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命运落寂》 前言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者 范宗营 内容简介 本故事讲述的是一个贫穷的山村,有一个很平凡的人。他却经历了常人没经过的事情。辛光明从小体弱多病,家中贫穷无钱治病,他却一次次化险为夷。重病落下病根,无法上学,只好回家误农。在他十三岁那年,母亲病世,父亲一人把他养大。等他长大后,跟邻居出门创业,途中走丢,被一位好心人带到东北,开始了他的苦难生涯。  引子 鲁东南有一个村庄,举目四望,四面环山,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山头,连成线,把这个村庄团团包围,变成了这个村的保护神。村庄周围东南北三面有三条河,河内一年四季流淌着高山上流下来的山水,可以清稀的看到鱼儿在水里慢慢的游。清可见底的河水流过村庄,给村民带来了无比的快乐。女人端着衣服到河边洗浆,孩子们夏天洗澡,冬天滑冰。阴阳先生们都说这里是风水宝地,这里是藏龙卧虎之庄。 据前辈们传说:有一位南蛮子路过此村,发现此村有一个宝贝,一心想要得到它。于是,就雇用一些青壮年,在村庄的东头挖了一条大深沟,想把宝贝挖走,白天挖了一天,经过了一夜,第二天自己又填平了。南蛮子经多见广,他就用烧火的青灰撒在上面。第二天,所有的地方都填平了,只有撒青灰的地方没有填平。于是他就在村里购买青灰,经过白天挖一天后,就用青灰撒在上面,从此在也没有被填平。每挖一天就用青灰撒在沟里面。连续挖了五天后,果然挖出来了一匹金马驹和一个金娃娃。金娃娃已经一条腿登上马鞍子, 如果那一条腿也上去的话,就在不会得到金马驹了。一结果叫南蛮子把宝贝拿走了,把这里的风脉也给破坏了。若不然这个村里能出一位皇上。 从此以后,这个村便成立了一个剧团,出现了一位假皇上,经常在戏台上唱大戏。直到七十年代,这个剧团才被迫解散了。 还听老前辈们讲:有一年三月份,有一位八十高龄的老者去世了。他有一位亲戚会看风水,老者的儿子就把风水先生请来,让他给选片好墓地。风水先生在村外转了一圈,在村子东南角一里路的地方发现了风水宝地。地的东北角有一个泉眼,一年四季都有水。先生说:“这个泉眼的水脉来自于东海,如果在这片地立墓地,下辈人准能出位大官。”孝子说:“咱就在这块地上立墓地吧?”先生说:“想要站住这块风脉,必须得有三个条件。”孝子问到:“那三个条件?”先生说:“一是老天下雪,代表着一尘不染。二是杠上开花,代表着你们村出了能人。三是头顶沙锅,代表着你们家祖祖辈辈带乌沙冒。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孝子说:“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于是,风水先生选了日子。这先生还真的有本领,算的也很准。在出殡那天中午,老天爷可真的真的下起了雪。到了下午,有一个卖盆的肩挑着扁担,一头两个盆,扁担的两头各插一朵桃花,方在了扁担上面。路过他家门口。可真的杠上开花了。雪越下越大,行路的人们都披上了雨衣。有一位赶集回家的人,没带雨衣,正好买了一口沙锅,扣在了头上当帽子,往家赶路。按风水先生的要求,一切都具备了。先生说:“行了,出殡吧!”于是,按着当地的风俗习惯就出殡了,风水先生也跟着一起到了墓地上。就在亡灵下葬的时候,真有奇迹出现了。只见从东山顶上下来了两匹狼,凶猛恶煞的向这边扑来。风水先生为了显示自己的本领,就偷偷的问孝子:“你看那边来的是什么?”孝子仔细一看,山上下来了两匹狼。心中暗想,我要是说狼来了把帮忙的人都吓跑了,谁还来埋俺爹呢!于是就说:“来了两个蚂狐”风水先生本想借个吉言,一听到这话可气坏了,双手拍腚,双脚剁地,气急败坏的说:“明明是两个壮元朗,你却说是蚂狐,你们家祖祖辈辈出蚂狐。”从此以后,这个村祖祖辈辈都会有个蚂狐眼子。 这个村庄皇上没出成,壮元也没出成。人们都说,这么好的风水却 走不出一位明人来,这个村里的人的命真穷啊!人们渐渐的把这个村庄叫成了穷庄村。 穷庄村年年穷,代代穷,人人穷。在后来,由于村里的人多数都姓辛,又把穷庄村改成了大辛庄。 大辛庄村在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出生了一婴儿,他的命更穷了。 第一章惊吓 在大辛庄村子西头有一条胡洞,里面住着全是姓辛的人家 。辛祥生是单传,八亩地出棵庄稼___独苗。在六十年代的农村,大讲阶级斗争。被评为贫下中农是最吃香的。要是评为地主分子,媳妇都很难娶上。辛祥生家是贫下中农,有很多给他说媳妇的。千挑万选,相中了一个。在他家的南面八里路有个相庄村,村里有个姑娘姓相,中等个,圆脸大眼,高鼻梁,一笑两个喝酒窝。经过媒婆介绍,不仅两个人双方同意,家长们也很同意。于是,就选了个好日子结婚。等结婚后才知道姑娘有精神病,事到如今,也只好认命吧! 结婚一年多,媳妇也没犯过病,一家人过的很合睦。第二年,媳妇怀孕了,在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出事了。辛祥生说想要个儿子,媳妇想要个女儿,因为这事两个人吵了一架,可坏了,媳妇犯病了,又骂又唱,连续三天不吃不喝,辛祥生下坏了,忙磕头陪不是,才算好了。 过了没多久,媳妇生了,生了个男孩子。媳妇一看不高兴了,她赌着气说:“我想要个女孩子,偏偏来个男孩子,我就不当男孩子看,我就把他当成闺女。我给他起个名字叫畄妮,我看看谁敢改更!辛祥生为了免气生,感觉着叫啥都一样,儿子叫畄妮就叫畄妮吧!” 在辛祥生家胡洞东边隔两条胡洞,住着一家姓杨的人家。名字叫杨德启,比辛祥生大三岁,是辛祥生的铁哥们儿,非说是异姓兄弟,盛是一母所生。杨德启结婚比辛祥生早,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名字叫杨青,闺女名叫杨晓晓。晓晓比畄妮小三天。 自从畄妮出生以后,他娘想闺女精神病越来越严重。今天仙附体了,明天鬼附身了。一犯病就不哄孩子,还能一饿两三天不吃东西。辛祥生一看孩子饿的受不了的时候,就抱着叫杨青的娘给哄。杨青的娘是个热心肠人,对畄妮也很疼爱。杨青的娘两个奶头,一个哄晓晓,一个哄畄妮,就这样,畄妮基本上是吃杨青娘的奶长大的。 畄妮到了七个月的时候,有一天,生病了。一天到晚拉黄水,面黄肌瘦,头发直立。到卫生室没有查出病来,辛祥生就抱到公社医院去看,到医院一看还是说没有病。畄妮也不大爱吃东西,只是一个劲闹腾。他爹犯愁了,看病没有病,说是没有病吧,他还一直在闹腾。就在这个时侯,畄妮他娘说话了:“他爹,你别犯愁了,如果真不行,咱抱着叫俺爹看看?”辛祥生听后吃了一惊。说到:“你都进门两年了,没听说过你爹会看病?”媳妇说:“他不是医生,他是神婆子,看病可神奇了, 他手上看好的人,数都数不清。就在前几年,有一天俺爹让公安局抓去,打了一顿,吓的他在也不敢看病了。咱白天不去,等到天黑下来在去,自己的亲外孙一定给看。”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两口子抱着孩子向丈人家走去,八里路很快就来到了。 辛祥生的岳父名字叫相龙来,五十多岁年纪,是个大高个,膀大腰圆,非常魁悟。他有一儿一女,女儿叫相金花,也就是辛祥生的老婆。儿子叫相金山,是生产队里的一名保管员,看管苍库。相龙来家里安神坛,说是能顶上华佗,看病可灵气了。这几年红卫兵经常到他家里来闹,吓得也不敢给人看病了。辛祥生他们一进大门,迎面遇见相金山。金山一看姐姐、姐夫都来了,慌忙打招呼:“姐,姐夫您们来到了,快点进屋。”转过身对着屋门大声喊道:“娘,俺姐姐一家人都来了。”他爹娘一听,姑娘姑爷都来了,慌忙走出屋门迎接。 一阵客气话之后,一起走进堂屋。堂屋三简,东西两间用隔壁墙隔开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面点着一盏煤油灯,一张条山机,八仙桌两边放着两把太师椅。东边放着一张吃饭的小桌子,桌边放着小板凳,靠西边放着一条双人坐的大板凳。外婆把外孙抱在怀里,和老头子一起坐在了西边的大板凳上,相金山姐弟俩坐在东边的小板凳上。相金花向爹娘说明了来意,她娘说:“别说是自己亲外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也得看。”相龙来对金山说到:“你先回去睡会儿觉,等会别人都睡着了你在来。”金山在保管室睡觉值班,生产队每天给他多加两分。金山很听话的去睡觉了。相龙来看病的时候,得有一个人陪坛,所以叫金山在来,好让他陪坛。金山走后,一家人啦开了家常。 辛祥生看着岳父的脸问:“爹,你看这孩的病这么严重好看吗?”还没等岳父说话,丈母娘说话了:“你放心,等一会你爹他一出马,畄妮的病立马就好。你爹看病可神了。我记得有一年,在三.四月份的时候,你爹正在南坡给生产队里打白莲岔子咱家里来了一位病人,那个人病的特别严重,都快不行了。谁也没想到你爹能知道家里来了病人,飞快的向家中跑。他正跑着,路东边一块大地里,有一个名叫张三的人正在耕地。张三跟你爹两个人平时经常开玩笑,一看你爹拼命似的向前跑,就开起了玩笑,大声的喊到:兔子、兔子,狗赶兔子了。你爹一听张三说的不好听,立刻停止了脚步,手指着张三大声说到:我明明是华佗老爷,你说我是狗赶兔子,我让你双瞎二目。说完继续向家跑,张三真的当时两眼双瞎。等你爹来到家中给病人看完病之后说到:张三在南坡耕地,看到我跑,说我是一条狗,是我让他双瞎二目。给他家里人捎个信,让他家人把他带回家。家里人接到信后,走到地里一看果然瞎了,只好把他抬回家。他的家人为了给他治眼,受了很多难,去了好多大医院,都没治好,到现在一直是个瞎子。” 老人家又讲了好几件老伴给人治好病的事。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就听大门吱妞响了一声,金山从外面走了进来。进屋就说:“别人都睡着了。爹,现在几点了?”他爹走到天井院,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星说:“大概有十一点多了,现在可以开始治病了。”只见相龙来走到暗间,在大衣橱里双手捧出香炉子,放在大桌子上。又转身走到暗间,在柜子里拿了一把香,走到明间,对着大桌子上煤油灯点着。转身走到屋门外面,对着天空连举三举,转身回到大桌前把香插到香炉里。转过身来,打了一个哈哈,可奇怪了,真的来神了。只见他迈开官步,双脚走到大板凳的北头,面朝正西。只见他站在板凳前,把身子往下少蹲,双腿向上一蹦。说时迟,那时快,人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面向正东,金鸡独立试的蹲在了板凳的一头。这条板凳有一米三长,他蹲在一头板凳却稳丝不动。只见他把眼一迷缝,开始说起了管腔: 我住高山大石棚, 正在石棚做事情。 忽觉耳边一阵痒, 香主叫我何事情? 金山拿了一条小板凳,坐在了他对面说:“骅陀老爷,这个小孩不知得什么病,请你老人家给瞧一瞧?”只见相龙来把右手伸出来,向算命的一样查了起来。大概有十多秒钟,他又说话了: 叫声香主你细听, 他的灵魂离身中。 魂灵已被人收留, 收他本是一老翁。 要不要咱把他招, 把他找来问分明? 金山说话了:“那就麻烦你老人家,把这为老者招来,让我们听一听,他到底是谁?” 相金山话音刚落只见相龙来从板凳上跳了下来,面对板凳双漆扎跪,磕头如鸡叨米,嘴里说到: 骅陀老爷把我招, 招我为了何事情? 相龙来问过之后站起身来,从新向板凳上一蹦,又蹲在了板凳的一头,眯起眼睛开始说到: 我看你是一老翁, 为啥抱人小孩童? 你把事情来说清, 家住哪里啥姓名? 只见相龙来又跳下板凳,跪在地上,看着板凳说到: 我的家住在北坡, 我的墓地在燕窝。 林内埋了三个坟, 我是中间那个人。 我爹名字许先亮, 我的名字许治本。 那天我想回家中, 过河遇见一孩童。 小孩哭的泪纷纷, 就是不见他娘亲。 小孩魂灵不回家, 长大不憨就得傻。 我才抱他回家转, 有人来找就送还。 骅陀老爷听仔细, 我可没有害人意。 骅陀老爷你查清, 句句说的是实情。 今天晚上遇见你, 我把孩子交给你。 如果没有啥事情? 我要回到我墓中。 说完之后,相龙来站起来,又蹲在了大板凳上,眯起眼睛说起话来: 小孩是被吓掉魂, 现在已经送回身。 回家问问你老人, 你村是否有那人? 如果没有啥事情, 我要回到石棚中。 相金山说到:“多谢骅陀老爷了。” 只见相龙来从板凳下来,打了个哈哈。就像没事人一样问金山:“骅陀老爷是怎么说的?” 金山回答:“说的是吓着了,现在好了。” 转身又问他姐:“姐,真有这回事吗?”他姐说:“那天我抱着孩子上北坡,走到河边,我感觉脸有点崔的慌,就把孩子放下洗了洗脸。当时孩子哭是不假,谁也没想到是吓着,我抱起孩子就走了。”相龙来一听就说 :“这行了,没有事了,天太晚了,你们也别走了,到里间休息吧?金山你也去睡觉吧。”一家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辛祥生一家人转回了家。畄妮从此以后渐渐的好了。 第二章治口疮 当时是走集体社会,老百姓拼死拼活的劳动一年,也只能领到三斗谷子五斗米,吃了上顿无下顿。辛祥生家孩子小,老婆在家看孩子。只有他一个人挣工分,生活条件特别差,畄妮他娘营养不良,奶水根本不够吃,辛祥生考虑到光找别人的奶吃也不是常法。于是就想到一个办法,用油锅炸丸子,每天三顿饭放粥碗里泡着给畄妮吃。由于喂饭喂的不均匀,饱一顿饥一顿,喂的小孩上火,口上长起了口疮,也不敢在让杨青他娘哄了。 有一天,畄妮一直哭,辛祥生在家哄不乖,只好抱着畄妮到街上哄哄。以前畄妮哭的时候,他爹抱着他到街上三晃两哆嗦,转上一圈就乖了。这天在街上哄了好长时间,急得一头汗也没哄乖。就在这个时侯,就听从胡洞南头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歌声,声音清脆洪亮:“小妹妹送情郎,送到了火车站,从兜里掏出了十块大洋钱……”辛祥生顺着歌声望去,只见从南边走来了一位女子。右手摇着小提包,连串带蹦的向这边走来。她是谁?辛祥生认识这人,她是从上海来的,杨青的乌啦毛子三姨,名叫周靖。只见她长的个子很高,有一米七左右。长脸,身体很苗条,从脸到脚皮肤呦黑,只有牙白。一头黑发也不知道是长就的,还是在理发店烫的,有八吊弯,一直垂到肩膀以下。所以都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乌啦毛子”,守着她喊她也不生气。她和她姐根本不像一个娘的,别人看她洋气,有意骂她,说她是外国人留下的种,根本不像中国人。 提起杨德启的丈人家,是个离他们庄有四五十里路的平原地。至于媳妇怎么跟的杨德启,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杨德启媳妇娘家姓周,她爹是个医生,她姐妹仨,无兄无弟。大姐婆家在东北,由于路途遥远,不经常来走亲戚,谁也没见过。她嫁给了杨德启,小妹嫁到了上海,家里有钱有势。只生一个男孩,无忧无虑生活过的很开心。杨德启的老婆名叫周萍,长的中等个,白皮肤团脸。于她妹一黑一白,两个差别特别大。长相非杰然不同,她们的心却是一样的。心地特别善良,一说话面带笑容,从没有坑人骗人的心。对人特别热情,只要是认识的,见面总是先给人打招呼。两家关系很好,小妹每年都来,来一趟都带一些东西,每趟都过十天半个月的,前后邻居都认识。今天刚来到,在她姐家坐了一会,喝了杯水,与她姐聊起了辛祥生家。因为她姐家于辛祥生家特别好,她也跟着关心,每次来都到辛祥生家坐坐,有时还带些礼物。周萍对周靖说:“你生哥一家过的不很好,媳妇经常犯病,生个孩子七八个月了,现在奶水也不够吃的。以前经常抱着孩子上我家里来让我给他哄。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会是,好长时间没来了,我也没空过去。”周靖说:“姐要不我过去窜窜门?”周萍说:“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明天在去吧。”周靖说:“不算累,还是现在去看看吧?”说完往小包装了点东西,就向辛祥生家走来。离老远就听孩子的哭声,她连忙向辛祥生打招呼:“生哥哥,你好啊?”辛祥生慌忙回答:“好,好,他三姨,你啥时候来的?”周靖回答:“刚到,孩子怎么哭这么利害,给我看看?”说着话从辛祥生手里接过孩子,往怀里一抱,仔细的看着孩子。说到:“这孩子是饿的哭。”说着话一边解着怀,一边找个石凳子坐下,在大街上哄起孩子来。这孩子真的饿坏了,逮住奶头拼命的吃呀,一会儿功夫,孩子就不在哭了。辛祥生这才叹了口气,仔细的看了一眼周靖。只见她:一头乌黑的卷发,曲曲弯弯的飘在肩上。脸非说黑,但黑的发亮。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两只耳朵特别匀称,耳朵上带着金耳环,高鼻梁,尖下巴,脖子上戴着金项链,手上戴着金戒指一口非常雪白的牙齿。上身穿着白的确凉衬衫,外套穿着一件大花格子褂子,一条迪卡裤子,尼龙的袜子,带派的鞋。在农村根本见不到穿那么漂亮的女子。辛祥生见孩子吃的差不多了,就说他三姨咱回家吧,周靖答道:“行”。就抱着孩子跟在辛祥生后的后面,向辛祥生家走去。辛祥生家院墙是用石头快垒的,一个单扇大门,进大门就看见一简小东屋,那是厨房,是用土坯垒的草屋。里面支了一个大锅,一个小锅,一个泥水缸,两个泥罐子,在没有别的东西了。正北堂屋说三间,其实只有两间半屋。东西长仅有八米,南北宽只有四米,也是用土坯垒的草屋。每到下雨天,这里不漏那里漏,都得用泥盆接水。东间放了一张床,一个柜在没有别的东西了。西间放些泥缸、泥盆和泥罐,一点点粮食,和一些农用工具。东西两间用秫秸簸隔着,中间北墙上挂了一张毛主席万岁的一张画,那也是生产队发的。除此之外,墙上啥也没有,连张节气表都没有。北墙根放着一张三个抽屉的连桌,两把椅子,东簸账边放着一个吃饭的小桌,桌子上放几个碗和筷子,桌子边放几条小凳子,还有一条是三条腿。西边簸账根放着两条单人坐的大板凳,全部家业都在这,其他的啥也没有。 周靖走到屋里,坐在了大板凳上,畄妮他娘坐在了另一条大板凳上。辛祥生说:“我给你烧水喝?”周靖说:“我不渴,在俺姐家刚喝完。你也坐 下咱说会话吧?”辛祥生坐在对面小板凳上。周靖问到:“生哥哥,这孩子叫啥名,多大了?”辛祥生说:“他叫畄妮,是你嫂子给起的名,现在八个多月了”“那要是八个多月,这孩子吃的不好,你看都瘦的皮包骨头了。我看这孩子像是长口疮,你也没给他看看?”辛祥生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家里也没钱,就没给他治。”周靖说:“那可不行,口疮也是病,还传染。得抓紧时间给他治。我给你说个土方,不用化钱,你先试试,不行就化钱给他看病,可别耽误了。”辛祥生忙问用什么土方?周靖说:“用半小匙子白凡,一个土瘪子,井口边上长的阴草等五样东西熬茶喝,一天喝两次。两天不好就别喝了,抓紧时间借钱也得给他看病,千万别马虎。”辛祥生答道行。等把孩子哄睡了,周靖才离开。等周靖走了以后,辛祥生就到处找东西,等把东西找全天也黑了。就用砂壶熬了一碗水,用匙子一点点的喂。连续喂了几天,口疮慢慢的好了。 第三章命悬一线 又过了一个多月,辛祥生害眼病,两只眼睛挣不开。由于家中没有钱没到大医院去看,就在村里小药铺拿了点药吃,吃药也不见好转。就在这个时候,小畄妮有病了,辛祥生犯起愁了,怎么去给孩子看病呢?畄妮他娘说话了:“你的眼痛呆在家里,我自己抱着孩子到俺娘家,叫俺爹在给他看看。”辛祥生说:“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吃过中午饭,相金花抱着畄妮向她娘家走去。走到娘家家中没人,只好在大门口等着。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她娘收工回家。一看闺女和外孙都来了,就慌忙做饭。相金花一看,只见他娘和她弟弟,没有看见她爹回家,就问她娘:“娘,天黑了,俺爹怎么还没回家?”她娘说:“这段时间风声特别紧,公安局经常来抓下神的,你爹害怕就到你干哥哥家过两天,躲过风声在回来。”那年,有一个小伙子到她家来找她爹给看病,都快不行了,结果叫她爹给看好了。看好病又留人在家吃顿饭,人家一看这家人心眼很好,就认了干爹干娘,过年过节都来走亲戚,两家关系很好。现在相龙来有难了,只好到他干儿家躲一阵子。 相金花一看爹不在家就嚷嚷着:“俺这来给孩子看病,你看这孩子都快不行了,你说俺怎么办,这怎么办?”正说着说着坏了,她犯病了,开始唱了起来: 我是东山一狐仙, 洞中修炼几千年。 孩子非多我有数, 一子出洞没回还。 到此村庄来寻找, 寻子来到你家园。 我见孩子在你家, 我要把他带回转。 说着话,双手举着畄妮就要往地上摔,相金山慌忙去抢孩子。她娘吓的也不做饭了,上去帮忙,娘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孩子夺下来,没有摔着孩子,要不然,硬摔也把孩子给摔死了。她娘说:“行了,你也别哭了,也别叫了,咱这就给你孩子看病去。金山你去队里借辆小推车,我收拾点吃的喝的,咱这就走。”说完,一只胳膊抱着孩子,一只胳膊收拾东西。金山慌忙跑到队长家里,给队长打了个招呼,又跑到保管室,推了一辆好用的小推车,这才来到自家门前。把推车放在大门口,自己就进家了。一进家,见他娘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娘装了十几个煎饼,带了一点开水,又把家中的钱全部都带上。金山问:“娘,都是谁去?”他娘说:“咱都去吧,家也别看了,我怕让你自己去,连你姐带小孩万一你一个人治不了,那就麻烦了。”金山说:“那咱吃过饭在去吧?”他娘说:“你看你姐这个样,又哭又唱的,咱别吃饭了。你要是路上饿了就干啃个煎饼。我还没来得及炒菜,拿几颗葱吧,”说着话。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葱,娘几个就出了大门去给孩子看病。金山推的小推车是独轮车,要是一边坐人根本没法推。正好他姐坐左边,他娘抱着孩子坐右边,孩子也不敢叫他姐抱了,娘俩一边一个不偏沉。 出了庄没走多远,有一个往上走的大陡坡,走到陡坡跟前,金山说:“姐,你给咱娘下来跑一会,上了坡在坐?”他姐说啥也不下来,他姐不下来,他娘也没法下来,独轮车一边坐人根本没法推。那没办法,都不下那就推吧!相金山使出吃奶的力气,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才上到坡顶上。又走了一段平路,前面又有一个大陡坡是个下坡。金山心想,这回下坡可省劲了。没想到走到陡坡顶上,他姐非下来不行,怎么说都不管用。他姐一下来跑着走,他娘也得下来跑着走。没办法,谁也治不了她,只好听他姐的。就这样,一到上坡,他姐就坐车上让推着。一到下坡娘几个都跑着,到县城有五十多里路,一路上上坡下坡不少,金山干了一天活,又没吃晚饭,可把他给累苦了。他自己都说:“这一趟受的罪比在生产队干活几年受的罪都多。”离县城五十多里路,一直走到夜里三点多才到县城医院。这个时候畄妮的病更严重了,急忙挂了急诊科。大夫急忙检查,检查完就配药打针,等打上吊瓶天也快亮了。大夫说:“你们先到院子里打着针,等住院部一上班,就给你们按排床铺。”他们只好来到院子里,找了个空闲地,金山也把小推车推到院子里。娘几个坐在小推车上,相金花对她娘就说话了:“娘,我抱会孩子吧?你都抱一夜了,也该歇歇了。”她娘一看闺女的病好了。抱了一夜孩子,两个胳膊累的特别痛,就把孩子递给了闺女抱着,自己歇歇胳膊。金山一夜没闲着,可累坏了,现在感觉饿了,就拿出煎饼啃了起来。他娘也吃了个煎饼。等到八点大夫查床,九点正式上班。一上班金山就去找大夫要床位,大夫按排好床位,让护士来领他们去住院。护士来到院子里刚要开口叫,还没叫出声来。就在这个时后可坏了,出大事了,畄妮他娘犯病了。只见畄妮人事不省,双眼紧闭,嘴唇发青,口吐白沫,浑身上下都没了血色。真是太吓人了,相金花吓的犯病了。畄妮的姥娘想把孩子抱过来,畄妮的娘说啥也不放。又唱又哭,引得满院子都是人。一些护士大夫听到吵闹声,也都跑出来了。有一个大夫问相金山犯病的是他什么人?金山说:“那个小孩是他外甥,又哭又唱的是他姐,老太太是他娘。”大夫又问:“那你姐夫呢?”金山说:“俺姐夫有病,在家没能来。”大夫说:“看看谁能治了你姐,快点给孩子看病,可别耽误了。”这个时候相金花谁的话都不听,抱着孩子非走不行,把吊针管也给拔掉了。大夫就对金山他娘说:“大娘,您快别让您闺女走了,要不这孩子就没命了。”她娘也急哭了,哭着说到:“这神经病谁也治不了,这孩子命苦,听天由命吧?”大夫、护士谁劝都没有用。眼看孩子只还有一口气,一家人流着眼泪离开了医院?有的护士看着小孩怪可怜,也掉下了眼泪。出了医院之后,相金花也不哭不唱了,只是抱着孩子不丢手,孩子就像快要死了一样,只见出气,不见进气。出了县城之后,娘几个坐在推车上,相金山推着车子,一边走一边叹气。哎!谁叫自己没有能耐拦住姐姐?外甥这条小命算是丢在自己手里了。如果自己能变成孙悟空,使个定身术,把姐姐订住,也能保住外甥性命,可惜自己没那本事,一直在埋怨自己。自从走出医院之后,娘几个谁都没说一句话,一气走了十多里路。相金花突然觉得小孩的手在怀里动,低头一看,畄妮的两只眼睛正看着头顶上的树叶子。在下可高兴坏了,慌忙蹦下车子。她这一蹦不要紧,车子也歪了,把老太太也摔倒了,把金山也吓坏了。娘几个回过神来一看,只见畄妮正登着两眼向天空看,一双手脚还在不停的晃动。畄妮的病好了,一家人可高兴了坐在小车上一边休息,一边感谢苍天。最激动的是相金山,外甥的病好了,他可以向姐夫交差了,不然他无法面对姐夫。他高兴的第一个先说了话:“也许大夫看的对症,小孩太小,用的药量大,小孩受不了。咱一走路,一吹风,把小孩给吹醒了。”他姐说:“我要是不把孩子抱出来,现在早死医院里了,都是我把这孩子的命留住的。”畄妮他姥娘说:“这孩子真是大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第四章许愿 在畄妮十个多月的时候,又有了一次大灾。 畄妮这几天不想吃饭,光迷瞪,脸色发黄,头发直立,一天比一天严重。他爹抱着到医院检查不出病来,一家人又急坏了。他外公被公安局吓破胆了,谁的病都不敢给看了。一家人正犯愁的时候,杨德启来了,告诉他说:“我听说山后苗庄有个阴阳眼,神婆子看病可灵了,您不如到那里去看看?”辛祥生一听山后有人能给看病,很高兴。就抱着畄妮翻山越岭,到山后去求人。当他走到庄上问到人家,一进家门才知道看病的是一位老太太,有七、八十岁了,老太太长的很精神,说话也很和蔼可亲,耳朵不聋,眼睛不花。辛祥生说明来意之后,老太太二话没说,就给看病。只见老太太点着一把香送上之后,又点着一只烟放到嘴上,连抽三口,把烟雾吐在畄妮的头上。然后坐在凳子上,掐指一算说到:“您这个孩子有锁必须在本月的三十给他许愿,如果超过三十晚上十二点不许愿,性命难保。”辛祥生问:“大娘,到时候是上您家来办,还是上俺家给办?”老太太说:“说实在话,你的这个孩子我不能给他办,我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您如果在我们这里住的话,我一定给您办。因为您家在山前住,已经超过了我的范围,所以我办不了。您还是另请高人吧?”辛祥生问到:“大娘,您老人家能给我说说,我该怎么办吗?”老太太停了一会说到:“我看你为这孩子受的难为也不少,那我就告诉你,你们庄村就有个阴阳眼(神婆子),等到这个月的三十晚上,你要想一切办法把她请到您家,她如果能给您办,您这个孩子还有活的希望,她如果不给办,那这个孩子就命该如此了。”老太太说啥也不给畄妮看病,人家一分钱的东西都没要,辛祥生只好抱着孩子回家了。辛祥生回到家之后,就到处打听神婆子,他们庄还真有个神婆子,不是别人,是辛祥生的本家,根他房分很远的个侄媳妇。神婆子的儿子明叫凤君,风君他娘已经有七十多岁了。 就在二十九日中午吃过午饭,辛祥生来到风君家。一进大门就打招呼:“风君的娘在家吗?”老两口子一听有人喊,忙走出屋门迎接。风君他爹看见辛祥生满脸堆笑的说到:“嗷,远来是俺大叔来了,快上屋里坐。”说着话,三人一快进了屋。进屋坐下之后,辛祥生就说到:“他大嫂,您大叔现在有事要求你了?”风君他爹接过话茬说到:“大叔,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辛祥生说:“本来我不应该来找您,也只道叫您为难,可是没有别的办法,除了风君他娘,这件事谁也办不了。”风君他娘说:“大叔,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辛祥生说:“俺家您大兄弟现在有病,大小医院都看了,没有看好,只好请您大嫂去给看看。”风君他爹说:“大叔,你也听说了,现在还有几个敢看病的?公安局到处抓下神的,抓住就打,俺可不敢给看,你还是到大医院看病吧?”辛祥生说:“孩子现在都快不行了,我不是心痛钱不到大医院给孩子看病,我可以借、磨砸锅卖铁,我就是卖血也得给孩子看病。关键是到医院检查不出病来,活活愁死我了。你看您叔这么难,无论如何您得帮一帮您叔?”风君他爹说:“你就是天皇老子来说,也没有用,这病就是不给看。”风君他爹说啥也不让老婆去给看病,辛祥生只差下跪相求了,都没有用。辛祥生横下心不走了。苦苦哀求了正正一下午,天都黑了,风君他娘的心软了,终于说话了:“君他爹,你看把咱大叔也愁坏了,咱婶子还有病,咱就帮帮咱大叔。这样,明天我去给看病。公安局来抓就抓我自己,就算坐牢我也是心甘情愿,与您这些人都无关系。大叔,反正我也豁出去了。现在咱都别吱声,到明天晚上九点多钟,等别人都睡觉的时候,我到您家给俺兄弟看病。”辛祥生听了很高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说了一些感谢话,才回到家中。 到了三十那天晚上,辛祥生一家人吃过晚饭,都没睡觉,也不敢点灯,摸着黑在家等着风君他娘到来。大约十点多钟的时候,大门有点响声。辛祥生慌忙点着煤油灯,双手抱起孩子。只见畄妮他娘蹭的一声窜出了屋门。风君他娘刚一进大门,只见畄妮他娘在屋门东旁边摸了一个轧碾棍,指着风君他娘就骂:“狗洞里走,猫道里钻,那里来的佋狐仙?”风君他娘转身从大门后边也摸了一根顶门棍,指着畄妮他娘骂到:“我见过野草和野花,没见过你这野娃娃。”这个时候只见畄妮他娘双手举棍来了一个“天花盖顶”往下就砸。风君他娘双手举棍往上一迎,来了个“双手托天”只听棍子啪的一声响,谁都没有被砸着。紧接着畄妮他娘收回棍子,扶着地面用力一扫,来了个“老牛推磨”。风君他娘双手把棍子往前面一竖,来了个“玉树盘根”只听棍子又是一声响,人却稳丝不动。畄妮他娘又来了个“饿狼扑食”,风君他娘来了个“黑虎掏心”。别看风君他娘七十多岁的人了,蹦起来,比三十来岁的妇女都利索。两个人对打了好一阵子,看样子都有些累了,拄着棍子面对面的站着。畄妮他娘先开口说话了: 我的家来家不远, 家住山东在泰山。 泰山有位老奶奶, 我本是奶奶身边小丫环。 然后用手一指堂屋说到:“他本是泰山奶奶的小管家,俺俩一起出来玩。游山玩水好多天,今天就该俺归还。”畄妮他娘刚说完,可坏了,畄妮没气了。辛祥生抱着畄妮在屋里面没敢出来看,心里只是担心害怕。心中暗想:俩娘们在外边打起仗来,无论那个被打倒,对自己都没好处,万一打伤一个那可麻烦了。可是,畄妮的病也不能不看。正想着忽然见畄妮没气了,可把辛祥生吓坏了,吓的浑身哆嗦。双手抱着畄妮屁股从板凳上一下子坐到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了。就在这个时侯,风君他娘说话了: 我是东山一狐仙, 洞中修炼几千年。 除恶除霸来行善, 留下美明万古传。 行好修善巡回转, 托生娃娃到阳间。 今天遇到我狐仙, 休想带他回泰山。 今天想把他带走 我看你比登天难。 可巧这事遇上俺, 快把娃娃留阳间。 好说好散你快走, 可别在这若恼咱。 若是把我若急了, 想活性命万不能。 我把你热水煮来滚油蒸, 肩膀顶上点天灯。 让你在此受苦行, 永世不得再超生。 风君他娘话音刚落,双手举棍就打。畄妮他娘双手举棍迎接,俩娘们又开始打了起来。这个时候畄妮又开始喘气了。俩娘们打一阵唱一阵,唱一阵打一阵。畄妮一会死过去了,一会又活过来了。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黎明快三点了,这时候听到一声公鸡打明的声音。风君他娘来了个“赖狗钻档”试,往下一喵腰,往上一窜,一下子把畄妮他娘顶了个仰面朝天。风君他娘双手拿着棍子,正好顶在了畄妮他娘的心口上。畄妮他娘苦苦哀求,风君他娘说道: 有心把你来打死, 我也白修几千年。 放你一命为行善, 能滚多远滚多远。 从此别让我遇见, 见你一次打一翻。 你若能听我的劝, 趁早投胎到人间。 你也别在回泰山, 回去你也不得安。 只见畄妮他娘磕头如鸡叨米,嘴里说到: 小丫环我施一礼, 多谢狐姐好恩议。 现在我要回去了, 奶奶也不把我饶。 狐姐的话记心中, 我要投胎去托生。 不给狐姐找麻烦, 永世不在到这边。 畄妮他娘说完之后,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哈哈,一前一后走进了 堂屋。这时候畄妮也显得精神多了,辛祥生刚才都吓呆了,现在也回过神来了。急忙用一只手拿了一条板凳,让风君他娘坐下,又拿了一条板凳让畄妮他娘也坐下。风君他娘说到:“大叔,你放心吧,没有事了,她在也不敢来了。”畄妮他娘说:“把孩子给我,我抱一会。”于是辛祥生就把畄妮递给了媳妇,自己跑到厨房,拿了一把柴火,热了热提前烧好了的鸡蛋汤,成了一碗,双手端着递给了风君他娘,风君他娘接过碗说到:“大叔,俺大婶子也累的不轻,给她喝了吧?”辛祥生说:“锅里有很多,我在给她成。”说完,又成了一碗,自己接过孩子,让畄妮他娘也喝碗汤。 辛祥生趁着风君他娘喝汤时候就问她:“您大嫂,现在咱应该怎么办?”风君他娘说:“现在什么都不办,等到俺兄弟十二岁的时候,咱在大办。把亲戚朋友都请到,杀猪宰羊摆喜宴。”辛祥生问到:“到那个时候咱都买什么?”风君他娘说:“东西多了,给你说你也记不住,到那个时候在说吧。” 等到两个娘们喝完汤,风君他娘说:“大叔,我看这个小孩太喵娇,得给他认个干娘。”辛祥生问:“现在就认?”风君他娘说:“最好现在就认。”辛祥生说:“那只能把俺杨德启哥叫起来,认他们做干爹干娘?”风君他娘说:“认干娘不认人也可以,像碾、磨、石婆婆(泰山石敢当)都可以。”辛祥生说:“那太好了,俺家大门口左边就有个石婆婆。”风君他娘问到:“你家有香吗?”辛祥生说:“要别的没有,要香有。”说着话,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香。几个人走出大门,来到左边泰山石敢当石牌前,风君他娘把香点着,让畄妮他娘抱着畄妮磕了一个头,也算是认了干娘。风君他娘一看事情办利索了,忙说:“我得回家了。”辛祥生说:“我送你回去?”风君他娘说:“不用,如果让别人看见还麻烦。”等风君他娘走后,辛祥生家也关上了大门。自从许愿之后,畄妮的病也就好了。 第五章打架 第五章 打架 在六十年代的农村,走集体化以生产队为单位,老百姓都在生产队挣工分。辛辛苦苦干上一天给10分,10分就是一个工,每个工折合人民币两角。生产队分粮食就按工分和人口来分,它的比例是人七劳三,就是说你的工分越多,你分到的粮食也就越多。辛祥生一家三口人生活,吃饭就靠他一个人挣工分。 媳妇常年有病,不但不能干活,而且他也得经常旷工,给媳妇看病。所以说每到分粮食的时候,他家摊的粮食特别少,生活是非常的困难,经常是吃了上顿无下顿,每次给媳妇看病的时候,几乎全都是在生产队提前预支的钱,每年到年底在一块算账。他家每年都得往生产队里报钱,不光他家凡劳力少的都得报钱。当时人们流传了一句话:社员,社员,白干一年,秋后算账,还得抱钱! 畄妮就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生活,比起一般的孩子来相差的实在太多,由于缺少营养给他的生长发育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到了三四岁的时候也不过有30来斤,来一阵大风就能把它给刮跑了。 当时家里也没有钱给他买玩具,他爹就用中午回家吃饭的时间,弄了块小石头,用沾子和锤给他做了个小碌辐,用小绳子拴上让他拉着玩,这也是他唯一的一个玩具,就像宝贝一样,成天拉着不放手。 有一天畄妮拉着小轱辘正在街上跑着玩,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叫爱民,跟畄妮一般大,可是人家比畄妮长得高,也扎实,一看畄妮的小碌辐怪好玩就上去抢,畄妮说啥也不给爱民就连推带抢,猛的一使劲把畄妮推了个仰面朝天把小碌辐抢到手就跑。畄妮一看东西被人抢走了,哇哇大哭,趴在地上打起滚来。他娘在家里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慌忙就往外跑。畄妮她娘自从生了畄妮后,因为有病就再也没能生育,对畄妮特别疼爱,谁要碰畄妮一指头就比揪她的心肝都难受,根本不能听到刘妮的哭声,这一听到畄妮的哭声就没命的往外跑,来到街上一看可气坏了,只见畄妮连哭带滚弄一身泥,上去拉起畄泥,就问怎么回事,畄妮哭着说他抢走了我的碌辐,是谁抢的?畄妮往那边一指,刘妮她娘往那边一看见爱民正拉着畄妮的小碌辐在那边跑着玩。当时她就来了气,三步两步跑到跟前,上去猛地夺回了爱民手中的绳子,另一只手框框两耳瓜子打的爱民鼻子当场就出血了。爱民痛的哇哇大哭,两手往脸上一抓,满脸都是血,可吓人了,爱民他娘听见了哭声也跑出来了,一看爱民满脸是血可疼坏了,一见是畄妮她娘打的,心想你一个大人可怪能打过一个孩子,也来气了上去就照着畄妮的娘二话没说上去就打,畄妮他娘也不是弱一把抓住了爱民她娘头发,两个娘们儿扭打在了一起。吵闹声很大,惊动了很多人,人们看到有打架的慌忙上来拉架,爱民的娘,高头大个又很有劲儿,因为头发被刘妮他娘郝住了使不上劲儿,现在被人们拉开她就得劲儿了,趁着畄妮他娘不注意用头往胸前一顶用的劲儿太大了,把畄妮她娘顶的退了好几步,仰面朝天摔在地上,这一摔不要紧,只见畄妮她娘把腿一伸闭过气去了,她这一闭过气,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吓得爱民他娘拉住爱民就往家里跑。一进家就把大门给关上了。这可怎么办?围观的人都为难了。就在这个时候,杨德启和一群男人们在地里干活放工回家,正好路过,于是就上来帮忙。只见杨德启用一条腿顶住畄妮他娘的腿弯子两只手用力搬住她的脚脖子,把腿给她握过来,用力按住。又叫几个男人按照他的方法把另一条腿也握过来,又叫几个娘们吧畄妮他娘掀起来坐在地上。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畄妮他娘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畄妮他娘哭了好一会,自己就站起来。有两个娘们伸手想扶她,她两手一拥,谁都不用,自己直奔爱民家走去。来到大门口,堵大门口就骂。一些人上来劝她回家,但是没有用。人们一看劝不动,就各自回家了。畄妮他娘一直骂到天黑,才领着畄妮回家,吓的爱民他娘一直没敢出门。到了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畄妮他娘又蹲在爱民家大门口骂上了,爱民他娘也不敢在打她了,也不敢骂她了,只好在家干听着,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这样,畄妮他娘连骂了三天,把爱民他娘一下子骂闭气了。现找说和人向畄妮他娘赔礼、求情,说和好畄妮他娘才不去骂的。 从此以后,邻居都按排自己的孩子,只要见了畄妮都躲远点。可别跟他一起玩了,他娘是个护犊子,谁若了他,就算通了马蜂窝了。咱若不起,咱躲的起。从那以后,就在也没有小孩跟畄妮一块玩。畄妮就变的孤独起来,心也和别的孩子慢慢疏远。总是一个人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别的孩子成群结队的玩游戏。时间一长,小孩门看见他就当没看见,只顾玩自己的,谁也不叫他。慢慢的,他也变的给别的小孩不一样,总是不爱和别人说话。你叫他一声,他就答应一声,你不叫他,他从来不爱答理你。见了人好像不会说话是的。时间一长,就变的像个小姑娘一样,跟本不像个男孩子。 第六章玩游戏 第六章 玩游戏 畄妮也有一个很要好的小伙伴,每次见了她又说又笑,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个人是谁?她就是杨晓晓。杨晓虽然是个小女孩,但是性格比男孩子还刚强。仰仗着他哥哥给她助威,就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打哭这个小孩了,明天打哭那个小孩了,成天捅漏子,什么都不怕。大人们都说:“这个小妮子托生错了,要托生个男孩子正合适。”说来也怪,晓晓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就是不打畄妮。两个小孩经常在一块玩,从来没有打过架,晓晓把跟别人学会的游戏都教会畄妮。有一天,晓晓学会了打老?,就叫上畄妮一快玩。两个人玩就搬一块二十见方的小石头放在地上当老?,三个人玩就搬两块,四个人玩就搬三块,与此类推。人站在老?跟前,手里拿一块可手钻的小石板,往前面扔,谁扔的远谁就是头家,谁扔的近谁就是末家,有头家先打。小石板扔到那个地方,你就站在那个地方打老?。头家一下子把老?打倒,末家就输了。头家打不倒,末家打,末家打倒就赢了。都打不倒,就平了。两个人讲好条件后,游戏开始了。晓晓搬了一块小石头放在地上当老?,两个人站在老?跟前,晓晓就让畄妮先往前扔小石板。畄妮使了一点劲,没有扔远。晓晓一看他扔的不远,自己就多使了一点劲,她扔的比畄妮扔的远了一点。晓晓是头家,晓晓先打,畄妮没话说。只见晓晓站在她扔的小石板跟前,弯腰捡起了小石板,拿在右手,胳膊弯曲着把小石板放在眼前瞄了瞄,用力往前一扔。由于目标太近,老?一下子被她打倒了。这一局晓晓赢了,畄妮输了,畄妮只能认罚。只见晓晓让畄妮站在地上别动,准备受罚。自己站在畄妮的背后,举起右手,先砸在畄妮的右肩膀上,在砸在头顶上,然后砸在左肩膀上,在砸在头上,在砸在右肩膀上。于此类推,每砸一下都喊一句: 黄狗喝酒,要钱没有。 打架不怕,冷头三下。 一二三,下游关。 游关有油,单打鸟头。 鸟头曲黑,单打小猪。 小猪脸白,单打小驴。 小驴拉车子,拉倒粪矛里,吃的饱饱的。莲完之后,把畄妮往前一推,受罚完毕。从新在来一局,还是畄妮先扔。畄妮这回学聪明了,为了争头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个小石板扔的很远。他扔完之后,就让晓晓扔。晓晓一看畄妮扔的很远,就算定他打不倒老?,就把小石板往脚下一放,说了句我看老家。看老家就是不用打老?了,只要头家打不着,那就赢了。先开始没讲,畄妮不懂,那只能去打吧。连想都不用想,畄妮根本打不着,这一局又输了,只好又认罚。晓晓又连了一遍,又砸了一遍,受罚之后,又让畄妮先扔,畄妮不乐意了。畄妮说:“这一次该论着你先扔了。”晓晓说:“我就是不先扔。”畄妮说:“评啥,每次都是我先扔,也该轮着我赢你一回了。”晓晓一听畄妮想赢她,就说了 :“你要先扔就玩,不扔就不玩。”畄妮一看晓晓赢完之后就不玩了,也来气了,说到:“不玩就不玩,谁愿意跟你玩?”晓晓一看畄妮生气了,就把脚一跺走了。一边走着,一边还唱着:“不给我玩,我不玩,我到家后盖屋玩,屋倒了,楼到了,把他娘砸跑了。”晓晓走了。畄妮没赢晓晓,还被她骂了一顿,自己觉得很委屈,就气呼呼的往家跑。他娘在家正做针线活,见畄妮跑家来了,就问畄妮:“妮,你这是怎么了?”他娘不问没事,这一问畄妮就呜呜的哭了,他这一哭,他娘可来气了,拉着畄妮就问:“谁打的你?走咱去找他去,咱连她家的锅都给砸了。”畄妮说:“没有人打我。”于是,就把和晓晓玩打老?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她娘一听明白了。俺畄妮叫晓晓罚了两回,没有赢她?畄妮委屈的回答:“嗯”他娘说:“那好办,咱娘两在院子里面玩,我也叫俺畄妮赢一回。”说完,就到院墙头上搬了一块小石头,放在地上当老?。又拿了两块石瓦子娘俩一人一块,站在老?跟前。他娘说:“我先扔”说着话就把石瓦子给扔出去了。畄妮一看他娘把石瓦子扔出去了,可高兴了。把石瓦子往脚下一踩说到:“我看老家”他娘就开始打老?。他娘拿起石瓦子往老?方向一投,故事没打倒。畄妮一拍小手说:“这回我赢了。”他娘就蹲在地上受罚。他也学着晓晓的样子,一边砸着他娘,一边喊着:“黄狗喝酒,要钱没有……”罚完接着玩,又是他娘输了。就这样玩了好长时间,都是他娘输,畄妮可高兴了。 第七章学歌谣 第七章 学歌谣 畄妮他娘一看孩子高兴了,就对畄妮说:“咱不玩这个了,明天在玩,娘教你学唱歌好吗?”畄妮一听学唱歌可高兴了。于是,他娘就把他领到屋里,让他坐在板凳上,自己拿出针线活,一边缝衣服,一边开始唱到: 小梧桐,没有门, 张三生个小小子。 脚又青,腿又青, 两把剪子一起绞。 左手绞的牡丹花, 右手绞的灵芝草。 灵芝草,一对好, 嘚嘚哇哇过江河。 江河一家好人家, 铺上褥子晒芝麻。 一碗芝麻两碗油, 大姐二姐来梳头。 大姐梳的金头, 二姐梳的银头。 末了三姐不会梳, 梳个狮子滚秀球。 大姐抱个金碗, 二姐抱个银碗。 末了三姐不会抱, 抱了一个烂碗嚓。 大姐抱个金娃娃, 二姐抱个银娃娃。 末了三姐不会抱, 抱了个红眼赖蛤蟆。 大姐骑的金马, 二姐骑的银马。 末了三姐不会骑, 骑倒树克叉里。 他娘一遍一遍的教,他一遍一遍的学。很快畄妮就学会了,跑到街上唱着玩。晓晓一听很好听,就让畄妮教她唱,畄妮说啥也不教。于是,晓晓就跑到畄妮家,让畄妮他娘教她学唱歌。一近家就喊:“婶子,我也学唱歌?”畄妮他娘说:“行,婶子教你唱。”畄妮他娘又唱到: 月姥娘,体体的元, 里面坐个张桂兰。 张桂兰会打铁, 一打打个爹。 他爹会扬场, 一扬扬他娘。 他娘会簸麦, 一簸簸个妮。 小妮会割草, 一割割他嫂。 他嫂会做饭, 一做一锅驴屎蛋。 畄妮他娘唱一句,晓晓跟着学一句,很快学会了。畄妮在一旁嚷着,在教我一个?他娘说:“你们都跟我学,我在唱一个好听的”: 正月里来,是春节呀, 我郎抗战,把家撇呀。 一阵雨来,一阵雪呀, 不知我郎冷和热呀。 二月里来,龙抬头呀, 我郎抗战在外头呀。 东的东来,西的西呀, 不知我郎在那里呀。 三月里来,三月三呀, 桃花杏花,开满山呀。 蜜蜂见花,就要踩呀, 花把蜜蜂搂在怀呀。 四月里来,四月八呀, 南园樱桃,和黄瓜呀。 有心摘个,给郎吃呀, 不知道我郎在那里呀。 五月里来,午端阳呀, 大麦上场,小麦黄呀。 有人打场,无人扬呀, 端起簸箕,泪汪汪呀。 六月里来,三伏天呀, 热的为奴,光心慌呀。 有心找个树凉凉呀, 大娘婶子说涨狂呀。 七月里来,七月七呀, 天上的牛郎配织女呀。 神仙都有团圆日呀, 我们两个却分离呀。 八月十五,月正圆呀, 菁瓜月饼,敬老天挖。 人家有郎月正圆, 我家没郎月不圆呀。 九月里来,九重阳, 当兵的军人发瓜秧。 发了文银二十两呀, 我郎接过布袋装呀。 十月里来,十月一呀, 当兵的军人发军衣呀。 发了裤子两道缝呀, 发的棉袄,配领章呀。 十一个月呀下大雪呀, 没人给郎暖被窝呀。 伸腿凉呀蜷腿空呀, 红领小被不压脚呀。 十二个月呀,一正年呀, 当兵的军人回家转呀。 进门先问爹娘好呀, 问罢哥哥在问嫂呀。 就这样,畄妮他娘唱一句,两个小孩学一句。他们学会了很多歌谣。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次吃晚饭的时候,畄妮问他爹:“爹,你会不会唱歌?”他爹说我也会。其实他爹一个字都不认识,连自己的名子都不会写,那里会唱歌?也就是瞎编。畄妮就说到:“爹,那你教我唱一首吧?”他爹说行,他爹就开始唱到: 我捡到了一分钱, 让我上讲台。 讲台一位老妈妈, 教我吹喇叭。 喇叭吹不响, 让我当队长。 队长当不上, 让我扛机枪。 机枪扛不动, 让我钻地洞。 地洞没有门, 让我拉**。 **没有线, 把我累了一头汗。 畄妮又跟着一句句的学了起来。等学会之后,畄妮又对他爹说:“爹,这个太短了,你在教个长的吧?”辛祥生说:“好,那我就教你个长的。”辛祥生又接着唱到: 正月里,正月正, 朱洪武坐南京。 先封军师刘伯温, 又把马大脚封正宫。 二月里,龙抬头, 万岁皇爷看斗牛。 正宫娘娘来送饭, 满朝文武乱点头。 三月里,三月三, 异姓兄弟结金銮。 宁拜桃园三结义, 莫拜孙膑与庞涓。 四月里,四月八, 罗成保唐离开家。 淤泥河陷住白龙马, 家中撇下一支花。 五月里,午端午, 包公稳坐开封府。 铁面无私胆最大, 西宫太师都敢铡。 六月里,三伏天, 程咬金三斧订坐瓦岗山。 贾家楼四十八友来结拜, 济南府拦劫黄杠美名传。 七月里,七月七, 宋江杀了闫婆媳。 武松杀了西门庆, 鲁提达拳打镇关西。 八月十五月正圆, 王母娘天宫设桃园。 小白猿偷桃孝老母, 白圣母吃桃病好完。 九月里,九重阳, 刘秀单骑闯南阳。 访来大将名继昌, 争北又来小燕王。 十月里,十月一, 杨七郎擂台把人劈。 两狼山困住杨家将, 十二个寡妇来挣西。 十一个月,半年多, 孙二娘开店十字坡。 来了打手武二哥, 他们同去梁山伯。 十二个月,一正年, 王小卧鱼没回还。 薛礼征东不回转, 唐王被困十二年。 十三个月,润月年, 清朝慈禧掌政权。 穆桂英,花木兰, 一代女皇武则天。 没等辛祥生唱完,畄妮忙喊太长了,我学不会了。 第八章听说书 第八章 听说书 在畄妮六岁那年,农村根本没有电视机,看场电影的机会都很少。唯一能让人们娱乐的就是听上一场说书的。他们生产队队长是个听书迷,经常从外边请来说书的,在一个宽敞的十字路口说上几个晚上,让社员们娱乐一下。等说完之后,队长在每家每户要点粮食,给说书的,也算是他的劳动成果。 有一天,畄妮一家人正在吃晚饭,听到外边有敲鼓的声音。他爹对畄妮说:“十字路口又来说书的了,吃过饭之后我带你去听说书的。”畄妮一听,高兴坏了,连饭都没吃饱,就急着他爹快走。他爹被他弄的也没吃好,拿了一条小板凳领着畄妮就走。他娘说:“你多拿个凳子?”辛祥生说:“不用,他睡了我好抱着他。”说完领着畄妮就向外走。 辛祥生爷俩来到十字路口一看,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就跑到人群的前边,在离说书人很近的地方坐下,等着听书。畄妮坐在他爹的怀里,仔细的看着前面的一切。只见说书先生有四十岁年纪,个子不算高,圆脸。坐在一个桌子后面,桌子上放着一个小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小鼓。桌子下边放着一付帮子,帮子的一头拴了一根小绳,小绳的一头拴在先生的一只脚上。先生低着头,吸着烟,吸了一根又一根,一连吸了好几根。等了好久,只见先生把烟掐掉,右手拿了一个敲鼓棒,左手拿了一付竹板,敲了两下鼓,说话了:好了好了,天也不早了,人也不了,咱们现在开始说书。说书不说书,上场先作四句诗,诗曰: 凤凰在窝不见鸟, 七字人上长青草。 大雨下在横山上, 半个朋友不见了。 词乃“风花雪月”四句为诗,八句为钢,十二句为西关月照。众位朋友,有凳的落坐,没有凳的一蹲,您听我南腔北调,哑喉破嗓的倒来一回: 六月里,热天气,树绿化红。 谷秀穗,豆搭棚,玉米吐櫻。 灰蚂蚱,在草堂,身得重病。 口不张,头不抬,腿是硬订。 蓉蓉国,请来了,斑矛先生, 先生说,病沉重,吃药不灵。 正说话,灰蚂蚱,蹬腿腌气, 苍老婆,哭皇天,动之悲声。 小长虫,跑的快,四处报丧,惊动了,草地里,亲友宾朋。 草鞋底,平地里,搭起灵床, 有蜘蛛,吐白丝,拉起天篷。 小槐虫,哭一声,村头上吊, 土瘪子,哭两声,钻入土层。 小跳蚤,哭三声,双腿齐蹦, 小青蛙,哭四声,浑身发青…… 畄妮非说小,可就是有精神。一直听到说书的散场,他都没睡。 到了第二天,辛祥生一家人正吃午饭,晓晓跑过来玩。畄妮一看晓晓来了,饭也不吃了,就像几年没见面似的,忙问她:“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去听说书的?”晓晓说:“昨天晚上我没去,说的好不好听?”畄妮说:“说的可好听了,不信我跟你学学。”于是他就从先生的第一句起,拉开了长腔,学了起来。 他娘和他爹自顾自己吃饭,没有在意两个小孩说话。当畄妮向晓晓快学到一半的时候,辛祥生惊呆了,饭也不往嘴里送了。一边仔细的听着畄妮的学唱,一边暗想:天哪,这是真的吗?一个才只有六岁的孩子,把昨天晚上说书先生所说的书,几乎是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别说让我,就是让昨天晚上所有听说书的人来背,怎么能够背的跟畄妮似的那样顺口,他没个。他饭也不吃了,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激动的眼里好像要流泪。对畄妮他娘说:“孩子他娘,咱得宝贝了,咱祖上烧高香了。”畄妮他娘一听,忙说:“正吃着饭不吃了,跟犯精神病似的,你说的什么话,把我都搞糊涂了?”辛祥生接着说:“他娘,你是没在意,咱的畄妮可像个神童。他这才几岁,能把昨天晚上听的书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他的脑壳相当灵了。以前教他学唱歌,一学就会,咱都没在意。等以后长大了,也许能干大事,到时候咱老两口子就坐享清福吧!” 有一天,吃过晚饭之后,畄妮就跑出家门,想找晓晓一块玩。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他从来不跟别的小朋友玩,别的小伙伴也不愿意跟他一块玩。畄妮走到半道,正好遇到晓晓,晓晓也正要去找他,两个人就在大街上玩了起来。两个小孩玩的正高兴的时候,就听见前面有一人说话:“村东头十字路口有说书的,说的可热闹了,快点去听。”晓晓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一听有说书的,就不想玩了。她对畄妮说:“咱今天不玩了,明天在玩,咱去听说书的吧?”畄妮说:“那我回家喊俺爹,让他领咱去?”晓晓说:“等你把您爹喊来在去,人家都说完了,咱只要跟着前面的人走就行。”畄妮一听也是。于是,两个小孩就手拉手跟着前面的人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听到有敲鼓的声音,两个人就跑了起来。他们来到十字路口一看,围了很多人,站在外边也听不到也看不到。晓晓就拉着畄妮的手从人缝里往里挤,一直挤到最前面。找了个空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听起书来。只听说书先生说到: 小老鼠磕头如鸡啄米, 叫声阎君我有冤情。 自从狸猫出世后, 把俺害的可不轻。 它伤了我的将,伤了我的兵, 伤了我的元帅和先锋。 害了我的父,害了我的兄, 害了我的亲戚与宾朋。 大娘婶子都被害, 叔叔大爷都丧生。 吃了我妻子贤良女, 吃了我儿子少相公。 八十的老母被它害, 连我一起进了阴城…… 人们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整个说书场上鸦雀无声。就在畄妮和晓晓听的精神入画的时候,从人缝里突然挤进一个人来,对着畄妮和晓晓两个人的背后各砸了两下。然后说:“快点回家,你们两个人到家都得挨打,打不死算您长的俊,快走。”说话这人是谁?他是晓晓的哥哥杨青。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畄妮和晓晓出来时没跟家里人说,两家人都急疯了。 晓晓出门去玩,好长时间没回家,爹娘特别担心,就让杨青出去找。杨青先到畄妮家,见晓晓和畄妮都不在,就对辛祥生说:“大叔,畄妮和晓晓都不见了,快点去找找吧?”辛祥生说到:“我愿以为他们在你家玩,怎么你家也没有?那快点去找。”说完之后,跟杨青一起走出家门。辛祥生对杨青说:“你跑的快,去给你爹说,让他在您那里找一找,我在俺这里找一找。”杨青跑到家,对他爹说:“畄妮也没在家,俺大叔说他在那边找,让咱在这里找。”杨德启一听也害怕了,慌忙出去找孩子。这个时候不见了畄妮回家,他娘都吓哭了。 杨青出了大门就喊:“小畄妮,小晓晓。”他一边喊着,一边跑着。迎面遇上他的二叔,二叔问他:“你跑这么急,干什么?”杨青对二叔说:“畄妮和晓晓都不见了,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见,俺大婶子现在都吓哭了。”他二叔说:“我听说东头有说书的,你去看看那里有没有?”杨青也没顾的上喊他爹和他大叔,自己就直奔东头十字路口跑去。来到十字路口一看围了很多人,就围着人群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他们,就往人群里面挤。小孩个小,往里面好挤。挤到里面一看,两个人果然在里面。就来气了,上去每个人打两下,一只手一个拉着他俩就走。畄妮还想在听一会,被他硬硬的给拉走了。三个小孩一块跑到家,他们的爹娘一看小孩找到了,也就放心了,也没打他们。只是对他们说以后别乱跑了,万一被人贩子骗走,就回不了家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畄妮他娘正在收拾家物,畄妮就在他娘面前转来转去。他娘问他:“你不到街上玩去,跟来跟去的想干什么?”畄妮说:“娘,我昨天晚上听的书可好听了,我想等您收拾完,我唱给您听。”他娘说:“那你现在就唱吧。”畄妮就从听到的头一句唱了起来:小老鼠磕头……,唱的感觉有点累了,就搬了一条小板凳坐下来接着唱到: 白天大洞窝里躲, 夜里出来胡乱行。 咬坏了箱,咬坏了柜, 咬坏了姑娘的花衣襟。 咬坏了纺线的纺花车, 咬坏了耕地的套耕绳。 跑到学生书房内, 咬坏了四书和五经。 咬坏了东西还不算, 偷吃偷喝认意行。 年初一偷吃了敬天菜, 二月二,它吧廖豆偷进洞。 午端阳偷吃了沾粽米, 中秋节偷吃了敬天的大月饼。 老鼠的罪恶千千万, 我三天三夜说不清。 畄妮越说越带劲,他娘听着怪好听,放下手中的活,搬个凳子坐下听了起来。 第九章引虫子 第九章 引虫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事有大小多少,病有轻重缓急。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得了小病也得抓紧时间医治,千万不要忽视。没钱去医院,用草方也可以治大病。都说牙痛不是病,凡是得过牙痛病的人都知道,痛起来真的能要命。它能使你寝食难安,坐卧不宁。得牙痛病的人不分大小,这不,畄妮一个六岁的小孩,却得了牙痛病。 畄妮这段时间,经常向他爹娘说他牙痛,因为是小孩牙痛,爹娘也就没在意。直到有一天,痛的畄妮双手抱着脸在地上打滚的时候,他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就到队长家里请了一天假。领着畄妮到公社医院找牙科医生给看看,牙科医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大夫。她让畄妮张开大嘴,用灯往嘴里照了照,说到:“他的牙是有虫子,你看牙都被虫子啃的半个半个的。”他爹问大夫:“大夫,是不是把他的牙给拿掉?”大夫说:“小孩子太小,不能拿,只能临时拿点止痛片,痛的时候就吃一片,不痛的时候就别吃,慢慢的等换了牙就好了。”大夫给开了点止痛片,爷俩拿了药就回家了。吃完药之后,不见效果,畄妮还是一直喊牙痛。 这一天,畄妮正痛的抱着牙在地上哭的时候,晓晓她三姨来了。周靖最近这几年,由于家里很忙,上她姐姐家走亲戚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不过只要来,每趟都到畄妮家坐坐。从没空过手,都得给畄妮拿点好吃的。见畄妮正在地上哭,就拿着好吃的哄他。看样子是痛的真受不了了,拿好吃的给他都不管用。周靖一看拿吃的不管用,就对畄妮说:“畄妮乖,听话,你要是不哭,姨能把你的牙给治好了,叫你永远都不痛。”畄妮一听他姨能治好他的牙,当时就不哭了。拿着周靖给的好吃的,只是看,就是不往嘴里放。相金花问周靖:“他三姨,你真的能给畄妮治好牙痛吗?”周靖就让畄妮张开大嘴仔细的一看。对畄妮他娘说:“我看应该没问题。”畄妮他娘说:“那你快给开个方子,等你哥回家好去买药。”周靖说:“不用开药方,我用的是土方,很简单,你们家有没有香油?”畄妮他娘说:“我们家常年没吃过香油,得用几斤?等他爹回来,上合作社里去买。周靖说:“不用那么多,只用一小酒杯就行。到邻居家借点就可以了。”畄妮他娘又问到:“只用香油,还用什么?”周靖说:“你借点香油,在找点葱种就可以了。”畄妮他娘听了之后,二话没说,拿了个酒杯就出门了。过了好长时间,畄妮他娘把香油借来了。把葱种也找来了,一起都交给了周靖。周靖说:“现在可以开始治病了。嫂子,你把您铺上铺的席子铺到天井院。”畄妮他娘一听让她把席子铺到院子里,她就拿了一把笤帚把天井院打扫了一遍。然后才从屋里拿出席子,铺在地上。 周靖让畄妮斜着身子躺在席子上,她把装香油的酒杯端在席子上,让畄妮闭上眼睛。和蔼的对畄妮说:“别害怕,也不痛,也不痒,一会就好了。只要你听话,姨给你治好,以后就在也不牙痛了。”说完,她把葱种倒在香油杯子里。然后拿上火柴,拿了张小纸条,画着了火,把小纸条点着。等到小纸条着到一半的时候,又把它放在酒杯子里,只见酒杯里也着了火。等到酒杯子里火着尽之后,她把酒杯口朝下放在畄妮的耳朵上。畄妮躺在地上也不说话,也不敢看。畄妮他娘越看越糊涂,不由得问到:“他三姨,你这是用的什么法,是不是弄误会了?畄妮是牙痛又不是耳朵痛,你怎么给他治起耳朵来了?”周靖说:“嫂子,你不懂,我这是在给他引虫子。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啃畄妮牙的那个虫子,一会就从他的耳朵里爬出来。”畄妮他娘越听越觉得邪乎。可有病乱投医,也只能相信她。 大约过了一支烟的工夫,周靖让畄妮他娘找来一张纸铺在席子上。拿着酒杯子往纸上一倒,用手把葱种往一边一乎拉。让畄妮他娘俩仔细的往纸上看,只见纸上果然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黑虫虫在爬动。周靖指着小虫虫说:“就是它在畄妮嘴里啃的牙现在把它给引出来了。”用手拉起畄妮说:“乖乖,行了,以后你就在也不牙痛了。”当畄妮他娘亲眼看到在纸上爬动的小虫子的时候,才佩服周靖真的有本事。从人的耳朵里引出牙虫子来你能相信吗?反正我相信。畄妮自从引出虫子 之后,就在也没喊牙痛过。 第十章偷东西 第十章 偷东西 当时的生产队收庄稼和现在不一样,现在是自种自吃,你收了花生可以直接拉回家。那个时候不行,生产对把花生从地里收回来,由妇女组专门摘,摘完之后不往各家各户分,先在社场内囤起来。等到庄稼全部收完,坡净地光的时候,在分给每家每户。在没分到花生之前,谁家都没有花生吃。在收花生的时候,社员收工回家都得有保卫人员翻兜。如果翻到你兜里有装的花生,就扣你工分或者直接罚你钱。凡是干保卫的,都是二级眼,六亲不认。所以谁也不敢往兜里装,家中小孩根本吃不上花生。只有胆子很大的,晚上到社场内偷点吃。万一被看场的逮住,就直接交到大队。无论你偷多少,大队都要开批斗会斗你,批斗完还要罚你。让你扫大街,轻着三五天,重着十天半个月。在严重的就让你游街示众。在那么严的政策下,一般人是不敢偷个花生吃。 有一天,晓晓去找畄妮一块玩。把畄妮叫到街上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的给了畄妮一小把花生。说是一小把,其实也只有七八个粒子。晓晓只要有好吃的,宁愿自己不吃也要分给畄妮吃。晓晓把花生交给畄妮后,说到:“你快点吃,我给你看着人,等你吃完在把皮埋了,千万别让人看见了。”畄妮急忙把花生吃了,用手扒了个坑,把皮也埋上了。转过身小声的问晓晓:“真香,你还有没有,我还想吃?”晓晓说:“这是俺哥他们在社场内偷的,我只吃了两个,没舍得全吃了,给你留了几个。俺哥昨天不让我去,如果让我去,我偷了准得给你一多半。你还想吃不想吃?”畄妮说:“想吃。”晓晓低头想了一会说:“昨天他们偷花生的时候,我在远处偷偷的跟着。我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去的,要不咱也去偷?”畄妮生性胆小,一听让他去偷东西,他害怕了,说啥也不去。可晓晓胆子大,对畄妮说:“你别害怕,我再去叫人,你在这个地方等着。”说完就跑走了。 过了好长时间,只见晓晓拉着爱民来了。自从畄妮跟爱民两家打架以后,两个小孩一直没在一块玩。他们来到畄妮跟前,晓晓说:“咱们走吧?”畄妮还是不敢去。爱民一看畄妮不去,就说话了:“晓晓,要不咱俩去偷,让他离咱远远的,负责给咱看人。如果逮住咱,叫人只打咱俩,不打他。如果逮不住,咱偷的花生咱俩也不多要,咱一样分,怎么样?”晓晓说行,畄妮还是不敢去。晓晓和爱民两个人死拉硬拽,把畄妮给拽走了。刚走没几步,晓晓停住了脚说到:“咱偷了花生还没东西装呢!你们俩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吧,她又回家,挎来了一个小竹篮子。三个小孩一前一后,偷偷的向社场走去。 他们生产队的社场在家西,离庄子有二百多米远,社场的面积有五、六亩地。社场的北面盖了几间草屋,专供看管人员住。社场的南边是一条东西路,有三米宽,它是整个村庄下西坡唯一的一条路。社场的北头是一条小干沟,只有六月天下大雨的时候才流水,平时都是干的。这条沟由西向东曲曲弯弯,奔向村里。畄妮他们就顺着这条干沟向社场走去。起先前他们瞄着腰走,快到社场的时候,他们就一步一步的往前爬。离社场有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堰坝,走到堰坝的时候,晓晓把竹篮子递给了畄妮,让他在这里望风。他们两个人就从社场的东北角,两块地的对头处,向社场边爬去。小孩趴在地沟里不走到面前就跟本看不见人。畄妮蹲在最高处向社场方向望去,一切都在他的眼前。只见一个个的花生囤,就在社场的东北角。花生囤像个圆锥形的大柱子,一周圈用簸围着。一个接一个的有很多囤,每一个囤都很大。畄妮看到晓晓和爱民两个人爬到社场的堰边,向他这边打了个手势。意思是问他有人吗?他把两只胳膊晃了晃,意思是说没有人。两个小孩一看没人,就向堰上爬。堰不高,几步就爬上去了,爬上地堰就是花生囤。两个小孩跑到一个囤前,趴在地上,用小手从簸缝里向外抠花生。别看小孩小,抠起花生来可真快。因为经常有人偷,簸缝被抠的松了,用手一碰就往外流。不多一会,两个小孩布袋都装满了。两个小孩同时喊了句一、二、三,就开始向畄妮这边跑来。一开始去怕有人见了,爬着去的。到了回来身上有东西了,所兴也不爬了,干脆就跑了起来。不一会就跑到畄妮面前。爱民和晓晓把花生倒进竹篮子里,他们一看还真不少。三个小孩就开始吃了起来。他们折腾了好长时间,觉得也累了,也饿了,吃起花生来特别的香。三个小孩越吃越香,直到他们吃饱之后,低头向竹篮子里面一看,里面所剩了了无几。晓晓对爱民说:“你看看,篮子里都没有了,好不容易偷的花生,让我们都给吃了。”爱民说:“不如咱在去偷一趟?”晓晓说:“也行,还是让畄妮站岗。”他们告诉畄妮千万要看好人。两个小孩又向社场走去。第一趟爬着去的,偷回来敢觉没人,这一趟索性跑着去。两个人嗖嗖的像沙河遛子一样,一会跑到囤跟前,抠起花生来。晓晓一边抠着一边对爱民说:“咱布袋装不多,不如脱下褂子来,用褂子兜着走。”爱民说行。于是,两个小孩就脱了褂子,每人兜了一兜,向畄妮那边跑去。跑到畄妮面前,把花生向篮子里一倒,快满篮子了。他们又拔了几把老草盖在篮子的上面,三个小孩轮流着,一个在前面探路,两个在后面抬着篮子向家中走去。他们把花生抬到晓晓家,在晓晓家院子里,三个小孩一人一把的分开了,分的很公平。畄妮脱下褂子,把自己所摊的那份包起来,抱着就往自己家里跑。跑到家把褂子往屋里一放,又跑到大门口把大门插上。然后又跑到屋里把花生往地上一倒。他娘一看这么多花生就问畄妮那里来的?畄妮就好像一个打了胜仗的英雄似的,对他娘说:“我从生产队偷的。”他娘说:“以后可别偷了,别人要是逮住你准能打死你”说完,动手剥了两个花生放到嘴里尝了尝,也没舍得多吃。畄妮他娘又征添了好几种病,长年不能下地,跟本吃不到花生。看到花生总想吃,只是不舍得吃。于是她就拿了个碗,剥了半小碗花生米,用蒜臼砸碎,做了一顿咸汤。在吃饭的时候,畄妮他爹一看有花生米,就问畄妮的娘:“那里来的花生米子?”畄妮他娘挤挤眼,朝着畄妮一怒嘴。畄妮假装没听见,继续吃饭,他爹也没在说话。 畄妮自从喝了用花生米做的咸汤之后,总感觉好像立了一次大功,心里美滋滋的。这一天,天刚黑畄妮就去找晓晓玩。当他走在街上,看到天空的月亮照在地上似乎像白天,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现在去偷花生,想拿多少能拿多少。他见了晓晓之后,把他的想法对晓晓一说。晓晓本来胆子就很大,听畄妮这么一说,举双手同意。晓晓觉着两个人太少,就把爱民又喊来了。爱民说:“这一次还是畄妮站岗。咱们两个人去偷。”畄妮说:“这主意是我出的,我要亲自去偷,黑天也不用站岗,咱们人多还可以多偷点。”他们商量好就各自回家,从家里偷了一个竹篮子,又集合到一块。顺着小干沟,大踏步的向社场方向走去。 他们在从小干沟走的时候,惊动了一个人。这个人名字叫金生,三十多岁,是个光棍汉。成天游手好闲,正事不干,偷鸡摸狗拔蒜苗,一点人屎不拉。头顶上长疮,脚后跟流脓,一肚子坏水,人们背后都叫他坏种。他一直想看社场,他敢觉看场是个美差,想偷多少就能偷多少,只是没敢上机会。让别人看了,他很不好受,总想找个机会把看场的顶下去,他能看社场。他知道小偷不走大路,就经常到小干沟边转,希望能逮住个小偷。好立上一次功,达到他看社场的目的。这天巧了,他正转悠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三个人影在晃动。他想这准是偷花生的,要不谁到这里来干吗?他想,我若逮住他们,可他们人多在把我揍一顿,那不划算,不行,我得去报信。于是,三个小孩向社场方向走,他就飞快的向庄里跑去。他先跑到大队书记家,见书记正在家喝闲酒。金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快快快,有人偷花生,快去逮!”大队书记一听可高兴了。这段时间,各个生产队都反映少很多花生,就是没抓住小偷。他听说别的庄村,只要抓住偷东西的,不管你偷多少。就算你偷一根针一团线,那你就是资本主义,走资派。首先开批斗会,批斗完之后,在游街示众。大队书记早就想抓个小偷做为典型,在庄上树树他的微风。书记一听有小偷,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对金生说:“我去通知会计和大队干部。你跑快点去通知各小队队长、会计、副队长,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队委会集合,招开紧急会议。要快,越快越好。”金生一看,书记对他发现小偷很重视。心想,这一次我可立大功了,就没命的跑去下通知。凡是接到通知的人们,一听说紧急通知,也不敢耽误,飞快的跑向队委会。很快,队委会就到了几十口子人。以前大队开会都是磨磨蹭蹭的,七点开会八点到,九点不晚听报告。这一次不同了。只见大队书记往前面一站,向在战场打仗的军官一样,二话没说就指挥开了。他让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到家西社场去逮小偷。并千嘱咐,万叮咛,一定要逮住小偷。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对小偷绝不留情。书记下完命令,人们呼啦都向外跑。都想立功,没命似的向社场跑去。只有一个人跑在最后,他就是杨德启,他是刚被选上生产队副队长,今天也来开会了。他总觉着有点不对,他知道杨青和晓晓都去偷过花生。今天晚上一直没看见晓晓,这丫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恐怕是这丫头,我得先看看畄妮在家吗?于是他就往畄妮家跑。进门就问辛祥生,畄妮在家吗?辛祥生说一晚上了都没看见。杨德启说:“坏了,这两个孩子也许是偷花生了。要真是他们,那可麻烦了,队委会的人全都去了。赶快去看看。”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社场方向跑去。 看社场的社员名叫八戒,年龄三十多岁。他是个整天嘻嘻哈哈,没真没假的个人。其实他心眼很好,三个小孩一来到社场偷花生他就看见了。他心中暗想:别说是小孩来偷花生,就算是大人,也得让他们拿点走,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他又回屋睡觉去了。他的心是好的,没想到他的好心却变成了坏事。如果他要是喊上一声,把小孩吓跑,也就没有事了。结果,三个小孩被队委会的人逮了个整着。当大人们押着三个小孩并且让他们带着所偷的花生,向大队部方向走的时候,正迎上辛祥生和杨德启。连爱民他爹也跟着在后面追来了。队委会的人一看小孩的家长到了,就对他们说:“你们几个人拿着小孩偷的花生到大队部解释一下,让小孩都回家吧!别吓着孩子。”几个小孩回家了。队委会的人都觉着小孩偷点吃的,也不算什么大事。多数人都跟着小孩一块回家了,只有几个别想看热闹的人,跟着人群向大队部走去。 到了大队部,人们都进了会议室,队委的人都坐在了连椅上。辛祥生他们三个拿着小孩偷的花生,站在屋当中,等着大队书记训话。大队书记一看没逮住大偷,却逮了几个小孩也是干憋气。足足停了一颗烟的工夫,书记发话了。他说:“虽然说是小孩偷的,也与我们做家长的有关。俗话说:“从小偷人家的铅笔头,长大偷人家的老黄牛。”今天偷一点花生,你们做家长的不问,他们拿到集上卖了,买上一只铅笔或者买上一本本子。他们尝到了好处,就会越偷越大胆。等到他们长大了,你们想管也管不了了。为了让孩子们长点记性,今天还是要处罚你们。至于怎么罚,等会领导班子开会在决定,你们把花生放到桌子上,回家听通知吧!” 当辛祥生回到家的时候,畄妮早已钻被窝里装睡着了。相金花一看辛祥生回来了,就问他怎么说的?辛祥生说:“等开会研究完才能知道,反正得受罚。”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杨德启来了,传达了大队通知。他说:“经过大队开会研究决定,因小孩做的事就不罚钱了。处罚三个孩子的母亲扫大街五天,处罚三个孩子的父亲到化肥厂拉胺水一趟。到明天让三个娘们扫大街,咱三个人去拉胺水。我在去给爱民他爹说句,你们关门休息吧!”说完话转身走了。到了第二天天刚亮,畄妮就跟着他娘拿着笤帚头扫起大街来。那真是: 母受牵连扫大街, 父受牵连出苦差。 顽童吃堑长一智, 贪食失足记百载。 第十一章入学 第十一章 入学 当时的贫困山区,对教育事业很不重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认识个字。小孩到了上学的年龄,你愿上学就去,不愿意去也可以不去,反正没人管你也没人问你。畄妮到了八岁那年,按年龄应该上学了。可他娘不让他去上学,特别痛爱他,恐怕走到学校别的孩子欺负他。很多人都劝他娘让畄妮上学,无论谁说,他娘就是不让畄妮上学。杨德启家就不一样了,晓晓八岁就送学校读书了。 畄妮到了九岁那年,他们村学校里调来了一位新校长。这位新校长姓张,名叫张兵法。张校长有五十多岁,个子很高,满头白发,戴一幅眼镜。张校长对教育事业很重视。因为他知道,对社会的未来,如果没有文化就是瞪眼瞎,是寸步难行。当他来到这个村庄,了解到这里的人们对于文化那么的轻视,他心中敢觉到了可怕。于是,他就下决心,他要把这个村庄改变一下。他首先办起了夜校,让那些高龄青年也能够读上书、识上字。可有的人想法不同,他们觉着一个种地的,有没有文化都无所谓。白天劳动一天,已经挺辛苦的,夜晚就不愿意去上学。张校长就找到大队书记和会计,把没有文化将来会有多可怕的道理对他们一讲。他们非常理解张校长的看法,并且说对教育事业大力支持。张校长说:“我想让咱们村庄上凡是不认识字的人,都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最起码的要求是出门到城里能够找到男女厕所,可他们都不听我的。我想让大队给凡是来上学的人,每天多加二分,这样就能促进人们的积极性。”等张校长说完话,书记和会计举双手赞成。会计当时就在大喇叭上把这消息播了出去。当人们听到上学校蹲着不干活,还给工分,真是个美差。于是,全村不管男女老少,都到学校上夜校,激起了全村上学的**。 过了暑假之后,学校又开始招收新同学了。畄妮他娘还是不让他去上学。张校长听说后,就亲自跑到他家里,对畄妮他娘做思想工作。好说歹说,费了好大劲才说通。畄妮他娘却提出了条件,畄妮上学可以,必须给他们家每天多加二分。这个条件难住了张校长,大人每天给二分是他出的主意。可小孩子上学没有给分的。张校长说:“大嫂,您的孩子上学所需要的费用不用你交一分钱,不给二分可以吗?”相金花很利索的回答:“不行”。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只见畄妮从边跑了进来。当他看见张校长的时候,吓的直往他娘身后藏。张老师对着畄妮说:“小朋友,你明天去上学好不好?”畄妮连看都不敢看张老师一眼,低着头也不吱声。张校长一看坏了,这个小孩在不到学校锻炼锻炼,将来就麻烦了。于是,张校长咬了咬牙说:“让您的孩子去上学,您要的那二分从我工分里扣了给您。”张校长说完,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晓晓就来叫畄妮一块去上学。晓晓已经上了一年学了,怎么又来叫畄妮了?原来晓晓一直是个调皮的孩子,一天到晚只知道玩,根本不学习。到考试的时候,只考二三十分,根本不及格。张校长今年刚到,他要来个新官上认三把火。所以对考试分数要求很严,不及格的一律不准生级。晓晓只能留级,又从新开始上一年级。张校长听说她经常跟畄妮一快玩,就让晓晓来叫畄妮。相金花一看晓晓来了,还是不让她把畄妮领走。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太软弱,和别的孩子打起仗来,吃亏的一定是她儿子。她要时时刻刻的保护着她的儿子。于是,她亲自领着畄妮送到学校,把他交给张校长,并且让张校长保证不让畄妮受半点委屈。张校长向她立了军令状,她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学校。张校长一看相金花走了,才长出了一口气,让晓晓把畄妮领进了教室。他暗想:今年这个一年级他要亲自代课。 铛、铛、铛,上课铃声响了,张校长走进了教室。让新同学自己找好座位,就开始登记学生的名字,畄妮跟晓晓坐在一起。当老师问到畄妮,你叫什么名字?他只是低着头,咬着手指头,就是不说话。晓晓一看畄妮不说话,就对老师说:“老师,他叫畄妮。”老师说:“我知道他叫畄妮,没问你。”老师接着对畄妮说:“畄妮是你爹娘给你起的乳名,今天老师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畄妮点点头,没说话。张老师想了一下就问他:“你爹叫什么名字?”他还是不说话。老师看了看晓晓,晓晓忙回答说:“他爹叫辛祥生。”老师听了自言自语道:“祥生,祥生,心想事成,孩子孤独,盼望光明,干脆叫光明。”老师对着畄妮说:“以后你就叫辛光明。”畄妮听了之后,抬头看看老师,又点点头。张校长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孩子的真面目,不由得惊叹一声。暗暗地赞到:这个孩子可不一般,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放学之后,畄妮高兴的跑回家,把老师给起的名字向爹娘一说,爹娘很高兴。 每次老师在课堂上讲的课,只讲一遍畄妮就会,都在脑子里记下来,只是嘴上不说。有一次,老师提问题让学生回答。当点到辛光明的时候,他站了起来没说话,老师又问了一遍,他呜呜的哭了,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老师没办法,只好让他坐下。别看他不说话,每次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都没错过,每次考试他都得一百分。就是每次老师提问题他都不回答。张老师就想方设法的接触他。时间长了,老师发现了他爱听故事,就以讲故事为名去接近他。在张校长精心的开导下,他那颗幼小的、冰冷的心灵慢慢被融化了。渐渐的与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耍。老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在期末考试中,他的语文、数学全考一百分,全班第一名。寒假评比中,畄妮被评为一等奖。在发奖大会上,老师点名让获奖同学上台领奖。一等奖的奖品是一张奖状,一支圆珠笔和一本日记本。当老师点到辛光明的时候,他怯生生的走上台。他第一次上台,心情特别激动,脸红耳赤的不敢抬头看。低着头走到张校长面前,张校长亲自给他发奖状。他双手接过奖品,一句话也不会说,转身又回到了他站的位置。张校长本想表扬他几句,但是老师知道,一表扬畄妮准得哭鼻子,就又取消了这个念头。 放了学,畄妮双手抱着奖状跑回家,高兴的把奖状交到父亲手里。辛祥生接过奖状看了又看,高兴的说:“你爹一辈子没领过奖状,儿子上了几天学就领到了奖状。人长说:“不怕爹不英雄,就怕儿不好汉。”儿子长大了一定会比老爹强。”说完,又指着奖状上的字念到:“畄妮得了一等奖。”畄妮接过话说到:“奖状上没写畄妮,写的是辛光明。”辛祥生说到:“你长到八十岁,爹娘都得叫你畄妮,你大娘婶子也得叫你畄妮,知道吗?”畄妮不懂,只是嗯了一声。辛祥生高兴的把奖状贴到北墙的下角。现在北墙上有了两张画,一张是生产队发的,另一张就是畄妮领的奖状。 畄妮从一年级到三年级一直是全班第一。每次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都是第一个完成。晓晓跟他一直是同位,在他的帮助下,晓晓的成绩也跟了上去。可是,畄妮他娘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几乎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第十二章好心的院长 第十二章 好心的院长 就在畄妮十二岁那年的冬天,祸事降临了。有一天吃过晚饭,畄妮作完作业,自己就到西间床上躺着睡觉了。他爹娘就在东间床上休息。那年生产队整大寨田,他爹干了一天的活累了,躺到床上就睡着了。他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约有十一点多钟的时候,他娘就听到西间畄妮喊了一声:“我渴了”,然后就没有动静了。他娘忙喊:“畄妮,畄妮。”连喊两声,没有动静。相金花一想不好,急忙用脚蹬辛祥生。一边蹬一边喊:“他爹快点起,我听着畄妮没好腔的喊了一声,然后就没动静了,快点去看看吧?”辛祥生慌忙点着煤油灯,端着灯走到畄妮睡觉的床前。连喊几生:“畄妮”没答应,用手一摸额头烫人。忙对媳妇说:“孩子病了,我去找医生。”说着话,跑到了医疗室,把医生叫到他们家。医生一看很严重,不敢耽误,就叫辛祥生抓紧时间上公社医院。辛祥生一听也吓坏了,背起畄妮就跑。相金花也害怕了,说她也跟着去。辛祥生怕她万一在路上有个好歹就更麻烦了。就对她说:“你在家等着就行了,别跟着添乱了。”说完话,背着畄妮一溜烟似的出了庄。顺着山间小路直奔公社医院,一会就看不见人影了。 他们庄离公社有十几里路,也不知道辛祥生背着孩子是怎么跑的,到医院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当时的院长姓徐,那天晚上县医院调来一批药品,刚卸完车。院长正要下班的时候,辛祥生赶到了。辛祥生经常带着老婆去看病,和徐院长特别熟悉。徐院长也非常了解他家的情况。徐院长一看辛祥生大半夜的背着孩子跑的浑身是水,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走到他面前。他就二话没说,用手拽着辛祥生向急诊室跑去,跑到急诊室立即对畄妮进行了紧急抢救。大约抢救了半个多小时,畄妮才苏醒过来。看到儿子醒了,辛祥生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顿时也感觉到浑身发冷了。徐院长一看他冻的浑身打哆嗦,就让他摸了一条病床上的棉被披在身上。他一边围着被子一边问:“徐院长,这孩子得的是啥病,这么急?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徐院长说:“这孩子得的慢性脑炎,你如果在晚来一步,这孩子就没命了。多亏了是慢性的,要是急性脑炎,这孩子早没命了。我不满你说,由于小孩没看及时,恐怕将来得落下点毛病。咱们医院条件太差,我建议你还是带着孩子到县医院去。因为那里的设备先进,条件也比咱们这里好。”辛祥生对院长说:“徐院长,实不相瞒,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在你这里能赊两天,县医院人家又不赊账,我恐怕去不成。” 徐院长一看畄妮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已经睡着了。就对辛祥生说:“孩子现在没有事了,咱到我办公室里面坐坐。”两个人来到院长办公室,面对面的坐下来。徐院长说:“不如这样,孩子放在这里我先替你照看着。你抓紧时间回你们村一趟,找到你们村的大队会计,让他开张大队证明信。请他说清楚你家有多大的困难,孩子得的病你家跟本看不起,需要救济。回来我在给签个字,到民政局办一下手续,就应该差不多能给报销。”辛祥生一听,非常高兴,慌忙说到:“那我现在就回去。”他说着话,把棉被往桌子上一放,拔腿就走。院长让他披着被子走,他说:“几步就跑热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辛祥生一路小跑的回到庄上,连自己的家都没进,直接奔大队会计家走去。大队会计姓刘,是他远门子的外孙,按辈份得叫辛祥生个舅姥爷。辛祥生喊开刘会计家的门,把经过简单的一说,让会计给开张证明信,他还得抓紧时间回医院。刘会计知道他家的情况,对他这个舅姥爷也是很同情。很快写好了证明信,交给了辛祥生。刘会计说到:“舅姥爷,那我也不留你了,快给俺小舅看病去吧?”辛祥生出了刘会计家的大门,又向自己家走去。因为家里面还有个有病的媳妇,他也放心不下。他一进家门,媳妇忙问:“畄妮现在怎么样了?”辛祥生说:“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媳妇说:“那我明天跟你一块到医院去看孩子?”辛祥生说:“你不用着急,先听我慢慢说,畄妮现在已经好了,要不好我也不能回家。徐院长对咱很好,给咱出了个主意。他说畄妮这次看病得需要很多钱,靠咱们的收入一年也还不清账。他不让咱在公社医院里面看,叫咱到县医院去。只要大队给开个证明信,他在给签个字,咱就一分钱都不用拿。他还对我说医院里面还管俺爷俩饭。”最后这句话,他是为了安稳媳妇,自己添加的。媳妇说:“那我就在家等着,您爷俩得过几天能回家?”辛祥生说:“俺爷俩有吃有喝,就多过几天在回家。你在家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俺爷俩担心就行了。”说完话,又带了点爷俩穿的衣服,急急忙忙又奔向医院。天又黑,连个照明的手电筒都没有。他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小跑,来到医院天都快亮了。 自从辛祥生走后,徐院长一直守在畄妮的身边。一看辛祥生来了,就把他接到办公室。辛祥生从兜里拿出证明信,交到徐院长手里。徐院长一看还可以,自己就签了字。随手又写了一封介绍信,递给了辛祥生并且对他说:“现在天都亮了,正好送药品的车要回城。本来早该走了,我让司机等了一会,把您爷俩直接拉到医院,能省好多事。你到县医院把我写的这封信交给一个姓王的大夫,他看到信准得照顾您爷俩。”说完,又从兜里拿出来两张十元钱的大票子,递给了辛祥生,辛祥生说什么也不要。院长说:“我知道你手里没有钱,吃药打针不用你长钱。可您爷俩总得吃饭,大人不吃可以,小孩不吃能行吗?如果在咱这里,我能给孩子买点吃的,到了县城谁能给买?别不听话,快点拿着!”徐院长话说的很干脆,辛祥生只好接过钱。当时连话都不会说了,他真想跪下来给院长磕个头。昨天晚上吃药打针的钱不但没要,反而又给了这么多钱,这样的好人那里找去?徐院长看出了他的意思,恐怕真给磕头,慌忙拉他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快点带孩子走吧?司机都等急了。”就在爷俩上车的时候,徐院长又想起了一件事,对辛祥生说:“把那封证明信给我。”辛祥生把证明信递给了徐院长,徐院长把信交给了司机,并按排说:“小李,这些事他不懂,你费费心,把他爷俩拉到医院交给王大夫。然后你在到民政局把这张证明信交到赵局长手里,一定要把事情给我办利索。”他是一院之长,说出的话那个敢不听?小李说:“放心吧院长,我保证把事情给你办的利索的。”答应完,开车就走。走到半道,司机小李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自己放嘴上一颗,递给辛祥生一颗。司机的烟,只有院长和领导才有资格抽,一般的人看都看不到。辛祥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抽这么好的烟,他心里明白,这是沾了徐院长的光。小李开始问辛祥生:“您给院长是什么亲戚?”辛祥生说:“俺没有亲戚。”小李说:“我看你不但有亲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亲戚,平常的亲戚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你说您没亲戚,哄鬼去吧!”司机以为他不说实话,气得一路上都没在跟他说话。他们来到县医院,在司机小李的帮助下,一切都很顺利,很快就办理了住院手续。 在医院住了七天院,辛祥生一直挂念着家,因为家中还有一位病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一看畄妮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就要求大夫,给办了出院手续,爷俩坐客车回家了。 当时的客气只通到公社,爷俩只好下车跑着回家。一下车,辛祥生想:我不能先回家,徐院长恐怕现在还在惦记着俺爷俩。我得到医院先给院长打个招呼,然后在回家。于是,他就领着畄妮向医院走去。