉米和跟女人**都不会发生。我只是喜欢选择题，仿佛我就站在所罗门王的面前，考虑是要最后一次春宵还是一穗玉米。多么美妙的难题呀……糊吧先生，你能够听懂我的意思吗？” 糊吧不太懂，但是他知道他喜欢快乐的桑德拉，他像他的家人一样可爱，充满亲切。 “糊吧先生，你变回孩子吧……现在是晚上，我请你吃饭呀。” 桑德拉匆匆进门，然后在大象的房间铺上了一个餐桌。大象变得兴奋起来，因为它也饿了。糊吧看到桑德拉这么好，就偷偷算了一下时辰，用他的招风耳听到巫婆打鼾的声音，就呼啦一下，显出原型，真的是一个漂亮的男孩。 桑德拉高兴的把糊吧拉到他大腿上方。开心的抱着他，他摆好纸巾、塑料叉子、一碗看来当真秀色可餐的水果，有草莓、甜瓜和苹果。 “快吃吧，我带来给你当点心的。我在节食。不吃了，你喜欢水果吗？” 糊吧有心回答说喜欢，但他手捂着口，正在颤抖。哦塞，这么多好吃的，做人还是挺好呀，苹果啊，老天哟。 桑德拉拍拍糊吧的另一只手，离开大象房间，不露痕迹地假装没看到他的泪水。 第十章：想家了 糊吧把一块苹果塞进口中，品尝齿颊间迸流的苹果汁液。头顶上嗡嗡响的日光灯射下刺眼的光线，照着他伸到碗里取食的弯曲手指。那手指看起来很陌生。 “怎么可能是我的手指，这么小。”糊吧盯着自己的手看，然后又看看自己的衣服。 “这衣服是有点像我小时候穿过的，难怪这么旧。”糊吧把盆里的水果吃的干干净净，做回人，今天可是他吃的最正式的一餐。 大象贝比也想吃，糊吧没有理他，它是个大胃王，糊吧不想把好东西浪费了。 糊吧其实记得自己的父母，而且对他们的惨死记忆犹新，那天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是最黑暗的一天。 当他从学校赶回家，他的叔叔，也就是咕噜伯爵，糊吧之所以叫他咕噜伯爵，是因为他大舌头，一说话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是从小落下的毛病，糊吧的父母对这个弟弟特别好，但是现在看来他是一个坏人。 他假惺惺的悲伤，然后带糊吧去看父母的尸体，说他们在家吃了有毒的蘑菇，一起死了。 糊吧那个时候其实有18岁了，父亲送他去读法律，希望他回来继承王位。 当咕噜叔拉开白布，糊吧看到的是： 他们看来不像他父母，却又不可能是别人。死亡的气息笼罩他们全身，失去血色的惨白皮肤缀着深紫的淤青，空洞的眼窝低陷。他的母亲啊，在世时如此美丽，一点小细节都不放过，死后的脸却僵硬而扭曲。她的发丝缠结，凝着血饼，她的嘴张着，下巴掉到下面，仿佛正在打鼾。 糊吧忍不住作呕，慌忙转过头。有人拿了一只肾形盘给他吐，但没接准，只听到液体落地，还喷到墙面。那些都是他听到的，因为他眼睛闭得死紧。他吐了又吐，把所有东西都吐光。吐光了还不算，继续弯着腰干呕，一直干呕到他纳闷一个人能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糊吧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他已经不是人了。 他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默默的离开了国家，顺着一股水流，也许巫婆是想害死他的，是不是有了恻隐之心给了他一条生命。 糊吧被冲到小溪里，那时候他比青蛙还弱小，是一只没有成为青蛙的蝌蚪，小溪顶多五六十公分宽，在原野另一边沿着树林边缘流动，然后穿入林子。 当糊吧由蝌蚪变成青蛙的那天，他才知道他长成了五岁，现在八岁，他距离他父母过世应该有一千多天，他的生长和人类有点不一样。 一千多天已经非常漫长了，他开始想家了，这是随着长大，记忆慢慢完整了的缘故吗？ 糊吧开始记起了很多事情。 “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糊吧想。 糊吧把脚丫子浸入寒冷的溪水里，痛得立刻把脚缩回来。他不放弃，一次又一次把脚伸进溪水，每次都浸久一点，直到水泡冻得麻木。他脚底搁在溪床石头上，让溪水钻过趾缝。最后流水冻痛了皮肉，便躺在岸上，头枕着一块平坦的石头，等脚丫子晾干。 “人的皮肤可是脆弱，白天是青蛙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水冷呢？”糊吧现在有点糊涂了。 一只郊狼在远方嗥叫，听来既孤寂又熟悉。糊吧叹了一口气，任凭眼睛合上。左边几十公尺开外传来一声吠叫，响应先前的狼嗥。糊吧猛然坐直身子。 “我为啥要睡在这荒郊野外，我现在可是一个人呀！”糊吧开始害怕起来。 “我肯定是因为思念父母瞎跑出来了，桑德拉呢？贝比呢？不行，我要马上回去，天就要亮了……要是让巫婆发现我的踪迹，我生命有危险。” 