爷俩一进医院,就直奔院长办公室。徐院长正在办公,从窗户里看见了他爷俩,慌忙迎到院子里,辛祥生忙上前打招呼。徐院长走到畄妮跟前,用手摸着他的头,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哎!命该如此。”他们说了一阵子话,爷俩就告别院长走出了医院。 爷俩刚走出医院大门口,迎面遇上杨德启。他怎么会来这么巧?那天晓晓叫畄妮一快去上学,见畄妮没在家,就问她婶子畄妮上那去了?相金花没敢说上县医院,只说畄妮上公社医院住院了。得过好几天能回来,你帮他给老师请个假。放学后,晓晓回到家就对她爹娘说了。杨德启这几天就想来看看,因为队里太忙没时间。今天他们生产队到公社来交油料任务,由他带队。两个人一辆独轮车,推着花生米子到粮所去交任务。在粮所向大锥上倒米子的时候,他多了个心眼,凡是他倒的袋子,每个袋子的两角,他都留了两把。出了粮所往一快一归,还真不少。别人都没有想到,一看他留了一些花生米子。都后悔,怨自己太笨,没有想到。如果想到,比他留的还得多。杨德启把花生米子归到一条袋子里面,对那些人说:“谁有事就抓紧时间去办,没有事的人在这里等着,咱们一会在这里集合,好一快回家。”说完,他拿着袋子向和作供销社走去。到里面把袋子往称上一放,就喊销售员,给我称一下。销售员问他:“这位同志,你都是换什么?”他说:“换上二斤馒头,二斤烧饼,二斤果子,二斤油条,剩下的换糖块。”在那个年代,你只要有粮食,啥都能换,比钱都管用。那个时候花生米子很值钱,拿上一点就能换很多东西。这一次,杨德启换了半袋子好吃的,他拿着东西就向医院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这一下子可够孩子们过个肥年了。那个时候的小孩只要吃顿好东西,真像是过年了。走到医院门口,正好迎着辛祥生爷俩。一见面就先拿了一把油条递给了畄妮。辛祥生问到:“哥,你怎么来了?”杨德启没有直接回答,而且反问他:“您爷俩这是干什么去?”辛祥生说:“俺们出院了。”杨德启说:“那正好,我来交油料任务,有推来的车子,让畄妮坐上,我推着他,不用跑路了。我正要上医院看看你们,这几天我一直在担心。”说完话,转身一快回家。在回家的路上,辛祥生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杨德启听完之后说:“徐院长真是个大好人,咱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人家。” 他们回到家,辛祥生一看媳妇没出事,也就放心了。相金花一看见儿子,慌忙就想去抱。畄妮都十二岁了,他娘又病病殃殃,能抱的动吗?咱只能理解当娘的疼儿的那种心情。杨德启一看一家人都很好,把东西给留了一半,自己就回家了。相金花说:“我就知道您爷俩这两天就要来,我转门用地瓜干换了一斤豆腐,一直在等您爷俩。我这就去煎了好叫俺儿吃。”辛祥生一听有豆腐,不想让老婆去做,自己想去做。可媳妇说:“我要亲手做,让俺儿吃。”相金花拖着自己快慌不动的病身子,亲手给儿子做饭。辛祥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十三章退学 第十三章 退学 畄妮出院有两天,可巧了,生产队养猪厂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了一头大肥猪。生产队派人把它褪了,分猪肉吃,凡是干活的人有份,不干活的没有。相金花一听不干活的没有,为了能够让儿子多吃上一顿猪肉,她觉着就算豁上自己的老命也值。于是,她强忍着痛疼,一步三喘,五步一歇的拖着几呼慌不动的病身子,拄着拐棍也跟着到生产队去干活。生产队的队长一看,有好几年都没干过活的病秧子,眼看都快要死的人了,为了这份死猪肉,也来干活,实在太可怜人了。就把她领到退猪的大锅旁,对她说:“今天也不用你干重活,你能往锅底下添一把柴火你就添,不能添你也别强干。无论你干与不干,今天分猪肉有你的一份。”队长按排完之后,就干别的活去了。这一天,他们家领到了两份猪肉。畄妮永远的记住了,他娘这一辈子最后在生产队出工的这一天,就是为他多挣那一份死猪肉的那天。 畄妮在吃完猪肉的四、五天,敢觉一切都很好。正准备到学校去上学,突然觉得头晕。他对他娘说:“娘,我觉着什么东西都在转,特别难受,我都不想动了?”他娘说:“你快躺床上别动,我找人去叫您爹。”说着话,拖着病身子到外边找人给他爹捎信快点回家。他爹听到信就往医疗室跑,跑到医疗室叫上大夫,他们一块回家。走到家大夫一看病情,说到:“我只能给拿点药让他吃了临时好受,这种病我治不了。”辛祥生说:“那就到公社医院去看看吧?”大夫说:“你也别着急,不用带着孩子去,你先自己去,问一下徐院长,向他了解一下情况在说吧!”辛祥生听大夫说完,又跑到了公社医院,见到徐院长。把情况向他一说,徐院长说:“他得的这种病不好治,一般都要落个病根。那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在他痛苦的时候,给他吃片药,减轻一下痛苦。”徐院长把话说完,又给拿了两盒药,院长也无能为力了。 从此,畄妮就经常的头晕。人也明显的呆多了,也无法去上学了。这是上天的按排,这是命运的注定。他多么的希望能和别的小朋友那样,每天背着书包走进学校。天天在课堂上认真的听老师讲课,好好的学习,将来能够成为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才。可他的梦想破灭了。他不敢与命运抗衡,只能认听命运的摆布。一个在全班成绩最优秀的尖子生,被无情的病魔所折磨,他不得不退学。张校长听说他退学后,曾经到过他家去过好几趟。每次看到畄妮那个样子,摇一摇头就走了,他心中总是感觉到太可惜了。自从畄妮落下病根之后,与以前伴着两个人。成天呆如木鸡,憨憨傻傻的,对以前的记忆非常模糊。从那以后,畄妮在也不能去上学了。晓晓一看畄妮不上学了,她也跟着不上学了。她爹娘干生气,治不了她。有一天,晓晓正在畄妮家里玩,她娘来叫她回家去吃饭。在与畄妮他娘说话的时候,无意间想到了一件事。忙问畄妮他娘:“她婶子,畄妮今年是十二岁了吗?”畄妮他娘说:“他跟晓晓一般大,都十二岁了。”晓晓她娘说:“这就对了,我记得畄妮小的时候许过愿,十二岁该还愿。这一次畄妮得病是不是和许愿有关?”一语惊醒梦中人。畄妮他娘心中一亮,忙说:“嫂子,多亏你还给想着,我们都把这事给忘了。我真该死,幸亏没出大事,等他爹回家我就让他去找人给俺办了。”晓晓的娘在他家又坐了一会就回家了。等到晚上辛祥生放工回家后,听畄妮他娘一说,才想起以前许愿的事。这几年,老婆长年有病,家里家外全靠他一个人,成天被一些所事弄的焦头烂额,把还愿之事忘的一干二净。风君他娘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辛祥生只好另请他人。还好,他们村东头还有一个神婆子。辛祥生走到她家,把事情的经过对她说了一遍,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她说:“现在办也不晚,腊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到腊月初八晚上,我到您家帮忙把这事情给办了。”辛祥生问她:“我都是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她说:“咱都是左邻右舍的,也都了解你家的情况,一切从简。初八大集,你到集上买五尺红布,一只老公鸡,一领席。找一个会写字的,在找一个帮忙的就行了。”等她按排完之后,辛祥生就回家了。到了腊月初八这一天,辛祥生按着神婆的分附,一切都备齐全。又找了一个在生产队负责记工的小伙子。他叫辛光春,不到二十岁,还没有娶媳妇,又把杨德启找来帮忙。到了那天晚上,神婆子又找了一个陪坛的,二人来到辛祥生家。辛祥生已经把饭做好。神婆一看人员都到齐了,叫大家先吃饭。她说:“凡是饭桌上的东西全部吃净,不许剩。”辛祥生是个实在人,恐怕别人吃不饱,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把几个人称的快不能动了。等吃过饭后,神婆让辛祥生找了一张红纸。她一边说让辛光春一边记:“保家仙,保着全家老少一年四季都平安。”等辛光春写完,她又让辛祥生把红纸贴到北墙上。让畄妮他娘把畄妮领到院子里,给畄妮搬了一个小板凳,让畄妮面南背北的坐好。让杨德启把公鸡杀了,用碗接了点鸡血。再用棉花沾点鸡血往畄妮脸上摸了摸,然后用席子把畄妮围起来,神婆子站在畄妮身边。她让辛祥生手中拿着一块钱,围着席子转圈。边转边喊:“我来保人的。”神婆子接着问:“你是保谁的?”辛祥生说:“我是保我儿的。”说完,把钱递到神婆子的手中,围着席子转三圈。辛祥生转完,又让畄妮他娘转。畄妮他娘和辛祥生一样,手中拿一块钱转三圈转完把钱交到神婆子手中。畄妮他娘转完,杨德启转。轮到辛光春转的时候,他犯难了,因为他是个小青年,这种场合没经过也没见过,腰中没带钱。他问神婆子:“我光转不拿钱行吗?”神婆子说:“不行!”辛光春说:“我没带钱,今天先赊着,明天我把钱送你家去。”神婆子说:“那不行,必须现在就给。”辛祥生说:“我先替他垫上。神婆子说:“你已经保过了,在掏钱不算数了。”杨德启说:“我借给他一块钱行吗?”神婆子说可以。辛光春就向杨德启借了一块钱,手里拿着钱,围着席子转。边转边喊:“我来保人的。”神婆子接着问:“你是保谁的?”辛光春说:“我是来保俺兄弟的。”转完三圈,把钱交给神婆子。等众人都转完,神婆子把红布,席子和公鸡全部都带走了。辛祥生一家本想还愿之后,畄妮的病就好了,他就能从新去上学。没想到还愿之后,畄妮还是头晕,还是不能去上学。 第十四章母亲去世 第十四章 母亲去世 在畄妮十三岁那年的三月份,有一天早晨,他家屋里院里挤满了人,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只听杨德启对辛祥生说:“一个小孩憨憨傻傻的,什么也不懂,就别让他在跟前了,我把他送俺家去。”说完,领着畄妮到他家去了。走到他家趴在杨青他娘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对畄妮说:“你大娘现在就做饭,你先跟晓晓一块玩会。等会你大娘做好饭,你就吃饭,等你吃过饭我再来领你。”这个时候晓晓还没起床,他大娘就把晓晓叫了起来,让她在家陪着畄妮玩。按排晓晓千万别出门,自己就做饭去了。晓晓她娘很快就做好了饭,让两个孩子先吃。因为畄妮经常在她家吃饭,也不在乎,两个小孩就吃起饭来。快要吃完饭的时候,杨德启从外边回来了。媳妇一看他回来了,就问:“走了?”杨德启点点头。接着又说:“这个娘们一辈子会过,临走也没吃顿饭,都给他爷俩留下了。”杨德启问畄妮:“你吃饱了吗?”畄妮点点头。他一看畄妮吃饱了,就领着畄妮回家了。 畄妮一进家门,见好多人都蹲在地上哭,她娘躺在堂屋的正当中。屋当中放了两个大凳子,凳子上面放了一领簸,他娘就躺在簸上。他爹蹲在东边哭的很悲痛,一边哭着一边还说:“孩子他娘,你这一走到是利索了,撇下俺爷俩怎么过?”畄妮蹲在他爹的身边,也没哭一声,也没掉一滴眼泪,只是看着屋里屋外忙碌的人们。看完了人们,又接着看他娘。只见他娘的头上用黑褂子包着,看不见脸。身上盖了一块花布,这块布的颜色跟唱戏的戏衣差不多。右手拿了一个小鞭,伸在布的外边。左手让布盖着看不见, 他娘的脚用苘坯子拴着,直挺挺的躺着。他有好几次想让他娘把手放在布里面,放在外面冷,可是他没说。他娘始终没把手放到那块盖在身上的布的里面。到了晚上,来了好多人。有一些人手里拿着火纸,有一个人递给他一张火纸,领着他往外走。只见门口放了一条扁担,扁担上面放了个纸嗒子。这个人牵着他的手,让他骑着扁担望前走。后边跟了一群人,大娘婶子的哭着跟着他走。畄妮被人领着,走到庄子的西南角,看见前面有一顶用纸扎的轿子,轿子两边站了两个人。等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这两个人把纸轿点着了。领着畄妮的那个人叫畄妮用烧轿的火点着手里的火纸,接着向前走。后边的人也都跟着点着火纸向前走,一直到手中的火纸快着了的时候,那个人让畄妮快点扔了,别烧手。等畄妮把火纸扔了之后,那个人领着畄妮往回走。又来到烧轿子的地方,畄妮见不知道啥时候又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抬了一个水罐子,罐子里面有个勺子。只听见领畄妮的那个人对那两个人说:“你们把罐子里面的浆水围着轿子浇一圈,别忘了在西南角留个门。”说完,又领着畄妮往前走。到后来畄妮长大了才知道,他们这里叫着为“亡人喊路”。 当他们一进家门的时候,畄妮见他舅和他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院子里站了很多他不认识的人。领畄妮的那个人把畄妮直接领到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把他娘脸上的褂子给解开了。只见他娘和以前睡觉那样,总是微笑的对着他。这个时候来了一个老头,一只手拿了一条小金鱼,一只手拿了一个假铜钱。又喊了一个年龄大了点的,让那个人把畄妮他娘的嘴掰开,然后老头把小金鱼头朝东和铜钱一块放到了畄妮他娘的嘴里。接着又转过身从门口一只手拿了一个碗,一只手拿了一捏子棉花。走到畄妮跟前,把棉花递到畄妮手里。自己端着碗,哭着说:“傻孩子,你在给您娘洗最后一次脸吧!”也不知道怎么的,当畄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哇哇大哭,眼泪当时就往下流。领他的那个人一把把他拽到怀里,一只手给他擦着泪,一边对他说:“别哭、听话,你的眼泪掉您娘脸上,对谁都不好。”过了好一会,畄妮止住了哭声。然后那个人一只手领着畄妮,另一只手拿着畄妮拿棉花的那只手。这个时候老头双手把碗举了过来,只见碗里倒了半碗酒。那个人把畄妮拿棉花的手往酒里一沾,拿出来,在畄妮他娘的面额上,从东向西擦了一遍,又拿着他的手擦了一遍,连续擦了三遍。只见老头把碗拿到门外,手一扬把碗扔在了一块石头上,碗当时就碎了。接着,领畄妮的那个人说话了。他喊到:“大舅,您看看还需要什么吗?”畄妮只见他舅来到跟前看了看,硬咽着说:“俺姐活着的时候看病也没少花钱,他爷俩还得过日子,俺就不要求什么了。”说完,就蹲在一旁哭了起来。那个人把畄妮拽到东边,说了一声:“封官”。只见有四个人架着一个纸扎的棺罩,扣在了畄妮他娘的身上,这个棺罩跟棺材一模一样。从那以后,畄妮就在也没见过他娘。哭了一阵之后,他舅领着一些人走了。他们这个地方,红白喜事都有一个总管。刚才领畄妮的那个人就是他们这里的总管,也叫大总。这个大总名字叫辛光辉,他以前在煤炭矿上当文书。那个时候都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干工的不如老百姓。他常说:“一级工,二级工,不如社员一沟葱。腰里腋个蛮疙瘩,洗澡,按摩,带理发。”所以,他不愿当工人,又回到了农村。人们看他有点文化,就选了他当了大总。辛光辉一看客人都走了,就召集所有人商量事。他在人群中挑了几个年青的,让他们到外边去叫人。然后又走到辛祥生面前问到:“大叔,俺婶子的事你看咋办?”辛祥生说:“您大哥,一切事你得当总家,你看看该咋办的就咋办。不管什么事,我都依靠你了。”光辉说:“行,依我就好办多了。”过了没多久,大队、小队的领导都来了,还来了一些畄妮不认识的人。 院子本来就小,又按了三张桌上,并且都坐满了人,显的一个院子里面满满的,院子里说话屋里面听的很清楚。就听光辉开始说话了:“今天俺大叔家临事了,俗话说得好,有了有办,穷了也得办。俺大叔家穷的什么都没有,那咱也得让俺大婶子出去门。按理说今天这个事俺大叔得办场,今天归请枝。俺大婶子看病也没少花钱,现在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今天这个场,咱就给他免了。我在这里先替俺大叔赔个礼了。”话说到这里,他鞠了一躬。接着又说到:“这个事大伙商量一下该怎么办?能帮钱场的帮钱场,能帮人场的帮人场。”说完话他坐下了。坐下之后,大队的刘会计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到:“今天这个事,我就先说一下,如果行咱就照办,不行咱就改一下。大家都知道,俺舅姥爷家实在太穷了,爷俩还得过日子,咱就给他省着点。别人家有事都十个盘子八个碗的,咱就给他弄四个碗,老少爷们也不在乎吃喝。凡是在他这个生产队里的,每户给送五斤煎饼。俺舅姥姥也在咱庄上过了一辈子,咱不能不声不响的把她老人家给埋了。咱就给她请四名吹鼓手,也算有点动静。”说完他坐下了。大总说话了,他说:“行到是行,就是俺大叔没钱,那就不好办了?”只见刘会计与大队书记嘀咕了几句。刘会计又站起来说:“他们家这鼓乐钱,大队给出了,你们看看生产队给出点什么?”辛祥生这个生产队,是弟三生产队,队长名叫辛光青。这个时候他站起来说话了,他说:“我们队每户出五斤煎饼,另外我们队出钱在给她扎点(舍好)这样可以吗?”他们最后又商量着给鼓乐和举重的加俩菜,就这样把事给定下来了。 第十五章农村丧事 农村丧事习俗 到了出宾那天,天还没亮就下起了雨。天刚亮畄妮就听到大门外边响了三声炮,那叫“开门炮”。到了六点多钟,鼓乐队来了六位吹鼓手。他们一到,就开始吹了起来,先吹了一段“紧三阵”。鼓乐一响,屋门口走进来两个妇女,她们是女执事的。一个给畄妮戴孝帽子,一个帮他穿白大褂,腰上还给系上苘疙瘩,脚上给穿上了白鞋。穿好之后,把他领出屋外。院子里搭上灵棚,灵棚是用三领簸搭起来的,两边各一领,头顶上一领。灵棚的正中间放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香炉,牌位,香和酒杯。后面是雪柳,牌坊。这个时候辛光辉走了过来,他一只手拿了一只老公鸡,交到畄妮手里,让他抱着,这只鸡叫“破土鸡”。然后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领着畄妮往外走,后面跟着一个人扛着撅。有四个吹鼓手在后面吹着向墓地走去,他们这叫“打坟”。他家的墓地以前在庄子北头,离村庄很近。前几年坪坟,都用推土机给推了,现在搬到西山推土机上不去的地方,山路特别难走。来到墓地,定好穴位,辛光辉就让畄妮在四个角各刨一下,这叫“破土”,刨完就回家了。他们回到家,天还在下雨。有人说:“把亡人穿过的褂子放到屋顶上试一试。”辛光辉就找了一件畄妮他娘穿过的旧褂子扔在了屋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雨真的停了。雨刚停,辛光辉就在院子里大声喊到:“凡是跪棚的,抓紧时间往前来,行礼吃饭。” 大总(辛光辉的简称)把畄妮领到灵棚中间,桌子两边各站了一个人,后面跟着一些穿白大褂戴孝帽子的。让畄妮双手抱着一段柳树木头,大约有三十公分长,他们这里叫“哀杠子”。大总一看后面的人都站好了,就拽着畄妮的手往上提。一边提,一边喊:“叩首”,畄妮把哀杠子双手举过头顶,后面的人也都跟着双手举过头顶。大总一看后面的人都跟着举起手,接着就把畄妮往下一按,说声:“跪”后面的人全都跟着跪了下来。他又喊:“叩头”后面的人都跟着磕头。他看着后面的人都磕完头,用手一提畄妮喊到“起”,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接着又是叩首、跪、叩头、起连续四遍。又把畄妮领到大桌子前,让后面的人站在原地。接着又喊“叩首”,后面的人跟着叩手。又喊了声“跪”人们又跟着跪下。大总又说:“捻香”畄妮跟本不懂,大总就让他把哀杠子放下。这个时候,东边站桌头的那个人点着了三枝香,把第一枝递了过来。大总一看畄妮太小,什么也不懂。就站在畄妮的后边,双手拿着畄妮的手去接香。接过香往桌子底下一哄,在递给西边站桌子头的那个人,西边站桌子头的人接过香插进香炉里。这时候东边的人又递过来一个酒杯,他们接着,递到西边。紧接着香、酒杯连续递了六遍,等东边的人递完,大总又喊:“叩头、起”。等畄妮站起来之后,他把畄妮又拉到原来站的地方,从新开始行礼,又重复了四遍。就听鼓乐吹起了长号,呜、呜呜,接着门外噔、噔噔响了三泡。他们这叫“行大礼”,行完礼就开始准备吃饭。大总又拉着畄妮到内、外柜,荤、素厨给磕个头,这叫“啃厨”,接着吃饭。 当人们都吃过饭,大总又把畄妮拉到灵棚,磕了一个头,让他抱着牌位向外走。后面跟了一群孝子,孝子的后面跟着一群妇女,最后边是两个人抬了一顶纸扎的花轿。吹鼓手在前面吹着,一直来到村子的西头,离庄村不远的地方,在一块大石头前站住了。只见大石头上写着(当方土地之神位),接着又行了一遍大礼。然后,大总把那两个抬轿子的叫到跟前,让畄妮把牌位放到里面。轿子的两边,有两个人都提着马灯,跟着轿子走,他们这叫“申轿”。大总领着众人又转回了村。等来到十字路口,队伍停下来,让吹鼓手在人多的地方吹唱一会。等吹过一阵之后,队伍回家。来到灵棚中又行了一遍大礼,行完大礼,大总领着畄妮从轿子里把牌位拿了出来,放到大桌子上。一切都办完。又放了三声炮。他们这地方叫着“上庙子、原汤”。走进屋刚站稳脚跟,只见从大门口跑进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圈盘,圈盘里面放着一个猪头,一只鸡,一条大鲤鱼,这叫着“祭”。这个人来到大桌子前,把圈盘放到大桌子上,转身就走了。紧接着畄妮他舅领着好几个人来到灵棚,开始行礼。他们行的礼与众不同,他们是一次磕四个头,就去捻香。回转身在磕四个头,这叫“懒适扣”。畄妮他舅几个人在屋里哭了一会,就出去了。这时候女执事的进屋对大总说:“没找到人谢女客,怎么办?”大总说:“找不到人就不谢,只谢男客。”他们这个地方代客的时候,孝子都得去谢客。儿子谢男客,儿媳妇谢女客。如果没有儿媳妇,就找侄媳妇,近的没有就找远的。凡是谢客的不能白谢,得给人家东西。因为畄妮家太穷了,没有人答应给他家谢客。他们说话的时候,外边桌子上都坐满了客人。开始上第一道菜,就听有人喊了一句开始谢客。只见大总拉着畄妮就往外走,后面吹鼓手吹着,来到代客的地方。这地方放了好多桌子,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大总把畄妮领到几张桌子的当中,站住,手里拿了一个草袋子,放在地上,高声喊到:“众位亲友,执事忙人,捧场架势,孝子孝眷他们来谢。”只见有几个人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回答到:“免”。大总接着说:“礼当”。说完让畄妮磕了头又回去了,他们这叫“谢客”。畄妮他们刚进屋,就听外边放了三声炮,吹鼓手开始吹唱,这个时候叫“起鼓。”有两个人向跪棚的要钱,凡是跪棚的都得长,这叫“起鼓礼”。 一切事情都办利索,等所有人都吃过饭,开始出丧。女执事的开始发火纸,所有跪棚的每人一张,也给畄妮一张。三声炮响之后,大总领着畄妮就走。后面跟着所有跪棚的,来到十字路口。这里早已放上大桌子,桌子上面放着祭。人们走到桌子前面停下来,又行了一遍大礼,这叫“陆祭”。他们陆完祭,蹲在一边,让亲戚朋友们陆祭。等都陆完祭之后,又走到上次烧轿子的地方,这时候有两个人抬着一顶纸扎的轿子,又点着了。跟上次一样,烧纸,回家,他们这叫着为亡人“送魂”。等人们回到家,灵棚早已有人撤完了。有几个人抬着畄妮他娘在屋门口等着。大总一看一切就绪,喊了一声“出丧”,人们一块往外走。来到十字路口,把畄妮他娘放在架子上。人们对着畄妮他娘行大礼,礼毕。大总让跪棚的蹲一边,把畄妮领到大架子前。让畄妮跪在地上,他一只手按住畄妮,一只手拿起一个泥盆,往畄妮头上一比量,然后举过头顶,摔在一个石头上,泥盆当时就摔碎了。这叫“顶老盆”。等所有能陆着祭的人都陆完祭,放罢了三声炮,众人帮忙把畄妮他娘抬到墓地,用簸一卷,埋了个大坟头。又在坟头的西南角,烧了给他娘扎的纸(舍好)。有一头牛,一个放牛小子,一对童男童女,一对花篮。一切都办利索之后,人们都各自回家。畄妮他娘走完了她的一生,临死连个棺材都没有。 第十六章奇人绝技 奇人绝技 到了第二天,他们这个地方圆坟,也叫(丑劳)。早晨没时间做饭,就热剩菜吃。因为是剩菜,菜里面什么都有。畄妮没注意,一张嘴把一根鱼刺吃到嘴里,正巧卡在喉咙当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无论吃什么东西投都无济于事,把畄妮痛的哭了起来。众人听到哭声都围了上来,辛光辉忙说:“看样子卡的不轻,干脆我领你到前街,找您全大爷给画画去?”说完,领着畄妮向前街走去。光辉说的这个全大爷也姓辛,名字叫辛祥全,家住在前街。他可算的上是个奇人,他会的绝活很多。其中一项绝活,那就是画鱼刺。无论鱼刺大小,卡的深浅,他都能画好了。方圆十几里,只要是吃鱼刺卡着的都来找他给画,那真是一绝。辛光辉领着畄妮来到辛祥全家的大门口,看到辛祥全在大门口晒太阳。辛祥全刚来到大门口想晒会太阳,腚低下还没暖热乎,听说畄妮来画鱼刺,慌忙起身转回家。他们来到屋里,找个凳子坐下。只见辛祥全拿了一个碗,舀了半碗凉水,又拿了一根筷子。让畄妮站在屋门口,面向外,他站在畄妮的前面。让畄妮抬起头,张开嘴。只见他把筷子往水里一沾,在畄妮的喉咙上画了一个圆圈,在在圆圈的中间点上一点。连着画了三遍,他说:“好了,就这么简单。”畄妮的喉咙当时就不痛了。光辉一看畄妮好了,就领着他回家了。 辛祥全是个多才多艺的能人,他有很多绝活,他不往下传,他有他的想法。他是个农村老百姓,本身没文化,思想又很守旧。据听说他治解子也很出名,他常对人说:“解子刚开始长的时候,用哑巴油一摸就好。”啥叫哑巴油?就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别说话,用手指头沾点吐沫星子向长疮的地方一摸就好。他给人治疮病更是一绝,还会动手术,他给人治病从来不收钱。老百姓为了省钱,都请他给治病,他给人们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名声。 在当时医学不发达的时代,霍乱疯是一种可怕的疾病。小卫生室医疗站根本无有能力治疗这种可怕的病。谁也没有想到辛祥全会治疗这种病。有一天,他的西邻居辛祥水下地干活收工回家。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突然得了霍乱疯。这种病突发性特别急,当时就躺在地上不能动了。正在这时,有人路过他家门口。看到他突然躺在地上,就知道不好了,急忙叫人快点救命。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人。当人们听到呼叫声,纷纷跑出家门,看到辛祥水躺在地上人事不省都吓坏了。他的家人吓的趴在他身边直哭。人们都说:“完了,这下完了,他这是得了急病,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辛祥全正在家中吃饭,听到有人喊救命。他的脑子特别清醒,背着他的小药箱就向大门外跑。等他跑到的时候,已经围了很多人,他说到:“大伙让一下,我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有人说话了:“辛祥水得了急病,已经不行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就凭你那两下子,还是那里凉快上那呆着去吧!”辛祥全也没回话,径直跑到辛祥水面前,蹲在地上,把药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几根银针,让人们把辛祥水扶着坐在地上,把他的上衣给扒掉,在他的前胸后背上都扎上了银针。工夫不大,只见辛祥水慢慢的缓过气来。当人们看到辛祥全能让辛祥水起死回生,众人都对辛全投去了异样的目光。有的人说:“辛祥全是华佗在世,妙手回春,眼看着辛祥水已经死了,到医院不见的能救活,却让辛祥全给救活了,以后大伙可别小瞧了他。”辛祥水的家人更是千恩万谢。街坊邻居有个小病小秧的都找他,不用花钱,还可以治好病。他给人们带来了幸福,人们到处宣扬他。人的名,树的影,他的好名声传到了四邻八乡。 辛祥全有位远房亲戚,离他们村有十多里路。有一次,他这个表嫂身上长疮,已经花脓。家中没钱,上大医院看不起,只好在家等死。他表哥听说他能治病,就上门来求他,让辛祥全给他表嫂去治病。当辛祥全听到表嫂的疮长在隐私处的时候,说啥也不去给看病。他的思想特别封建,他觉着他是一个男人,不应该看到女人的隐私,如果看到,那不是救人,那是下流、是犯罪,所以他坚决不去。他的表哥一听他说啥也不给看病,只好跪地哀求道:“你表哥我没有本事,家里没有钱给你表嫂治病。亲戚邻居都借遍了,也没借够给你表嫂治病的钱。如果我有一点办法,我也决不会跪下来求你。你表嫂现在还很年青,身边还有个吃奶的孩子,我不想让她这么年青就死去。但凡我能替她死,我立刻去死,决不说二话。关键是我死了也代替不了她,现在只有你能去救她。”到后来,在他表哥和家人的劝说下,才把他的心说服。他情不自愿的背起药箱,跟在表哥的身后,向表哥家走去。他来到表哥家,用手术刀把表嫂的疮给劈开,又下了捻子。过了十天后,表嫂的病痊愈。表哥一家为了感谢他,给他送来很多东西,他一分钱的东西都没留。从那以后,他一直敢觉自己有罪,不该给女人看病。一直到他死,脑筋都没转过弯。他想自己犯罪,决不能再让孩子们学下流,去犯罪,所以他的绝活一样也没传下来。临死,把他的绝活全带走了,真是太可惜了。 第十七章划长虫丹 第十七章 划长虫丹 自从畄妮他娘去世后,他经常头晕,他爹也没办法。 就在那年的七月份的一天,辛祥生爷俩吃过午饭,坐在大门口的凉影处乘凉。畄妮对他爹说:“爹,你看我身上起的是什么?”他爹往他身上仔细一看,只见畄妮的腰部起了一片小红疙瘩。就问畄妮:“疼吗?”畄妮说:“不疼”。辛祥生说:“我看像是长虫丹(疱疹),如果真是,那它得很痛,为什么不痛?管他是不是,我先领你划划去。” 辛祥生领着儿子就向东边走,在离他们家东边不太远,有一个会划长虫丹的人。这个人也姓辛,和辛祥生同辈,名叫辛祥贵。他有五十多岁,平时说话很和气。 辛祥生领着畄妮,一走进辛祥贵家的大门,往屋里面 一看,屋里面可热闹了。只见有一个妇女,六十多岁,光着膀子在堂屋当中站着,正等着辛祥贵给她治病。这个妇女是谁?辛祥生认识,是他门里有名的大傻子,辛祥富的老婆。 还没等辛祥生爷俩进屋,大老嫲子说话了,(在他们这个庄上,无论大人小孩,见了这个妇女,都叫她大老嫲子)她说:“你早不来,晚不来,我这一脱褂子你来了。你是不是算好了的,成心想占我便宜?” 还没等辛祥生发话,辛祥贵的老婆说话了:“开始我就告诉这个娘们,让她到里间去,怕来了人。没想到最后还是来人了。多亏是位小叔子,如果是叔公公、大伯哥看见她光着膀子,看你的老脸往那阁。” 大老嫲子说:“那怕什么,看一眼又不少点,现在的年青人,都愿意光着露着。” 辛祥贵为了岔开话题,他一边研墨,一边问辛祥生:“他大叔,你怎么了?”辛祥生自从进屋一直没说话,听到辛祥贵问他,忙回答:“哥,我看这孩子身上好像是长虫丹,你看一下是不是?”说着话,把畄妮领到跟前,让他看畄妮腰部的小红疙瘩。 辛祥贵看了一下,用手按了一下,问畄妮:“痛不痛?”畄妮说:“不痛。”辛祥贵说:“不是,我划这么多年长虫丹,从没见过小孩子长长虫丹。一般的大人都痛的受不了,痛起来要命,小孩子那能受的了? 大老嫲子接过话茬说:“那真是痛的要命,我可知道这个知味。”辛祥贵说:“你那是长的蛤蟆蹲,根本不痛,长长虫丹痛。”大老嫲子说:“你这个人才会说来,还说不痛,我痛的死的味都有。昨天晚上我给您大哥说,痛的我受不了,我不想活了,我要买药喝药。我还不如不说,如果不说,现在就死完了,也不在受罪了。您大哥还真害怕我去死,天还没有亮,就去叫淘气家的门。(淘气,是他们庄上开代销店的,论辈份得长称祥字辈老爷。)告诉淘气不让他卖给我农药。” 我早晨起床后,连饭都没做,跑到淘气那里去卖农药。这个小**孙子才好呢,差一点没把我给气死。我一进代销点,还没张口说话,淘气看见我就先说话了:“大奶奶,大清早不在家做饭,来买什么东西?”我说:“买农药。”淘气一边笑着一边对我说:“你还真是来买农药?您家俺大老爷刚让我给气跑。俺大老爷告诉我,不让我卖给你农药,他说如果你死了得让我发丧。大清早我一开门,他给我来了这一套,可把我给气坏了。我接着就问俺大老爷,那如果俺大奶奶在别的地方买农药,死了你也来找我?俺大老爷一看我生气了,转身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只要你不卖给您大奶奶农药,就算您大奶奶死在你屋里,我也不来找你。就让你说大奶奶,我还能卖给你农药吗?” 我一看淘气不卖给我农药了,也来气了,我说到:“你不卖给我农药,行,那我就到外庄上去买。买回来专门到你家里来喝,我就死在你家里,叫您大老爷讹你。” 淘气他奶奶个腿的,他比我还厉害,他说:“我的好大奶奶,你要买尽量多买,连俺大老爷一块喝,您俩个好一块死。如果您都死了,我连您家俺大叔我都不用,我自己扛着您扒个坑,热死热埋。我宁愿关一天门,也不做生意了。” 你听听他说的这话,差一点没把我给气死。辛祥贵的老婆问她:“那个时候,你也不痛了?”她说:“光生气了,也觉不着痛了。”她说了这一阵子,把屋里人都给说笑了。 这个时候,辛祥贵的墨也研好了。辛祥生说:“哥,别管是不是,你就给他划划,不是划一下也没什么。如果是,早划更好。”辛祥贵说:“行,您爷俩先等一会,我先给咱大嫂划划。”说完,他拿着毛笔走向大老妈子。 大老嫲子的蛤蟆蹲是真会长吆,就长在奶头上方一点点,怪不得她脱褂子。只见辛祥贵右手拿支毛笔,把笔停在蛤蟆蹲的上方。围着蛤蟆蹲由左向右转了一圈,因为蛤蟆蹲是圆的。然后又回笔来回的转,把长蛤蟆蹲的那一片全部用墨盖上。一边划着,嘴里还一边念着:“笔沾墨,墨划蹲,墨吃蛤蟆,蛤蟆要啃泥。” 就在辛祥贵划蛤蟆蹲的时候,辛祥生朝大老嫲子胸前看了一眼。他只是看蛤蟆蹲,也没有别的想法。他这一眼,让大老嫲子看见了,可了不得了,大老嫲子可来劲了。她看着辛祥生说:“怎么的,没见过女人?要不我跟着你回家,让你看个够。” 这一下,可把辛祥生气坏了。可自己知道说也说不过她,骂也骂不过她,只气的自己跑到门外卷旱烟抽。自从老婆死后,他就成天卷旱烟抽。他卷的每一支烟都很粗很长,就像喇叭头子。他蹲在门外,屋里面说话一样能听见。大老嫲子的嘴一直不停,辛祥生都出门了,她还在说:“我这还没说难听的,到把他给吓跑了。” 这个时候,蛤蟆蹲划完了。辛祥贵的老婆一边给她拿褂子一边说:“你这个浪娘们,我真服了你了,有八个人的嘴也说不过你。怪不得,谁也不敢得罪你。”因她这一句话,引起了大老嫲子的话题。 大老嫲子边穿褂子边说:“我那次跟俺儿媳妇儿打架,她年轻,我打不过她。她朝我胸前抓了一下。我心想,我打不过你,我让您娘来治你。我光着膀子就向她娘家跑,一路上男女老少都看我。奶奶的,反正我是个老嫲子了。我也不知道害羞,也不怕人看,一直跑到她娘家堂屋里。可喜人了,把俺儿媳妇她爹和她弟弟吓的直往里间钻。把她娘都给气糊涂了,申手摸了一件她爹穿的褂子给我穿。我本来就有气,一看又给我拿件男人的褂子。我接过褂子也没穿,直接扔沙发上了。女亲家羞的跑到里间,又摸了一件她的褂子给我穿上,让我消消气。她爹和她弟弟一看我穿上了衣服,也从屋里出来向我道歉。我一看我有理了,就说您得给我出气。俺男亲家立即答应给我出气,俺女亲家说不用你,我去就行。俺女亲家和她儿一块来俺家,把俺儿媳妇好说了一顿。她弟弟按排她:“姐,您老婆婆可真是天下难找,以后你可别得罪她!” 俺儿媳妇说:“她是俺庄上有名的大傻子,谁还敢在招她。”从那以后,俺儿媳妇在我面前可老实了。 大老嫲子的话停了,畄妮的长虫丹也划完了,几个人一起走出辛祥贵的家门。 第二天,辛祥生怕再遇上大老嫲子,就让畄妮自己去划。到了下午,畄妮就开始喊痛了。辛祥生断定孩子是长长虫丹,多亏一发现就开始去给划了。到了夜里,孩子痛的一阵子哭,一阵子叫的。儿子非说有十三岁了,在儿子痛的难忍的时候,他抱着儿子在屋里来回的走,因为他也尝到过长虫丹痛起来的那个滋味。 过了七、八天,畄妮的病完全好了。辛祥生很庆幸儿子能挺过来,也敢觉到儿很勇敢。 第十八章土方治大病 第十八章 土方治大病 就在那年的冬天,他们村响应党的号召,土地整改,包产到户。大队承包的时候,辛祥生家没摊上。到了生产队分地的时候,除自留田之外,他爷俩又承包了五亩山地。 畄妮也不上学了,只好跟着他爹学种地。 一冬天,爷俩就扛着撅头铁锨到山上开荒整地。天又冷,爷俩又没人给做衣服。非说爷俩地开的不少,可爷俩的手、脚都冻坏了。 到了第二年春天,爷俩把开出来的地,都种上了庄稼。 他爷俩还真会种地,禾苗出的很整齐,一颗都不缺。看到这苗全苗旺,满地绿油油的庄稼,爷俩开心的笑了。 他们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在畄妮十四岁那年的四月份,周靖又来了。 她有很长时间没来她姐家走亲戚。每次来,必须到辛祥生家去。这次也不离外。 当她走到辛祥生家的时候,只有畄妮自己在家。这几年没见面,畄妮都快不敢认了。周靖问:“畄妮,我是您姨,你还认识我吗?”畄妮说:“姨,我认识你。俺爹马上就回来,我先给你倒茶去。” 畄妮边说着,边倒了一碗开水,双手递给了周靖。 周靖接碗的时候,看到了畄妮的手,急忙问畄妮:“畄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畄妮回答:“去年冬天,开荒的时候冻的。” 周靖说:“那我给你治一治。” 畄妮慌忙回答:“姨,你别给我治了,你先给俺爹治一治吧?俺爹的脚也冻了。” 周靖说:“我把您爷俩的手、脚都给治好。” 畄妮问到:“姨,俺家里没有钱?”周靖说:“姨给你家人看病,从来都不要钱。”畄妮有些疑问:“那俺家没有钱拿药,怎么好病?” 周靖回答到:“姨用的是土方,一分钱的药不用,保证让你们好病。” 他们正说着话,辛祥生从外边回来了。一见面,周靖问到:“生哥哥,这几年没见,你可老多了。” 辛祥生回到:“你这几年可一点都没变。”他们又闲聊了几句。 周靖把话转到正题:问辛祥生畄妮的手为什么冻这么厉害! 辛祥生回答:“刚开始没注意,等到后来发现就晚了。” 周靖心疼的说到:“你看把这孩子的手冻的,得受多少罪?我给你说个方子,按着方子治,这孩子的手马上就好。” 辛祥生高兴的问到:“他三姨,你快说,用什么方子?” 周靖说:“你记住了,用几枝桑树枝,用几枝茄子枝,用几枝花椒枝,花椒树上的蚂蜂窝一个。用它们烧水洗手,洗上几遍就好了。” 辛祥生接过话茬:“等他洗完之后,我也接着洗洗。我的脚也冻了。” 周靖问:“生哥哥,你的脚冻的怎么样了?” 辛祥生回答:“我的脚几年前就冻了,到医院都没看好。它也不肿,也不裂。就是揪心的难受。到冬天它还真不痛,就是春天和秋天来的时候,就好像化冻一样,难受的死的味都有。” 周靖说:“你不能与畄妮用一个方子,我在给你说个方子。你找一把棉花籽子,把它砸碎。找几枝花椒枝、茄子枝,把它们放一起,烧水烫脚。烫上几遍,保证除根。” 辛祥生说:“我这脚大夫都没给看好,你如果能看出根了,我要好好的谢谢你!” 这个时候,晓晓跑来了。 她一大进门就喊:“俺娘做好饭了,都到俺家去吃饭。” 畄妮问:“做俺爷俩的饭了吗?” 晓晓回答到:“都做了,俺娘做的饭可多了。” 几个人就一起到晓晓家吃饭去了。 在吃饭的时候,他们边吃饭边研讨看病的事。 杨德启先发话了:“您三姨,我的胃撑的难受,吃药都不见效,得用什么土办法能治好?” 周靖说:“那你这个病才好治哩!不用吃药打针,吃药还苦。每天抓一把生花生米子吃,坚持每天都吃,保证胃病除根。” 等人们都吃过饭之后,辛祥生领着畄妮回家。 刚走出大门,忽然想起来一件大事情,急忙又转回了身。 一踏进屋里就问:“他三姨,疑难杂症你能治吗?” 周靖说:“那我得看什么样的病了。” 辛祥生也不着急回家了,拿了一个凳子坐下。就把畄妮当时得病的经过讲了一遍。 周靖坐在一把高凳子上,一只手拉着畄妮。一边听辛祥生讲,一边看着畄妮。 周靖听到:畄妮是得病落下的头晕、发呆。 她仔细的观察一阵。 不慌不忙的说到:“你让他跟我一下午,我感觉应该能治好!” 辛祥生听说能治好畄妮的病,可高兴了。 郑重的说到:“他三姨,你只要能给畄妮治好病,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去借。只要别要我办不到的,要我的整个家业都可以。”其实,他家里才没东西哩。 没等周靖回话,辛祥生又说:“我晚上弄几个菜,你到俺家去吃饭!” 周靖说:“俺才不到你家里去吃饭。” 畄妮说:“就让俺爹拿这里来吃。” 辛祥生说:“也中,我这就去买菜。” 周萍一直没说话,看到辛祥生真要去买菜,就说到:“这还不一定能看好,你看把你慌的。大医院都看不好,她一个女人家,能有多大本事,能看好了吗?你别去买菜,俺家里还有菜。” 辛祥生说:“他三姨本来就是俺家的功臣,就算看不好畄妮的病,我也应该请他三姨吃顿饭。”说完就走了。 辛祥生回到家,拿上钱,直奔公社去买菜。他这一下午,别提有多高兴了。 周靖一下午都在观察畄妮。 她姐总是担心,一下午问好几遍:“三,你看畄妮这病到底能不能治?” 周靖说:“姐,我以前治过这种病,能治。”她姐说:“能治就好。”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辛祥生买菜回来了。他把所买的菜都拿到杨德启家,往周萍手中一交,说到:“嫂子,我也不会做饭,你自己做吧!” 到了晚上在吃饭的饭桌上,辛祥生问周靖:“你看畄妮这种病得怎么个治法?” 周靖说:“你到端午节那天,找上一把哎,三枝、五枝或者七枝都行。我们看病的土方一般的是三、五、七为一付。纺棉花车上用的弦,并不是线。它就是纺棉车上固定的比一般的线粗一点点线,找上三根。你再找一个人,按姓要鸡蛋,每姓只要一个。不要您这个姓的,不要姓骆的,不要姓刘的,要七个鸡蛋。在端午节那天的早晨,太阳不出来之前,把东西放一块,煮鸡蛋让他吃。这是第一年,见不见功效你可能看不出来。不过别灰心,第二年接着来。 第二年你要按他的岁数要鸡蛋。畄妮来年多大了?” 辛祥生说:“今年十四,那过年就十五了。” 周靖说:“那你就找人给他要十五个鸡蛋,他吃完之后准见效。你看他好了也别停,那是只好没除根。到后年你继续找人要鸡蛋,到那时候得要十六个。等他吃完之后,不但病好了,而且连病根都除了。” 辛祥生对周萍说:“嫂子,我是一个男人,到人家要鸡蛋有点不好意思,干脆你给办了吧?” 周萍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上谁家要个鸡蛋,治病的事,谁能不给。” 到了端午节的头天下午,周萍就把所需要的东西全部找齐,送到辛祥生家里。 辛祥生还专门买了五个鸡蛋过 “端午节”。他怕畄妮不舍得吃,如果给他一个,就不够一付了。 自从吃完鸡蛋之后,畄妮感觉到病好多了。 到了收秋之后,爷俩又按着周靖说的土方,把东西找齐,各自把手脚又烫了。你还别说,这土方真见效,从那以后,爷俩的手脚就在也没冻。 到了第二年端午节快到的时候,辛祥生提前就给周萍说,让她再给要鸡蛋。怕她要不够,又找到辛祥生的堂姐,让她也帮忙要。 这一年,畄妮吃了两份鸡蛋。自从吃过鸡蛋之后,就在没头晕过。 辛祥生一听儿子好了,更没有忘记周靖的话。 到了第三年,畄妮十六岁那年。辛祥生找了十几个人帮他要鸡蛋。 到了五月初四这天下午,辛祥生家要来了二百多个鸡蛋。全部都让畄妮自己吃。 畄妮上顿是鸡蛋,下顿是鸡蛋,天天是鸡蛋。把畄妮吃的,看见鸡蛋就害怕。也不知道是让鸡蛋把他的病吓好的,还是吃鸡蛋吃好的。反正畄妮的头晕病,从那以后,真的除根了。 第十九章远大的理想 第十九章 远大的理想 杨青上到小学五年级,初中没考上,就退学了。在学校里拜了一帮仁兄弟,都很合得来。 在畄妮十六岁那年的春天,杨青嫁到东北的大姨给他家写了一封信。 在信中说他姨夫在东北成立了一个小型建筑队,大小工平均分,每人每天能挣七元钱。 并且告诉杨德启让杨青过去,一是为了帮他管理工地,二是可以学门手艺。木工、瓦工都可以。 全家人一商量,在家一天挣不了三块钱,就让杨青去东北他大姨家。 杨青自己不愿意去,得带两个人给他作伴。 杨德启只好答应。 于是,他就带了两个仁兄弟。一个叫高永,一个叫刘文,他们一块上东北去了。经常往家里来信,说他们在那边很好,到放工能挣很多钱。 每次来信,晓晓都告诉畄妮。说她哥在那边可好了,让畄妮来年也跟着去。又能挣钱,又能学技术。 畄妮说:“那就怕您哥不领我。” 晓晓说:“那我就给俺爹说,他只要一说话,俺哥保证听。” 晓晓一到家,就给她爹娘说到来年让她哥也带着畄妮下东北,她爹娘都同意。 晓晓说:“那你还得给俺叔说一下,好让他答应畄妮跟俺哥去。” 她爹说:“行,这个事我保证能办到。” 为了这事,杨德启还专门到畄妮家去了一趟。 他对辛祥生说:“他叔,眼看着畄妮也不小了,该让他出去锻炼锻炼了。到外边学个手艺,将来能养活自己。在家里跟着你种一辈子地,也没什么前途。” 辛祥生真不舍得让儿子出门,可是,他哥说的话也有道理。 辛祥生犹豫不决的说到:“哥,我这两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外边又没人,我上那里给他找师傅去?” 杨德启说:“要不就让畄妮到来年跟杨青一块下东北,到那边干建筑?学个木工、瓦工都可以。一天还能挣七块钱,在家连三块也挣不到。” 辛祥生说:“也行,让他跟杨青走我还放心,跟着别人我还真不放心。”两个人当时就订了下来。 农村人在连阴雨的时候,也不愿意在家呆着。有的串串门子,有的一堆人坐一块聊聊天。 这一次,下了一场大雨,已经下了两天两夜了,第三天还在下。晓晓在家憋不住了,就来叫畄妮到外边玩。畄妮也正想出去,一叫既应。两个人走到一家大门篓子下,停住了脚。门两边有石凳子,两个人就坐下来。刚坐下,巧了,爱民也到这里来了。 爱民的学也没上成功,只上到小学五年级,也在家种地。 他舅是个木匠,专业打家具,手艺不错。爱民他爹想让他学个手艺,今年春天就让他跟他舅学活去了。这两天刚回家,正赶上下连阴雨。 在家憋的慌,正想叫他俩一块玩。那真巧了,在这里碰上了。他俩一见爱民来了,忙站了起来。 畄妮仔细的打量爱民,见爱民身高有一米七,长方脸,高鼻梁,尖下巴。上身穿着兰褂子,下身穿着黑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水靴。别看岁数才十六岁,已经长成大人了。 晓晓一看爱民来了,就站起来把坐位让给他。 自己跑到畄妮这一边,和畄妮坐一个坐位。 爱民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畄妮。也就大众化的外表。由于他家的生活条件差,缺少营养,再加上经常病病殃殃,影响了他的生长发育。 都十六岁了,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短平头,四方脸,面黄肌瘦。一对眼睛大似铜铃,高鼻梁,厚嘴唇,两只耳朵特别大。 上身穿一件老的不能在老了的旧印花褂,穿一条裤子,短的离脚脖子有半扎高,一双鞋子露出脚指头。 在看一眼晓晓,可真像一朵鲜花。非说才十六岁,却像一位大姑娘。身高接近一米七,与畄妮站一块,比他高了快一头。一头乌黑的秀发扎上一条马尾辫甩到肩上,浓眉大眼。脸面长却长的匀称,两只耳朵不大不小,一付白腮帮子上漏出两个喝酒窝。一口雪白的牙齿,排的整整齐齐。 姑娘大了,也爱打扮,身上穿着很干净。只见她上身穿着大花格子褂子,褂子里面穿一件红衬衫。下身穿一条灯绒裤子锁着边。 三个人同时坐下,晓晓先开口到:“爱民,你现在是木匠老师;畄妮是瓦匠老师,你两个人将来都成老师了。” 畄妮说:“现在还不知道,咱大哥愿意不愿意带我去?” 晓晓说:“他敢不愿意带你?我就让他脸上开花。” 畄妮做梦都想让他们家富起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他家太穷了,亲戚朋友都看不起他们。只有学会手艺,才能多挣钱。只要有了钱,才能算的上人上人。 畄妮说:“如果咱大哥要领我到东北,那就好了。我白天没时间学,晚上加班,我也得学会一名匠人,我要为俺家里多挣钱。” 爱民问他:“那你挣钱干什么?” 畄妮说:“我挣钱先给俺爹买身新衣服。” 晓晓问:“那你如果有媳妇呢?” 他说:“也得给媳妇买。” 爱民问到:“那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买?” 畄妮说:“从今天起,我已经长大了。我要一切都为家里着想,现在别人家都住上了瓦屋。等我有钱了先盖房子,我要让我们家住上好房子。以后在买上电视机,自行车,最后我再买衣服。到那个时候我们家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了,我走在大街上,谁也不敢小瞧我了。” 晓晓问他:“那你还想不想说媳妇?” 畄妮说:“我暂时还没有说媳妇的想法,因为俺家太穷,有个媳妇也能给饿跑了。想说媳妇,也得等我有钱了或者创点基业,好能养的起媳妇。” 晓晓一听,心中暗想:那还不能小瞧他来,他还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 就在这年秋天,畄妮家发生了一件小事。非说是一件小事,那它也是事,我还是来给大家讲一下。 第二十章一件小事 第二十章 一件小事 在他们这个村庄每年秋季,家家户户都切菜、晒菜。就是把地瓜秧子踩回家,切的很细。然后晒干,收起来等来年春天没菜的时候当菜吃。 一般的人不会切,现在的人会切的不多,那功夫相当的利索。技术好的人,切出来的菜跟粉条差不多粗细。 畄妮爷俩都不会切,只好每年都找别人帮忙切菜。 今年,爷俩在地里踩了一天的菜。可不少,在大门口剁一大堆。 到了吃过晚饭,辛祥生找了六个妇女来给他家帮忙切菜。 晓晓一听畄妮家找人帮忙切菜,也过来凑热闹。 妇女们都是从自己家里带来的切菜刀。两个人一桌,六个人共三桌。屋里面一桌,院子里两桌,每张桌子上面放一盏煤油灯。也没有别人,都是畄妮他大娘、婶子的。 这些人,只管干活,不用管饭。非说不管饭,可你总得管人一口开水喝吧? 辛祥生每个桌子上都先抱了一抱地瓜秧子,让妇女们先切着。等收拾利索后,就想到厨房里烧锅开水,让干活的渴了好喝。 厨房里没点灯,因为煤油灯都在桌子上放着。 辛祥生摸着黑来到厨房,刚在锅底下点着火。往外面一看,见晓晓正在从大门口向家里抱地瓜秧子。见过地瓜秧子的人都知道,地瓜秧子一断就流胶。它的胶如果沾到衣服上,就洗不掉。 晓晓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如果弄身上胶那还了得! 辛祥生急忙跑出厨房对晓晓说:“晓晓,你别抱了,别弄你衣服上胶了。我自己抱就行,你和畄妮去厨房烧水。”说完话,自己就从大门外往家里抱起地瓜秧子来。 晓晓和畄妮很听话,两个人就跑到厨房里烧水。畄妮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呜呜的拉起风箱来,晓晓就跟着往锅底下添柴禾。 你别看畄妮个不高,拉起风箱来,就是有劲。呱哒、呱哒连声不断。晓晓的柴禾添的也勤,火苗窜出有一尺多高。把个小厨房照的像白天一样。 大概烧了有一颗烟的工夫,只听“碰”的一声。这下可坏了,整个厨房照的很亮。锅盖着火了,整个锅全烧红了把个锅盖顶跑一半。 这一下,可把切菜的人吓坏了,不知道厨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晓晓当时脑子很清醒,她一看着火了,就起身向后一退。正好她脚旁有只成水的泥罐子,没问横竖,摸个罐子就向锅里倒水。 大人们都知道,锅烧红不能添水。只要一添水,锅准得ji烂。 可晓晓不懂,当她想往锅里倒水的时候,没想到锅太热,把她烤的实在受不了,就连罐子口朝下一下子扔到了锅里。红锅一见到水,立刻就把锅底给ji掉了。 当时,锅底下还着着火,本来火苗向上跑,上面水往下一压的时候,火苗顿时就向下跑。顺着矛道直奔风箱,火从风箱嘴里钻到风箱肚里。风箱肚里的矛头都是鸡毛,一见到火那还了得!只听“碰”的一声,风箱爆炸了,顿时火起。 事情都是发生在一顺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家的厨房是间草屋,为了冬天暖和,厨房盖的很低。火苗窜的很高,一下子就窜房顶上去了。 这下可坏了,整个厨房着火了。 晓晓一看屋着了,拽着畄妮就向外面跑。畄妮跑慢一步,从屋上掉下来个火星子,正好掉到他头上,头发被烧了一点。他们跑出屋一看,屋顶上都着起火来。 多亏帮忙的人多,也不干活了,都帮忙救火。人们好一阵子忙活,才把火给救下。 非说损失不大:只坏了一口锅,一只风箱,一个泥罐子和厨屋上盖。对他爷俩来说,也算是一场大灾难。 辛祥生一看烧坏的东西,很心疼,抓住畄妮打了两下。 畄妮本来就感觉到委屈,头发被烧了一片。这又挨两下打,更觉委屈。两只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晓晓一看不乐意了,她两个人还没找她叔出气,她叔倒先打上畄妮了。那不行,得找她叔讲理。 晓晓走上前问辛祥生:“叔,你为什么打小畄妮?” 辛祥生说:“谁家烧锅不看看锅里有没有水?” 晓晓明白了,原来畄妮挨打是因为这。好,那咱就讲一讲理。 晓晓接着说:“叔,俺娘做饭的时候,都是先添水后点火,没听说谁家先点着火在添水。那你点着火不添水就向外走,到外边给俺说句也行。可你却没说声,谁知道你添水没添水?这个事你还怨俺,我看这事全怨你。” 辛祥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众人都无有心事在切菜了,帮忙收拾收拾各自回家。 畄妮默默的走到西间床上躺下,正想睡觉。只听他爹把大门屋门关好,没有到东间去睡觉,而是坐在堂屋当中的地上,呜呜的大哭起来。他先怨天,后怨地,最后又怨自己的命。 畄妮想过去劝说两句,可是他自己的嘴笨,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想到的,却怎么也做不到。 大娘婶子一大群,不如亲娘一个人。 想当年有他的母亲在,非说成天病病殃殃,可她有个嘴。在爹爹犯难的时候,她可以劝说两句。 现在没有母亲了,只能任听父亲哭泣。 畄妮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爹爹哭的这么悲伤。他知道,都是自己若的祸。可是,今天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他以为爹爹烧锅之前添水了。他又觉着这事也不能全怪爹爹。究竟谁的错?他也撸不清头绪。 辛祥生坐在地上哭了一阵,自己就上床睡觉去了。 畄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夜,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没睡觉的一夜。他想了很多,他发誓一定要学会匠人,替父亲把屋从新盖上。 第二天,辛祥生又找人从新盖屋。忙活了好几天。 秋天过去了,冬天到来了。东北那个地方冷的早,停工也早。刚入冬,杨青他们就凯旋归来。 杨青的 第二十一章暗恋 第二十一章 暗恋 杨青的归来,给他们家锦上添花。由于他出了一趟远门,挣了两千多块钱。他们家立刻成了暴发户,这一下可真发了。 买了一台十四寸黑白电视机。在那个时候,谁家如果有台电视机,全公社都有名。 杨青和晓晓每人买了块手表,还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 全村人都很嫉妒,一些家长都拿着东西到他家。想让杨青带着他们的孩子下东北,全都被拒绝了,因为杨青谁也不想带。 这下可有晓晓的活了,天天推着自行车到社场学骑自行车。 她不让别人教,每天都让畄妮给她扶车子。她有她的目的,她骑累了就让畄妮学着骑。 刚开始,畄妮觉着人家是新自行车。怕给摔坏了,还不好意思骑,经不住晓晓的劝说,他只好答应。让晓晓白天学,他到晚上学。 晓晓个子高,腿长学的快。 畄妮就不一样了,他坐在座位上跟本够不着蹬脚拐子。晓晓给他出了个主意,让畄妮不坐鞍子,骑着大梁蹬车子。 晓晓已经学会骑自行车了,她为了让畄妮也学会,就对家里人说没学会。天天推着车子往外跑,家里人都信以为真。 这一天吃过晚饭,晓晓推着自行车在社场边上等畄妮。畄妮离很远就看见自行车在社场边插着,晓晓坐在上面等着。 等畄妮一走到,晓晓就跳下来,从手上摘下手表。一只手拿着手表,一只手抓住畄妮的手说:“小畄妮,我看看你的手脖子有多粗。”(她从小到大,没叫过畄妮个哥,不但不叫哥,而且还在他的名字前边加个小字。也许是因为她个子高的缘故吧!畄妮也不在乎。)边说着话,边把自己的新手表戴在畄妮的手上。 让畄妮骑着自行车,她在后面扶着。其实不用扶了,畄妮已经学会骑车了,她也就在后面跟着走。 一边走,还一边说:“骑洋车子戴手表,没有媳妇我给你找。找到北京十二号,打个电话就来到。” 畄妮骑了两圈,就停下来把手表还给晓晓。 他不是不想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手表,能不想戴吗?他是怕给晓晓弄坏了。万一弄坏了,他又赔不起。 晓晓让他再戴会,他说:“不戴了。” 畄妮又骑了一会,晓晓喊他让他休息一下。于是,两个人就坐在场边上,说起话来。 晓晓说:“咱们好久都没有唱歌了,咱唱首歌听好吗?” 畄妮说:“我不想唱,还是你唱我听吧!”晓晓说:“也行”。 晓晓就干咳嗽两声,唱到: 喇叭响,电灯亮, 棒子稞里谈对相。 你愿意,我同意, 咱到百货大楼买衣裳。 泥子服,三合一, 不买晴纶不愿意。 的确良,凡丝丁, 不买迪卡相不中。 尼龙袜,带派鞋, 锁边的裤子卷起来。 晓晓唱的很高兴,畄妮听的也很入迷。 晓晓唱完,向畄妮身边靠了靠,两个人肩并肩的坐在了一块。 晓晓说:“我也想跟你一块下东北。” 畄妮说:“那有女孩子出门挣钱的?” 晓晓说:“我知道,你从小就很老实,常受人欺负,都是我保护你。我不跟着保护你,别人欺负你咋办?” 畄妮说到:“我那不叫老实,我那叫忍让。咱们从小听书,书中说到:朱洪武能忍要过饭,最后当上皇上。韩信能忍受胯下之辱,到后来坐了丞相。姜子牙能忍钓过鱼,活到八十才保朝。我也知道我做不了大事,我却学会了忍让。 人有见面之情。别人想打我,我就蹲在地上让他打。站着不打坐下之人,他打两下就在也不打了。 别人打我,我若还手,必有一伤。伤我,我受罪,伤人我赔钱。” 晓晓说:“我知道你是怕事。不过,谁欺负你,你先记着,到回家的时候我替你算账。” 畄妮说:“我出门是为了挣钱,不是为打仗。到来年我若挣不到钱,我就不回家。” 晓晓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畄妮说:“我什么时候能挣到钱,什么时候再回家。” 晓晓问到:“那你三年五年挣不到钱,你也不回家娶媳妇了?” 畄妮说:“咱青哥他们都能挣到钱,我也一定能挣到。我有胳膊有腿的,凭啥挣不到钱?” 晓晓听到在里,心中暗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他人长的不怎么样,他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终身的人。 自从答应让畄妮跟她哥哥出门起,晓晓的心里总是感觉空落落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亲哥哥出门的时候,她不牵挂。这畄妮还没出门,就好像把她的心给带走了。总是感觉放不下。 在回家的路上,晓晓唱起了一首流行歌曲: “我不能不看你,也许你并不在意,我却依然深爱着你。这爱情,谁能看透。就算爱首,也是要一但回首,把你的声音牢记在心头……”。 这一年冬去春来,过了春节,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眼看着出门的人们都断断续续的向外走,可杨德启还没告诉杨青,让他带着畄妮一块下东北。 第二十二章妹命难违 这一天吃过早饭后,晓晓走出家门。杨德启一看正是机会,就把杨青叫到跟前,让他今年走的时候把畄妮也带上。 杨青一听就不乐意了,他说:“今年还是俺三个人去,给俺姨夫也说好了,今年谁都不带。” 杨德启说:“今年谁都不带可以,但是,必须得带上畄妮!” 杨青问:“为什么?” 杨德启说:“因为你去年没回家的时候,我就给您叔说好了,让畄妮今年跟你去。在这个家,我说话还得算点数!” 杨青说:“你是俺爹,是不假。别的事你说了算,这件事你说了就不算。” 杨德启越听越有气,说到:“凭啥不让他去?你给我讲出理由来!” 杨青理直气壮的说:“你看看就他那个小个:一手抓住两头不漏头的个,堵窗户眼两头都不见面。 你在看看他的身体吧!那真是:捏把捏把没四两,柔把揉把没半斤。切把切把不够一盘,剁把剁把不够一顿?吃力没力,吃智无智。额la蛛(蜘蛛)指腚眼,俺爹来,就让你给我说说,畄妮能指什么? 不用说别的,你让他搬代水泥,他都搬不动。他如果能搬动一代水泥?我就带他去。” 杨德启没理了,事实就是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晓晓从外边回来了。 晓晓跟她哥一般高,可她哥从小就怕她。她哥不舍得打她,可她是个愣种。只要你得罪她,不管你什么地方,按住就砸,一直打服你才算完。 她也许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专门来到她哥的面前站着。她这一站,可把她哥给吓坏了。 杨青心想:晓晓这回可得架子了。她如果气急了,一皮锤砸到我脸上,非打个满脸开花不可。不行,我全指着这张脸说媳妇,她如果给我破了像,那我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这个时候晓晓问到:“为什么不带小畄妮?” 杨青回答:“他个子太小。” 晓晓咬牙切齿的说:“称砣小,它还能压千斤哩!” 一边说着话,一边举起了拳头,对着她哥的鼻子就打了过来。 杨青一看可吓坏了。连忙喊到:“带、带、带!我带还不行吗!!” 他爹在一旁禁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暗想:这真是辣椒炖豆腐,一物降一物呀!!! 杨青为什么那么怕晓晓?因为他知道晓晓的厉害! 那一次跟人家打架,他记得很清楚,也是因为畄妮才打的架。 那是在畄妮没得病之前。 那年秋天,畄妮他们上三年级,杨青上五年级。每到星期六、星期天,老师就带着学生到地里捞花生。 老师就害怕学生打架,每到一块地,老师就先给学生画上片。 那次来到地里,老师同样先给画了片。让三年级的同学在东头,五年级的同学在西头。各班捞各班的,谁也不能到别人那里去。 三年级的学生小,都很实诚,没过多长时间就把地给捞完了。只好再捞二遍。 五年级的学生大点,他们能,都不干,很多地方都没捞头遍。 畄妮一看,五年级的那边有很多地方都没捞。于是,他就偷偷的跑到五年级的地盘,捞了起来。 畄妮干活很实诚,没过多长时间,就捞了将近一篮子花生。正要想回来的时候,被五年级的两个学生看见了。 他们一看,畄妮的个子又小,就想欺负他。两个人跑到畄妮面前,一个夺他的锄头,一个就倒畄妮篮子里的花生。 畄妮当时就吓哭了。 晓晓正在东头捞花生,忽然听到畄妮的哭声。往西边一看,见两个学生正在欺负畄妮。她把篮子一扔,提着锄头就向西边跑去。 走到二话没说,论起锄头把照着一个学生的头嘭、嘭就是两下子。当时那个学生头上鲜血直流。 如果是一般的人,一看到流血了就得害怕。 晓晓不但没害怕,而且对着另一个学生的鼻子,又很很的锤了一锤。打的那个学生的鼻子直流血。 两个老师可吓坏了,一个老师按住一个学生的头,一个老师按住另一个学生的鼻子,一起都往卫生室跑。 学生一看没老师了,都一窝蜂似的向家跑。 那一次,两名老师都受了罚。 他们家又给人家赔了钱。等晓晓回家之后,爹娘把她关屋里,饿了一正天。是畄妮偷着给她送了一个干粮。 当同学们都知道打人的是杨青他妹妹的时候,都对他说:“你以后可得注意,别看你是她哥,她也决不会对你留情。” 从那以后,杨青就一直害怕晓晓。他为什么答应这么快?因为他知道,光棍不吃眼前亏。 杨青知道,妹妹的话就是圣旨,她的话就是命令。 他只有无条件的服从,才能保着自己平安无事。 晓晓一看她哥答应了,就亲自跑到畄妮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爷俩。 第二十三章初次出门 辛祥生一听杨青愿意带畄妮出门,高兴坏了,因为他觉着畄妮已经长大了。 他想: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得好好的给他收拾收拾。 于是,就找了两个妇女,把他们的旧被子拆了翻洗一遍。又跑到集上买了一块兰的确良布料,又给儿子缝了一件新褂子。 一切都收拾利索,辛祥生又跑到杨德启家问杨青:“青,你们这次去,得带多少路费?” 杨青回答:“叔,俺每个人得带五十块钱。你家如果没有,就先在俺家里拿也行?” 辛祥生连忙回答:“有,你叔有的是钱!”其实他家里一分钱都没有。 只是他觉着,人家愿意带儿子出门就不错了。如果再让人家带路费,心中过意不去。 辛祥生从杨青家出来,没回家,他要给畄妮借路费。 他就到近门子畄妮的二爷爷家。辛祥 生知道他家有钱,因为他家昨天刚卖了一群羊。进家后,刚提借钱的事,人家说他闺女家盖房子,把钱全部给拿走了。 辛祥生只好又到他近门子畄妮他三叔家去借。他三叔没说话,他三婶子说辛祥生,你来晚了,钱让她娘家侄子借去娶媳妇用了。 辛祥生又跑了几家,没有借到一分钱。 为了让畄妮跟着出门,辛祥生只好再回杨德启家,向他家先借两个钱。 走在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一家邻居正在育地瓜苗。他低头一合计,有了,急忙转身回自己的家。 到家后,叫上畄妮帮忙,把他家地窖里面的地瓜种全给捡上来了。 畄妮问他爹:“爹,现在该育苗子了?” 他爹回答:“该了,咱现在不育。” 畄妮不解的问:“那咱都捡出来干什么?” 辛祥生说:“咱把它卖了,给你带着做盘缠。” 畄妮说:“爹,我都能到外边挣钱了,还用带什么钱?” 他爹说:“傻孩子,干啥不都得投资?你一路上不得坐车,吃饭。到处都得用钱。” 畄妮又问:“爹,咱把种子卖了,咱家的地怎么种?” 辛祥生笑了笑,然后说到:“你爹我有的是办法,咱家今年不用育苗。等别人家都栽完之后,剩下的苗子,咱不用花钱捡着栽。非说晚了点,就凭你爹的技术,咱在多加点肥,一定不比别人的差。” 他们把地瓜种全部装了,正好装了满满一独轮车。 在离去东北走的前一天,辛祥生就到杨德启家问杨青:“青,你们坐几点的火车?” 杨青说:“叔,俺坐后天早上八点钟的火车。” 辛祥生又问到:“您一块走几个人?” 杨青回答:“连畄妮四个人。” 辛祥生说:“我明天下午领着畄妮提前进城,让他明天晚上在城里逛逛洋街,见见世面。到后天八点之前,俺到火车站去找你。” 杨青说:“尽量早点去,别耽误买车票。” 辛祥生说:“你就放心吧,绝对误不了。” 第二天中午,辛祥生专门为儿子包了一顿饺子。吃过午饭,又装上畄妮的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就一条棉被,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爷俩一推一拉,推着地瓜种进城了。 他们家离城里有五十多里路,先走十多里山路,才到好路。走到离县城还有十里路的时候,天就黑了。又摸黑走十多里路,才到县城。 一入县城,畄妮就眼花缭乱,整座县城让灯光照的跟白天一样。 这几年,党的政策一开放。大街小巷花天酒地,到处莺歌燕舞。 景色非好,畄妮他也不能光看夜景,他还得拉着车子向前走。 他非说是拉车子,也是心不在焉的。他爹说向东拐,他就向东走。他爹说向西拐,他就跟着向西走。 爷俩走过大街,窜过小巷,来到杏花村农贸市场。大概到晚上十点多了。 爷俩为什么走那么长时间?畄妮没进过城,第一次看到洋街的夜景,惊呆了,所以走起路来就慢多了。 爷俩一进市场大门,把推车往摊位前一放,坐在小车子上休息一会。 辛祥生说对畄妮说:“你没进过城,到里面玩会儿吧!” 畄妮由于走了一下午的路,太累了,就对他爹说不去了。 爷俩就吃了点自己带的干粮,喝了几口自己带来的水。 他们没舍得住旅馆,辛祥生让畄妮坐在车上打个盹。怕他冷,又把自己穿的棉袄脱了,给他盖身上。 辛祥生就在市场上,从东头到西头来回的走了一夜。因为他知道,一睡觉就得冷。 大概到了第二天早晨四点多钟,市场开始上人了。 在春天三月份,城里跟本见不到鲜地瓜。他爷俩推来的鲜地瓜是抢手货。 当买菜的人看到有鲜地瓜时,都买个十斤、八斤。 城里人,不差钱!!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没有一个讲价的!!! 这可把他爷俩忙坏了。老爹只管称称,儿子管算账收钱,爷俩好一阵子忙活。 一车地瓜全卖完了,天还没有亮。 爷俩蹲在地上一算账,卖了五十七块三毛钱,爷俩可乐坏了。 在那个时候,三斤地瓜才能晒一斤瓜干。一斤瓜干只卖八分钱,这五十多块钱,能换多少瓜干?你想想,爷俩能不乐吗? 辛祥生高兴的推着小车,对畄妮说:“走,今天咱爷俩也吃顿好的。” 辛祥生把畄妮领进一家饭馆,要了两碗羊肉汤。专门给儿子要了一盘子肉,又要了一斤烧饼。 爷俩这一顿饭,吃的比过年都强。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一顿饭,会是他爷俩的告别饭。吃过这一顿饭之后,爷俩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吃饭了。 爷俩吃饱喝足,推着车子,走进了t县火车站。 他们来的最早,在车站等了两个多小时,杨青他们才来到。晓晓也骑着自行车跟来了。 离他爷俩还很远的时候,晓晓就大声的喊:“畄妮哥,你昨天就来了,也没等等俺?” 晓晓从来没叫过哥,第一次叫哥,把畄妮叫的都不好意思答应了。 辛祥生把钱交给了杨青,杨青只要了五十,去买火车票,让他们先等着。 晓晓把畄妮叫到一边,从衣服里面掏出来五块钱,递给畄妮。对畄妮说:“这是我自己攒的,他们都不知道,你带着,路上花。” 畄妮说什么也不要。晓晓连唬带吓,最后,畄妮也只好拿着了。 当时畄妮明白,如果只有杨青自己走的话,晓晓说什么也不会送到火车站。 这个时候,杨青把车票买来了。 他递给畄妮两张火车票。一张大的,一张小的。畄妮看到那张大的上面写着:t县至牡丹江三十三点七元。那张小的上面写着:t县至天津四点二元。 畄妮当时也不懂,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张票? 杨青把所剩下的十六元钱又交到畄妮手里。 畄妮说:“我不要,你给我拿着吧!” 杨青生气的说:“光坐车得好几天,你在车上不吃饭了?我还给你拿着,快点装好!” 畄妮很听话的接过钱,装在褂子里面他爹专门给缝的小布袋里面。 八点四十的火车,很快就检票了。 辛祥生和晓晓爷俩只能送到检票口。分手的时候,畄妮抬头一看,爷俩都掉下了泪,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畄妮不敢在看了,扭头跑过了检票口。 第二十四章天津遇难 第二十四章 天津遇难 畄妮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火车。第一次坐火车,心里嘭嘭直跳。火车上的人太多了,差一点没上去车。 上到车上一看,人挤人,人挨人。连厕所都没法上,活活受罪。 畄妮被挤的动都没法动,一直站到夜里十二点多才到了天津。 下了火车,出了站台,走到广场上才有时间上厕所。 畄妮上完厕所来到行李前,刚站稳脚跟,高永吐了一口痰,被值班人员看见了,当场罚了五元。 刘文一看高永吐痰被罚了五元,他守着值班人员也吐了一口痰。值班人员说:“刚才他吐了一口不是故意的,罚款五元。你这个是故意的,罚款十元。”当场就撕了两张票。 把杨青气的直跺脚,说到:“领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省心。” 生气归生气,该办的还得办。他叫上刘文,两个人又到售票口签字去了。 他们签字回来说:“签的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二十五,从天津开往牡丹江的车,四张票都有座位。” 他们一天没吃饭了,这个时候也饿了。吃了点随身带着的干粮,喝了点水。坐在行李上没有事,聊起天来: 刘文一惊一乍的说到:“老大,咱明天能提前早走一个小时。我刚才去看列车时刻表,有一班从北京开往牡丹江的。从这里发车是八点二十五分,咱们如果坐这班车,正好能提前早到一个小时。那如果这样的话,咱走到工地正好黑天,用不着摸黑了,那有多好!!” 杨青说:“就怕人太多了,咱们上不去车?” 刘文说:“现在坐车的人很多,车到站几乎不开门。都开着窗户,咱就从窗户向里钻。” 杨青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就说:“也行,不过咱四个人先说好了。无论谁,能上去车就先走,上不去车的,坐下一班车。无论谁先到,都得在牡丹江火车站等着。然后在一块走,都记清楚了吗?” 大家都说:“你放心吧!” 大家商量好之后,感觉外边冷,就一块到候车室里暖和。 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开始检票。 候车室里面人山人海,检票员一开门,人直接向里面挤,根本没法检票。 畄妮的个小,几乎是被人架着走过了检票口。 他们来到站台上,列车早已在此等后,只是不开车门。于是,人们都从窗户往里钻,畄妮也跟着往里钻。 畄妮的个小体笨,上身子刚钻进去,下身子还在车外边的时候,被一位穿自服的人给抓住了。等畄妮整个身子都进去,他就问畄妮有没有票? 畄妮说有,他就让畄妮拿出来给他看看,畄妮把票交给了他。 他看了一下说:“你这张票不是这班车的,你得坐下班车。”这个时候,车门也打开了。那个人拿着票就下车了。 畄妮慌忙就去追。杨青对他说:“你别追了,在这里等着就行。” 畄妮当时觉着别人都有票,自己没有会招来麻烦。没有听杨青的话,就下了车去追收他车票的那个人。 当他下了车在一看,那个人没有影了。没追上车票,他只好在回车上。这个时候车门口站了一位服务员,问他要票,他说票刚让人收走。服务员说:“你只要有车票,我就让你上车,没有车票谁也上不了车。” 这个时候,列车开动了。畄妮一看急了,忙说:“我的行李还在车上。” 那个人说:“快点把他的行李给扔下去。”这个人说着话关上了火车门。有人从车窗户口把他的行李给扔了下来。 畄妮一看火车开走了,当时傻了眼,急得哇哇大哭。 畄妮的哭声引来了很多人,都围着他看。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穿工作服的大姐走了过来。 到了面前问畄妮为什么哭?畄妮哭着说:“我的车票让人收走了,我没上去车。” 那位大姐问他:“你到什么地方去?”他说:“我到牡丹江。” 那位大姐又问到:“收你车票的那个人,是穿我身上这样的衣服,还是穿车上列车员那样的衣服?” 畄妮哭着说到:“我忘了。” 大姐问:“你到底是有票,还是没有票?” 畄妮哭的更伤心了,边哭边说:“我真的有票。” 这个时候从人群当中站出来两位老人。男的有六十多岁,满头白发,走上前说:“他有车票!” 那位大姐就问他:“这个人是你什么人?” 那位大爷说:“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送亲人的。刚才检票的时候,我们就站在这个人的后边。我们亲眼看着这个人手里拿着车票过的检票口。我们只能证明他真的有票。” 老大娘也跟着说:“我们只能证明这个人却却实实是有票。” 大姐说:“那太谢谢您两位老人家了!” 老大爷说:“不用谢,你只要知道这个人有火车票就可以了。” 大姐转过身对畄妮说:“你跟我走。”大姐在前面走,畄妮就在后面跟着。 那位大姐把畄妮领到一列上面写着“天津至牡丹江”的列车上,车上一个人都没有。 . 大姐把畄妮按排在一个座位上说到:“你坐这班车直接到牡丹江,中途别下车,到了终点站你在下车。我给车上说好,也没有人向你要票了。这个座位就是你的了,谁想坐你也别让他坐。” 畄妮说:“谢谢大姐!” 大姐说:“不用谢。” 大姐说完,下车走了。 畄妮坐在车上,心中暗想:我一个人到了牡丹江,杨青他们如果不在火车站,我找不到怎么办?他们又没告诉我详细地址。牡丹江地方大了,我上那里去找?万一我找不到更麻烦。不行,我干脆还是回t县吧! 想到这,他又下车追上了那位大姐。他一喊大姐,大姐回过头来,一看是畄妮,就问到:“你不在车上坐坐,你干什么去?” 畄妮回答:“大姐,我不想去牡丹江了。我觉着到了那里找不到人,更麻烦。我想回t县。” 大姐说:“到t县,现在没有车了,得等到晚上八点多才能有车。” 畄妮说:“大姐,我还是想回t县。” 大姐说:“那行,你跟我来吧!” 那位大姐把畄妮带到一间办公室里,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大姐说到:“你就在这里等着,那里都别去。到晚上八点钟,我送你上车。对了,和你一起来的,还有没上去车的吗?” 畄妮说:“俺一块来了四个人,俺大哥坐车走了。那两个人一个叫高永,一个叫刘文。他们上车走还是没上车走,我就不知道了。” 大姐说:“行,你就在这里面等着,千万别出门。你们是从t县来的对吧?” 畄妮说对,大姐出门走了。 畄妮在办公室里坐了没多长时间,就听见候车室里面喇叭里传来了女播音员的声音: “旅客同志们请注意;旅客同志们请注意。从t县方向来的高永、刘文两位旅客,请到办公室去一趟,办公室里有人找!” 连续播了五遍。 畄妮在办公室里面等了有半个多小时,见没有人来。心中猜想:高永、刘文他们肯定走了。那位大姐不简单,连播音员都听她的。她如果叫公安局的来,把我当盲流抓去,关个三年五载的,那不就坏了。她千嘱咐万叮咛不让我走,不见的是好事,我还是跑了吧! 他越想越害怕,慌忙背起行李走出了办公室。 他一边走一边想:大姐说的晚上八点多有去t县的车,我不如买张站台票等着,看见车来了我就上去。 想到这,他就向售票口走去。 走到售票口,他怕一张票上不去车。于是,就花了一块钱买了两张站台票。 买完票之后,他就走出候车室,来到了广场上。 他边走边想:从t县到天津车票才四块二毛钱,看样路不远,我不如跑着回家算了。(其实他不懂,那四块二是加快票,他以为是车票。)想到这,他就顺着广场向前走去。 当他来到第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时,他感到迷茫,也感到绝望,不知道该向那个方向走。他想:我连东西南北都不知道,若见个人就问,我得问到什么时候才能到t县。 不行,我还得回去。等到晚上坐火车回t县。 于是,他又回到了广场上。 第二十五章恩人相助 第二十五章 恩人相助 畄妮回到广场,到厕所里解了一下手。出来之后,走到行李边,坐在地上抱起行李。 人不到伤心不落泪。畄妮越想越难过,自从火车一开走,就开始流泪。一直到现在,那个泪不停的往下掉,不由之主的哭了起来。 刚开始小声的啼哭,越哭越控制不了自己,最后大声的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惊动了广场上的游客,人们听到哭声,围了过来。人越来越多,人越多他越哭的伤心。 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 只见这个人:年龄就在二十岁左右,身高有一米八,长方脸,尖下巴;大眼睛,高鼻梁,梳着大被头。头发用头油擦的铮亮,穿着一身灰色套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半高跟新皮鞋,右肩上被着一只挎包。嘴里叼着一颗烟卷,一看就像一个大老板。 他走上前,蹲在畄妮身边问到:“小兄弟,你为什么哭?” 畄妮哭着说到:“和我一起来的人,都坐车走了。” 那个人又问:“小兄弟,你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 畄妮一直哭着,说到:“俺是从t县来,要到牡丹江去。” 那个人又问:“你要到牡丹江干什么?” 畄妮回答:“我到牡丹江干建筑。” 那个人又问到:“你是几级工?” 畄妮对建筑行业又不懂,不知道什么是级。连想都没想,哭着说到:“我是一级大老师。” 畄妮回答完之后,围观的人都哄堂大笑。 这个人又开始说话了:“小兄弟,你先别哭,光哭不解决问题。我看你也是一个大男子汉,要拿出勇气,去战胜困难。你别哭,在哭我就不与你谈了。” 这个人蹲累了,站了起来。畄妮害怕这个人走了,立刻停止了哭声。两只眼睛不听话,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个人一看畄妮不哭了,就站着对畄妮说:“遇事脑子首先要清醒,事情该怎么处理?要想一想,别光知道哭。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畄妮刚想说叫畄妮,一想不行,我上学的时候有个大名。随口说到:“我叫辛光明” 那个人说:“光明,光明多好听的名字。我也是从山东来的。你看着我,我在给你说话。我不是t县,我是y县,咱两家住的很近。我叫周建国,我也是到东北去。不过我不到牡丹江,我到佳木斯去也是去干建筑。看你怪可怜,我想带你去东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你要自己拿主意。你先仔细看看我,你在仔细想想。你要感觉到我是好人,你就跟着我走。你如果感觉我是骗子,你就别跟我走,你可想好了。” 这个时候,人群里说啥的都有。好多人都说:“你千万别跟他走,别看他人长得好,话说的也好。他是戴着礼帽偷东西____人物人不办人物事。他指定是个大骗子。” 也有几个人说:“看这个人不像是坏人,你还是跟他走吧!不然你就没地方去了。” 畄妮想:我如果回家,到晚上不一定能坐上车。就算能坐上车,回到家见了人我怎么说,卖地瓜种的钱都让我花了。我不如跟这个人走,我身上总共还有十七块钱。他就算是个大骗子,我没有钱,他能吃了我! 想到这,说到:“我想跟你去!” 周建国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说到:“你可想好了,我好给你买票去?” 畄妮说:“我没有钱了。” 周建国说:“我知道你没有钱,有钱你也不会哭。” 周建国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态度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变,有晴天变成了阴天。把头一砺愣,咬牙切齿的说到:“你想好了吧!我去买票去,等我买完票你在不跟我走,我可不饶你。”说完他转身走了。 畄妮激凌凌打了个寒战,心说:不好,我又上当了。 也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趟东北我是去定了!!! 畄妮想错了,其实周建国是个热心肠的人。 周建国从小就爱帮助别人。兄妹三人,他是老大,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为了减轻父母的重担,也为了能让弟弟妹妹们上学,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 他有个表姐嫁到东北,下学后就投奔表姐家。 因为关外的工资比关里的高,人们为了多挣钱,所以有很多人下东北,周建国也不离外。 表姐帮他介绍了一家建筑公司,让他在公司里锻炼。 进公司有两年,就当上了木工组队长。 他在工作中非常认真,经常受到领导们的表扬和工友们的赞扬。 每当他看到有困难的人,总要伸出援助之手。 当他看到畄妮一个人蹲在广场上哭的时候,顿时又起了善心,要帮助畄妮度过难关。 等了好长时间,周建国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火车票,走到畄妮面前说:“车票买来了,你拿着还是我拿着?” 畄妮说:“还是你给我拿着吧!” 周建国说:“咱是下午四点五十的车,你先吃点饭去吧?”畄妮说啥也不吃。 别说是他,这事放在谁身上,都无法吃这个饭。 . 周建国一看畄妮不吃饭,就说了:“在外面冷,咱们到候车室等着吧!”畄妮跟着他走进了候车室。 他们在此等车咱先不说,咱们回头来再说一下杨青。 第二十六章杨青犯难 第二十六章 杨青犯难 火车离开站台,杨青从车窗户口看到畄妮在站台上哭,干着急,没法下车。他心想:高永和刘文两个人如果没上车,那就好了,他们也就可以一起走了。我得在车上找找,看他们上车还是没上车。 于是,他就顺着车厢向后找。 那个时候在火车上找一个人,你不知道有多难。走道里站满了人,挤都挤不动。 杨青一心为了找人,拼命往里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最后一节车厢。看到了高永、刘文他们两个人。 三个人一见面,杨青说:“畄妮没坐上车。” 高永、刘文他们都说:“火车开走的时候,畄妮在站台上哭,我们都看见了。” 杨青说:“那我得回去找他去?” 刘文说:“他也许能坐下班车,不如咱都下去,坐下班车。” 杨青说:“现在上车太难了,我自己下车就行。看看下班车有没有,如果有,俺俩就一快走。如果没有,我在回天津。如果真找不到,我还得回家。” 说着说着,自己就掉下了眼泪。高永、刘文他们也跟着掉眼泪了。 杨青接着说:“现在您两个人都坐上车了,把您两个人身上的钱全部都给我,我带着回去。如果能找到畄妮,我好给他再买火车票。你们到牡丹江就不要等俺了,直接去工地。我的行李在八号车厢,下车后给我拿着,我到唐山就下车。” 他们把身上的钱全部都交给了杨青。刘文想留两块钱吃饭,杨青说:“饿不死你!”又把那两块钱夺了回来。 这一次,人人都跟着招罪。高永、刘文俩人,得抱着好几天饿肚子才能到牡丹江。 火车到唐山站刚一停稳,杨青四下一看,见没有列车员。打开车窗,“瘦”的一下就跳出窗外。 畄妮如果能有他这样利索,也出不了那当子事。 杨青跳下车,没有出站,就在站台上等着。 大约过有一个小时,开往牡丹江的列车到了。列车停稳后,站台上站满了人。 杨青想:如果找人,得从一头找,不能从中间找。 于是,他就跑到最前边的车厢。趁人不注意,一个健步,从车窗口窜了进去,从前向后开始找人。 凡事在那个年代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车上的人特别多,站在一个地方动都动不了。说句难听的话,有的人在车上时间长了,连尿都撒在裤子里。 杨青为了找人,实在没办法。他的个子也高,也处于年青。 他就从前向后挤着找着,找着挤着。他多么希望畄妮奇迹般的出现在眼前,畄妮当时坐在车上别下车就好了。 不知道是老天在捉弄人,还是真有神奇的传说。当杨青走到畄妮刚才坐过的那个座位上的时候,杨青愣住了。就看到畄妮低着头坐在那里,立刻来了精神。于是,他就向座位边靠。等走到仔细一看,座位上坐了一个女的,他又感到了失望。 杨青眨眨眼睛,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 当他挤到最后一节车厢的时候,浑身衣服都湿透了。连急带饿,他感觉到浑身无力。 他自己安稳自己:没办法,还得继续找。 当他找到最后一节车厢,发现畄妮却实不在车上的时候,滚烫的心顿时凉了下来。 列车前方到站,已经到达山海关车站了。他只好等火车到站又下了车。因为他知道,必须回到天津才能找到畄妮。 他在站里没有出站,他焦急的等着开往南方的列车,恨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飞回去。 正在他着急的时候,从北方开过来一列火车。他也没问是开往那里的,顺窗户口又钻车上去了。可巧了,这列火车正好路过天津。 列车到达天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一点。 杨青下了火车如果直接奔候车室的话,还真能找到畄妮。可他不是神仙,又不会掐不会算,他也没有想到畄妮能在候车室。 他下了车,没出站,就先在站里找了起来。他当时空着手,什么也没带,找起人来比较方便。 他在站里全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他无可奈何的出了车站。 当他走到广场的时候,广场上的广播响了起来。能清楚的听到一个女播音员的声音:“旅客同志们请注意,由徐州通往佳木斯的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由去往佳木斯的旅客现在开始检票了。”他听到广播也没在意,就在广场上找了起来。 在广场上转了一圈没有,他就进了候车室。 天感地崔巧了,他一脚踏进候车室,畄妮一脚走出检票口。 就在相同的这一秒,一进一出,这也许是老天的按排。命运注定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杨青在候车室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畄妮,心中感到忐忑不安。 他听人说抽烟可以解决烦恼,他就跑到卖烟处,买了一盒“恒大牌”香烟。一个人坐在广场上的台级上,学着抽起烟来。 他低着头,抽着烟,脑子里乱哄哄的。他多么希望在他面前能有个人帮他出出主意,告诉他,现在他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愁的,还是烟烤的,杨青一个大男子汉,竟然掉下了眼泪。 杨青现在是进退两难,是去东北还是回家?这两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激烈的战斗着。 经过短时间的交战,“回家”胜利了。 他想:我如果去东北,没有人给家里捎信。时间久了,畄妮家在向我要人?那我可就说不清了。我若回家能不能说的清? 不行!我在找一遍。 于是,他又围着天津火车站转了一圈。别说转一圈,他就是转上十圈、八圈,能找到畄妮,那就怪了! 等一圈转完了,他的主意也想好了。 他要立刻回家,家中人多,可以给他出个好主意。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他坐上了开往南方的列车,又回到了t县。 第二十七章畄妮“丢失” 第二十七章 畄妮“丢失” 杨青到t县下了车,已是第二天中午。他又坐上了汽车,等下了汽车走那十多里山路的时候,他是漫无经心的走的。逛逛悠悠,走一阵哭一阵,哭一阵走一阵。他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刚要开始吃晚饭的时候,杨青进家了。 一进屋,蹲在地上抱头就哭。把一家人可吓坏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德启走到儿子面前,拉着儿子的胳膊问:“孩子,你别哭,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青边哭边说:“畄妮不见了!” 一家人都傻眼了,晓晓也急哭了。边哭边问杨青:“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 杨青就把当时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晓晓气急败坏的说:“当时你为什么不下车去追他?” 杨青说:“当时火车就开了,我如果跳下来摔死,还没有人给你报信哩!” 眼看兄妹俩要打架,被杨德启止住了。晓晓气得跑到屋里间哭了起来。 爹娘只知道两个小孩一快长大,畄妮不见了,晓晓哭两声那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姑娘大了,她的心事爹娘没猜透,姑娘哭的是另一层意思。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十七岁的晓晓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她的心事咱谁都别来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晓晓躺在床上,蒙着被子,一边哭着一边埋怨自己:只恨自己当初没听哥哥的话,确实不该让畄妮走。也怨自己心太软,没有狠心。 当时倒想跟着畄妮一快走。姑娘考虑到哥哥出门走了,她如果在走了,爹娘就太孤独了。爹娘养儿不容易,身边总得有个说话的,她是处于好心。 现在只恨自己没跟着一块走,如果跟着走的话,她也可以保护畄妮。 姑娘想归想,只是心里话,一直没敢向别人说。只是越想越难过,越哭越伤心。 杨青听到晓晓在里间哭,他也就停止了哭声。坐在了板凳上,看到了桌子上的饭菜,这才想起来几天没吃没喝了。 杨德启看见儿子瞅饭菜,就问到:“你吃饭了吗?” 杨青说:“我从走那天到现在都三天了,浑水没尝。” 杨德启一听儿子受的罪也不少,自己心中也特别难过。就说到:“饭菜都凉了,让您娘热热,你先吃点饭。爹死娘亡,也不能饿断肝肠。” 晓晓正在屋里哭着,一听她哥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也就停止了哭声。她想:当初俺哥不想带畄妮走,是我硬让他带走的。俺哥又没招谁若谁,他一路上也没少犯难为,也没少受罪,我不该怨他。姑娘又心疼起她哥来了。 晓晓想到这,立刻停止了哭声,下了床帮着她娘热饭菜。 很快,娘俩热好了饭菜,端到桌子上。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只有杨青吃了几口,其他人都没动筷。 杨青一边吃,一边问他爹:“爹,你考虑到咱是给俺大叔说,还是不给俺大叔说?” 杨德启想了想,说:“咱还得先给人家说,这件事人家早晚得知道。这事你回来就回来对了,你如果等到收完秋回来说,那就晚了。到那个时候光外边的闲话咱也受不了。真到那个时候,你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青很快就吃完饭了,等娘俩收拾好碗筷。杨德启开始说话了:“咱别上他家去了,让您娘把您大叔叫咱家里来再说吧?”周萍只好上畄妮家去找辛祥生。 周萍来到辛祥生家的时候,辛祥生吃过了饭,卷了一颗烟刚点着。一看周萍来了,慌忙让坐。周萍说:“您大哥找你有事,他没过来,让我叫你到俺家去。” 杨德启一听,以为是什么好事,高兴的说:“行,我在家也没有事,正好想上你家串门子。”随手关上门,就跟着周萍走了。 辛祥生一进大门,走过天井,还没进屋就看见了杨青。 他知道杨青前天刚走,今天又来了。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不好,就急忙走进屋。问杨青:“青,你怎么回来了?” 他不问不要紧,他这一问,杨青哇哇就哭。晓晓也跟着哭,杨德启夫妻俩也掉泪。辛祥生急了,把脚一跺,大声的说:“你快说怎么回事啊?” 杨青哭着说:“大叔,畄妮不见了。”杨青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辛祥生一听,顿时觉得腿肚子发软,眼前发黑,差一点载到在地上。杨德启急忙过来把他扶住,让他坐在一个高凳子上。 辛祥生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感到如雷轰顶,他真想大哭一场。可是,他当时没哭,眼泪滚到眼角,他硬给吞了回去。 因为他知道,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虽说是跟一家人一样,那到是不行。他想:他如果在这里大声哭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他?所以,他强忍住没哭。 当他听到杨青为了找畄妮,从车上又反回了车站,受了那么多罪的时候,心中非常感激杨青。他哽咽着说:“好孩子,你也跟着受罪了!” 老人家实在坐不下去了,说:“今天晚了,什么事咱明天再说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快哭出声来了。 老人家一只手捂着脸就往外边走。一走出杨德启家的大门,就在也忍不住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流。他没敢哭,低着头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家。 在路上,有人见他跟他打招呼,他也没回答。跑到家反手把大门一插,可就控制不住了,立刻哭出声来。一边哭着一边向屋里跑,跑进屋没有点灯,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当邻居们听到哭声,过来叫门,他说什么也不给开门。有的人从杨德启家了解到情况后,都说:“这个老头的命运是真苦!” 辛祥生趴在床上哭了半天,自己也许是哭累了。边哭边想:不对呀!我儿子只是不见了,又没有人说他死了,我为什么哭呀? 杨青不是说看见畄妮在站台上哭来,他回来又没找到。那肯定是让好心人领走了。 不行!今天晚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到天津找俺儿去。他拿定主意也就不哭了。 辛祥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想的全是畄妮。自从畄妮出生到现在,一次次所受的磨难,像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在他面前走过。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畄妮走丢的消息天一亮,整个庄村都知道了。 人们纷纷感到辛祥生家,有的是去安慰,有的是看热闹。杨德启一家人也都赶来了,屋里院里挤满了人。辛祥生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正好人多,能给他拿个注意,就把昨天晚上想到天津找畄妮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伙听了之后,都说不能去。有人说:“畄妮是让人领走的,具体上那去,谁也不知道?天南海北大了,那里人都有,你没法子去找,他又不是站在一个地方不动。” 辛祥生在大家的劝说下,打消了找畄妮的念头。只好在家等着,儿子能够奇迹般的出现在眼前。 杨青在家过了大约有半个月,没等到畄妮的消息。就想:畄妮肯定是让人领走了,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他就算往家里来信,也得一个月后。 杨青不能在家久等,因为他心中还挂念高永、刘文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啊?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想人的时候打个电话,发个微信就能看到人。那个时候写封信邮到农村,没个半月二十天收不到。 又过了几天,杨青又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第二十八章初上工地 初上工地 列车到达佳木斯已是凌晨四点多钟,畄妮跟着周建国下了火车,走出火车站。(畄妮已经报过大号,咱们也不能再叫畄妮了,改称辛光明) 周建国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他们送到工地,每人要了五块钱。 辛祥明说:“坐了两天的火车才用多少钱?这一点路就要那么多钱!” 周建国说:“咱现在遇见的这个司机,算是个好心眼的了。如果遇见个黑心司机,把咱身上的钱都翻走,还得挨揍。咱这可是在东北,你以为是在你家?” 他们背起行李来到大门口,门口上面还亮着灯。顶上挂了幅横幅,只见上面写着(t县建筑公司)几个大字。 辛光明非说只上过三年级,t县这两个字他还认得。他心想:这还是俺t县的来,那我就到家了! 周建国走到门口,喊了声:“老张,快点开门!” 没过多久,只见有位六十多岁的老头,慢慢悠悠的给开了个小门。(这个老头是公司找的当地的,专管看大门。) 周建国领着辛光明走进了一个大帐篷。 辛光明进门一看,左右两排,分上下铺,人都挤得满满的。 只见周建国走到一个靠柱子的地方停下来,这是人们专门给他留着的地方。人们一看他来了,到坐起来跟他说话,有的还给他递烟。左边那个人说:“周队来到了,车上的人多不多?” 周建国回答到:“车上的人太挤了,活活受罪。”他又对右边的那个人说:“小邢,你能不能往里点,看不见又多了个人?”那个叫小邢的往里靠了靠。 周建国的被子去年没带走,留在这里了。他铺完床铺,让光明靠着他,挤把挤把铺上被子,辛光明在中间,挤着还很暖和。 因为第一次坐火车,太累了,人们都在说话,辛光明阁下头就睡着了。 辛光明一觉醒来,太阳出来很高了,工友们早已起床。 这几天,工地没开工,工人吃过饭就溜着玩。 周建国一看他醒了,就对他说:“走,我领着你先去报名,顺便支点饭票。” 辛光明跟着他来到一间小屋,一进门就看见有好几张办公桌。有一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大约有四十多岁,细高个,戴着一幅眼镜。 这个人一见他们进屋,就站起来说:“周队回来了,过年挺好吧?” 周建国回了句:“很好!耿会计,你过年也好吧?老板到了吗?” 耿会计回答:“到了,俺一快来的。” 周建国说:“给这位小兄弟按个户。” 耿会计答应“好吧”!就从桌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大本子。一边翻着本子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建国替他回答:“他叫辛光明”。 耿会计又问到:“今年多大了?” 光明立刻回答:“十七岁”。 耿会计像查户口一样,又 问到:“你都是会干什么?” 辛光明说:“什么都会!” 耿会计看了看他,又问到:“报个什么组?” 这一句话把辛光明问愣了,他没出过门,对耿会计说的话根本不懂。 耿会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建国。 周建国说:“你看这孩子这么小,看样没出过门。就让他跟着我,报个木工组吧!” 耿会计随手写上,然后又说:“支多少饭票?支多少菜票?” 周建国说:“他这么小,支多了怕别人给他偷去了,先给他少支点。先支三十斤饭票,三十张菜票,等吃完在来支。”接着耿会计就给点了三十张饭票,三十张菜票。 两个人走出屋门,周建国向左边一指说到:“那边是食堂,想吃什么都有,不用交钱,就用这个票。你先去吃饭,我到老板屋里打个照面。”说完,他向右边走去,辛光明就向食堂走去。 辛光明走进食堂一看,惊得他目瞪口呆。里面的桌子、凳子排的整整齐齐。桌子旁边坐了很多人。柜台里面有干粮、粥、菜,鸡鸭鱼肉,烟酒糖茶,应有俱全。 辛光明要了三根油条,两个鸡蛋,一碗粥。手里拿着东西正往前走,只听有一个人叫他:“喂!小兄弟,到这边来。” 他往那边一看,那边桌子上坐了三个人,身高都有一米七多。旁边还有闲凳子,他很听话的走到桌前坐下。三个人都已经吃完饭了,正坐在这里聊天。 刚才叫他的那个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我叫辛光明。” 那个人没等辛光明问他,他自己就说了:“我叫李杰,”指着另一个人说:“他叫芹东”又指着最后一个人说:“他叫宋来富,我们家是大王的,咱们交个朋友吧!” 辛光明说:“可以,我家住大辛庄。我听俺爹说过,从我们家到你们那里只有五十里路。” 李杰向旁边一张桌子一指,说到:“你离他们近,他们是王村的。” 辛光明一听王村,可高兴了。因为他家离王村只有十多里路。心中暗想:这一回跟着周建国来,可真来对了,这回算是到家了。 李杰接着就喊那张桌子上的人:“王学红,快点过来,您家里来人了!” 那个叫王学红的跑了过来,坐在旁边。对辛光明说:“那边坐那两个人,一个叫冯广涛,一个叫骆同钱。” 等辛光明吃过饭了,李杰说:“这几天不干活,咱们一起逛公园去?”几个人一起向公园走去。 走在路上,辛光明向他们了解到: 老板也是王村的,姓耿。整个公司分三个组,有木工组,瓦工组和钢筋工组。 周建国就是木工组队长,他们组的木工有五十多人,他兼管施工放线。在木工组他说了算,他说给你几个工钱,那就给你几个工钱。他如果说不给你钱,你干了活也是白干。 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有好吃好喝的,宁可自己不吃,也要让给别人。那个地方有困难、危险,他不让别人去,第一个冲在前。 辛光明心想:自己的眼光真不错,跟了一个好人! 又过了五天,工地开工了。 开工的那天,人们早早的吃过饭,在一个大场地集合。人们都到一块,显得特别多,各组跟各组的站一块。 只见三个队长手中拿着点名册,向自己的那个队走去。 周建国来到队前,大声说到:“今年来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咱先登记个名字。” 所有人都报了名,然后他又点了一遍。 周建国开始讲话: 今天,认识大家我很高兴!相聚就是缘份,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咱们组织了一个大家庭,以我为首,我就代表家长。你们的吃喝拉撒,都属于我管。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 首先要讲团结,团结起来力量大。人心齐,泰山移。咱们是一个整体团队,团队要有团队的精神。 这一个就是安全,我们要以安全为主。老师傅们要照顾新工友,刚来的新手们,他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闭上眼睛向前冲。 我可以说他们都跟猪眼差不多,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危险。所以我希望这些老师傅们,有危险的地方你们要冲在最前面。 我们要像家长保护自己的孩子那样,去保护他们。 我们都来自****,不要因为一点小矛盾,打架斗殴。如果有打架着,我不管你谁有理,每人先罚五十元。 今年咱们木工组来了一位小兄弟,他叫辛光明。光明,你到前边来,辛光明走到他跟前。 他继续说到:“大家都看看,我们所有人都比他高,都比他有劲,也都能打过他。 不过,你只要欺负他,我不管你明的暗的我要加倍罚你,罚你一百元。 你别看他个子小,、年龄小,可他的志气不小。我想,将来他能超过我们所有人。” 辛光明听到这里,眼睛湿润了。 周队继续往下讲,可他听不下去了,低着头走进了人群…… 周队讲完话,开始分工。 辛光明被分到李杰那个组,他们小组共十七人,李杰是组长。 他们小组负责撤模板,并且归类。 由李杰、王学红两个人在前面撤,其他人在后面清理,并归类。大伙都教辛光明先认识 料。像克子板,方子木,架管,顶丝等一样一样都垛好。 辛光明一趟趟的只顾干活,一天没休息,到了晚上感觉到累了。 他虽然有点累,但是人们对他的评价却很高。 都觉着他的实干精神特别强。 通过这一天的劳动,他给人们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 第二十九章负伤 第二十九章 负伤 大约过了有一个月,工地没有正式开工。 辛光明所在的这个工地,是矿架试三层大商场。主要用木工和钢筋工,很少用瓦工。 公司就把所有的瓦工派到另一个工地,让他们打地装,填地巢子。 工程量特别大,人员太少,就把木工组调过来帮忙,木工瓦工互相配答。 与辛光明合作的这个人,名叫田二愣。身高有一米九还多,黑脸堂,是个黑大高个。 膀大身宽,腚大腰圆,呆头呆脑,很有力气的个家伙。二百多斤的大石头,他扔声就起,人们给他送了个外号叫大力士。 两个人还挺投缘,每天早上分活的时候,田二愣都要求跟辛光明在一起。所有大小石头都由他一个人掀,只让辛光明扶着车子。二人干了五天,一切都很顺利。 就在第六天的上午十点左右,他们两遇到一块大石头,有三四百斤重。 田二愣有两次把石头掀起,怎么也掀不到车子上去。 辛光明一看,田二愣一个人很费劲。就丢下车子过来想帮他一把,两个人的力气加一块,就能轻而易举的把石头掀车上去。 辛光明看到大石头被田二愣掀起的时候,他就伸出两只手去帮忙。 田二愣一看辛光明伸手了,他不但不往上掀,反而把两只手丢开了。 他这一丢手,可就苦了辛光明了! 一块三四百斤重的大石头,压住了辛光明的右手,把右手的四个手指头全部压在了大石头底下。 当时辛光明的手麻木了,不觉得疼了,只喊到压手了。 人们一听到压手了,都过来帮忙。 当人们把大石头掀开时,只见辛光明的四个手指头,整个的拨到骨头。辛光明急忙用左手按住了右手。 人们一看辛光明的手伤的很严重,有几个人过来扶他去医院。 这个时候,周建国骑了一辆摩托车过来,驼着辛光明就向医疗室跑。 正在医疗室值班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浓眉大眼,带着口罩。 一看辛光明捂着手过来了,就知道是手破了,急忙拿工具清理左手的大母指。 辛光明一看她误会了,就说:“不是左手,是右手的四个手指头。”大夫让光明把手松开,光明刚要松手,大夫从手指缝里看到了骨头,慌忙说到:“快别松手,伤的特别重,我治不了,抓紧时间去市中医院。” 这个时候,辛光明感觉疼痛难忍,脸上身上直冒汗。 大夫看在眼里。急忙说:“我先给你打点麻药,多亏了他的脑子清醒,用手捂住没出血。” 大夫打完麻药,连钱都没要,催着他们快点走。这个时,辛光明的手已经开始往下滴血了。 周建国骑着摩托车像疯了一样,没命似的向前跑。一边跑,一边说:“兄弟,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到了市中医院,连号都没挂,直奔急救室。 进屋后,大夫让辛光明松开手的时候,连血加肉拧成了一块,鲜血直流。 大夫慌忙一边止血,一边叫着:“快去把王专家请来。” 当时医院里面住着一位特殊病人,专门从北京请来一位专家。 还真多亏了这位专家,这位专家如果不在,辛光明的四个手指头,就得截止。专家处理完伤口,开了病房,让辛光明住进了医院。 辛光明的手虽然保住了,但是专家的这次手扶费是相当的昂贵,几乎花去了辛光明大半年的工资。 辛光明在住院期间,周建国每天把工分配完,就到医院里面来陪他。给他送吃送喝,陪他聊天。 在住院的第十天,周建国向往常一样,到点又来了。 趁着辛光明吃饭的时候,他问光明:“兄弟,你感觉怎么样了?” 辛光明回答:“哥,我感觉现在好多了。” 周建国说:“你如果感觉到轻的话,咱就出院,到工地上养着。 咱们公司没有工伤,我觉得住院费很贵,咱回去养着能省点钱。 在你受伤的第二天,田二愣就吓跑了,所有的医疗费只能你自己出。现在你花的钱,都是以我的名义从财务上给你支的,等到结账的时候,在从你工资里面扣。” 辛光明为了省钱,只好忍受痛苦,办了出院手续。 周建国用摩托车驮着,回到了工地。 辛光明回到工地,周建国每天都抽出时间来陪他。在二人接触其间,周建国发现辛光明对图纸很感兴趣。 他就把他手里所积压的图纸,全部拿出来,每一张都让光明仔细专研。一张一张的向他讲解,每一个环节都讲的很细细致。 一个教的很详细,一个学的很专心。 周建国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己所有的技术全部传授给了辛光明。只是辛光明不知道,自己总感觉没能耐。 过了一个多月,辛光明的手基本痊愈,他又回到了工友们的身旁。 李杰他们几个人弄了一桌子菜,又把周队叫上,专门为辛光明接风,欢迎他归队。 几个人又提出要与辛光明拜仁兄弟,辛光明始终没答应。 在工地上,辛光明一直是个手脚勤快,闲不住的人。只要有空,就向老师傅们多学、多问。老师傅们都拿着他当个宝贝,他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他愿意学什么,就教他什么。 他学的非常认真,他的技术直线上升。 第三十章初认表姐 第三十章 初认表姐 那年六月份,连阴雨特别多,由于特殊情况,工地放假三天。 放假的第一天,周建国对辛光明说:“小明,走我带你窜门去。” 辛光明问到:“哥,咱上那里去窜门?你们家这里还有亲戚?” 周建国:“走,我们边走边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工地。走在路上,周建国对他做了简单介绍。 今天周建国领着辛光明是要到他表姐家。他表姐的家就住在连江口,离这里不远。 他们两家相聚虽然远,但是关系却很好,两家经常互相走动。 表姐是位热心人,以前在列车上当列车员。 就是徐州至佳木斯的那列火车,现在已经退休。 表姐夫是当地派出所所长。 周建国每次去,一家人对他都很好。只要有空,他就到表姐家去趟。 表姐没生男孩,有两个女孩现在都上学。 表姐在家没有事,成天打牌。 经常捎信让建国去,一去就做一些好吃的。 有一段时间没去表姐家了。 今天放假,周建国就想带着辛光明去表姐家。 他们来到江边,周建国买了两张船票,二人登船过江。 表姐听说他们今天要来,连牌也顾不上打了,就慌着来接他们。 表姐在岸上早已等候多时。看见他们下船了,就站在远处扬着一只手高喊:“建国,姐在这嘎达娜!” 辛光明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站着一位美女。 身高有一米七,烫发头,看上去很年青。咋一看去,最大不超过三十岁,其实表姐都快五十了。 由于爱打扮,每天搽胭抹粉的,画着浓妆,打扮的花姿招展。离远往去,还像一朵鲜花。 表姐家钱多,穿着也很时尚。穿着一身贴身的短衣裙,身材显得很苗条。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本来个子就高,这一下更显出她的魅力。 表姐是个女高音,说起话来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打连发。 表姐在前边走着,他们两个在后面跟着。周建国把辛光明介绍给表姐,辛光明接着问了声表姐好。 表姐就好像见什么人就会说什么话,一听光明叫她,忙说:“你看俺小明兄弟,虽说个子不高,却很懂礼貌。” 一路上,表姐就像多少年没见过面似的,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没走多远,就到表姐的家了。一进家,表姐就慌忙拿水果,瓜子、糖块,就好像周建国在她面前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表姐家有一台大彩电,也有录像机。表姐把电视机打开,里面放着武打片的录像。他们二人边嗑瓜子,边看电视。 表姐不但人长的漂亮,手脚也特别利索。走进厨房,啪、啪、啪一切;碰、碰、碰一剁;吱、吱、吱一煎;粆、粆、粆一吵。好一桌美味的丰盛佳肴。 时间不长,表姐就把一桌菜给端上来了。辛光明他们边看电视边吃饭,两个人舒适的赛如神仙。 表姐在一旁不住的帮他们夹菜,嘴里还不停的说话:“你们在工地每天都很辛苦,也不舍得吃顿肉。这是姐专门给你们做的红烧肉,你们爱吃就猛吃。以后有时间,就过来窜门,姐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停了一会又说到:“建国,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谈对相了。要不姐给你介绍一个?她家就住在俺对门。姐妹六个,她是老小。长像是没的挑,要人物有人物,要个头有个头,小姑娘很勤快。” 没等表姐说完,建国摇头不同意。 表姐一听他不同意,转脸又对辛光明说:“小明,建国不同意,姐就把六妮介绍给你?” 辛光明也摇头不同意,表姐有点不高兴了。说到:“我如果不是看到六妮是个勤快人,我才不超这份心呢! 好心给你们说媳妇,你们还这个不同意,那个不愿意的。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 在我们这里娶媳妇有多好!有姐给你们作伴,谁也不敢欺负你们。想回老家咱们一起走……” 表姐还在没完没了的说着,他二人全当没听见。 等他们吃过饭,表姐没让走。 到了晚上表姐夫下班回家了。 表姐夫胖乎乎的,也是个热心人。到家后亲自下厨房,又做了一桌菜,他们边吃饭边聊天。 表姐夫说:“依我说,你们过年就别回老家了,别看我们这里冬天冷,在屋里不冷,晚上睡在炕上可暖和了。你们那个地方,冬天睡那个床可招罪了! 你们放了工就回家,过了年开春还得来,来回折腾,还不如不走。 到来年我就盖新房子,把我这座旧房子让给你们两住。 到时候我再成立个小型私包队,建国你来当老板,比你们跟着别人干强。 让您姐每人给你们介绍个对相……” 他们一直谈到深夜才入睡。第二天吃过早饭,二人返回了工地。 辛光明在工地上一直都很好。与工友们从没发生过言差语错。天天嘻嘻哈哈,过的也挺好的! 第三十一章二次负伤 第三十一章 二次负伤 那是在离工地放工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木工组在三层枝橡胶面。 当时辛光明在下面扶腿子,有两个人在上面订横梁。 上面两个人边说话边干活,心不在焉的没把横梁订牢靠,从上面掉下来两根九承九的大方木。 辛光明在下面干活怕眯眼,不敢向上看。正低着头双手抱着一根住子等上面的人订丁子,两根方子掉了下来。 一根先把他的安全帽砸掉了,紧接着另一根的方子愣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把头皮砸开了花,雪白的头骨漏了出来。 他立即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顿时鲜血直流。他的头上脸上全是血,跟个血人一样,把众人可咋坏了。 有三、四个人跑过来帮忙把他扶下楼梯,有人跑着去找周建国。 周建国一听伤的很重,慌忙跑到大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众人帮忙,把辛光明送往医院。 出租车还没走到医院,他就昏过去了。 出租车开进医院一停稳,几个人慌忙把辛光明架到急救室。 周建国又忙着交钱挂号,办住院手续。 经过一阵忙碌后,周建国又回到急救室门口。此时,辛光明还没有苏醒,他着急的在门口直转圈。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抢救,辛光明才脱离危险。医生在他的头上给缝了二十多针。 周建国一听辛光明脱离了危险,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地。 大夫说:“这个人真是命大,如果方子木在砸深点,伤到脑子,神仙也难救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周建国把工地的活先交给别人,他日夜守在辛光明身边。 一直到辛光明能自理了,周建国才回到工地。 在辛光明住院的日子里,周建国照常天天来看他。 李杰他们几个人也经常拿东西来看他。 在医院住了接近一个月,伤还没好利索,辛光明又回到了工地。 这个时候,工地放工。公司今年效益很好,工完账清。工人们领到工资,纷纷回家。 轮到辛光明算账的时候,耿会计停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来医院的单据,一五一十的算了起来。 扣除两次的住院费,在扣除每月支出的饭票和菜票。辛光明全年所剩工资:一十二点三元。 辛光明一听,顿时傻了眼。 他想:来东北的时候周大哥给买车票的钱还没还,这辛辛苦苦干了一整年,买张单趟车票钱都不够。手中拿着十二块多钱,不由自主的掉下了伤心泪水!! 李杰他们都愿意掏钱给他买车票,让他回家,他的心中好难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了出门的时候,他爹把地瓜种卖了给他作盘缠。 出门一年了,现在连一分钱都没挣,怎么回去?他感到无脸面对他爹。 又想起了晓晓在火车站给他的那五块钱。非说装在兜里一直没舍得花,回到家总不能再还她五块吧!自己现在没挣到钱,拿什么还? 又想到了杨青。杨青哥好心把我领出门,在火车上他不让我下车,我就是不听话。现在到了家怎么说?他一夜都没有睡觉。 直到东方发亮他才做了决定,今年冬天在这里要饭吃,也不能回家。 他要等着来年大干一年,多挣些钱再回家。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建国。 周建国也没了主意。他说:“咱们一起来的时候,买车票的钱我不要了。可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能再帮你钱了,因为我家中也等着用钱。” 周建国想了一下,又说到:“要不这样:我晚回家两天,去给表姐商量一下,你先到她家过这一个冬天,过完年再好好的干!”二人商量好,周建国当天就去他表姐家。 周建国见了表姐,把辛光明的想法向她一说。 表姐连想都没想,答应的很干脆:“行,让小明过来吧!我看这孩子很勤快,就让他在这里给我烧锅炉、烧炕。 不过,你回去向他说明白,也不让他干别的活,我只管他吃喝,可不开他工钱。他能来就来,不想来也别勉强。” 周建国回到工地,把表姐说的话又向辛光明说了一遍。 辛光明想:跟着表姐还有个依靠,就同意去表姐家。 两个人就此分手,周建国回家,辛光明去表姐家。 辛光明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让人往家中捎信。 既然不回家,应该向家中写封信,报个平安。可他一直没有和家里人联系 第三十二章听故事 第三十二章 听 故事 录音带的内容是关于自卫反击战的故事。 这是一位女记者冒着生命危险从前沿阵地带回来的磁带。 女记者在不停的讲解,不停的哭。 其中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 部队走进边境的第二天,开始休整。有一位小同志今年刚刚二十岁,他别的爱好没有,只是喜欢抽烟。 当时一掏衣兜,发现衣兜里面没有烟了,于是就到当地小卖部里面去买烟。 这位小同志一进门,看到柜台里面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就很客气的说到:“大姐,我要买一包最便宜的香烟。” 只见那位大姐拿了一包香烟放在了柜台上,说到:“两毛钱一包。” 这位小同志浑身上下翻了个遍,在身上只找到一毛三分钱。 小同志问到:“大姐,我还有一毛三分钱,能不能卖给我一包?” 那位妇女说到:“不行。” 这位小同志哀求到:“大姐,我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回来回不来还不一定!我这一毛三分钱全部都给你,你卖给我半包烟总可以了吧!” 那位妇女坚决的说:“不行!我若卖给你半包,那半包我卖给谁去?”她边说话边把烟拿了回去。 这位小同志只好把钱收回兜里,转身走了回去。 他边走边想: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我这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她,她却连半包烟都不卖给我! 第二天,这位小同志带着一毛三分钱走上了战场,牺牲在前沿阵地上。 临死兜里面还装着他那一毛三分钱。 女记者在前沿阵地上见到了他的尸体,从他兜里翻出了一毛三分钱。哭着说到:“小同志,你安息吧!我要把你这一毛三分钱带回祖国,我要替你买烟。我们的祖国这么大,你这一毛三分钱一定会买到最好的香烟!!!” 辛光明听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他想:这位小同志遇到的是一个小心眼的妇女。如果遇到男子汉,一定不要钱,也得给他包最好的香烟。 因为他要献出宝贵的生命,去保护我们! 磁带在不停的转动,讲解员继续讲解: 有一位小战士年紧十九岁,家住山东省济宁地区。山区农村,因家庭困难,及早辍学。 小伙子是位有志青年,对他们村里一些干部的做法有些不满。 他们村是贫困地区。现在党的政策好,每年都向他们村播下救济款。可老百姓分不到,都让当干部的贪污了。 他有心想替百姓说句公道话,可自己势单力薄。想替百姓撑腰,必须得有真本事。 他知道,只有到部队才能练出真本领。 于是,他就报名参军。没想到参军的第二年,就走向战场。 女记者走到他面前问他:“小同志,明天我们就要上前沿阵地。明天我们将面临什么你是知道的,你有什么心里话,说出来,我一定会转告你的家人!” 只听到有一个高而清脆的声音说到:“都说火炭不落谁脚面上,谁不会觉着疼。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年共产党、八路军打鬼子为什么那么勇敢!因为他们痛恨小日本。现在小小的越南却敢来欺负我们,使我们边境百姓们的日子民不聊生。我们实在忍无可忍,奋起还击。 如果我明天到战场上光荣牺牲,但愿我的死能换回一些贪官污吏们的良知。我就死无遗憾了!” 又听女记者哭着说到:“第二天上了战场,这位小同志冲在最前面。记者亲眼看到,他被敌人的一颗无情的炮弹炸飞上天。” 这位小同志年仅十九岁,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但愿他的死能换醒贪官们的良知。 还有一段是这样说的: 在临上战场的头一个夜晚,到了深夜十二点,战士们都没有睡觉。记者来到他们身边,对他们说:“同志们:你们明天就要上战场,你们是不是还有心里话想对父母说。如果有,我就把它录下来。同志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磁带带到你们父母的面前。” 这个时候排长站起来说:“有,我们所有的同志都想要求你为我们录首歌好吗?” 记者说:“行”,这个时候就听磁带里面有了哭声。 记者准备好了录音机,说到:“开始吧!” 只听排长说到:“同志们:我起个头,咱们一起唱: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预备、唱:” 战士们哭着唱到: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 这个时候,女记者也哭着跟着唱了起来: “您不要悄悄流泪,您不要把儿牵挂,假如我在战场上光荣牺牲……” 辛光明再也听不下去了,随手把录音机关上。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下泪人了。 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爹,他多么想给他爹写封信!虽然他不会写,可以找人代写,但是他考虑到这封信不能写。 他想:我这一年出了那么多事,我爹如果知道了会担心,会害怕,也许还会来找我。我现在是一无所有,我要干出一翻事业来,再见我爹! 想到这,他止住了眼泪,把录音机还给了乐乐。 第三十三章认识欢欢 第三十三章 认识欢欢 新年快到了,学校要放寒假。 有一天,表姐对辛光明说:“小明,你大外甥女快放假了,她写封来一直想见你,让你必须到佳木斯火车站去接她。” 辛光明一听,忙问表姐:“姐,大外甥女在那里上学?上的什么学?” 表姐说到:“欢欢在哈尔滨舞蹈学院上大学。” 辛光明又问到:“姐,大外甥女是学武功的吗?” 他说这一句话,表姐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表姐笑的前俯后仰,笑罢。说到:“我的傻弟弟呀!舞蹈学院不是武术学院。你这是每天看武打片看着迷了,听到“舞”字就以为是练武的?不过你还别说,您外甥女还真跟着她爸练过。有三个五个人,打不过她。” 有辛光明的一句话,引起了话题,表姐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表姐记得很清楚,那是欢欢刚进入中学的时候,在学校里给同学打了一次架。 欢欢性格开朗,爱交朋友。走进校园不久,就与同班的女生成了好朋友。 有一天吃过午饭,欢欢与两名女同学一起向教室走去。 她们的教室在二楼。 当她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有五个男生挡住了楼梯口。 他们站在楼梯中间,想欺负女生,不让她们过去。 围着三个女孩连唬带吓,把另外两名女生都吓哭了。 欢欢耐着性子说好话,不起作用。她忍无可忍,在楼梯上就动起手来。 几个男生根本没把欢欢放在眼里。 欢欢抬起脚,一脚把靠着她近的一个男生踢的滚下楼梯。 几个男生一看欢欢还敢打人!开始撒起野来。他们就把欢欢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人说到:“楼梯口道太窄,咱们下去打!” 说完,他们几个人推着欢欢下了楼梯。滚下楼梯的那个男生,躺在地上痛的直哭。 几个男生一心要为他报仇,把欢欢围了起来。那两个女同学吓的跑向办公室去叫老师。 没想到几个男生都不是欢欢的对手。 等老师从办公室跑来的时候,四个站着的男生,全部都躺在了地上。有的抱着胳膊,有的抱着腿,痛的直叫。 再一看欢欢,就像没事人一样,背靠着墙,站在那里。 从此以后,都知道欢欢会功夫。男生们在也不敢欺负女生了。 欢欢毕业后,乐乐去上中学,向老师提到了欢欢是她姐姐。 老师就向同学们介绍,以前在学校打架的那个女同学就是乐乐的姐姐。 从此也没有人敢欺负乐乐了。 表姐讲完后又说到:“走,我今天带你到市里百货大楼给你买身新衣服。” 辛光明说:“姐,我有衣服,我不要!” 表姐说:“你那身衣服只能干活的时候穿。走吧!姐给你买身好衣服。” 辛光明没有拧过表姐,只好跟着走。在公交车上,表姐一直让光明坐在表姐身边。 姐第俩走进超市,表姐先给他选了一条裤子,八十元。一件褂子一百二十多元,买了一件皮袄,二百多元。又买了双皮鞋五十多元。 仔细一算,比他在工地上干两个月的工资都多。 买完衣服之后,表姐又带他洗澡、理发。 表姐又问他饿不饿?光明说一点都不饿。 他们又在市里逛了半天,带着他们的购物,兴高采烈的回家了。 迎欢欢的这一天,表姐慌得比平时吃饭提前了一个小时。吃过饭就催辛光明,让他快点打扮一下。 辛光明今天把表姐给他买的新衣服穿在身上,咋一看去,伴若两人。 怪不得人都说:“人要衣裳,马要鞍”,这是一点都不假。表姐的眼光是真亮,这一下,把辛光明打扮成了一个帅小伙。 等表姐收拾完,姐弟俩说说笑笑出发了。 他们在火车站等了很长时间,列车才开过来。旅客们一个个的走出了出站口,都互相观望着,寻找自己的亲人。 辛光明他们站在远处,向出站口观望。 这时候,有一位高个姑娘,身材瘦瘦的,长的十分好看,走了出来。 辛光明第一眼看到她,就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出站口那么多人,他不看,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姑娘。 这位姑娘正直朝他们走来。离很远就喊:“妈,我可想您了!” 表姐高兴的迎了上去,双手抱住了女儿。 辛光明一看傻眼了,原来她就是欢欢,辛光明站在原地直发呆。 表姐指着发呆的光明对女儿说:“这位就是您小明舅。” 只见欢欢走到辛光明面前,很有礼貌的深鞠一躬,说到:“小舅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天哪!欢欢这一句把辛光明给叫愣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欢欢又说:“乐乐经常给我写信,说我们家来了位小舅,很可爱。这一看,还真挺讨人喜欢。” 辛光明无言以对了,只觉着自己很尴尬。 欢欢也和她妈一样,见人就有说不完的话。 辛光明感觉自己说不上话,只好跟在娘两身后,走在回家的路上。 第三十四章学艺 第三十四章 学艺 欢欢回家的第二天,一家人吃过早饭,就各忙各的。 表姐夫去上班,表姐去打牌,辛光明收拾碗筷,欢欢忙着洗衣服。 等辛光明收拾利索之后,就帮欢欢烧了很多热水。然后送到院子里,让欢欢用它洗衣服。欢欢不住的夸赞她这个小舅是个勤快人。 辛光明的任务完成了,闲着没事,就与欢欢聊起天来! 自从听表姐说欢欢会武功之后,辛光明心里很羡慕。今天谈话的内容实中没离开一个“武”字。 欢欢每洗一件,他就帮着凉一件。嘴里还不停的说:“欢欢,我听你妈说的你会武功?还挺厉害,五个男同学都被你打趴下了!” 欢欢回答到:“小舅,你别听俺妈胡说,她又没在现场。不是我的功夫厉害,而是那几个学生不抗打。如果换成五个大男子汉,我把我的本领全施展出来,那才叫过瘾呢!” 辛光明一心想看看这个小丫头的本领,就故意激她的将。轻蔑的说到:“五个学生你能打的过,换成五个大人,你就不一定打的过了?他们每人一拳,你只能招架,无法还手了。” 欢欢听辛光明这么一说,感觉小舅有点小瞧她。心中暗想:看来我今天得让他见识见识我的真本领。 于是,就面带微笑的问到:“小舅,你算不算是大人?” 辛光明回答到:“我都干了一年建筑队了,当然算是大人了。” 欢欢说:“那好吧!你既然说你是大人,我今天就要让你看一看,我到底有没有本领!你首先看一眼你自己,再看一眼我。你可要看仔细了,你是怎么倒在地上的!” 欢欢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说完话就站了起来。此时,辛光明正站在她的对面。在他们中间隔了一个洗衣服的大盆。 只见欢欢立正姿势站好,把右手向前一伸,一把抓住了辛光明的衣领。一用力,一咬牙,嘴中说到:“小舅,你给我趴地上吧!” 一把就把辛光明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提离开了地面。辛光明不由自主的飞过了大盆。 欢欢把辛光明的身体往她身边一靠,她又伸出一条腿,轻轻的一別。辛光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经四个爪朝天,躺在了欢欢的面前。 欢欢笑了笑问到:“怎么样小舅,服不服?” 辛光明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并没有感到羞涩,因为他知道,从他开始激将的那一刻起,就准备好了挨摔。 只是没有想到欢欢的速度来的那么快,快如闪电一般。让他防不胜防。 他满脸陪笑的说到:“你这是用的什么功夫?我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倒在地上了。你把这一招教给我好吗?” “我不教,我是跟俺爸学的。你要想学,你让俺爸教你!” 无论辛光明怎么哀求,欢欢无动于衷。 辛光明着了迷,一心想学武功,可是欢欢就是不教。他想:只有求表姐帮忙,让表姐夫教他武功。 中午表姐回家吃饭,辛光明又是端汤又是端菜,显得特别勤快。在吃饭的时候,他一看表姐很高兴,就对表姐说:“姐,我想跟俺姐夫学武功,你就给俺姐夫说说吧?” 表姐说:“恐怕不行。自从欢欢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之后,他就没有再教过徒弟。连欢欢、乐乐姐妹俩都没再教过。你姐夫最担心的是学会功夫到外面给他惹事!” “姐,像我这样的人,你让我找事我都不会找。从我记事到现在,没与人打过一次架。姐,你放心吧!你就对姐夫说,我学功夫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并不是为了打架,我对每个人都没有仇恨。”辛光明在不断的向表姐辩解。 表姐也看到辛光明真心实意想学本领。又考虑到他常年在外流浪,免不了被人欺负。学点本领,对他有好处。最起码能自卫,可以保护自己。对辛光明来说,没有坏处。 表姐用缓和的语气说到:“你姐夫的脾气你不知道,他是个顺毛驴。你只要顺着他,求他什么事,都能办成。如果呛着他,他比谁都犟,铡刀他都敢钻。到晚上你姐夫回来,你们都别说话,这件事有我来说!”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吃饭。辛光明听了表姐的话,一直没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就听表姐对表姐夫说:“你看小明这孩子多老实?常年在外面闯荡。万一那天遇到了坏人欺负他,他没点真本领,受人欺负,实在可怜人。我看不如就让他跟你学点功夫,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也可以自卫!” 表姐话还没说完,表姐夫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生气的说到:“不行!我以前对你说过,我任何人都不教。难道你忘了吗?欢欢那次在学校跟同学打架,多亏出手不重,咱们只赔了点医疗费。如果那次打出人命,你我后悔都晚了!” 表姐夫说完,连饭都不吃了,生气走进了房间…… 辛光明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表姐说到:“别理他,咱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等大家都吃完饭。辛光明帮着表姐收拾好碗筷,就回到房间,躺在了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他也没有心情看电视了,他在担心表姐与表姐夫会不会吵架?如果因为他的事,夫妻俩吵起架来,他夹在中间也是不好受!一直到了深夜他才入睡。 第二天,与往常一杨,吃罢早饭各忙各的。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表姐夫突然答应教辛光明功夫。辛光明一直没有想通,表姐是用什么办法说服表姐夫的! 辛光明一听表姐夫答应教他,慌忙离开座位,想磕头拜师。 表姐夫忙说:“不用磕头,我也不当你师傅。我答应你姐,只教你几招擒拿、格斗。遇到危险你能自卫就可以了。我也不教你多,万一那天你在外面找了事,可别说我是你的师傅。” 表姐为了给表姐夫一个台阶下,帮表姐夫说到:“小明,你学会了功夫,可不能在外面找事?如果找了事,你跑到天边,您姐夫也得把你抓回来。让你吃八大两,蹲巴黎子。” 辛光明天生的嘴笨,听表姐这么一说,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心中想了很多感谢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不停的“嗯、嗯”的答应着。 等一家人吃过晚饭,表姐亲自收拾碗筷,让辛光明到天井里跟着表姐夫学起武功来。 他们来到天井院,表姐夫让辛光明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先练了一套擒拿的基本功。 表姐夫不愧是一位所长!别看他身体胖乎乎的,平时笨手笨脚,可练起功夫来,比只猴子还要敏捷。把辛光明看的眼花缭乱的。 等一套架势练完。在看表姐夫,面不改色心不跳。表姐夫一招一式的边作示范,边讲解。 辛光明笨手笨脚,连脑子都笨。可表姐夫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每一招一式直到辛光明学会为止。 表姐夫每天晚上教辛光明练武功,白天去上班。 欢欢一看她爸爸都教小舅练武功,她也想帮小舅一把。每当她作完功课,爸爸上班的时候,她就帮辛光明指导。 辛光明晚上学,白天练,已经迷上了武术,早把电视放到九霄云外去了! 过年了,表姐家杀猪宰羊,各方面都显得喜庆。年三十晚上,表姐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饭菜。表姐夫吃过饭又去值班,辛光明吃过饭就练功。就连他最爱看的(春节联欢晚会)都顾不上看了。 第三十五章帮表姐盖房子 第三十五章 帮表姐盖房子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建筑工地又要开工了。 周建国来信说,父母给他说了媳妇,已经结婚了。他今年就不到东北来了,让辛光明好自为之。 表姐说她家开了春就盖房子,她想留辛光明帮忙看守工地,问辛光明同不同意? 如果能同意,工钱照负。因为雇别人也得花钱! 辛光明想:表姐一家人对他那么好,他应该留下来。周建国不来了,他也没地方去,就答应表姐,留了下来。 新房快要动工了,一家人忙着做准备。 首先给辛光明搭了一座小帐篷,架上电,给他支了一张床。表姐怕他冷,专门为他买了一床电褥子。表姐夫托人从木料厂拉来了一大车劈柴,让辛光明冷的时候烤火用。为了夜晚替他壮胆,表姐专门给他牵了一条大黄狗,拴在他的帐篷旁边。 辛光明搬进了帐篷,感觉很舒适,他的一日三餐都有表姐给送。 一切收拾利索,开始进料了,表姐就把收料的重任交给了辛光明。 辛光明开始不想收料,推三阻四的。表姐就说了:“小明,姐相信你,你跟姐别客气。只要收料单上有你签的字,姐立马给结账。咱就像一个妈的一样,你就替姐操这份心吧!”他只好接过重任。 开始进料了,他为了尽到责任,每一车砖他都一块块的亲自见数。一有空他就筛土,那料堆的都像小山一样。 辛光明怕晚上有人来偷东西,每天都练功练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睡觉。有时候太困了,他就蹲在大黄狗的身边与它讲自己的过去。大黄狗好像听懂他说的话似的,每一次他说话,大黄狗就呆呆的望着他,仔细的听着。 建筑队开工了。说是建筑队,其实就是表姐夫他们抓来的盲流子。除两名大师傅是花钱雇的,其他的人都不开工钱。 一开工,辛光明就更忙了。每天工人开工之前,他都先把一大堆泥和好。别人家盖房子,都砌三七墙,表姐家盖房子砌的是五零墙,那砖一车一车的,用的很快。 辛光明心想:表姐家的砖也许不是花钱买的?连门、窗都是双扒口的。砖墙砌好准备上梁。只有五间房,光梁头就拉了两大汽车。 上梁的那天,表姐家的亲戚朋友、邻居,还有表姐夫的同事,都来贺喜。一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妇女帮忙做饭,男人帮忙干活。 到了中午,梁头全部上好。有人拿了一大挂鞭炮点着,放完,所有人都回家吃饭。 表姐没有回去。等人们都走后,表姐递给辛光明一个包。对他说:“小明,姐上不去,你把姐穿这钱龙,给挂在梁头上,每个梁头挂一串。” 辛光明答应一声,就拿着包爬上梁头。站在上面打开包一看,里面全是铜钱,用红线连着。辛光明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原来这就叫钱龙!他更不懂挂在梁头上是代表着什么意思?也不敢问表姐。 工人们吃过午饭,都蹲在地上歇会儿晌。抽烟、喝水,聊天。就在这时候,有个人站了起来。笑嘻嘻的对表姐夫说:“所长,听说剧院里面有歌舞晚会,都演了两天了。今天上梁,大吉大利,是个好日子。我们又都不要工钱,干脆你请我们看一场晚会,大伙说好不好?” 只听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好”。 所长一听,笑了笑说到:“请你们看歌舞可以,但是你们必须得带上我小舅子。他如果不去,你们谁也去不成!” 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辛光明就是他小舅子。人们心想:今后对辛光明可要另眼相看。 吃过晚饭,表姐夫找了一个年龄大了点的来替辛光明,让他跟着去看节目。 辛光明跟着一伙人来到剧院门口,检票员一看他们一伙人走过来,二话没说,就让他们走进去了。 辛光明长这么大,第一次走进大剧院,看那个地方都感觉到新鲜。他随着人们向前走,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晚会早已开始,台上有一个演员正在说单口相声。 他说:“从前,有一个傻子上学,老师教他学(百家姓)。让他先学赵、钱、孙、李四个字。老师说了声“赵”,傻子也跟着念到赵。老师一看这种教法不行,就启发他:赵:就是你们家对门姓赵的那个赵。钱:就是街里面有家姓钱的那个钱。孙:就是儿子的儿子。你知道儿子的儿子是啥?傻子回答:“是儿子”。先生说:“不对,儿子的儿子是孙子。”李:就是我,我的名字叫李万年,看见我就认识这个李字了。你现在给我背一遍,我看你会不会。” 就听傻子大声念到:“对门赵,街里钱,我的孙子李万年。”演员讲到这,就听观众哈哈大笑! 节目越演越精彩。到了节目演完了,观众都散场了,辛光明还想再看会。他感觉今天晚上,时间过的太快了。 辛光明回到帐篷之后,好久没有入睡,一直重复着今天的节目…… 表姐家的房子盖的时间太长了,因为每干完一样活就换一批人。一直到完工,得换了好几批人。 在快完工的时候,表姐告诉辛光明,表姐夫成立了一个小型建筑队。只用十几个人,带班的也是山东人。表姐夫的意思不想让光明走了,让他留在这个队里,问光明是否同意? 辛光明考虑到如果不在这里干,也没地方去。只好答应留了下来。 建筑队开工了,他们是私包队。盖的都是农村的民房,工具都是主家的,啥也不用带。 表姐夫没有给带班的租房子,让他和光明在一块,住在表姐家,吃住都管着。两个人一块来一块走,说话拉呱有个伴,也挺好的。 带班的名叫杜飞,山东聊城人。他是一个大高个,做事很稳重。木、钢、瓦全活。干起活来从不偷奸耍滑,说话很和气,爱交朋友。对辛光明很体贴,看着他的个小,体力差,经常照顾他。 杜飞对工人要求特别严,无论那道工序都要精细。很快他们这个私包队在当地有了威望,一切都很顺利,一直干到那年的十一月份。 第三十六章再次负伤 第三十六章 再次负伤 有一天吃过晚饭,杜飞问辛光明:“小明,我听说你去年没回老家过年,今年过年回家吗?” 辛光明回答到:“去年一年我没挣到钱,没脸回家。今年我大体的算了一下,连帮表姐家盖房都算上,我干有二百个工,每个工按六块钱天算,能挣一千多块钱。我今年有钱了,一定要回家过年!” 就在工地放工的前一天,杜飞让光明堵一下后面墙上的架眼。 房东说:“后面有个大窗户,暂时先用砖堵上,到来年暖和了再扒开。” 杜飞把工人都分开干别的活,只有辛光明自己在后面干。 他先把上面的架眼堵完了。到了堵窗户口的时候,架子不太高,他就往架子上面抱砖。他觉着上来下去太麻烦,所兴把砖一次性运够再上去。 他们干活这一家没有架绳,都是用八号铁丝连架。平时架子上放的砖少,这一次他放的太多。就在他最后这一抱刚想放还没有放的时候,捆链杆的铁丝给压断了。一架子砖全部都掉下去了。 辛光明双手抱着砖站在架子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根链杆子断了一头的铁丝,另外一头还捆着。连杆子砸到地上,它又弹了上来。弹上来的时候正好打在了辛光明的嘴巴子上,他当时就捂着嘴蹲在了地上。 人们听到响声,都围上来的时候,看到辛光明蹲在地上痛的不能动了。 正好主家也在,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他的下嘴巴子被打叉,还打掉了好几颗牙。大夫把他的嘴巴子给缝上,他又住进了医院。 表姐一听说他住进了医院,立刻到医院来看他。见他什么都不能吃,专门给他买了奶粉,用小汤匙子一点点的喂他。 工人们都算账领钱,回家过年走了,他住进了医院又走不成了! 有一天,表姐拿了一大把钱走进病房,对辛光明说:“小明,你这次伤的不轻,到年都好不了。昨天晚上你姐夫给你算了一下工钱,你的工资是一千二百六十三元。我和你姐夫商量了一下,觉着你二年都没回家了,想给你家里寄一千块钱。留下二百多块给你交医疗费,不够我们先垫上。你考虑一下行不行?” 辛光明想了一会,说到:“姐,给俺家寄钱可以,但是不能向俺爹说我在这里住院。俺爹如果知道我在这里住院,那他肯定得来找我。俺爹不识字,又没出过门,走这么远的路那可就犯难了。” 表姐说:“我只给你家寄钱,不写信可以吗?”辛光明答应行!表姐就带着一千块钱走进了邮局。 正在邮局值班的是位刚上班才三天的一位小姑娘,对工作还不太熟悉。表姐写清楚了收钱人的姓名、地址,和寄钱人的地址,没写清楚寄钱人的姓名。小姑娘就稀里糊涂的给接了过去,邮局领导发现之后,可气坏了。多亏了收钱人的地址详细,只好把钱给寄了出去。 畄妮失踪快两年了,渺无音信。眼看快到年了,人们都为了过年而忙个不停。辛祥生一个人,他觉着年好过,日子难熬。 这一天,辛祥生吃过早饭,和几个老年人在北墙根晒太阳。一个邮局的人骑着自行车走到跟前问到:“那位是辛祥生大爷?”众人指了指辛祥生,辛祥生站了起来。 那个人说到:“大爷,您家什么亲戚住在东北,那么有钱?给你家寄过来一千块钱。”他愣了,这真是晴天打雷,把他给镇住了。 一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一个老力得干二年才能挣那么多钱。 老头眼前一亮:我明白了,是俺儿子来钱了。忙问:“这钱是从什么地方寄过来的?” 邮递员忙说:“是从黑龙江、佳木斯寄过来的。” 辛祥生又问到:“寄钱人在那里住,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回答到:“大爷,我干邮递员都二十多年了,没见过像这样的,寄钱人连名字都没写。也不知道当地邮局是怎么干的?多亏了收钱人的地址、姓名写的清楚,不然这钱退都没地方退。” 那个人让辛祥生办了手续,一切办的很认真。让他把钱点好、装好,并且按排他回家要把钱放好。这才骑上自行车离开。 邮局的人一离开,人群炸开了锅。有的人说:“这钱一定是寄错了,你千万别花,人家如果来找,你好还给人家!”也有的人说:“这钱你花了它,谁来要你也没有了,谁让他寄错的!” 说啥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这钱是他儿子给寄过来的。都怀疑他儿子不在人间了,只是不明说, 怕他受不了打击! 辛祥生心想:这钱是畄妮寄过来的没错!他怕我去找他,不给我说地址。好!这钱我一分都不花,我就在家等着你。老头心中想到了儿子,眼中又掉下了眼泪。 新年到了,辛光明的伤也好个差不多了,医生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在出院的时候,表姐问大夫:“大夫,我听说小明当时打掉了好几颗牙,现在看上去怎么没少颗?” 大夫说:“他的牙齿是很少见的双齿牙,把外面那层给打掉了,里面的没受伤。外面的牙嗤楞着,它这一掉,把里面的牙整齐的漏了出来,反而给他整容了。” 表姐说:“那到成了好事!” 辛光明出院这天,两个外甥女都到医院来接他。他只好又在表姐家过年。 《飞雪迎春到,风雨送春归》冬天过去了,春天到来了。杜飞从山东回来了,私包队又开始了新的征途,辛光明又加入了队伍当中。今年和去年一样,他们的领头人还是所长。 建筑队有了信誉,想建房的人们纷纷找上门来。这一开春接下来的活,一年都干不完。活多了,人员也增加了十多个,工人们干的热火朝天。 就在开工大约一个月的时候,所长犯事了。 具体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反正事不小,他的家都被查封了。 上级强治命令,解散建筑队。树倒猢狲散,人们纷纷各自回家,另投门路,各奔前程。 私包队里只剩下杜飞与辛光明两个人了。 表姐的家里是进不去了。不但把她们家的门给封了,而且每天还有两个人在门口站着。 杜飞问辛光明有什么打算?辛光明说:“我在这里举目无亲,我现在无路可走。” 杜飞说:“我有一个铁哥们儿,在北京私包队里面干。你如果没地方去的话,我看不如咱们一起到他拿里去?”这个时候,辛光明也别无他法,只好答应杜飞。 两个人商量好,就离开了连江口,到佳木斯火车站,坐火车去了北京。 第三十七章闯北京 第三十七章 闯北京 辛光明和杜飞二人来到北京,已是黄昏时分。他们下了火车,接着坐公交,到中坞是晚上八点多钟。 他们一下车,早已有人在此等候,此人就是杜飞的铁哥们儿,他叫郭运成。 三个人见面先客气一翻,互相认识之后,郭运成领着他们向住的地方走去。 运成把他们两带到一个帐篷内,里面住着十五、六个人。人们正在说话,一看他们进屋,都很热情的向他们打招呼。运成让他们把行李放下,就带他们出去吃饭。 他们走进一家小餐馆,郭运成要了四个菜,一瓶酒。辛光明不喝酒,两个人每人倒满杯,他们边喝边聊。 郭运成介绍说:他们的老板是个河南人,名字叫张强。你别看他名字叫张强,实际上并不强。只带领十五、六个人,只有三个大师傅,还分了三个组。运成带领一组专门负责砌墙,有一组摸墙,有一组垫后。 郭运成问辛光明是老师还是小工?杜飞说:“去年我们在一起干了一年,在下半年的时候,我让他砌了几天砖。就给他报个二把刀,也好让他锻炼一下。” 他们一直聊到深夜,才东倒西歪的回去睡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工人们都起床,等候分工。老板对他们俩的到来,也表示了欢迎,并且把他们两个人分到郭运成那组。郭运成又找了一套旧工具,让辛光明跟着砌墙。 郭运成和杜飞二人分别在两边的大角上,让辛光明在中间随线。 刚开始砌墙,辛光明的手特别慢。别人砌三块砖,他也砌不一块,并且每块砖都放不平。用眼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新手。 不过,两位老师很有耐心。一边与他讲理论,一边加以辅导。让他把砖放平,要底跟口,上跟线。每块砖与砖之间的缝要放均匀,底上对齐,让它成一条线。他仔细的听着,用心的记着。他学的很快,没过多久,就能跟上溜了。 好景不长,干了不到一个月,杜飞接到家中电报 :家中有急事,让他速回。 杜飞走后,老板又给他们组派来了一个二把刀,这个人叫刘全。他好点子不多,坏点子不少,偷奸耍滑的个家伙。年领有四十多岁,没有点上进心。干了二十多年建筑队,还是个二把刀。 来到的第一天,就跟郭运成闹起了别扭。郭运成的意思是他站个大角,让刘全站个大角,辛光明在中间随线。刘全正想难为一下郭运成,让他两头跑,好在中间看热闹。 刘全说:“你让我上大角,我评什么听你的?我挣的是二把刀钱,我又没拿大老师的钱,我不去!” 郭运成一个人不能两头跑,实在没办法了,他只好对辛光明说:“光明,要不你上那个大角?” 辛光明说:“我是真的不会干”。刘全对光明说:“你就别去!又没开你大老师钱。” 郭运成说:“光明,你别听他的话,今天你就去,你不会我教你!你只要用心的去学。今天你在这个工地上学会,明天到别的工地,就能拿大老师钱。你如果不学,永远是个二把刀。” 辛光明很听话,来到郭运成的身边。 郭运成开始耐心的教他:“把大角首先打七寸头。这一块砖长二十四公分,在十七公分处把砖砍断。要一块砖一刀灰把砖放平,从上面往下看,让它成一条线。三行一标线,五行用线锥一锤线。砌三行砖,你就用米尺量一下,二十公分正好。如若高了,你就减点灰,如若底了,你就加点灰。 你要记住了,二四墙用两块七寸头,三七墙用三块七寸头,五零墙就得用四块七寸头。你先砌两块砖我看看!” 辛光明就按照他说的,砌了三行砖。郭运成对着下面一看,说到:“正好,就是这样干法。你在这个大角,我在那头大角上。砌十行八行的我就过来一趟。” 郭运成到那边去了。刘全夹在中间,一天都感觉不是味。 工地上缺老师,反到给辛光明创造了机会。在郭运成的精心辅导下辛光明很快掌握了砌墙的技术。 郭运成又教他摸墙、贴砖,连钢筋工的技术都教给了他。又教他水、电、暖。并且告诉他:想要当一名大师傅,你的手艺必须是全能的。自己要精心专研,不要靠老师教。俗话说得好“先生领进门,休行在各人。” 他们二人一天到晚行影不离。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又到了冬天。 工地该停工了,工人们该领钱回家了。就在这个时候,黑心的老板张强卷着工人们的血汗钱跑了。 工人们傻眼了,发呆了,他们一年的血汗白流了!他们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的人急哭了,有的人急疯了。可谁也没有回天术,能改变事实。 多亏了最后完工的这一家好心的李房东。他当时看到老板有很多地方不对劲,就留了一手,把工钱没给结清。不过怕闹矛盾,当时也没敢扣多。有的工人还替老板说话,他也没在乎。 现在老板一跑,他把扣下的钱全部分给了工人,每个工人领到二百元。虽说钱少了点,可工人能有回家的路费。人们还是要感谢这位好心人的! 辛光明接过二百块钱,在手里掂了又掂,看了又看。心想:我已经三年没回家了!如果带这点钱回家,别人会怎么看我? 我这一年到头没少出力,没少受罪。可我说了谁又能相信?他们都得说我是个不正干的孩子。 俗话说:“黑猫、白猫,逮住老鼠是好猫”。我手中没有钱,就不能证明我能干。不行!我今年还是不能回家。于是,他就求房东,能否给他找点活干? 老李说:“大冬天的,活不好找,不过他们村的家家都雇烧锅炉的。非说脏点累的,也能挣够一个人吃喝的。” 辛光明一想别无他法,于是又留在中坞给人烧锅炉。 按理说,他人不回家应该给家中写封信。即使你不会写,找别人替你写,也该向家中抱个平安。 可人的想法不一样,辛光明一直不想往家里去信。这一年,他是在北京度过的。 第三十八章初出茅庐 第三十八章 初出茅庐 干那行,爱那行。辛光明选择了建筑这一行,他就爱上了这一行。 过罢年之后,他又在中坞找到一家私包队。这家老板名字叫丁建。 刚去报名的时候,辛光明心想:我的手艺也学个差不多了,干脆我就往大点说,于是他就报了个大老师。 工地开工了。老板为了试他的活,就让他上大角砌墙,第一天就给老板留下了个好印象。 那个时候,有技术吃遍天下。工地上倒出都缺老师,当一名老师很吃香。干活的第一天,老板就专门请所有的大老师喝了一场酒。 辛光明也没有想到,他的技术在工地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有一次,一位河南的老板承包了一项维修工程。工期太短,人员不够用的,求到了丁建。让他一定要帮忙,先派几名刚筋工,老板就派辛光明带了几个人去帮忙。他们进入工地,一切都很顺利,老板很满意。 过了两天,又要几个木工。又是辛光明带人去了,干的又很不错。 过了几天,又用几名瓦工,又是辛光明带头。老板就对辛光明说:“喂!你这一位,我看你是黑白两道通吃!” 辛光明说到:“我不懂你说的是啥意思呀?”老板说:“看样子你是全活,啥都懂!你会看图纸吗?” 辛光明回答:“我是学过!我们干农村活,根本不用图纸。” 于是,老板就到办公室里拿了一张图纸,让辛光明看。并且提出一些相关问题,光明一一对答如流。老板问他一天能挣多少钱?他说十块。老板说每天给辛光明十五,让光明跟着他干,辛光明没同意。 老板见到丁建,想把光明争到手。他对丁建说:“辛光明是位人才,在你这里就迷灭了。他在你这里是老牛掉进枯井里——有劲使不出。你还是把他让给我吧!咱哥们儿,我多给你钱!” 丁建一听,回答到:“夜明珠埋在土里,它也会发光。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只要是位人才,我定要让他大展宏图。” 最后,两个人为了挣辛光明,多年的好朋友变了脸。 说句实话,丁建真没看起辛光明。就他那一把钻着两头不漏头的小个,能有多大本事?通过那位老板一争,他才认识到自己的眼光是短浅的。 从此以后,丁建经常领辛光明下饭店,在饭桌上让辛光明认识了很多人。人的名,树的影。辛光明的名声很快传开了。在工地上,众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有一位外号叫刘大善人的二包工头,他专门包了活向外卖。听人们把辛光明传得神乎其神的,就慕名而来。找到了丁建,说要与他合作。 丁建问他是什么活?他说:“我在兵工厂接了一项小活。说实在话,活是不大,可油水特别大,只是一般人干不了。不知你能否与我合作,共享这顿美餐?” 丁建说:“小菜一碟,咱们先看一下工程可以吗?”于是,老刘就把他拉到施工现场,并且交给了他一张图纸。丁建一看,当时就傻眼了,这块肥骨头他啃不动! 老刘说:“你手下不是有位人才,叫辛光明的吗?”一语惊醒梦中人。丁建想:对呀!我现在不是有位人才吗?是该让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立即答应与老刘合作。 在回来的路上,老刘让丁建把料算好,开出数据,他好进料。丁建算好写在了一张纸上,让老刘保存好,千万别丢了。 丁建回到家,就把辛光明叫到跟前,把图纸递给他让他看。辛光明接过图纸仔仔细细的观看一遍,想了一下,说到:“这活应该没问题。” 丁建问他:“你得需要几个人?咱工地上的人随便你挑!”辛光明回答:“在给我一个老师,两个力工就可以了。” 第二天,刘大善人开车来接他们。车一到,丁建就让他们四个人上车。老刘问老丁:“那位是辛师傅?” “那位就是!”丁建用手一指辛光明,回答到。 刘大善人一看辛光明傻眼了,后悔当初不该与丁建合作。以为是多大人物!原来就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样,你就让他使出全身看家本领,也弄不出个样子来。到了这一步,他后悔死了,肠子都悔青了。 已经答应了, 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只好硬着头皮让辛光明坐在副驾驶座上。 他们开车走到半道,刘大善人开口说话:“你就是辛师傅,施工图你应该看了吧?你感觉怎么样?” 辛光明回答说:“这活应该没问题!”老刘说:“那可是误差千分之一。”辛光明“嗯”了一声。 老刘接着说:“现场是这样:它是个坑,长3,5米,宽2,5米,高2,5米。一周圈砌砖墙,二四墙。从上口向下反2米,是两条轨道。轨道的平衡度精确到千分之一。你先算一下咱得用多少料,好让他们送料。” 光明很快把砖、沙子、水泥各用多少,写这了一张纸上,递给了老刘。 老刘接过纸一看,犹豫了一下。才开车到市场上,让他们送料。 他们刚到工地,料就到了,辛光明开始施工。他们先把平点找出,把线放好。一周圈刚砌两层砖,老刘说话了:“辛师傅,你们别干了,先去吃饭吧?等吃过饭在干。” 辛光明说:“我们现在吃饭太早,在干一个小时在吃饭。” 老刘说:“你们不愿意吃饭,就停工歇着,也不能干!” 光明问为什么?老刘说:“咱们得等到八点,工厂的老师傅们上班之后,看一下咱们这个干法对与不对。老师让咱干咱才能干。不满你说,来施工的人已经轰走三批人了。咱是第四批,那你们只好等会。” 辛光明一看得等着,就领着人吃饭去了。 等他们吃饭回来的时候,刘大善人早已在工厂大门口等候。一见他们回来,满面带笑的对他们说:“辛师傅,咱们继续干,老师傅们检验已毕,咱们被通过了。师傅们,你们加油干!晚上我带你去们去大酒店,一定让你们吃好喝好!” 到了晚上收工,老刘高兴的领着他们去了大饭店。吃饭的时候,他专门跟辛光明坐一块。他给光明到了一杯酒,光明说不喝酒。他因为开车,也没喝酒。 他对光明说:“辛师傅,说句实话,刚开始我没看起你。到了算料的时候,我更不敢相信你。你看老丁给我算的料,每一样都比你少算一半。” 说着话,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让辛光明看,那就是丁建给开料的单子。辛光明接过来一看,每一样都比他少算了一半,也不知道老丁是怎么算的。 等吃过饭后,老刘又送他们反回了工地。 经过这一次,丁建深刻领会到,辛光明在他这里干,可真有点屈才。 第三十九章巧遇 第三十九章 巧遇 在中坞有一个瘸子,姓王。他家有门亲戚家住在大兴、赵庄,想盖房子,就托老王帮忙找个建筑队。 王瘸子就找到了丁建,丁建跟着老王来到他的亲戚家。看到那边的条件对他很不方便,就答应只能包轻工。两家谈好价格,并且签了合同。 丁建回来之后,就对辛光明说:“我现在在大兴接了一个活,价格还可以。只是路途遥远,我一个人顾不上,想请老弟帮忙,替我超心管理一下。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 辛光明笑着说到:“端谁的碗,属谁管。我现在跟你干活,就听你的分配。” 丁建听了哈哈大笑,笑罢说到:“明天,我给你五个人,连你两个老师,一个二把刀,两个力工。你领着他们到大兴去干那家活,那个活是只包轻工。你们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回来。今年干不完,今年就不回来,明年接着干。老王是甲方代理,有什么事,直接找他。我把财务大权全都交给你,你在那里就等于我在那里了。” 辛光明就挑选了王良、冯林、马涛、黑三四个人。冯林是老师,王良是二把刀,马涛、黑三是力工。 他们座专车,来到了大兴赵庄。 老王把他们领进一家空房,有五间房,老王住东头那间,让他们住西头那间,中间闲着。 当天现支锅灶,辛光明让黑三连干活带做饭。馒头、蔬菜有专人给送。 房东姓赵,只有爷俩,父亲放着一群羊儿,儿子上大学。爷俩没个能超心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瘸子老王。 你别看他人瘸,心眼可好。一辈子修桥补路,为他人着想。亲戚盖房,他决心死守阵地,坚持到胜利。 老王眼框子不高,很同情出苦力的。就在辛光明头一天施工放线的时候,他让房东专门到饭店要了八个菜。还给他们拿了两瓶酒,一条烟。不在乎东西多少,而是人家看得起农民工。 老赵家要盖五间堂屋,三间西屋,两间东屋,一周圈院墙加大门楼子。这么多活,可够他们干的了! 辛光明他们住的房和老赵家前后院,他们先盖堂屋。 辛光明是个实干精神很强的人,每天天刚蒙蒙亮,他就代头领着工人拼命干。一直干到天黑,眼看不见线,才下班。 正值七月天气,天很热,房东看着大伙很辛苦,每天中午都给他们送两个大西瓜,让他们消暑解渴。 别看他们人少,工程进展特别快。房东家里有辆机动三轮车,马涛、黑三两个人都会开。他们就用三轮车往里运砖,比人工能快好几倍。 老板一直没过来,到了堂屋上梁的时候来了。来到不停的夸奖辛光明他们,老板说他做梦业没想到能干这么快! 吃过饭,老板接了一部分钱,就回去了。 天太热,每天晚上吃过晚饭,人们根本睡不着觉,都在院子里面乘凉。 有一天,辛光明他们吃过晚饭,刚坐在院子当中,就听到西边邻村传来了乐队的声音。辛光明从小就喜欢听书、看戏、看歌舞,听到音乐声,心中就发痒。 他连忙问房东:“老赵,西边村子里是干什么的?” 老赵告诉他:“西边村今天有出殡的,那是丧主请的乐队,在为他们的父母哭灵。” 辛光明一听有歌舞,顿时来了精神。问他们几个人,谁愿意去看歌舞? 王良、冯林他们愿意去,马涛、黑三他们不去。辛光明问明路线,领着王良冯林他们就奔西边村去看歌舞。 从赵庄到西边村子有三、四里路,是一条大宽路,路两旁都是玉米地。 他们大约走有一半路程的时候,王良问到:“头,喝西瓜吗?”(他们几个人都称辛光明为头) 辛光明回答:“想喝,你能到那里去弄?” 王良说:“你没听房东说,这些玉米地里都有西瓜,一家都种五十多亩。那天房东还告诉咱,想喝西瓜到地里随便摘。没人管,没人问,跟喝自己家的一样。如果真有人问,就说是在这个村建房子的人家就让咱走。我们家年年都种西瓜,我挑西瓜最在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到里面挑个熟好的来,咱们喝!”说完,他就窜到路南玉米地里去了。 功夫不大,只见王良用两只胳膊抱了两个大西瓜,从玉米地里出来了。跑到他们跟前说到:“头,西瓜我弄来了,你看咱们怎么喝吧?” 辛光明回答到:“我有的是办法。”说完,他从王良怀里接过来一个大西瓜。他掂量了一下,得有二十多斤重。只见他把西瓜双手往头顶上一举,往地上一摔,西瓜当时粉碎。三个人每人捡了一块,双手抱着喝了起来。 他们嘴里边喝西瓜边喊甜,这西瓜太甜了! 他们正喝着,就听路北玉米地里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您给我喝点西瓜行吗?” 话音刚落,从玉米地里钻出来一位女子。她这一出来,把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辛光明问到:“你是干什么的?” 她说:“我是走路的,是从西边庄上来,到东边庄上去。正走着走着,听到你们从前面来了,我怕你们是坏人,就躲了起来。我一下午没吃没喝了,听到你们在喝西瓜,所以就出来想要点西瓜喝。” 辛光明一听,一下 吃东西了。于是就起了同情心,二话没说,抱起另一个西瓜往地上一摔,说到:“这个全是你的了,如果不够,在让他给你摘个去!” 王良说:“吆、吆吆,怪会献殷勤嘞,竟拿别 人的东西为人,要摘你去摘去!” 辛光明照着王良的屁股踢了一脚,说到:“你如果在多说一句,我弄死你!”吓的王良也不敢吭气了。 辛光明对那位女子说:“姑娘,你喝西瓜,俺哥儿几个走了。”说完,叫上他们两个人,向西边村子走去 第四十章投奔 第四十章 投奔 姑娘一看辛光明他们走了,双手抱着西瓜,边吃边跟着走。 一看姑娘在后面跟着,王良开始说话了:“这位姑娘,俺去西庄看歌舞,你说的你是到东庄去,那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 姑娘回答到:“我自己去东庄害怕,我不去了,我跟着你们去西庄。” 冯林是位老实人,一直没说话。看样子像是憋不住了,说到:“姑娘,你千万别跟着我们。我们这位头,可不是个好人。你别看他外表老实,其实他肚子里有牙。” 姑娘一看他们几个人说话不像坏人,就边走边与他们聊起天了。 姑娘问辛光明:“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现在干什么工作?” 辛光明回答到:“我们是从北京那边过来的,东边那个村子是赵庄,我们在那里干建筑。今天听说西边村子是有出殡的,想去看看,这边的风俗与我们那里有啥不同。” 辛光明回答完了之后,接着又问姑娘:“你到东边村子去干什么,怎么又不去了?” 姑娘回答:“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我就给你们说实话。俺的家不在此地,我现在无家可归。本打算去东边村找个地方住上一个晚上,走到半道天就黑了。我也没到东庄去过,对道路还不熟悉。还怕遇到坏人,走到这个地方就不敢走了。向前走也不是,向回走也不是,正犯难的时候,听到你们说着话向这边走来。我害怕你们是坏人,就躲在了玉米地里。打算你们过去了,我在在后面跟着你们回去。听到你们喝西瓜,我是又喝又饿的,才大着胆子走了出来。” 姑娘接着又问辛光明:“你们建筑队要女人吗?如果要,我给你们做饭也行!” 王良说:“我们正缺做饭的,你就给我们做饭去吧?” 辛光明说:“这件事我作不了主,得给俺老板说!” 姑娘说到:“只要让我跟着你们做饭,给钱不给钱都行,主要是我能有个地方住。像我现在这样,成天在外面跑,也不是个法。万一那天遇到坏人,我真想都不敢想!”姑娘说着话,两眼落下了泪水。 他们一进村,顺着音乐声走去。出殡的这一家住在村庄的南头,他家大门朝南。在大门的西旁搭了一个大舞台,舞台上有一位女歌手正在唱着流行歌曲:“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雨雪博激流……”这位歌手歌声特别嘹亮。一首歌唱罢,掌声响成一片。 接着又是一名男高音,唱了一首“送你一把泥土”。 观看的人很多,辛光明他们从后面一直挤到前面。那位姑娘紧紧跟着,一步都不离开。 辛光明一看犯难了,也没心思看歌舞了。他心中暗想:若要是把她带回去,会招来很多麻烦。如果不带她回去,看样子姑娘也很可怜人。这个社会什么人都有,万一遇到歹徒,这位姑娘可就苦了。他心中无有主张了,转过身来问王良该怎么办? 王良说到:“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咱只能领着,还有什么好法?” 辛光明说:“咱别看了,回去吧!明天还得早起。对了,咱回去把她交给王瘸子,就让他把姑娘带回他家去算了!” 王良说:“等回到家在说吧!”他们叫上冯林,开始往回走。姑娘一看他们要走,也跟在他们后面往回走。 他们走在路上,王良问那姑娘:“你家住那里?姓啥叫啥?” 姑娘不但没回答,反而问王良:“你是老板吗?”王良说:“我不是老板。”“那你是当官的吗?”王良说:“我也不是当官的。” 姑娘说到:“你一不是老板,二不是当官的,我评啥对你说?您当官的都没说话,就数你的话多!”王良被她堵的一句话都没有了。 辛光明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知道,这位姑娘给他们带来了麻烦。 老板如果收留这位姑娘还好办,如果不收留,王良他们都得把责任推到他一个人身上。这不是件小事,自己总感觉犯愁。 辛光明心中正左右为难,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住地。 王瘸子、马涛、黑三他们三个人都光着膀子,躺在院子当中承凉,辛光明他们走了进来。只见他们身后还跟了位大姑娘,三个人感觉很尴尬,都慌忙披上了褂子。 老王问辛光明:“你们不是看歌舞去了吗?怎么还带了位姑娘回来?我知道你们都是光杆司令,年纪轻轻的,可别不误正业!” 辛光明回答到:“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于是,他就把路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最后又说到:“老王,我们几个人都是年轻小伙子,没经过这样的事。这件事我们就交给你了,就数你年龄大,你看着办吧?你就是把她给卖了,我们也不管了。” 老王非说年纪大,他也没经过这样的事,不过他脑子清醒。他让黑三到屋里拿了一把刀,让马涛到水缸里抱了一个大西瓜,他在桌案上把西瓜打开,让姑娘和辛光明他们喝西瓜。边喝西瓜边问姑娘的来历。 姑娘一看老王的年龄大,不像是坏人,就说到:“我看你们也不是坏人,我就对你们说实话了吧!” 姑娘还没开口说话,就先掉下了眼泪。辛光明到屋里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来慢慢的说。 第四十一章姑娘的家世(一) 第四十一章 姑娘的家世(一) 姑娘坐下来,慢慢的讲起了她的家世。 姑娘名字叫枣花,关于家的问题:她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家在那里?具听老人说,她的家在s省的一个大城市。从她一岁半的时候,与家人走失,被一对无子女的妇夫收留。 这一对夫妻是无业游民:男的名字叫王号友,女的名字叫赵玉兰夫妻俩也是s省人。 二人结婚十多年,赵玉兰不能生育。看了多家医院没看好,罪也没少受,药也没少吃。 在家听说省城能看这种病,王号友就带着老婆到省城来看病。 来到医院才知道,手里没钱人家不给看。在家看病都是赊账,大城市不能赊! 王号友脑筋太顽固,他觉着人生不孝,无后为大,他一心想要个孩子。 人家不给看病,他不甘心,就带着老婆在省城捡起了废品。 他们白天捡破烂,夜晚露宿街头。两口子一分钱一分钱的积攒,等攒够钱再看病。 这一天,赵玉兰才气很高,一大早就捡了很多,叫上丈夫王号友帮忙卖了一趟。 卖的钱不少,两口子很高兴,就到包子铺吃了早点。 王号友太高兴了,要了四笼蒸包。两个人只吃了三笼,剩下一笼没吃了。想退给人家,店主闲他们脏,说啥也不给退。 赵玉兰只好把剩下的蒸包装了起来,又要了点豆汁。准备饿的时候,连吃带喝都有了。 他们吃过饭已经有十二点多了。赵玉兰出了店门向东走,拐进了一个小胡同,想看一看里面有没有废品。 当她走到胡洞快到头的时候,看见一位老头。有七十多岁年纪,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小孩哭的很厉害。 孩子的哭声惊动了赵玉兰,她走上前问到:“大爷,这个孩子是饿的哭吗?她妈妈到那里去了?我这里有蒸包,先给她吃一个吧!”边说着,边递给小孩一个蒸包。 小孩是真饿极了,抓住蒸包咬了一口就往肚里吞,卡在喉咙里半天才咽下去。 老头慌忙给她锤背,边锤边说:“这个孩子不是我们家的,刚才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抱着孩子从那边过来。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把这孩子往我怀里一扔,说到:“老头,今天算你走运,我白给你捡个孩子。如果是男孩,我就抱走了。可惜是个女孩,便宜你老头了。”说完就跑了。我喊那人站住,可她连头都不回。 我只有一个儿媳妇,她一点都不孝顺。三天两头不让我吃饱饭,我如果再抱个孩子回家,那她就更不要我了。 我看你这人心眼很好,不如你把孩子抱走吧!这孩子跟着你也受不了委屈。” 赵玉兰一听,当时就蒙了。过了一会回过神来问老头:“大爷,这个孩子你真的不要吗?” 老头说:“这个孩子我确确实实不能要,你把她抱走,也算帮我的忙了。” 赵玉兰从老头怀里接过孩子,怕孩子哭,又给她拿了一个蒸包,抱着孩子就走。 边走边想:这青天老爷真长眼,我不能生孩子,就有人给我送个孩子。我得走快,别让老头反悔。于是,她就抱着孩子一路小跑,一心想去找丈夫报个喜。 王号友正往前走着,忽听老婆在后面喊他。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老婆不知从那里抱来了一个孩子,顿时来气了,指着老婆吼到:“咱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犯法的事咱不能干!” 赵玉兰说到:“这个孩子不是我偷的,是一个老头送给我的。” 王号友大声说到:“大白天睁着两眼说瞎话,那个老头!他怎么会把这么大的孩子送给你?走!你领着我,咱去找那个老头,问个明白!” 赵玉兰不想去,怕老头反悔再要回孩子。可丈夫指责她,说啥得让她去。她只好硬着头皮,抱着孩子领着丈夫往回走。 他们来到抱孩子的地方,见老头还在那里站着,没回家。 王号友走上前,问老头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老头把刚才对赵玉兰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最后又说:“您哥,你放心吧!这个孩子不是这个女人偷的,也不是我偷的。将来如果有人找孩子,你就把他领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们作证。” 老头用手向前边一指,又说到:“前面那个绿大门就是我的家。” 王号友听老头说完之后,高兴坏了。笑嘻嘻的对老头说:“大爷,这个女人就是我老婆。俺们结婚十多年了,到现在没生育。我怕她想孩子想疯了,偷别人家的孩子,犯了大错。听您老人家一说,我就放心了。有了这个孩子,我们就不再要了,我们一定会把她看成亲生的。” 老头说:“我一看你们就是好人,这个孩子跟着你们我也放心,你们就抱着孩子回家吧!” 夫妻俩抱着孩子,辞别老头,往回走。 二人走到大街上,王号友对老婆说:“我总觉得咱现在还不能回家。咱如果抱着这么大的孩子回家,别人都得怀疑咱偷人家的孩子。如果告到公安局,那咱们得蹲监狱,坐大牢。我看咱也别回生产队当社员了,咱得想个别的法。” 赵玉兰说到:“咱现在有家不能回。以前咱是想要个孩子,在大街上住,现在咱有了孩子啦!不能再住在大街上了吧?” 王号友蹲在地上想了一会,说到:“走!咱先到采购站找老宋商量商量再说。” 王号友说的这个老宋,他是采购站站长。家住河北省的一个农村,是托人走后门,才当上的站长,名字叫宋士友。 宋士友的三姨夫在省城当大官。他从小是在他三姨家长大,一家人都对他很痛爱。下学后,他三姨夫就按排他到采购站,当上了站长。 头几年,大练钢铁,把废铁都收走了。 这几年,采购站的生意不好,很少有人来卖东西,全靠财政发工资。因为活少,他们人也少。 这有一个副站长,他叫王广友。他也是靠关系,才某到这个差事的。整个采购站就他们两个人,每天都闲半天。 王号友捡废品,经常来卖个破铜烂铁。一来二去,三个人就熟悉了。 可巧了,三个人都爱喝点酒。王号友没家没院,经常拿两瓶酒,三个人在一起喝。 他有他的打算,为的是卖废品能给个高价。宋士友他们也不白喝,每次都给高价。 王号友为了套近乎,还给王广友绪成了一家子。 三个酒友,酒一喝多,说起话来比一个娘的都亲。他们走到这一步,只差没磕头了。 王号友到关键时刻,想到了宋士友。因为他知道,宋士友的点子很多! 王号友夫妻二人一进采购站的门头,见宋士友正坐在躺椅上翘起二郎腿。吸着烟,喝着茶,嘴里还哼着小歌曲。 一见他们来了,忙说到:“三弟,弟妹你们都来了,快坐下喝茶。” 王号友搬了一条凳子坐在他身边,把捡孩子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又说到:“哥,您兄弟和您弟妹想孩子都想疯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您这当哥的,总不能眼看着俺两口子蹲监坐牢,不管不问吧?” 宋士友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王号友说:“俺这不是没有好法,才过来找你。反正我觉得俺不能再回俺庄上去了。” 宋士友想了好大会儿,说到:“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找咱三姨夫去。”说完,他从抽屉里摸了一把钱,连点都没点,走出了采购站。 宋士友走进一个大供销社。在里面买了一条恒大牌香烟,又买了两瓶贵州茅台。拿着东西,直奔他三姨家走去。 第四十二章姑娘的家世(二) 第四十二章 姑娘的家世(二) 这天是星期六,宋士友他三姨夫休班。在家里正看一本《西游记》的书,孙悟空打闹天宫。他姨夫看到孙悟空那个劲头,正哈哈大笑,宋士友推门进来了。 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姨夫一看东西就说到:“你小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又没安好心。早天晚天,你得把我给拽沟里面。说吧!今天又有什么事?” 宋士友说:“我今天来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找你老人家喝杯酒。最近这段时间特别想你老人家。” 他姨夫说:“你小子今天没事是吧!赶快拿着你的东西滚蛋。我正在看孙猴子闹天宫,别打扰我看书。” 宋士友一听,就站起身来,他没往外走,反而向里走。走进厨房,端了两盘剩菜,往茶几上一放。又拿了两个酒杯,打开一瓶茅台,倒了两杯。自己端起一杯,用嘴抿了一下,说到:“好酒,难得的好酒。” 他三姨夫本身是个酒鬼,看见酒就迷。