糊吧开始凭着记忆往回走，终于他看到桑德拉的农场了。因为他有一个可爱的马戏团。 杂耍场子是设在围起的场子里，那里经常忙得不可开交。在一边是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悬挂杂耍场子的旗帜，另一边是红白条纹的动物住的棚子。 糊吧摇身一变又成为了一只青蛙，不过和昨天比，他看起来更强壮了一点。 第十一章：丽莎 糊吧想自己无依无靠，和小朋友玩他们也是要读书的，他在学校呆不住，还不如在桑德拉的马戏班混，反正他懂动物的语言，也许桑德拉还可以利用这点，而且他还有魔法棒，可以隐身，想去哪里都行。 这样想，糊吧又开心起来。 桑德拉也非常喜欢糊吧，晚上就让糊吧变回人，然后和他一起共进晚餐。这真的让糊吧感激不尽。 其实桑德拉家里还是有好多人的，但是糊吧和他们不熟，除了丽莎，丽莎是桑德拉的女朋友，她是继桑德拉之后最先喜欢他的，当她看见糊吧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以后，更是把他当弟弟一样。 “你好帅呀，糊吧，明天我要给你买一身新衣服。有领带的那种。”丽莎一边摸着糊吧的头说。。 “可是我白天就是一只小青蛙。姐姐，不要费心了吧。” “没事，你一定会变成一个人的，我们一起想办法，我昨天和桑德拉说了，我们往你国家方向走，一边表演一边走，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给你下咒的巫婆，打败她，你就可以变成人了。” “真的吗？我好期待呢！” “不要急，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在长大，这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吗？” 丽莎她站起来，凝视不远处的马儿。她在想：如果出远门带着动物，难度应该有点大。 糊吧惊讶她能那么镇静，还在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她喉咙里发出怪声，接着是一声沉吟，再来就大哭起来，甚至无意擦掉淌下脸颊的泪水，就立在那里双手抱胸，肩膀一抽一抽地喘不过气，仿佛伤心的快昏死过去了。把糊吧吓了一跳。 桑德拉呆若木鸡。糊吧没有姊妹，安慰女性的经验也有限。 糊吧想起小凤也曾经非常伤心，但是那是因为她生病了，可是丽莎为啥那么伤心？难道是桑德拉欺负她了？ 后来糊吧才知道丽莎的妈妈刚刚去世了，她和糊吧一样想家了。桑德拉犹疑一会儿，才把手搁在她肩上。 她转过身倒在桑德拉怀里，泪湿的脸颊贴着他的衬衫，他抚着她的背，发出嘘嘘声安抚她，直到她不再喘气。 “好的，亲爱的，我答应你，不管这里有多少事情，不管我们遇到多大的困难，我带着马戏团一定要去表演，一边赚钱一边回你家好吗？你知道，我们没有车子，靠着马，靠着牛，还有这头象，是走不到你家乡的。” 好半天，丽莎才停止哭泣，她点点头，然后又不好意思的看看糊吧，她的眼眸和鼻尖都又肿又红，脸庞因为鼻涕而湿亮。她擤擤鼻子，用手背揩揩下眼皮，仿佛那样有任何助益似的。然后她挺起胸膛，头也不回地踩着高跟鞋走进卧室去了。 桑德拉也走进卧室，帮她翻过身，让她瘫平在床中央，为她脱鞋，让鞋子落到地上。他出来时，顺手将天鹅绒帘幕拉上，又立刻改变心意，将帘幕拉开，关掉收音机，坐在她对面。 有鼾声从卧室响起。 糊吧脑袋嗡嗡叫，也不知道是为啥？ “刚刚到底是怎么了？”糊吧对桑德拉说。 “没什么？”桑德拉踢掉鞋，叉起腿，倾身揉搓足弓。他腿上留下红红的指痕。 “就是那个呀，前面她喝了酒，她不能喝酒的。”桑德拉有点口齿不清，“就是刚刚我们跳舞的时候。” 桑德拉猛然抬眼，面孔扭曲，糊吧一度担心他也会哭出来，但他转向窗户，一只手指举在唇边，静默无声几乎半分钟。 “还有糊吧，有件事你得搞清楚，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我虽然非常想帮你，但是现在我没有这个能力，还有丽莎，我这样爱她，我同样帮不了她，如果她一定要回家，我只好明天给她买火车票。” 糊吧倾身向前，“讲讲看吧。难道你们要分开？” “她这个人很……阴晴不定。她可以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人，像今天晚上那样。” 糊吧也有点难过，他又跑到溪水边上去了，他奇怪自己的身体居然会怕冷水，它想让肌肤适应寒冷，因为马上就进入冬天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