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端起酒杯爷俩就喝了起来。 当他们喝到二八忠的时候,宋士友借着酒劲,把王号友夫妻俩捡孩子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又说人:“他们俩说啥也不回老家了,也不能让他们在采购站住着。所以,我就来找你老人家。 我的意思是:你给俺大队写封介绍信。就说他们是知识青年下乡,去支援农村建设。让他们到我们村落户。正好我们村宋地主家有一处闲院,就分给他们……” 宋士友涛涛不绝的往下讲,他三姨夫越听越来气,差一点没把鼻子给气歪。 大声吼到:“行了行了!你小子快点滚蛋!别在这里卖野药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哄? 你小子不正干,不知道从那里购来的狗特务,想上咱们这里来当卧底。小乖乖,我告诉你,现在是共产***,你们想错了!” 宋士友说到:“姨夫,您外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王号友真的不是特务!你如果不信,去问一下王广友,他们两家有亲戚。” 停了一会,宋士友换了个口气说到:“今天这个事,反正我是给王号友说好了。你给办也得办,不给办也得办!今天你如果不给办,明天我就让俺小姨跟你离婚,咱看俺小姨到底听谁的?” 最后一句话,还真把他姨夫给镇住了。 宋士友他小姨长的特别漂亮,比他姨夫小十二岁。他姨夫不但岁数大,而且无有生育能力。两口子无后,拿着宋士友如同亲生。 他姨夫自知理亏,对他小姨百依百顺,总是拿着他小姨当块宝。放到嘴里怕化了,放到手里怕掉了,他真怕老婆那天不跟他。 宋士友找到了他的软肋,经常要挟他。你还别说,他姨夫真怕他。 他姨夫想了半天,说到:“现在那里还有知识青年下乡的?人家都托人向城里走。” 宋士友说:“咱不管别人的事,你只管按我说的按排就行。” 他姨夫说:“按你说的办行。你必须得给我找五个证人,签字画押,证明他们不是特务。并且开出他大队的介绍信,押在我这里,我才能给办。否则,免谈!” 宋士友一听,他姨夫答应了,慌忙走了出去。 他回到采购站,见到王号友,就把他姨夫给按排的事说了一遍。问王号友愿意不愿意去他们庄? 王号友回答到:“也没有别的好办法,我们总得找个按身之地吧?就怕你们村的人看我是外地人,讹我。” 宋士友说:“这个你放心吧!我们大队书记都是俺姨夫让他干的。他们不看圣面看佛面,也不敢欺负你。 不过,你还得回你们村一趟,让他们开个介绍信。并且找五个人作证明,签字画押,按上手印。在你们村开信的时候,把这个孩子的名字也给添上,到时候好办点!” 赵玉兰说:“这个孩子咱也不知道她叫啥?咱就再给她起个名字吧!” 宋士友说到:“等这孩子长大了,您还得让她找自己的家。找家,(jla)家;(hua)花。干脆让她叫枣花算了!” 王号友说:“有金花、银花、雪花,还没听说过有叫枣花的。大哥真不愧是文化人,给孩子起名字都好听。高!实在是高!” 他这一句话,把宋士友高兴的连自己姓啥叫啥都不知道了。 王号友连夜返回了家,赵玉兰留在了采购站。 王号友回到家,把他近门子都请到家里。把自己的想法对他们一说,多数人都同意他们去外地,因为他们那个地方太穷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出了门就比在他这个地方强。 有几个年青的说:“哥,你到外面,如果有人讹你的话,告诉俺们一声。咱啥都没有,就数人多,千万别怕他,人都是欺软怕硬。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只要腰杆子硬起来,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王号友说:“兄弟们请放宽心,我看老宋那个人很靠谱。他若是无不拉稀不正干,我绝对不会跟他混在一块。 人家老宋说了,得要咱大队的介绍信,证明我们不是特务,并且要五个人担保。” 这个时候都愿意给他们做保人,有两个人去叫大队书记和大队会计。 有一个人说:“我听说往外边迁户,还得去公社开信?” 这个时候又站出一个人说:“号友哥,依我看你不能迁户,你只开封介绍信就行。如果到外面万一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回来。落叶归根,我希望你以后还回这个生你养你的穷地方。 人都说,儿不闲母丑,狗不闲家贫。你到外边混的再好,也不能忘本。我看这个介绍信不能到公社去开。 如果去公社,人家就真的给消户了,到时候你想回来也回不来了。大队就是一级**,有大队的介绍信就行了。” 这个时候,大队书记和会计都来到他家。王号友把情况说了一遍,他们很痛快的答应了王号友的要求,并且开了介绍信。连公社都没通过,他们自己做主,添上了枣花的名字。 第二天,王号友拿着介绍信返回省城。把信交到宋士友手里,宋士友又回到他三姨家。到天黑,宋士友回来说一切都办利索了。 第四十三章姑娘家的家世(三) 第四十三章 姑娘的家世(三) 宋士友带着王号友一家三口来到了河北省,一个叫宋家庄的村子。村子不算太大,有二、三百户人家,大多数人都姓宋。 这个庄的大队书记就是宋士友他三姨夫给提上去的,他叫宋士杰。 宋士友把王号友一家三口领到书记家,对他说:“这是俺三姨夫派来的知青,到咱们农村来深造,接受农村在教育。你要好好的照顾他一家人家,我来的时候俺姨夫说,让你把宋地主家那套房子分给他们住。到时候你进城,他请你喝酒。” 在书记眼里,宋士友的话就是圣旨。叫他上东,他不敢上西;叫他打狗,他不敢碾鸡。无论何时,他都听宋士友的。 宋士友太了解他了,所以才提这么大的要求。 宋士杰听完之后,立即答应,并且叫来会计给他们落了户。 他们在宋士杰家吃过饭,宋士友就领着王号友一家人来到宋地主家。 说是地主,其实啥也没有。就一个院,有两间堂屋,一间厨屋,一周围用坯垒的院墙。一双木头大门,不过门楼子盖的还挺漂亮。 宋士友把他们按排好,又回到自己家里拿了一些好久没用的锅碗瓢盆。一些锄头、铁锨,农用工具。 宋士友一看一切都ok,自己又回到城里。第二天,就有人叫王号友到生产队里去出工。 自从王号友一家人来到这个村,村民们对他们都很好,他们也就按心的在这里生活了。 王号友夫妻俩对枣花如同亲生一搬,特别痛爱她。不想让她哭一声,缝年过节都给她做新衣服。 到了该上学的时候,把她送到学校,她哭着、叫着不上学。 她娘一听她哭就心痛,没让她上学,把她给耽误了。姑娘一辈子不识字,可她从不后悔。 到了后来,土地包产到户,他们家也分到了土地。 一家人除种地之外,还干起了老本行,有空就捡破烂。 姑娘慢慢长大,两间房子不行了。他们又给姑娘专门盖了间南屋,小南屋就成了枣花的另一份天地。 姑娘大了,很爱干净,每天都把小房子打扫的像明镜似的。 宋家庄的宋士杰,一直干着书记。他们村人心很齐,无论谁干书记,都能领导的了。 宋士杰只有一个儿子,与枣花同岁,名字叫宋大成。 这个孩子缺点心眼,说傻不很傻,说能也不很能。宋士杰两口子看中枣花了,多次托媒人去提亲。 王号友夫妻俩觉着,枣花非说不是亲生的。也不能昧着良心,把一个又精又能的姑娘说给一个傻子。两口子说啥也没答应。 宋士杰也是个拧种,王号友越不答应,他就越托人去说。这件事就这样号着,一直号了好几年。 就在去年的冬天,河北省下了一场大雪,天气很冷。 一家三口围着饭桌吃饭的时候,王号友说:“我感觉咱铺那个电褥子有点漏电,到明天买床新的,把它给换了?” 赵玉兰说:“没事,就你的命值钱!电褥子漏电,它又烧不死人!” 枣花一听忙说:“爹、娘,这个电褥子漏电,您今天就不能用了。我吃过饭就去给您买去。” 她娘说:“你别听您爹的,不能去!天太冷,万一把你冻感冒了还得受罪。你爹明天上街还得办别的事,就让他一趟捎来。俺这一夜不铺也冻不死!” 等吃过饭之后,枣花跑到南屋,把自己的电褥子给拿了过来。 她娘一看来气了,就骂她爹多嘴,她爹也没说话。她娘骂了一阵,又把电褥子送给了闺女。到吃过晚饭,赵玉兰又铺上了旧电褥子。 姑娘吃过晚饭,就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睡到半夜,被一阵操杂声惊醒。枣花睁眼一看,吓傻了。只见院中红光通天,照的满院跟白天一样。 外面人的喊叫声夹杂着狗叫声,乱成一片,她们家失火了。 姑娘批了件衣服就往外跑。到院中一看,满院都是人,屋上的火一直着着,人们怎么也救不下。 她爹娘都在屋里,没有出来。姑娘批着衣服就往屋里钻,被几个人给拦住。枣花当时心痛的昏了过去。 等姑娘醒来的时候,火已经灭了。可父母都被烧焦在里面,屋里的东西面目全非。姑娘一听父母全被烧死,她心痛的又昏过去了。 这一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她身边站着两位大夫,正给她挂吊瓶。是两位大夫把她给抢救过来的。姑娘醒来哇哇大哭。 人死不能复生,姑娘就算哭死,她爹娘也无法在活。一份家业被无情的列火烧的干干净净。 好心的邻居都过来帮忙,把她父母埋在了她们家责任田里。 那一段时间里,姑娘成天变成了个泪人。饭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只想着随父母而去。 多亏了好心的大娘婶子们,一天三遍轮流着给她送饭吃,她才坚持下来。 姑娘很孝顺,钱财全放在父母手里。被大火全部烧干净,她手里只有一点零花钱。平时爹娘给的另花钱,自己不舍得花,赞了下来。 今年二月份,宋士杰家又托人向姑娘求亲,姑娘没答应。 姑娘害怕,怕宋士杰家时间长了对她下毒手。于是,就打了个小包袱,带上自己紧有的那点钱,一气之下,走出家门。 爹娘经常对她说,他们是她的养父养母,她的亲生父母是在一个大城市。 以前父母在的时候她不相信,现在父母不在了,到有了一个念想:奔大城市,找自己的亲爹娘去。 到那个城市去呢?姑娘想到:北京是个大城市,就奔着北京边问着,边向这边走来。 姑娘白天赶路,饿了买点吃的,晚上到天黑进庄。在人家大门口或者在草垛旁过一晚上,天明在赶路。 这天钱也花光了,中午也没吃饭。正好赶上辛光明他们喝西瓜。 姑娘把她的身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第四十四章收留 第四十四章 收留 王瘸子听姑娘说罢,便说到:“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姑娘,你今天跟他们来到这里,算是来对了。你别看他们都是没结婚的愣头小伙子,他们的心眼都很好。姑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枣花说:“我现在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了。只求别遇到坏人,有口热饭吃,有个地方住就行了。” 老王想了一下说:“今天你遇到了您王大爷,我也是个好人。我给你说一下我的想法,你看怎么样? 我住在东间,他们住在西间,你就住中间那间屋。门上有锁,你出来进去锁上门。 正好他们干活没有做饭的,你一天三顿给他们做饭。回头我在跟他们老板商量一下,多少在给你两个钱,比你南跑北掂强。万一那天遇到坏人,后悔就晚了。” 枣花说:“我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这样了。” 老王接着对辛光明说:“辛头,先把你们的饭菜端来,让姑娘吃点?” 枣花说:“我现在已经不饿了,吃西瓜都吃饱了。” 老王说:“那好,辛头,去两个小伙子,跟我到房东家里向他要张床,帮忙给抬过来。” 辛光明、黑三、马涛三个人跟着老王,到了房东家抬了一张单人床。又拿了一些铺盖,好心的房东又给了一台小电风扇。 几个人都帮忙,给姑娘收拾好房间。 王瘸子说:“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快点休息吧!明天还得干活!” 枣花问辛光明:“我明天几点起床,怎么做饭?” 辛光明说:“明天早上让黑三再做一顿吧!你看一下怎么做。我们早上八点吃饭;中午一点;晚上不按点,到天黑吃饭。”说完,人们都各自回房休息。 姑娘自从出门以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成天提心吊胆。今天,她把门一叉,心中有了安全感,倒头便睡着了。 等姑娘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出三杆。辛光明他们干了多久,她根本不知道。梳洗完毕,就忙着去做饭。走到一看,黑三已经把饭给做好了。 黑三一看姑娘过来了,就把一顿饭用多少油、多少盐、多少菜按排了一下。刚按排好,工人们下班吃饭。 工人吃饭都用自己的碗筷,姑娘没有。辛光明就到房东家借了一副碗筷,递给了姑娘。 这个时候,他才打量了姑娘一眼,昨天晚上天黑没看清。 他看到姑娘比他高多了,其实只高五公分。枣花长的苗条,特别显得高。 枣花身高有一米七,头上扎一条马尾辫,有半尺多长,垂在后肩上。一双眉毛不用墨苗,自带的黑色。一双大眼睛,黑眼珠、白眼圈分得很清楚。 园园的脸膀有红似白,小嘴唇不薄不厚,与鼻脸相配特别匀称。一张嘴漏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一说话两腮还微带点小酒窝。 上身穿大花格子褂子,内穿红衬衫。兰裤子,尼龙袜子,松紧扣的鞋。 姑娘的这身打扮,更显出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姑娘,忠厚而又朴实。 枣花承了一点饭,蹲在一边吃了起来。 辛光明对她说:“我们建筑队的生活特别差,你就将就着吃,能吃饱就行。 人们常说:“辣椒子辣,咸菜咸,想吃好的没有钱。”一分钱难到英雄汉。别管他好饭、孬饭,填包肚子就算好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姑娘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辛光明的话,今天显得特别多。 枣花来到这里过了几天,感觉很好。到点就做饭、吃饭,别管饭菜好孬,一天三顿,热汤热水的让人感觉舒坦。 特别是几个小伙子,成天有说有笑,没话找话的与她搭线。她感到了一个大家庭的温暖。 于是她下定决心,就留在这里,那里也不想去了。因为她受够了流浪生活。 就在枣花来到工地大约二十天左右,天下起了雨,从天不亮就开始下。工人们无法干活,只好停工。辛光明他们就在屋里打起了扑克牌。 玩了一上午,吃过午饭接着玩。刚玩两圈,老王来到他们屋里,把辛光明叫走了。 走到王瘸子屋里,辛光明坐在一条凳子上。 老王说:“辛头,有件事我必须得给你说,你们工地出大事了。” 第四十五章工地出事 第四十五章 工地出事 老王郑重的对辛光明讲到:你们老板接了一份三层的活,签的合同,今天必需上楼板,谁知道今天下起了雨。 你们老板怕耽误工期,就让工人们冒雨干活,还给每人发了件雨具。 就在楼板快上完的时候,电线漏电了。380w的电压串到了转吊上,有两名工人当场触电身亡。 你们的丁老板一看出这么大的事,把工地、工人都扔了,自己偷跑了。现在听说公安局到处抓他。这事你看怎么办? 辛光明听到这里,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脑袋就像炸开了锅。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王问他怎么办?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想了半天说到:“现在只能跟大伙商量一下怎么办,人多主意就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让老王等着,他去叫大伙。 大伙正在打牌,辛光明走过来,说到:“大伙别玩了,现在出事了,咱们先到老王屋里,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于是大伙停住了手,跟着光明来到老王屋里,枣花也跟着走了进来。老王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大伙一听,都傻眼了。 王良说:“咱们现在连老板都没有了,还跟着谁干?咱们干脆散伙吧!”马涛也跟着随和着。 老王说:“你们散伙,那是你们的主意,与我无关。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干的活,到现在为止,顶多干了有一半。 上次丁老板来的时候,你们也都亲眼看到了,现金拿走了总额的二分之一。 你们真不愿意干的话,那咱们也别算账了,就算工完账清了。如果真算起来,你们都还得倒找钱。我知道你们手里都没钱,我也不难为你们了,我们只能认倒霉。” 王良他们一听,都傻眼了。大伙都知道,打酒得问提瓶的要钱。 他们是跟着丁建干活,只能问丁建要钱。向人家王瘸子要钱,根本要不着。 黑三一听,干了大半年,出了那么大的力,到头来却一分钱挣不到。他好像一口吃二十五个小老鼠——百爪挠心。他竟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辛光明也没有主意了,因为他知道,就算现在找到丁建,也是一分钱要不回来。 停了好半天,老王说到:“辛头,我还得问你?俗话说得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现在你们老板跑了,我只能跟你商量啦!我到有一个主意,你看行不行?你们大伙都别走,把我亲戚这个活干完它。咱们另搭台另唱戏,从新开张。 你们如果不愿意干,那我只好包给别人了。老王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 辛光明问到:“你如果包给我们,怎么算法?” 老王说:“我如果包给你们贵了,我亲戚不同意。包给你们便宜了,你们又不干。我还是听一下你们的意见吧?” 辛光明想了一下说:“我看这样吧!我们也不包你这个活。干脆你就按天开给我们工资,老师每天开多少,力工每天开多少?我们各人算各人的账。谁愿意干就留下来,不愿意干就走人,大伙说怎么样啊?” 大伙都感觉这个办法行,都问老王能开多少钱? 老王想了一下说到:“我看你们大伙也都挺不容易,干了大半年,也没挣到钱,我决不会吭大家。我们还是选辛头领队,我管你们吃喝。 辛头,我一天开十三元。王良与冯林你们两个人,我每天开十一元。马涛、黑三两个人,我一天开八元。你们考虑一下,如果行咱们就签个合同。如果不行,就各走各的。” 大伙都觉着老王给的价格也合理,于是就答应留了下来。 辛光明问老王:“枣花怎么办?” 老王回答:“那我也得把她给留下!就让她还是给你们做饭,我一天开她五元钱。” 辛光明问枣花同意吗?枣花还感到很高兴,也答应留下来。 第二天,天晴了,工人们又继续开工了。由于他们人少,老王亲戚家的房子一直干到上冻,才算完工。 老王也实现了他的诺言,完工这天,把工人的账全部算清。并且弄了六个菜,两瓶酒,让大伙吃好喝好,明天好各自回家。 大伙开杯畅饮,非常开心。 有一个人不开心,她就是枣花。因为她知道,明天过后,她又不知道飘向何方? 她做好饭,也没吃、也没喝,把自己关在屋里。 这件事惊动了老王,他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是个热心肠的人,他觉着自己无论如何得帮助这位可怜的姑娘!于是他就动开了脑筋。 他把辛光明叫到他屋里,问辛光明怎么办? 辛光明回答:“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我明天得回家一趟。” 老王又问:“你回家还把枣花给带着吗?” 辛光明说:“我一个小青年,领着一个大姑娘回家,别人会怎么说我?我不能领她回家。” 老王说:“她现在正在屋内难过,你不领着她,她只好像从前那样,再到大街上流浪。如果遇到坏人,可就毁了姑娘的一生。真到那个地步,你心于何忍?” 辛光明反问到:“你的岁数大了,把她带到你家不更好吗?” 老王回答:“你一个年青的都不问,我一个老头子家,更不问!我问你一下,你现在有多少钱?” 辛光明连想都没想,张口说到:“你给我了一千二,去年我挣了五百,现在有一千七。”老王又问:“你回到家还能干什么活?” 辛光明回答:“我们那里冬天啥活都不干,在家蹲着,等到来年春天再干活。” 老王听后,想了一下说到:“我看不如这样:你和枣花一块到我家,我给你们腾出两间小房你们住在我家。我再帮你找个烧锅炉的活,一天除去吃喝,也能挣个三元五元的。你多挣俩钱带回家,你们全家人都很高兴。这样你也助人为乐,帮了枣花……” 辛光明在王瘸子的劝说下,又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他想到:“我回家也做不了什么,枣花也没地方去?我不如听老王的话,留下来多挣几个钱,到快过年的时候回家。” 辛光明想吧,拿定了主意,决定跟老王回北京。 ‘ 第二天,工友们各自回家。辛光明总感觉心中不是滋味。 他们在大兴又呆了两天,等王瘸子把一切事情都按排利索。让家中去了辆车,把他们一块接到了中坞,一起住进了老王的家中。 四十六章合租房屋 第四十六章 合租房屋 王瘸子家就住在中坞的东南角,离批发市场很近。 他的家是一个四合院,堂屋三间,老王自己住着。东西各两间,都已经出租出去了。 他家的大门朝南,大门西旁是两间小南屋,南屋西边是锅炉房。 老王让辛光明住在靠锅炉房这间屋,为的是他烧锅炉好方便。让枣花住东边那间屋,他们两个人之隔一道墙。 按排完住的之后,老王就让他老婆给枣花拿来了一铺一盖。老王的老婆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对人很热情,大伙都叫王婆。 王婆对枣花说:“姑娘,这床铺盖全是新的,你可别闲脏。我们家从前住了个南方人,刚把铺盖买回来,连一次都没盖。家中出了急事,他就回家了。我当时看着挺新,没舍得扔,今天你来了,正好用上。” 枣花接过铺盖连声说到:“谢谢大婶,我住在这里,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王婆说:“这位姑娘千万不要客气,店家、店家,到店就到了家。你住在这里就像住在家里一样,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您大婶。我想千方百计,也要满足你的要求。” 一阵客套话之后,老王把辛光明和枣花叫到跟前说:“俗话说亲兄妹明算账,咱也来个先小人后君子。你住我的房子我不能不收钱。我看这样吧:你们如果各人租各人的,我就收你们每间房30元钱。如果你们两个人合租的话,我就每月让你们10元钱,收50元。只能你们商量着办。” 辛光明一听,为了每月能省10元钱,也没跟枣花商量,自己做主。说到:“我们合租”。 老王问到:“枣花,他说的您俩合租,你同意吗?” 到了这个地步枣花也不能再说别的了,她只好点头同意。 老王又说到:“这个水钱每月每人3元,电费另算。我们这里是先交钱后住房,那就请二位先把钱交上吧!” 枣花说:“这个月我先交”,说着就向腰部掏钱。老王一边朝她挤眼,一边说:“姑娘,你就挣那两个钱,也好花。你就先装着吧!现有位大款在面前,先给你省两个。” 辛光明无话可说,只好先交两个月的房租。辛光明心中暗想:这个死瘸子,腿瘸心也瘸。 在那里说的好好的,他是想让我来挣钱。这刚到他家,钱没挣到一分,反而交给他一百多。看来这个老王不可供,我以后还得小心点,可别在上他的当。 老王心中也在暗想:怎么样?辛光明你别忘了,姜还是老的辣。你还想回家,我让你走你能走,不让你走,你就走不成。 向外掏这点钱你就心疼了,我要一点点的都给你挤出来,我要迁着你的鼻子走。 老王把钱接到手里,对他们说:“你们俩打算怎么吃饭法?” 老王提这个问题,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因为二人都很年青,只考虑住的问题,没考虑吃的问题。毕竟不是一家人,也不是一天两天。 老王又说:“我现在只能给你们提供一套锅碗瓢盆,在给你们一个蜂窝煤炉子,剩下的问题只能靠你们自己解决了。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如果行,你们就照着办。不行,你们在想办法。” 辛光明问到:“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俺听听。” 老王说:“辛头,你一个男子汉,不会做饭,做出饭来少盐无水,难吃死了。不如你每天到市场上买菜买饭,让枣花在家里做。同样的东西,枣花做出来的饭菜好吃、发香。 这样,你们俩都省事,如果你们各人做各人的,很麻烦。至于怎么花钱、算账,那就是你们俩的事情了。你们跟我把用具先拿过来。” 光明、枣花二人跟着老王来到堂屋东山头。这里是个夹道,上面封着顶,当厂库用。 老王给他们拿了一套锅碗瓢盆,勺子、铲子,菜刀和煤球炉子。 辛光明说:“老王,你这里有三个煤球炉子,只给我们一个?不如再给我们一个吧!” 老王生气的说:“这一个还是看枣花的面子给的,闲一个少,自己买去?我又不拦你,想买几个都行!” 辛光明弄的半天不说话,老王给什么,就往外拿什么。 他们拿完东西,老王走回自己的屋。枣花、光明二人坐在光明屋里,两个人开始商量吃饭的事。 辛光明问枣花打算怎么办,枣花让他先说一下他的看法。 辛光明想了一下说:“我的想法是这样:你也别闲我头秃,我也别闲你头上没毛,咱俩都是穷光蛋。咱俩就给他来个弯刀对着瓢切菜,弯就让它对着弯。 咱们为了能省钱,就按老王说的,咱两个人合伙吃饭。我负责买菜买饭,你负责做饭。 钱先从我手里出,我的饭量大,我多出点,咱每月算次账。 对于我在外面买菜花的钱,我决不会多报。你与我在一起的时间短,不太了解,坑蒙拐骗的心,我是没有点。 你如果感觉不行的话,咱们就各人买各人的,各人做各人。” 枣花想了一会说:“那咱就按你说的,咱俩合伙吃,你买什么我就做什么。”枣花拿出一百元钱递给光明,辛光明说啥也没要。 从此以后,他们俩不是一家人,却在一个锅里摸勺子。也许你不会响信,两个出门在外的穷孩子,为了省钱,不顾别人的流言蜚语,在一起合伙吃起饭来。 辛光明太会过了,到市场只买些便宜菜,拿回家后,枣花也不闲孬。姑娘的手艺是真强,再孬的菜,一经过她的手,就变的又好看又好吃。 枣花每次做好饭,总是先给光明盛好,送到他屋里。如果剩的少了,自己就少吃一口,先让辛光明吃饱。 辛光明真是一个傻小子,只顾自己憨吃愣喝猛夹菜。他的心实在太粗,根本不关心一下姑娘。 每次光明吃过饭,枣花就抢着发锅洗碗。刚开始,辛光明还说句可气话,时间久了,他连可气话也不说了。 老王帮辛光明找了五家锅炉,每月可挣120元钱,很划算。 烧锅炉的活其实不忙,每天晚上添一次煤,早上把火压上。 这五家住的很近,光明每天只用一个小时就忙完了。其余时间想溜就溜,想逛就逛,或者躺在床上睡大觉,小日子过的挺自在。 第四十七章姑娘的心事 第四十七章 姑娘的心事 枣花跟辛光明相比就不同了,非说她每天都不干活,但是她的心事太重。 姑娘大了,心也想的细了。她每天都在察辛光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心中也产生了很大的矛盾。 她心中暗想:这个人思想品德怎么样?就凭相处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了解不透。 如果单从外观上看,这个人只能算一般。假如让她在心目中选对相、定终身,辛光明根本不达标。 可是,达标的小伙子,人世间是很多,却都离她很遥远,相差得有十万八千里。就凭她现在的步伐,无法追的上。 俗话说的好:竹子门对个竹子门,板子门对个板子门,必须得门当户对。肩膀头齐了才有亲戚。像她这种苦命的穷孩子,是有自知之明的。想找对相也只能在不达标的人群中找,达标的人根本看不上她。 在她的眼光来看,辛光明与宋大成相比,辛光明就站了上风。 姑娘有好几次想套一下辛光明,看一看他对自己有没有好印象,或者有什么看法。可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岁月在一天天的走,时钟在一圈圈的转,时光一去不复返。 冬天的时间显的特别快,冬天天短,梳头洗脸。眼看着离新年越来越近了,姑娘也一天天的着急起来。 她知道,年前跟辛光明能在一个锅里吃饭,年后就不可能了。因为她知道,过完年辛光明飘向那里,还是个未知数。 他一个小伙子,总不能每天带着一个与他不相干的大姑娘。人家辛光明决对不可能天天带着她。 如果不跟着辛光明,那就在走以前的路。到处流浪,四处漂泊,每天过着乞丐生活。一但那天遇到坏人,那就可想而知了。 真到了那个地步,就不如现在把终身定在辛光明身上。虽然说辛光明不是她心目中的偶像,但是他也不是一只可怕的狼。 要想自己有安全感,还真得靠他这个保护伞。自己没有亲人保护,现在唯一能保护她的只有辛光明。 如果想让辛光明长期保护自己,那就得以身相许,托附终身。 非说姑娘不是心甘情愿,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她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必须在年前的这段时间,拴住辛光明的那颗心。等过了年,辛光明一走,到那个时候,再想抓,恐怕就够不着了。 姑娘思前想后,下定了决心。她要牺牲自己的青春,去温暖一个她并不了解、不知根知底的陌生男子的心。 对自己将来能换回什么样的结果,她就没有信心在往下想了。 只能火烧眉毛,先顾眼前。过一天算一天了。 就在腊月中旬,老天爷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而下。把整个大地披上了白装,也给人们带来了寒冷,把人冻的躲在屋里,不愿出门。 天快黑的时候,辛光明冒着大雪,又去烧他的锅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人都躲在屋里暖和,辛光明为了多挣二分钱,得出去受罪。 枣花一看光明走了,她要抓住机会,去实施她的计划。 她走到辛光明屋内,把光明的铺盖卷到了她的屋里,盖在了她的被子上面。自己把鞋子一脱,坐在了左边的那头被窝里,暖起被窝来。 心中在想着等辛光明回来,用什么话回答他,让他顺着自己的杆子往上爬。自己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得红了脸。 一个未出格的大姑娘,让一个年青小伙子上自己的床,传出去恐怕别人得笑掉大牙。 辛光明忙完活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他走进屋拉灯一瞧,发现自己的铺盖没了。到藏钱的地方,用手一摸,钱还在,一分没少,他悬着的那颗心放下了。 隔墙问枣花,见他的铺盖了没有?枣花答应在她屋里,让光明进她屋。随手拉着了电灯。 辛光明推门进屋,站在屋当中。见枣花合衣坐在床上左边那头,自己的铺盖盖在上面。 他问枣花:“你那床被子是不是太薄,感觉太冷?” 枣花回答:“今天实在太冷了,我坐在被窝里面,一下午没暖热脚。把我冻急了,就把你的被子抱过来,盖在上面。现在暖和多了,你回来了,就把它抱走吧!” 辛光明说:“白天你盖一床被子都感觉冷,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天更冷。我如果把被子抱走了,那么薄的被子你只盖一床,一夜还不得把你冻干吧!” 枣花接着问他:“我就这一床被子,你给我想个法,怎么办才会不冻的慌?” 辛光明说:“我的被子虽然脏了点,但是盖在上面也能暖和。你把它盖在上面,我就不拿了。” 枣花说:“一晚上你不盖被子,那还不得把你给冻死了?” 辛光明说:“你在那头,我在这头,比我自己睡觉还暖和。” 人都说童言无忌,他这二十多的小青年,说话也口无遮拦。 人家是大姑娘,你是一个小伙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没想一想,就你那块料,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那个熊样,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也太高了吧! 还没等枣花同意,他就脱了鞋,上了床。坐在床的右边那头,拉着被子把腿盖上。 这也有点慌堂,还有这样的事。两个相识时间不长的一男一女,对对方根本不了解,竟然坐到了一个床上,实在是太慌堂了。 枣花心中暗想:眼前的这个人,他还真不呆,没经过我的同意,他都敢上床,我还真不能小瞧他来。 第四十八章住在一起 第四十八章 住在一起 等辛光明坐稳,枣花开始问他:“光明,你家住那里,兄弟几个家里都是有什么人,你能对我说一下吗?” 辛光明回答到:“你要问我的家庭情况,那真是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辛光明就向枣花讲起了他的家庭状况: 光明他爹是独枝,到了他又是独生子。从他记事起,就记得他娘有病。为了给他娘看病,他家一直过着穷日子,简直是吃了上顿无下顿。 他十三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他父亲却实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养大。他只读到三年级,就辍学了,斗大的字识不两个。 他渐渐的长大,对生活有了希望,想作一个有用之人,就跟着邻居出门想创一翻事业。 没想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刚走到天津火车站把自己走丢,多亏了周建国相助。对他天高地厚,在几次受伤的时候,都是他顶力相助。 他把这几年在外边所受的苦难,一五一十的向枣花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一心想多挣些钱拿回家,把俺的家改变一下。到这里吭,那里骗,一直没挣到钱。 自己也感觉到无脸回家。现在已经离家好几年了,也不知父亲怎么样了。本打算今年过年得回家,现在看来又回不去了。挣不到钱回家,别人更看不起我。” 枣花问:“你爹有没有给你定亲?你有没有相好的?” 光明回答:“像俺这样的穷光蛋,别说没有说媒的,就算有,一看俺家那个穷样,也给吓跑了。至于相好的吗?也不能说没有,我跟晓晓一起长大,别人都说俺俩是情梅竹马,天生一对。临出门的时候,她还送我五块钱,我到现在一直没舍得花。” 枣花暗想:没想到他是个情种,还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辛光明接着说:“不知道她现在嫁人了没有?我想回家一是看看俺爹他现在好不好,再一个就是看一下晓晓出没出嫁。如果没出嫁,就让他抓紧时间嫁人,千万不要等我。” 枣花问:“为什么不让她等你?” 辛光明说:“你没见过,晓晓长的跟天仙女一般,我长得像猪八戒一样,俺两个人根本不是一路的。” 他们又谈了一会闲话,光明说他困了,于是就脱了外衣,躺在床上,不多一时就进入了梦乡。 枣花无法入睡,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看着光明睡觉是那样香甜,也不忍心在叫醒她赔自己说话。她有一肚子的话,想来个一吐为快。可是向谁去说?总不能自己对自己说吧? 姑娘想了很多,一想直到深夜,才有了睡意,合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辛光明就起床检查锅炉去了。 直到太阳出来一杆子高,枣花才睡醒,起床梳洗打扮一翻。向往常一样,去做饭。做好饭,他们还是各人吃各人的饭,白天无话。 直到晚上该睡觉的时候,枣花把被子全部抱到自己的那一头。横着盖在自己的腿上,暖起被窝来。 辛光明向往常一样,往锅炉里添完煤,回家。经直朝枣花屋里走去。 由于天太冷,光明一进屋就想钻被窝。往床上一看,被子全被枣花一个人横着盖在身上。 他二话没说,把鞋一脱,跑到枣花那头,一屁股坐到被窝里。坐下之后说到:“弄两床被子你都盖上,我也得上这头来沾沾光!” 枣花没说话,只是对他笑了笑。姑娘她这一笑,可引起了光明的注意。 辛光明平时只顾干活,没仔细打量姑娘。今天在电灯底下,脸对脸的看着姑娘。他感觉到,从他来到人世间,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呀!这时他想起来书中说的一段话: “好里好表套好袄,好爹好娘好子孙。爹姓金,娘姓银,老家住在银山根。她爹金盆洗过手,她娘银盆净过身。生她生在雪窝里,打滚滚到和面盆。从头白到脚后跟。” 辛光明两眼瞪着很大,一直看着姑娘,把枣花看的低下了头。 枣花心中暗想:看他这个贼眉鼠眼的样,今天晚上决对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守本份了。 姑娘正想着,只见光明两只胳膊抱住了姑娘。枣花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二人干材遇烈火,不点自然着。 姑娘守了二十多年的禁果,被光明这只野毛给偷吃了。 人世上没有不吃腥的猫,辛光明也不例外。 就在此时此刻,他们享受了人间的天伦之乐。 枣花说:“咱二人真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一进门,笑嘻嘻,三言两语成夫妻。 我现在正是遇到连阴雨的时候,你就好比一颗大树,我暂时在你树下躲避风雨。 等到雨过天晴了,我就要离开你,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能后悔,咱们的一夜之情?” 辛光明答到:“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叫我看,你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今天晚上咱住一晚,明天各奔东西。你上你的东,我上我的西,你找丈夫、我找妻,咱俩闹个笑嘻嘻。” 枣花问到:“你们那个地方,娶媳妇得要多少彩礼?” 辛光明答到:“我们那个地方,首先得买三转加一响。”枣花问这话怎么讲? 辛光明解释到:“手表、缝纫机、自行车、还有电视机,另外在买衣服。如果不经人介绍,自谈恋爱,啥也不买,直接交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切都好办。” 辛光明又问枣花:“到你们那里给女方买什么?” 枣花回答:“俺们那个地方以前也是三转加一响。现在不行了,得要三金一冒烟。”枣花又解释到:“那就是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外加一辆摩托车。” “那如果娶媳妇,得花不少钱吧?”辛光明问枣花。 “一般的家庭得花半个家业。东西买了还不算完,还得送年礼、节礼。媳妇不进门之前,男方把命拼挣钱。媳妇来到门前,还得一头牛钱。直到媳妇进门了,才能算完。” 枣花解释完接着问辛光明:“你打算给你的晓晓买三转加一响,还是买三金一冒烟?” 辛光明这才明白,姑娘心细一直在挖苦他。没想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猴爬杆,让人家把自己给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 怪不得人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只怪自己太笨,今天竟然做了一个负心汉。 他不但没回答问题,而且反来了句:“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我明天就不跟你住一块了。” 枣花一听来气了,立刻晴转阴。抱起辛光明的被子,往床下一扔,让他立刻滚蛋。 辛光明下床捡起被子,又死皮赖脸的跑到姑娘床上,苦口婆心的哀求姑娘。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姑娘。 这个时候,已是深夜,二人都有了困意,迷迷瞪瞪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出高杆。光明起床后像往常一样,烧锅炉去了。枣花也像往常一样,忙着做起饭来。 第四十九吃喜酒 第四十九章 吃喜酒 有一个人一直在主意着他们,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王瘸子。 王瘸子不是坏人,你别看他腿瘸,心却很正。 在大兴的时候,他就想成全二人,还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一心想当个红娘,要替月姥拴这根红线。就设计把他们往一块捏,想一切办法不让辛光明回家。他想把辛光明手中的钱全部控制在他手里,让光明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到那个时候,在成全他们。 他做梦也没想到,两个人会发展的这么快,现在经住到了一块。 人常说:“能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他们既然住到了一块,不如再添一把柴,让他们这把爱情之火烧的旺旺的。 老王心想: 在工地上,人们都说辛光明是铁公鸡,我看他不像铁公鸡。因为铁公鸡时间长了它会生锈,也会掉点铁沫子。 我看他像瓷公鸡,不会掉铁沫沫。不过今天遇到我,我就要让他掉点瓷。 老王坐在堂屋,从门口一直主意着南屋。 当看到他们吃过饭,枣花唰洗完的时候,他也走向了南屋,经直走进枣花的屋里。 进门看到辛光明坐在小板凳上,枣花坐在床沿上。一见他进屋,二人都站了起来。 老王忙说:“坐下,咱们都坐下,站客难打法。” 三个人坐下之后,老王开口说到:“辛头,人生有四大喜事,你可知道?”辛光明直摇头。 老王说:“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辛头你都洞房花烛夜了,我这个老头子要来讨杯喜酒喝,想沾沾喜气。” 辛光明一直想请老王喝场酒,改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他提出来了,那就今天吧! 枣花也整想感谢老王,就说到:“光明,你到市场上买点菜,打点酒,咱们今天就请老王叔喝杯喜酒!” 辛光明一听,高兴的一蹦一跳去买菜。老王陪着枣花,在家啦起家常。 人逢喜事精神爽,辛光明今天是真高兴。 在平时,他手中拿着钱都捏出汗来,从不舍得花。今天他可是拼了血本了,鸡、鸭、鱼、肉镜捡贵的买。一下子买了八个菜,买了两瓶酒,又买了两盒烟。看到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就急急忙忙跑回家。 到家之后,就让枣花快点做饭,他好陪老王喝酒。 枣花说:“我自己做饭太慢,你到堂屋把王婶叫过来帮下忙,她在家也没有事。咱们的老人也不在这里,咱就把他们当着自己的老人,今天一起吃顿团圆饭。” 辛光明慌忙跑到堂屋,把老王婆叫来了。老王婆也是个实诚人,一听说喝喜酒,高兴的合不拢嘴,过来凑热闹。 一进门就帮枣花做起饭来。 老王婆一看他们连盘子都没有,就跑到自己屋里拿来了盘子。没过多久,一桌香喷喷的大八仙上桌了。 他们吃饭的小桌不大,八个盘子摆了满满一桌。 菜一上桌,四个人围着坐下。辛光明拿了两个酒杯,给老王与王婆各倒一杯。 老王说:“你们两个人也都倒上,今天喝的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喜酒。你们不倒,那可不行!” 辛光明问枣花:“你喝过酒吗?” 枣花回答:“俺长这么大,从没喝过酒。” 光明看着老王说:“俺俩都不喝酒,就请你和王婶您两个人喝吧?” 老王不乐意了,随手又摸了两个酒杯。刚倒满一杯,枣花就去夺酒瓶。 老王说:“今天吃席宴,你们不喝酒那能行?我给你少倒一点,点到为止,意思意思就行。”说完,往酒杯里倒了一点。 老王说到:“我先说两句:今天是你们的大喜之日,你们的父母、亲朋好友都没在这里。我与你大婶,我们就借花献佛,用你们的酒庆祝你们:祝你们新婚愉快,早生贵子,希望你们白头偕老。你们就先喝个交心酒吧!” 说着话,他端起了两个酒杯。把那杯少的递给了枣花,那杯满的递给了辛光明,让他们两个人共同喝。老王婆也跟着起哄,让他们快点喝。 老王让他们二人胳膊交叉,要对饮交杯酒。 枣花用嘴抿了一口,干咳两声。辛光明把酒杯往嘴上一放,把嘴一张,一仰脖子,一杯酒全进到嘴里。 这一下可不是味了,又辣又苦,吐又不能往外吐,只好吞到肚里。顿时觉得肚子里像着火,烧的特别难受。 辛光明以前喝过一次酒,那还是在东北表姐家喝的。那一年过年,别人送给表姐夫的酒。当时他喝的酒,捻掇的,香喷喷的。这个酒又苦又辣,真不好受。 老王说:“都先吃点菜,喝酒不吃菜,必定醉的快。”四个人同时吃起菜来。 吃了几口菜,老王接着说到:“枣花现在没爹没娘,光明也是只有爹没有娘。月姥是真会拴,把两个苦孩子拴在了一起,这也是命中注定。你们两个人相聚在一起,也是你们的缘份。希望你们要好好珍惜这美好的时光,为了你们将来的幸福,咱们共同干了这一杯!” 说完,他一仰脖子,把个酒杯底朝天,一口气喝了下去。辛光明想喝一点,他说不行!感情深,一口昧。辛光明只好又一口下肚。 老王让枣花与王婆先吃饭,他与光明两个人来个一醉方休。老王每说一句话话,辛光明就得喝一口酒。他说的句句在理,不喝不行。 刚开始老王让辛光明喝,他不愿意喝。到后来老王不让他喝了,他硬要着喝。 菜,热了凉,凉了热,不知热了多少遍。两个人一直喝到太阳落山,老王才起身离去。 辛光明心中想送他,可自己都站不稳了,枣花把老王送到北屋。 枣花回到屋,辛光明说他想解手,枣花只好搀扶着他走出屋门。 老王为了多收点房租,把院子全盖上了房子,解手只得到大街上的公用厕所。 他们刚走出大门两步远,辛光明只觉着肚里的东西往上走。他想忍,却怎么也忍不住。只见他腰向下一弓,头向前一伸,大嘴一张,哇呀一口,吐了一大滩。 那位问了:“他是喝多了,出酒了?” 他是喝多了!可不是出的酒,他吐出来的全是鲜血!红红的鲜血吐在雪地上,是多么的吓人? 枣花害怕了。她问光明怎么回事,难受吗? 光明说没事。她让光明蹲在地上,自己跑到屋里倒了一杯水,端到光明跟前,让他漱了一下口。问他还去不去解手?光明说不用去了。 枣花就把辛光明送到屋里,扶到床上躺下,给他盖上被子。她又回到街上,把辛光明吐的鲜血打扫干净。 枣花回到屋之后,想问问光明喝不喝水?她叫了几声,光明不说话。就走上前去用手一推,光明还是不说话。 枣花用手一摸他的额头,烫人。刚才看到光明吐血就有点害怕,现在更害怕了。 她慌忙跑到卫生室,叫了一名大夫,到家里去给光明检查。 大夫仔细一检查,对枣花说:“以后你千万别让他再喝酒了,再喝酒就会有生命危险。这次我给他挂两天吊瓶,应该没问题。”说完,就给配了药,挂上了点滴。 大夫走后,枣花在床前一直守着。 第五十章辛祥生去世(一) 第五十章 辛祥生去世(一) 辛光明躺在床上打点滴,咱先不说。这本书又叉开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事有凑巧,就在辛光明吐血的时候,他爹也在那一刻口吐鲜血。 光明吐完血躺在床上睡着了,他爹吐完血,一口气没上来,与世长辞了! 这也许就是命运,爷俩能在同时吐血,却实有点太奇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自从辛祥生收到钱之后,一直感觉畄妮在外面遇到了难处。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敢回家。他每时每刻都在为儿子担心。 俗话说得好,欢歌、喜酒、阿塌烟。 辛祥生老婆没了,儿子不见面。在这总煎熬中,他迷上了抽烟。 他抽不起好烟,就到集市上买最便宜的烟叶,买点烟纸,自己卷着抽。 从天亮起床到晚上睡觉,除去吃饭的时间,其余时间几乎全抽烟。 最近又喜欢上了喝酒,也是只喝孬酒。连抽加喝带生气,得了肺癌。 辛祥生老婆去世了,一个儿子又不在身边,谁还会惹他生气? 他不但生气,而且生的气还不小呢!这事咱们还得从头说。 t县改成了市,公社改成了乡,大队改成了村,连生产队也改成了组。 一朝君子一朝臣,改了政策就换人。就连他们生产队的队长,也都换了。 换成了那一个?换成了他们村的地痞,名字叫辛光平,他爹叫辛祥盛。 辛祥盛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名字叫辛光文,二儿子名字叫辛光武,三儿子名字叫辛光全,四儿子名字叫辛光平。 他四个儿子身高马大,五大三粗。仗着爷们人马多,皮锤硬,在他们村成了一霸。 辛祥盛只要一跺脚,整个村庄都山呼。 别人只要得罪了他,他白天不招你。到了晚上,领着他的孙男弟女,到你责任田里,那样庄稼熟了,他就帮你收那样。 你明知道是他家偷的,也不敢吭一声。 你如果到他家门口骂一声,行了!他一家人不怕骂,反正骂人也沾不身上去。 你越骂他越到你地里偷,一直偷的你不骂为直。 他的大儿辛光文,放了一群山羊,你如果得罪了他,他就专到你庄稼地里去放羊。 有一次,他放别人家的庄稼,别人把他告到乡镇派出所,民警来到,见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因为他这比毕竟不是犯大法。 他自己经常说:“我大法不犯,小法不断,气死你公安,难死你法院。” 你若往大了弄,他就说他上面有人。 他有个亲戚名字叫三黑,在t市当大官,有他给称腰,谁还敢动他? 老四辛光平心狠、手毒,是个杀猪的。他为了多卖几斤猪肉,每到逢年过节,他把全家人撒到各个路口。 如果发现那个路口有收猪的或者卖肉的,他就去举报,让上边来人把货收走,还得罚钱。 辛光平听说当官能贪污,就经常进城给三黑送礼。 他听说当村里的书记得是党员,就托三黑想花钱买个党员。 三黑说:“你有钱啥都能买,就是这个党员你买不了!” 他说当不上村长当个小官也行,三黑就给他弄了个小组组长。 辛光平当上组长之后,一心想贪钱。可是土地都分到户了,他没法贪。 他就想了一个办法,开始动老百姓的地。 原先他们组每人二亩地,他把地收回后,每人只分六分,余下地的现钱承包。 老百姓没地咋生活?都愿意出高价买地。这一次,他可贪了不少钱。 辛光平为了多卖钱,把辛光明的地收回不给了。 辛祥生找他去要地,他说:“你儿子早就没有了,这几年就该收你儿子的地。看着你一个人怪可怜,让你多种了几年。 想要你儿子的地也行,你让你儿子站在我面前。他如果能站到我面前,我就把我的地给他。 为人在世你得讲礼,可别糊涂缠。”把辛祥生气的跟他打了一架,也没要来地。 辛祥生承包的五亩山地离家很远,他觉着干一天活回家太累,就在地头上盖了一间小草屋,住在了里面。 他觉着剩菜剩饭倒了怪可惜,就用小石头块垒了个小猪圈,在里面喂了两头猪。 就在这年秋收之后,两头肥猪也长大了。 辛光平跑到地里找辛祥生要承包金,辛祥生说:“你如果不给我儿子的地,我今年就不交承包金!” 辛光平看见了他喂的两头猪,也没在说什么,就转身回家了。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辛光平又来了。 他见了辛祥生就说:“大叔,快过年了,你这两头肥猪也该卖了。 现在也没有人到咱村里来收活猪的了,你把它卖给我,我杀了卖肉。 这年前价格还行,等过了年你这两头猪大了,就不好卖了,到时候人都闲肉肥。” 辛祥生想:外边的人不敢来收猪,他一个老头子也没法到外边去卖,就卖给他算了。 于是,爷俩就谈好了价钱。 第二天,辛光平叫上他三个哥,和他的侄侄们,拉着磅秤,把猪给买走了。 辛光平临走的时候对辛祥生说:“大叔,我今天没带钱,一分钱也少不了你的。 我先卖肉,等卖完肉就把钱给你送来。”说完,就把两头猪给拉走了。 辛祥生觉着都是老邻居,没好意思去要钱。 一直到年三十那天,辛光平让他媳妇到辛祥生家去送钱。 辛祥生接过钱一数不对,就说到:“您四嫂,这个钱不对,你是不是算错了?” 辛光平媳妇说:“大叔,不错点,您侄侄把你的承包金给扣下了。” 辛祥生一听傻眼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生气归生气,大过年的,总不能再去给他打架去。只好忍气吞声,过了一个烦恼的春节。 到了二月份,有一天辛光平又到辛祥生家里来了。 辛祥生一看见他来,就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没好气的说到:“小乖乖,你有什么毒招尽管使出来,我接招就是了!” 辛光平笑了笑说:“大叔,别说话那么难听。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你承包的那五亩山地,咱组里给你收回了,又承包给了别人。” 辛祥生一听,可气坏了。质问到:“我承包三十年,现在才种几年,你为什么要收我的地?” 辛光平说:“你把你当时承包土地的合同书拿出来,咱看一下?” 辛祥生回答:“当时承包土地的时候,向队里交了10元钱,说是订合同书用。 钱交上了,一直没给合同书。你现在问我要,我上那里给你找去?” 辛光平一看辛祥生生气了,他也提高了嗓门,大声说到:“我收你的地是有理由的。 一,你没有合同书。 二,你承包土地的时候,说的明白,那是退休缓林。是让你载果树,不是让你种地。 可是你看看,你承包的地里一颗果树都没有。 三,你那时候的承包金才多少钱一亩?现在都多少钱一亩了? 这时候的一亩比那时候的五亩钱都多。” 辛祥生说:“地是我开荒开出来的,我就不给你,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辛光平说:“你说了不算,我现在就找人包地去。”说完他转身走了。 把辛祥生气的坐在院子里光喘气。 辛光平来到街上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包地的人。 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五亩地是辛祥生与他儿子爷俩一撅头一撅头的开出来的。谁也不愿意弄个叉叉货。 辛光平找到了他的二哥辛光武。 这个辛光武是个愣种,天不怕,地不怕。一听老四让他包地,可高兴坏了。 其实他早就想种辛祥生家的五亩山地,只是没有机会。现在老四让他种地,他能不高兴吗? 第二天,他就找了几个人帮忙,到集上拉来了杨树苗子。把五亩多地,全部都载上了杨树。 把辛祥生差一点给气死,跑到辛光平家大门口,堵门就骂。 辛光平一听辛祥生在他家门口骂他,提了把杀猪刀就往外跑,说是要捅死辛祥生,被老四媳妇给拦住了。 老四媳妇说:“你就让他使劲骂,骂人又沾不身上去。 他只要不闲累的慌,如果把他给累死,还找不到人给他抵命来。” 辛祥生蹲在辛光平大门口,没吃没喝连骂三天。 邻居们怕得罪辛光平,也都不敢问。 最后还是杨德启把辛祥生给拉回家。 杨德启说:“咱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咱别跟小人一般见识,不让你种地你就不种。 现在党的政策很好,种地又不交公粮,你自己种六分地就够你吃的。 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像这样三天不吃不喝,把身体搞垮,你就不划算了?” 再他的劝说下,辛祥生没在到辛光平门口去骂。 第五十一章辛祥生去世(二) 第五十一章 辛祥生去世(二) 过了没多久,杨德启来看辛祥生。 辛祥生对杨德启说:“哥,我感觉着我要坏事,最近总感觉心中难受。 千万别赶到六月里,如果大热天死了,邻居也得骂我。” 杨德启说:“别成天胡思乱想瞎猜疑,这样好好的,有点头疼脑热的,还能死人?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 到明天我陪你到县医院去瞧瞧去。” 第二天,杨德启吃过早饭就来到辛祥生家,说给辛祥生去看病。 辛祥生不舍得花钱,说啥也不去。杨德启不乐意了,生拉硬拽的把辛祥生给带走。 杨德启说:“咱不在小医院里看病,咱上县人民医院去看。那里的大夫好,设备又先进。” 现在人们进城也很方便,客车直接通到他们的庄头上。 二人坐车来到县医院,挂了一个专家号。 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专家给他检查,专家拿着检查报告对他们说: “你得的这种病叫肺结核,我建议你们到县结核医院去治疗。 因为这个医院是国家的结核防治中心,吃药打针都免费。” 于是二人又跑到结核医院。 给他检查的也是一位老大夫,检查完之后,大夫说: “你这个病刚开始得,好看,也不用住院,给你们开点针、药回家慢慢治疗。” 大夫开了针药,他们坐车转回家,辛祥生就在家吃药打针的疗养着。 农村的老百姓都会过日子,刷锅、洗碗的水不舍得倒,都想留着喂个牲畜。 辛祥生这一辈子也不喂猪了。他就买了两只山羊,每到下地就牵着,不下地就在家中喂。 在五月份的一天夜里,有一只母羊生了三只小羊。 可把辛祥生乐坏了,他守着三只小羊过了一夜。 五月的天,白天热晚上凉。 刚开始辛祥生只顾高兴,没主意,到了后来,感觉到凉了,那就晚了。 天一亮,他感觉肺内像要爆炸,特别难受,就在家躺了一天。 第二天难受的实在受不了,就忍着痛去找杨德启。 杨德启一看他痛的实在受不了,就陪他到县结核医院检查。 还是那位老大夫座诊,大夫建议让他拍片子看一下。 等拍完片子,大夫看了片子之后,对杨德启:“从片子上面看,他的肺部有一点小黑影,大概是肺癌的可能性大。 咱们医院的设备不先进,我建议你们到省城大医院检查一下,那里的设备先进齐全。 我给你开封介绍信,有了这封信就方便多了。也许我的判断失误,千万别让病人知道。” 大夫又给他们开了点药,他们就回家了。 回到家过了两天,杨德启用很多理由骗辛祥生。说省城的大夫能耐大,设备也先进。 咱们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省城,不如趁现在还能跑动,到省城旅游一下,顺便去医院在给你检查一下。 辛祥生刚开始说啥也不去,他说:“咱去这个医院是专治肺结核,咱们村就有好几个肺结核患者,都是在那家医院看好的。 这家医院的大夫也真有本事,我感觉肺内难受,人家就说是肺结核。 自从吃了药打了针之后,我感觉好多了。”后来经不住杨德启连哄带骗,辛祥生就跟着一块去了省城。 他们来到省城医院,找到一位专家。 杨德启把介绍信递给专家一看,专家对他们特殊照顾。先给他们看了床位,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在医院住了两天,检查结果出来了。杨德启去问专家,专家问他:“患者是你什么人?” 杨德启回答:“他是俺邻居。”大夫又问:“那他的亲人没有来?” 杨德启答到:“他老伴去世了,一个儿子已经失踪好几年了,他没有很近的人。” 大夫停顿一下,又问到:“他家庭怎么样,是不是有钱?” 杨德启回答到:“一个庄户人家,不生意,不买卖。又没有收入来源,他家里根本没有钱。” 大夫听完之后,耐心的杨德启说:“今天我这么给你说吧!诊断结果他得的是肺癌,已经到了晚期。 从现在起,最多能活半年。只要断定是这种病,就等于判了死刑。 我建议你们也别在这里住院了。别说他这样的家庭,就算在有钱,得了这种病也是看不好。 你们回家去吧?把看病的钱省出来,让他多吃点好东西。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别控制他了。他愿意喝酒,就让他喝点。他愿意抽烟,就让他抽点。 他在世上的时间不多了,就让他享受几天吧!” 大夫的话句句在理,杨德启都记在心里。 他见了辛祥生说到:“你这个病结果下来了,和咱在城里看的一样,是肺结核。 没有别的毛病,大夫让咱出院。”在医院买了点药,他们就回家了。 就在半月前,辛祥生吐了一次血,并且吐了很多,他当时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举家人和杨德启一起守在他身边,怕他有意外。 辛祥生躺在床上,嘴里经常的小声说话,人们都听不清楚。 有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在睡梦中又开始说话。 杨德启趴在他嘴边仔细听着他说话:“天灵灵,地灵灵,离地三尺有神灵。不管你是灵不灵,爱管闲事算你灵。 我儿离家几年了,不知道是死还是活。他若有罪我替他去死。”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却被杨德启听的一清二楚。 杨德启竖起大拇指,暗暗赞到:“儿走千里母担忧,这样的父亲才称得上是好父亲。” 别人都说:“辛祥生吐血的时候,灵魂已经离开了身,来到他儿子身边。 是他的灵魂给他儿子牵的线。”这只不过是人们的猜测,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辛祥生感觉到自己不行了,趁举家人不在的时候,偷偷的交给杨德启一千块钱。 他对杨德启说:“这是我儿子上次给我寄过来的钱,我一分钱都没花,我把它托付给你。 等将来见到我儿子,把钱转交给他。对他说要好好活着,我死也幂目了。” 过了没几天,就在辛光明吐血的时候,他也吐血身亡。 辛祥生也没攒下钱,头几年余下几个钱,一得病就花了。 没有钱也没有家业,他死后人们就草草的把他给安葬了 第五十二章辞旧迎新好运来 辛光明蒙蒙珑珑的看到了他的爹娘,他爹正在吃饭,他娘正在喝汤。 二老吃的啥饭,他没有看清楚,只看到他们吃的很香。 爹娘也都看到了他,就是不让他吃饭。 他刚想开口要点吃的,就听到耳边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回过头来睁眼一看,原来是躺在床上。 枣花站在床前,一直在叫着他的名字,他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枣花一直守在他身边,一天一夜没合眼。 枣花见辛光明醒来了,心中特别高兴。忙问他饿不饿? 他昨天吃的饭早已吐净,肚中已空,感到很饿。 枣花早已做好了饭,只是凉了。到炉子上一热,端到屋里,没让光明下床,就让他在床上吃了起来。 他这一次是真饿极了,抓住饭碗狼吞虎咽,一顿吃了两顿的。 新年到了,辛光明这一年又没回成家! 年三十这天一大早,老王就跑到他们屋里告诉枣花说: “今年你们刚成家,啥也没有,就跟我们一起过这个年。咱们人多了,在一起还热闹。 你大叔虽然说不富裕,管你们两天饭,总能管的起。” 他让枣花到堂屋帮王婆做饭。 枣花早已把他们当着亲人,他说的话就向父母说话一样,严听即从。 两家在一起过年,大家都很高兴。 老王拿出来两瓶好酒,让辛光明喝两杯。 辛光明说啥也不喝酒了,枣花也跟着不让喝。 老王没办法,只好自己喝。 老王两杯酒下肚,开始说话了:“你们的老人没在这里,我希望你们把我和你王婶当着自己的老人,不要见外。 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满足你们。 我希望过年之后,你们还住在我家。 我让你们住在这里不是为了多收房钱,是为了你们好有个照应。我和你婶就向拦草绳,尽量帮你们一把。 你们两住在一起,租一间房子就行。把光明住那间腾出来,我再租给别人。 我听说今年房价上涨,我还是收你们三十,水钱给你们免费。 今后有用钱的时候,尽管向我开口。我没有多却有少,一定会帮你们……。” 老王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他们两个人细心听着。 辛光明感觉到,今年是个幸福年。虽然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但是他感受到比在自己的家里都温暖。 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日夜能照顾他的人。 辛光明与枣花他们相聚在一起,慢慢的建立了感情,说话也有了商量的余地。 这一天,他们正商量着辛光明工作的事,有一个人就主动找上门来。 她进门就问:“辛光明是在这里住吗?” 二人抬头一看,不认识此人。 只见她身高有一米六五,非说个子不高,打扮的却引人注目。 她脚穿黑皮鞋,头戴黑线帽,一副黑口罩,一双黑手套,黑裤子黑袄黑扎腰。 一头黑发尺多长,撒飘在后肩上。 姑娘不用人让,自己主动进屋。摘下了口罩和手套,漏出了她的真面目。 她年龄不大,有三十八、九岁。白腮帮,红嘴巴,眼睛瞪着铜铃大,弯弯的眉毛赛月牙。 姑娘说话先带笑,一笑漏出雪白的牙。 金戒指、银镯子,金项链套脖子。两只耳朵一般大,金耳环上面挂。 姑娘坐下后自我介绍,她叫王海燕,二十岁就出门闯荡,现在跟一家私包队老板当助理。 她不是老板,却声势老板,有时候老板都不当她的家。 她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她说你不是,明明是也不能说是。 工人的工资她说了算,进货的单价她说了算,就连工人吃饭的饭菜也是她说了算。 她的脑子特别灵,干了很多年,从没出过差错。 就有一点不好,她这个人爱沾点小便宜。凡是往他们工地上送货的,每年都得让人家请三次客。 每次请客她把工地上的大师傅都叫上,最少得两桌。 她最后说到:“我们老板打算到这里来,今天有家合同要签,就让我自己来了。 听说辛光明的手艺很好,我们老板愿意出高价。别人开你十五,我们开你二十。 并且我们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决不托欠农民工工资,我们每月一开资。” 辛光明与枣花一商量,今年就跟着王海燕她们干了。 辛光明跟着干建筑咱们不提,咱们回头来再说说晓晓。 第五十三章晓晓出嫁 第五十三章 晓晓出嫁 自从畄妮失踪之后,晓晓就好像变了个人。成天失魂落魄,经常去畄妮家门口呆呆盼望。 爹娘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十分的难过。 姑娘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是冤仇。 爹娘知道她心中只有畄妮,可是畄妮至今没有音信,做父母的只好装着不懂。 刚开始,人们都盼望着畄妮能奇迹般的出现。 没曾想过了这些年,音信全无。 人们只能往坏处想,十有八九畄妮已经不在人间了。 让晓晓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爹娘只好做决定,托媒婆给闺女说婆家,别耽误了姑娘的终身大事。 媒婆提了几家,小伙子长的都可以。 可是晓晓相也不相,看也不看。 在她的心目中,畄妮一直活着。说不定哪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决心坚持等下去。 直到辛祥生去世,畄妮都没漏面,姑娘的决心也瓦解了。 她感觉到整个人都崩溃了,得找个肩膀靠一下。 每年春节前后,农村的媒婆开始忙个不停。 她们走东家,串西家,忙得脚都不在鞋子里面。 有一位说媒婆,一心想给晓晓提亲。 双手提着东西,来到杨德启家。把东西放到屋里,不请自坐。 杨德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说:“他花婶,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我们老人不当家,得由晓晓自己作主。你还一趟又一趟的往我们家跑。” 媒婆忙说:“说媒、说媒,一天三回。成不成还得酒三瓶,我决心给孩子操这份心。” 他们正说话,晓晓从外面串门转回家。 媒婆看到晓晓,忙说到:“怪不得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你看俺闺女长的,水灵灵的一朵鲜花,跟七仙女一模一样。 谁如果能娶你做老婆,那真是修了八辈子福了。 今天你婶给你说个好婆家,离娘家只有五里路,来去的走个娘家还方便。 家庭也在一般以上。 他家就住在西边五里远的大刘庄。 他爹的名字刘兴旺 兄弟三个,他大哥名字叫***,二哥名字叫刘满缸。 给你介绍的对相是老三,他叫刘满箱。 老大、老二都已经结婚,分家单过。 这个刘满箱,小伙子长的一表人才,绝对般配。 姑娘你只要点个头,我就给你们选个好日子。 你们先见上一面,互相沟通一下,了解一下,看是否能有共同语言。” 爹娘都以为晓晓不同意,没想到晓晓连想都没想,竟然点头同意见面。 媒婆一听很高兴,慌忙跑到男方家,急着按排二人见面。 见面后,晓晓对刘满箱还很满意。 于是,媒婆就张罗交上彩礼。当时就订下了终身大事。 婆家看着双双年龄都大了,急着想娶。 娘家怕时间长了,夜长梦多,姑娘再反悔。 来了个趁热打铁,急着选日子,登记结婚。 到那个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姑娘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两家互相交换了生辰八字,结婚的日子订在了二月初六。 日子订的很近,娘家忙着做嫁妆。 杨德启没有想到晓晓会答应,一切都没准备。 只有几天的时间,东西全部都备齐,可真够忙活的。 这真应了那句话:现上轿,现扎耳眼。 杨德启费了好大劲,把嫁妆准备好了。 专等二月初六大喜之日,把女儿嫁过门去,心中也就踏实了。 在女儿没出嫁之前,杨德启的心里总是不踏实。 命运总是坎坎坷坷,老天爷也会捉弄人。 怕神就有鬼,杨德启越怕出事,偏偏就出事。 就在晓晓临出嫁的前五天,出事了。 刘满箱东院的邻居,盖大门搂子,门上的过梁用的是石条子。 由于石条子太重,干活的人少,抬不上去。 邻居就找满箱帮忙,想把石条子给抬上去。 刘满箱是个热心人,邻居找帮忙,他那能不去? 当众人把石条子抬到半空的时候,架子塌了,连石条子带人,都掉了下来。 石条子的一头落在了刘满箱的腿上,他的一条腿当场被砸断。 刘满箱当时痛的昏过去了,人们把他送进了医院。 刘兴旺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不想吭害晓晓。 第二天一大早,他亲自来到杨德启家,提出退亲。 当杨德启听到消息之后,如同当头一棒,砸昏了头脑,立刻答应退昏。 晓晓当场阻止了父亲的做法。 她认为这就是命,为什么别人的婚姻都是一凡风顺,她却处处受龊。 是命运早已为她按排,她要认命。 她对刘兴旺说:“结婚的日子不改,如果到那天满箱不能动,我就是背,也要背着他拜堂成亲。” 刘兴旺当场被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等刘兴旺走后,一家人都抱怨晓晓做事太欠思考。 前面明明是个火坑,大睁两眼,往里跳。 晓晓说到:“您老人家的好心我能理解,我就是这样的穷命。 我不愿天,不愿地,我认命。如果满箱这辈子不能动,我宁愿侍候他一辈子。” 做父母的都了解闺女的脾气,她只要做了决定,谁也无法更改。 爹娘只好按照晓晓的选择,婚期不变。 姑娘的做法感动了众乡亲。 她们结婚这天,新郎家大门口人山人海,都想看看愿为一个瘸腿新郎做新娘的傻子会是什么样? 拜堂时间一到,有两个人架着新郎,走到婚车旁接新娘。 人们的双眼全都集中在婚车上。 当车门打开,新娘走下车搀扶新郎的时候,全场人都惊呆了。 当人们看到晓晓的容颜时,都感动的流下眼泪。 这是一场世上少有的婚礼,姑娘的举动感动着乡亲,被乡亲传为了佳话。 第五十四章靖靖出世 第五十四章 靖靖出世 辛光明来到新的工地之后,对这里个生活环境也很适应。 下班回家对枣花作了简单的介绍,枣花也打算到工地上班。 最近这几天,枣花老是心酸、呕吐,这事被老王婆发现了。 王婆说:“枣花已经怀孕了,以后可别干重活。年青人,啥也不懂?如果不爱惜,伤了身体,到时候后悔莫及。” 他们听了王婆的话,计划让枣花去工地上班的事,也成了泡影。 辛光明每月领到工资,一分钱都不花,全部交到枣花手里。枣花对生活,也是很简朴。 时间久了,他们手里也有了一点点积蓄。 辛光明有了老婆,更知道过日子了。 在工地工作了一年,阴雨无阻。 到了冬季完工,他们除去花销,余额三千多元。 三千元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乐观的了。 二人把钱拿在手中,点了一遍又一遍,却实有点爱不释手。 辛光明高兴的对枣花说:“我现在有钱了,也有老婆了,今年可以回家过年了!” 就在阴历腊月初,他们计划好了,回家过年。 一天刚吃过早饭,枣花突然觉着肚子疼。 辛光明跑到堂屋,把王婆叫了过来。 老王婆一看说到:“枣花这是快要生了。” 辛光明说:“那咱抓紧时间去医院!” 王婆说:“不用去医院了,你婶我为闺女就帮人接过生。这一行我是老手,我需要什么,你给准备好就行了。” 一切都很顺利,枣花产下一个女娃。 辛光明很高兴,自己亲自下手做饭。 孩子三天吃喜面,王海燕、老板他们都来了。 老王两口子帮着忙里忙外。 老王说:“孩子三天了,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了,你们给孩子起的什么名字?” 辛光明回答到:“在俺们那个地方,都是爷爷奶奶给起名字。王叔,你就代表她爷爷给起个名字吧!” 王瘸子想了一下,说到:“我给她起个名字叫靖靖,你们看怎么样?” 女孩叫靖靖,大家都说好听。 辛光明看着枣花与小靖靖,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爹,心中无法平静。 他觉着现在非说没挣到钱,也没创出多大的基业。可是已经有了老婆和孩子,也能给老爹一个交代了。 望着刚出世的靖靖,心中在想,看样子今年又回不了家了。 无论如何得给家中写封信,让他爹知道,他已经当上爷爷了。 如果他爹看到信,一定得高兴的合不拢嘴。 想到这里,他就跑到老王屋内,要求老王替他代笔向他爹写封信。 老王是个热心人,有求必应。 老王找来纸和笔,辛光明一边说着,老王一边记着。 信的内容大概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父亲大人在上,不孝的孩儿畄妮跪拜: 自从那天与大哥他们走散只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您老人家。 只怪孩儿时运不济,处处受挫折。 一直到现在,功不成名不就,也没混个名堂,孩儿无脸回家。 我在外面受了很多磨难,一次次都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度过难关。 本打算学身本领,出人头地。 到那个时候回家,也给您老人家脸上争光。 可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因为我太想念您老人家了。 他把这几年来连被人吭带被人骗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 最后说到:您现在已经有了儿媳妇儿、和孙女了。 老王叔代您给孩子起了名字,叫辛靖靖。 本想带着她娘俩回家看望您老人家,只是孩子太小,坐车不方便。只好等来年在回家,望您老人家保重身体! 回信地址写的是老王收转交给他。 辛光明跑到邮局,打了双挂号。 自从把信投入的那一刻起,他就盼望着父亲早日回信。 这一天,眼看快过年了,人们都在为过年忙活。 杨德启家人马多,根本用不着他忙,他一个人蹲在北墙根晒太阳。 没有人陪他说话,他底下头想起了往事:想起了他那好兄弟辛祥生。 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家,仿佛就在眼前,竟然说没就没了。 正想着,一个邮递员骑着自行车走到他面前。那个人很有礼貌的问到: “大爷您好:我要麻烦您一下,向你打听一个人。辛祥生家在那住?” 一句话把杨德启问住了,他定了定神问到:“你找他有什么事?” 邮递员说到:“有一封信是从北京给他寄来的。” 杨德启说:“我转给他行吗?” 那个人问:“你是他什么人?” 杨德启回答:“我是他邻居。” 那人又说到:“人家这是双挂号信,需本人亲收,别人不可代替。” “他已经不在人世间了,你也找不到他本人了。给他寄信的人姓啥?”杨德启问到。 那人回答:“信封上写着他姓王。” 杨德启知道辛祥生家根本没有姓王的亲戚住在北京。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也许人家弄错了。 随口说了句:“那就在退回去吧!” 邮递员又问:“大爷,辛祥生真的去世了?” 杨德启回答:“那还能有假,这种事那能开玩笑。” 邮递员想了一下,说到:“大爷,要不在麻烦你一下。你在上面替他写上四个字,就写“本人拒收”,这样我们也可以把信给退回去了。” 于是,杨德启就在信封上面填写了本人拒收四个字。 邮递员收拾好,骑车就走了。 杨德启继续蹲墙根。 他万万没想到,这封信是畄妮寄来的。 自从把信寄出去之后,辛光明天天盼望回信。 过了有一个月,信回来了,却是他寄出去的那封。 只是上面多了“本人拒收”四个字。他问老王是什么意思? 老王说:“我又不是你爹心中的回虫,也没钻您爹心中看,他的想法谁也猜不透。 你以后就别往家中写信了,到时候领着老婆孩子回家。 给你爹和邻居们一个惊喜,比写信强多了。” 辛光明做梦也没想到他爹会去世。 他觉着老王说的对,以后就不往家中去信了。 就在退信的那天晚上,辛靖靖一直闭着眼睛哭。 他们抱着到卫生室里面检查,啥毛病没有。可回到家里还是哭,一夜几乎没停。 第二天老王听说后,对辛光明说:“这个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二人来到堂屋,老王拿出纸笔,唰、唰唰写了起来。 只见纸上写着: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行路的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写完之后,把它交到光明手中。让他到十字路口,贴到明眼处。 贴完之后,不要回头,也不要和别人说话,直接回家。 辛光明按老王的吩咐,把纸贴到十字路口。 果然这一夜孩子没在哭。 第五十五章超生二胎 第五十五章 超生二胎 新年已过,辛光明又回到王海燕那个建筑队,踏上了新的征程。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也为了能让枣花娘俩早日过上幸福生活,他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 挣到的钱从不舍得花,全部拿回家里。 这一年,工地上又给他长了工资。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到了中秋节。 老板为了让工人们过个团圆节,特地放假一下午。 辛光明高兴的跑到菜市场,买了一条白条鸡,割了二斤猪肉。还专门为枣花买了两瓶甜酒。 他要以实际行动,犒劳他们家的功臣。 回到家自己亲自下厨,不让枣花动手,让她看好女儿就行。 他笨手笨脚的用了好长时间,才做好一桌饭菜。 把菜端上桌,又倒了两杯甜酒,夫妻俩干了第一杯。 辛光明让枣花先吃菜。 枣花夹起一块鸡肉送到口中,嚼了两下,就吐了出来。 辛光明以为自己做的菜不好吃,他夹起一块送到嘴里一尝,很香。 没想到枣花吐起来没完没了的,一桌子菜都放凉了,她也没吃一口。 愿来她这是又怀孕了。 辛光明高兴的手舞足蹈。 首先要把这喜讯告诉老王,让他们分享一下喜悦。 他慌忙跑到堂屋,见老王两口子都在,就对他们说枣花又怀孕了。 没想到老王和王婆一听,不但不高兴,反而吓坏了。 老王对辛光明说:“你真是个文盲!这大街小巷都贴着标语,难道你一个瞎字都不识? 现在全国都在搞计划生育,像你这样的归漏网之鱼。 计生办经常挨家挨户清查人口,让租房户全都得办暂住证。 我知道你们没有户,就暗中保护你们。 枣花现在又怀孕了,这事可真难办了,纸终究抱不住火。 现在国家提倡一胎,控制二胎,杜绝三胎,你还不知道厉害。 上班的工人如果超生二胎,夫妻俩都被工厂开除。 我们村有个教学老师,因为超生二胎,教育局让他游街示众,开除党籍,最后还被教育部门开除了。” 辛光明只顾埋头苦干出苦力,一心只想到挣钱,对国家大事根本不关心。 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实行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他却莫不关心。 怪不得人都说:“没文化,真可怕”。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辛光明本来就胆小,听老王这么一说,可真害怕了。没等老王说完,就跑回自己的屋里。 见到枣花,把老王说的话学了一遍。 别看枣花是女人,她的胆子却比辛光明的大。 她对光明说:“咱一家人都没有户,计生办不注意咱,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咱就给他来个论堆。 要钱没有,如果要命就让他们拿走,我看他们也不可能要命。” 辛光明说:“万一生了孩子,他们给抱走咋办?” 枣花说:“看把你这个胆小鬼下的,你给他个孩子他们也不会抱走,谁给你去喂孩子?” 吓的辛光明一夜没睡觉。第二天无精打采的去上班。 辛光明在工作中,与工友们谈起了计划生育这个话题。 其中有一个人是从山东农村来的,他说的话才吓人哩! 他说:“你别看我们那里是农村,计划生育搞的可严了。 育龄妇女每月一查体,如果两个月不查体,就按计划外怀孕处理。 拆屋、扒墙,搞株连。横竖五十米的邻居,都给乱拾掇。直到你去查体或者流产为止。 如果再不回来,就把你的家人抓到计生办。 先打后饿,直到你受不了,把孕妇叫回来才算完。” 辛光明越听越害怕。 又有一位工友说到:“到我们那个地方,口号喊的更带劲:上吊不夺绳;喝药不夺瓶;跳井淹不死,再往里通通。” 他这一说,把辛光明吓的都不敢干活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找到老板,说辞职不干了。 老板问他为什么? 他说媳妇又怀孕了。他们住的地方计划生育太紧,他要带着媳妇躲起来。 老板对他说:“你除非出国,只要在中国,政策都是一样的。 我看不如这样:带着你的老婆孩子到咱工地上来。 因为都知道咱们工地上全用壮老力,计生办根本不到工地上检查。 白天不让她们出门,晚上出来走走。 非说条件艰苦,总比你东躲西藏强。” 辛光明听了老板的话。 到了晚上,用老板的车把枣花娘俩接到工地上。 枣花与王叔王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不想离开他们。 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只好眼含热泪,离开他们。 冬天工地放工,连老板都回家了。 只有辛光明一家人在工地上守工地。 说是守工地,其实就是躲计划生育。 这一年,辛光明又没回家。 他们一家人只好在工地上过年。 这个年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没有放炮,也没有放鞭,没有看到亲戚朋友。 只有守在空房子里,像平常一样,不知不觉年就过去了。 人常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在农村超生孩子都很难,辛光明却在北京五环超生二胎,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更没有想到的是: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一个人找他们的麻烦。这也许就是命! 孩子快要降生的时候,他们不敢去医院。辛光明又把王婆接到工地上。 孩子顺利降生。枣花这一胎生了个男孩,可把辛光明高兴坏了。 到了该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辛光明说:“别人超生二胎,都犯很多难为。 我超生二胎却很顺利,我是闯了一个空,干脆给儿子起名字叫闯闯。” 一问枣花,她也同意,他们的儿子就叫辛闯闯。 枣花每天看着两个孩子,辛光明的负担更重了。 他知道,为了这个家,他必需一克不能停,得拼命挣钱。 自从生完孩子后,他们又偷偷的住进老王家。 光阴似箭,转眼又到了冬天。 有一天,辛光明回到家对枣花说:“工人快放假了,我想等放工后咱们回老家。 一是看下老爹,二是把孩子的户都给落上。 以后孩子没户,连学都没法上。” 枣花也想跟着他回家一趟。 人常说:“丑媳妇难免见公婆。” 现在都给人家生儿育女了,还没有见过公爹一面。于是答应一起回家。 辛光明在工地上打听到:现有大巴车专门到工地上接送工人,每天一般,直通他们村。 工地刚放工,辛光明就联系好了司机。 他让枣花把家中的钱全部带上,枣花数了一下,有六千多元。由枣花一人带着。 辛光明抱着闺女,枣花抱着儿子,一家四口带着大包小包的回家了。 大巴车来到b市,停车休息。司机说:“咱们在这里休息半小时,该解手解手,该吃饭的吃饭。 半途不再停车了,到点准时发车,误点自负。”司机说完,下车吃饭去了。 辛光明他们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干粮。 大巴车快到点了,人们纷纷上车,司机早在车上等着。 枣花先上了车。 就在辛光明抬脚刚要上车的时候,他们坐的车后面来了一辆大巴车,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辛光明看到那个人,眼泪唰的流下来。那个人看到辛光明,也掉下了眼泪。 第五十六章独目惊心 第五十六章 独目惊心 上回说到辛光明回家,大巴车来到b市,停车休息。 刚要上车,忽然看到一个人,这个人也看到了他。二人同时惊呆了,两个人都流下了眼泪。 此人不是别人,他是辛光明日夜盼望的人:他就是周建国。 二人做梦也没想到能在此见面。分别几年,都有很多话想说,可是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辛光明只叫了声大哥,就说不出话来了。 周建国也只叫了声兄弟,没再说话,二人抱在一起。 这个时候,发车时间已到,司机焦急的按着喇叭。催着说到:“快走快走,在不走就超点了。要走就快点上车,不上车我们就走了。”说完就要关车门。 辛光明不想走,周建国怕误车,硬硬的把辛光明给推上了车。车门被司机给关上了。 大巴车开走了。辛光明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回到座位上。 他后悔上车,他觉着应该在车下跟大哥说话。这几年没见大哥了,他怎么也到北京去了? 大哥对他那么好,他却连大哥的住址都不知道。大哥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大哥? 一连串的不知道,在他的脑海中反复自问? 大巴车在不停的走着,辛光明在不停的想着。 按当时的速度,不到天黑就能到家。 谁知大巴车开出b市不久,抛矛了。 司机只好联系当地流动修车人员,就地抢修。 人们只好下车,焦急的等着。有好多人在不停的抱怨着。 等大巴车修好,天快黑了,人们上车,大巴车继续向前走。 当大巴车开到他们庄上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冬天的农村,天刚黑人们都关门。 辛光明一家人走在大街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见到。 辛光明抱着女儿,背着行李,在前面走着。枣花抱着儿子在后面跟着。 当辛光明来到自家大门口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枣花看到光明不向前走了,猜想大概是到家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惊呆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家。 墙倒屋塌,院墙倒的只有一米多高。 堂屋、厨屋的上盖,啥也没有。屋墙的坯都淋塌了多半。 辛光明愣住了,他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枣花问光明:“这个就是你的家?那您爹现在住那里了?” 辛光明只是摇头,啥也说不出来。抱着女儿,蹲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杨德启。 自从辛祥生去世后,他经常到此转上一圈。 一直以来,总感觉心中有事。只有到此转上一圈,才感到安心。 今天,他睡不着觉,又想到此转一圈。 从远处就看到前面站着两个人,越看越像畄妮。 他感到很惊奇,又向前走了几步。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畄妮,前面的可是畄妮?” 辛光明听到有人叫他,忙站起身来,答到:“是我。你可是俺大爷?” 杨德启一听真的是畄妮回来了,他镇惊了。手向前伸着,腿脚却抬不动了。 辛光明一见是他大爷来了,忙走上前去问到:“大爷,我家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爹上哪儿去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杨德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停了一会说到:“先跟我走,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到我家,我再慢慢的告诉你。” 枣花一听光明叫大爷,她抱着儿子走上前,也轻轻的叫了声大爷。 杨德启还没来得及回答,辛光明忙给介绍:“大爷,这个是我对相您侄媳妇,我抱的是您孙女,她抱的是您孙子。” 杨德启一听,来了精神。说到:“孩子,这里冷,快跟我到家里暖和。” 说完,领着一家人向他家走去。 刚一进家门,周萍听到有人说话,迎出屋门。 当她看到辛光明的时候,顿时感到惊讶。随口说到:“你是畄妮吗?这几年你没回来?现在你回来了,可是你爹他已经走了。” 杨德启怕她再往下说,说漏嘴了,忙抢过话茬:“孩子都回来了,快点让他们进屋。” 辛光明一听他爹走了,真是晴天霹雳,顿觉魂不附体。自己的亲人离他而去,他百感交集。 一脚踏进屋门,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周萍也跟着掉眼泪。他越哭越伤悲。 他的哭声惊动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杨青。 就在畄妮丢失的第二年,杨青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美女,离他们村有八里路。 她叫姜梅英,姐妹三人,她是老三,她爹和她哥都是屠夫。 二人一见钟情,领证结婚。 姜梅英进门之后,一家人和和睦睦。 第二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起名字叫杨开明。 又过了二年,他们又生了个男孩,起名字叫杨开心。 杨开心是超生,愿本很富裕的家庭,被计生办罚的一贫如洗。 现在,他们家已经变成了穷光蛋,只剩下二层平房没被拆。 第五十七章无钱办事难 第五十七章 无钱办事难 杨德启夫妻住楼下,他们四口住楼上。 杨青在楼上正和媳妇一边说话,一边哄孩子睡觉。刚把两个孩子哄睡,就听楼下有人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杨青走下楼,想看个明白。 一进屋门,看到一男一女各抱个孩子,愿来是那个男人在哭。 仔细一看,他认识,这个人是畄妮。 当他看到畄妮的时候,又惊又恨,立刻怒火冲天。这几年的怨恨一起涌上心头。 他没有用嘴发泄,他的胳膊变成了一杆枪,拳头变成了子弹,一阵子射在了辛光明身上。 辛光明没有还手,他怕伤到女儿,一边用身子护着小靖靖,一边大声的哭着。 打了一阵后,不知道杨青是怒火发完了,还是打人打累了,他停下了手。 然后伸出双手,抱住辛光明也大声的哭了起来。 辛光明在哭;杨青在哭;小靖靖早已被吓哭;小闯闯哇哇大哭,周萍也跟着哭出声来。 杨德启也掉下了眼泪,整个屋里哭声一片。 姜梅英在楼上等了半天,不见杨青回来。听到楼下众人的哭声,感觉很纳闷,就走下楼来。 下楼一看,见众人都在哭。她不知内情,只好上来劝阻。劝了好长时间,众人才停止了哭声。 杨德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周萍说:“孩子们大老远的来到,一定没吃东西,快做饭让孩子们先吃点东西,一切话等吃过饭再说。” 他一句话把大家提醒,周萍和梅英走进厨房忙乎开了。 家中生肉熟肉都有,都是姜梅英从娘家带回来的,她每次回娘家都带好多肉。 一家人都是热心人,有点东西总是先让别人吃。 娘俩很快做好一桌菜,两家人围在了一起。 杨德启拿出一瓶酒来,辛光明说啥也不喝。 等他们吃过饭,杨德启问辛光明这几年在那过的,受了多少罪?为什么不向家中来信? 辛光明就把这几年的一切和盘托出,一点没有保留。 当提到向家中寄信的时候,杨德启也想起了那封信,只恨自己没有看。 辛光明说到:“我回家想给俺爹个惊喜,没想到他老人家走这么早。大爷,我爹是怎么死的?” 杨德启没敢说实话,就对辛光明说:“自从你走丢之后,你爹想你都想疯了。成天烟不离嘴,最后得了肺癌。 我领着您爹到省城大医院到没看好。 到了临死,您爹亲手交给我一千块钱。 他对我说:“这钱是我儿寄给我的,将来有一天能见到他,把这一千块钱还给他,对他说,爹不却钱,只要他平安一切都好。” 你大爷一直保存着这个钱,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也没动它。” 杨德启说完,到屋里拿出一千块钱,交到光明手中。 辛光明知道这钱是表姐给寄的,他爹一直没舍得花。 到了此时,他才恨起自己。都怪自己做事太认性,连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想起他爹,又掉下了眼泪。 停了一会,辛光明又对杨德启说:“我回家的第二件事,就是想把枣花和两个孩子的户口落上。” 杨德启和杨青爷俩同时回答:“这件事恐怕不好办?” 杨德启说:“这些年你没在家,咱们乡计划生育特别严。大街小巷都贴标语:《提倡一胎,控制二胎,杜绝三胎》 你大哥超生开心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跟着受了很多罪。不然早把房子给扒了,多亏了刘会计从中周旋,才把房子保住了。 可是,把我家的钱财全部罚净。到现在我们家还欠一屁股债。” 停了一会又说到:“我看不如这样:咱爷俩现在就到会计家,内里情况他比咱了解。问一下他,咱该怎么办?” 辛光明感觉大爷说的对,只是觉着天太晚了,想明天去。 杨德启说:“咱们今天晚上去最好,如果能办成更好。如果办不成你明天别跟人照面,晚上再回北京。 万一有心数不正的人见到你,举报给计生办,你想走也走不利索了。” 辛光明一听杨德启说的话有道理,就跟着杨德启一起向刘会计家中走去。 他们村的会计,还是以前那位刘会计。村里的领导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会计没换。 虽然他们的庄村很大,但是有文化的人很少,能认会计这一职的,挑不出几位。 刘会计为人更直,无论谁家有事,他是有求必应。 现在都深夜十二点多了,杨德启一叫门,他立刻起来给开门。 刘会计几年没见辛光明,见面都不认识了。 杨德启一介绍,他才想起来。 刘会计把他们让进屋内,辛光明简单的说明来意。 刘会计听完之后说到:“小舅,你现在已经生完二胎了,事情就好办多了,直接向计生办交钱。只要交上钱,一切都顺利。” 辛光明问到:“外甥,那得交多少钱?” 刘会计回答:“连补结婚证加超生罚款,再加上落户口,大约得三万元。” 刘会计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件事。急忙说到: “你们先停一下,我得看一下户口册,还不知道有没有你的户呢?” 说完,他走到桌前拿出户口册,一边找一边说:“前两年乡镇和拼,落下的户很多,就连咱们村的老书记,户口都给落下了。到现在他都没有户。” 刘会计翻了一遍,没找到辛光明的名字。又仔细的从头到尾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于是就说到:“小舅,这可真麻烦了,现在连你的户口都没有了,你们一家人都成了“黑人”了。现在让我办的话,恐怕三万都办不利索了。” 杨德启接着问辛光明:“畄妮,你现在带来多少钱?如果钱够的话,就把钱交给刘会计。刘会计是个好人,他准能给办利索。” 辛光明说:“我这几年的全部家产只有六千块钱,都带在身上,外甥你看怎么办?” 刘会计很为难,想了半天才说:“小舅,这件事六千块钱别说让我办,就是让计生办的主任他也没法给办。 相差少了可以借点,可是相差太多啦! 不如这样:现在咱们村的人都不知道你回家,明天白天你别跟人照面,天黑再回去。 再干上几年,多挣点钱,到那个时候也许能好办点。” 辛光明看出刘会计说了推辞话,再多呆也没意思,叫上杨德启,二人离开刘会计家。 他们回家之后,杨德启问辛光明打算怎么办? 辛光明说:“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再回北京,等挣到钱,在回来办。” 辛光明知道他的事办不成了,只好不提。 他扭转了话题,问杨德启:“大爷,您这几年在家可好?” 他没问杨德启的时候,没看出来什么。他这一问,杨德启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杨德启未从说话,先掉了两滴眼泪。 老人家说到:“我家的事就像麻线串豆腐——提不得。只要一提起我家的事,我都感觉到很丢人! 这几年你没在家,咱们村经常来一些大骗子,有很多人上当受骗。我们一家人,都给骗苦了。” 老人家开始讲起了一家人上当受骗的经过。 第五十八章老人受骗(一) 第五十八章 老人受骗(一) 老人们太实在,有一伙心数不正的人抓住人们的心理,专到农村骗老年人。 以前,农村每家每户都养头猪。等猪长大卖了,零钱聚整钱。 现在都是大型养猪厂养猪,有个一户两户的单头猪也不好出手。 人们渐渐的不养猪了,开始养羊。 这二年,羊的行情特别好。如果养上一群羊,一年收入也很乐观。 杨德启家也养了一群山羊。 杨德启有一个堂哥,名字叫杨德山,他也养了一群羊。 他们二人脾气相同,于是二人就和伙放羊。这样比一个人好,如果那家有事,他们可以出一人放羊。 这一天,杨德启家中有事,只好让杨德山一人去放羊。 杨德山吃过早饭,把两家羊聚在一起,赶着羊向北坡走去。 秋收后的地堰上柴草特别厚,山羊每天都能吃饱。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把羊赶到路边。看着羊群都底头啃的很带劲,他顿时来了精神。 高声的唱起了豫剧:“打一杆帅字旗,飘飘落落,落落飘飘,飘上空。上瑞金边,下瑞银铃,刮呀刮东风……” 正唱的高兴的时候,从南边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 这个人走到他面前,下了车,车子并没有熄火。把摩托车往路当中一插,对杨德山很客气的说到: “大爷,您老人家放羊哪?” 杨德山一看这个人说话很有礼貌,就消除了戒心。 慌忙答到:“是的您哥,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人笑嘻嘻的回答:“大爷,你老人家可得注意点,现在的骗子很多,专骗你们这些年龄大的,你可别让人家给骗了!” 杨德山一听这个人在提醒他,就趾高气昂的说:“年青人,大爷不用你提醒。 你大爷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骗子,骗你大爷的人,恐怕还没有生出来吧!” 那个人不服气的说到:“大爷,你别吹了,你没见过现在的骗子有多高明。你如果见了,你也得上当。” 杨德山觉着面前这个人太小瞧自己了,不服气的说到: “都说这个人上当,那个人受骗,我看那些人都是没脑子。骗子如果遇到我,就凭我的脑子,我就不信,他大白天能从我身边把羊骗走? 除非他会变戏法,正常人,绝对不可能。” 那个人一听,对杨德山说:“大爷,你还别不服气,你知道骗子的手段有多高明吗?人家是这样偷羊的。 不信我学给你看一下,我敢保证,你一定得上当。”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羊群内,挑了一只又肥又大的山羊。双手抱起,边向摩托车方向走边说: “大爷,你老人家看清楚了,骗子是怎么样偷你的羊的。 人家就这样,在你面前大目实样的,把你的羊偷走了。” 这个人说着话,就骑在了摩托车上。然后他一只手抱着羊,一只手扶着摩托车把,用力一加油门,摩托车突突向前跑。 这个人回头来对杨德山说:“大爷,你看清楚了吗?就这样,把你的羊大白天从你的眼皮底下给偷走了。” 这个人说完话,一加油门,摩托车一溜烟的跑走了。 直到看不见那个人的时候,杨德山才回过神来:“羊、羊我的羊,你快把我的羊给我送回来!” 那个人还能把羊给他送回来吗? 杨德山只恨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一只大羊能卖一千多元,杨德山痛的几天没吃饭。 见人就说:“现在的骗子太高明了,真是让你防不胜防。” 杨德启听说后,每天放羊都看的特别紧。 就在去年冬天,杨德山得了一场病,两家的羊只好让杨德启一个人放。 这一天吃过早饭,杨德启向往常一样,赶着一群山羊到山坡上去放羊。 羊群很听话的埋头啃着草,杨德启双手拄着鞭杆,站在高处,精心的守着羊群。 大约在十一点多钟,他看见有两个人从远处向他这边走来。 二人越走越近,杨德启立刻警惕起来。他走到一堆小石头旁边,首先做好自卫的准备。 等两个人快到面前的时候,他才看清楚,大约都在三十七、八岁。 一高一矮,身上都背着挎包,高个走在前面。 他来到杨德启面前,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石林牌香烟。随手抽出三颗,递给杨德启一颗,递给身后的矮子一颗,自己留了一颗。 他先给杨德启点着,又给自己点着,抽了两口。 开口说到:“大爷,您放这一群羊一年可收入不少?” 杨德启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人又问:“大爷,你去过大城市吗?” 矮个子接过话说:“农村人除了种地就是放羊,看样子也没见过大世面。” 男子汉都怕激将,这一句话,就把杨德启的火给激起来了。 杨德启把鞭杆往地上摔了好几下,气愤的说到:“怎么?你还小瞧俺农村人。 我告诉你,农村也出灵子草,城里也出牤牛墩。如果没有农村人种地,你们城里人只能喝西北风。” 矮子撇撇嘴,又问到:“你都到过那个城市?” 杨德启理直气壮的说到:“北京、上海,哈尔滨、烟台那个大城市老爷子没去过?” 矮子忙说到:“听你这么说,你还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都怪我狗眼看人低,希望您老人家大人莫把小人怪,宰相肚里把撑船开。” 高个为了缓和气氛,忙接话茬说到:“你老人家走过南、闯过北,见过大世面。对古懂也得了解不少吧?我这里有样东西,你能给辨一下真假吗?” 这个人说着话,从包里拿出来一块银元递到杨德启手里。 杨德启接过银元,在手中掂了掂,大目似样的看了起来。 不读那家书,不识那家字。 杨德启对古懂真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他知道自己在吹牛,可是话已说出,不懂也得装懂。 看了一会,说到:“你这块是真的,以现在的行情,这一块在我们这里,最少能值三百元。” 高个高兴的说到:“大爷不愧是行家,对行情了解的很彻底。不满你说,我们两个人包内全是这个。” 说着话,用手打开了挎包让杨德启看。 杨德启看了一下,忙说:“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宝贝,您二人带这么多宝贝走路能安全吗?” 他这一问,高个打开了话题,涛涛不绝的讲了起来: 高个说他姓钟,名字叫钟良;矮子姓吴,名字叫吴昊,他们二人来自云南。 在他们那个地方,金矿、银矿特别多,每个村庄都有古懂店。 几年前,他二人合伙开了一家店,生意兴隆。二人越干越大,想到外地开家分店。 听说你们这里是个好地方,就带了一批货来到了这里。 我们还没有选好适当的位置,家中又出了事。 第五十九章老人受骗(二) 第五十九章 老人受骗(二) 钟良继续讲到:就在今天早晨,我们接到电报,我们店里工人与外地游客因谈价问题发生争吵,动手打了起来。 双方伤的很重,必须要我们俩亲自回去处理。 我们本想来开店,店没开成,还得在回去。 我们商量一下,不想把货再带回去,想把货寄在农村老乡家中。等把家中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回来开店。 在前面我们遇到过两个人,他们都不懂古物,我们就没跟他们谈。 我看你对古懂内行,才对你说了一切。我们相见也是缘份,既然你我有缘,我想把东西寄在你家,到时候再来取。 不过我们回家得需要路费,你给俺拿出一万元的路费,我们明天就回去。 杨德启一听,心中暗想:他们这些东西如果是真的,拿个三万五万的不多,可惜自己不识货。 他猛然想起:他老婆娘家有很多古懂,老婆对古懂都认识,不如拿一个回家让老婆辨认一下。 想好之后就说:“把东西放我家里,你们尽管放心,我保证帮你保存好。我现在就赶着羊,咱们一起回家拿钱去。” 钟良一听忙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只能偷偷的放你家里,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如果坏人知道了,会给你带来灾难。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就不去你家了。我们在这里帮你看羊,你回家拿钱。不过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你若不听我的话,把这事告诉别人,对你可没有一点好处。” 杨德启一想,他说的有道理。于是说到:“你们不跟我回家,那就先交给我一块银元,我带着它回家给你们拿钱去。” 钟良从包里拿出来一块,交到杨德启手里。 杨德启把银元抓在手心里,抓得很紧,恐怕它飞了似的。然后,兴高采烈的向家里走去。 他边走边想:我拿着银元让老婆看一下,如果是假的,我一分钱都不给。 如果要是真的,我交给他一万元。他们万一到时候不回来,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了。 我把这些东西一卖,我就成了我们村的首富。 他越想越高兴,不知不觉回到了家。到大门口一看,铁将军守门,家中没人。只好去邻居家找。 这时候,周萍正帮邻居摊煎饼。 他把周萍叫到一边,偷偷的把银元递给她,让她看是真是假。 周萍问他从那里弄来的?他说刚从地里捡的,让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周萍拿过银元,用口吹了一下,放到耳边听了一下。说到:“这块是真货。” 杨德启一听是“真货”,可高兴块了,对周萍说:“行了,没事了,你再去帮忙吧!”周萍又去给邻居帮忙。 杨德启回到家,把家中的积蓄全部归在一块一数,正好一万元。他把钱偷偷包好,转回愿处。 见二人还在,他的羊一只也没少。 二人一看杨德启回来了,忙迎了上来。 钟良先开口道:“怎么样大爷,货是不是真的?你把钱带来了吗?” 杨德启忙点头道:“货是真的,钱我也带来了,一分都不少,整整一万元。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咱们得丑话说在前头,我让你们回家就来,那是不可能的。 我让你们半年,半年时间你们不回来,这货全部都归我。你们若说不行,这钱我就不能给你。” 吴昊一听,慌忙抢着说:“大爷,我保证我们一个月就能回来,回不来这些货全归你。” 说完,把挎包递到杨德启手中。 杨德启打开包一看,里面全是银元。 钟良也把包递了过来,并且把包给打开,让杨德启看。 杨德启用眼一看,包里面装的全是银元,慌忙把包搂在怀里,把钱交到钟良手里。 对钟良说:“这是一万元整,你数一下。” 钟良接过钱,数也没数,直接装到上衣口袋里。 口中说到:“你是个实诚人,让你少给你也不会少给。” 说完,二人按来的路线反回。 杨德启把宝贝背到身上,心里美滋滋的,高兴的没心情放羊了。 他觉着他富了,现在的他比昨天的他高了整整一头。昨天他在地上,今天他仿佛飞上了天空。 从今天起,那些亲戚邻居们都得高看他一眼。 他想:他现在就得回家,把身上的宝贝藏起来,决不能让他人知道。 想到这里,他把羊聚在了一块,赶着羊群向家走。 一边走着,一边做着美梦,他感觉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杨德启回到家中,把宝贝藏好,坐在大桌旁。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歌曲,心中美滋滋的。 傍晚时分,周萍帮完忙回家。看到杨德启高兴的样,知道他今天发了个大财。 就上前问他:“我说当家的,你今天在哪里捡的银元,到底捡了多少,拿出来给我看看?” 杨德启说啥也不给看,周萍拧不过他。就跑到楼上对儿子说:“你爹今天放羊,在地里捡了一块银元。” 儿子儿媳妇都没见过银元是啥样,感到好奇,纷纷跑下楼来,都缠着杨德启。 儿子说:“爹,我记得你告诉我,从俺曾祖父算起,咱辈辈都是穷人,连一件宝贝都没传下来。 你现在得了宝贝,总得让我见识见识,我看一眼就还给你。 我也不要,我今天想认识下什么样的是银元。” 杨德启听儿子这么一说,心中想到: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爹和儿子是最近的,将来这些宝贝都得归儿子,不如今天就让他们开开眼。 想到这,他高兴的说:“老嫲子,你快点把大门关好,我把宝贝拿出来,今天我要让你们都长长见识。” 周萍听他说的那么神秘,很听话的关上了大门。 杨德启走到藏宝贝的地方,拿出了一包,把“银元”倒在了小桌子上。一家人看到一小堆银元可高兴了。 儿子说:“爹,你在哪里弄这么多?” 杨德启听儿子这么一说,高兴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吃几碗干饭了。 说到:“这还多吗?还有哪?”说完,把那一包也拿了出来。 两包倒在了一堆,连他自己都没数,一共有多少块。 儿子与儿媳妇都想数一数有多少块,就在桌子上扒拉来扒拉去。 杨青手重,用力一抢,不注意从桌子上掉下来一块。 银元掉在地上,被周萍听见。 周萍说到:“你们别忙,我听着不对劲。” 于是,她又从桌子上拿了一块,放到嘴上一吹,再放到耳边一听。 说到:“这不是银元,这块是假的。” 她慌忙从桌子上又拿了几块,仔细一验,全都是假的。 杨德启一听急了,一只手拉着周萍,跺着脚吼到:“上午让你看的时候,你说是真的,为什么现在又变成假的了?你在仔细看看。” 周萍把桌子上的一堆银元全部看一遍,一块真的都没有,全部都是假的。就连中午看那块真的也没有了。 杨德启一听,傻眼了。连凳子都没坐,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眼睛当时掉下了眼泪。 俱伤的说:“这是我用咱全部家业换的,我把咱家的存款都拿出去了。” 这时候,全家人都惊呆了。 周萍问他是怎么回事?杨德启就把今天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儿子一听气愤的说:“快到乡里告他们去!” 周萍和姜梅英说:“人都跑远了,告有什么用?” 每当提起这事,老人揪心的难受。 第六十章样青进传销(一) 第六十章 杨青进传销(一) 杨青因超生罚款,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日夜操劳。春天下东北,冬天回家也不闲着。 这一天,刚从东北回家,姜梅英就对一家人说:“我听说俺二姐夫在泰安那个地方打工。 前几天俺二姐还对我说,让开明他爸回家后就到他那里去。如果干到年,还能挣好多钱。 要不我去俺姐家问问?”说完,她骑车来到她姐家。 二姐对她说:“您姐夫在工地上承包了几洞楼房,前几天刚从家中带走了几万块钱,先给工人发工资。 他说到明年把我们全家都带过去,工地上现在正却人。等哪天他回家,把开明他爸也带走。” 姜梅英的二姐嫁到本村,姓马,二姐夫名字叫马招财。 他是一名木工,常年在工地上干活,他们家攒下的钱也不少。 没过多久,马招财把杨青给带走了。 他把杨青带到了泰安市的一个农村。 他们来到一家独院,等杨青把行李放下后,马招财对他说:“要不我不会把你领来,因为我找到了一条发财之路。 都说亲顾亲顾,我看你有困难,才想到了你。 我带你去看一下,你感觉到行,你就干,不如意你就回家。” 说完之后,又把他领进一个小院。 这家小院只有三间堂屋,他们没有敲门直接走进屋。 屋内有隔壁,中间是客厅,放着沙发。 马招财像进自己的家一样,很熟练的倒了两杯水, 然后敲了一下东房门。 不多一会,从里面走出来一位漂亮女子。 年龄大约有三十岁,身高有一点七米,留着学生头。 上身穿一件浅红色褂子,下身穿蓝色裤子,脚穿一双黑色高跟皮鞋。 开口说到:“来到了,坐下吧?” 杨青坐在了沙发上,马招财站在一边。这位女子坐在了杨青的身旁,杨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女子自我介绍:“我姓张,名字叫张娜,家住青岛。 爸妈都是教师,我是独生女。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了这里。请问大哥你贵姓?” 杨青回答:“免贵姓杨,我叫杨青。” 张娜问到:“杨大哥,你出过远门没有?” 杨青回答:“我没出过远门,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俺姐夫到这个地方来。这是沾了俺姐夫的光,不然还在穷山沟里呆着。” 张娜说到:“你们那里为什么穷?因为你们长期呆在家里不出门。 外面挣钱的门路很多,你们却不出来寻找。你以为钱它能自己飞到你家里?天上不会掉馅饼!” 杨青说:“我们也想出门发财,可是没有门路。你如果有发财之路,请你给介绍下,你如果带我们发了财,我们会感恩一辈子。” 张娜说:“现在你面前就有一条发财之路,不知你愿不愿意走?” 杨青说:“洗耳恭听。” 张娜说:“我们现在有一个组织,只有亲、朋连带关系可以加入。一生只能加入一次,错过机遇不可加入。 我们是股份制投资。三千八为一份,二十份为一股,需要交七万六。” 只投资现金还不可以,必须得介绍两名下家。你回家叫人的费用、盘缠,我们给减去六千二百元。 一股只须交六万九千八百元。 从交钱之日算起,你就生为组长,组长每月可提利息三百元。 你所介绍的两名下家,从他们的利息中,每月在向你提供三百元,组长每月可得六百元。 你介绍的下家每人在向我们介绍两名下家,到那个时候,你就生为队长。队长每月可得一千二百元。 如此类推:班长、排长、旅长,团长,最高级别就是团长。 你升到团长就无法再升了,可以直接回家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得利息一千零四十万。 你所介绍的人,必须是你最亲近的人,要忠心的投靠我们,对我们的组织要保密。” 杨青听到这里问到:“你们最多一次可投资多少?” 张娜回答:“我们最多一次可投六十万。” 杨青说:“如果一次投六十万,我可以拿到多少钱?” 张娜惊奇的问到:“你能有那么多钱?” 杨青说:“我没有钱,俺两个姨家都有钱,我可以借这么多。” 张娜说:“你可以介绍您两个姨入股,你不可以投资六十万。 因为得向组织推荐下家,你没那么多下家,你投一股就可以了。” 大约谈有四十分钟,张娜说:“我们这一课的谈话时间已到,请你们回去后好好想一想。”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杨青问马招财:“姐夫,你现在入股了没有?” 马招财高兴的答到:“你姐夫是啥样人,你还不知道?我早已入股了,我已经是班长了。 我还准备在投一股,你算一家,再把咱大舅哥领来算一家。到时候我就能得到两千零八十万。” 杨青说:“你别光知道做美梦,天上不会掉馅饼。我总感觉好像是传销。” 马招财一听不高兴了,说到:“谁说的这是传销?你如果说这里真是传销,我就把钱给退回来。 你也不用入股了,明天咱们一起回家!你进过传销吗?传销是什么样的?”马招财不耐烦的问到。 杨青说:“我没进过传销,我只是听人们说过。它是用金钱做诱饵,给人洗脑,让人误入歧途。 人一旦陷入,便充家荡产,一盆如洗。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马招财说:“咱今天下午再去听一节课,你如果感觉真是传销,我就把钱退回来,咱们一起回家。” 杨青问:“钱你交给谁了,有收据吗?能退回来吗?” 马招财斩钉截铁的说:“我能交,就能退!他一分钱都不能少我的。你下午再去听一节课!” 杨青看透了是传销,立刻转回家,万事结休。 千不该,万不该下午再去听课。这也许就是命运的按排。 他这一去,可就走进了万丈深渊。 第六十一章杨青进传销(二) 第六十一章 杨青进传销(二) 传销就是骗人一种手段,利用金钱做诱饵,让人上当受骗。 传销也分好多组织,杨青他们进入的这个组织是:一零四零计划。 一对一的讲课,从第一天开始,每天听两节课。总共六天课,慢慢的深化。 最有诱惑力的是第四天,讲课的是位女大学生。她是一位校花,她的身材与容貌就能迷倒很多人。 她好像一位心理医生,能看透你所想的事。给你打攻坚战,亦亦击破,让你站到她那边。 她讲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文字、语句人人都能听的懂。 她来至于北京,她像一把尖刀,直插人的心脏。毅志再坚强的人,只要听了她的课,精神立刻崩溃。能逃过她魔爪人几乎为零。 此人姓胡,名字叫胡丽荣,人送外号狐狸精。她可以称的上世界上最狠毒的女人。 按计划下午给杨青按排的课程是一位男子,他们听说杨青看透了阴谋之后,立刻把第四天的课程提到了第一天的下午。 他们的领导亲自找到胡丽荣,告诉她今天来了一根鱼刺,听说他是一位有钱的客。让她想一切办法要把他留住。 杨青二人吃过午饭,马招财领着他去听课。刚走出大门口,迎面来了位女子。 只见她身高一米七,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一尺多长。两只眉毛用彩笔描的像月牙,脸面不擦胭粉自来的俊。 不黑、不黄白面皮,脸面白的真是出奇,好像面缸里的面,又像冬天里的雪。 两只眼睛长的特别匀称,从眼神上看,就能知道不同一般人。 马招财忙上前打招呼:“那荣,去哪里?到家里坐座。” 胡丽荣答到:“好、好,我正想去你家串门。”几个人又返回家中。 分别落座后,胡丽荣开口问杨青:“大哥贵姓?” 杨青面带微笑的回答:“免贵姓杨,我叫杨青。” 胡丽荣开门见山的说到:“杨大哥,以后叫我那荣就行了。我和他们都是一个组的,我刚到的时候,也感觉这个组织是传销。 你觉着是传销立刻回去,是对的。 我当时很好奇,别人都传言传销是多么的可怕。我到要看看它有多可怕,我留了下来。 结果我发现这个组织不是传销,它是先让一部分人富裕起来。 全国这么大,人们一下子都富起来,那是不可能的。只有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才能带动所有人富裕起来。 我们为什么要每人介绍两个下家?必需得要最信得过的亲朋好友,就是想让他们立马暴富。 要不人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我们这些人也不是渔翁得利,坐享其成。 想加入组织的人,一边了解,一边学习,都要先听六天课。 这六天你必须理解、学会老师所讲的内容。等你加入组织的时候,你再与别人讲课。 我们讲课是有提成的。就向我现在,光讲课提成,一年一百多万元。 我今年二十八岁,毕业后就跟朋友到了这里。刚开始父母不同意,百般阻拦。 当我把钱交到他们手里的时候,他们惊呆了。 我自己买了一栋别墅,一辆宝马车。没花父母一分钱,我加入组织才有二年。 我当初如果向你那样想,立刻回去的话,估计我现在是一无所有。 古人云:“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亲口尝一尝。” 如果你没有胆量,那你这辈子注定就是个穷光蛋。 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只有大着胆子闯一下,才能有暴富的机会。 如果你回去的话,那你就永远没有暴富的机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那你也辜负了马招财的一翻好心。马招财是你什么人?” 杨青回答:“他是我姐夫。” 胡丽荣继续讲到:“马招财有了发财的门路,想到了你,把你从家中叫来。并且,好吃好喝的对待你。 这说明,你在他的心目中地位很高。 你看到这里是传销,你跑了,把他扔在这里。 倘若他搞了传销,走了歪门邪道,被**抓去,蹲了大牢,你能对的起他吗?将来你有何脸面去面对他。 人人都得讲量心,别人有了好处想到了你,你又是怎么样对待的别人? 请问杨大哥,现在你该怎么办?” 杨青低头无语了。 胡丽荣接着说到:“我现在给你推荐一个建议: 你现在别急着回家,先在这里呆上一个礼拜。先了解一下,我们这个组织对你是不是有好处。 如果有好处,你再加入。如果没有好处你连你姐夫一起带走。到那个时候,你回到家也有个交代。” 胡丽荣又讲了很多大道理,杨青被动摇了。他决定留下来先观察一个礼拜,然后再做决定。 胡丽荣最后说到:“进到我们组织的人都很有钱,不过我们都很低调。 等你有了钱的时候,也不要到处炫耀。 等你买上好车,买上楼房的时候,看着老婆不顺眼,都可以换。 你只要有钱,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多的是,随便你挑。” 杨青被胡丽荣给迷惑了,他仿佛真的住进了别墅,开上了豪华轿车,连老婆也换成了女大学生……。 杨青在考察的六天当中,每天上完课之后,马招财就领他到银行门口,指着那些来办业务的人对杨青介绍说,他们都是来领工资的。 就在第五天的中午,他们刚来到银行,看到了胡丽荣,胡丽荣也看到了他们。 她故意打开包,让杨青看她包里的现金。杨青回到住地,就做起了发财梦。 第七天,该回家了,他们的领导发给他一张农村信用社的银行卡。 杨青拿着卡回家了。 他没有带走马招财,连自己也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第六十三章夫妻受骗(一) 第六十三章 夫妻受骗(一) 辛光明这才知道,杨青为什么刚才打他那么狠。 姜梅英、枣花领着孩子到楼上睡觉去了。因为太晚了,周萍也休息了。 屋内只剩下杨德启和辛光明二人了。 辛光明向杨德启问到:“大爷,晓晓现在过的怎么样?” 杨德启回答:“晓晓从小就很喜欢你,这个大家都能看出来。 如果你不丢失的话,现在你们早已成一家人了。 你一丢失,您爹也不在了,晓晓心灰意冷。看到她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做父母的实在心痛。 我们强忍着痛,托媒婆给她说了个婆家。就住在咱村西边,离咱五里路的那个大刘庄。 二人一见面,她同意了。没想到临过门的时候,她对相又把腿给砸断了。 晓晓从小就认性,谁也挡不住,只好由着她。 晓晓过门之后,一家人也很好。还生了一个外孙子,今年三岁多了。起了个名字叫刘宝库。 晓晓进门没过几个月就分家了。这几年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过的,家里穷的叮当响。 晓晓在家看个孩子,对相跟着干建筑,一天挣个十块八块的不够零花钱。 就在前几天,夫妻俩都被人家给骗了。 晓晓正寻死觅活的,你们也好几年没见了。明天让她嫂子把她叫过来,你帮着劝一劝。 千万不能寻短剑,为了三岁的孩子也不能那样想。” 这个时候,天也不早了,爷俩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天刚亮,杨德启就让姜梅英去叫晓晓,说是让她来给帮忙摊煎饼。 姜梅英很听话的到了晓晓家。晓晓一听嫂子来叫她,就领着孩子一起回了娘家。 姜梅英也听说过她和辛光明的事,一路上没敢提。怕晓晓走到半道再回去了,到时候还麻烦。 五里路很快就来到了。 晓晓进家看到畄妮的时候,惊呆了,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真想大声的哭出来,把她这几年所受的委屈全部都说出来。 可是她忍住了。她还是从前的她,她觉着她在畄妮面前永远是位英雄。 当辛光明见到晓晓的时候,总觉着自己亏欠了她。心中有很多赔礼道歉的话,可嘴上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憋的脸透红。 最了解他的还是人家晓晓,一看他的脸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忙岔开话题说到:“畄妮哥,这几年没见,你过的还好吧?” 她又看了看枣花说到:“大概这位就是嫂子吧?嫂子,你现在有几个孩子了?” 枣花忙回答:“我们有两个孩子了。老大是个闺女,名字叫靖靖。老二是个儿子,名字叫闯闯。妹妹,你现在有几个孩子了?” 晓晓回答:“俺就生了一个儿子,他爷爷给起的名字叫刘宝库。” 还是女人之间好沟通,没说几句话,二人就熟悉了。 晓晓关心的问到:“你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生活的怎么样?” 枣花回答:“我们一家住在北京,生活只能靠你哥一个人干建筑。 我带着两个孩子,什么也干不了。 等孩子上学的时候,得需要户口。想回家来给孩子落户,现在连你哥的户都没有了,事情很难办。 妹妹,您家只有一个孩子,生活的很好吧?” 不问不要紧,枣花这一问,晓晓还没有说话,就先掉下了眼泪。 长叹一声说到:“嫂子,你不提俺家的事,还好过点。一提起俺家的事,我可连死的味都有。 我不看着俺家宝库那么小,撇下他太可怜了,我早就死了。” 枣花劝稳到:“妹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要难过,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现在遇到了什么难处,能说出来听听吗?” 晓晓说到:“真是不能提,提起来太丢人,也太窝囊了。 俺让那两个挨千刀的大骗子给骗苦了,这两个骗子就该天打雷劈。出门让车把他们两个人碰死,我都不雪恨!” 晓晓擦了擦眼泪,慢慢的讲起了受骗的经过。 就在十几天前,刘满箱工地放工了。在家闲着没事,想到家西麦地里去锄草。 晓晓把孩子送到他奶奶家,让她先帮着看会孩子。二人就带上工具,一起去锄地。 他们家种有三亩多小麦。冬天,麦地里的草不太多。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二人就锄完了一半。他们感觉有点累了,就坐在地垄上休息。 二人刚点着烟,(晓晓在娘家为闺女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抽了没几口,就看到从西边山坡上走过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没有走路,顺着地直奔他们走来。 二人走到面前,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掏出香烟,每人递了一颗,然后也坐在地垄上,几个人攀谈起来。 晓晓他们抽着别人给的烟,也没有感觉出不对劲。 那两个人看上去也都得有三十多岁。 其中有一个人说他姓刘,名字叫刘伟。另一个人名字叫张涛。 当他们问到满箱的时候,满箱一说姓刘,刘伟来劲了。 他说:“一笔写不出俩刘,几百年前咱们是一家人。看你的年龄没我大,干脆我就叫你老弟。 因为咱是自己,有件事我得向你说。 你们村是个聚宝盆,是藏宝之地。随便找到一块宝贝儿,它就能价值连城。 你们知道一栋大楼能值多少钱?它能买下一座城市。可想而知,一块宝贝能值多少钱了。 今天不是遇见你,如果遇见别人,宝贝埋在地里多少年,我们都不说话。 就在刚才我们从西边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地里面埋了块宝。 我这位张涛兄弟想把宝贝拿走,我怕你们村的人发现了。不但带不走宝贝,恐怕连我们的性命都得答上。 所以我们想找一个你们村的当地人,为我们做内应。 等我们把宝贝取出来,先放到他家中。然后我们去联系买家,一切都办利索之后,我们在把宝贝拿出去卖。 卖了钱,我们二一添作五,三一三剩一的分账。”刘伟律律有味的讲着。 第六十四章夫妻受骗(二) 第六十四章 夫妻受骗(二) 刘满箱一听还有这么好的事,说啥也不能放过,还恐怕自己捞不着呢! 没等刘伟把话说完,就抢着问到:“哥哥,这件事情你还没有告诉别人吧? 我跟你说,俺们家在俺村也算有地位。俺家的人多,皮锤也硬。别人在村子里拿不走的东西,在咱手里就能拿走。 宝贝如果放到我家,既保险,又安全。今天你们遇到我,还真找对人了。” 刘伟想了想,说到:“你这位老弟,一看就知道是个忠厚老实人,我们信得过你。 你们先回家拿把撅头、铁锨,如果宝贝埋在地下,我们不能靠手挖。” 满箱一听刘伟说的有道理,就让晓晓一个人回家扛撅锨。 他怕两个人都回家,刘伟再找了别人。他就多了个心眼,让晓晓回家,自己留在那里陪着他们说话。 刘伟对刘满箱说:“等咱们找到宝贝之后,回家一定要藏好。 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个娘的亲兄弟也不能说。 你可别忘了,祸从口出这句话。一旦传出去,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我可不是吓唬你,真到那个时候,血洗你们村的可能性都有。因为它太值钱了,卖它的钱能买一座城市。 特别是女人,你才得管住她的嘴,千万别让她说出去?” 刘满箱拍着胸脯说到:“你放心吧!俺哥,您弟妹的嘴巴比男人的嘴巴都严实。” 他们正说着,晓晓扛着撅锨回来了。 刘伟又给他们每人递了一颗烟。点着烟之后,他们就顺着刘伟、张涛来的方向,朝西面走去。 他们不走路,满地里胡窜,晓晓扛着撅锨在后面跟着。 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西山根。西山根有块大地,那就是刘家林,就在刘家林下方有块闲地。 他们从地东头往西走,走到地当中的时候,刘伟手中拿着一个小仪器响了。再向前走两步,不响了。 张涛说:“大家都别动,刘伟你再往回走走看。” 刘伟往回退两步,仪器又滴滴的响了。向左边走两步,不响了,回来又响了。向右边走两步,不响了,退回来,又响了。 刘伟说:“那就是这个地方,我们开始请宝。” 只见他跑到地边捡了一根小木棒,围着刚才他站的地方花了一个大圆圈。 在正东方留了个门,让人们从门口走进。 进门后每人先磕三个头,晓晓也跟着磕了三个头。刘伟又拜了三拜,拜完之后说:“可以开始了。” 刘伟刚说完开始,只见刘满箱慌忙从晓晓手中抢过撅头。恐怕别人把宝贝抢走,谁都不用,自己拼命的挖了起来。 虽说是大冬天,刘满箱挖了一会,就把棉袄扒了下来。 晓晓想替他挖两锨,他一直说不用,害怕晓晓与他抢宝贝似的。 大概挖了有一尺多深的时候,坑中央漏出了点红布头。 刘伟说:“行了,别碰坏了宝贝,起开我用手挖。” 满箱谁也不用,自己蹲在坑中,慢慢的用双手挖了起来…… 刘伟、张涛相对笑了笑,互相点点头。不过,谁都没有注意。 工夫不大,刘满箱双手把一块用红布包着的小东西给取了出来,把它放到地上。 刘伟跪在地上,慢慢的把红布打开。刘满箱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红布打开了,只见布里面包着一尊小小的弥陀佛。 只见它胖乎乎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金黄金黄的。太阳虽说偏西了,阳光照在它身上,还是返出了亮光。 刘伟对刘满箱说:“兄弟,看清楚了吗?这就是宝贝。你别看它小,它的价值就能买到一座城市。 快点把它收好,咱们请它回家。” 刘满箱把它从新包好,捧在手中,谁也不让碰一下,自己拿着,领着刘伟他们回家了。 回到家中,刘满箱把宝贝藏在粮食缸里面。自己亲自到超市打酒买菜,把菜拿回家,让晓晓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把刘伟他们请为上宾。刘伟又掏出了香烟,每人递了一颗。 晓晓说:“每人总共抽了他三颗烟,就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连一点差觉都没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伟说到:“你我兄弟今日相见是个缘份,只是相见恨晚。 不如我们今日结为金銮,从今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的话音刚落,众人赞同。 于是,又摆了香案,磕头结拜,共同罚下誓愿。 刘伟年长为兄,张涛老二,刘满箱岁数最小,为老三。结拜完之后,从新又回到饭桌上。 刘伟作为老大,首先开始讲话。 他郑重有词的说到:“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们把我选为老大,我就要有个当家的样,我决心要把这个家带出个样,要让别人刮目相看。 我保证不超两个月,要让我的三弟自己开上豪华轿车,住进高楼大厦。 到时候也要让俺弟妹打扮一下。人有钱了吗,就要活的潇洒。 俺弟妹本来就很漂亮,再好好的打扮一翻,保准能跟仙女一般。” 人都喜会说话,他这几句话,就把晓晓奉承的飘飘然了。 刘伟又接着说:“我现在按排一下最近的任务:咱们不能把宝贝交给**。 如果上交,就给不了多少钱,我们要私下联系买主。到时候能卖个好价钱,这个任务交给老二去完成。 今天太晚了,我们休息一夜,明天天不亮就出发。 老三,你的任务是最艰巨的。你啥也别干,无论白天黑夜,你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宝贝。 还有一件事,我们这次出门来的太急,带的盘缠已经用完。你今天要给我们准备好路费,越多越好。 因为我们走的路越远,宝贝就能卖的价钱越高。” 刘满箱说到:“不满两位哥哥,就我这个家,你们也能看出来了,我的家中真的没钱,那怎么办?” 刘伟说到:“兄弟,你先到外面借下,真借不到,咱们可以借高利贷。 你现在借他一万,你就说过两个月,咱就还他两万。我还不信,还有闲钱多的!” 刘伟话音刚落,晓晓就对满箱说:“我听说您二哥前天刚卖了猪崽子,卖了一万多块。 你去向他借钱,你就说借他一万,到时候还他两万,我想他一定会给你。” 刘满箱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飞也似的向他二哥家跑去。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杨青进传销(三) 杨青以回家拿东西为由,借故回家把家中的全部积蓄一并卷走。 然后又跑到高勇、刘文和他的几个仁兄弟家,编出种种理由,骗出了钱。 一次性往银行卡里打了六万九千八百元。一切办利索之后,他又回到了泰安。 他也开始行动起来,先学着讲课,再寻找下家。 他首先想到的是他姨,因为他觉着他姨家有钱。于是就给上海的他三姨通了电报。 对他三姨说,他现在在泰安已经是包工头了。承包了一个大工地,需要大量资金。 想让他三姨入股,让他三姨来当地考察一下。 他三姨接到电报,感觉不对,就给他家中通了电报。 说杨青去了泰安,听说那边搞传销的特别多,向他三姨借钱,大概进了传销。让他家里人,要好好的查查。 姜梅英接到电报后,立即到银行去查,才发现家中银行卡里的两万多元钱全部被取走。 这一下,可把她给急疯了。 在娘家的时候,她就是个娇闺女,生就的暴脾气,一家人谁也不敢惹她。 进了婆家之后,为了给家人个面子,没见她发过脾气。这一次,真把她给气坏了。 她想:她家这次倒霉都是她二姐夫的事,不能饶了她家。 于是,骑车到她二姐家。 一进门,连哭带叫的大声吆喝:“马招财:你给我滚出来,这一下可把你姑奶奶给坑苦了。” 她二姐在屋内听到声音,迎了出来。 一看老妹这个样子,就知道坏事了。 究竟怎么回事?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慌忙上前陪着笑脸说到:“这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把俺小祖宗气成这个样子?你别哭,先说清楚。” 姜梅英就把从她三姨那里听到的说了一遍。她二姐一听,也蒙了。 姜梅英说:“咱得把那两个龟孙羔子找回来!” 她二姐说:“只有咱俩去,恐怕不行。不如咱到咱娘家,把咱哥也叫上,让他开着车,咱们一起去。 只有咱哥一去,准能把他俩给弄回来。” 姜梅英又问到:“你有他们的地址吗?” 二姐说:“有,我找一下。” 二姐找到记地址的纸条,姐俩一起骑车去了娘家。 两个人一进院,看到哥哥正在忙着,刚杀了一头猪。 哥哥见到她俩,忙停下手中的活。问到:“您姐俩一块来,发生了什么事?” 姜梅英一边进屋,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她哥说:“最近这两年,我听说进传销的人特别多。 只要进去,先给你洗脑,让你专坑你最亲最近的人。 如果你要是强把他治回家,他会恨你一辈子,因为是你挡住了他的发财之路。 你就是把他治回来,也得个三年五载脑子才能清醒。” 姜梅英说:“他们恨你一辈子,你也得去把他们给治回来。 为了我们这个家,谁让咱们是一个娘的!我们决不会恨你。” 二姐接过话说到:“只有俺姐俩去不行,俺两个女人家,拉也拉不动,拽也拽不动。 俺哥你走到往那里一站,不用你动手,他们就得吓的乖乖的回来。” 她哥却实有着渗人之处。 身高有一米八五,膀大身宽,腚大腰圆,体重有260斤。 一群人围着一头猪逮不住。他一动手,嘁哩喀喳,三下五除二,那头猪乖乖的躺在地上,连动都不动了。 这个人却实真有能耐,你不服不行。 她哥一听,二话没说,开着自己的车,拉着两个妹妹,直奔泰安走去。 为什么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毕竟是一母所生,她哥是真英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姊妹三来到泰安,找到他们住的村庄。 马招财、杨青他们正在上课,姜梅英姐俩进屋,连踢带拍,把二人弄到院子里。 大舅哥没有说话,一只手拽一个,把两个人硬硬的拉上了车。 当时围了很多人,一看到大舅哥的身架,谁也没敢动。 回到家之后,一直想着挣钱,就连做梦也是钱!钱!钱! 到现在脑子都不正常。为什么一见辛光明就打,就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 第六十五章夫妻受骗(三) 第六十五章 夫妻受骗(三) 刘满箱来到他二哥家,见二哥二嫂都在家。 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二哥,你卖猪的钱花了没有?还是存银行里了?” 刘满缸回答:“钱就在家里,你有什么事?” 满箱一听钱在家,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忙说到:“二哥,你的钱先别忙着存银行,先借给我用一下。 我不白用,我要高额代你的款。我今天拿你一万,不用两个月,我还你两万。” 他二哥一听,有些迷糊了。问到:“三,你到底有什么事,拿一万还两万,说来听听?” 无论二哥怎么问,他就是不说。 他还一直问二哥,这钱到底给还是不给,如果不给,他好到别处去借。 二哥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事了,想把钱借给他。不过二哥开玩笑的说了句:“你说拿一万还两万,那得写个字据?” 没想到满箱真的找了支笔,公公正正写着:“我今天从二哥家拿走一万元,到时候我一定还两万。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二哥接过纸条,笑了笑,让他二嫂给拿了一万块钱,交到老三手中。 刘满箱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老三一走,他二嫂就让满缸把纸条撕了。 满缸说:“他就是还我两万,我也不能要。 我只是觉得老三今天太可笑,怎么问他都不说拿钱干什么。我留着纸条也许会有用。” 刘满箱回到家,把一万块钱交到刘伟手中。对他说:“我现在只能拿这么钱多了,您哥俩别闲少。” 刘伟说:“这些钱就够了,你在家中沉住气,我们一定快去快回。尽量早点把宝贝卖出去,我们都放心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刘伟、张涛二人带着一万块钱走了。 事情过去了三天,大哥和大嫂到他家来串门。 ***夫妻俩,为人很实在,晓晓拿着他们最近。 见到他们之后,就把这件事情对他们说了。 大哥一听,感觉不对劲,就让老三把宝贝拿出来看看,老三说啥也不给看。 ***心想:我治不了你,有治了你的。馒头在大出不了笼,我还不信,治不了你! 想到这里,也不在跟老三多说话了,就直奔老二家走去。 刘满缸一家人正在吃饭,见大哥来了,忙让坐。 他们兄弟几个,都对大哥特别尊重。老大一落座,就把老三得宝的事说了一遍。 老二一听,把肺都给气炸了。 老二刘满缸是个二急眼,在紧要关头,他六亲不认。有时候连他爹都不服,和他爹干过好几次仗了。 气的他连饭都不吃了,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吼到:“到这里来拿钱的时候,我问他拿钱干什么,他就是不说,愿来他是想发大财。” ***一听,忙问:“什么?他还在你这里拿了钱,拿了多少?” 老二说:“在我家拿了一万,他说算是代款,拿一万还两万。 我这里还有他写的借条,我现在就去要钱去。他如果不给,我劈他个龟孙。 当时他要告诉我,我决不会让他上当。现在被人骗了吧?骗的轻,该! 他不是挣了大钱吗?我连本带利一块要!” 说完,他拿出纸条让他大哥看。 老大看完之后说:“你还想要两万,能把你一万块钱的本钱要上来就不错了。” 弟兄俩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刘满箱家走去。 刘满箱正在屋里守着他的宝贝,老大老二进了屋。 老二见了老三,啥话没说,上去一顿猛打,老大就在一旁拉架。 刘满缸一边打着一边说:“你不是发大财了吗?你吃肉也得让俺喝点汤。 三,你快点把你的宝贝拿出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我们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宝贝。” 刘满缸打人是真不留情,就这几下,把刘满箱给打服了。 乖乖的把“宝贝”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让大伙看。 大伙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宝贝,就是一个泥玩意儿。 晓晓那天看着还是宝贝,今天一看也不像了。一屋子人,只有满箱还迷着。 刘满缸看完,说话了:“这就是你的宝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就你的心比天都高,没想想你的命比纸都薄。 你发财不发财我不管,咱们分开家的日子,我也管不着。 不过你欠我的钱,你得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这里有你写的纸条,借一万还两万。两万块钱一分钱都不能少,少一分,我剥你的皮。” 说着话又要去打老三,一屋子人都拉,硬把老二给拉走。 多亏了大哥在中间说和,老二答应现在只要一万。 亲戚、邻居都借过了,才还了二哥七千。如果不是大哥在中间拦着,二哥早上他们家去闹了。 二哥可不是省油的灯,刘满箱这一下,算是捅马蜂窝了。 辛光明听晓晓讲一遍,心中也敢到难过。 他想:从小到大晓晓都一直在保护他。现在人家有难处了,自己应该帮助一下。如果不帮忙,量心上也过不去。 想到这,便说:“我这次回家落户口也没办成,钱现在也用不了着了。 干脆先从我这里拿三千块钱,把二哥的账先还上。以后托的时间久了,他真要两万,那就麻烦了。” 说着话就让枣花给拿三千块钱。枣花犹豫了一下,给拿了三千块钱递到晓晓的手中。 晓晓觉着光明家也正在用钱,坚决不要。经不住众人的劝说,只好把钱收下。并且说到时候加倍奉还。 辛光明说这钱以后不要了。 错就错在辛光明做事太果断,这三千块钱是他的半个家业。却没跟枣花商量一下,自己做主,放了响炮,今后不要了。 枣花是个明事非的女人,给他留了一个面子,当时没说话。 今后因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很多烦脑,还差点丢了性命。 天色已晚,众人都有说不完的话,晓晓恋恋不舍的回家。 辛光明一家不好出面,只好让姜梅英把她娘俩送回家。 第六十六章忆母亲(一) 第六十六章 忆母亲(一) 把晓晓送走之后,大伙围着吃饭。 辛光明对杨德启说:“大爷,落户的事办不成了,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我想吃过饭到俺爹娘坟上去拜一拜。” 杨德启问到:“枣花也跟你一起去吗?” 辛光明回答:“我们现在没有正式拜堂,闯闯也太小,又是大晚上的,就不让她娘们去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等吃过晚饭,天刚黑,辛光明带了点香嶓纸克,给他的爹娘去上坟。 农村的冬天,天刚黑就静街了,辛光明走在庄子里一个人也没碰见。 出了庄,顺着羊肠小道,直奔家西他家的墓地走去。 辛光明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没有人跟他说话。他胡乱中想到了他的娘亲。 人的童年是美好的,能给人留下很多回忆,辛光明也是如此。 虽说那场大病给他留下头晕的后遗症,在他得病之前的事,他还记忆犹新。 每当自己感到孤独的时候,就会想起与娘亲那一段短暂的日子。 辛光明在小的时候,除去跟晓晓一块玩的时间外,只有跟着娘亲。再没有跟过别人。 他的娘虽说是一个病秧子,在他的心目中,也是一个很伟大、很了不起的人物。 辛光明他娘从小就练一手巧活,她的描针刺绣相当的不错。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她能绣啥像啥。 邻居的一些姑娘媳妇们都经常来跟她学手艺。 他娘是个热心人,无论谁来学,她都精心的教。 人常说:“有性道,就有活道。” 他娘心灵手巧,就是有个怪脾气。当天的任务当天完成,决不推到第二天。 别人做件棉袄一天,做件棉裤一天。他娘两件活一天干,白天干不完,晚上点着煤油灯加班干。 那怕点一夜灯,一直干到天亮,白天没活干,躺床上休息,她也是那种干法。 小孩的一身衣裳,一天的任务。大人的一身衣裳,也是一天的任务。有时候忙起来,中午都不吃饭……。 辛光明每当有困难的时候,总会想起娘亲,总会想起一件事,这件事给了他克服困难的动力。 有一天,他娘领着他到邻居家去串门。当娘俩来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见路口围了好多人。 娘俩来到人群当中一看,见人们正围着一个老头,大约有六十多岁年纪。 只见这个老头满头白发,挑不出一根黑发。两只眼睛又圆又大,两道眉毛又黑又长。脸面白中带黄,尖下巴颏儿,还带两个喝酒窝。 坐在一个高马扎上,看不出来个子有多高。外穿一身青裤褂,黑鞋白袜子,蓝带子把腿扎。 看外表就知道不是种地的社员,准是一位先生之类的人。 这个人一看围的人不少了,就开口说话了: “凡是走过南、闯过北的,爬过火车挨过摔的。能文的、会武的,打过几拳的,踢过几脚的。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老师。 我初到贵地,借贵宝地讨碗茶水钱。我今天不坑、不骗,靠我的本领挣钱。 那位问了,我是干什么的? 我是有眼的,今天我要争没眼的一口饭吃。因为我也要吃饭,实在没办法。 我从小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爹就把我们家祖传的麻衣相传给了我。 我不能说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也能算个八、九不离十。 我不敢说那天刮风下雨,我也敢定那年的收成。 只要你说出生辰八字,我就能算你死辰几更。虽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也敢给他半露半不露。 不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它只要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就敢给它先定死,后定生,最后我还敢给它定命运。” 这个时候有人说话了:“那这么说来你是算卦的了?请问你,算一卦多少钱啊?” 那位先生说:“我算的不准,你别给我钱。如果你感觉我算的对了,你在给我钱。 凡是我去过的地方都知道,找我算一卦得用十块钱。你们这贵地,我初来乍到,特地给你们优惠,我今天只收五元一卦。”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都说他算的卦太贵了,一个壮老力干一天活才挣两毛钱,这一卦就要那么多,谁也不愿意算。 算卦先生又说话了:“你们大家都说我要的卦礼贵,却不知道我的本领。 要不这样:你们谁愿算头一卦?给带个头,我只收两块钱。不过第二卦我就收五块钱了,少一分我也不给算。” 他说完之后,还是没有人带头。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畄妮娘俩。 就对畄妮他娘说:“大嫂,要不你就行个好,带个头,先给你算上一卦?” 畄妮他娘一看先生问她,就回答到:“算卦的先生,不满你说,我很久就想算一卦,就是手中没有钱。我现在只有一块钱,你能不能给算?” 算卦先生一听,犹豫起来。 这个时候,有人说话了:“你快点给她算吧!如果你要能给她算准了,我们这些人都算。 你看她这个样子,根本没有钱,一块钱就不少了!” 算卦先生一咬牙,说到:“好吧!听人劝吃饱饭,今天我就破例给这位大嫂算上一卦。大嫂,你向前走上一步。” 畄妮他娘领着畄妮向前走了一步。 先生说:“报出生辰八字来。”畄妮他娘说:“不知道?” 先生说:“那我只能从你的面相看:我先来订你的终。 本来你的寿命能活八十四岁。只因为你命中犯了小人,结婚时床位铺错,一下子减了四十春。 临终时,你能看清明,不见谷雨,临死不见守孝人。” 畄妮他娘也没有听懂先生说的啥,忙说:“我不是让你给我算卦,我是想让你给俺儿子算卦。” 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都说:“人家打算给孩子算卦,你看你弄的好吗?快再从头算!” 先生叹了口气,只好从头再来。先生说到:“这孩子的生辰八字,你报于我听。” 畄妮他娘说:“我成天害病,糊里糊涂,根本记不清楚了。” 先生说:“那我只好从五官上给他算了。” 这先生让畄妮往前一站,仔仔细细的在他脸上看了起来! 先生看了一遍,慢条斯理的说到:“这个小孩不一般,长大以后不做官;命中注定富贵相,此卦本是上上签。 不骑马,不骑牛,骑着毛驴赶中游。每逢临灾遇难时,定有贵人来出头。有贵人相帮。” 先生一字一句的说着,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 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中挤进一个人来,走到畄妮他娘面前就咋呼开了: “你这个败家娘们,不在家里呆着,跑这来上当受骗。祥生一天才挣两毛钱,得几天才能挣够你算卦的? 这算卦都是骗人的,别人都不上当,就数你能?” 来人是谁?他也是这个村的一号人物。 提起这个人,咱们还真得从头说说,他可不是一般的人。 第六十七章忆母亲(二) 第六十七章 忆母亲(二) 刚才来的这个人,全村的大人小孩都认识他。 没有人叫他的名字,都叫他的外号,他就是全村有名的老歪。 你如果说他是好人:他也救过人的性命,也做过很多好事。 你若说他是坏人:他偷鸡摸狗拔蒜苗,坏事也干的不少。 从前他家里从穷,他爹叫辛程瑞,是腹中无爹,是他奶奶守寡把他爹养大。 他爹是城楼上的旗杆——独立独站。 自力更生,成家立业。靠自己的勤劳汗水,挣下了百十亩地,家中也雇了几个长工。 又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字叫辛祥金,二儿子就是老歪叫辛祥银。 每当辛程瑞看到两个儿子,像泥娃娃一般,干劲更足了。 他总是与作活的佣人一块吃饭,从不单独吃顿好饭。干活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冲在前头。 到了全村入社的时候,由于他家的地多,也被评为了地主成份。 不过大家都叫他们家是破烂地主。在开批斗会的时候,也受到过特殊照顾。 由于成份不好,哥俩都到了三十多岁,没有媒婆上门来给提亲。 老歪成了光棍汉,也经常做出一些慌堂事,有家有口的人也不与他计较。 慢慢的也就养成了一个坏毛病,无论说话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每次到邻居家串门,家中本来没有事,他也要给你挑点事,让你两口子打架。 直到两口子干起仗来,他就站在一旁给按按。都说他是一头挑水罐,一头挑火罐。 生产队地里有了能吃的东西,他就往家偷,那归偷集体。 个人自留地里的青瓜梨枣,他也往家里偷。所有能吃的,只要到了尝鲜的时候,他家里总是不缺。 他如果偷二十个东西,自己最多能吃一个,全部拿出来分给邻居家的孩子们吃。 四邻八亲的小孩,都没少吃他的东西。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孩子们没有一个说他孬的。 只要见了他的面,离很远就歪叔长、歪老爷短的叫他。 每次孩子们叫他的时候,他总是要从兜里拿出好吃的分给孩子们,看到孩子们吃着他分给的东西的时候,他总是乐哈哈的,也没有人看见他吃一口。 他是个自由主,生产队的领导管不了他。他高兴的时候,就到生产队干天活。不高兴的时候,就到四邻八乡偷好吃的。 有一天他下西坡,看到一棵枣树上结了很多枣,都红皮了。他爬上树,刚摘了几个,树的主人来了。 这棵枣树的主人名字叫辛光山,他一看有人偷他家的枣,他能愿意吗? 他边跑边喊,跑到树跟前,不让老歪摘。他越不让摘,老歪越摘,老歪本想摘几个就走,到后来把褂子一扒,兜了一大兜。 把辛光山气的连骂带蹦。老歪拿着枣就在前面跑,光山就在后面追。他追的快,他就跑的快。 老歪拿着枣没往自己家中跑,他直接跑到学校大门口,正巧赶上学生放学。每个学生走过门口,他都分给几个鲜枣吃。学生拿着红皮大枣,都叫他歪叔歪老爷的。 辛光山追上一看,老歪正拿着他家的枣为人,更来气了,上去与他打架。 老歪也不是吃醋的,一边与他吵架,一边问他:“枣树结枣干什么,不就是吃的吗?光你自己吃!你长这么大了,什么东西没吃过? 有东西得给孩子们吃,人活着为什么?人活着就是为小孩。” 两个人正吵着,辛光山的儿子赶到了。光山的儿子叫辛文轩,就在学校里面教学。 文轩知道真相后,就拽着他爹让他快走。光山更来气了,东西让人偷了,儿子不但不替他说话,还让他快走。怎么的,自己少东西了,还不让人说话? 文轩拽着他爹边走边说:“爹,他偷咱的东西是不假,可是他没自己吃?他给孩子们吃了。” 辛光山还想再吵下去,被文轩拽到没人处。对他说:“你跟他吵,咱丢了东西还丢人。因为今天人家沾理,他偷的东西都给孩子吃了。以后你躲他远远的,他上东坡,你就上西坡。” 从那以后,别人见他偷东西,也不答理他,只是争只眼闭只眼的算了。 他们村庄北面有一眼大机井,直径有50多米,水深15米,它可以灌溉着几百亩地。 有一天,生产队派一帮壮劳力,在大井旁边的玉米地里施肥。老歪也参加了这次的劳动。 大约干到十一点左右,老歪就不想干了。别人都埋头苦干,他东瞅西煞,熬时间。 他突然看到有一对男女再向大井方向跑,那女的跑到大井边,纵身跳进了大井里,男人随后也跳了进去。 老歪一看不好,有人要寻短见了,他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快点救人啊!有人跳大井了。” 人们正低头干活,没注意。听他这么一喊,所有人都跟着向大井跑去。 老歪第一个冲在前头,跑到大井边的时候,连衣服没脱,直接跳进了大井里,赶快救人要紧。 有几个会游泳的青年,先后也跟着跳进了水里。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二人很快得救了。 愿来二人是夫妻俩,因家庭索事拌嘴。女人一恼,跳大井就要寻死。男人一看媳妇跳进了大井,他自己不会游泳,但救人心切,也跟着跳进了大井。 如果今天没有老歪,两口子都得淹死不可。二人得救之后,拿了很多东西,到老歪家感谢?救之恩。 老歪一分钱的东西没留,并且说:“以后遇到事,可别想不开。您两口子如果要淹死了,撇下老的老,小的小,他们怎么过?”说的两口子直点头。 那两口子一辈子也不会说老歪是个坏人。 第六十九章忆母亲(三) 第六十八章 忆母亲(三) 老歪对着人群高声说到:“算卦都是骗人的,那是在哄你们的钱。 不信咱们现在就做个实验,我今天让这位先生算一卦。如果能算准,在座的各位,每人算一卦卦礼钱我掏。如果算不准,都各自回家。” 他转回身对算卦先生说:“算卦的都说自己算得准,卖瓜的没有说自己的瓜苦的。 有真本事你今天就拿出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如果你今天能算准,你要五块钱,我给你十块钱。 咱们今天不算别的,你给我算一下,我今天中午吃什么饭?”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挤进一个小孩,大声喊到:“歪爷爷,快点走,就等你自己了。” 老歪答应到:“马上就到。” 算卦的先生一看不好,今天来了个挑刺的。别说是个凡人,就是神仙,能算你生和死,已及未来的命运如何。谁也难算你这顿饭吃什么? 算卦先生沉着、稳重的看了两眼老歪的脸,老歪得意洋洋的朝他笑了笑。 先生停顿一会,说到:“我算你今天中午,吃一个煎饼,两棵葱,喝口撅腚水。(啥叫撅腚水,就是人趴在地上喝水。)” 老歪一听,哈哈大笑。高声说到:“大伙都散了吧!我说他是骗人,你们都不信。 现在你们信了吧?这不,今天狗蛋家来客了,让我去陪客,狗蛋喊我好几趟了。 你想想,谁家来客不是七个盘子八个碟。” 老歪说完,急急忙忙和狗蛋一起走了。围观的人也渐渐的离去。 畄妮他娘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来,递给先生。并且说:“你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无论算的准与不准,我既然答应了,就得给你钱。” 先生也没说不要,笑了笑,把钱接了过去。 先生一看人都走了,没有生意了,只好离开了这个庄。 畄妮他娘俩也离开了十字路口,转回家。 咱们再说一说老歪:当他走到狗蛋家,人员早已到齐,只差他一人。 等他一到,按排主、客落座,主家忙着上菜。 不多一会,热菜、凉菜全上齐。 老歪忙着递烟,斟酒,等全场的酒杯斟满之后,众人端起了酒杯。 老歪举起酒杯刚要喝,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孩。小孩跑到他面前喊到:“老歪叔,你快点回家,您爹俺爷爷病的不行了,都快要死了。 俺奶奶让我来喊你,让你快点回家帮俺爷爷抓药去。” . 他听到这里,把端起的酒杯又放下了。这杯酒他是不能喝了,这顿席他也没法再吃了。 他如果再吃下去,怕人会说他不孝。只好离开酒场,回到家中。 回到家一看,他爹却实是病了,他得立刻给他爹去买药。 买药得去公社医院,去公社得走十多里的山路。现在他觉着肚中饥饿,想吃点东西再走。 他娘说因他爹突然得病,还没有来得及做饭,如果饿的话就先吃个煎饼。也没来得及炒菜,就先卷棵葱吃吧! 于是他就摸了一个煎饼,又跑到厨房摸了一棵葱,往胳肢窝中一夹,急匆匆给他爹去买药。 走到半道,路边有一个金泉眼,泉眼旁有块大石片。 走路的人到这个地方,都要坐在石片上休息一下,渴了喝口泉水。 老歪也不离外,走到此处正感觉到腹中饥饿,就坐在石片上吃煎饼。他把葱拿在手里,把外皮扒去。 仔细一看,原来是棵对膀葱,两棵长在了一块。他把葱卷在煎饼中,刚吃两口,感觉口中发干,就到泉眼中趴在地上喝了几口水。 喝完又回到石片上,啃起煎饼来。 正吃着,突然想起来算卦先生跟他说的话:“一个煎饼两棵葱,喝了撅腚水。”他恍然大悟,这算卦先生真有本事。 老歪拿药转回家,把药往家中一放,饭也没顾上吃,就慌忙跑到畄妮家。 对畄妮他娘说:“算卦先生怎么给畄妮算的?他是真有本事,你不服不行!他连我这顿饭吃什么,都能算的到。” 畄妮他娘说:“别的话我也没听清楚,只听到说畄妮以后会有灾难,但是也有贵人相帮。 卦还没算完,你就像搅屎棍子一样,给这么一搅,人家也没再给算下去。” 老歪又说了一会话,就回家了。 后来听说,老歪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点上名之后,就偷着跑进别的村,打听算卦先生。 他一心想算一卦,可是跑了几个庄,都没有打听到。 辛光明想到这里,抬头向西山顶看了看,仿佛看到他娘正坐在一块大石片上看着他。 他问他娘:“娘,你说我遇到难事有贵人相帮。我现在遇到难处了,可不知贵人在那里?” 他娘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六十九章忆父亲(一) 第六十九章 忆父亲(一) 辛光明来到墓地,看到了一座座的坟头。 这些年他没回家,墓地上又添了好多新坟头。他慢慢的摸索着,来到自己的爹娘坟前,停住了脚步。 他蹲下身来,把烧火门前的干草收拾利索。然后跪在地上,打着火机,点着了一张草纸。 喊了一声:“爹、娘孩儿我给你们上坟来了。” 他不喊爹娘不要紧,他这一喊爹,一叫娘,眼泪在也忍不住了。 他感觉鼻子一酸,泪水直往下流。不多一时,他就成了一个泪人了。 辛光明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对母亲印象不很深刻。是他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养大,对他爹的感情很深。 跪在地上想起了他的爹。 记得他娘是那年三月份去世,五月份就有人上门提亲。 临村有一个寡妇,知道辛祥生的为人,既忠厚老实,又勤俭持家。 想和辛祥生组成一个新家,就托媒婆来提亲。无论媒婆怎么说,辛祥生就是不答应。 他怕后妈进门之后,儿子受委屈。他宁可自己受孤独,也决不让儿子受折磨。 那个时候,畄妮小,脑子又有病,一切家务都靠辛祥生一个人搭理。 首先是吃饭的问题,总不能每天都找别人帮忙,辛祥生只好自己学着做饭。 在他们这个地方,主食就是煎饼,摊煎饼的活都是女人们干的。 他娘刚去世的时候,找两个妇女帮忙摊煎饼。他爹感觉到这样不是常法,于是就用自己的一双又粗又笨手,学着摊煎饼。 摊煎饼都需要两个人,他爹一个人没办法,只好 让儿子学烧火。 畄妮是个孩子,又没干过活,把鏊子烧的一阵热一阵凉。 爷俩摊了一天煎饼,连一个好的都没摊成。到了晚上,把辛祥生难为的大哭了一场。 日久天长,畄妮学会了烧鏊子,他爹也学会了摊煎饼。虽然没有别人摊的好,但是爷俩每天也能吃饱。 他爹不但顾着爷俩吃的,而且还得顾着爷俩穿的。每当爷俩的衣裳破了,他爹还得学着缝补衣裳。 虽说男人的手粗,缝出的衣裳不好看,把它穿在身上既能保暖也能遮体。 刚开始,他爹不会缝。在煤油灯下,经常右手拿着针,把左手扎流血。 有时候,畄妮看到他爹手上的血滴在衣裳上,有些心痛,想替爹干点活。 就在一边偷着学缝衣裳。每当自己的衣裳破了,他都先缝两针。慢慢的他也学会了补衣裳。 吃的穿的慢慢的都解决了。可是,家中的生活用品,又是一个大问题! 以前畄妮他娘在世的时候,他娘串锅盖。他娘去世了,爷俩在爱惜着用,时间长了,那些东西也会坏。 他很清楚的记的,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他爹闲着没事干,看到自家的锅盖坏了,自己想学着串。 自己先用腿学着搓麻线。男人的腿上都长有汗毛,当麻坯子在腿上来回搓的时候,直痛的辛祥生头上直冒汗。 他没有认输,强忍着痛,学会了搓麻线。麻线搓成功了,他的腿痛的也站不起来了。 没办法,自己还得干。他又把提前准备好的秫秸亭子摆在小桌子上,用大针引着麻线串了起来。 秫秸亭子不像布那么好缝,刚开始几针还可以,因为辛祥生是男人,手上有劲。慢慢的手就坚持不下去了。 到后来,只有认针的劲,没有拔针的力。他脑筋一转弯,想了一个注意,每次把针认过头,他就用钳子向外拔。这样做既不手痛,又省力气。 好不容易干到天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个锅盖给串完了。爷爷看着一天的成绩,相对着开心的笑了。 辛祥生高兴的拿着锅盖去盖锅,他这一拿不要紧,那可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了。 辛祥生两只手用力往上一端锅盖,只听哗啦啦连声响。再一看,锅盖就像火鞭一样,串成窜了。 爷俩一看傻眼了,辛辛苦苦干了一整天,到头来劳而无功。 辛祥生越想越恼,连饭没吃,钻到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还是个下雨天。辛祥生没有放弃,爷俩吃过早饭,他又继续研究锅盖。 把昨天串的从新拆了一遍,刚开始串,家中来了串门的。 不是别人,来人就是老歪。自从畄妮他娘去世后,老歪怕他爷俩孤单,经常来他家串门。 特别是阴雨天,不能下地干活的时候,就到畄妮家给他爷俩讲个笑话,唱个小调,专斗他爷俩开心。 进家就咋呼:“这家人过日子,滴水不漏,下雨天不休息,还在干活。” 当他看到辛祥生串的锅盖时,忙问到:“我的少大伯来,你这样干能对吗?” 辛祥生笑着回答:“别提了,我昨天干了一天,都错了。你说应该怎么干法?” 老歪说:“我也不会,不过我看着不是这样干的。对了,你周萍嫂子会串,让她来教你。” 辛祥生笑着说:“不了,我还是自己憋着干吧!” 老歪说:“那怕啥,你不好意思去,那我去帮你叫去?”说着话转身就走。 工夫不大,老歪与周萍一前一后来到他家。 周萍进门就说:“这个活是娘们干的,哪有男人干它的?以后有这样的活,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就拿起秫秸亭子串了起来。 第七十章忆父亲(二) 第七十章 忆父亲(二) 辛祥生和辛祥银一边看着周萍干活,一边对畄妮讲起了故事。 辛祥生语重心长的对儿子说:“以后等你长大了,要学着少说话,多干活。走遍天下端着碗,只喜勤快不喜懒。 千万不要贪财,是你的东西你要,不是你的东西,千万不能要。” 老辈们流传下来一个故事: 在山东曲阜,有一位孔圣人,教了一帮大子弟。 其中有一个学生,名字叫颜回,家中特别贫穷。同学们都看不起他,很多人想陷害他。 同学当中,只要有丢笔、丢本子的,都告到老师那里。说颜回家穷,买不起,都让他给偷去了。 学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告状。老师感觉到不太对劲,他观察颜回不像偷摸之人。 于是,孔圣人就想了个注意:他要试探一下,颜回是不是偷盗之人。 颜回家离学校隔有一段路程没有人住。颜回每天上学放学都要从这条路上经过。 这一天,放学后,老师悄悄的走到这段路上,在路上放了一块元宝。然后蹲在路旁边的草棵里,仔细观看。 过了一会,只见颜回背着书包,从学校方向朝这边走来。 颜回正走着,看到路上有个大元宝,弯腰捡了起来。 老师看在眼里,心中暗想:颜回也是见钱眼开之人。我再观察一会,看他怎么办? 只见颜回把元宝拿在手中,反正的看了看。看到元宝上面有写的字,上面写着:天赐颜回一定金。 颜回看罢,心中说到: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好,我不要。 于是,他从书包内拿出笔,在元宝的反面又写到:“一定金,一定银,外财不发命穷人。”我命穷,我不要。 他写完之后,又把元宝放回了原处,然后就回家了。 老师从草棵内出来,走到元宝跟前,弯腰捡起来一看上面的字,这下明白了。 从此,凡是有学生再告颜回偷东西的,先生就先打他一顿。 日子久了,同学们再也不敢告他的状了。到后来,颜回成了名人。 没等辛祥生说完,辛祥银接过话说到:“畄妮,你千万要听您爹的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人没有往黑道领的。 可别不听话,我再给你讲个故事。以后不听话,下面这个故事就是例子。” 从前,有一个人名字叫姚马,从小就不听父母的话。 让他上东,他偏上西;让他打狗,他偏骂鸡;让他赶集,他走亲戚。一辈子扭头憋蛋,专门跟人拧着干。 他爹是个阴阳先生,一辈子给别人看风水,选墓地。本领很高,方圆几十里,名声在外。 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姚马对他爹说:“爹,别人都说你的本领高,帮人家选的墓地下辈子都出大官。 你看咱村有没有风水宝地?也给你自己选片风脉地。让咱的后代也做大官,咱们家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他爹说到:“每个村庄都有风脉地,这风脉地不是谁想占谁就占的。 必须得天时地利人和,还得有这个命,才能镇住。 咱村也有风脉地,咱没有命,给你选了你也镇不住。” 姚马说到:“爹,为人若不想自家,不是憨来就是傻。你一辈子都为别人造福,临死你也不为自己的后代造点福? 只要你选好风脉地,点好正穴,我就不信咱镇不住它!” 他爹一听,心中暗想:他儿说的话有道理。一辈子都为别人操心,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于是,他就为自己选了风脉地。 他想,儿子一辈子不听话,让他上东他偏上西。这一次不免给他反说到。 他选的风脉地明明在西坡高台子上,他反说成在东坡洼地里。他以为反说他儿子准得找的到。 老头死后,他儿子就按照他说的地方埋上了。谁也没有想到,老头最后一次说的话,他确听了。 结果,老头选的风脉地自己没能占上。 紧接着辛祥生又讲了一个神话故事: 故事讲的是财神爷与太白金星驾云在天空走。 正行走,向下一望,看到路上有一个老头,正吃力的推着车子向前走。 太白金星对财神说:“你这个财神当的不称职。向这位老汉出这么大的力,太可怜了。你就该多送他一些金银珠宝,老汉有了钱,就不会出那么大的力了。” 财神爷回答到:“这老汉生就的是出力的命,我就是送他在多的财宝,他也没有命得到。” 太白金星说到:“你说这话我不信。” 财神爷说:“不信好办,我现在就让你看看!” 财神爷说着话,右手向空中一指。只见从空中飘下来一块金元宝,落在了财神爷的手中。 财神爷往下一扔,那金元宝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老汉的前面不远处。 事有凑巧,这是一段上坡路。老汉只顾低着头撅着腚用力的推车,从元宝面前走过,就没有看到金元宝。他错过了一次发财的机会。 财神对太白金星说:“怎么样,你看到了吧?我给他钱他都没命得。” 二位神仙正说话,低头向下一看,发现大路上来了一位骑马的公子。 财神爷说到:“你看下面那位公子,他就有享福的命。不信你看着,你把元宝藏起来,他都能找到。” 太白金星摇头不信。骑马公子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大桥,太白金星就来到了桥洞子底下,扒了个坑,把元宝放到坑中,用土埋上。 心想:这一回我看你怎么得到这个元宝?二人就站在半空中向下观望。 第七十一章忆父亲(三) 第七十一章 忆父亲(三) 工夫不大,只见骑马的公子来到桥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肚中难受,好像是小便憋的。见前面有座桥,不如到桥下方便一下。 于是就下了马,把马也牵到了桥下。桥下面有个木桩,那个人就把马拴在了木桩子上,自己转过身去方便。 可也真巧了,那马的前蹄正好站在元宝上。那匹马被拴之后,前蹄不停的在刨。 那人一泡尿还没撒完,马就把元宝给刨出来了。 那人正撒尿,转脸一看,马蹄下面有个大元宝,慌的他也不撒尿了,一边提裤子,一边捡元宝,还怕别人给他抢去了。 那人把元宝装好后,牵马来到桥上,翻身上马。手中的鞭子在空中一扬,打马一溜烟的跑走了。 财神问太白金星:“怎么样?看到了吗?这叫“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 太白金星无话可说了,现在他也知道财神爷是对的了。 辛光明专心的听着,细心的记着。 太阳是公平的,每天都会从每家每户的大门口经过。 财运也是公平的,它也会从每个人身边走过。人人都有发财的机会,人穷就是你没有抓住发财的机遇。 辛祥生爷俩就错过了一次发财的机会。 那是在辛祥生承包慌山的第二年冬天,闲着没事,爷俩就扛着撅头铁锨到山坡上开荒、整地。 山坡上有一块大石片,爷俩用在这一片石片当场用,收秋的时候在上面晒粮食。 他们又在石片正北盖了一间草屋,阴天下雨爷俩还可以住。 就在大石片的东南角,有一块团地。那块地不算小,有二亩多地。 地中间有五堆石头堆,每到耕地就得绕着石堆转一圈。 辛祥生就领着畄妮,想把石头堆挪走。一是为了好耕地,二还多开出好几分地。 小石头爷俩就搬,大石头就抬。每一堆石头都得挪四、五天,都挪到堰上砌成了梯田,既坚固又好看。 石头堆下面都是硬底,用撅头一刨一冒火,把爷俩的手都震裂了。 他们把最后一堆石头挪走之后,石堆下面却相反,是软土。根本不用撅刨,只用锨剜。 辛祥生把头一层的软土挪走,在接着往下剜,下面还是软的。又往下剜了五十公分,还不见硬底。 辛祥生干累了,蹲在地上卷旱烟抽,畄妮接着往下剜。 辛祥生抽着烟,看着眼前呈现出了一个大坑。这个坑南头宽,北头窄,仔细一看,却像个大墓坑。 辛祥生想:从没听老人们说过,这个地方埋过人,怎么回有个墓坑? 现在不能再挖了,如果真是墓坑,挖到死人的尸体,会吓着畄妮。 他刚要说让畄妮停,停字还没说出口。只见畄妮用脚踩着锨膀一用力,往上一翻锨,只见一掀端出来一条小青蛇。 大冬天那来的蛇?辛祥生更害怕了,忙叫畄妮停,畄妮只好停了下来。 其实他爷俩挖的真是一座古墓,里面埋有值钱的古懂。 辛祥生爷俩再往下挖,就能把古懂挖出来,爷俩的命运就会大转变。 可惜,爷俩都没有命得,就这样,快到手的钱财,爷俩没有得到。 所带的香嶓纸烧完了,烟火熄灭了,辛光明的泪水也流干了,心也哭碎了。 烧纸烧到地皮黑,不知亡人得不得。 他静了静心,自己劝慰自己:爹娘都狠心的撇下他走了,也不能再哭了。就算把自己哭死在这墓地里,爹娘也不一定能知道? 爹娘去世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他是不孝,应该到地下向爹娘陪罪。 可是又一想,现在身边还有枣花她娘仨更需要他照顾。 如果死了,又对不起她们娘仨,自己不又成了个罪人吗? 哎!不能光为死去的,只能先顾活着的。他是一个大男子汉,要鼓足勇气,克服一切困难,顾好这个家。 他坚信,面前的困难一定会过去。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重心又磕了头。对着坟头说到:“爹、娘您老人家在这里安息吧!我要出去闯荡。 人都说:牛屎也有发热的时候。我也许会有出头之日?万一那天我走了鸿运,孩儿一定要报答您老人家!我要给我的爹娘重修坟墓! 您老人家在天有灵,保佑你的苦命孩儿,早日度过面前的这一难关。 俺娘以前也对我说过,有贵人相帮,不知道这位贵人现在那里?我也没有办法去寻找,只能听天由命了。” 辛光明说罢,围着坟头又转了一圈。这才眼含热泪,默默地离开坟头。他走几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离开了爹娘。 他深深的知道,他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来看一次爹娘。 第七十二章走亲戚(一) 第七十二章 走亲戚(一) 辛光明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走着,一边想着: 爹娘一走,撇下他们一个人无依无靠。他没有一姐、二妹;没有三兄、四弟;也没有五叔、六大爷;更没有七大姑、八大姨。 他现在是靠山山倒,靠河河干。别人有困难的时候,都有亲、邻相帮。 可我畄妮有困难了,何人相帮?想到这里,鼻子一酸,泪水又流了下来。 都说大丈夫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没到伤心处。 辛光明突然眼前一亮,想起来了,他也有一家亲戚。都说亲顾亲顾,如今出事了,亲戚能不顾吗?对!我得去投亲。 他想的这家亲戚不是别人,是他的亲母舅相金山。此时的他,就好像受淹的人看到了稻草一样。 他感觉到有了靠山,看到了希望。他立刻来了精神,脚步也有劲了,踏踏一口气跑到杨德启家。 两家人都在家中等着他。 枣花边哄两个孩子玩,边与杨德启一家人说话。一见辛光明回来了,忙迎上前问到:“你回来了,路上冷不冷啊?” 辛光明回答:“不冷。” 转脸又对杨德启说:“大爷,我还得骑你家的自行车出趟门。 明天我们就走了,今天晚上我还想到俺舅家走一趟。 我就这一家亲戚,好几年都没回家了,这次回来,我想给他们照个面再走。” 在一旁边的周萍听到这里,忙说:“孩子,你可别提你那舅了,你有这家亲戚跟没有差不多。 因为您家太穷了,您爹去世的时候,您舅家连个小孩都没来。” 周萍还想往下说,杨德启接过话茬说到:“事情已经过去了,他舅家做的再不对,那是他舅的事。 孩子们做事情可不能错,你还是去一趟吧!”大家又说了几句话,辛光明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没有遇见人,他蹬起车子特别用力,自行车向飞一样。 辛光明一路走,一路想:这几年我没在家,俺舅家一家人,特别是俺妗子嫌贫爱富。成天眼高鼻子洼,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我这几年也没混出个样,到他家,如果高兴了,也就数落一顿。 不高兴了,恐怕连屋门也不让进。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辛光明想到这里,自行车慢了下来,他想转身回去。 又一想,几年没走亲戚了,数落就数落吧!既然来了,还是走一趟吧!说的好了,就多呆会,说不好转身就走。 想到这里,他又用力的蹬起车子。刚才车子飞快,他也没感觉到冷,现在车子慢了,他到觉着浑身发冷。 还好,路程不远,八里路骑自行车很快就到了。 冬天的夜晚,村子里很静。辛光明走在街上,高洼不平的街道,把自行车踮的稀里哗啦乱响。 来到他舅家的大门口,下了自行车,把自行车插在路当中,上前叩门。 他舅家的大门早已在里面锁上。敲了一会,院子里面的狗叫了一阵。 就听他舅在院子里问到:“天这么晚了,谁在敲门,有事明天在说不行吗?”边说话边拿钥匙开门。 辛光明见他舅把大门打开了,走上前叫了声:“舅,我是畄妮,你现在过的好吗?我来看望您老人家了。” 他舅一听,先是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确定面前站的真是自己的亲外甥。 嘴中哆哆嗦嗦说到:“乖乖,你这几年上那去了?也没点信影,快到屋里暖和。” 他舅在前面走,辛光明把自行车推到院中,跟着他舅进了屋。 他妗子在里间屋内听到有人来,忙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辛光明进屋。 口中说到:“几年都没到这来,今天是刮那风,把你给刮来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坐在了大桌子东边的椅子上面。他舅就坐在了大桌子西边的椅子上面。 辛光明一看他们都坐好了,也没用别人让,自己就拿了个小凳子坐在了屋当中。 他本来就很小瘦,再坐上小凳子,显的人更小了。 辛光明开口说到:“舅,妗子,俺姥爷,姥娘最近可好?” 他妗子回答到:“你老爷,姥娘早已死好多年了,现在才想到来看他们,早干嘛来? 您姥娘姥爷到死没吃您家一口东西,您老的少的没磅傍边。 他们这辈子算是没有生闺女,只生您舅一个儿,什么事情都是俺办的。 事情都办利索了,你这来了,世界上有你这样的人?” 他舅怕他妗子往下再说难听的话,恐怕外甥坐不住。毕竟几年没见面了,永远是骨脉近。就把话抢了过去:“这几年你在哪里混的,怎么也不来个信? 您爹死你都没回家?别人都说没有你这个人了。刚才你一来,把我还吓一跳。 你吃饭了吗?家里有剩饭,让您妗子给热一下。” 转身对他妗子说:你去把那盘剩白菜热一下,让外甥吃点饭。 他妗子没说话,站起身到厨房端了一盘剩菜,连一点热气都没有了。又拿了两个煎饼,往饭桌子上一放。 说到:“这菜不凉,热了吃光烫嘴。这天晚了,也不值得点炉子了。 俺吃饭的时候,只剩下菜,没有剩汤,要么你就喝点白开水吧!” 她光嘴上让喝白开水,其实连暖平都没给拿。 辛光明虽说在杨德启家吃过晚饭了,连去上坟加蹬自行车,还真饿了。 他想上前吃口饭,可一看到桌子上那一点剩菜,说是一盘,其实只有几棒。 还有两个干煎饼,心中感到寒酸。 虽然说外甥走姥娘家,很担理事。可连口开水都没有,大冬天,总不能干啃煎饼吧? 辛光明一想:唉!我明白了,俺舅家嫌我穷,不想管饭。 他不想管,那我就别吃了! 第七十三章走亲戚(二) 第七十三章 走亲戚(二) 辛光明心中暗想:俺舅家不想管饭,那我就只好别吃了。 想到这里,忙说到:“舅、妗子,我现在不饿,晚饭在俺大爷家吃过了。” 他妗子说到:“怎么还嫌饭孬不吃?俺都是吃这个饭。你不愿意吃,可别说到您舅家没人管饭。 你如果有本事,成天大鱼大肉的吃,俺还不一定能沾上光! 既然你不愿意吃,那我就拿着喂小狗去。喂个小狗,它还能看个家护个院的!” “行了,别说了!”他舅怕他妗子再往下说,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怕外甥听了受不了,把话岔了过去。 辛光明也听出来了,他妗子在拐着弯骂他。他本想顶两句,又一想:忍了吧! 只怪自己没本事,不怨天,不怨地,也不能怨他妗子。如果自己升了官,发了财,他妗子决对不会这样对他。 辛光明正在埋怨自己,就听他舅问到:“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向家中捎个信?” 辛光明就把这几年在外边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最后说到:“他在外面,也能挣够一家人吃喝的。只是动不动就用身份证、户口簿,听人说没有身份证,将来那里都去不了。孩子们上学,也得用户口簿。 所以家来给他娘几个办户口,没想到连自己的户都没有了。 万般无奈,才到这里来,问他舅能不能给想想办法,托托人,把这个事情给办了。” 他舅还没答话,他妗子把话抢了过去。 他妗子说到:“您舅是吃鼻涕,泗横流的人。成天两腿岔到墒沟里,只知道种地,啥人他都不认识。你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还是另找别人吧!” 辛光明一听,这就往外撵我了,我得吓唬她一下。 想到这里,说到:“妗子,俺爹娘都死了好几年了,现在肉都烂黏了,指望他们我是指望不上了。 我没有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也没有,现在只有您是我的亲人了。 我墙也倒了,屋也塌了,也没有家没有院了。我现在领着老婆孩子,在俺杨德启大爷家住。 俺给他也不沾亲,也不带故,总不能长期住在人家。 我今天晚上是想来给你打个招呼,等天一亮,我就把老婆孩子搬你家里来住。” 他妗子一听,可吓坏了,从椅子上蹬的蹦了起来。跑到辛光明面前,拉住胳膊就往外拽。 嘴中还不住的说到:“那可不行,俺家有喂的狗,咬着大人还好说,万一咬着小孩,俺可担不起。” 他舅接了一句:“那把狗拴上不就可以了吗?” 这一句话可把他妗子气坏了。一边用手拽着辛光明,一边用脚踢他舅,嘴中还骂起了脏话。 辛光明早就想走,只是觉着不好下台阶。他嘴中说不走,两腿已经迈开了步。 他在左,他舅在右,他妗子就在后面推。爷俩刚一出大门,他妗子就在里面把大门反锁上了。 他舅说到:“畄妮,你别生气,您妗子她就是这个脾气,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明天你把外甥媳妇她娘们都接过来,我给你找地住。” 辛光明答到:“舅,我明天就不过来了。我们一家人要来到这里,就俺妗子这个样,您家肯定过不肃静。 到明天我们一家人就回北京了,那我现在就回去了。”说罢,推自行车就走。 他舅心中有些难过。外甥失踪这么多年,这次来走亲戚,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也觉着自己不对,总想留外甥多呆一会。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忙说到:“你别慌着走,我领你到您表哥家坐一会。你走的时候,他还没结婚,现在他都有两个孩子了。” 辛光明想:这么多年没见表哥了,还真有点想他。也想看一下表嫂是不是和妗子一样的人。于是,就跟着他舅向表哥家走去。 他舅在前面走,他在后面推着自行车跟着。爷俩边说话,边往前走。 农村的街道都是土路,路上有很多漏头的小砖头瓦块。辛光明推着自行车被颠的哗啦啦响,再加上爷俩说话、走路的声音。 惊动了两巷院中的狗,农村人为了防小偷,每家每户都喂狗。狗心连地,地上有点东西响,都能听的到。这个时候,整个街道上的狗都叫了起来。 爷俩走到庄村的最西头,来到表哥的家,院中早已亮着了灯。 他舅正想上前叩门,大门打开。他舅怕产生误会,提前开了口:“冬梅她娘,冬梅她爸还没回来?” 从大门口走出来一个女子,答到:“我听到狗叫,以为他回来了,来给他开门。天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到这里来有事?” 他舅说:“这个是大辛庄的您表弟,多年没回家了,到这里来走亲戚,顺便到您家认一下门。” 表嫂一听忙说到:“俺表弟可是稀客,快快进家,外面太冷,屋里面暖和暖和。” 几个人进屋后,纷纷落座,表嫂慌着倒茶。表嫂把茶杯递到辛光明手中,辛光明接过茶杯,抬头仔细的打量起表嫂。 只见表嫂身高一米六五,黑红的脸庞,留着短发,一双大眼纵纵有神。 胖乎乎的腮帮两旁长着两只耳朵,特别匀称,高高的鼻梁两边长着一双喝酒窝。 一口结白整齐的牙齿,未说话先带笑,见面就给人一种亲切感。 从表面上看,表嫂一定是一个温柔、贤良的女人。 他舅问到:“大金什么时候回来?” 表嫂回答到:“也快该回来了,这段时间生意很好,每天都回来很晚。俺表弟在你家吃饭了没有?” 他舅说:“刚进家就被您娘说了一顿,哪吃成饭哩?你表弟想回去,我看着天太冷,就把他领你家来了。 呆会大金回来,你做点饭,让您表弟在这里吃口热饭再回去。” 辛光明这才知道,他舅不让他走的愿因。他更知道:舅娘亲、姑娘亲,打打断骨头连着筋。 他舅又对辛光明说到:“你在这里等着您表哥,我就不坐了,我回家看看您妗子去。”说完,就回家了。 相金山回到自家的大门口,叫了半天老婆也不给开门,他只好翻墙头进家。 老婆在屋里坐着,明明听到叫门声,却假装没听到。看到老头子一进屋,就唠叨开了: “世界上哪有你这种憨熊,胳膊肘子往外拐,自家人不像自家人,像着外人。 你看一看您那穷憋孙外甥,多亏了是晚上来,没有人看见。如果是大白天来,您老祖宗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你看前院张三家的外甥,每次走亲戚都是开轿车来,经常拉着一家人,赶集上店。在村子里兜上一圈,那有多威风。 在看一看后院的李四家,人家那外甥女婿,每次来用车拉那些东西,人人都叫好。 同样都是外甥,在看看你那外甥。难怪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根不正,秧不正,结个葫芦歪吧腚。” 您姐和您姐夫生来就是个穷命样。在看你那外甥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阎王老爷不在家,他偷了张人皮到人世上充人。” 老婆越说越有劲,相金山假装没听到。 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老婆了:你别理她,她嘟噜累了,就不说话了。你如果一答话,她就没完没了的。 他钻进被窝里,用棉被蒙上头,假装睡觉。 心中埋怨到:“畄妮呀!这事也不能全怪您妗子,你如果有出息,她也不会这样。” 第七十四章善良的表嫂(一) 第七十四章 善良的表嫂(一) 咱不说他舅与他妗子各自在埋怨,回头再说一下辛光明与他表嫂。 相金山刚一出门,表嫂边忙着切菜做饭,边与辛光明说话。 别看表嫂个子不高,声音却特别洪亮。说话嘟嘟嘟像机关枪一样,开口就是连发。 “听说表弟你出门好几年了,俺姑夫去世的时候,你都没在家。” 还没等辛光明回话,她又接着说:“俺这家人家,世界上都很难找。 俺姑夫去世的时候,你们家来送信。您表哥把族家的人叫齐了,您妗子挡住不让去。 她说你们家没人了,随了礼都给别人花。您舅和您表哥不当家,都听您妗子的。 族家一听不让去,谁都不敢去了。 您妗子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每天都昂着头走路,没有她看上的人。 今天给东邻西舍打架,明天给前后邻居打架,没有一天消停的。 我只好在后面东邻西舍陪礼,前后邻居道欠,每天都给她拦这些事。” 她总是自己说话,不让辛光明答话,辛光明只好点头随应。 表嫂继续说到:“您妗子是个又狠又毒的女人,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心狠。 想一想俺躲计划生育那个时候。我怀生俺儿广亮九个月,因为无证超生,计生办把您妗子与俺娘家的娘都抓去,关在一个屋里。 这些人心也太狠了,让她们亲家俩互相打对方的脸。 俺娘没狠心,手往您妗子脸上光比划,不舍得用劲打。 您妗子就不一样了,她每搧一下都用很大的劲。没几下,就把俺娘打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计生办的人看到俺娘被打,都哈哈大笑。俺娘实在忍受不了,就用力的搧了她一下。只一下,可了不得了,她要于俺娘拼命。 多亏了第二天俺儿广亮出生了,若不然,俺娘得被她打死。” 孩子一出生,计生办来罚款。您表哥亲戚朋友都借遍了,没有借够钱。 生俺冬梅的时候,您舅和您妗子就知道俺得超生受罚。怕受牵连,就与俺分家了。 您表哥借钱的时候,他两口子正好刚卖了一窝猪崽子,手中有一千多块钱。 头一天您哥去问,您舅说有钱。第二天,再问您妗子,说没钱了,气的我跟她打了一架。 到最后是俺娘家的二哥代款,替俺交上的罚款,到现在俺都没还上账。 如果是您妗子一个人,还好过点,俺娘家的俺大嫂也是这样的。和您妗子两个人,挑到天边都不偏沉。 从进门那天开始,就嫌俺哥没本事,每天不是打,就是骂。一直到生了两个孩子了,还是那样子。 那一年到了腊月二十三这天,一大早就骂着俺哥,让他出门挣钱。 俺哥说眼看着快过年了,你消停两天,过个肃静年,等过了年再出门挣钱。 这一句话没说完,可了不得了,摔盘子砸碗,喝药、上吊,寻死觅活的。 俺哥为了免气生,只好出门。出门之后,越想越烦恼,总感觉每天受气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于是,他就有了轻生的念头。 他想:要想死也得死的远远的,死在家门口太丢人了。 自己谁也没告诉,跑到城里,选择了爬火车道,让火车轧死。 当走到火车道旁边的时候,感觉肚中饥饿。两个人一大早就打架,什么也没吃,就出门了,现在感觉饿了。 他想:死也不去能做个饿死鬼,得吃饱饭在死。他又跑到火车站旁边的小吃铺,要了两盘菜,一杯酒。 平时他不喝酒,听人说壮英雄胆,就喝了起来。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一杯酒喝有半杯的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男孩。 看年龄有七、八岁,跑到他身边,趴在他耳边对他说:“叔叔,快救救我,外面有两个人要杀我。” 俺大哥一听,往门口一瞧,见有两个人男人正东眼西眼的再找人。 他二话没说,抱起小孩从小吃铺的后门逃了出来。 一口气跑了几个胡同,回头一看安全了,才把小孩放下来。问那小孩是怎么回事? 那小孩说:“他家住f市,他爹是一个工厂的厂长,那两个坏人知道他们家有钱,就绑架他向他家要钱。 今天早晨坐火车来到这里。一个人说让他爹送二十万,明天不送就撕票。” 这就是当时f市第一大诈骗案。 “刚才两个人上厕所的时候,我趁他们不注意,偷着跑的。叔叔,你一定要救我?” 俺大哥听了之后,心想:我反正想死了,临死前我也做件好事。 等那两个人追上来的时候,我跟他们拼命也要保护这个孩子。拼一个够本,拼俩我还转一个。 想到这就说到:“孩子别怕,有叔叔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送你回家。” 他领着小孩来到火车站,买上去f市的车票。在等车的时候,他又领着小孩到车站旁边的门市部,给孩子买了点吃的。 问小孩知不知道他爹工厂的电话号码?小孩说他记得。 他们就用公用电话与孩子他爸联系。电话一通,小孩告诉他爸,晚上九点钟到火车站去接他。 小孩他爸早已报案,接到电话,公安局的人早把火车站给围上了。 俺大哥领着小孩一下火车,几个人围上来就打俺哥。他们都是便衣警察,小孩他爸就抢小孩。 小孩一看几个人打俺哥,就对他爸说:“叔叔是好人,是他救的我。” 他爸一听,忙说别打了,公安局的人这才停手。他们了解情况后,就把俺哥给放了。 小孩他爸把俺哥用车拉到他们工厂,问明情况。 俺哥对他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小孩他爸说:“我姓王,以后你就叫我王哥,你就是我的兄弟。 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听哥的,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现在有急事离不开,你先回家,等过了年正月初六,我一定到你家去。” 他把俺哥送到火车站,俺哥又回家了。 第七十五章善良的表嫂(二) 第七十五章 善良的表嫂(二) 俺哥做了件好事,也不想在死了。 到了正月初六这一天,王厂长一家人开着车,拉了很多东西到俺哥家。 一进家门,王厂长拿出一万块钱给俺哥。俺嫂子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钱,想留下。 这一次俺哥硬气了,说不要就是不要,一分钱都不要。王厂长与他老婆都被感动,说俺哥真是天下的大好人。说啥得让俺哥把钱留下,俺哥拧着不要。 就在这个时候,俺哥家的大妮名叫玉枝,那年七岁,在外面跑回家。 王厂长的老婆看见了,问俺嫂那是谁家的孩子?俺嫂说是她们家的。那老婆就说:“好了,你也别推了,他也别让了。 我看这么办:玉枝这孩子聪明伶俐,我认她做干女儿。这钱算是见面礼,这样可以了吧?” 俺哥说:“认干亲可以,钱我只能留一半,这见面礼就够重的了。” 王厂长还想说什么,老婆向他一挤眼。说行,一半就一半。 认罢亲,俺嫂子可高兴坏了,慌忙做了一桌子菜,让亲家在此吃饭。 吃饭的时候,两家人都很高兴。吃过饭,王厂长临走的时候对俺哥说: “兄弟,这几天你把家中的事情按排好,到正月十六,我从厂子里派几辆车,来帮你搬家。你们全家都到咱厂子里上班去。” 正月十六这天,来了几辆大车。俺嫂连她娘家的兄弟哥和她侄侄都接走,到工厂去上班。 俺娘家,连俺一个娘的亲二哥,都没让去。这样的人心够狠的,和您妗子一模一样的,她们的心都特别毒。 表嫂边说话边炒菜,已经炒好两个菜了,还不见表哥回来。 辛光明担心的问表嫂:“嫂,俺哥现在干什么,每天都回来这么晚?” 表嫂回答:“地里面忙的时候,您哥就种地。不忙的时候,就骑着自行车到四乡收废品。 这几天生意好,每天都回来这么晚。” “天这么晚了,还有人卖东西?”辛光明不解的问到。 表嫂回答:“您哥对我说,从这里向北四十里路,有个大郭庄村。 那个庄上的人都认识您哥,谁去都不卖,只卖给您哥,都说您哥是个实诚人,不会坑人骗人。 有一个老头,以前在生产队当保管。现在生产队散了,一些柴油机、废铁都归他。 他白天卖怕人眼馋,每次都等天黑再卖,所以您哥就回来的晚点。” 这个时候,外边的狗叫了起来。 表嫂说:“您哥回来了。” 辛光明一听表哥回来了,忙出屋迎接。 刚来到院中,只见大门口走进一个人来。 这个人身高一米八以上,四方脸,脸面被太阳晒的黑亮黑亮的。 左手扶着自行车把,右手提着自行车,一步垮进大门。 辛光明认识,这个人就是他表哥。忙喊了声:“金哥,你回来了。” 一句话把大金叫愣了,在电灯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先是一愣,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说到:“你是表弟畄妮,你是人是鬼?”辛光明回答到:“金哥我是人。” 表哥一听,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双手抱住了辛光明。 嘴中说到:“表弟你可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说到这里,大金说不下去了,两眼流出了泪水。 辛光明也掉下了眼泪。 这一切都被表嫂看在眼里。 表嫂忙解围说到:“七尺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看您哥俩,泪蛋子不值钱。院中多冷,块到屋里说话。” 一句话提醒了哥俩。 表哥这才松开手,双手牵着表弟的手,向屋里走。到了屋里,也不想丢开表弟的手,恐怕在走丢了。 哥俩往登子上一坐,表哥就问表嫂饭做好了吗? 表嫂把炒好的两个菜端到桌子上,拿来酒瓶与酒杯,边倒酒边说:“您哥俩先喝着,我再做两个菜。” 辛光明好久没有喝酒了,今天见了表哥,心情特别高兴。 特别看到表嫂是那样的热情,心中总感觉见到了亲人,也喝起酒来。 表哥问他这几年在那里干的,生活的怎么样? 辛光明就把这几年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遍。 当说到回家一家人都没有户,罚款得要三万多,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表嫂接过话说到:“到明天你们全家搬俺家里来住,俺家住庄外,计生办不到这里来。没好的吃,粗茶淡饭能管饱。” 哥俩一直谈到深夜一点多,辛光明一直决定回北京,表哥怎么也拦不住。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哥俩总得分手,辛光明告别表哥回家。 表哥问表嫂:“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表嫂回答:“家里只还有在俺二哥家中借的那五百块钱。是你准备给人送礼用的,我没敢动。” 表嫂说着话,到里间拿出来五百块钱,放到桌子上。 然后对辛光明说:“采购站有个老头看大门,无论您哥来早来晚,只要一喊,人家说给开门。 并且腾出一间房子,让您哥把废铁存起来,够一大车再卖,这样可以多卖钱。 这大冷的天,人家天天等着您哥。您表哥不过意,想给他送点礼。 家中没钱,就让我到俺二哥家借了五百块钱。” 表哥说:“礼,现在不送,先把钱给表弟。表弟现在有难,咱不帮谁帮?” 辛光明说啥也不要钱,他对表哥说:“我因为差的太多,事情现在办不成了。这些钱对我来说,起不了作用了。这钱你先用着,就当我拿走了。” 最后临走,表哥一直送出庄外,恋恋不舍的目送表弟消失在夜幕中。 辛光明回到杨德启家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孩子们都已睡下。 枣花一直在焦急的等着他,一见他回家。忙问:“他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他回答:“本来早该回来,因为表哥做生意回家太晚了,所以才回来。”二人一块上楼休息。 第二天,白天在杨德启家呆了一天,没敢出门。直到天黑,一家人离开杨德启家,坐上了回北京的大巴车。 第七十六章生活窘迫 第七十六章 生活窘迫 辛光明一家人回到北京,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 辛光明抱着靖靖,脚步刚迈进大门,老王迎了上来。 老王边走边问:“你们这次回家,事情办的怎么样?” 辛光明回答:“事情没办成。” 老王一听,忙说到:“你们别忙着进屋了,先到我屋里,我有话要对你们说。”一家人只好走进老王的房中。 辛光明一进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大约有四十多岁。 大高个,剃着光头,衣袖卷至胳膊肘,胳膊上绣着青龙,漏出一半。 从外观看,这个人不像是无名之辈。 老王上前介绍到:“这个人是我过命之交,她姓程,以后见面你叫他程叔就可以了。” 转身又对老程说:“他们这一家就住在南屋,在我家住了多年,我们两家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如果不是为了躲计划生育,说啥我也不能让他们搬走。” 回过头来又对辛光明说:“就在你们回老家的这几天,不知道是计生办的发现了你们,还是有人举报,他们已经订上了这个家。 没见到你们,就没敢对我怎么样。 如果你们手续办齐了,我就把它交到计生办,让他们盖个章,你们可以放心的在这里住。 既然手续没办齐全,你们一家人就不能住在这里了。 万一被计生办的人看见,把你们抓走,那就麻烦了。 为了你们全家人的安全,我才联系了你程叔。 他有一出空院,离这里不远,就在丰户营靠北头。 计生办的人到不了那里,去那里住很安全。 那个村庄还有个夜市,购物很方便。 我看那个地方不错,就找到了老程,把你们的情况向他做了介绍。 他也很同情你们,决定让你们去住。 这两天算着你们该回来了,每天都来等你们。 今天他刚到,你们就来了。” 老程接过话说到:“我以前也是个苦命人,多亏了很多人帮助,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不会忘本,我也要去帮助别人。 我跟老王是哥们,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我有房子,没有,我也得帮你们找一处。” 他们家的东西不多,老程找了一辆车,一趟就把家给搬走了。 老程的家很偏僻,最后头,一处独院。 座北朝南,正堂屋三间,东西屋各两间。红砖红瓦,一处院无人住,老程说这些房间随便他们住。 辛光明为了省点房租费,就选了两间东屋。选好房屋之后,他才想起来问房钱。 老程说:“咱们都跟老王有交情,房租费就免了。” 辛光明说:“亲兄弟明算账,你一定得说个价,你如果分文不收,那你这房我们就不能住。别看我们搬进来了,我们还可以搬出去。” 这个时候,老王开口说话了:“你也不用推,他也不用让,我是中间人。 我一不相潘,二不相杨,说句公道话。东屋两间房很宽敞,每月房租五十块钱谁也不吃亏。 别人是先交钱后住房,你们就先住房后交钱,房租也可以一年一清。”二人双方同意。 老程把所有房屋的钥匙都交给了辛光明。对他说:“以后有来租房子的,你就向外租,房租你可以说了算。 因为我住在市里,没时间过来,有租房子的也不知道。多住几家,还可以帮你作伴。”辛光明只好接过了钥匙。 辛光明住在这里,暂时是很安全。大街上就是夜市,买东西也很方便。 自从来到丰户营,人地两生,辛光明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在丰户营普遍的问了一遍,只找到两家烧锅炉的活。 没办法,只好免强先干着,等来年开春再找份建筑行业。 自从回了趟老家之后,辛光明每天都为一家人的户口犯愁。 枣花回来也像变了个人,她在为自己的地位烦恼。 总是感觉自己为这个家,生儿育女、吃苦受罪,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 晓晓虽然说是个外人,在辛光明心中的地位却比自己高几倍。 三千块钱是他们家半个家业,自己的男人没跟她商量一下,也没征求她的意见,就自己做主给了别人。并且放了响鞭,从今以后不在提钱。 越想越烦恼,自己暗暗的下了狠心:好,你不让我过肃静,那我也不让你过安生。 既然你心中没有我,把我看成外人,二分钱不值,当成你家的丫环,那咱们就分道扬镳。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有的人从小没娘都能活,我不信离开你我就不能活。 我到了这个地步,今后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干脆咱就来个鱼死网破! 枣花注意拿定后,就开始找茬。只要看见辛光明,就连唠叨带骂。 人心情好的时候,猪八戒站你面前,也感觉好看。人心烦意乱的时候,天仙女站到你面前,你也嫌她碍眼。 枣花现在不顺眼了,只能拿自己的丈夫出气,这一下,可苦了辛光明了。 本来一家人户口这件事,他就愁坏了,再加上没找到工作,一家人的生活没有着落。 原本家中就没钱,偏偏又赶上晓晓的事,给了她三千,现在家中只还有四千块钱。 一家人的生活,每天都得花钱,就那么一点家底,坐吃山空,使他愁上加愁。 自己的老婆不理解他的难处,又给他出了一道难题,让他必须把送给晓晓的钱要回来,否则就跟他没完。 他现在真后悔,当初送给晓晓钱的时候,怎么没给老婆商量一下,自己就作主了呢? 大话既然说出去了,泼水难收。钱,他是没法再要了。 就在那年腊月十九的那天,别人家都开始忙碌着办年货,辛光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那天天刚亮,辛光明向往常一样,起床洗涮之后,去管理那两家锅炉。 正要出门,枣花拦住他不让走。理子气壮的说:“今天你就得把话说清楚,别成天装憨卖呆,我现在不吃你那一套。 你今天走出这个家门,就永远别回来了。想回这个家,就必须得把你给你相好的钱,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辛光明说到:“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跟晓晓只是兄妹关系,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歪。 别说是今天,就算这一辈子,我一分钱都不向她要,你爱咋地咋地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了。 话赶话没好话,辛光明生气骂了两句,这一下可捅马蜂窝了。 枣花的犟脾气上来了,连哭带骂,寻死觅活,两个孩子吓的哇哇大哭。 二人在一起生活几年了,枣花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过了。 把她气的想打自己的丈夫,怕打不过他,自己反而挨打,只好把气撒到家具的份上。 饭桌上放着两只碗,她顺手抓起扔在了地上。又抓起了一把暖壶,猛一用力,扔在了天井当中。 辛光明一看不好,这娘们动真的了。再呆下去,恐怕得出大事。现在不走,等待何时? 说时迟,那时快,他把身子转向门口。滋溜一下,就像老鼠钻地洞一样,一口气跑出大门,随手把大门关上。 心中暗想:我走了,认你闹腾去吧! 第七十七章生活绝望 第七十七章 生活绝望 辛光明没到别处去,直接奔他工作的锅炉房。 由于二人吵架,耽误了时间,他所管理的两家锅炉全都灭火,他只好重新点火。 两家房主不乐意了,一家说扣他一个月的工资,另一家要辞了他的工作,另换工人。 辛光明一边忙着生火,一边向人家陪礼。好话说了半天,才免强谈妥。 辛光明把锅炉点旺之后,一个人蹲在锅炉房门口,低下头来适量: 一事顺了百事顺,一事烦了事事烦。最近这段时间的烦心事一件接一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像放电影一样,他仔细的回忆着,哪件事都顺不出头绪。 特别是枣花最近一段时间闹腾的特别凶。如果在这样闹下去,用不了几天,这个家得散伙。 如果万一枣花离家出走了,两个孩子撇到他的手中。靖靖大一点,知道渴饿了,不用问事行。 可闯闯太小,还吃着奶,渴饿不会说,有个头疼脑热也不知道。真到那个地步,应愁也能把自己愁瞎眼。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老婆照顾孩子,自己死了算了。于是,他心中有了寻死的念头。 想想爹娘擦屎扒尿把自己养大,有多不容易。直到他们去世,都没孝敬一天。做为人子,他这就归不孝。单平这一点,他就该死。 至于枣花,他也有罪。当初口口声声许着,让人家过上幸福生活。可是现在,让人家跟着自己天天招罪。 别人家的男人有本领挣钱,让老婆孩子过着神仙生活,逍遥快活。 自己没能耐,受罪活该,枣花不应该跟着受罪。 当初她若嫁个有钱有势的人,每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从这一项论,他更应该去死。他如果死了,老婆可以改嫁。 他一边想着,一边暗暗地祝福:枣花,等我死后,如果再嫁人。你一定要瞪清眼睛,找一个有钱有势,一心对你好的人。你的后半生,就可以享清福了。 千万别再嫁一个向我这样的窝囊废。如果那样的话,我死也不幂目。 他想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未来的枣花,只能看她自己的命运了。 现在,只有死了才可以解脱自己。 对于孩子,他想他的错更多。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的孩子更没法比。 别人家的孩子,像花朵一样,生在甜水下,长在福窝里。 可是自己的孩子呢?自己为了生活,拼命挣点血汗钱,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孩子。 孩子们只能感受到妈妈的爱,却不能感受到爸爸的爱。 他死后,会有个可以给他们爱,给他们幸福的好爸爸。他越想越觉着自己早就该死。 人到百岁也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死后再托生家好人家,也许会比这强! 他仿佛看到了死后的光明。 人只要认准了一个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现在的辛光明,眼看只有“死”路一条,在他的心中只认准了一个“死”理。 人死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要快快乐乐的去死。死后也不能变成一个屈死鬼。 想到这里,他又把锅炉烧的旺旺的。 怎么个快乐法呢?人生莫过于逍遥。 听说香山公园是个旅游景点,住这么近一次都没去过。 不如死前也游游山玩玩水,快活一下再去死。 他随手关上了锅炉房的门,大步流星的向香山公园走去。 香山公园是北京市的一个旅游景点,吸引着很多外国游客。 虽然是冬天,景色没那么美丽,但是每天还是有很多游客。 辛光明没去过公园,不认识路。见前面有一队外国人在向前走,他想:这些人肯定是游玩的。 于是,就跟在他们后面向前走。 那些人果然是外国游客。 辛光明跟着他们来到香山北门,趁游客买票、检票的空,从北边偏门溜了进去。 门卫以为他是公园里面的清洁工,没有拦他,让他径直走了进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人逢烦恼愁断肠。 公园里面景色虽美,辛光明却无心观赏。 无精打采的走在路上,听到一对对情侣再说悄悄话。 看到一对对恋人手牵手从他身边走过,那甜言蜜语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 看到人们生活的那样开心,自己却是那样的窝囊。与别人一比较,他对生活更绝望。 他从西山根走到南山根,又从北门返了回来。 回家的路上,他在想:我得选择个死的方法,不能回家去死,因为那不是自己的家。 在家中死,会吓着老婆孩子,只能死在外面。 如果喝农药死,那样会很难受。 干脆不如上吊死,系个绳扣往脖子上一套,啥也不知道了。就是这么个死法! 这个时候,他步行来到了四王府。往村里一拐弯,走进了大街之中。 来到一家地摊前,买了五米绳子。把绳子往腰部一系,向北边的大山根走去。 出了四王府,顺着北山根向东走。一边走一边想,我得离丰户营近点。 等我死了之后,定会有人发现,枣花也能早点得到消息。 丰户营就在眼前,他停止了脚步,不再往前走了。翻过护林网,向大山的树林中走去。 这个时候,天也快黑了。他一天没有吃饭,没有感觉到饿,一天没喝水也不觉着渴。 只是觉着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半天也迈不一步,总好像丢魂似的。一步步的,在走向死亡。 来到树林深处,他默默的寻找着可以系绳子的树。 辛光明虽然生在山区,但是从来不会爬树。 看到那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大树,他有些犯愁,这么高的大树,绳子没法系上去? 又向前走了十多米,看到有棵弯脖树。心想:这下好了,可以系绳子了。 于是他走到弯脖树下,把腰中的绳子取出。左手握着一头,右手用力一扔,绳子顺着树弯脖绕了一圈,绳头顺了下来。 他把两个绳头往手中一并,两只胳膊一用力,身子往下一瑞,感觉到很结实。就顺手挽了个无死扣。 绳子挽好后,又跑到旁边抱了块三十见方的石头块,放在脚下垫脚。 他站在石头上,双手拿着绳扣,套在了脖子上。 难道说辛光明就这样死了吗? 对呀!人叫人死,天不容;天叫人死,活不成。该着十七死,活不到十八、九。 该着三枪死,躲不过一马叉。该死在沟里,那就死不到河里。 辛光明今天该死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大森林中。 这是他的命中注定,他的命运就该如此,谁也救不了他。 第七十八章奇缘 第七十八章 奇缘 辛光明把绳扣套在了脖子上,只要他把脚下的垫脚石用力一蹬,那就死定了。 这也许是上天在跟他开玩笑。 就在他刚要用力蹬石头的一刹那,不由得向前方一望。 在前方不选处有块大石片,石片的底部好像躺着一个人。 刚才在地上看不到,现在站石头上正好能看到。 他感觉到意外,心中暗想:现在天都快黑了,那边怎么会躺着个人?如果是游山观景,早该回家了。 看她躺着不动,也许是遇难之人?如果是遇难之人,我得去救她。见死不救,一律同罪。 我死,早会晚会都可以,等救完人在死也行。 想到比,他又索回了脖子,迈步向前走去。 三十米,二十米,越来越近。 看清楚了:前面正是躺着一个人。 看外表是位女子,上身穿蓝色褂子,下身穿青色裤子。 头朝东,脚朝西,半斜着身子趟在那里。看那样子,是从石片上部滚下来的。 一只脚穿着白运动鞋,一只脚穿着白色带蓝花的袜子。 在平时,他见了这种事,不敢上前看。 今天想死了,胆子也大了。 他想:我跑快去报警! 还不知道那个人摔死了没有?万一那人有口气,不如先救人! 他紧跑几步,来到那人身边。那人面被着他,看不清脸面,只看清是位女子。 他弯下腰,用双手把那人的胳膊用力往怀里一搬。那个人转过了身,看清了脸面。 不见那个人的脸,到还罢了。 一看到那个人的脸,辛光明激冷凌打了个寒战。身子一软,腿肚子一弯摊倒在地上,眼泪哗哗下流。 大声的哭到:“枣花,你可痛死我了。” 有人发愣了,枣花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书中暗表:那位女子不是枣花。 她姓赵,名字叫赵娟,是位大学研究生。 别看她还是个未出格的大姑娘,可她的事业作的特别大。 她就是北京市有名的,赵氏集团房地产开发商董事长。每年上交国税几个亿。 年级青青坐上这个位置,可是真不简单。 她不是别人,她就是枣花一母同胞的妹妹。 二人长相一模一样,站在一起,谁也分不清楚那个是枣花,那个是赵娟。难怪辛光明会认错。 辛光明情急之下只顾哭,赵娟昏迷不醒,啥也听不见。 这又应了一句话:姐夫哭小姨子——白濠。 赵娟怎么会昏迷在这里?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眼看到了年关,她们公司准备放假。 赵娟今天把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就想到大山里面散散心。 赵娟一个人出门,没带其他人。在森林中玩的特别高兴,就误了回家的时间。 当她想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天快黑了。 姑娘心中着急,情急之下,想抄个近路回家,就从那个大石片上走过。 没想到一脚没站稳,从上边滚了下来,摔的不行人事。 辛光明不知道,以为枣花想不开在寻短剑,所以他才伤心痛哭。 边哭边说:“枣花,我实在对不起你。为了这点小事,你怎么那么的想不开? 你这一死,你肃静了,撇下我可怎么过?孩子们都很小。 我也不会当爹,也不会当娘,也不会做饭,更不会缝补衣裳。 到时候可就难死我了,干脆我来替你死,你快点回家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拉赵娟。 当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时,他感觉到赵娟的手是热的,猛一愣神。 心想:人都说死人的手是凉的,枣花的手怎么是热的? 于是他又把手放到赵娟的鼻子上,感觉鼻孔在出气。 心中顿时明白了,枣花没有死,只是昏迷了,我得赶快救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辛光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赵娟背到身上,直奔**医院跑了起来。 辛光明一天没吃饭、没喝水,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贼劲。 从丰户营到医院有两站路,他一歇没歇,一口气跑到医院。 脚刚踏进医院大门,他就好像看到了救星,腿脚在也不听使唤。 身子一软,腿一酸,倒在了地上,把赵娟摔倒了一边。 口中喊到:“救命啊!快救命啊!!” 有人听到喊声,向里传了起来。 人们听到喊声之后,从急诊室里跑来七、八个人。架的架,抬的抬,把赵娟送进急诊室,进行紧急抢救。 有一个人没有走,她就是刚来到医院不久的实习生,她叫杜媛媛。她有个姐姐,名字叫杜芳芳。 杜芳芳跟赵娟是同学,她也是个研究生。 现在在赵娟手下工作,二人如同亲姐妹。工作的时候,分上下级,下了班就不一样了。 赵娟拿着杜芳芳当姐姐,有一个平果二人也得分着吃。 自从上大学到现在,二人从没分开过。 杜媛媛上了卫校,现在学校放假,她父亲托人让她到这所医院来实习。 她刚来没几天,啥也不懂。大夫们都嫌她碍手碍脚,有事都不叫她。 她也知道进去会帮倒忙,所以自己就留在了院中。 姑娘人不大,嘴特别快。见所有人都进了急诊室,就对辛光明说:“病人已经进了急救室,你还坐在凉地上,还不快去交钱、挂号。” 辛光明正在担心病人的安危,忽听杜媛媛让他交钱。 一提到钱,他**都痛。就是因为钱,他两口子差点把命丢了。现在又是要钱! 他立刻火冒三丈,大声说到:“你就知道要钱,也不帮着去救人?医院就是救死扶伤的,我今天把病人交到这里了,我没有钱,看你们救不救人?” 辛光明是个老实人,说出话来特别难听。他的牛脾气一上来,神仙都无法治。 杜媛媛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听辛光明要耍无赖,也大声的说到:“没有钱别看病,看病就得交钱。这里是医院,不是救济中心。” 她越说越有气,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今天媛媛若不是小姑娘,二人准得打起来。 二人正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从急诊室内走出来一位老大夫。 看年级大概有六十多岁。听到二人争吵,就向这边走来。 来到面前说到:“小杜,你在干嘛?不得无礼!” 杜媛媛忙回答:“院长你看,这个人太不讲理了!” 院长说:“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忙别的去吧!” 辛光明一看院长是从急诊室里走来的,忙上前问到:“大夫,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院长回答:“病人是脑淤血。多亏送来的及时,在晚一步,就没命了。 现在必须马上手术,你先到挂号处挂号、签字。” 说完,带着辛光明向挂号处走去。 边走边对辛光明说:“我看你是个农民工,钱是来的不容易。 每分钱都是一滴血一滴汗挣来的,握在手中不舍得花。 不过现在是救命,钱没有可以再挣,人命没了,钱在多也没有用。 在你们农村看病可以赊欠,可我们这是大医院,服务都是一流的,处处都得用钱,并且是高消费。 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辛光明回答:“我们是夫妻关系。” 院长把他领进了挂号室。 正在值班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一看院长走进来,慌忙起身让座。 院长也没客气,坐在座位上。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让辛光明坐下。 只见她从抽屉里拿出挂号本和一支笔。问到:“病人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辛光明回答:“她叫枣花,今年二十八岁了。我叫辛光明,我们俩同岁,她是我老婆。” 院长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院长又说:“你先签个字,我们做手术,回头先把押金交上。” 辛光明回答:“我来的急,身上没带钱,只能回家取,不知道得交多少钱的押金?” 院长说:“先交四千,多退少补,病人交到这里,你只管放心。 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先回家取钱。” 院长回头又问值班的那位妇女,楼下还有没有空床位? 那个妇女翻了一下本子,回答:“八号病房三床。” 院长说:“那就把病人按排八号病房。” 又对辛光明说:“待会你交上钱,就到八号病房去看病人,我们做完手术就把她送到那里。” 院长说完,拿着本子走出了挂号处。辛光明也跟着走了出来。 院长走进了手术室。 辛光明听院长说赵娟没有生命危险,悬着的心才落下。 突然想到了一对儿女,心又悬了起来。 心想:我们俩都出门了,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得跑快回家看看,顺便把钱拿来交押金。 辛光明出了医院大门,又拼命的向家中跑去。 第七十九章见到亲人 第七十九章 见到亲人 早晨辛光明走出大门之后,枣花哭了一会,就停止了哭声。 她气来的快,消的也快。看到两个孩子吓的哭,忙把孩子哄乖,又忙着做起饭来。 女人的心是善良的,有时候一边掉眼泪一边干活。 做好饭后,先把两个孩子喂饱。 平时这个点辛光明就回家吃饭,今天没回来,枣花也没在意,自己好孬的吃了点饭。 晚饭做好之后,辛光明还没回来,枣花心中有点着急了。 早上不吃饭是在生气,一天了,有气也该消了,怎么还不回来呢?千万可别想不开,莫不是寻短剑了吧? 万一死了,撇下我和孩子咋办?到那个时候,靠山山倒,靠河河干,那可就苦了我了。 她越想越后怕,开始后悔起来:她恨自己不该拿着鸡毛当令箭。 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既然把钱送给了晓晓,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以后不能再逼着他要钱了。 天都黑好长时间了,还不见丈夫回家来。她好像一口吃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心。 领着孩子不断的到大门口观望,从天黑到现在最少得走十多趟,就是不见人影。 饭菜凉了热,热了凉,弄的自己都没有心情吃饭了。 枣花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听到大门外有脚步声。她已经听出来了,是辛光明的脚步声。 知道是他回来了,为了给自己要面子,她故意躲进厨房热饭菜去了。 辛光明的脚步刚迈进大门,靖靖听到了,慌忙迎到天井当中。 辛光明看到女儿,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口中哭喊到:“孩子,一天都没有见到你妈妈了吧?差一点见不上你妈妈了。你弟弟在那哩?” 靖靖回答到:“俺妈妈抱着俺弟弟在做饭呢!” 枣花在厨房听到辛光明连哭带说不对劲,慌忙走了出来。 辛光明看到枣花,吓的连忙倒退两步。 口中说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千万不要吓我!” 枣花忙说:“你这是发哪道神经,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我什么时候吓你啦!” 辛光明说:“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刚把你送进医院,我还没到家,你先到家了!” 枣花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忙回答:“我今天一天没出门,怎么会到医院去了?你是不是饿发烧了,净说胡话。” 辛光明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刚才明明是自己把枣花送进医院的,她却说一天没出门。 忙蹲下身来问靖靖:“靖靖,你今天看到你妈妈了吗?你可要对爸爸说实话!” 靖靖说:“俺妈妈一天都在家哄我和俺弟弟玩。” 枣花说:“你一天没吃饭饿坏了吧?饭菜早做好了,快屋里吃点吧!” 辛光明说:“不行!你得掐我一下,我试试痛吗。” 枣花抱着闯闯走上前,用力的掐了一下。 辛光明感觉到痛,知道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个时候,他实在太饿了,就跑进屋里,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饭。 便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枣花也听糊涂了,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有人长得跟她一样,连自己的丈夫都分不清楚了。 是不是丈夫在编瞎话骗她? 她想:一定要弄个明白。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这个人会与自己有关系。 想到这里,忙问到:“现在那个人怎么样了?” 辛光明回答:“已经脱离危险,现在也得做完手术了。 不过得交四千块钱的押金。如果不交钱,医院里就不给治病了。 正好,咱家中还有四千块钱。我想先交上,先帮那人看着病。 等那个人病好之后,咱再向她要钱,你看行不行啊?” 枣花说:“你先把钱带上,咱到医院再看情况。” 辛光明囫囵的吃了点饭,把家中的钱全部带上。 然后对靖靖说:“闺女,今天爸爸又给你们找了一个妈妈,咱们现在就去看你妈妈去。” 枣花说:“行了行了,闭上你的臭嘴吧!” 辛光明背着靖靖,枣花抱着儿子,一家人向医院走去。 一家人来到医院,辛光明领着枣花直接奔一楼八号病房。 这个时候,手术早已做完,大夫把病人送到了八号病房。 八号病房内,只有赵娟一个病人。她昏迷不醒,面朝外躺在病床上。 辛光明推开门,一家人走了进来。 枣花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赵娟,被惊呆了。 赵娟半个头包着纱布,脸整个的漏在外面。枣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自己。 靖靖看到了赵娟,忙从辛光明背上争了下来,向赵娟跑去。边跑边喊:“妈妈,妈妈。” 等她跑到床前,又转过头来看枣花。小丫头太小,被搞糊涂了。 闯闯在枣花怀里,也张着两手“啊啊”的向赵娟那边争,好像在说:“那个也是他妈妈。” 辛光明对枣花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她的押金,咱交还是不交?” 枣花知道,她就算不让交,辛光明偷着也得把钱给交上。 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不如自己也做个好人。 说到:“你先去交钱,等她病好了,咱再向她要!” 辛光明转身走出病房,向挂号处走去。 刚走两步,迎面碰上杜媛媛和另一个护士,二人正拿着东西给赵娟打吊瓶。他们打了个照面,谁都没说话。 杜媛媛走进病房,看到枣花和赵娟,愣了一下,问到:“病人是您姐姐?你们俩长的像一个人似的。 刚才出去的是您姐夫?你看他个子不高,脾气可不小,还不讲道理!” 枣花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杜媛媛边说话,边帮忙给赵娟挂上了吊瓶。 等杜媛媛忙完走了之后,辛光明办完手续回来了。 枣花看到昏迷不醒的赵娟,知道她一时半会醒不了。 两个孩子也碍手碍脚的,不如先回家之后在说。 就问辛光明:“手续都办完了?”辛光明点点头。“那咱们先回家吧!” 辛光明背起靖靖,枣花抱着闯闯,一家人转回了家。 第八十章好心好报(一) 第八十章 好心好报(一) 在**医院住院部一楼八病房内,病人赵娟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 今天的值班护理,正是杜媛媛。 她弟一次做护理,恐怕出意外,连眼睛都不敢眨。 上半夜还好熬,到了下半夜就受不了了,上下眼皮直打架。 她怕自己睡着了,就在屋内来回的走动。为了能提精神,两只眼睛墙上地上不停的看。 当她看到床头上的小牌牌时,她愣住了。只见上面写着:枣花,女,二十八岁。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又仔细的看着赵娟的脸,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这个人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面,得好好想想! 于是她停住了脚步,坐在了赵娟的对面。两只眼睛盯着赵娟的脸,仔仔细细的回忆起来。 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是她!没错,肯定没错!她就是我姐姐的顶头上司,赵娟姐姐。 她到我们家来过,还跟我说过话。 她究竟是怎么病的,为什么会是个小矮个把她给背来的?也许不是赵姐,我得与姐姐联系,证实一下。 杜媛媛想到这里,连忙从上衣兜里拿出BB机,打起字来:姐姐,你现在睡着了吗? 停了一会,那边回答:死丫头,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我睡着了,不理你了! 杜媛媛又乎:姐姐,我真的有重要事情。你现在能给证明一下,你们赵总在不在公司好吗? 杜芳芳看出妹妹不像是开玩笑,好像真有事。 于是,就用BB机联系赵总,却怎么都联系不上。 接着向杜媛媛回到:无法联系。 杜媛媛又乎到:你有几天没见到她了? 杜芳芳回到:今天早上看到过一次。 杜媛媛心想:这个病人肯定是赵总。于是又向姐姐乎到:我院住进了一个病号,好像是你们赵总,你快过来看一下吧! 杜芳芳一听,当时就吓了一跳。忙回到:我马上就过去! 杜媛媛一看姐姐要来,又乎到:我在一楼八病房,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姐姐那边没有在回答,杜媛媛在耐心的等待姐姐的到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杜芳芳来到了病房,一眼就认准了躺在病床上的赵娟。 心痛的双手抱着赵娟,大声的哭喊:“赵总,你这是怎么了呀!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赵娟听到叫声,醒了过来。说到:“痛,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口中好像要呕吐,可是没吐出来。折腾了一回,又睡着了。 芳芳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小声的问媛媛:“是谁把赵总送来的?” 杜媛媛回答:“是一个矮个子,好像是个农民工。他说赵总是他妻子,说话特别难听,气的我差一点跟他打起架来。 后来交押金的时候,他又领来了一个,和你们赵总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还带着两个孩子。 我想这个人是把赵总当成了他的妻子了。”姐俩一直谈到天亮。 天刚亮,工人们陆续上班。 有一个男子名字叫高振阳,是杜芳芳的同学。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追芳芳,为了能追到手,就跟着芳芳到她们公司一起上班。 每天上、下班的时候,总是要给芳芳打招呼,今天也不离外。 他拿出BB机,找到杜芳芳的号,乎出:小懒虫,起床了没?该上班走了。快放假了,千万别迟到! 杜芳芳收到后,立刻回复:我一夜都没休息,咱们公司出大事了,咱们的赵总在**医院住着。她一夜都没醒,我一直在陪着她。 高振阳看到这个消息后,立刻用BB机乎他的好友张杰。 他们二人是过命之交。 张杰为了追赵娟,也到她们公司来上班,并且赵娟对他也有好感。 当他听到赵娟住院,心中哪能受的了。忙向上、下级打探情况。 问谁都说不清楚,想与赵娟联系,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只好与他的下级一起,到医院探探虚实。 辛光明一家人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枣花却难以入睡。 自己默默的想:只有双胞胎才能长的像。今天受伤的这个人,难道说是我的亲姐妹? 如果是的话,我也不能上门去认亲。她们现在有钱有势有地位,会看不起我。 我现在穷的一贫如洗,她们看着会闹心。 我虽然穷,但是穷的有志气。我摊上了个好丈夫,将来也会也前途。 她注意拿定,就不想认亲人了。 第二天,天刚亮,枣花就对辛光明说:“你先到医院看一下,那个人醒了没有? 如果醒了,你顺便把咱帮她垫的押金钱要回来。” 辛光明答应一声,洗完脸,啥也没干,直接奔向医院。 当他来到医院,眼前的一目让他惊呆了:只见八号病房门口、走道里全站满了人。 病房进出的人接连不断。看衣着穿戴全是些有钱有势的人,没有个小老百姓。 于是,他停住了脚步。 他想:就凭我这身衣服,这个长相,上去要钱的话,人家得说我穷疯了,想讹人。 当时病人没醒,她什么也不知道。 我替她交钱,她的家人又没看见。 不但不承认是我交的钱,反而说是我害的她,那我可有口难辩了。 不如我回家,让枣花来要。 人家看到枣花跟那个人长的一样,也许能把钱还给俺。如果真不还,那就当做好事了。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往前走,转身回家了。 回到家把在医院看到的对枣花说了一遍。并说:“我没敢上前去要钱,怕人家误会,说我讹人。 不如你吃过饭领着孩子到医院去,她们也许能给咱钱。 真不给,你也别跟人家吵架,咱这是做好事。你如果吵架,可就变成坏事了。 真要不回来,就当我赌博输了,我从新再挣也就是了。” 说完,他吃了点饭就管锅炉去了。 枣花听到医院有好多人,在照顾病人,也就放心了,她也没有到医院去。 自从他们搬到丰户营,老王两口子经常来串门。 这天枣花刚收拾利索,两口子就进门了。 他们一进大门,靖靖先看到了,慌忙迎上前去。 跑到老王婆面前叫了声奶奶,老王婆忙笑嘻嘻的答应,并吓腰抱起了靖靖。 枣花一见老两口子来了,忙让进屋里,纷纷落座。 现在的小靖靖长大了,已经会学话了。 平时不接触外人,只有老王两口子对她最亲,有点事就先对他们学。这一次也不例外。 靖靖开口说到:“奶奶,我能告诉你一件事吗?” 王婆笑着说到:“能,俺靖靖对奶奶最近,别说一件,十件、八件都行!” 靖靖一听,高兴的说到:“俺爸爸又给俺找了一个妈妈。” 王婆一听,忙说:“小孩子家,别瞎说。” 靖靖一看王婆不信,慌忙辩解到:“真的,我跟我妈和我小弟弟在医院都见到了,不信你问我妈妈。” 老两口子一听,靖靖不像在说假话,二人都看枣花。 枣花忙解释:“她说的是真的,我们一家人在医院里,却实见到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王婆问:“你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到医院里干什么去了?” 枣花拿着老王夫妻俩很近,就像亲人一样,有什么事从不满他们。 于是,就把那天两口子吵架,辛光明要寻短剑救了赵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并且连辛光明给晓晓的那三千块钱,也都说了出来。 王婆一听就明白了,忙抱怨枣花:“都怨你小肚鸡肠,因只小虱子,烧个大棉袄。 他不就给人家晓晓三千块钱吗?他二人从小一块长大,能没有点感情吗? 这么多年没见了,晓晓家有困难,光明帮她是有道理的,可以理解。 你不该小题大做,千万别得理不饶人。 这次多亏辛光明命大,没出事,反而做了件好事,救了人。 他万一真死了,就凭你带两个孩子,应愁也能把你愁瞎眼。” 就这样,老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枣花低着头,一声不吭。 其实她也后悔,她做的有点过分。 老王把话题一转,问到:“你说受伤那人长的和你一样,会不会是你的亲姐妹? 你说过到大城市可以找到亲人,现在就可以去问问。如果是,你们可以一家团聚,不是很好吗? 你如果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去问。” 枣花就把她的想法对二人说了一遍。 他们感觉枣花的想法也对,就征求了她的意见。 二人在他们家坐了一上午,要回家。 临走的时候,老王从兜里掏出来五十块钱,交给枣花并且对枣花说:“该过年了,你们家里的钱都帮别人了,过年总得买点年货。今天我带的钱不多,给你们添补一下,也别嫌少。” 枣花说:“嘴是过道,吃也过不吃也过,我们过日子还长着呢! 等以后有了钱,我们天天吃香喝辣,把这个年再给补上。”说啥也不要钱。 老王最后生气把钱扔在了饭桌上,枣花只好收下了五十块钱。 二人才放心的回家了 第八十一章好心好报(二) 第八十一章 好心好报(二) 枣花把钱收好,心中暗想:自己的丈夫这次立了大功救了她的亲人。 就算不是亲人,那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应该奖励他一下,鼓鼓劲。 那我就用这五十块钱买上鸡鱼肉蛋,再给他买上一瓶好酒,让他过个快乐年。 买东西之前我不告诉他,等东西买回来在给他一个惊喜。 枣花想好之后,就抱着儿子,领着女儿向市场走去。 她要把这五十块钱全部都买吃的。 她知道辛光明会过,决对不会让她买那么多,所以她就来个先斩后奏。等东西买回来,他就无法再退了。 枣花想:先买两只鸡,因为买鸡用的钱多一点。于是,她就带着孩子来到一家活鸡摊前。 先讲好了价钱。枣花没有注意,在她的身后早已跟着一个大高个的男子。 就在枣花下腰挑鸡的工夫,那个人从枣花的腰中,把那五十块钱给偷走了。 那个小偷钱一到手,就飞快的离开了。 这事被小靖靖看的一清二楚,她怕那个人打她妈妈,就没敢说。 等小偷走远了,她才对妈妈说,钱被那个大高个子偷走了。 枣花问那个人在哪里?靖靖说那个人跑远了。她妈问她为什么不早说?她说怕挨揍。 枣花没办法,钱被人偷走了,啥也买不成了,只好领着孩子回家了。 等辛光明回到家,靖靖就对他说,她妈妈买鸡,钱被人偷走了。 辛光明问枣花怎么回事?枣花就把老王两口子来串门,她把最近发生的事对他们一讲,他们被感动,给留了五十块钱的事讲了一遍。 最后说到:“本来想买完东西在告诉你,没想到钱被人偷走了。 人不走运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本想犒劳犒劳你,可现在也吃不成了。” 辛光明说:“吃啥都一样,只要一家人高兴,比啥都强。 我现在没走运,让你们娘仨跟着受罪,我觉着过意不去。 我想我们受罪是暂时的,将来以后一定会幸福。 我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讲过一个故事。 说的是姜子牙没得帝之前比咱苦多了。咱现在不就是家中没有钱,老王给五十块钱又让人偷走了,那是小事一桩。 你听我给你讲一下姜子牙卖面的故事。” 于是,辛光明开始讲起了故事。 姜子牙不得帝的时候,犯猪羊快,犯羊猪快,猪羊都犯,又没人宰卖。于是,他就犯卖起了白面。 这一天,他挑了一挑白面来到大街上,转了几条大街小巷没人要。 转了好半天,有一位老太太来买面。姜子牙很高兴,慌忙放下担子给老太太称面。 可老太太却说只要一两面,胡窗户眼用。别管多少,那也算是开张了, 于是他就打开面筐准备称面。 老天爷也给他做对。突然刮起了一阵卷风,把一筐面全部刮净。 把姜子牙气的仰面朝天,张口大骂。就在他张嘴,还没有骂出声的时候,天空有只乌鸦飞过,拉了一摊屎。 他刚张嘴,乌鸦屎正好掉到他嘴里,你说他多倒霉。 把他气的用手捡砖头**鸦。 刚把砖头捡起,砖头下趴了一只老蝎子,一下子把他的手指头给螫了。 螫的他揪心的痛,强忍着痛,把砖头扔向了天空。 砖头到天空没有打着乌鸦,向下落的时候,落到了一棵大树当中。 树上有个马蜂窝,砖头正巧打中,一窝马蜂飞了出来。 有很多只马蜂飞到姜子牙头上,把姜子牙螫的嗷嗷乱叫……。 故事还没有讲完,枣花早已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腊月二十六这天,老王正在家中吃饭,老程进门急着说:“快别吃了,到李树林家打牌去,三缺一。” 老王一听,放下碗筷坐上老程的车,一起走了。 只剩下王婆一人在吃饭。她突然感觉右眼皮跳了一下,心想:不好,哪个地方恐怕要出事。我不能在家了,我要出去躲一下宰。 慌忙收拾碗筷,一边想着今天要到那个地方去。首先想到的是枣花和两个孩子,对我今天就去看孩子去! 枣花刚收拾完家务活,老王婆就来到了。 她一进门,靖靖先看到了。她边跑边喊:“奶奶,奶奶。”跑到王婆面前,双手叉开,王婆下腰抱起,向屋里走去。 枣花慌忙让坐,老王婆刚坐下,靖靖就说:“奶奶,一个大高个子偷俺妈妈的钱,可吓人了。” 老王婆一听,忙问枣花是什么时候? 枣花开始不想说,后来经不住老王婆的追问,就一五一十的把那天少钱的事说了一遍。 “本想买完东西在告诉光明,没想到啥也没有买成。” 老王婆一听,气的直咬牙,心中暗骂小偷:多少有钱人家你不偷,偏偷穷人家。 那五十块钱是俺帮她买年货的,你偷走了她们怎么过年?心里骂着,嘴里唠叨着。 不行,我得回家找老王,问问怎么办?不然这家人这个年没法过了。 边说边向外走,枣花拦也拦不住。 老王婆没有回家,经直奔李树林家,一进家门就咋呼开了。 几个人正在打牌,被她弄的晕头转向,老程让她慢慢的讲。 于是,她就把辛光明如何救人,老王给五十块钱,枣花买鸡让小偷把钱偷走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最后几个人听明白了。 老程说:“那辛光明帮了别人,咱们就帮他一把。咱们把牌停下,先帮他置办年货去。” 大家都同意,说走就走。老程开车,几个人坐在车上,直奔市场走去。 几个人来到市场,鸡鸭鱼肉,水果蔬菜,样样买全,轿车的后备箱都快装不下了。 最后老王又给买了几挂鞭炮,老王婆这才感到满足。 他们来到辛光明家,正巧一家人都在家。辛光明说啥也不要,可是没有用,大伙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卸下来了。 这真是: 人行好事天知道, 迟早迟晚总会报。 劝人遇事别作恶, 作恶到头罪难逃。 第八十二章亲人相认(一) 第八十二章 亲人相认(一) 辛光明虽然失去了钱,但是却得到了人心,这个年是他一生中最开心,最有意义的年。 春节慢慢的溜走,冰雪渐渐的融化。勤劳的人们又迈开新长征的步伐。 辛光明辞去掉烧锅炉的工作。 干一行爱一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他喜欢上了建筑这一行,他感觉这一行也能养家糊口。 他又找到当地一家私包队,干起了他的老本行。 赵娟的这个年是在医院里面过的。 就在她住进医院的第三天,公司放假了。她早已对父母说好,放了假回家过年。 没想到却住进了医院,只好又给父母通话,说临时有事,今年过年不回家了。 父母知道孩子长大了,应该有她们的小天地,就答应了,也没有往坏处想。 赵娟虽然是在医院过年,但是她不孤单。有杜芳芳、杜媛媛、高振阳、张杰他们几个人,一起陪着她过的年。 过年之后,人们陆续上班,病房里只撇下赵娟一个人。 她静下心来仔细的想:她这次大难不死,多亏了抢救及时。 幸亏那个人跑的快,在晚到一步她就没命了。 她应该感谢这个人,可这个人自今没漏面,这里面肯定有缘故! 若不然他得来一趟,最起码得把押金钱拿走,这四千块钱不是小数目。 对于农民工来说,这些钱省吃俭用得积攒好几年。几乎是他全部家产,他能忍心扔了不要?并且与我无缘无故。 听媛媛说有个女的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我小时候听爸妈经常对我讲,我有一个同胞姐姐跟我长得一样,在一岁多的时候走丢。 莫非这人是我姐姐,那她为什么不认我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也许有难言之隐,我一定要找到他们,问个明白。 她没等伤好利索,就办了出院手续。 自己策划了一条寻找恩人的方案: 这个人把我背到医院,没有用车,他是个农民工,不能去工厂里面找。 从他第一次到医院和第二次交钱,大约有三个小时。 他步行一个来回,在加上回到家里也得留点时间。这样算不超过五里路,那就在方圆十里之内寻找。 她把方案造好后,就把人员分三组:高振阳、张杰二人一组,以北五环南方圆五里每个村庄仔细寻找。 杜芳芳和前台经理甜甜为一组,医院东西五里寻找。 她和杜媛媛两个人一组,以丰户营向西至香山这段路旁的村庄寻找。 三个组开始找起人来。 这漫无目的的找人,就像大海捞针,找起来可是相当的难。 苦苦寻找了半个多月,查无音讯,她的恩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赵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寻思着: 也许是我们的方法不对,我们到点就下班了。农民工他们是没有点,他们是以天黑为界。 上班的时间也比我们早,想找到他们,必须得延长时间。 她把人员组织起来,开了个会,把寻找人的时间向后推迟了两个小时。 也可以动员身边的人,一起参加。那个男人大家都没有见过,主要寻找女人,只要见了跟赵娟长的一样的,那就肯定是。 只有杜媛媛认识那个男的,她们组就以那个男人为目标,其他人寻找女人。等找到后,必有重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这一下令,人们马上行动。 杜芳芳和甜甜二人由东向西来到丰户营的时候,天就快黑了。 一天没休息,二人有点累了,肚中也有点饿了。 平常这个时间早该下班了,今天时间一延长,还不到下班的点。 杜芳芳就对甜甜说:“咱们跑了一天,也饿的没有劲了。不如咱们先吃点饭,等吃饱喝足还有劲找,这顿饭我请客。”说完,二人就顺着大街向北走。 路西有一家陕西刀削面,二人进了面馆。 芳芳要了两碗刀削面,两个茶鸡蛋,又要了一盘鱼香肉丝。 服务员向里通报,二人就坐在靠窗户的空桌上,边说话边等着面。 年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别人送来的菜也已经吃完了,总不能每天吃饭不炒菜。 大人不吃菜可以,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菜可不行。 枣花白天在家看孩子,不敢出门,现在天快黑了,应该没有人注意她了。 于是,她就带着两个孩子,到大街上买点菜。 当她来到陕西刀削面馆对过的菜摊前,看到这一家青菜特别新鲜。一问价格还便宜,她就蹲在菜摊前挑起菜来。 当她把菜挑好放到称盘上称菜的时候,不由得向对面餐馆看了一眼。 她这一看不要紧,正好杜芳芳坐在窗口向外望,她们四只眼睛打了个照面。 芳芳一眼就认准了对面买菜的那个人,正是她们要找的人。 慌忙拿起手提包就往外跑,边跑边喊甜甜:“快走,咱找的人就在对面。” 甜甜一听,忙向外面看了一眼,她看到了枣花的背影。也感觉到正是她们找的人,也跟着向外跑。 服务员一看二人跑了,不高兴了,忙喊:“二位别走,你们的面马上就好。” 甜甜边走边回答:“面好了先给放到桌子上,我们马上就来吃。”嘴里面说着话,脚已经出了门。 杜芳芳跑出门后,看到甜甜也跟着出来了,就对她说:“咱们先别上去打招呼,万一把她吓跑了,咱们再找就难了。 不如先跟踪她,等找到她的家,到时候就好办了。” 甜甜说:“好是好,千万可别跟丢了。” 于是,两个人就学着电影电视上的警察跟踪坏人那样,小心翼翼的跟踪着。 枣花买完菜,领着靖靖抱着闯闯,胳膊上挎着菜,一直向北往家走。 猛一回头,看到好像有两个人在跟踪她。她就紧跑两步,一回头,看到那两个人也跑了几步停住了脚。 她顿时明白了,她这是被计生办的人给顶上了。 她就蹲下身来装着系鞋带,小声的对靖靖说:“靖靖,在咱后边有两个逮小孩的,你害怕不?” 靖靖回答:“有妈妈在,我不害怕。” 枣花说:“真是个好孩子,我告诉你,你现在别跟着妈妈。 你先往前跑几步,自己先到你爸经常给你买烤串的地方等着你爸爸。 看到你爸爸回来,就告诉他,说咱家有逮小孩的,让他别回家,听到了吗?” 靖靖回答:“听到了。” 枣花就让她快跑,自己还蹲在那里没动。 靖靖虽然小,但是心眼不少,明白了妈妈的意思,撒腿就向前跑。 甜甜看到就问芳芳怎么办? 芳芳说:“先别管小的,只要别跟丢了大的就行。” 枣花一看靖靖跑远了,心想:这回我也不怕你了,你们逮住我,我就说只有一个孩子,我死不认账,你们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她就大胆地向家中走去。 第八十三章亲人相认(二) 第八十三章 亲人相认(二) 在北京的西五环与北五环的拐弯处,开来了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 杜媛媛聚精会神的开着车,副驾驶座上坐着赵娟。 她们今天找了一上午,赵娟感到头疼,只好回公司休息一下午。 到了工人们都该下班的时候,觉着好些了。又叫上杜媛媛,她们又奔四王府开来。 下了五环,直接开进四王府,顺着南北街向北驰去。 在四王府的工人家属院大门口,走出来一群建筑工人,辛光明也在人群当中。 他今天特别高兴,因为今天工地上对新工人考级。木瓦工、施工他考了双八级。除去领班之外,他的工资最高。 一群人来到十字路口,有向北走的,有向东走的,只有辛光明自己向南走。 他高兴的连窜带蹦的,在路西向南走着。 杜媛媛开着车在路东向北走着,不由得向对面瞟了一眼,她这一看,正好看见了辛光明。 ‘ 那姑娘的眼有多真,一眼就认准了。 她向前后望了望,正好前后没车。她来了个九十度的急转弯,把赵娟都给转蒙了。 连忙喊到:“死丫头,你不要命了?” 这个时候,杜媛媛已经调整好了方向,跟在了辛光明的后面不远处。 对赵娟说:“姐,前面那个人就是背你去医院的人。” 赵娟问:“你认准了是他,不会认错?” 杜媛媛满有把握的说:“我只要见过一次面,过目不忘。那天他还和我吵了一架,就算扒了皮,我也认识他!我们上前把他拦住。” 赵娟说:“咱别惊动他,先跟着他,找到他的家再说。”二人就缓缓地开车在后面跟着。 赵娟在车内仔细打量着前面那个人,只见他:身高有一米六五,还没有女人个子高,头戴一顶浅灰色旧线冒。 上身穿一件破棉袄,肩膀头上打着补丁。下身穿一条蓝色旧外套,好像还不是他的,裤腿长的穿不起来,裤角被鞋后跟踩去半拉。 脚上穿着迷彩色棉鞋,左肩上背着一个绿色工具包。包上方用红线绣着一颗红五星,下面绣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包里面好像装着很多工具。 赵娟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脏兮兮貌不惊人的人,竟然是她的救命恩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们跟了一会,杜媛媛对赵娟说:“姐,我们这样跟着,时间长了会被他发现,不如你先开车走,我在后面跟着。” 赵娟一想也对,于是就让媛媛下了车,她先开车到前面等着。 辛光明出了四王府顺着大路向东走,他没走正道,逆行走在马路牙子上。 赵娟一看辛光明入了大道,就放心了,因为她知道:这条路向东走近处没有十字路口,下一个十字路口得到丰户营。 从这里到丰户营有二里多路,不能让媛媛跟在后面,于是她按了两声喇叭。 杜媛媛是何等人?听到喇叭声,就明白了赵娟的用意,转身回到了车上,二人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来到了丰户营十字路口,辛光明拐弯向里走去。 杜媛媛没等赵娟停稳车,就下了车。正是绿灯变黄灯的时候,她闯了过去。 赵娟骂到:“死丫头,你不要命了,注意安全!”心中却在想:你快点跟紧他,千万别走丢了! 她把车停到路旁,等待消息。 她刚把车停稳,BB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杜芳芳乎来的:“我们已经找到人了,并且跟到了家中,她的家住在丰户营北头路东。” 赵娟回到:“你们先在那里等一会,我们马上就到。” 她的心情特别激动,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辛光明走到卖烧烤的门口,看到了靖靖,忙走了过去。 靖靖也看到了爸爸,走了出来。爷俩一见面,靖靖就说:“爸爸,俺妈让我在这里等你,她让我告诉你,咱家里有逮小孩的,不让我们回家。” 辛光明抱起靖靖,并大声的说到:“你出来吧!我早已看见你了,不要再藏了。” 杜媛媛一看,她被人发现了,只好走了出来。 辛光明问:“你跟着我有什么事,我又没犯法?” 杜媛媛回答:“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能带我到你家去吗?” 辛光明没有回答,抱着靖靖向自己家中走去。 杜媛媛在后面跟着,她边走边通知赵娟,让她顺着大街向北走。 大街上人太多了,轿车开不进去。赵娟只好把车停在路旁,步行向北走去。 按着她们指的路,径直走到辛光明的家中。她一进门,看到东屋亮着灯,走进了东屋。 一推门,看到满屋子的人,杜芳芳、甜甜、杜媛媛她们都在。 赵娟一进屋,全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杜媛媛走上前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枣花身边,所有人都傻眼了。 在他们面前明明是站着两个人,都以为是一个人。都见过双胞胎,没有见过那么像的。 靖靖跑到跟前,一只手拉着枣花,一只手拉着赵娟。这边喊声妈妈,那边喊声妈妈。 闯闯不会说话,也从枣花手中争向赵娟,口中哇哇在叫。 赵娟看到,忙接过闯闯,闯闯对着她的脸一直在看。 赵娟看到了枣花,知道这是她的亲姐姐,肯定没错。 枣花那天看到赵娟没仔细打量,现在脸对脸的看着,就好像自己在照镜子。 辛光明为了缓和气氛,忙搬凳子让大家坐。 赵娟坐下后,开门见山的问到:“你们救了我,并且帮我交了押金,为什么不再漏面? 难道说你们不打算要这笔钱了吗? 这四千块钱对于我们工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你们农民工来说,那可是全部家底,难道说你们一家老小就不生活了吗?” 她太激动了,嘴都哆嗦起来了。 辛光明回答到:“第二天我想去要钱,到医院一看站那么多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我怕一提钱,他们会说我讹人,我就回来了。 回到家我们一商量,不打算要你这个钱了。就是因为你们俩长的太像了,我们应该资助你。 说实在话,我们也心痛这笔钱。后来有很多人给我们送来了年货,帮我们过了个愉快的年,我们从内心高兴,所以就不想要钱了。 既然你们今天找到我家,那我们就把钱收回。” 赵娟说:“不行!” 辛光明问到:“怎么还有什么说道?” 赵娟说:“那天你去医院要钱,我就给你了。可是你今天要钱,我不给了。” 辛光明不解的问:“你不打算给钱,你上我家里来干什么?” 赵娟说:“我今天要做件大事。” 她说着话站了起来,走到枣花身边说:“我要认亲,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今天要把她带走,从今往后不让她在这个地方受罪了。” 她的举动惊动了所有人,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个决定。 第八十四章亲人相认(三) 第八十四章 亲人相认(三) 谁也没有想到,赵娟会做出这么个决定。 枣花忙说到:“你今天是太激动了。我们不是亲姐妹,只不过我们长的相似罢了。 世上相同的人很多,不能都说成是你的亲姐妹。” 赵娟说:“在我小时候,听我爸妈说我有个姐姐,在一岁多的时候走丢了。那个时候她跟我长的一样,看见了你,我就想起了她。 并且你们又救了我的命。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即便不是亲姐妹,那你也要做我的干姐姐,今天你这个姐姐我是认定了。” 枣花也知道自己是养父母捡来的,很想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当她第一眼看到赵娟的时候,就想把她认做姐妹。 不过,枣花很有个性。她知道自己生活的太贫寒,怕别人看不起,会说她高攀。 既然今天是赵娟提出来要认亲,不免试探一下。 枣花说到:“你别看我现在过的贫穷,我这个人有志气。你如果能拿出真凭实据,我就把你认下。如果没有证据,我决不会高攀。 反正俺已经把押金交完了,你愿给就给,不愿给俺也不要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杜媛媛一看枣花开始撵人了,忙对赵娟说:“姐,今天咱们找到她们了。她们有家有院的,也跑不了,不如我们先回家,明天再来。” 赵娟根本不想回去,就对她们说:“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过一夜,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认下这个姐姐。” 人们拧不过她,只好先回去了。 等人们都走了,只剩下赵娟和辛光明一家人。 赵娟想:现在可以跟他们沟通了。 先开口说到:“现在都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你们就不留我吃顿饭?我还没有吃过姐姐做的饭哪?” 一语惊醒梦中人。 辛光明只顾听她们说话,把吃饭的事给忘了。赵娟的一句话把他给提醒,慌忙出门买菜,被赵娟一把拉住。 赵娟说到:“不用买菜,你们家平时吃什么,咱们今天就吃什么。” 枣花忙着做起饭来,辛光明打帮手。 靖靖哄着闯闯玩。 她们今天看到了两个妈妈,感觉很新鲜,就一直在赵娟身边转来转去。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一家人围在饭桌上吃起饭来。 两个孩子都不愿意跟着妈妈,都愿意围着赵娟这个新来的妈妈。 靖靖看到赵娟肩上背着的小包很好看,就顺手摸了一下,她这一摸,反倒提醒了赵娟。 她慌忙打开小包,从包里面拿出来大哥大。辛光明一家人,都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 赵娟忙说到:“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有了。” 她也不吃饭了,慌忙在大哥大上面按了几下。 一阵响声过后,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娟,想妈妈了,妈妈现在也想你啦!” 赵娟答到:“妈,我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那个?” 那里面回到:“死丫头就是调皮,先说好消息吧!让妈高兴一下。” 赵娟说:“不,我还是先告诉你坏消息吧! 今年我没有回家过年,我住院了,是在医院过的年。” 还没等赵娟说完,里面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同时问到:“你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说清楚?” 赵娟回答:“我已经好了,不用担心了,等有时间我再告诉你们。 你们知道是谁救了我吗?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救我的人,他会是俺姐夫!” 里面又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你把我们都说糊涂了,你慢慢的说。” 赵娟说:“爸,妈。在我小时候,你们不是对我说过,我有一个姐姐。我今天见到了她,并且是他们救的我。” 男的好像是她爸,在那边说到:“这孩子是不是在发烧?烧的净说胡话。” 赵娟说:“我说的是真的!她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不相信你听一下。” 赵娟拿着大哥大,放在靖靖耳边,对小靖靖说:“你姥娘姥爷都在里面,快叫他们。” 靖靖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感到很奇怪。听到赵娟让她叫姥娘,忙对着大哥大叫了两声:“姥娘,姥爷!” 闯闯也抢着“啊啊”两声。 这清脆的童声传了过去,一下把两位老人给镇惊了。 机子里面传来了她爹的声音:“她妈,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她妈说:“你放心,我很镇静,快听娟子怎么说?” 她爹又问到:“娟儿,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能说清楚吗?” 赵娟答到:“一句话两句话我也说不清楚,主要是我姐姐现在她不认我。 除非能拿出真凭实据,她才愿意相认,没有证据她不同意。” 她妈在那边说到:“她要证据我有,我自己生的闺女能没有数?” 赵娟一听她妈有证据,忙问:“妈,你快说,有什么证据?” 她妈说:“我记得你姐身后腰部有一块铜钱大的黑痣,你问她有吗?” 她妈说的话辛光明和枣花都听到了。 二人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辛光明都没有注意枣花腰部有块痣。 忙把枣花的上衣撩起,赵娟、辛光明同时都看到了那块痣。 赵娟激动的说:“妈,她身上真的有块痣。” 枣花说:“单凭一块痣,我不能认。” 赵娟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枣花说:“我爸妈捡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衣服,他们一直给我保存着。 他们告诉我,将来如果找到我的亲生父母,那身衣服就是凭证。 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他们能说对这身衣服的样子,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赵娟忙问:“妈,你是否能记得?” 她妈说:“我记得,她那身衣服是你姥娘亲手做的百天衣。 当时做了两身,您姐妹俩每人一身。 自从你姐走丢后,我就不敢再看到这身衣服。我就把你的那身衣服包了起来,一直没告诉你,现在我还保存着。” 赵娟说:“只要有那身衣服,你们明天就带着衣服来认闺女吧!” 她妈说:“不用等明天了,我们今天就去!”说完之后,里面就没有声音了。 赵娟说:“他们把电话挂了,明天就能来到。” 赵娟的父母一听,走丢多年的女儿现在已经找到,心中高兴的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哪里还能等到明天。 忙叫上司机小陈,急急忙忙到北京去认闺女。 小轿车开出省城。赵娟她爹想起了走丢的女儿,不由的流下了眼泪。 老伴因为想闺女,得下了心脏病,恐怕她犯了病,一直安稳:别激动、别激动! 辛光明他们吃过饭,收拾好碗筷。 赵娟要求要在他们家过夜,他们爽快的答应了,都盼望着明天早点到来。 枣花与赵娟拉起了家常,赵娟说出了她爹的姓名: 赵娟她爹在B省赫赫有名,人送外号“赵青天”。 他就是B省*****委员,省委副书记:赵振代,他的乳名叫畄代。 承担任过公社书记,四个县的县长,现被调到省委认职。 他一生为官清正廉洁,深得民心,提起他的身世,可有一段佳话。 第八十五章年青气盛 第八十五章 年青气盛 赵振代:家住B省z县赵家屯子人。 他们这个屯子不算太大,住着两姓人家。一个是姓赵,另一个是姓马。 赵家住村子西半部,马家住村子东半部。 因为赵家人口多,村名就以赵姓所起。 赵振代家是贫农,家中没有钱供他上学,只上小学二年级。 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就下学放关猪。 别看他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却放了二十多头猪。每天都是早上齐,晚上送,从不用别人帮忙。 每头猪每年争个三瓢高粱两瓢米,非说争的不多,可也能给家中添补一下。一家人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人都说瞎二十,那是一点都不假。 就在赵振代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忍无可忍。 事情是有他的一位邻居引起的: 他家住在村子当中,东院的邻居姓马,是一位孤独老人,他叫马文水。 马文水家以前是大财主,家中很有钱,父母就供他上学。 他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每天调皮捣蛋。 在学校看上了一位姑娘,成天追着人家。没想到这位姑娘参加了组织,在偷着为共产党做事。 后来由于组织内出现了叛徒,将她出卖,被敌人暗中杀害。 姑娘牺牲后,她的家人不敢往她族坟上埋。 马文水就把姑娘的尸体偷着背回了家,想埋在他们家的墓地,招到了族人的反对。 于是,他就把姑娘的尸体背到狼食岗,找到一块空地,把姑娘埋在了里面。 从此以后,每到逢年过节,他都来给姑娘烧纸上坟。 有很多人上门给他提亲,他就是不答应。 他是一个犟骨头,他说要守姑娘的坟过一辈子。他说到了,也做到了,终生未娶。 马文水没有儿子,就过继了他的一个侄子,名字叫马广顺。 刚开始,侄子、侄媳妇以为他很有钱,对他特别孝顺。 到后来,老人得了病,住进了医院。侄子向他要钱,他说一分没有。自己得病不看,那他肯定没有钱。 于是马广顺和媳妇两个人,就把老人从医院拉回了家,扔在家中不问事了。 老人回到家没多久,就去世了。 马广顺两口子一看没捞到油水,对老人的后事就不管不问了。 这事惊动了赵振代,他就与他爹商量:“爹,这人死在屋中没人问,时间长了有了味,邻居们都不好过。” 他爹说:“他侄子都不问,咱是个外姓人,能怎么样啊?” 他对他爹说:“不行,我得去找他侄子去!”说完话,就直接去了马广顺家。 他让马广顺好歹把老人埋了,入土为安,邻居们也都不用担惊受怕了。 马广顺说:“我啥也没得到,凭啥埋他?” 赵振代说:“老人家不是还有位宅子吗?” 马广顺说:“他那个宅子,白给谁都没有人要,我才不做亏本的买卖,就让他烂在屋中算了。” 赵振代一听马广顺不讲理,就来气了。说到:“要烂就把他拉到你家里来烂,别让他在那里!” 马广顺一听,生气的说:“你一个刚扔掉屎布的毛孩子,跑到这里来撒野。 跪在棺材前哭爹,净充亲生的。正好他缺个孝子,干脆你来当孝子,他的家业都归你。” 赵振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一听马广顺说的话不好听,就理直气壮的说到:“反正我叫他个大爷,当孝子就当孝子,你给我立个字据!” 马广顺跑到屋里,很快写了字据,并且按了手印。 只见上面写着:马文水不是他叔,与他无任何关系。谁当孝子把他埋了,家业全部归谁,自己概不干涉。 赵振代接过字据,连家没回,直接走到村书记家。 书记也姓赵,听完赵振代的话之后,感觉到他做的对,大力支持他的做法。 并且说:“这个丧事咱赵家给他办,不能让他姓马的把咱看扁了,我这就派人帮他伐树作棺材。” 马文水的丧事,没用姓马的人,全部都是姓赵的人,在马文水家忙开了。 人多手稠,很快把棺材做好,把尸体装了进去。 赵振代当孝子,开始出丧。 没想到往外抬棺材的时候犯难了,棺材是在院子里面做的。 马文水家的大门是单扇门,棺材抬不出去,只有把大门扒掉。 于是众人七手八脚的扒大门。 刚把大门上面的压槛石掀下来,就在压槛石下面的小洞中漏出了金银珠宝,并附有一张纸条。 村书记和会计都在场,会计把纸条拿在手中念到:“无论何人充当孝子,给他两根金条,一块金砖,其余的捐献国家。”这一下可炸开锅了。 马广顺一听在他叔家扒出了金银珠宝,忙叫上马姓的人上来拼命。 赵振代是个愣小伙子,上去不容分说,先把马广顺撂倒,其他的人都没敢动。 他拿出来马广顺写的字据念了一遍,马姓所有人都感觉无理。 赵振代大声说到:“我这次给马大爷当孝子,不是为了东西,他给的东西我不要,把它捐给国家。我只是为了争口气。”众人都拍手叫好。 为什么会在压槛石下找到宝贝? 愿来马文水老人早就看出,马广顺两口子是为了钱,才过继给他当儿子。 老人住院之后,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所以就没往外拿钱。他侄子决对不会当孝子,把钱给这种没量心的人,不如捐给国家。 可是怎么个捐法?他想了几天,最后想到:他死后必定得用棺材。大门是单扇门,棺材过不去,只有扒大门。 于是他就把宝贝藏到了大门的压槛石下面,宝贝终于交给了国家。 事情过去了不久,马广顺找到他的亲戚来帮忙,替他出气。 人常说:“横的怕愣,愣的怕不要命的。” 赵振代是个血气方刚的愣小伙,他不认那一套。加上他的立场坚定,赵姓人心也齐。 一听说外村人来打架,都扛着锄头铁锨来帮忙。 好汉打不出村。那些外村来的人一看那阵势,吓的灰溜溜的逃走了。 从此,马广顺也就老实了。 第八十六章立志 第八十六章 立志 马姓有位姑娘名字叫马兰花,与赵振代同岁,二人一块长大。 农村人早熟,十六七岁就谈婚论嫁。 那个年代都是父母当家,定亲必须得媒说之言。如果自己找对相,就是大逆不道。 赵振代与马兰花二人深深地相爱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是偷偷摸摸约会,时间长了也会被人发现。 这件事终于被马兰花的弟弟马金良发现了,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爹马文艺。 马文艺一听,这还了得,这是伤风败俗的事。如果这件传扬出去,连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一家人就把马兰花用麻绳绑上,吊到梁头上,用鞭子抽打。 打一下,问一声。让她死了这条心,断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姑娘很有个性,任你怎么打,就是不低头。 姑娘被打的遍体鳞伤,双腿无法走路,她就是不服软。 她爹一看硬的不行,就给她来软的。 守着一家人就说开了:“常言说的好:能架鸡别架鸭子,架鸡它能飞,架鸭子它往你脖子上拉屎。 畄代这孩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地痞崽子,这么小就跟人打架斗殴,早晚得进监狱。 你如果嫁给他,他蹲了监狱,坐了大牢,你就得守活寡。到那个时候,你后悔就晚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老人的没有领着儿女跳火坑的。” 这个一言,那个一语,姑娘不答话,只是点头。 马文艺一看闺女点头了,以为被说动了,就托媒婆帮她说媒。 马兰花说:“我谁也不嫁,就在这个家过一辈子!” 媒婆给介绍了几家,姑娘死活不去见面,爹娘干生气。 不见就不见,自己孩子的脾气自己知道,只要不嫁给赵振代就行。 赵振代听说了这件事,心中特别难受,但是你也不能到人家去抢人。 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是个有血性的男子汉,他立志要干一翻大事,让别人看看。 他有一颗赤诚之心,他要报效国家。 在赵振代十八岁那年,他光荣的入了伍。他要上战场勇猛杀敌,要到祖国边疆保卫祖国! 在他参军走的那一天,来送他的人很多。 马兰花也瞒着家人,偷偷躲在人群当中,来为他送行,也想多看一眼心上人。 赵振代也看到了她,二人同时举起了右手,做了个让对方加油的指示。 这一下给了赵振代很大的力量。 赵振代刚到部队,就听说兄弟部队支援朝鲜刚回来。 他恨自己没早出生两年,如果早一年入伍,也能赶上这次战役。 上到战场上拼命杀敌,杀一个够本,杀俩转一个。 万一死在战场上,那也是一名烈士,全家也能成为烈属光荣户。 在他们赵家屯子就有了威望,也要让姓马的另眼相看。可惜他没有赶上。 他就在部队刻苦锻炼自己,认真学习文化。别人休息的时间,他都用在了学习上。 在一次部队拉练中,部队经过一个小村庄,村庄外有个小水库,水库塘坝是一条唯一通道。 当部队经过塘坝的时候,水库边上有一老汉领着两个五、六岁的孙子在钓鱼。 那老汉看到大队人马从塘坝上走过,感到稀罕,两眼只顾看部队,把两个孙子给忘了。 有一个孩子掉进了水里,他硬不知道。 这个时候,赵振代正走到塘坝当中。 他一眼看到在水中挣扎的儿童,没有来的及请示领导,径直跑向水里面。 随后有几个战友也跟着跑向水里,救出了落水儿童。 孩子被救上岸后,老汉才如梦方醒,双手抱着孩子,坐在地上直哭。 当部队走远了,老汉才想起来没有问恩人姓名。 老汉慌忙跑回家,把这事告诉了家人,让他儿子去追部队。 当他们了解到救人的是赵振代后,做了一面锦旗送到了部队。 他的这种精神被领导看中,很快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赵振代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时刻严格要求自己。要以人民群众利益为主,把党和人民群众的事业放到第一位。 在部队锻炼三年,复员回家。 人们以为他白在部队呆了三年,回家还得种地,有些人看不起他。 经常看到邻居们的白眼,可他不在乎。 他觉着只要自己站的正,走的直。大胆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马兰花她爹马文艺,人送外号“铁公鸡”。 看到赵振代回家种地,就对女儿说:“我以前就说过,从小看大,三岁至老。 从小我就看畄代这孩子不是个样。现在怎么样啊?到部队三年,还是回家来种地。 我想他在部队三年,也就学会喂猪,其他的啥也干不了。 当初听我的没嫁给他,就算做对了。” 马兰花也不理她爹,把她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不管怎么说,自己主意拿定,就是不嫁人,她爹拿她也没办法。 赵振代在家务农,每天默默无语的工作。 他的家人让他到外面托人找点活干,他总是摇头,家人对他也失去了信心。 就在大家对他失望的时候,他们家接到一条通知: 根据部队领导推荐,和县委调查决定:任命赵振代同志担任公社书记。 这一件好消息,很快传遍全村。 公社书记虽然不算多很大的官,那也是几十万人之上。 赵振代掌管几十万人的命运,这下马文艺可傻眼了。 第八十七章任公社书记(一) 第八十七章 任公社书记(一) 赵振代到公社上任,在方圆几百里之内,他是最年青的一个当官的。 听说他还没有订婚,人人都想攀高枝。去他家的媒婆都排着队,把大门槛都快顶烂了。 赵振代是个有情汉子,知道马兰花在等他,就把说媒婆都给推走了。 赵振代一当官,马文义知道自己失算了,就让闺女去找赵振代。 姑娘才不听她爹的话哩!无论马文义怎么说,她就是不去。 马文义只好硬着头皮托媒婆去提亲。 赵振代知道姑娘不会变心,他想以事业为重,就把婚事先放了下来。 赵振代任职之后,从不摆官架子,对人总是和蔼可亲。 有一次,公社招开会议。各大队的书记、委员以及生产队队长、会计,等有关人员到公社开会。 人员一到齐,有一千多口子,把个人民大会堂挤的满满的,让赵书记上台做报告。 赵振代从容不迫走上会台,面不改色心不跳,对着下面的人大声讲话。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讲到:同志们:我们要认真学习马列主义、毛**思想,要以阶级斗争为钢……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洪亮,整个大会堂鸦雀无声,人们都在默默的听着报告。 就在人们聚精会神的听报告的时候,大会堂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门口跑进来一个男子汉。 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你们都在开会,俺家的代在这里吗?” 大会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见。他的声音又高,他这么一嗓子,响遍了每个角落。 大家听到他这叫声,在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整个会堂已经失控。 只见赵书记不慌不忙,从容的走下会台,来到那个人面前。 笑容满面的说到:“三叔,你来了,你来没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们现在正在开会,你先到我办公室等会儿。 等我开完会就过去,有什么事咱再商量好不好?” 他三叔看到那么多人都在笑他,自知失理。 虽然说他是自己的亲侄子,可毕竟是个公社书记,在那么多人面前叫他的乳名,真有点不向话,那脸不由得从头红到脚后跟。 他三叔没再说话,低着头走出了人民大会堂。 有人问:“那大会堂能随便出入吗?” 公社大门是有人把守,看大门的认识这个是书记的三叔,他经常到公社来找书记。 每次来都是到他办公室,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闯进大会堂。 赵书记送走他三叔,从新回到台上。 满脸微笑的对大家说:“刚才来的那个人是我三叔,从我小时候就看着我长大,一直叫我乳名,大家不要见笑。 别说我是公社书记,将来那怕我当上县长、省长,我的三叔叫我的乳名也不为过。我活到八十,他还是我的长辈……” 赵书记的话还没有讲完,会场上已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从此以后,人们就以他为榜样,到处宣扬他尊老爱幼的光荣传统。 赵振代自从当上公社书记之后,全心全意为劳动人民服务,经常到各村查看民情。 这一天,他吃过早饭,把手中的工作忙完,又想到村庄去视察工作。就自己走出了大院,沿着乡村小路走了下去。 在公社东面十里路远的地方,有一个村庄,叫陈家庄,庄子里大部分人都姓陈。 村庄不算很大,也不能说很小,共分六个生产队。 这个庄的书记也姓陈,名字叫陈佳乐。全村人在他的带领下,积极响应上级号召。动员社员们抓革命,促生产,大干社会主义。 在全村黑板报上喊出了口号:早起四点半,一天两顿饭。中午学理论,晚上加班干。 要以阶级斗争为钢,严格打击投机倒把。要割掉资本主义尾巴,把那些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彻底打倒,让他们永不翻身。 陈家庄第三生产队,有一位老汉,名字叫陈宝福。一生老实巴交,为人特别忠厚。 经过社员们的推荐,让他当上了生产队的饲养员。 虽然说不是当官,可也是一个美差。 每当麦子丰收的时候,生产队就用麦糠喂牛。陈宝福是个有心记的人,他特别心细。 别人都没有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牛吃完麦糠,麦粒子就陈在了牛槽底。 他每到天黑,就把牛槽清理一遍。对别人看来,他是既勤快又干净。其实他是在清理麦粒子,一年下来,也能得到很多麦子。 他把麦子拿回家之后,在往里面掺少量的沙子,然后拿着换馒头。别人家常年吃不上面饭,他们家却经常吃白面馒头。 在收秋之后,生产队送来花生秧子,让他喂牛。他每天给牛添完草之后,余下的时间,他就在花生秧子垛上挑落下的花生。 把花生拿回家,这又是一部分收入。 这些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怕别人学会了,争他的饭碗。 看上去一个很老实的人,谁也不会想到,他是那么有心计,他们家的生活一直不比别人差。 第八十八章任公社书记(二) 第八十八章 任公社书记(二) 陈宝福有个儿子叫陈青宝,上学一直很用功。 在农村,一般家庭上不起大学。陈青宝有了一个有心计的爹,供他上了大学。 自从他进城上大学,村里人对他家就刮目相看了。这样一来,陈宝福特别高兴。 见人就说:“现在我儿子上大学,等将来当了官,我就杀头牛,让全生产队的兄弟爷们吃顿牛肉解解馋。” 儿子长大了,也到了该说媳妇的时候了,可是现在连房子都没有。 家有梧桐树,才引凤凰来。养起猪,垒起圈,娶起媳妇,管起饭。小鸟都有个窝,何况是人!哎!得先给儿子盖新房。于是,陈宝福就张罗着盖房子。 离陈家庄五里路有个村庄叫果子庄,村支书是陈宝福的一位亲戚,他们村正在卖一批木料。 开口三分利,无利也够本。陈宝福就拿了点东西到他家,让他帮忙买些木料,好盖房子用。 是亲三分进,他的亲戚当然帮忙了。给他买了一些上等木料,并且价格还很便宜。 那是一个星期天,陈宝福想在儿子回家过星期天的时候,帮忙把木料拉回家。 大清早他就跑到队长家里,借了一辆地平车,又借了一头大黄牛。 爷俩忙着连早饭都没吃,就到果子庄拉木料。 爷俩来到果子庄,村支书派了几个壮青年帮忙把木料装好。爷俩又在亲戚家吃过早饭。 村支书想让他们下午再回家,可陈宝福是个看财农,不舍得丢了这一天的工分,爷俩就慌忙回家了。 从果子庄到他们家五里路都是山路,有好几个上下坡,本该歇一会再走。 陈宝福为了不耽误下午喂牲口,一路不停的往回赶。 眼看着在二里路就到家了,老黄牛累了,有点不听话了,想停下来歇歇,陈宝福就上前来打牛。 他用力打两下,老黄牛就向前走两步,不打就不走。 老黄牛一停,车子就停,车子停一下,就往后墩一下,三墩两墩车子就后沉了。 陈青宝拉着车子很费劲,就让他爹坐在地平车的前头木料上,帮着配重。 小车不压二斤,他这一百多斤坐在车子的前头,车子就不后沉了。 陈宝福坐在车上,手中拿着杆子在赶牛。 在他们前面有一段上坡加转弯,路边还有个大深沟。 因为这个弯拐的特别陡,出过好几次事故,凡是掉进沟里的,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群割草的小学生,他们手中都拿着镰刀。 一看爷俩赶着牛车拉着木料,那头牛就是不向前走,都上来帮忙。 有的用镰刀把打牛,有的用小石头块扔牛,那头老黄牛缓缓地向前走着。 孩子群中有一个调皮孩子叫狗蛋,经常闹出新鲜事,他的好奇心很强。 别的孩子都用镰刀把打牛,他先是用镰刀把,一看那牛不乐意走,他又动了好奇心。 他把镰刀头反了过来,双手抱着镰刀把,用尽吃奶的力气,举起镰刀照着牛屁股就是一下。 他这一下不要紧,可就要了大命了。 老黄牛一下子痛疯了,牛吓惊了,谁也治不了了,拼命向前跑。 把陈青宝和地平车只拉的冒着土烟向前跑。 陈宝福坐在车上,吓的脸腊黄,嘴里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能听到他喊“停停停”,浑身打哆嗦,就是下不了车。 老黄牛拼命的往前拉,眼看着连车子带人都要掉进大深沟。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后面跑来了一个小伙子。他从小孩手中夺过镰刀,用尽全身力气,照着牛套绳啪啪两下,把两根牛套绳一分为二。 然后转过身来,两手抓住地平车把,用力往上一顶,车子就原地不动停在了那里。他这一下子,得用有千斤力气。 老黄牛一头载进了大深沟。 陈家父子的命保住了,可小伙子也脓的吐了两口鲜血。 这个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公社书记赵振代。 他今天要到陈家庄来视察,老黄牛受惊的时候,他正好赶到,才救了爷俩的命。 等车子一停稳,陈宝福哆哆嗦嗦下了车。他的第一个动着就是双腿跪在赵振代面前,要给赵书记磕头。 陈青宝一看他爹跪下了,也跟着双腿跪在了地。 赵振代双手扶起了爷俩,说啥也不让他们磕头。 赵书记一看爷俩安全了,才告别爷俩走开。等他走远了,陈家父子才想起来,没有问恩人尊姓大名。 出事的地点离家只有二里路,陈宝福跑回家找到队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队长又叫上几个壮小伙子,帮忙把木料给拉回家。又派人把老黄牛从大深沟里弄回来。 那个时候跟现在不一样,生产队里的牛都得上报,没经上级批准,谁也不敢杀牛。 一直等到天黑,众人把老黄牛抬进防空洞内,才把牛皮剥了埋上,把牛肉偷偷的分给每家每户,家家都吃了顿牛肉。 事情没过多久,有人偷偷举报到县里,说陈家父子故意杀害老黄牛。这件事惊动了县公安局,把陈家父子抓了起来。要让他们游街示众,蹲监坐牢。 赵振代听说后,亲自到公安局做证,才免了陈家父子的罪行。 陈宝福爷俩无罪释放,他们这才知道救他们爷俩命的是公社书记。这一次,又救了爷俩的命。 陈青宝回到学校之后,把事情的原委向校长说了一遍。 校长把赵振代救人的事迹,写成了一遍宣传文章。 因这一偏文章,赵振代由公社书记一下子被提升为县长 第八十九章年青县长(一) 第八十九章 年青县长(一) 赵振代提拔当上县长,这下可慌了马文义了。 他知道赵振代的官越做越大,官越大越不愁媳妇。在过两年,想高攀也攀不上了。 他开始着急了,急得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于是也不用请媒婆了,自己亲自跑到赵家给闺女提亲。并且说赵家如果不答应,他就赖在赵家不走了。 马文义来了个死猪不怕热水烫,讹上赵家了。 赵振代的父母一看,马文义轮锥了。 就对他说:“儿子现在长大了,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们做老人的不当家。” 那有老人不当家的?人家只不过是推迟话,让他好下台阶。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伤了和气。 马文义是个明白人,一看人家向外推了,知道再求也没有用,只好走出赵家大门。 他想: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初是他硬把闺女拦住的,现在只有他把这事跑成了,才能对的起闺女。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好求赵振代了,他要来个负荆请罪。 从此啥也不干,每天都守在村口,等赵振代回家的时候,好向他赔情。 家人都劝他别这么做,他不听。 他说:“赵振代一天不回家,我等一天;十天不回,我等十天;一年不回来,我要等一年。”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就在这天下午,赵县长回家看爹娘,在村口遇见了马文义,马文义见了赵振代要下跪求饶。 赵县长是个明白人,说啥也不能让马文义下跪。他知道把马文义为难的也不轻,就爽快的答应了这门婚事。 这一下可把马文义高兴坏了。慌忙连蹦带跳的跑回家,手舞足蹈的把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告诉了全家人。 当然最高兴的是马兰花,她知道自己苦尽甜来。受苦的日子到头了,她日夜盼望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马文义怕夜长梦多,他要趁热打铁。第二天,亲自到老赵家送彩礼,这一下老赵家不乐意了。 都是男方送彩礼,没听说女方给男方送彩礼的。这样的话也证明马兰花在人面前失去了尊严。于是就把彩礼给退了回去。 第二天,赵家就托人给马家送去了彩礼。马文义值到收到彩礼,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慌忙选了个良辰吉日,让他们拜堂成亲。 赵振代与马兰花二人相爱的真心,感动了月姥,月姥就把他们的婚事按排的顺顺利利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过多久,经熟人介绍,又把马兰花的弟弟调进城里上班。 这一下可把马文义乐坏了,逢人便说:“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我是有福之人。” 赵振代自从当上县长之后,工作兢兢业业,深得民心,常年被评为先进示范县。 这一年,附近的部队要处理一批吉普车,他们县要了六辆。 为了开会、视察方便,经县委决定,分给县长一辆。 当吉普车开进县委大院的时候,赵振代吃了一惊。 分给他的这辆车,还专门派了个司机,不是别人,正是陈青宝。 陈青宝不是上大学么,怎么又当上司机了?事情是这样的: 陈青宝上大学的这个学校,是全县最有名望的一所学校。学生多数都是高干子弟,农村人很少。 他的同位同学名字叫王延伟,王延伟的父亲是县人事部局长。 有一天他告诉陈青宝,听他爹说的县里要买吉普车,向县长之类的大官,每人分一辆。 说的无心,听的有意。陈青宝正想着无法报答县长的恩情,这机会来了。 何不学开车,等学会开车了,给县长开车,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找到机会再报答他的恩情! 想到这里,他就问王延伟:“延伟同学,开汽车好学吗?” 王延伟答到:“你只要想学,保证让你三个小时学会!” 陈青宝说:“我从小开始做梦的时候都想开汽车,只是我们农村人没见过。” 王延伟说:“你想学开车好办,等有时间我把俺爹的车开过来,我教你学开车。 等你学会了,你就开我爹的小汽车到你们村转一圈,过一把车瘾。” 王延伟说到做到,星期天真把他爹的小轿车开来了。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教陈青宝学起了开车。 陈青宝脑瓜特别灵,很快就学会了开汽车。 他学会开车后,又对王延伟说:“我现在求你一件事,看在咱们同学多年的份上,你一定得帮我! 我现在不想上学了,我想给赵县长开车当司机。请你回家把这事情对你爹说一下,让他把我按排在赵县长身边。” 王延伟说:“我知道县长对你有恩,你可要想好了,这不是儿戏,将来可别后悔?等你想好后再告诉我。” 又到了星期天,陈青宝回到家,把他的想法对他爹一说,他爹觉着儿子做的对,也就答应了。 等回到学校就对王延伟说,全家人都支持他这么做。 王延伟回家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爹。 按排一个人,对王延伟他爹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等吉普车一到,王延伟立刻通知陈青宝去报到。 就这样,陈青宝没费劲,就来到赵振代身边当上了司机。 第九十章年青县长(二) 第九十章 年青县长(二) 赵振代有个很要好的伙伴,他叫马现绪。 按辈份赵振代得长称他老爷。 二人一块光屁股长大,一起上学,一起下学,又一起放过关猪。两个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直到赵振代参军走的时候,两个人才分开。 自从二人分开之后,都各人忙着个人的工作,也就很少联系了。 在马现绪十八岁那年,父母就托媒婆给他说媳妇,订亲结婚。 赵振代当县长的时候,他已经有三个儿子了。 有一天,马现绪的二儿子突然得了急病,在公社医院没有看对症。于是一家人就来到了县人民医院,给儿子瞧病。 当他们来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城里可不比乡下。 在公社医院病号少,啥时候走到啥时候就诊,根本不用排号。 到这里可就不一样了,这里是全县有名的独家医院。 院子里走道内全是病号,他们只好在院子中等候。 马现绪去找大夫,问了好几遍,人家都代理不搭的,根本没有人问他们的事。 后来有几个比他们来的晚的病号,都给按排了住院。 马现绪上前一打听,这些病号都是与大夫沾亲带故。 凡是没亲戚的,在急的病号,也得在那里等着。他们高兴了给你瞧病,不高兴就让你长久的等着。 马现绪看到儿子难受的满头大汗,心中特别着急。就找到一位大夫,想让他先给儿子看一下。 那大夫说:“你就安心的等着吧!又不是只有你一家。” 马现绪说到:“人家有人的,来的再晚也给看病。俺这没有人的得等到猴年马月?” 大夫鄙视的说到:“那你也托人呀!人家为什么有人,你为什么没有人?难道太阳没从你家大门口走?” 马现绪一听更有气了,可也不能给人抬杠,只好赌着气又回到院子当中。 大夫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托人! 他蹲在院子的角落里,默默的数着,他们家从祖上几代都没有当官的。也没有沾弦的亲戚,到那里托人去? 孩子病的实在难受,也不能总耗着。人家大夫是铁石心肠,你病死人家都不带心痛的。 干脆也别再去求大夫了,再求八天也没有用。还是自己想点办法,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上蹦下跳的。 他突然想起了赵振代:他现在是县长,医院应该属他管。 只是这几年没有过往,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给帮忙?开口三分利,无利也够本,有枣无枣扬他一杆子! 他只是在心中想的,嘴上没敢说,怕事情办不成,别人再笑话。 只对家人说了声出去一趟,都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也都不敢问。也许心情不好,到大街上走走? 马现绪出了医院,直奔县**家属院走来。 当他走到大门口时,有两个门卫走上前来,把他给拦住。 问到:“同志你好:这里面不让进,请问你找谁?” 马现绪高昂的答到:“我要找赵振代!” 值班人员说到:“你这位同志胆子不小,敢乎赵县长的名号?” 马现绪说:“我叫他名号那是我看的起他、高抬他。如果见了面,我都叫他的乳名!” 门卫一听,口中嘟囔着:“来了个吹牛逼不报费的,有预约吗?” 马现绪回答:“没有。” 门卫说:“没有预约你现在不能进去。” “那我什么时候能进去?”马现绪不解的问到。 门卫洋洋得意的回答:“等你什么时候约好,什么时候才能进!” 马现绪说:“我现在确实有急事!” 那门卫不耐烦了,大声的说到:“天塌下来了也不行!!” 马现绪一听,也来气了。 心想:行!你不让我进门,我就在你大门口咋呼。 于是他大声喊到:“代!小畄代,你在哪里?” 另一位门卫一听他咋呼,慌忙说到:“好了好了,你也别叫了,我到里面给你通报一声,不知道你是赵县长的什么人?” 马现绪说:“你对县长说,就说他大老爷来了,让他到门口来接他大老爷!”门卫没在说话,向院里走去。 刚才与马现绪赌气的那个门卫一听,他说他是县长的大老爷,有点感到奇怪。 他刚要进传达室,又转过身来看了几眼,站在了传达室门口。 工夫不大,只见传信的那个门卫和赵振代一前一后的从大院中走来。 他们距离还很远,赵县长就认出了他。 口中大声喊到:“大老爷!我的老爷们!今天这是刮那风?把您老人家给刮来了。有失远迎,快快家里面请!” 马现绪回答:“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到对面,同时伸出双手握在了一起。兴奋的走进了大院。 二人进了家,赵县长慌忙倒茶水。忙过了一阵,这才坐了下来。 马现绪就把给儿子看病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县长听后,没言语,把话题转向了别处。 “大老爷还没吃饭吧?弄俩菜,咱爷俩喝两杯。” 马现绪以为他没听明白,又解释一遍: “我家您二叔有病来医院,现在病情很严重,医院大夫不给看,我得马上回去,这酒以后有时间咱爷俩再喝。” 说完话,他起身告辞,县长就没有再留他。一直把他送到大院当中,二人才分手。 俩门卫从传达室窗户口看到马现绪走过来,忙走出门口迎接。 县长大老爷都喊他老爷,他们也痛快的忙叫大老爷。 “大老爷慢走,欢迎大老爷下次再来!” 马现绪自顾自的向前走,也没答理他们。 边走边想:还有下次,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那真是: 龙游浅水招虾戏, 虎落平阳被犬欺。 下山猛虎不如狗, 落地凤凰不如鸡。 第九十一章年青县长(三) 第九十一章 年青县长(三) 马现绪的儿子得病了,去县医院看病犯了难为。 没想到大夫狗眼看人低,再急的病号不托人不给看。 自己也没个有权有势的亲人,只好想到了发小赵县长。 去的时候很高兴,回来的时候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没想到从小很要好的发小,现在当上官了,也看不起人了,让他给办这点事都不给办。 马现绪一路想着,又回到了人民医院。 当他走进人民医院大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连大夫加护士有十多个穿白大褂的,都慌得向接老祖宗那样,抬人的抬人,搬东西的搬东西,把他儿子和他的家人都接进了住院部。 并且给他们按排了高级病房。 马现绪当时看到赵振代没跟他一块到医院,以为人家不问事,就生气走了。 他没成想到赵县长不用去医院,只打了个电话,把人民医院的院长都吓的屁滚尿流的。 马现绪他儿子病好出院回家之后,他见人就说,见人就讲: “咱们的赵县长不愧是父母官,我这个小老百姓的事,他都给办的利索的。 我儿子的病还真多亏了他,我要告诉世人,以后当了官也要向赵县长那样。” 在赵振代小时候,父母就给他认了一家干娘。是本村姓马的,干爹名字叫马继田。 自从认亲以来,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每到逢年过节赵振代都要去看望干爹干娘。 现在当上县长了,还是和从前那样,照去无误。 那些干哥干嫂对待他如同亲生,相处的亲密无间。 就在赵振代结婚还不到一年的时候,他的干娘去世了。 当这一噩耗传来的时候,他心如刀割,肺如刚扎。 立刻带上马兰花奔到干娘家,却只能看到老干娘直挺挺的趟在那里。 无论他们怎么哭喊,再也听不到干娘的回声了。夫妻俩就在干娘身边,寸步不离的守到出殡。 到了出殡那天,他和干哥干嫂们一样,披麻戴孝,跟着跑前跑后向来宾叩头。 三拜九叩的为干娘送丧。 干娘下葬后,按当地的风俗,孝子得向帮忙的众人叩头谢恩。 大家都知道他是县长,说啥也不让他叩头。 他说:“别说我是县长,就算我当上省长,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改。”最后他还是给帮忙的人磕了头。 把老干娘按葬好了之后,他们第二天要回县城。 这一下惊动了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为他们送行。一街两巷全都站满了人,都来看一眼当了大官的大孝子。 人们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赞扬着。 有位不怕事的老者大声的说到:“有的人当上村官就了不起啦!狗眼看人低啦! 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认识了,也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能有几斤几两、个人清楚。 希望那些贪官污吏、糊涂官们要拿着赵振代当面镜子,经常照下自己。 他现在是县长、县大老爷,却一点官架子没有,拿着干娘当亲娘,披麻戴孝、养老送终。 如果全国的当官的都像他那样对待老百姓,中国人就没有犯罪分子了,监狱都得关门。 我们村出了这样的清官,那是我们祖上烧了高香。 我们要以他为荣,他为我们村争光,我们感到了骄傲和自豪。 希望我们的子子孙孙要像他一样,做一个尊老爱幼的大清官。”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时有人高乎:“我们要向赵县长学习,做一个为人民有用之人!” 众人都跟着喊了起来:“我们要向赵县长学习……” 赵振代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他是多么的受人爱戴!他感动的热泪盈眶。 夫妻俩恋恋不舍的回了县城。直到他们走远了,村民们才依依不舍的散开。 由于赵振代工作有方,他们县很快成了重点示范县,多次受到上级的重示。 上级知道他是个骨干,哪个县落后,就把他调到哪里。他到任不久,这个县马上就成了模范县。 哪个县有困难别人都不愿意去,上级就把他调到哪个县。 赵振代先后担任过五个县的县长! 后又被升为省副书记。 赵振代的官越做越大,他思念家乡的情也越来越脓。 他经常带着一家人回家看看,看一看曾经养育他的那片土地。 看一看扶着他长大的老人们,在看一看与他一起长大的伙伴们。 每当看到这些,他的心中才感到安稳。 第九十二章走丢的孩子(一) 第九十二章 走丢的孩子(一) 在赵振代结婚一年多的时候,马兰花怀上了双胞胎,生了一对千金,全家人都很高兴。 马文义高兴的就像个疯子一样,每天都哼哼唧唧的。 他跑到老赵家对亲家说:“我闺女生了两个千金,有你们家一个,也得有我们家一个!” 赵振代的父亲最了解他这个亲家,成天说话语无伦次的,能气死个人。 所以也不跟他计较,随口问到:“难道你还想要两个孩子分开?” 马文义回答:“我说亲家,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是让她们分开,我的意思是:两个孩子,你们家给起一个名字,我们家也得给起一个名字!” 赵振代他爹一听,哈哈大笑。 笑罢,说到:“我还以为是多大点事儿,原来你是为给孩子起名字来的。 看样子你早已胸有成竹,但不知道起的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马文义兴高采烈的回答:“我给老大起名字叫马丽,怎么样啊?” 赵老爷子忙说:“好、好,那老大就叫马丽,我们家再给老二起个名字。” 送走马文义之后,全家人到一块一商量,都说孩子她姥爷给起的名字也可以。 马丽这个名字听起来也顺耳,那就叫马丽吧! 那就再给二妮起个名字吧?她爷爷想了想,说到:“叫赵娟怎么样啊?” 一家人都同意了,两个孩子,一个叫马丽,一个叫赵娟。 在孩子过百天的时候,按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姑做鞋,姨做袜,姥娘做个两棵岔(裤子)。 马兰花的母亲亲自跑到集市上,选了上等的布料。又自己亲手裁缝,做了两身一模一样的小衣裳。 虽说是小孩的衣裳,姥娘可是没少下工夫。光上衣的几个扣子,就足足做了五天。 她是用七彩线搓成绦子,在用绦子打成公母扣。 那公扣打成狮子头形状,那母扣打成蝴蝶花,这种扣子很少人会打。 老太太是位心灵手巧之人,描花绣凤样样精通。 老太太说:“官三民四,姑爷是当大官的,孩子们也会有前途。” 于是,她就在孩子的上衣上订了三个扣子。 把衣裳做好后,用包袱皮包起来。到了孩子百日那天,老太太亲自给送来了。 马兰花觉着这两身衣裳特别珍贵,一直没舍得给孩子们穿,像宝贝一样保存着。 老大丽丽生来体格健壮,从未生过病。 可娟娟就不一样了,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吃药打针,从小就成了个病秧子。 在她们一岁多的时候,丽丽不用人扶就开始学会走路,并且口中经常学着喊“妈妈”。 可娟娟就不一样了,成天病魔缠身,小小身躯受着折磨,整个人面黄肌瘦,几乎没有孩样了,人人看着都心痛。 有一次,娟娟拉痢疾,全城的大小医院几乎都跑遍了,没有看好。什么土方也都用了,就是不见效果。 正在一家人犯愁的时候,赵县长接到通知:让他到省城参加会议。 这个通知提醒了他,省城医院的设备条件比县城的肯定得好,不如去省城顺便给孩子看看病。 马兰花也觉着有道理,同意去给孩子看病。 赵振代的意思是想把孩子的奶奶、姥娘接一个过来,照看丽丽,他不想带着丽丽去。 马兰花没同意,她说:“不就是到医院给孩子看个病,还能丢了孩子? 就不用接她们过来了,接来还得在送回去。她们都上了年纪,并且二人坐车都晕车,让她们来活活受罪。” 赵振代同意了夫人的意见。 这天,马兰花给两个孩子穿上了那身新衣裳。 叫上司机小陈,一家人直奔省城走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去,一家人从此可就分开了。 在来省城的路上,他们就计划好了。让陈青宝开车先把赵县长送到会议大厅开会。 然后再送马兰花去医院给孩子看病,给孩子看病的同时,陈青宝在开车回头去接赵振代。 让马兰花在医院等着,等赵振代开完会的时候,孩子的病也看完了,同时再一块回家。 计划的是很好,黄鼠狼溜桑沟——算路不从算路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歹夕祸福。 就在陈青宝送赵振代去了会议厅,回头在送马兰花去医院的时候,出了意外,吉普车走到半道熄火了。 附近没有修车店,他们犯难了,把马兰花急的直跺脚。 多亏了陈青宝是个愣头青,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自觉着艺高人胆大,自己拿出工具修起车来。 急的他全身直冒汗。 这一次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他碰巧了。三弄两弄的,吉普车让他给修好了。 车是修好了,可时间也耽误了,这个时候会议厅已经散会了。 陈青宝怕县长等着急了,慌忙把马兰花送到医院门口。 马兰花下了车,抱着娟娟就向医院里面跑。陈青宝把丽丽抱下了车,放在了地上。 他以为丽丽会追她妈妈,自己转身开车就走了。 第九十三章走丢的孩子(二) 第九十三章 走丢的孩子(二) 陈青宝把丽丽放到地上,他开车去接县长去了。 他也没细想,丽丽那么小,能给他的想法一样吗?他当时也是急昏了头。 丽丽一看吉普车开走了,慌忙边哭边追,她刚学会走路,哪能追的上? 刚向前跑了几十步,有一个女人犯子刚好从这里路过。 她一看只有一个孩子边哭边跑,并且跑路还不利索。 向四周看了看,见四周没有大人,她便起了歹心。 急忙快走两步,抱起丽丽就向前跑,边跑边想:这一回她可要发财了。 她转过了几道街,回头望了望,见后面没有人追,便壮大了胆子。 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想起来看看是男孩女孩。 她一看丽丽是个女孩子,顿时傻眼了。 因为当时农村人只有买男孩的,没有买女孩的。 她想把孩子再送回去,怕被人发现会招来一身骚。 就抱着孩子向前又走了一条街,看到了一个老头。 她想:何不把孩子扔给老头?于是就有了咱们前面说过的,王号友两口子捡孩子的事情。 陈青宝开车转回会议大厅,早已散会多时。 赵振代担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陈青宝赶到了,并向他说了修车的事情,他还表扬了陈青宝几句。 在等他们返回医院的时候,马兰花已经给娟娟看完病了。 通过大夫细心的检查,孩子没大病。只是拉的时间长了,拉失水了。 大夫给开了些针药,马兰花拿完了针药,抱着孩子在医院门口正等着他们。 陈青宝把吉普车停稳后,二人下了车。 赵振代见马兰花只抱着一个孩子,忙问到:“你抱着娟娟,丽丽上哪去了?” 马兰花回答:“丽丽不是在车上吗?” 陈青宝一听两个人问到孩子,才知道孩子不见了。那脸唰的一下,由黄变青,由青变白。 连忙答到:“我把车停稳后,就把丽丽抱了下来,我以为丽丽得去追她妈妈,我就慌着去接你了。” 赵振代一听,明白了,丽丽没有追上她妈妈,自己跑了、不见了。 马兰花一听丽丽不见了,当时就摊倒在地上。 陈青宝一听孩子不见了,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错,恨得自己打自己的脸。 赵振代是个明白人,他能理解陈青宝的心情,他们接触这么长时间了,对他的为人非常了解,他决对不会吭害自己的孩子。 陈青宝是好心急着去接他,没想到变成了坏事。 于是上前来止住陈青宝,并且耐心的对他说:“是已至此,我们不要自责,先顾眼前,快把你嫂子扶进医院,我们再找孩子。” 赵振代不愧是当领导的,遇到事情脑子很清醒。 他先把马兰花扶进医院,找到院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一说,院长特别配合。 院长把马兰花按排在一间病房内,派专人照顾。赵振代和陈青宝二人去找孩子,那里还找的到? 他们逢人就问,见人就打听。找有两个多小时,音信全无。 赵振代感觉孩子无法找到,情急之下,只好报警。 省城里的公安机关办案水平就是高,接到报案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把人犯子抓住了。 人犯子一进公安局,就如实的交代了偷孩子的经过。 最后人犯子领着公安人员和赵振代一起找到了那个老头。 老头说因为他没有能力养活孩子,就把孩子交给了一对捡废品的陌生人。公安人员只好把人犯子带回公安局。 孩子没有找到,一家人只好回到县城。回家后马兰花得了一场大病,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娟娟回到家,吃过药打过针之后,病就好了,从此也没再生过病。 马文义告诉赵振代,想让他纳妾,好为他生个儿子,赵振代说啥也没同意。 只有守着赵娟一个闺女,供她上大学,扶她当上了懂事长。 一家人做梦都在想丽丽,今天有了丽丽的消息,赵振代心中能不急动? 陈青宝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比任何人都高兴。 在这二十多年来,在他的心中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 因为孩子是他给丢的,本来他的命就是老赵给的,又把人家的孩子给丢了,他应该欠人家两条命。 可赵振代一直没有怪他,这让他内心更愧疚,总感觉一生都欠人家的,他要一生一世报答赵家的恩情! 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守在赵家,从没离开过。 他经常告诉他的家人和孩子,赵振代就是他的再生父母,让他们永远的记住赵家的恩情。 现在听说孩子找到了,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第九十四章认亲 第九十四章 认亲 汽车在夜幕中疾驰飞奔,车上的人们心中都有事,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他们的心急不如咱们的笔快,转眼之间,轿车已经来到公司的大门口。 杜芳芳早已在大门口等候,见他们来到,马不停蹄车不歇,她在前面开车带路,陈青宝在后面开车紧跟着。 眼看着快要见到失散多年的闺女了,马兰花的心嘭嘭直跳。 她在想:我家丽丽当时是在B省省城走丢的,千里迢迢怎么会来到北京这个大城市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现在明白了,一定是娟娟和她爹为了安稳我,就找了个跟她长相差不多的人,说是我的女儿。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辜负她爷俩的好心,我也来个假戏真做,就当认了个干女儿。 两辆车直接开到丰户营北头,等车停稳后,人们下了车。 杜芳芳走在前面,马兰花急冲冲的紧跟着。后跟着赵振代和陈青宝,他们径直走到辛光明住的家里。 人们都在说话,听到街上有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他们来了,慌忙到院中迎接。 当所有人都走到院中的时候,赵娟抱着闯闯故意和枣花站在一起,人们看见她俩都惊呆了。 马兰花一眼看到她们俩,就否认了自己在车上的想法。 这两个孩子的长相,神仙也难分辨,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当年的马丽。 赵娟一看她妈都分辨不出来,忙问到:“妈、爸,你们看她是不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姐姐?” 老两口同时回答:“她就是你的姐姐!” 马兰花接着说:“你们要证据,我也给带来了。” 说着话,她把手中的包袱往大伙面前举了举,目光在院中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就走进了东屋。所有人都跟着进了屋。 马兰花把包袱放到吃饭的小桌子上。 外面是一个红色带着大白牡丹花的包袱皮儿。 马兰花慢慢的把它打开,里面漏出来一个绿色的四方围巾。 再把围巾打开,里面漏出来一块粉红色花缎子布料。 最后在把缎子布打开,只见摆在桌面上的是一身婴儿衣裳。裤子放在下面,上衣放在上面。 衣裳叠放的非常整齐,衣裳的表面上漏出了两个所有人都没见过的蝴蝶扣,两个扣子相扣着。 枣花看到这身小衣裳,忙转身从衣柜里拿出来一直带在身边的包袱。 把它也放到桌子上,慢慢的打开。 小桌子上出现了两身一模一样的小衣裳,连衣服折叠的方法都相同,所有人都看愣了。 辛光明和枣花一块生活了好几年,都未成见过这身衣裳。 只知道她有个包袱,具体里面包着啥?他无权过问。 枣花是个女孩子,还能没有点隐私吗?没想到却是一身小衣裳。 物证就摆面前,两身相同的衣裳是不可否认的。 枣花知道面前的两位老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爹娘。 那还犹豫什么?忙上前双膝跪地,喊了声“妈”。 马兰花忙上前双手抱着女儿,娘俩顿时哭成了泪人。 失散二十多年的亲人团聚了,每天做梦都想见到的亲人,就在眼前,她们的心能平静下来吗? 赵振代是位老领导,什么样的场面没经过? 那么坚强的汉子,在这个场面也无法控制自己,泪水直不住的往下流。 他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自己的眼泪自己当不了家。 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接一滴的向下掉。 枣花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闺女,看一眼她们的住处,再看一眼这一家老小的穿戴,他能想像的出女儿每天所受的罪。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蹲在了地上抽泣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所感动,双眼流出了泪水。 人们都说人不到伤心不落泪,只有到了伤心难过的时候才会流泪、才会哭。 他们一家人失散多年,今天团聚了。应该高兴的开口大笑,手舞足蹈才对,怎么会又都哭了呢?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一家人都在哭!! 其中有一个人先是被眼前的情景感动的流泪,慢慢的他的心平静下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辛光明。 自从与枣花认识,知道了她的身世后,就想帮助枣花找到她的亲生爹娘。 原以为她家是贫穷老百姓,由于家中姊妹太多,养活不起,才把她送给了别人。 如果那样的话,他宁可自己省吃俭用,努力工作,也要帮助她们家脱贫致富,奔向小康。 到那个时候,在他们家中也有了地位,也能给枣花争光。 现在看到的是:枣花的亲生父亲是一位大官,妹妹又是公司的懂事长,人家有钱有势力。 在看看自己这个穷酸样,如果就这样认了亲,他也会给枣花脸上抹黑。 想到这里,他向众人扫了一眼,见人们都在低头掉眼泪,又看到了靖靖站在赵娟的身旁。 他慢慢的靠近了,轻轻的用手拽了拽靖靖的衣裳。 靖靖这个小妮子是何等的聪明,她感觉到衣裳在动,急忙转脸,看到是爸爸在拽她,她没动声色,就靠向了爸爸。 辛光明牵着女儿的小手,从人们的身后慢慢的走出了屋门。 爷俩没在院子里停留,直接来到大街上。 一走出大门口,靖靖问到:“爸爸,你怎么了,叫我有事吗?” 辛光明放慢了脚步,边走边低下头来问靖靖:“爸现在问你,假如我和你妈分开过,你是愿意跟着你妈妈还是跟着你爸爸?” 他明明知道靖靖不懂这些道理,却还在问,他那是为了安慰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的心太平衡一下。 靖靖只是回答:“爸爸妈妈我们都要!” 辛光明在胡同内来回走了无数趟,最后蹲在了墙根。靖靖也跟着蹲了下来,依偎在爸爸身边。 第九十五章正确选择 第九十五章 正确选择 陈青宝一看大家都哭起来没完没了的,连忙说到: “好了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家骨肉分离二十多年,早早暮暮都在盼望团聚。 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应该高兴才是,都不能再哭了!” 马兰花说到:“我们谁都没有哭,我们一家人这是在高兴。 都把眼泪擦干净,我们坐下说说话。” 大家都擦了擦眼泪,坐了下来。 赵娟忙向枣花介绍,先把枣花领到赵振代面前说到:“这个是咱爸爸。” 枣花激动的叫了声:“爸爸。” 赵振代忙答到:“哎!好孩子!” 她们又来到马兰花身边,赵娟说:“这是咱妈妈。” 枣花清脆的叫了声:“妈妈。” 马兰花回答到:“不用你介绍,你姐姐也知道我是您妈!” 最后赵娟又指着陈青宝介绍到:“这位是陈叔叔,咱爸多年的老司机。 从我小的时候看着我长大,我一直拿着他当亲叔。” 枣花忙叫了声:“陈叔好?” 陈青宝连忙回答:“好、好,大家都很好!” 赵娟介绍完之后,该轮着枣花介绍了。 枣花说到:“我现在已经成家了,并且还有两个孩子。女儿是老大,叫靖靖,儿子是老小,叫闯闯。 靖靖,过来认你的外公外婆!” 她喊了声靖靖,没听到回声,忙回过头来转了一圈,才发现靖靖和辛光明都不在屋里。 爷俩出去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弄的她面子上都有点挂不住了。 急忙说到:“哎!爷俩怎么出去了,我到外面找一下。”说完话,走出了东屋。 赵娟一直抱着闯闯,她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到:“闯闯真乖,看看面前的都是谁?这个是外婆,快点叫外婆!” 说着话,她把闯闯的脸转向了她妈妈。 马兰花忙拍拍双手去接孩子,口中说到:“快让我抱一下我的大外孙子。” 说着话,把孩子接了过来,在闯闯的脸上深深的吻了一下。 闯闯不怕生人,谁抱找谁。口中还“哇哇”的学说话,两只小手相拍着。 马兰花抱着孩子,仔仔细细的看着,不舍得丢手。 枣花走到院中没有看到人,就走出了大门。一出大门口,看到辛光明爷俩都蹲在北墙根晒太阳。 口中喊了声:“靖靖!” 靖靖没有回答她。 枣花一看情况不对,来到爷俩面前,笑着问到:“您爷俩这是怎么了,都蹲在地上干什么呀? 靖靖,快点跟妈认你外公外婆去!” 辛光明回答到:“要认你自己认就行,我们不能认!” 枣花不解的问到:“他们真是我的亲生父母,你们为什么不去相认?” 辛光明开门见山的说到:“你父母若是穷苦老百姓,我们现在就上前去相认,可惜他们不是老百姓。 你爸是位座大官的,你妹妹又是懂事长。他们有权有势,能看起我们这个小老百姓吗? 常言说的好:“竹子门对个竹子门,板子门对个板子门,要门当户对,肩膀头齐了才是亲戚。”你去认可以。因为你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们不会嫌弃你! 如果我们若厚着脸皮去认的话,显得你的脸上也无光。 我记得我们刚在一块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飞黄腾达的时候,我决不拖你的后腿。 我做事从不后悔,说到做到,你可以走你的阳关道,我还是走我的独木桥。 正好我们也没登记结婚,你可以在找个好人嫁了吧!我决不会拖累你。 你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好找对相,把两个孩子交给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把孩子养大。 你如果要想孩子的时候,随时可以来看他们……” 辛光明语无伦次的正往下讲,枣花早已被他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跺跺脚说到:“今天你喝了多少酒?净说些醉话。 俺爹娘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和你分手!” 辛光明说:“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你爹娘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又没在他们身边长大?” 枣花被他问的瞠目结舌。 仔细想想,丈夫的话不无道理。 如果听丈夫的话不认他们,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爹娘。她从小到大没在爹娘身边,现在爹娘就在眼前,她不想在于他们分开。 更舍不得丈夫和孩子,她现在进退两难,也犯了愁。 也跟着他爷俩蹲在了地上,对着天空长声叹气。 人们在屋里等着一家人,好久没回家,知道准出了变故。 赵振代想出门看个究竟,被陈青宝拦住,他觉着由他出面比赵书记出面好说话。 于是他就走出屋门。 赵娟为了让父亲心情高兴,忙从母亲怀里抢过闯闯。 说到:“小闯闯,别光认外婆,也得认认外公。快点去找您外公,先让外公抱一下。”说着话,把孩子递了过去。 赵振代心中忐忑不安,见赵娟把闯闯送了过来,忙拍着双手去接孩子。 闯闯到了外公的怀里,仰着脸看了看外公,嘴里“哇哇”两声。 赵振代看到这个可爱的外孙子,心中顿时又高兴起来。 陈青宝来到街上,看到一家人蹲在墙根,忙走上前去。 笑嘻嘻的说到:“你们怎么不回家,都蹲在地上干什么呀?” 枣花就把辛光明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陈青宝一听,哈哈大笑,笑的他都快直不起来腰了。 笑罢说到:“你们考虑的太多了,你的爹娘他们也都是农村人,最体贴穷人了。 我也是个农村穷孩子,是你爹救了我的命。 当年你走丢,那都是我的错,他们没有抱怨我一句,他们这是多么大的胸怀。 你们的爹妈每天都在做善事,这是他们的行动感动了苍天,千里之外都能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陈青宝滔滔不绝的往下讲,辛光明的心渐渐的被融化了。 他想:也许是自己的文化水平太低,事情考虑的过滤。 因为这件事毕竟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大事,如果不把这事处理恰当的话,将会影响的他一生的名誉。 干脆顺其自然,先把亲戚认下,在看事态的发展。 想到这里,便站起身来,对陈青宝说到:“陈叔,我从未遇过大事,处理事情也不懂,一切都靠您给我做主就行了!” 陈青宝一听,高兴的说到:“这就对了,这才像个男子汉的样。男子汉就应该拿的起放的下,做事情干脆利索。 今天这事有你陈叔给你做主,以后错了你们尽管找您陈叔,我敢拿我的性命担保。 好了,啥话咱都不用说了,快跟着我认你们的爹娘去!” 陈青宝说着话高兴的走在前面,辛光明一家人在后面跟着,走回了家。 屋内所有人一看到他们回来了,忙都站了起来。 陈青宝大声说到:“光明,快过来认你们的爹妈!” 辛光明走到赵振代和马兰花面前,双膝跪地,枣花靖靖也都跟着跪在了地上。 赵娟忙从她爹的手中接过闯闯,递给了枣花,然后一家人向父母双双磕了头。 陈青宝充了个好人,当上了介绍人。 他看到一家人礼毕,忙说到:“这下好了,你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现在我们该喝喜酒了。” 他这一句话,倒提醒了大家。自从昨天晚上吃过饭之后,大家就都没有吃东西,现在已经到中午了。 刚才被事情闹的不饿了,事情办利索了,人们倒觉着饿了。 杜芳芳说:“咱们现在下馆子,吃顿好的!” 赵娟忙说到:“我们现在还没有亲过来,饭店就不必去了,你去到饭店要上一桌菜,让他们送过来就行了。” 杜芳芳答应一声,走出门去。 第九十章请客 第九十六章 请客 工夫不大,店小二把菜送了过来。 虽说只有十个菜,却摆了满满一桌子。 马兰花拉着靖靖,让她靠在自己的身旁。靖靖靠着外婆坐下,看到一桌子全是好吃的,又看了看辛光明和枣花。 忙大声的问到:“爸爸妈妈,今天是不是又过年了?” 当人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心酸起来。 可想而知,他们这家人很少吃到好东西,在孩子的记忆中,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 所以,当孩子看到一桌子好菜的时候,以为是过年。 最难过的是赵振代和马兰花,由小外孙女的一句话,他们就能想到:自己的女儿一家人每天在受着什么样的罪,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枣花看到爹娘在为他们伤心,忙说到:“小孩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有话等吃过饭再说。” 辛光明接过话说到:“今天咱们家比过年都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天天见到你外公外婆和小姨了,你说好不好?” 靖靖答到:“好。” 辛光明边说着话,边给每个人斟满了一杯酒。 赵振代坐在首席,用眼扫了一下全场的人。 开口说到:“今天咱们一家人团聚了,首先感谢上天,是上天把我们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相聚就是缘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们一家人的命运几乎是相同的,都是先苦后甜。虽然我们吃尽了苦头,但是苦尽甜来。 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要抱成一团,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一家人一条心,黄土也能变成金。 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 我们要用自己勤劳的一双手,去改变命运。 我想理想总会变成现实……” “十年河东转河西,莫笑穷人穿破衣;十年河东要大饭,十年河西有马骑。” 在穷的要饭花郎都有翻身的机遇,只是看你抓住抓不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辛光明这一次就抓住了机遇。 假如他要只认他的歪理,不认这门亲戚,他将会穷一辈子。 就凭他出苦力挣的那点血汗钱,能够养家糊口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富”字了。 妻子老小也都跟着他吃一辈子苦、受一辈子罪。 一人有福,托满全屋。 这是枣花的福份,摊了个好爹妈,把一家人带向了幸福之路。 辛光明做梦也想不到,今天认下这门亲戚,将会是他的命运大转折。 从今天开始,他就已经告别了“穷”字,慢慢的向“富”字靠拢。 不久的将来,他就是大辛庄的第一大首富。 这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我们还是回到现实。 大家说说笑笑吃罢了饭,收拾利索,倒上茶水,喝茶聊天。 赵娟首先开口说到:“今天下午没有事,我叫辆车帮你们把家搬了。先搬到我们公司去住,等订好新房,你们再搬进新家。” 辛光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 忙说:“今天太急了,我想明天把老王叔和程叔他们请来一叙。 我们能够有今天,当初多亏了他们的帮助。 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过河拆桥,顺便也把工作辞了。 等搬到你们那里,再回来上班就太远了。” 赵娟不想让他们一家人在呆在这个地方了,因为多呆一天,就会多受一天罪。 连忙说到:“改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晚上就请他们。 芳芳,你开车拉着他们,先去把工作辞了。再把他们所要请的人统统按排好,让他们今天晚上六点钟,准时到“香格里拉”大酒店,我在那里订好包间。” 赵振代说到:“正好我们也借此机会,见一见我女儿的大媒人,要当面向他道谢。” 赵娟按排完之后,杜芳芳开着车,辛光明一家人坐在车上,向四王府工地走去。 靖靖没有坐过轿车,高兴的在车上蹦来蹦去。 枣花也是第一次坐上轿车,兴奋的心都快要飞了出来。 工夫不大,来到工地大门口把车停下。 辛光明一人到工地上找到老板,把情况简单的一说,老板立马给他结账。 他拿到钱回到车上,轿车又向中坞施去。 这条路是辛光明最熟悉的一条路。 从前住在中坞老王家的时候,他们在四王府、普安点、香山等,干活的时候,经常走这条路。 下了班路过玉泉山,总要在玉泉山的院墙根休息一会。 有一天他们刚坐下,走过来一位岗哨,对他们说这个地方不准停留,他们只好离开。 这次坐在车上,眨眼工夫就过了玉泉山,轿车径直开到了王瘸子大门口。 杜芳芳没有下车,坐在车上等着。 一家人下了车,靖靖跑在最前面,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他们走进大门口,老王婆在屋里面看到了靖靖,慌忙迎了出来,互相客气了几句。 老王婆弯腰抱起了靖靖,让他们一家人快些进屋。 辛光明没有看见老王,忙问到:“王婶,老王没在家吗?” 王婆回答:“又被他们拉着去李树林家打牌去了,你们找他有事吗?”说着话,都走进了屋里。 等坐稳后,枣花先开口说到:“王婶,告诉你个天大的好事,我的爹娘来找我了,我们已经认亲了。 我们是专程来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 我爹妈为了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帮助,特请你们全家还有程叔和所帮助我们的人去喝杯喜酒。” 老王婆一听,高兴坏了,因为他们与辛光明一家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听到枣花找到了爹娘,能不高兴吗? 只见她笑的合不拢嘴,说到:“这真是件天大的好事,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我现在就去找你王叔。 把这喜事告诉他,让他快点给回家,我们好一块去喝喜酒。” 老王婆说完话,来到院中,推起辆自行车就走。 刚走出大门口,迎面看到老王不高兴的回来了。 要知为了何事?请看下文。 第九十七章赴宴 第九十七章 赴宴 王瘸子老程和李树林还有老裴几个人在一起打牌,正玩的高兴的时候,老程接到一个电话,只好暂停。 这个老程不是别人,正是辛光明的房东,名字叫程万年,他就是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老板。 他们几个人在李树林家正玩牌,房地产开发商懂事长赵总打来了电话:让他在晚上六点钟准备二十桌上等的好席,问他有没有困难? 说实在话,现在快四点钟了,到六点还有两个小时,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二十桌席,是有很大的困难。 在平时订席都是一周之前约定,一些所需要的菜、料好提前备齐。 冷不防要那么多菜,真是愁死人。 可这位赵总就是他的财神爷。这几年的生意全仗着这家公司,如果没有这家公司,他的酒店早关门大吉了。 今天赵总亲自订席,天大的困难他也得克服。为了巴结赵总,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他哪里还有心情玩牌,扔给在座的几百块钱,抬腿走人。 他这么一走,三缺一,无法再玩牌了,老王只好回家。 给程老板打电话的这个赵总不是别人,正是赵娟。 辛光明一家人出门走了之后,赵娟就对她爸妈说:“爸、妈,我姐和姐夫想请恩人吃饭,我想给他们在大酒店订席。 这是咱们家中一大喜事,我们要好好的庆祝一下,让公司的领导们也来热闹热闹,喝杯喜酒,沾沾喜气。” 她爸说:“热闹一下可以,但是不要铺张浪费。” 于是她就先打电话在香格里拉订了菜,然后又打电话让张杰过来一趟,有要事相商。张杰接到命令,立刻赶到领旨。 赵娟早在大门外等候。张杰的轿车一停稳,急急忙忙跑下车,来到赵娟面前听从命令。 赵娟说到:“今天我们和姐姐一家人相认了,为了庆祝一下,我在香格里拉已经订了二十桌酒席。 你现在立刻去办两件事,第一,通知各级领导班子,在今晚六点钟准时到香格里拉大酒店捧场。第二,你去买些烟花爆竹,我们要热闹一下。” 赵娟吩咐完毕,张杰打了个立正姿势,并且敬了个礼,笑嘻嘻的答到:“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做了个鬼脸,转身向轿车跑去。 不多时,轿车起动,一溜烟的去执行任务去了。 赵娟按排妥当,转身走进家门,等着姐姐他们的到来。 当老王闷闷不乐的来到自家大门口的时候,正遇到老婆子去找他。 老王婆一看见他就咋呼:“我正要去找你,你就回来了,难道说你是神仙,算准了今天家中有喜事?光明一家人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老王一听辛光明在等他,就知道有事,对老婆说到:“辛光明这小子天天在想钱,每天忙得脚都不在鞋里。 今天到这里来了,耽误了他挣钱,还不把这小子给痛疯了!”二人说着话,一块走进了家门。 辛光明在屋里听到老王的声音,忙迎出屋门,口中说到:“看样子今天赢钱不少,大票子把腿都压瘸了!”几个人说着话走进了屋。 等众人坐稳后,枣花开门见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老王看上去很高兴,嘴都咧开了。 他笑着说到:“现在我们又了却了一桩心事,如果找不到爹娘,枣花一辈子都是块心病。 这真是件天大的好事,这杯喜酒我们一定去喝。别说你们来请,就算不来请,我们如果知道了,也得去。 不知道你爹娘是那里人氏?” 辛光明一听老王问枣花的爹娘是哪里人,忙接过话说到:“你问他们是哪里人?说出来能吓死你! 她爹可不是平常老百姓,如果是老百姓,今天晚上你能到香格里拉那么豪华的大酒店去喝酒?那里是一般人去的地方? 她爹是位当官的,而且还是位大官。 他就是B省省委赵振代副书记。 枣花的妹妹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她就是**房地产开发商的懂事长。我前几天救的那个人就是她妹妹。” 王瘸子确实吓了一大跳,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枣花的家庭是官宦人家。 一个省委副书记那得是多大的官?请他去吃饭,他能不害怕吗? 老王虽然说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从来没有见过当官的。最大的官也只有见过管区书记,连公社书记都没见过,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那些官老爷们。 今天要让他去面见大官,并且还请他吃饭,他真不敢去了,腿肚子都吓转筋了。 他心中非常害怕,怕的是到领导面前不会讲话,吓的尿了裤子,到那个时候可就丢人丢到家了。那还不如不去! 老王说了一句不去,把辛光明和枣花给急坏了。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俺爹没那么可怕,他不是地主老财,也不是贪官污吏,他跟平常人一样,和蔼可亲,到时候你一见就知道了。” 他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王给说通。最后他才答应,今天晚上去赴宴。 这一场喜宴主要就是为了请他,他如果不去,那就没有意义了。 辛光明怕他反悔,就让枣花娘几个先回家,他留下来陪老王,好一块去赴宴。枣花只好先回了家。 赵娟在家里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可也不敢催,因为她不了解姐姐的脾气,只好干等着,时不时的到大街上去观望。 当她看到杜芳芳的轿车开来的时候,忙走上前去。没有叫她们下车,自己也上了车。 上车后对芳芳说:“快,我们先去百货大楼,给姐姐买身衣服,时间唐突,只能简单的捣鼓捣鼓了。” 轿车自奔百货大楼方向开去。 第九十八章精备 第九十八章 精备 程万年接到通知后,没敢耽误,马不停蹄来到酒店,他来了个紧急集合。 自从开了这个大酒店以来,他把他在部队训练的技术也带了过来。 经常练习紧急集合,预防突发事件,把这里的员工训练的向支部队那样,非常的有素质。 每天上下班,午休时间,都要在门口集合。 女员工站两队,男员工站两队,按高矮个排列。 做做广播体操,跳跳广场舞,员工们也都特别喜欢这项活动。 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在短短一分钟之内,所有员工全部集合完毕。 他站在队伍的正前方,用眼扫了一下所有员工,然后大声喊到:“稍息、立正,向左看齐,向前看! 同志们:稍息。 今天我们接到一项艰巨的任务,我们要在两个小时内完成二十桌上等酒席。 我也知道大家有很大的困难,但是这项任务关系着我们酒店生死存亡,胜败在此一举! 我希望大家一定要克服重重困难,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为了我们酒店的生存,也为了我们能够拥有美好的未来,一定要努力,大家有没有决心?” 员工们都知道有困难,可谁也不愿给酒店托后腿,因为都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道理。 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请大家立刻准备,我等大家的好消息!解散!”员工们分头行动起来。 程万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坐到座位上,王瘸子来了电话: “喂!老程呀!辛光明今天晚上请客,请我们一块去喝酒。” 老程急忙答到:“辛光明那小子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请我们喝酒?你别逗啦好不好! 别说是辛光明,就算是天皇老子请客,我都不能去! 我现在特别的忙,比俺爹娶媳妇、俺娘嫁人都忙!”说完,他把电话给挂了。 他刚坐下,电话又响了,还是老王打来的。 程万年拿起电话骂到:“死瘸子,你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告诉你我没空,你耳朵塞驴毛,你腿瘸、耳朵也瘸?” 老王并没有生气,笑嘻嘻的说到:“辛光明今天晚上六点钟请客,不到别的地方,就去你的香格里拉。” 老程回答:“房间早已让别人订完了,我这里没有地方了,你告诉他今天要吃就到别的地方去。不是我不给面子,今天却实有特殊情况!” 老王又问到:“今天晚上六点钟,有家姓赵的是不是在你那里订了房间?” 程万年回答:“是又怎么样啊?” 王瘸子高嗷的说到:“那就是辛光明为了宴请我们才订的房间。辛光明与他的老岳父家认亲了,他的老泰山就是B省省委副书记、赵振代老领导。 他的小姨子就是**房地产公司的懂事长赵娟,难道说他们也请不动你吗?” 程万年听到这里,屁股下面好像全是蒺藜,在也坐不住了,蹦的站了起来。 老王还在说话,可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挂断了电话。 王瘸子的话就像一个霹雷,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万万没想到他们酒店的财神爷是省委副书记的千金,这么大的领导要在他们这个酒店请客,真是给他们这个酒店牌上贴金,让他们的酒店蓬荜生辉。 这所酒店自从开业以来,未接待过领导级的人物,今天来了位大首长,他能不震惊吗? 现在他知道了身上的胆子有多重,因为他曾经是位军人,保护好首长的安全是他的责任。 程万年非常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为了以防万一,他要从新按排,做到万无一失。 他首先把厨师长叫到办公室,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 厨师长一听也害怕了,腿肚子都吓的打转转,嘴里哆哆嗦嗦的说到: “那我们得加强警戒,增加岗哨,千万不能出错。如果首长万一有点差错,我们的脑袋都得搬家。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吃嘛嘛不香了。” 程万年说到:“因为这不是件小事,所以才叫你过来商议。” 厨师长说到:“不如我们先到你仁兄弟他们酒店中多借些保安,给他来个三步一岗,两步一哨,首长安全最重要!” 二人正在商议,张杰走进了办公室。张杰是公司的红人,每次他说的话,在程万年面前都好像圣旨,老程只有恭恭敬敬的听从。 张杰进门后直奔话题:“对于我们来说,今天晚上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的任务特别重。 既要保证首长的安全,又要让宴会十分的热闹,我们要做个周密的计划。” 程万年就把借保安的想法说了一遍。 张杰说到:“借保安这是对的,我们的人在六点钟准时到场,我想到时候派人把这段公路封闭,外来的车辆不准入内。” 张杰处于年青,说话不考虑后果。老程毕竟年纪大了,多吃了几年饭,经验丰富多了。 他说到:“只有警察才有权封公路,咱们这样做是不是犯法?” 张杰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忙问老程:“你说咱们怎么办呀?” 程万年说到:“我看咱们不如这么办:咱们的车全部都从右边向这边来,一辆紧接着一辆,不让陌生车辆插队。 我们对你们的人不熟悉,由你们的人负责检查,酒店的安全就交给我们了。” 张杰对老程的按排很满意,起身告辞。 他回到赵娟身边,回报了情况。赵娟听后,满意的点点头。 王瘸子通知完程万年,接着又通知李树林和老裴。并告诉他们,辛光明在他家里等着,等时间一到,好一块去赴宴。 下午五点四十分,是酒店的黄金时间。每天的这个时间,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特别热闹。 今天没有了往日的气氛,大门口的广场上,只有几个身穿自服的保安在来回的度着步。没有其他的车辆和行人,到显得冷冷清清。 大约在五点四十五分,李树林开着一辆黑色轿车,车上坐着辛光明、老裴,还有老王夫妻俩。 当轿车来到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的广场上,车还没有停稳,立刻走过来两个保安,很有礼貌的对李树林说: “师傅,对不起,今天酒店不接待客人,请你们到别处去!” 辛光明说:“我们早已在这里订好房间了。” 保安说:“所有的顾客都辞退了,麻烦你们一下,请把车开走,别为难我们。” 辛光明还想解释,李树林抢先说到:“现在又没开席,咱不着急进去,咱们先看会热闹。”说完,他把车向酒店的右边开去。 大约走了有一百米,把车开到路漄子上,停下来。几个人下了车,向酒店方向看去,酒店门口是那样的平静。 五点五十分,从酒店右方开过来一辆皮卡,车上面装满了烟花爆竹。 皮卡来到香格里拉门口的广场上,等车一停稳,从车上跳下六个人,慌忙摆置烟花爆竹。 就在这时,从右边开过来两辆金杯,同时停在了酒店的广场上。车一停稳,从车内跑出来三十多个保安人员,都向广场前的大路边跑去。 他们跑到大路边上,每隔十步远站住一个,一直向前跑。 就在同时,程万年也走出了大酒店,站在广场上,又来了一次紧急集合。 员工们都在后勤忙碌着,听到集合声,口中埋怨:“一下午没过去,集合了两次,到底还让不让人活?” 埋怨归埋怨,还是得放下手中的活向外跑,毕竟是:“人随王法草随风。” 第九十九章喜宴 第九十九章 喜宴 下午六点整,香格里拉大酒店前的公路上,一列车队有远而近,缓缓开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辆黑色奔驰,接着是一辆白色宝马,后面也都是名牌轿车,一辆接一辆的紧紧跟随。 将近有百辆豪华轿车排成一条长蛇阵,徐徐向前移动。 当奔驰来到广场入口,六名火供司同时点然礼花、鞭炮。 随着一声声的巨响,一道道火光冲向天空。当火光冲到半空中,又发出雷鸣般的爆炸声。 火光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炸开,分出无数朵星星般的亮点,向四面八方撒开。那些亮点向下坠落,又同时炸开,发出清脆的响声。 发出的亮光把天空照的如同白昼,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一团团烟雾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半空中的礼花爆炸出五光十色,整个天空好像都在变焕。 行路的人们情不止禁的止住了脚步,观看天空的美景。 辛光明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他心中想到:有钱人跟没钱人就是不一样,今天放礼花的费用,就够他们家生活十年的费用之多。 一阵鞭炮响过,轿车停稳,从驾驶室走出一位司机,年龄在五十岁左右。 身高一米七五,大被头,一头黑发打着油腊。长方脸,高鼻梁,一双大眼睛肿肿有神。 身穿灰蓝色西服,内衬白色高领线衣。一双半高跟黑色新皮鞋,白色尼龙袜子。 他就是老司机陈青宝。 他下了车,转身向后走,来到车门前,右手拉开车门,左手熟练的举过轿车头顶。 这个时候,B省省委副书记赵振代首长走下车来。 只见他:身高一米八,留着大平头,四方脸,两支耳朵站立着,又大又长,厚厚的耳唇向下坠着,脸上漏出慈祥的微笑。 身穿中山服,内衬紫色圆领线衣,一双黑色皮鞋,内穿白色丝袜。 此人看上去有五十五岁左右。 这个时候从车上下来了一位妇人: 身高一米七,团脸,白皮肤,黄面皮,此人身材有着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美。非说年龄五十多岁,咋一看,也就有三十多岁。 金簪子、银镯子,手指上戴着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身穿旗袍更鲜艳。 她就是省委副书记书记妇人马兰花。 第二辆车驾驶室走下来了一位姑娘,年龄在二十八岁左右。 身高一米七,长腿大脸,扎着一条马尾辫,两道眉毛描述的又黑又深。两只眼睛像两只灯笼一样,挂在鼻子上方。一双薄薄的嘴唇箱在鼻子下方,是那样的匀称。 蓝布褂子,牛仔裤子,脚上穿一双白色运动鞋。 她就是杜芳芳。 姑娘来到后面,把车门打开,枣花和赵娟姐俩走下车来。 枣花抱着闯闯,赵娟领着靖靖,姐俩站在一起,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二人个子一般高,穿着打扮都一样,都留一头黑长发,飘飘洒洒到腰间。小葱鼻子、樱桃嘴,一双眼睛黑瞳仁。 弯弯的眉毛白面皮,一笑漏俩喝酒窝子。姐俩长相一般同,一看就是一母生。 红裤子,红鞋子,红旗袍戴穗子。就连袜子穿的都一样,一看就是一对金凤凰。 程万年急急忙忙跑到首长面前,“啪”敬了个军礼。他这个军礼只有在部队上向首长和战友们敬过,自从复员之后,再也没有敬过礼。 今天见到了首长,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因为他军人的职责没有忘,军人的军魂他没有忘。所以,他这个军礼敬的特别的标准。 赵首长向他回了一个军礼,首长在微笑,因为他从一个老兵身上看到了希望和满足,看到了老兵的军魂没有丢! 礼毕,程万年双手做了个请的执事,首长与妇人同时迈步向前走去,后面人们紧紧跟随。 站在两旁边的员工们,同时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程老板陪同首长向酒店走去,猛回头,看到了辛光明他们,就向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快点过去。 老程把车停在了广场上,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酒店。 主、客纷纷落坐,王瘸子在家中心里非常害怕,都不敢来赴宴。 当他看到赵书记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笑容时,他胆怯的心理顿时消除,立刻与首长攀谈起来。 他觉着他是一个大功臣,他要在众人面前显摆自己。 说他胜过当年的诸葛亮,赛过当年的徐茂公。他能掐会算,他早看出辛光明不是凡人,枣花就是仙女。 他说的吐沫星子四溅,人们律律有味的听着,没有人跟他抬杠。 说话之间,菜已上齐,酒杯斟满。 赵书记郑重的说到:“今天是我们家大喜之日,我失散多年的女儿,今日凤还巢。我要感谢大家多年来对她的帮助和照顾,一切谢意都在酒中,请大家先干了这杯酒。”全场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倒满第二杯,辛光明站了起来,他大声说到:“我是一个穷娃儿,自幼失去母爱,靠父亲孤单一人把我养大。 四处漂流,受尽了人间的苦难,招到人们的鄙视。多亏了王叔、王婶和大伙,帮我成了家,我万分的感谢! 枣花跟着我也受尽了磨难,我们终于苦尽甜来。我们的父母千里迢迢来与我们相认,我今天终于感到了家的温暖,有家的人才会幸福。 我这一杯酒先敬我们的父母,祝他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起身来到赵书记夫妻面前,双手举起酒杯,递于二老。在座的各位,同饮了这杯酒。 接着又倒上了一杯酒,辛光明面朝大家,说到:“我这个人嘴笨,又没文化,客套话我也不会说,一切感谢话都在酒中,请大家再干了这一杯。” 说完话,他自己先把酒干了,众人也随着一饮而尽。 辛光明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坐在座位上再也不说话了。 全场又把酒杯斟满,老王开口说到:“相见就是缘份,自从我与辛光明一家人认识到现在,一直相处很好,没有处够。 其实我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早天晚天得分手,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这是命运的按排,我们无法改变。我只希望无论你们走到天涯海角,千万不要把我们给忘了。 带着孩子经常回来看看我们,我们不是想吃你们的东西,只是想多看你们一眼。” 老王的眼圈湿润了,喉咙哽咽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你一言,我一语,话不断的再说,酒不住的再饮。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直到深夜,众人们恋恋不舍、不愿离去。 第一百章落户口(一) 第一百章 落户口(一) 这天晚上,赵娟没有让辛光明一家人回家,让他们在酒店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就帮他们把家搬到公司,赵娟命人专门给他们收拾了一个大房间。 其实辛光明的家在好搬没有,除去锅碗瓢盆和随身所用之物,再没有啥值钱的东西了。 床铺和桌椅板凳都是房东的,来了一辆“五菱宏光”,东西都没盖上车底。 连东西带人一车搬走了,辛光明家搬家可省事了。 一家人搬到了新家,赵娟已经置办好了新家具。把房间装饰的非常豪华,辛光明长这么大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间。 赵书记工作繁忙,要回省城,马兰花不想离开孩子们,想带他们一起回省城。 赵娟说她已经把事情办利索了,也要跟着回家修养一段时间。 于是,两辆轿车开出北京城,直奔B省省城可就走下来了。 在一零四国道上,一辆白色“宝马”和一辆黑色“奔驰”相继而行。 赵娟开着白色“宝马”,车上坐着马兰花、枣花和两个孩子。她们有说有笑,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 在谈话中,枣花讲述了她的不幸和遭遇。 陈青宝驾驶着黑色“奔驰”,紧紧跟随在“宝马”的后面。 车上坐着赵书记和辛光明,赵书记关心的问起了光明的身世。 辛光明深深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讲起了他的身世: 他出生在农村一个贫穷家庭,无有兄弟姐妹,是个独生子。 从小就体弱多病,由于害病落下了头晕,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回家务农。 从他记事起,母亲常年生病,在他十三岁那年,母亲重病,医治无效离开人世。 是父亲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他养大成人。十七岁跟着邻居出门打工,没想到在天津火车站换车的时候,他没有坐上车。 这也许是命运的按排,他跟着一位名字叫周建国的人到了东北佳木斯。 更没想到的是一年连出两次误伤,没有挣到回家的盘缠。只好留在东北周建国的表姐家过年,等来年挣到钱在回家。 这一等却等了好几年,年年都没挣到钱,不是这里吭,就是那里骗。 身上没钱,没有脸面回家见父亲,连封信都没敢通。 再后来,表姐夫出事了,他又跟人到了北京。天下乌鸦一般黑,在北京被人吭的无钱回家。 一次巧遇,认识了枣花,二人同命相连。 在老王的帮助下,二人成了家,又添了一儿一女。 本想回家给孩子们落户口,回到家才知道父亲已病故。 他的老家已经是墙倒屋塌,他没了立足之地,就连他的户口也被村委会给注销了。 由于超生,回家没敢在大街上 第一百零一章落户口(二) 第一百零一章 落户口(二) 第二天,陈青宝因特殊情况,要去执行任务,他不能同去。 他先给王延伟打了电话,让他要尽心尽力的帮忙。并添油加醋的说,如果这次办不利索,陈青宝的饭碗都得搞砸。真到那个时候,他只能跟王延伟去吃饭了。 王延伟接过电话,心中一阵好笑,他笑陈青宝不愧是从农村走出来的,胆子比豆粒子都小。 怪不得人们都说:“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芝麻粒的一件小事,看都把他吓成那个样。 笑归笑,为了安全期间,他还是先给所用到的各个部门都提前做了按排,免得到时候万一出了乱子不好收场。 那天中午十点左右,在t市**大院大门口,开进来一辆白色“宝马”,前方挂着蓝色车牌,车牌号为:京N、EH288。 大院中早已站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王延伟。 当他看到轿车牌号的时候,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上没说,心中暗想:“怪不得陈青宝是那么的害怕,愿来这个主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北京城都有当官的。 我今天得小心翼翼的伺候,弄不好,我的饭碗都得丢!”想到这里,精神立刻谨慎起来。 当轿车停稳后,从车上走出来两个美女,二人往一块一站,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都见过双胞胎,可是没见过长这么相的,两个人跟一个人一模一样。 个头般高,头发般长,脸面装束一样,就连身上的衣服袜子、鞋都一样。 唯一一件不一样的,那就是司机没抱孩子,另一个抱着孩子。她们不是别人,她们就是赵娟和枣花。 本来计划是让陈青宝拉着辛光明他们来办理登记、落户。他接到任务,临时变卦,无法陪同,只好有赵娟开车陪他们一家人过来了。 没想到赵娟的轿车一出现,她的车牌号吓倒了所有人。 辛光明领着靖靖下了车,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就是刘会计。 刘会计昨天晚上就接到通知,上级让他提前整理好所需用的材料,今天一大早到市户籍科办理辛光明落户手续。 吓的他一夜都没睡觉,光办公桌的抽屉就拉了十几遍,唯恐落下证件。 如果这一次在得罪上司的话,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今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就慌着向城里赶,不想让自己误事。 这个时候,刘会计也看到了辛光明,只是他的上司站在愿地没动,他不敢上前去打招呼。 当王延伟看到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就带着一帮人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假装不懂的问到:“你们就是陈青宝介绍过来办理登记、落户口的辛光明吗?” 辛光明满面陪笑的说到:“您就是王叔吧!陈叔让我来到先找您。这些事情我也不懂,一切都交给你,麻烦王叔多费心了。” 王延伟也笑着说到:“应该的,你们是先到办公室里喝茶,还是先办正事儿?” 辛光明回答到:“茶,我们就不喝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这时候,刘会计走上前来与辛光明打了招呼:“大舅,你们来到了!” 辛光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他没见过大世面,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想到他这么一点头,别人对他的看法就不同了。 他如果一说话,人们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乡巴佬,说话都老土。 他没有说话,人们就摸不着头脑,看不透他有几斤几两,都对他刮目相看。 王延伟问到:“你们带照片来了吗?” 辛光明回答:“没有,我们不知道都是需要什么?” 王延伟说:“登记必须用照片,你们先去照相。” 王延伟领着他们先去门口对过照相馆照相,其他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只有刘会计一个人没地方去,只好站在大院中等候。 等照完相回来,王延伟领着他们到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 把结婚证拿到手之后,刘会计从提包内拿出来六包糖块,递给登记处工作人员两包,递给王延伟两包,最后两包交给了辛光明。 辛光明对刘会计说:“外甥,我什么也不懂,连糖块都没想起来买。” 刘会计笑着说到:“我怕你想不到,所以提前备好了。 结婚是人生头等大事,这么高兴的事,人不得向你要块喜糖吃?” 平常来领证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向新郎要糖块,刘会计经常领着他们村的青年人来登记,经的太多了。怕辛光明想不到,所以就提前备好了。 今天工作人员一看王延伟在,都没有人敢向辛光明要糖块。 办完登记,王延伟又领他们到计生办开了清单证明,到户籍科落户口。 一切是那样的顺利,没用半上午的时间,都办利索了。 王延伟一心想请他们吃饭,辛光明觉着初次见面,就没好意思再打搅。 他们告别王延伟,离开**大院。在路旁找了家饭店,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开车回了省城。 辛光明坐在轿车内,双手捧着结婚证,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证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领的证,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证。 从小到大每次看到别人拿证,他就非常的羡慕。 别人都有很多证,像毕业证、工作证、驾驶证等等。 可他连个小学毕业证都没领过,就连个自行车证他都没有。今天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证,他爱不释手,看了很久很久。 接着他又拿出了户口簿,本子的第一页写着户主:辛光明。 当他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光盯在了上面。 他知道,户口本上有了这三个字,中国的户籍上就有了他这个人,从此他就在也不是黑了了。他可以直起腰杆子,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再不用偷偷摸摸、东躲西藏的躲着计生办的人了。 他把户口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枣花已经改成了马丽,辛靖靖、辛闯闯的名字全在上面,这一下,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在想:这世上的事真是无常,人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看起来一点都不假,同样的一件事,办起来可有很大的差别。 今天这事有王延伟领着,没花一分钱,并且事情还办的干净利索。 如果没有王延伟领着,让辛光明自己来办这件事,首先得先交三万多块钱。然后让村会计领着到计生办,说好了交钱办事,说不好,先挨顿揍,再回家拿钱。 计生办就像镰刀割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的让你交钱。直到你借的千窟窿万眼,新账压旧账,账账还不清的时候,那才算完。 有的人为了交罚款,一辈子都还不清账。 计生办开了清单到户籍科还得交钱,不交钱,还是托着不给办。 今天这件事实在太顺利了,辛光明抿嘴笑了起来。 辛光明他们的轿车开出大院后,刘会计就坐客车回了家。 回到家把提包放下后,连坐都没坐,直接来到了杨德启家。 这个时候杨德启正好在家,他一看刘会计来了,慌忙让他进屋说话。 没等坐稳,急忙问杨德启:“大叔,辛光明就是小名叫畄妮的俺那个大舅,他在外边到底是干什么的?” 杨德启和周萍一听,吓了一大跳,以为畄妮在外边犯了法,刘会计向他兴师问罪来了,忙说不清楚。 “真没想到他身藏不漏,上次来的时候他一字没提,他的亲戚是当大官的,不但是大官,而且还是在北京当官。” 刘会计没有绕弯,直接说明。 杨德启连忙回答:“你别听人瞎说,从他的祖祖辈辈都没有亲戚当官。” 刘会计说:“我今天进城刚给他们落了户口,不但一分钱没花,而且当官的还要请他们吃饭。 他们是开着北京的车来的,是他的什么亲戚我也没敢问,我以为你知道,才过来打听一下。” 杨德启只是回答没听说过。 刘会计走出他们家之后,见人就说辛光明家有当官的亲戚。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全村。没过几天,四邻八乡都听说了。 话不传六耳,到最后传成了辛光明在北京当大官。 说他身藏不漏,听说他还到过村里,微服私访。 第一百零二章找工作 第一百零二章 找工作 辛光明回到家,(他们暂时先住在了岳父家)赵书记看到枣花的名字也改过来了,心中特别高兴,吩咐老伴多弄几个菜,一家人好一块喝点酒。 陈青宝在他们家吃饭已经习惯了,不用请不用让,坐下就吃,从不客气。 今天陈青宝也在,一家人把个小饭桌围的满满的,有说有笑,特别热闹。 在平时只有赵振代和马兰花两个人吃饭,陈青宝赶上才三个人。只有在赵娟回家的时候,气氛才会热闹点。 现在猛然间多出了辛光明一家四口人。大人之间,吃饭的时候话不太多,现在又多了两个孩子,那就不同了。 老两口子特别喜欢孩子,有两个孩子在他们跟前,他们就有话说了。现在他们一天说的话比以前一个月说的话都多。 你别看闯闯还不会说话,可特别逗人。外公外婆都爱跟他说话。 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言语之间,谈到了辛光明对今后工作的打算。 辛光明说他别的行业啥也不懂,啥也不会,这些年来,只干建筑这一行。 他想把娘几个按排在爹娘身边,自己再回北京干建筑。 赵娟问他干建筑一天能挣多少钱?他回答说干技术工一天能挣二十块钱。 赵振代听了,忙问赵娟:“如果在你们公司给他按排一个工作,能否可以?” 赵娟回答:“我们公司最低得是大学文凭,像他这种文盲不好按排。他假如是个中专生也免强可以,可惜他只上了三年小学。 并且多年又不看书、又不看报的,认识的那两个字,早都臼着粥喝了。” 赵书记听后无话可说,他转过头来又问陈青宝:“在咱这边能否给他按排个工作?” 陈青宝说:“工作多的是,可以按排,但是工资低的可怜人,恐怕他不愿意干?”大家只好沉思不语,继续吃饭。 等吃过饭收拾利索之后,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的时候,赵娟又引起了刚才的话题。 她说到:“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们看行不行啊?” 最急的就数她姐姐,每当看到辛光明起早贪黑的出着牛马力,她就特别心痛,她多么盼望辛光明能找份好工作。 现在父亲和妹妹都在帮忙找工作,她心中特别高兴。一听妹妹有想法,抢先问到:“只要有办法就行!” 赵娟看了一眼姐姐,回了句:“你以为这是说句话,有那么容易?”她姐姐不敢说话了。 她爹一看大女儿被顶了回去,只好出面圆场。 试探着问赵娟:“娟儿,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 赵娟说:“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监理总裁这个位置现在还空着,这可是个肥差,能不能让俺姐夫去?” 马丽(枣花已改为马丽)一听有门,忙问到:“干这个什么总裁一年能挣多少钱?比他干建筑队挣得多吗?” 赵娟看了所有人一眼,然后笑着说到:“如果干好的话,年薪百万没问题,那么你说多不多?” 众人一听年薪百万,都吓了一跳。 辛光明一听这么多钱,这一年比他一辈子挣得都多,他觉着没这个本事拿。 忙把双手摇的像不浪鼓一样:“这个我干不了,这么多钱我也拿不动!” 赵娟说:“你当然拿不动了,人人都能拿的动,谁还上大学?” 赵书记问赵娟:“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 赵娟说:“冒名顶替:咱来个偷偷梁换柱!”众人都没有听明白,让她仔细说说。 她解释到:“让他直接报名监理,考试找别人代替,先过了这一关,再慢慢的从长计议。” 陈青宝问到:“这样能行吗?” 赵娟回答:“虽然是一步险棋,那我们也得去闯,目前只有这一步路。” 赵书记忙说:“不行,绝对不行!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辛光明一听赵娟为了他要去犯法,急得他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吼到:“别说这办法不行,就算行我也不去,不能因为我多挣钱,把你在给害了。” 赵娟也生气了,大声说到:“吼什么吼!坐下先听我说!” 辛光明乖乖的坐下来,嘴中还在小声的嘟囔。 赵娟说:“在公司我是一手择天,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司也有公司的规矩。如果查出来,我懂事长的位置是没了。 我的命是俺姐夫给的,丢了位置我也觉着值。 我的位置保住保不住,那也得看俺姐夫的,他若能争气,我的位置就丢不了。” 辛光明一听要看他的,忙问:“你要我干什么?” 赵娟说:“是这样的:报名考试先找人代替,这一关是万无一失。接下来你就跟着实习,实习期一年。 在这一年当中,你要不分昼夜的刻苦学习,从中学到大专的知识你得能掌握。 实习期一结束,那个时候考试不能再找人替了,那要看你的真本事了,如果过不了关,谁也帮不上忙了。” 陈青宝说:“从中学到大专得读多少年?你让他一个不识字的人一年读完,简直是东方夜谭。” 赵娟说:“别人读的是多门课程,他读的是单课程,并且他这是经验与实践相结合。 我在给他找个好老师,只要他肯努力,应该问题不大。别无他法,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等赵娟说完,大家都问辛光明怎么样,有没有决心? 辛光明斩钉截铁的说:“我一定干出个样,决不会给你们丢脸!” 辛光明不只是为了年薪一百万,他过习惯了穷日子,不太看重钱。 他是看到赵娟为了他,懂事长的位置都能丢,他也要争口气,要想翻身,就得争气!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农村人都说这人要脸、树要皮,人活着就为了个脸面,辛光明是有自知之明的。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不过留名:不知道张三李四;雁不过留声:不知道一年四季。 辛光明看到岳父是个有权威的人,小姨子是个有钱之人。 他既然认亲了,那也不能做一个寄生虫,依靠别人,让别人瞧不起。 他决心要闯一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别人能干,他就一定能干,他下定了决心。 赵振代心中不愉快,可嘴上不能说,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 人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辛光明是他的女婿,他不能眼看着女婿受穷没人管。可二女儿为了辛光明,恐怕连懂事长的位置都保不住。 她既然是心甘情愿,那就别问了,儿女自有儿女福。 想到这里,他心中安稳了很多。 赵娟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就回北京,等我把那边的事情按排好,再让俺姐夫过去。 让他在家耐心等待,千万别耐不住性子,在找了别的工作。 我那边按排好了,他在找了别的工作,外人都得说我不讲信用。” 辛光明说:“既然答应你了,你不来通知之前,我那里都不去。” 一直到深夜,人们才回房休息。 自从赵娟回北京之后,辛光明一家人天天在等消息。 今天盼,明天盼,一直盼了一个多月,赵娟也没来消息。 买菜做饭用不着辛光明,有岳母和老婆娘俩就把家务活全包了。 他除了看孩子,就是在屋里屋外转,每天都像蹲监狱。他这是老牛掉进枯井里,有劲无处使。 赵娟回到北京一克也没闲着,为了能让辛光明坐上监理总裁这个位置,她费尽了心思。 她后悔,那天请客不应该请她们公司的人。如果不请这些人,没有人认识辛光明,就不知道她们这层关系。那样辛光明就可以光明正大来公司上班。 现在就不同了,当人们只要看到辛光明来上班,就得怀疑是走后门。 明知道困难重重,她还是不放弃! 第一,她觉着这个位置是个肥差,它可以给姐姐家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这也是她的计谋,因为姐夫是自家人。如果姐夫能坐上这个位置,也就成了她在公司的一个眼线。公司内如果有个风吹草动,姐夫就能提前告诉她。 所以,有天大的困难她得克服,她要让理想变成现实。 她计划的非常周密,先找了个内部最贴心的人,替辛光明报了名,又找人替辛光明考了试。 最后各项都通过,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第一百零三章任职 第一百零三章 任职 赵娟是个女孩,心特别细,经过她的周密计划,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她知道辛光明在家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等事情一办妥,她立刻通知辛光明。 辛光明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赵娟的通知书,让他立即前往上班。 他一接到通知,高兴的一夜没睡觉。不但自己不睡觉,还不让老婆睡觉。 下决心、表太度,一遍又一遍重复。翻来覆去就那一套,让老婆看他的行动! 第二天,辛光明一个人返回了北京,正式走进了**房地产开发公司。 进公司后,赵娟为他引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六十大多岁,身高一米六五,园脸、高鼻梁,头发谢顶谢的所剩无几。一脸落山胡,说话声音又尖又细,活像个娘娘腔。 他叫王大梁,家住滕州界河的一个农村。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家中只有老婆子一个人,种着十几亩地。 每年麦收、秋收的时候,他都得请假回家帮忙。每当他一回家,公司的人都要着忙。 大伙都不想让他在干,可是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让他在干几年。 你别看王大梁长的不咋样,技术可是数一数二的,是赵娟用高工资亲自到他家把他请来的。 赵娟让辛光明认他老师,辛光明上前要行拜师礼,被王大梁止住。 王大梁说:“现在早已不实行老一套了,只要你用心的学,我会把我的技术全力以赴的交给你。” 从此以后,他们二人就住在了一个宿舍。辛光明白天在工地上学习技术,晚上回宿舍学习理论。 王大梁知道因为他年纪大了,公司早不想让他干了。 于其不干,还不如把技术全教给辛光明,那样还能落个人情。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白天一到工地,他就找个凳子往那一坐,只用嘴指挥。一会让辛光明干这,一会又让辛光明干那。 老师的嘴,学生的腿,他只要一张嘴,他就得跑断腿。 辛光明每天跑的腰酸腿疼,他从没抱怨老师,也从没记恨老师。 因为他明白,老师是对他好,是想让他多学东西。只有个人亲身体验,才能学会更多的东西。 三个月过去了,赵娟对辛光明一直很担心,就想探探他的虚实,看一看有没有发展前途。 于是就出了张试卷要考考辛光明,亲自看下究竟如何,让王大梁做监考。 赵娟做梦也没有想到辛光明经对答如流,考试的实验题考了一百分。 当年辛光明跟着周建国学的看图纸的课程,就是今天他跟王大梁学的课程,那个时候他完全学会了全课程,现在等于复习一遍。 王大梁也看出来辛光明以前就学过,只是没把这事挑明。 周建国也是建筑学院毕业的,他的技术不亚于王大梁。 辛光明有了深厚的功底,所以考试得了一百分。 赵娟高兴坏了,因为她在辛光明身上看到了希望。 只要辛光明在继续努力,到年底一定能成功,她的理想就能变成现实。 当天晚上,她开车拉着王大梁和辛光明,到大酒店猛吃了一顿。 功夫不负有心人,辛光明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学业有成,年终考试他考了九十五分。 这里面没有半点虚假,都是全凭他的真本领所得到的分数。 他被升为代理监理,佩发了证书。在公司的会议大厅内,给他按排了座椅。 代理在会议大厅是没有座位的,每次开会也轮不到他们。 辛光明就不同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与懂事长的关系,这个位置早晚都得是他的。人情不如早做,那样还能卖个人情,将来用着他的时候还能给个面子。 于是就顺水推舟,理所当然的给他按排座椅。 公司每周六上班,都要开一次领导班子会议,作上一周的工作总结和本周的计划。懂事长若不在,有副总做代理。 又是一个周六的早上,辛光明第一次走进了会议室。 首先央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会议桌,周边排满了椅子,椅子的面前写着人名字。 这种场面他见过,那是在电影电视上,大领导开会的时候。每当看到这个镜头,他都在想:我什么时候也能上去坐座? 现在他的梦终于实现了,他的心情特别激动,哆哆嗦嗦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开会的时间到,只见赵娟大步走进会议大厅,坐在了“主席”台座上。 声音清脆而洪亮,总结着本周的工作进展,又按排了下周的计划,大家又讨论了一些问题。 最后赵娟又说到:“从今天起,我代表公司,正式任命辛光明同志担任代理监理一职。 辛光明同志自从走进我公司以来,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各方面表现都很好,这一切大家有目共睹。 这次年终考试,成绩优良,德、智、体全面发展,符合公司标准。 大家对他有什么看法和意见,直接提出,众位领导好讨论一下。”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没有人发表意见。 停顿了一下,赵娟又说到:“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把他的工资定一下。我想把他的年薪定为五十万,大家看怎么样啊?” 她的话音刚落,会场上有一个人举起了手,他要发表意见。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销售科经理刘一杰。 每次开会都是他从中插杠子,他的看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如果哪次不拦的话,那大家都还觉着不正常,所以人们都对他没好气。 赵娟一看今天他又打岔,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为了尊守会场次序,还是得让他发表意见。 赵娟说:“刘经理,有什么意见和看法,那就请说出来吧?” 刘一杰说到:“我知道辛光明是你家亲戚,那也不能这么偏向。老王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年薪才三十万,你确给辛光明五十万。 他的技术总不会超过老王,为什么工资高那么多?我搞不懂!” 赵娟也知道肯定会有人提意见,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更没想到他会拿老王做比较。 只好搪塞几句:“老王老眼昏花、丢三落四的,他跟年青人能比吗?” 有两位副总怕他们吵起来,忙说到:“你们都别争论了,咱们以投票的方式来决定,大家看怎么样啊?” 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回答:“好”! 赵娟心中不高兴,口中也得说行,因为众命难为。 副总一看大家都同意了,忙说到:“咱们把辛光明的年薪最低定为三十万,最高定为八十万。 如果没有意见,就开始投票,那个数字最多,那个就是他的年薪。” 说完,他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纸、一支笔,让大家自己写。不准让别人看,更不准交头接耳、互相串通。 工夫不大,大家都把写好的纸交了上去。 副总让他身边的那个人到台上记,他亲自一张纸一张纸的念: 六十、三十、五十、八十…… 最高数字定在了六十。 最后他宣布:“根据这次投票决定:辛光明年薪六十万。这次投票是公平的,没有人寻私舞弊,散会后做个通告,公布于全公司。” 赵娟看到这样的结局很高兴,她知道大家都是看她的面子,才对辛光明评价那么高。同时也看到了她在公司众人心目中的份量。 刘一杰没等副总讲完,抢着说到:“我就知道辛光明不能只值五十万,怎么样?我多说两句话,他又多拿十万元。” 他这么一说,辛光明不但不能烦他,反而得感谢他,刘一杰就是一颗墙头草。 此时大局已定,辛光明站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都发红,脸红的像块大红布,向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只说了句“谢谢”,这两个字就像小母鸡下蛋那样硬憋出来的。 说完话又坐下了。 昨天赵娟就把他升职的事告诉了他,他几乎一夜没睡,又是打草稿、又是背序词,一遍又一遍的。他觉着背的差不多了,才眯瞪一会。 没想到今天一激动,全忘了。他又没经过这样的场面,一激动,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辛光明自从上任之后,勤奋好学,努力工作,作风正派,从不贪污受贿,大家有目共睹。 辛光明在公司声誉很高,工作一年,除年薪之外,年终奖又领了二十万。 第二年,辛光明稳稳当当的坐上了监理总裁的位置。 第一百零四章报恩 第一百零四章 报恩 辛光明在公司已经工作两年多了,以他的实干精神和智慧,得到了上、下级的好评。 现在他们年薪达到了百万,公司又专门给他配上了一辆轿车,一部手机,连话费都给报销。 又到了年底了,公司放假,他和赵娟每人开了辆车回家过年。 赵娟也已结婚,对相就是张杰。 回到家,全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好热闹。 辛光明一家人自从来到省城,一直没搬走,还是住在岳父家。 两个孩子都不愿走,老婆更不想离开爸妈。她想一直陪在爹娘身边,让爹娘把辛光明当成上门女婿。 这天中午一家人都在吃饭,当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辛光明“唉”的一声,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唉”不大要紧,所有人都停住吃饭,眼镜看向他。 赵娟说到:“正吃饭,叹什么气?有话就说出来,千万别憋在肚子里,憋出病来还得受罪。” 辛光明看了看老婆。 靖靖她妈一看丈夫在看她,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心中不解。 忙说到:“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又没做错什么事,看我干什么?” 辛光明说:“我想起了从前。” 大家一听,松了口气,继续吃饭。 赵娟说:“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惊一乍的。” 辛光明接着说:“我突然想起了我的老家,在我老家,有一家对我很亲近的人,我几乎是吃她的奶水长大的。 他们一家人应该说是我的恩人,我现在有钱了,生活富裕了,我不能忘了他们。 他们虽然跟我不一姓,可姓外人不外。在我的心中,他们一直都是我的亲人,这个人就是俺杨德启大爷!” 赵娟说:“那你就给他们家送几万块钱,不就可以了吗!” 辛光明说:“我们农村人在穷,都有个志气,他们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要我的钱。 我想请赵总通融通融,把他们按排到公司,那怕到公司看大门都行。不过,工资比一般人要高一点。” 赵娟一听,“哈哈”大笑,说到:“你可喜死我了,这点小事你就能按排,还用得着对我说,真有意思!” 赵振代听到这里,忙接过话茬说到:“这样做就对了! 人:不能忘本。 羊羔吃奶双膝跪;乌鸦报恩十八天! 知恩图报这才是正人君子,我非常赞成你这样做。” 老婆说到:“你自己想干的事你自己干,我又没阻拦你,还要用那眼色看我!” 张杰一直没说话,等大家都说完了,他问到:“姐夫,你想按排几个人,打算按排在哪里呀?” 辛光明说:“我想按排两个人,俺大爷年纪大了,让他到公司看大门,当个门卫。 把俺大哥按排在工地上,他木工、瓦工都会干,即年轻又有力气,还能多挣几个钱。” 赵娟说:“可以,完全可以,你往公司打个电话就行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新年已过,工地上要开工,辛光明开着车回老家,去接他大爷杨德启到公司上班。 头一天刚下了一场小雨雪,又结了冰,路上特别滑。 轿车开在柏油路上还行,下了柏油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可就费劲了。 从他们村到乡镇的柏油路有五里多远,这段路又窄又滑,轿车在泥路上慢慢的爬行。 辛光明聚精会神的开着车,眼镜一眨都不敢眨,稍微一走神,轿车就得掉沟里去。 辛光明来到离村子还很远的时候,就看到路上有一群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当走近了才看清楚,这群人在往路上垫沙子。 这些人都是村里的领导班子,刘会计和杨德启都在。 辛光明下了车,从兜里掏出来一包香烟,每个人递了一颗。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叔二老爷的叫了一翻。 刘会计问到:“大舅,这次回家有事?在家里多呆几天,好不容易来一趟。” 辛光明回答到:“我到俺大爷家有点小事,办完就回去。” 杨德启一听上他家去,忙说:“走吧!回家吧!路已经垫完了。” 辛光明叫杨德启上车一块回家,杨德启说啥也不上车。因为他觉着浑身上下都是泥,特别是一双鞋,简直成了泥鞋,他怕弄脏了车。 所以他坚决不上车,自己跑着回家。 刘会计和杨德启跑着,辛光明把车开的很慢,跟他们边聊天边向家中走。 从聊天中得知,昨天有一辆车从村里路过,当出村不久,就掉进了路边的沟里。 司机没有办法,只好到村里找了很多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给推上来。 人们怕车在掉进沟里,所以才垫了一层沙子。 说话之间,来到了杨德启的家。刘会计没有回家,也跟着到了杨德启家。 周萍看到辛光明来了,儿呀矫呀的叫个不停。 辛光明把车停稳后,就向家中搬东西,刘会计和杨德启都来帮忙。 杨德启高兴的合不拢嘴,边笑边说:“以后想来就来,可别拿东西,再拿东西大爷可就生气了。” 嘴上这样说,东西还是照样往家搬。搬完东西就慌忙倒茶,倒上茶水才去换衣裳。 周萍忙着做饭,辛光明也不推辞。 周萍做了一桌子菜,刘会计也没走,坐在桌子上一起吃起饭来。 每个人斟满一杯酒,他们边喝酒边聊天。 刘会计问到:“大舅:你这几年在外边可发财啦!这次家来有什么事?” 辛光明回答:“我在外面也不算好,总得来说没饿着。我在外边给俺大爷找了个活,连俺杨青大哥一块带上。” 杨德启一听给他找了个活,忙说:“我这么大年纪了,黄土都埋半截子人了,还能干啥活?” 辛光明说:“在一个公司看大门,活不累,钱还不少。 为了给你找这份工作,我可是人托人、脸托脸的没少费劲。你愿去就去,不去拉倒!” 杨德启慌忙说到:“去、去,我能不去吗! 你自己出门在外的,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还给我找工作,真是难为你了。 你托人花的钱我长,咱爷俩有情后补。走到那里我一定好好干,决对不会给你丢脸!” 辛光明没有说实话,他想即使你说了实话别人也不会相信,他们还得说你是吹牛。 刘会计对杨德启说:“你马上就变成工人了,谁都不如你。人都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都是你平时行好得到的回报。” 周萍在一旁问到:“畄妮,你给人家说明白了吗?您大爷是个老头儿,千万别等到您大爷走到的时候,人家一看年纪大了,再不要,您大爷在回来。到那个时候,人家可就得笑话您大爷了。” 辛光明回答:“大娘,你放心吧!一切都按排好了。” 他大娘又问:“您大爷他爷俩什么时候走?” 辛光明答到:“今天太晚了,不走了,明天我们一起走,也省的俺大爷掏路费了。” 杨德启说:“你的车我们也不能白坐,我们得给你油钱。你的车也得烧油,又不是烧水!” 辛光明说:“烧油也是烧公家的,又不是烧自己的,自己也不会造油。” 把这事订好后,他们又把话题转向了“路”。 辛光明问刘会计为啥不修这段路? 刘会计说这段路是属于村里,上级不给拨钱修路,村里又没有钱,无法修这条路。 向老百姓集资?老百姓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里还有钱修路? 刘会计和村里的领导班子一心想修这段路,年前他们就到外地,找到他们村在外面做生意的,打工的、上班的,向他们集资。 他们一听为老百姓修路,都自告奋勇,向外捐钱。 可是力量有限,所捐数额太小,相差太多,路一时半会还修不成。 辛光明听到这里动了心,他想把缺的金额补上,先为百姓把路修好。 又一想不妥,上一次因为没给老婆商量,给晓晓三千块钱,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现在日子刚好过几天,要不打招呼再捐钱的话,那好日子又过到头了。 不行!他想:我现在不说,等回家商量完再定。 俺岳父是个见多识广的公证人,我只要是走正道,他一定会支持。有了他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主意,他向刘会计要了电话号码,并且说以后有什么事好联系。 刘会计很高兴的给写下了他家的电话号码。 因为他知道,锯响就有锯末子。 他大舅要电话号码,说不准还能给捐俩钱。现在他这个大舅,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靠着他这颗大树,一定会有材烧! 我何不趁热打铁,火上再浇一把油,让火越烧越旺,让全村的老百姓也能沾点光。 他想:我不如这么这么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会计急急忙忙吃了点饭,说家中还有点事情,就回家了。 第一百零五章村会计请客 第一百零五章 村会计请客 等刘会计走后,周萍把杨青一家人叫到桌子上吃饭。 杨青家的两个孩子开心和开亮小哥俩长的特别可爱,更可爱之出是他们的头行。 这个头行是奶奶专门用剪刀做的,前边额头上方留了一道月牙儿,其余部位全都剪光,这样就能显出孩子的聪明伶俐。 杨青一听辛光明给他找了份工作,忙说:“叫俺爹去就行了,我就不用去了,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还得两下担心。” 辛光明说:“在生的地方,过上两天就熟悉了。咱哥俩就在一个工地上,活不很累,工资还高,谁也不敢欺负你。 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到时候我收拾他!” 杨青心想: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自己,还想来保护我,我不保护你就烧高香了。 他心中是这么想,嘴上没敢说,他怕伤了辛光明的心。 在家人的劝说下,他才答应跟辛光明一起走。他要看看辛光明在外面这几年,到底混得怎么样! 等全家人吃过饭,就开始忙着收拾行李,好跟着辛光明一起走。 最慌张的就数周萍,老头子从来没出过远门,这次一走不知道多少天能回来,老嫲嫲还真有点舍不得。 走一千、倒八百的,不是忘了装这、就是忘了装那。 就在这个时候,刘会计癫癫的又跑来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自己边倒水,边气喘吁吁的说:“今天晚上大舅那里都不能去,到我家里去,咱爷们好好的喝点,说说知心话。” 辛光明推迟不去,刘会计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忙说:“我已经按排好家里人做饭了,到我家凉水变成热水,那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到时候不光你自己,连俺德启老爷,还有村委会的几个人都去,今天晚上咱们要好好的热闹热闹。 我还有点别的事,我先走了,你们天一黑就过去,我就不再来请你们了。” 说完话,他猛喝了口水,站起身来走了。 他走后,杨德启对辛光明说:“村里请你,不知道又看中你什么了?你到那里注意点,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他们平白无故是不会请老百姓吃饭的!” 周萍在一旁问杨德启:“晚上你去不去啊?” 杨德启笑着说到:“天也转,地也转,那年再摸这一遍。今天有大鱼大肉的,我为什么不去吃?今天吃的肯定不是刘会计自己的,得是村里掏钱,不吃白不吃!” 周萍一听他说去,忙问:“那你得拿什么东西去?” 杨德启说:“我给他拿两瓶酒,再拿两合烟就行了。” 辛光明一听他大爷说拿烟酒,忙问:“怎么请咱去喝酒还得拿东西?” 杨德启说:“这是咱们这里的风俗,这场酒不能白喝!” 辛光明说:“我没有准备,那怎么办啊?” 杨德启说:“你不是带来很多东西吗?” 辛光明说:“那都是专门给你带的,可不能拿。” 杨德启说:“反正我家的酒多的是,又不是好酒,你也拿上几瓶!” 辛光明明白他大爷的意思,爷俩慧心的笑了。 他们喝着茶,说着话,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 周萍急了好几次,让他爷俩快点去,杨德启总是说还早,在等会。 到了晚上七点多钟,天完全黑下来了,杨德启领着辛光明,向刘会计家走去。 他腰里装了两包烟,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两瓶酒。辛光明拿了四瓶酒,一前一后走进刘会计家。 进家一看,人员到的差不多了,都是两委班子和刘会计的好情,来有十多个人。 所来的人每人都带两包烟,全都摆在了桌子上,杨德启也把烟放到了桌子上。 辛光明没经过这种场面,没有装烟。 因为他不抽烟,不装烟别人也不会怪罪。 刘会计一看人员到得差不多了,忙让众人落座。 等众人都坐好了,辛光平才赶到,众人向里靠了靠,他坐在了门口。 刘会计一看人到齐了,忙让老婆上菜。 刘会计的老婆忙了一下午,找了好几个妇女帮忙,做了满满一桌子好菜,非常丰盛。 众人把酒杯倒满,边喝酒边聊天,大家都把话题转向了辛光明。 辛光平喝了两杯酒,脸红脖子粗的问辛光明:“我说俺兄弟,在外面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这几年没回家,在外面混的怎么样啊?给大伙说说吧!” 辛光明一听辛光平问他,忙回答:“要提起我在外面这几年,那真是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 自从我跟俺杨青哥走丢之后,我就跟着一个姓周的大哥干建筑,他叫周建国。 成天吃不饱,穿不暖,这里吭,那里骗。吃苦受罪,流血流汗,没有人把我当成人看。每天低三下四,过着不是人过的日子。” 辛平说:“你说你没有钱,那都是假的。看你开的车得值多少钱啊?在看看你穿的这身衣裳,得值多少钱?” 辛光明回答到:“我这车和衣裳都是借的,这都是俺仁兄弟的。俺仁兄弟对我特别好,看我这次回家,把东西全借给我,让我要个面子。 觉着我出外这么多年了,穿孬了别人笑话,我这是打肿脸充胖子。” 辛光平说:“我不相信,您仁兄弟能对你那么好,把这么好的车都借给你?” 辛光明说:“秦桧都有相好的,我就不能围个好人吗?反正信与不信由你!” 有人问他:“听说您岳父当大官,又有钱、又有势,你什么都不用干,请跟着沾光。” 辛光明答到:“爹有娘有,兄弟哥有,还不如自己有,两口子有,还隔着手。人家有是人家的,二大爷娶媳妇——没我点么。” 辛光平说:“行了,咱也别光耍嘴皮子了,这次村里想修路,你能捐多少钱啊?” 浇花浇根,听话听音。辛光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刘会计请他的目的。 连忙说到:“我在外边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有闲钱捐款,一分都没有!” 辛光平大声说到:“外甥为了捐款的事,今天才请你来喝酒,没有钱你来干么? 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腰里有钱没钱不知道?只是厚着脸皮来吃饭! 依我看,你是瞅准阎王爷不在家,偷了一张人皮披身上,汪做人。带着鬼脸上吊——死不要脸。” 辛光明说:“我今天就是来吃称饭的,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那么我问你,你有钱,你捐多少?” 辛光平说到:“别看我没出过门,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捐五百,我明天就把钱送来。 不,我现在就捐!”说着话,就向腰中掏钱。 身上的衣兜全掏了个遍,一看只有三百块钱,忙问到:“大伙谁身上带着钱?先借给我二百,我明天就还! 不像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活着应给辛家丢人!” 有的人嫌事小,光想看热闹,有好几个人都向外掏钱。 辛光平借了二百,拿着五百块钱,交到刘会计手中。 说到:“怎么样!看看,男子汉大丈夫,说五百就五百。不像某些人似的,不知丢人。” 辛光明说到:“鸭子难赶鸡上架,穷人难比富王八。” 辛光平大声嚷到:“你个**养的你骂谁?再骂我揍你个妻侄。有种你也拿钱,别充孬种!” 刘会计知道辛光明没说实话,怕两个人真打起架来不好收场,慌忙叫了两个人把辛光平给架走了。 辛光平边走边骂辛光明是孬种。 辛光明一看有人把辛光平架走了,他也就不再说话了。 这一下可把杨德启气坏了。 他想替辛光明捐个一百二百的,给他把面子找回来。可巧身上分文没有,只好眼看着辛光明受气。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手中没有钱,连话都不敢说。 众人一看辛光明一分钱都不捐,都看不起他。觉着在陪着他喝酒就没意思了,纷纷起身回家。 杨德启一看众人都走了,拉起辛光明也回了家。 第一百零六章捐款 第一百零六章 捐款 众人走后,刘会计的老婆一看辛光明一分钱都没捐,还白白搭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只好拿刘会计出气。 啥也不干了,还一直骂刘会计。 刘会计没有说话,默默的收拾残局,任凭老婆骂。 杨德启拉着辛光明走出刘会计大门,就开始数落辛光明: “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我都觉着丢人,没有多有少,你给他个一百二百的,他还能说什么? 我看你跟您爹一个样,一分钱握出汗来都不啥得花。 你如果腰中没有钱,只要你说句话,大爷回家就给你拿。 可巧今天我腰里也没装钱,我身上要有个三十五十的,替你捐上,也比现在好看!” 辛光明一直跟在后面不说话。他越不说话,杨德启越有气,一直到家都没消气。 一进家门就大声的对老婆说:“今天可气死我了,明天我也不跟着走了!”说完,自己回屋里睡觉去了。 周萍感觉怪纳没,忙问辛光明是怎么回事? 辛光明笑了笑,说到:“刘会计今天请我,是想让我捐款,我说我一分钱都没有,所有人都跟我来着,你看还把俺大爷气的。 还说明天不跟我走了。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不去怎么办?” 周萍说:“捐款是自愿的,不强迫,不命令。你没有钱,他们还想要你的命?别理他,过一夜就消气了。” 第二天,杨德启还是不想去,一家人都劝说,好不容易才说通。 吃过早饭,一家人帮忙把爷俩的行李装上车,爷俩上了车,辛光明开车离开了大辛庄。 一路上,杨德启和杨青爷俩一直看着窗外,辛光明开着车,三个人谁都没说一句话,一直到省城。 当轿车开进家的时候,杨德启爷俩惊呆了! 这么豪华的别墅,只有在电影电视上见过,谁也没见过真的。 杨德启忙说到:“你看你,开车都不专心,把车都开到别人家里了。” 辛光明笑了笑,说到:“这是咱自己的家。” 辛光明把车停稳后,爷俩都不敢下车了。 靖靖妈一听车来了,忙出门迎接。杨德启看见马丽,才相信这真是他的家。 辛光明领着他爷俩进屋,到门口换鞋的时候,爷俩怕脚脏,都不敢进屋了,辛光明硬把他们拉进屋。 马丽拿出来几盘水果放到茶几上,又倒上一壶好茶。打开电视机,十九寸的大彩电,却实好看。 辛光明问到:“做饭了吗?” 马丽回答:“饭早已做好了,咱爸妈今天出门有点事,听说咱大爷来了,正往家赶,让咱们等一会在吃饭。” 正说话,大门口又开进来一辆车。 车停稳后,赵振代、马兰花、陈青宝一块下车,说说笑笑走进了屋。 杨德启一看有人来了,忙站起身来。 辛光明上前介绍,互相认识。 赵振代伸出双手,有好的和他爷俩握手。陈青宝也走过来和他爷俩握手。 马丽忙说:“饭已做好,咱们边吃边聊。”说完,她和马兰花娘俩忙着端菜。 整了满满一大桌子好菜,分主宾落座。 刚把酒倒满,门口又来了一辆车,是赵娟两口子。 他们把车停稳,下车进屋。杨德启看到赵娟和马丽长的一样,感到惊奇。 他们落座,一起吃饭。辛光明给他们二人也倒上了酒。 杨德启从进家没看见两个小孩子,忙问辛光明:“光咱们吃饭,怎么不见两个孩子?” 马兰花回答:“两个孩子都上学去了。” 杨德启不解又问到:“这么小就上学了?” “他们上的是学前班,” 马丽补充到。 辛光明不住的劝酒,倒酒,他自己也喝了两杯酒。他的一双眼睛在饭桌上转了一圈,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心中暗想:行了,是时候了,就把他在来的路上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我这次回家巧了,正赶上村里集资修路,我到想捐两个钱,我怕靖靖她妈生气,没敢捐。” 所有人听到这里都笑出声来。 赵娟说到:“你怎么算个男人哩?你捐个万儿八千的,谁还能说你什么!” 杨德启一听万儿八千的,心中暗想:“别说让他捐万儿八千的,他如果捐出二百块钱,昨天晚上也不会那么丢人。 你跟他爹一个样,捅他一百刀,他也不会出那么多血。” 辛光明说到:“这次捐款不为别的,为的是全村老百姓修路。 我想捐一百万,因为数额巨大,所以回家来商量后再做决定。”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了。 杨德启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一百万,整个村里的人一年也挣不到一百万。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马丽。 她说:“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一百万! 你以为那不是钱,那是杨树叶子,想往外撒就往外撒?” 辛光明说:“每当我想起村民们走的那条泥路,阴雨天打滑摔倒的那个情景,我心中好难受啊! 还有那汽车滑到沟里面,众人推车的那一刻,我虽然没看到,但是我能想的到。 我想好了,这次修路我一定要尽力。就当我一年没工作,算我赌博输了。” 辛光明讲到这里,赵振代表扬到:“你这种做法很好,有股大公无私的精神。 钱这东西,本来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这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你为百姓修路,这是做好事,老百姓永远不会忘记你。 你若是个做官的,这就叫深得民心。我非常同意你的做法,这才真正的像我的儿子。” 他话音刚落,全场人鼓起掌来。 赵娟忙说到:“姐夫,功劳都让你抢去了。这种好事我没遇见,如果我要赶上,我捐个二百万。这钱花的值,钱多不已定买来人心。” 她姐姐一听,笑着说到:“你别吃楞眼显嘴小,要不这钱你出?” “你把姐夫给我,这钱我出!”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辛光明一看老婆笑了,知道她同意了。这么多钱她能捐出去,这说明她深明大义。 相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到老婆像个侠女,有点英勇气概。 他们边说边吃,吃过饭天就黑了。 辛光明拨通了刘会计的电话,让他把账号说一下,他要捐一百万,明天就把钱转账上。 不过这钱是修路专款专用,不许花到别处,如果查出,严惩不贷。 刘会计接到电话,激动的眼泪流了下来,慌忙说出了自己的账号。 一百万:整个村的村民一年也收入不到那么多钱。 有了这笔钱,这条路就修成了,百姓们在也不走泥路了,他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我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全村,让老百姓也高兴高兴。 放下电话,播开了村里的大喇叭,他的心情特别激动,说话都有点哆嗦: “喂!喂!全体村民注意了,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村明天就开始修公路,从今往后再也不用走泥路了。 我家那位辛光明大舅,为了修这条路,自己捐款一百万。 村民们,这可是一百万哪!这就能看出一个赤子之心,我们要向他学习。 等公路修好后,我们要在村口立块功勋碑,刻上为修路捐款人的名字。 让所有走这条路的子子孙孙们,记住他们的名字……” 村民们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都很激动,互相走动、传播,把这激动人心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那些岁数大的耳聋耳背听不清楚,向年青人打听:“今天有什么喜事,你们都那么高兴?” “有人为修路捐款一百万。” “是谁那么有钱?” “就是小名叫畄妮的。” “喔!这孩子小时候胳膊袖子拐鼻涕,没看出来长大了这么有出息!” 村民们都在纷纷议论。 整个村子有一个人难过,这个人就是辛光平。当他听到刘会计在广播辛光明捐款一百万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后悔,恨不得钻进老鼠洞。 第二天,刘会计又把这消息播了三遍。 以前村民们听到广播都嫌烦,今天听了三遍,人们还想听! 第一百零七章了解民情 第一百零七章 了解民情 众人吃罢了饭,都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 赵振代坐在杨德启身边,和他拉起了家常:“老哥:我看你的身体很壮实,还像个大小伙子,你的饭量也很好。” 杨德启回答:“大兄弟:我们农村人出大力习惯了,吃不饱就没有劲干活。 不像你们城里人,属猫的,一舔就饱。” 赵振代接着说:“老哥,不满你说,我也是农村人,我的老家是z县,比你们那个地方还穷,我们这是老乡。” 杨德启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咱哥俩都是穷苦老百姓,咱这是穷命相连哪?” 赵振代说:“早就听光明说你是个热心人,从小到大都是您在帮助他。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见到你的真面目,这才相信,你果然是个大好人。 都说千里有缘来相会,咱哥俩这是有缘份。今天见到你,我的话特别多。 咱们这个岁数和他们年青人无法沟通,只有咱们相仿的年龄,才有话说。” 杨德启说:“我也有同感,今天一见到你,就有很多心里话想说。” 杨德启喝了口水,接着问到:“大兄弟,现在你家还种多少地?” 赵振代回答:“我这几年没种地了,现在让我种地,我还真不会种了。 这几年,改革开放了,党的政策放宽了,农民的干劲也足了,农村人的生活也得提高了吧?” 杨德启说:“大兄弟,提起我们农村人的生活,别的村我不敢说,我们村,那真是麻线串豆腐——提不得!” 赵振代说到:“都是一个政策,你们村和别的村不一样,你们村就是另一个天下?” 杨德启压低了声音说到:“守着当官的咱不能说,咱要一说别人得怀疑咱是告黑状。我们那里是:山高皇帝远。 咱哥俩走的近,对别人我可不说,我就对你说说我们村里的情况,你听了也得生气。” 赵振代耐心的听了起着。 下面就是杨德启他们村最近发生的事: 我们村是个大庄村,约有人口五千多人,耕地面积一万多亩,山林面积约有三万多亩。 自从包产到户之后,别的村的老百姓都富了,可我们村都穷了。 咱们就先从分地说起:按人口平均每人能分二亩多地,村里每人只分八分地,其余的全都卖了现金。 每亩一百块钱,一卖就是三十年,一把交齐。 农民不种地吃啥?只好强忍疼痛,花高价买些地种。 所有卖地的钱都装进了书记和村主任的腰包。 他们得到了钱,就撂挑子不干了。 又换了一茬新的书记和主任。 他们一上任,就想着捞钱,没有地卖了,他们就卖山林,一卖就是五十年,一把交齐。 老百姓也有有钱的,广告一贴出,几万亩山林,没用五天,全部卖光。 所卖的钱没分给老百姓一分,书记、主任带着两委会的成员去北京、上海到处去旅游,到处去考察。 把钱挥光,他们又不干了,再换一茬。 人心难测,一茬更比一茬狠! 他们上去也想捞钱,一看山被卖光了,地被卖了了,他们没啥卖了,就卖学校。 学生正在上学,他们就把学生赶到五里多地的联校,把学校花为宅基地卖了,卖了钱又装进自己的腰包。 我们村人口多,学校占地面积大,位置又好,在村子的正中央。学校的一周全是一搂多粗的梧桐树,连树带地分十六家,卖了十六份,这也是一项可观的收入。 只是苦了孩子们了,不管春夏秋冬,无论刮风下雨,都得到五里外去上学。 书记的腰包装满了,自动下台,再继续换人。 去个咳嗽来个喘,蛤蟆生老鼠,一辈不如一辈。没有狠心不能当官,这一次换的人才狠哩。 他上台一看没啥卖,就把大队院、村委会全给卖光了。 现在我们村一分钱的家业都没有了。 都说刘会计也贪,这个谁也不知道。干部换了一茬又一茬,就数刘会计没换。 村里没地方了,刘会计只好搬到自己家中办公。他的卧室变成了办公室,把他老婆气的分居了。 赵振代听后,牙齿咬的咯咯响,气愤的说到:“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可恨!” 杨德启又喝了口水,说到:“可恨的事还多着呢!” 辛光明几次崔杨德启去休息,不想让他再往下讲。 杨德启一肚子怒火总想一吐为快,怎能刹的住! 赵书记也一心想听道农民的心里话,用眼色止住了辛光明。 杨德启接着又往下讲: t市是个平原地带,只有我们镇是山区。 上级知道我们那个地方穷,每年都拨救急款,可是根本到不了老百姓手中。 每年春播季节,上级扶贫。给我们村拨来了一汽车化肥、复合肥,我也不知道有多重。具体有几吨不知道,只知道是一汽车,东西来到乡镇,就让他们给卖了。 来了一车地膜,让村民们盖花生用,他们卖了半车,留了半车。 留这半车只分给了当官的,凡是与他们沾亲带故的都有份,每家所分地膜三十年也用不完。 一个小组长家中就堆有半间屋,可老百姓谁家也没有。 到年了,上级拨来一汽车大米、白面,他们卖一半、分一半,老百姓只能远看看。 我听说为了搞活农村经济发展,上级给我村分了一汽车山羊。 到了我们村,说没分那是假的,只分了十户,最多的三只,最少一只。这些人家都是跟书记有牵连的,其余的全部卖到羊肉汤馆里了。 去年,上级拨了一车衣服,他们挑的挑、捡的捡,不想要的都扔垃圾。老百姓吃不上喝不上穿不上,他们宁可扔也不分给老百姓。 上级领导为百姓办事,为什么到了下边就不一样了? 人们都说上级的“经”是好“经”,到了下边,就让“和尚”们给念反了。 上级为低保户拨扶贫款,到了我们村全部都给了党员和村委会的人,真正的贫困户没有给钱。 有一次,我看到邻居去领钱,我开玩笑的问他:“你是位共产党员,也成了低保户?” 他笑了笑说到:“他们给我钱我不要,那我不成了傻子了!” 赵书记听到这里,在也听不下去了,大声说到:“那你们不能到上面去告他们?” 杨德启说:“凡事当官的和上级都有串连,你这边一说告,人家提前知道了,先到你家里把人打一顿,告不赢还得挨揍。” 当书记的都兄弟四、五个,只要跟人家打架,老婆孩子一起上。 老百姓都有些害怕,若不起、躲的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谁家的急事。 赵书记慢慢的静下心来,细细的听他这位农村老哥给他带来的,用金钱都买不到的可靠消息。 他不敢在发怒,他怕打断了老哥的话,他要真正了解老百姓的生活,只有这位老哥才能对他说实话。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等以后在慢慢的处理这些事情。 他强忍怒火,又低下头来,听杨德启继续往下讲。 第一百零八章办实事的刘会计 杨德启继续往下讲: 不能说当官的全是孬人,刘会计就跟他们不一样。 虽然说姓刘的在我们村是单门独户,但是人家立场坚定。 从祖辈他家都是文人,他太爷爷是秀才,他爷爷是举人,他父亲是教师。 他从下了学就当会计,在村里干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个人敢讹他。 都说他也贪,谁也没有闲工夫去查他。他在我们村为百姓办实事,无论那家,大事小事他都能给办利索了。 咱就拿计划生育这一项来说吧! 别的村两个女孩就得绝育,我们村没有双女户。咱农村人思想特别封建,都想要个男孩,好传宗接代。 如果哪家有两个女孩子,老婆又怀孕了,刘会计想方设法得让他生个男孩子,不过得交钱。 交钱老百姓也同意,别的村交钱也不让生。 每次计生办来抽查,刘会计都提前得到信。他就派人去通知计划外怀孕户,让他们到亲戚家躲上一阵子,等风声过后在回家。 有时候就直接在村里的大喇叭上广播到:“全修体村民注意了,明天市计生办来抽查。你们那几家计划外怀孕户,和那几家重点保护对相,你们要在明天早上八点钟之前离开咱们村。 如果你不离开,万一查到你,一切后果自负,村里不给你承担。 特别是那些年龄大的,蹲墙根的,更得要注意!! 有人问你?你就说不知道,千万别东家长西家短的,给人说这说那。如果出了事情,责任由你承担。” 他每次都广播一个多小时,恐怕人听不清楚。 等孩子生下来,把罚款交给他,一切事情他都给办。 杨德启今天话特别多,好像他有满肚子苦水,今天终于能倒出来了。 辛光明催他好几次,让他快去睡觉,他总是说不困。一直讲到十一点多,感觉有了困意,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辛光明他们三个人,开车从省城出发,奔北京而来。 在路上,辛光明问杨德启:“大爷: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在和谁讲话吗?” 杨德启说:“那不是你的老丈人吗?” 辛光明说:“那是我老丈人不假,可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就是有名的赵清天,曾经当过五个县的县长,现在是省委副书记,赵振代就是他。” 杨德启一听辛光明报出了赵振代三个字,吓的一下摊坐在车上。 口中不住的埋怨:“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辛光明说:“我哪有时间告诉你。昨天我叫你几次,你都不理我。” 杨德启问现在怎么办? 杨青说:“活该,谁叫你的嘴不严实,这下你可捅马蜂窝了。” 辛光明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泼水难收。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们走一路,杨德启后悔一路,吓的他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他们来到北京,轿车直接开进公司。等车停稳后,辛光明把他爷俩领进办公室。 当他们看到辛光明的办公室是那样的豪华,才知道辛光明真的有实力。 少坐片刻,辛光明带他们到食堂简单的吃了点饭,又开车把杨青送到工地上,把他交给了一个建筑公司的李老板。 这个李老板看在辛光明的面子上,直接让杨青给他带领木工组,年薪十万。这一下,可把杨德启爷俩高兴坏了。 辛光明把杨青按排好,又开车拉着杨德启转回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坐下后,就打电话通知杜芳芳,让她到办公室来一趟。 工夫不大,杜芳芳来到办公室,辛光明对她做了介绍:“这位是我大爷,从今天起要在我们公司大门口当门卫。他的工作证明,懂事长已经给批下来了。 你现在带他去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正式上班。” 杜芳芳答应一声,就带着杨德启走出办公室。 他们边走边聊,杜芳芳对他介绍到:“你每天工作八个小时,你们是三班倒,上夜班不知你能否受得了?” 杨德启一听,哈哈大笑,说到:“姑娘你放心吧!晚上熬夜是我的强项,年青的时候,我能七天七夜不睡觉。八个小时,小菜一碟。”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大门口的传达室,这里有人正在值班。值班人员看到杜芳芳走过来,忙出门迎接。 杜芳芳对那个人说到:“这位大爷是辛总带来的,明天就来上班,你们要对他各外照顾。” 那个人点头哈腰的说:“好的好的!” 杨德启走进值班室,看到桌子上有电话,就想起了辛光明捐款的事。 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中的人,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忙问杜芳芳:“姑娘:我能用一下电话吗?我想往家中打个电话,可不可以啊?” 杜芳芳说可以。 杨德启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刘会计家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拨通,是刘会计接的电话。刘会计问他是谁? 杨德启说到:“我是杨德启,麻烦你一下,到我家喊声杨青他娘,让她接个电话好吗?” 刘会计高兴的说了声“行”,挂了电话,就屁点屁点的向杨德启家跑去。 对于刘会计来说,现在杨德启的话就等于圣旨,他不敢不听。因为他知道,只有杨德启才能拴住辛光明。 他想靠辛光明这棵大树,就离不开杨德启。 杨德启等了一会,又拨通电话,这次是他老婆接的。 他高兴的告诉老嫲子:“这次为了修路,畄妮捐款一百万,我提前告诉你,让你们也高兴高兴!” 他老婆说:“你别拿历史当新闻了,这件事我们早知道了,不但我知道,全村人都知道。” 杨德启不解的问:“他昨天才捐款,你们怎么知道的?” 老婆说:“刘会计在村里大喇叭上广播好几遍,全村人都听到了。说辛光明捐款一百万,等修完路,刘会计还要给他立碑!” 杨德启听到这里,大声骂到:“别放你的狗屁,辛光明活的好好的,给他立什么碑?” 他老婆又说:“这是刘会计在广播上说的,全村人都听到了。” 刘会计在一旁解释到:“那叫功勋碑”。 杨德启放下电话,高兴的走出传达室。 第二天,他正式上班了。 杨德启和杨青爷俩对工作十分满意,每天都乐呵呵的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上。 所捐的款一到账,刘会计立即动工,开始修路。 他亲自坐阵,严把质量关,决不准许有偷工减料、偷奸耍滑的行为。 他吃住都在工地上,也不让任何人顶替他,好像对谁都不信任,只相信自己。 他要把捐到的钱全都用在公路上,让辛光明相信他。 公路修完之后,他在村头上果然立了块“功勋碑”,把这次所有捐款人的名字都刻在了上面,第一个人名就是辛光明。 他要让子孙后代们记住,他们走的这段路,是他们村出门打工的赤子们捐款修的。 他们在外面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为我们修路,我们得到了幸福。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要向他们学习。 第一百零九章飞来鸿福(一) 农民:什么叫农民?以种地为主的人就叫农民。 他们不经商、不作工,两条腿岔在桑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生都在改造地球。靠地里的收入,养活自己。 最近这几年,由于土壤浅薄,农作物减产,化肥、种子、农药的价格直线上升,地里收入的粮食根本达不到农民的需求。 农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要让土地里面的庄稼增产。 有人发现土地翻耕能使庄稼增加一半的收入。于是,大辛庄又掀起了深翻土地的**。 他们村从外地租了一台挖掘机,深挖到一米多深,使庄稼的根扎的更深。 新翻的土地不用施肥,粮食就能多收一半。虽然说是自己掏点租金,一年多收入的粮食就够了。 谁不翻地谁吃亏,家家户户都在翻地。 辛光平也不离外,他除去逢年过节杀猪卖肉,其余时间就是养猪种地。 他家种的地比别人家的多,辛光明家承包的那些地,他二哥不种了,现在都归了他。挖掘机走到他家十几天了,都没挖完他家的地。 这一天,挖掘机来到辛光明家晒粮食的那片大石片的东南角,(就是辛祥生爷俩扒着墓坑的那块地)已是夕阳西下了。 司机干了一天活有点累了,想明天再干。 辛光平说:“这块地那么小,用个十分、二十分钟就挖完了。明天再挖一天,我家的地就能够挖完,不然你明天挖不完,后天还得耽误时间。” 司机一想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又开始挖了起来。 辛光平坐在大石片上,嘴里叼着香烟,目不转睛的看着挖掘机,一下一下的翻地。 他没按好心,怕司机师傅给他把地挖浅了。 当挖掘机走到辛光明爷俩挖着墓坑地的时候,一爪子下去,挖了很大一个深坑。司机感觉土很松,又给他来了一爪子。 当挖掘机爪子往下倒土的时候,被太阳光一照,有一道亮光射了出去。 辛光平正往这边看,那道亮光正好射在他的脸上。司机只顾干活,没有注意。 辛光平这小子是多么的聪明?他想:“这一下肯定是好东西!” 于是,他没做声,直接来到挖掘机跟前,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司机一颗,自己点了一颗。 司机停下来点烟,他没漏声色,用脚在地上做了个记号,然后又回到大石片上,抽烟去了。 他回到石片上边抽烟边琢磨:我怎么能看到闪光的是什么东西呢?并且还不能让司机知道。 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把腰中挂的一串钥匙解下来,放在了大石片上。 等那块地翻完之后,天就黑了,司机下班,两个人一起回家。 当走到半道,辛光平往腰中一摸,忙对司机说:“坏了,我的钥匙丢了,我得回去找。” 司机说:“天黑了,我陪你回去吧!” 辛光平说:“不用陪,我每天都走这个道,根本不害怕,你到家饿了就先吃饭不要等我。” 司机给谁家干活,就在谁家吃饭。辛光平说完话,一个人转身走了回去。 他来到大石片上,拿起钥匙,嘴上微微一笑,大踏步向地里走去。 他来到做记号的地方,蹲下身子,用双手慢慢的挖了起来。 刚挖不久,右手碰到了一个硬东西。他高兴的拿在手里,然后把东西放到左手上,右手从上衣兜里掏出火机。打着火机一照,原来是一把小剑。 他不敢细看,怕被人发现。 他想:“这大概就是古懂吧?这下子我发财了。”然后,高高兴兴的转回家。 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 财找人好找。 辛光平这小子有点富份,财自动找他。 辛光平回到家,老婆已经做好饭了。 老婆去喂猪,他与司机二人喝酒。 司机家住外村,吃过饭得骑摩托车回家,喝了两杯酒,就不敢再喝了。 辛光平平时能喝一斤,今天也只喝了两小杯。 司机问他今天怎么喝那么少?他说今天身体不舒服,他自己心中有数。 等司机吃过饭回了家,孩子们都吃过饭睡觉去了,老婆喂完猪才回屋。 他老婆也爱喝点酒,拿起酒杯刚想倒酒,他走上前把酒瓶夺了过来。 并且说到:“今天你不能喝酒,快点吃饭,吃过饭咱们还有任务。” 他老婆问到:“猪,我已经喂完了,家务活也都收拾利索了,还有什么任务?” 辛光平一听老婆问他,没有马上回答,慌忙跑到院中,把大门关上,又回到屋里。 走到老婆身边,高兴的说到:“我说孩子他娘,今天咱们发财了。” 说着话,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他挖的东西,这是一把带着剑鞘的剑。 辛光平从剑鞘内拔出剑,和老婆一起仔细的打量着这把剑。 两口子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只见这把剑呈黄色。长约二十公分,宽约五公分中间厚度约八厘米,两边没有开过印。 辛光平手中摇晃着剑对老婆说:“这是一件古懂,肯定很值钱,你别看它小,它所卖的钱,能够咱干半辈子的。” 老婆问他在哪里得到的? 他说:“今天翻地翻出来的,我想它不能就这一件,地里面还得有。如果咱再挖出几件,咱可就发大财了,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到时候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坐火车、坐飞机出国旅游。所以不能让你喝酒。 等你吃完饭,咱们就偷偷的去挖宝贝。” 辛光平的老婆也是个理迷疯,一听说挖宝贝,饭只吃了一半,就不吃了。 放下碗筷,连碗筷都没洗,拿起电磁灯就催丈夫快走。 辛光平扛起撅锨,又拿起一把炒菜用的铲子。 老婆问他:“你拿铲子干什么?” 他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遇到宝贝就得用铲子挖,万一碰坏了就不值钱了。” 两口子锁上大门,摸着黑向大山根走去。二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动了别人。 出了村,他们的胆子也大了,二人边说话边向前走。 两口子都是杀猪的出身,胆子都特别大,走夜路一点都不害怕。 他们很快来到地里,马不停蹄,辛光平把衣服一扒,拼命的干了起来。 他老婆负责照明,她右手拿着灯,左手拿了一顶帽子,盖在灯上,让灯光向下照。 刚翻的新土,很好挖,工夫不大就挖了一个大坑。 辛光平累的满头满脸都是汗,很快就挖到了硬底了。 老婆让他上来休息一会儿,他答应一声,也想休息一下再干。 于是就把撅头放下,拿起铁锨想把土铲干净再休息。 总共坑内还有三掀土,最后把土铲净。辛光平刚要往坑上爬,突然发现坑中有一点反光。 于是他就让老婆把灯递给他,在坑中仔细的找了起来。就在坑的靠北头闪出一道两三公分的小印,就是这道印反的光。 辛光平想:这个就是宝贝! 忙让老婆把铲子递给他,他也顾不上休息了,蹲下身来,慢慢的挖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飞来鸿福(二) 飞来鸿福(二) 辛光平发现了亮光,心中特别激动,蹲下身来慢慢的挖了起来。 果然是件宝贝,工夫不大,漏出了地面。 先漏出了一个圆圈,就像碗口那样大,两边有两只耳朵,刚才反光的是一只耳朵,对面还有一只耳朵。 辛光平的老婆一看挖出了宝贝,忙跳下坑中帮忙。 辛光平特别小心,恐怕碰坏了宝贝,几乎算是用两只手在挖。 挖呀!挖!终于把宝贝挖出来了! 它是一个金鼎,上口有碗口那么大,口上有两只耳朵,底下有三条腿,口小肚子大,肚子的周围全是花纹。 辛光平一屁股坐在地上,爱不释手的看着宝贝。 他老婆说:“就这么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 老婆一句话提醒了他,慌忙放下宝贝,继续再挖。 老婆一只手给他照灯,一只手拿着宝贝。她把宝贝拿到手中不敢放下了,恐怕宝贝自己飞走了。 已经挖出了宝贝,辛光平也不感觉累了,他觉着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从坑的北头找到了坑的南头,在坑南头离坑边不远处,又挖到了一个金鼎。 这一个比那一个几乎大一半。这一下,两口子可乐坏了。 他老婆很贪财,让他在坑内多找几遍,看看还有没有。他在坑中又找了好几遍,感觉到却实没有东西了,才爬上坑来。 一掀掀的翻土,把坑填上,恢复原样后,两口子高高兴兴的转回家。 他们回到家中的时候,鸡都叫过两遍了。 两口子守着宝贝,高兴的一夜没睡。 辛光平对老婆说:“咱这些宝贝不能放在家中,万一让别人知道了,人家为了宝贝,能把咱一家人杀了。” 他老婆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不往外说谁知道?” 辛光平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长了别人还能不知道?” 老婆问他:“你有什么好办法,快点说出来?” 辛光平说:“咱的地明天在翻一天就翻完了。明天咱装着跟以前一样,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 到后天我就到城里去找三黑,他也懂古懂也有人,让他帮忙把这些宝贝卖掉。 我先把那把小剑带上,那两件宝贝先放家中。我给他们说啥模样先看买家能给多少钱?” 他老婆说:“给钱就卖,反正不是祖传的。宝贝不能放家中,钱能放,家中放钱既保险又安全。” 二人合计好,天也大亮了。 二人跟平常一样,辛光平跟着司机去翻地,老婆在家做饭喂猪,孩子们都去上学。 第三天的早晨,天还没有亮,辛光平两口子就起床了。 他装上宝剑就到车站等车,他要赶头班车进城。 因为他带着宝贝,媳妇怕不安全,一直把他送到车上,等车开走了她才回家。 辛光平进了城,无心观景,直接来到三黑家,三黑这天正感上休班。 二人客套几句,直接进入正题:辛光平就把得宝贝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三黑,三黑默默的听着。 说完之后,辛光平从口袋中拿出宝剑递给了三黑。 三黑把宝剑拿在手中,看了又看,他对老古懂稍微懂点。 因为他黑白两道通吃,哪一道他都有人。 辛光平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没敢说话。 三黑细细的看了有一袋烟的工夫,坐在了沙发上,辛光平也跟着坐了下来。 二人坐下后,三黑开始说话了:“老表:这下你可发财了,这是一把“青龙剑”,它可值钱了!” 辛光平一听,忙问到:“它能值多少钱啊?” 三黑说:“你拿到市场上去卖,它不值钱,要让我们内行人给卖,这把“青龙剑”能卖十万块钱。” 辛光平一听能卖那么多钱,高兴的站了起来,慌忙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三黑一根,又帮忙点着。 三黑接着说:“你如果不想卖,就把东西先带回家,愿卖我就打电话,让买家过来看看?” 辛光平连忙说到:“卖!卖!卖!我可不愿意留它,放在家里吓的连觉都不敢睡。” 三黑说:“你对着我说可以,等会他们来到你可别这么说?你如果这么一说,人家就不会给那么多钱了。” 辛光平说:“我又不憨又不傻,他们来了我决对不会这样说。”接着,三黑拨通了电话……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三黑家中走进来两个人。年龄大点的有五十多岁,半秃顶,戴眼镜,看上去文字彬彬。 说话慢长细声,稍微带点广东口音,一听说话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一进门就开门见山,话入正题。也许这就是做生意的规矩,不拐弯抹角的。 这个人管三黑叫三哥,三黑管他叫亓老板。 三黑把宝剑递给亓老板,问他这货怎么样? 亓老板接过宝剑,用手一掂,又把宝剑抽出剑鞘,只看一眼。 说到:“正宗的好货,是不是还有一把?” 三黑没有回答,看了看辛光平。 辛光平小心的回答:“只有这一把,不过还有两个鼎。” 亓老板一听,又问到:“是不是一大一小?” 辛光平回答:“对,就是一大一小。” 三黑说:“亓老板,直接谈价!” 亓老板却又问到:“那两个鼎是不是没有损坏?” 辛光平见问他,忙回答:“完好无损,我是用手挖出来的。” 亓老板又问他三件东西是不是一起卖?辛光平说全部都卖。 亓老板问他要价多少钱? 辛光平根本不知道价格,不敢要价,看了看三黑。 三黑会意,忙说到:“亓老板,你看能值多少钱?你就给个准价吧!” 亓老板说:“那两件如果不坏,我一口价:十八万,如果坏了我不要。” 辛光平一听十八万,心中很高兴,他想说“卖”,一看三黑拿眼瞪着他,他没敢说话。 三黑说到:“这位不是别人,他是我老表,亓老板别胡来,这三件物件最起码得值三十万。” 亓老板说到:“如果有同样两把,那叫雌雄“双龙剑”不用你开口,我最少能给五十万。 你只有一把,这叫“青龙剑”。这是看在三哥你的面子上,我才给这个价。” 亓老板说完,起身就走,他好像感觉三黑不诚实。 辛光平一看亓老板要走,心中着急,忙走到三黑身边,用手捅了捅三黑。 三黑忙说:“亓老板莫要心急,再给添两万,你看怎么样,够不够爽快?” 亓老板又从新回到座位上。 坐下后说到:“三哥一项爽快,今天是怎么了?” 三黑说:“以前都是我自己的货,今天这货是老表的。” 亓老板问到:“货什么时候能带走?” 辛光平说:“这把剑你先带走,明天下午我在把货给送来。” 亓老板把宝剑装进提包内,从提包内掏出来十万块钱,全是新票子,放在茶几上。 辛光平一看只有十万块钱,忙问到:“亓老板,不是说好二十万吗?你怎么只给十万?” 亓老板说:“这十万只是“剑”钱,那两件、货到付款。”辛光平从内心佩服亓老板。 亓老板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飞来鸿福(三) 亓老板站起身来走了。 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一直没说话,又跟在亓老板身后走了。 三黑没有起身相送。 辛光平看着一沓沓的钞票,脸上漏出微笑。 三黑说到:“快点把钱装好,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回到家不许对任何人提,要永远烂到肚子里。” 辛光平罚下誓愿。 这才从桌子上拿起钞票,抽出两沓,递给三黑,三黑说啥也不要。 辛光平说:“这些东西如果让我卖,根本卖不到那么多钱,多亏了有你。 我也不多给你了,这两万是你向亓老板多要的,就应该归你。” 三黑说:“今天这钱你全拿着,明天你在把家中的货送过来。等把那两件货全卖完,在给我留两万就可以了。 无论家中发生了什么事,都要把货送到。否则,人家可是要加倍扣罚。” 辛光平答应好,稍微坐了一会,起身回家,三黑也没有让他久留。 辛光平从三黑家走出来,两只手一直放在口袋里,握着钱不敢撒手,恐怕钱长翅膀飞了。 等上了公交车,他把车上所有人看了一遍,敢觉安全了,才找个空位坐下。 这一下有钱了,辛光平心中特别高兴。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回到家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辛光平从三黑家刚走不多一会儿,三黑就接到电话。说辛光平他妈病危,在市人民医院抢救,让他速速过去。 三黑不敢怠慢,急忙从家中开车就走。他想辛光平已经上车走了,恐怕追不上了,自己先到医院看看。 当三黑开车来到医院,辛光平他妈经抢救无效死亡。 之后他才知道,老太太因为早饭吃菜吃的太多,硬把肚肠子给蹭断了。 当时老太太饭还没吃完,就喊肚子疼,一家人把她送到卫生室,大夫治不了,就打了120。 120把老太太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 三黑还没有赶到,就已经咽气了。 事到如今,没有办法,只好租殡仪车把老太太的遗体送回家。 三黑心想:辛光平家出了哪么大的事,那两件货是不能送来了。 但是,做生意不能违约。他只好假装护送老太太,也开车跟着一块回家。 辛光平还没回到家,电话就已经打到刘会计家里。 让刘会计给他们家送个信,老太太已经病故,快点找人收拾家。刘会计接到电话,直接来到辛光平家,见辛光平不在家,就把这事告诉了辛光平的老婆。 刘会计话还没有说完,辛光平回到家了。当他听到这一噩耗,就好像当头浇了一瓢冷水,从头凉到脚。 刘会计让他找几个人帮忙,到他爹家收拾房子,他还没有忘记他口袋里面的钱。 他让刘会计稍微等一会,他说换身衣裳。 到了屋里间,他把钱藏好,顺手拿了一件上衣披在身上。走出房门,与刘会计一起,到他爹家帮忙收拾房子。 辛祥盛一听老婆死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便来了四、五个邻居,帮忙搭上了灵床。 众人刚收拾好,殡仪车也来到了,大家都围上来帮忙,把老太太的尸体迎回家。 三黑跟着来到家里,蹲在地上哭了一阵,然后说要到辛光平家中有点事,辛光平也跟着一起回家。 回到家中,辛光平用床单把那两个宝贝包了一层又一层,包完又装进绞丝袋子里,三黑拿到车上,开车走了。 老太太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孙男弟女一大群,她也归喜丧。 按当地的风俗习惯,找先生选了个好日子,腾腾呵呵,把老太**葬了。 发丧那天,当地的规矩必须用娘家人来给看家,辛光平的老婆就到她娘家,把她嫂子叫过来帮忙看家。 她嫂子是个胖木镦,好吃不馋,好歇不懒,长就一身木肉。每天遢邋着死眼皮,别人都送她外号“肉墩”。 多亏了是本村,肉墩笨的连自行车都不会骑,一行一动都靠两条腿。 办完丧事的第二天,亲戚邻居都来给丧主解脑,这一天又成了大席。 等客人们吃过饭都走了,辛光平的老婆就把桌子上剩下的大席菜折了两盆。端回自家厨房内,准备第二天热了再吃。 她放下菜盆之后,又去干别的事情了。 他们家因为养着很多猪,耗子也特别的多,它们经常到厨房里去偷东西吃。 辛光平的老婆嫌耗子闹哄,就买了几包耗子药面面,放在了一个菜盘子里,又倒上半盘子水。 那药面见了水一融化,变成了红褐色,跟酱油色相同。 事有凑巧,“肉墩”在他家呆了两天都没干点活,看到天黑了,她想到厨房帮忙干点活。 一进厨房门,就看到了耗子药,她以为是一盘剩菜,顺手端起把耗子药倒进了菜盆里。 第二天一大早,辛光平弟兄几个就到他爹家中算账去了。 两个孩子等着吃了饭去上学,辛光平老婆等着吃过饭好干家务活。谁都没有注意,“肉墩”就把那盆有耗子药的剩菜倒锅里面热了起来。 娘几个一看菜热好了,每人拿碗承了一碗,律律有味的吃了起来。 “肉墩”只顾忙活,还没来得及吃。两个孩子着急上学,狼吞虎咽吃的快,一碗菜没吃完,辛光平的儿子喊着肚子疼。 紧接着他女儿也说肚子难受,辛光平的老婆也觉着肚子不舒服。 她往桌子上一看没有了耗子药,忙问她嫂子那盘耗子药弄哪里去了?她嫂说让她倒菜盆里面了。 辛光平老婆忙喊到:“我们娘几个都中毒了,快去叫大夫!” 她嫂子“肉墩”一听,吓的连哭带喊。 这个时候辛光平的儿子已经口吐白沫,说不出话来了。 辛光平的老婆不顾自己难受,抱着儿子就向卫生室跑。 邻居听到喊声,都跑过来帮忙。有位好心的邻居一看事情太严重了,慌忙打了120。 娘几个跑到卫生室,值班大夫先给她们打了抢救针。 好名不出门,孬名传千里。 不多一会,整个村庄都知道了辛光平家出了滔天大祸。 辛光平家一大家子人围着卫生室,碰头打滚,鬼哭狼嚎,满脸鼻涕眼泪看不出人样子了。 等120的救护车一到,一家人都想跟着车去医院,挤了满满一车,救护车拉着笛声,向市人民医院跑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飞来鸿福(四) 辛光平一家人送往市人民医院,“肉墩”吓的连哭带叫跑回了家。 东院的她三婶来她家串门子,正和她婆婆聊天,她一走进大门,坐地上就哭。 她婆婆和三婶被她弄的晕头转相,忙上前问她为什么哭? 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婆婆听了也吓的大哭起来,三婶只好在一旁安慰婆婆。 她婆婆哭了没几声,停止了哭声,对她三婶说:“我的好妹妹,俺闺女家一家人现在生死不明,你快求狐姐救救她一家人吧?我宁愿这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东院的他三婶是个神婆子,从未近门之前就给人请神看病,听说很灵,看好的人不计其数。 他三婶感觉到这一家人好几条人命,她也应该帮忙。 忙说到:“俺们这一行,信神神就在,不信神如泥块。如果你要相信,我就回家帮你查一下。不过你们得到他家的大门后面抓把土来。” “肉墩”一听她三婶要用土看病,也顾不得哭了,立即站起身来,要到妹妹家中去取土。 她婆婆一看她笨的跟猪一样,把她往旁边一推,口中说到:“等你回来黄瓜菜都凉了。” 没等话说完,就来了个急行军,比长跑比赛还要拼命的跑向闺女家。 她三婶也没闲着,急忙跑回家,点着了一把香,坐在凳子上等着嫂子取土回来。 没过多久,辛光平的丈母娘气喘吁吁的跑来,把土交给他三婶。 她三婶接过土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说到:“我知道了。” 她三婶果真有本事,你不服不行。 辛光平的丈母娘急得汗珠子从头上直往下掉。催问到:“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三婶说到:“你闺女家现在得了一笔阴财,只要他们家不花这笔钱,一家人都平安。 如果把钱花了,不但他们一家人,就连他这一大家子人,不能说全死光,也剩不几个。 有一个阴人,正在天天订着他。 按他娘的阳寿能活九十多,就是那个阴人把她给领走了。” 他三婶说的跟亲眼见的一样,你不得不信。 辛光平的丈母娘一听,忙说:“那就快点让他把钱给扔了?” 三婶说到:“你说的轻巧,牵马容易送马难哪!得把这笔钱花给人家。像帮人家盖房子,给人家置办东西,把钱一分不剩的花给人家。阴人才高兴,一家人才能保平安哩?” 辛光平的丈母娘很相信这件事是真事,她怕辛光平把这笔钱花了,连家都没回,慌忙进城找女婿问个明白。 当她来到人民医院的时候,闺女娘几个还在急诊室抢救。 辛光平一看丈母娘来到,撒娇似的“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丈母娘问娘几个怎么样了?辛光平说正在抢救。 丈母娘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问到:“你是不是得了一笔阴财?” 辛光平说:“没有啊!” 丈母娘来气了,上去一巴掌,劈脸打来。 辛光平没有躲,用脸迎着。 只听“啪”的一声响,辛光平的鼻子、口中当时鲜血直流。 丈母娘大声说到:“她们娘几个命都保不住了,你还守着那笔钱!” 辛光平一听忙说:“是有一笔钱!” 丈母娘又问:“这笔钱你花了没有?” 他说:“这笔钱我现在一分都没有动。” 丈母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到:“谢天谢地,没花就好、没花就好。这笔钱你没有动,她娘几个的命还能保住。 你如果把这笔钱花了,不单单是她娘几个的命,您一大家子都得死绝!” 辛光平一听,真的害怕了,忙问怎么办? 他丈母娘说到:“你跪在地上罚个誓愿,那笔钱一分都不能花。” 辛光平果真跪了下来,在心中默默的罚下誓愿。 也真的太奇怪了,他刚罚完誓,还没等站起身来,抢救室里传来喜讯,娘几个经过大夫的努力抢救,都已经脱离危险。 辛光平的老婆和女儿,都被转到普通病房。儿子中毒太深,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听到这个好消息,跟车去的所有人都高兴的流出眼泪。 三黑听到消息,转呈开车到了医院,并且给辛光平送来了八万块钱。 事情过了有一周,辛光平老婆和两个孩子出院回家,一家人很高兴,亲戚朋友都来观望。 刘会计也和众人一样,拿着东西来到他家。 辛光平把刘会计拉到里屋,把事情的源尾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刘会计从不迷信,今天听辛光平说的那样邪乎,不得不信以为真。 最后,刘会计问到:“那你打算怎么办呀?” 辛光平说:“我想这件事肯定和畄妮有关,他爹临死之前,我跟他打过架。并且这些东西是在他们家承包的地里挖出来的。我必须把钱还给他。不然的话,我们一家人都别想消停。 他这些年一直没在家,已经是墙倒屋塌。 我想用这笔钱帮畄妮盖栋房子,不过得需要你帮忙。” 刘会计问到:“要我做什么?” 辛光平接着说:“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村给他划片宅基地,我帮他盖房子。 等房子盖好后,别说是我给他盖的,就说上级给他拨的款。 上级听说他为村民修路捐那么多钱,感动了很多人。 为了让更多的人向他学习,发扬他这种风格,就给他建了一处院。 这些道理你比我会讲,也不能没有我们家功劳。你就说上级拨款,我们家超心,也不图他什么回报,我们邻里之间应该做的。” 一切都按计划执行。 刘会计在村子西头给选了一片平地,辛光平又是购料,又是找建筑工人,每天忙的脚都不在鞋子里。 他们一家人都过来帮忙,辛祥盛白天在工地上给工人们烧水,晚上值班,没黑没白的守在工地上。 辛光平果然把十八万块钱都用在了建房子上了。 盖了四间底上两层的小洋楼,又盖了东屋三间配房带过道,拉起了一周圈院墙。 十八万,把个小院建的像别墅。 在完工的前三天,刘会计与辛光明通了电话。 说他捐款有功,由上级拨款,辛光平一家人超心,给他建了一处院,再三天后就完工了,问他能否回家来看看? 辛光明回话说他非常感谢,只是工作太忙,脱不开身。 在竣工这天,辛光平办了个“场”,让建筑队老板收工钱。等结账后,他把大门钥匙守着众人的面交给了刘会计。 辛光平算计来、算计去,只落了个白超心,最后啥也没有捞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回家(一) 过了农历腊月二十,公司放年假,今年过年,辛光明想回家过。 他好多年没在家过年了,可他忘不了小时候过年年初一挨家挨户磕头拜年的情景,他多想重温一下过去。 现在村里给他建了一处院,他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落叶归根,他要和老婆孩子一起回到自己的家里。 他对杨德启说今年咱们一起回家过年。 杨德启一听很高兴,对辛光明说,回家没地方住,就到我家里去过年。 辛光明告诉他,村里已经帮他盖了一处院,就在村子西头苹果行那块大地里。 杨德启一听,高兴的说到:“村子西头苹果行是个好地方,没听人说么:想发财、住街外,高高的墙、大大的院,喂个鸡、下个蛋,偷偷摸摸还随便!”杨德启说罢,和辛光明爷俩开心的笑了。 腊月二十那天傍晚,辛光明给刘会计打电话,告诉他公司明天放假。他们明天在省城过一夜,后天上午全家人一起回家。 天已经快黑了,刘会计接到电话后,就匆匆忙忙的向辛光平家走去,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辛光平。 眼看快到年了,辛光平杀猪的生意开始红火了,他爹和他三个哥哥都过来给他帮忙。 今天一天就卖了好几头肥猪,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他要在这个年前挣上一大笔钱。 一家人把猪圈好,刚收拾利索,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刘会计来到了。 刘会计来到也不客气,坐在饭桌前就一起吃起饭来。 辛光明打开一瓶好酒,每人倒上一杯,没等端起酒杯,刘会计就对他说:“俺光明舅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后天上午回家,我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老大辛光文说到:“他来就来呗!咱生意这么忙,反正没有人去接他?” 他爹辛祥盛说到:“你可别说,这件事情咱们还真得好好研究研究?” 辛光文说到:“总不能停下生意不挣钱,专门去迎接他?” 辛光平说:“到那天咱还真得停下生意,去迎接他。不但要去,而且还要热热闹闹的去接,不然的话,咱们那将近二十万算是白花了。不行咱就停天生意,要让他能看出来咱一家人对他的诚意。” 刘会计说:“依我看俺四舅说的也有道理” 辛光文一听,生气的说到:“只有咱一家人去不热闹,还不如让全村的人都去热闹哩!” 他愿本说的是气话,辛祥盛认为他说的对。 连忙说到:“我看你这个办法行,明天让刘会计在村里大喇叭上一广播,让全村人都去迎接。畄妮为村里修路拿出一百万,去迎接他也不为过。 以前老剧团的锣鼓家什应该还有,明天我没有事,把这些东西再齐到一起,找几个年青人敲敲打打,一定会很热闹。” 刘会计第一个赞成:“俺姥爷说的行,这样也能显出咱老百姓的热情。这样一来,以后村里有事,还能带动很多人的积极性,都会争先恐后的捐款了。 我记得以前在生产队的时候,宣传队有一套锣鼓家什。等吃过饭我到老支书家问问,应该还在,到那天我们借用一下。” 老二辛光武说到:“借那么多锣鼓家什,万一村里的老百姓不来咋办?” 辛光文气愤的说到:“老百姓不来拉倒,反正不能拿着烟去巴结他们!” 辛光平说到:“大哥,我看还真得依你这个办法,咱也别让外甥在村里面广播了,干脆到代销里面买几箱香烟,每家分两盒,这样肯定能来很多人。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他们不会白要这两盒香烟,一定会帮这人场。” 老大辛光文更有气了,大声问到:“买烟的钱谁出?” 辛光平笑了笑说到:“不用你拿一分,买烟的钱我全包了。” 老大一看老四今天一直跟他对作干,他越说不行,老四越反着干,气得他把酒杯往桌子上猛一放。 大声的说到:“只有咱们村的人太少了,有本事你把学校里面的学生都叫来,学生人多,那才显出你有能耐。” 老四一听,哈哈大笑,边笑边说:“大哥,我真佩服你,你这点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经你这么一说,还真得好好的商量商量。 管区联校的校长就是咱村的辛文彬,外甥是村里的会计,以村里的名义,去找校长。 就说让学校的学生欢迎咱们村的大功臣,只要会计走到多说点好听的,也许能搬动学生。 如果学生真得能来,到那个时候,热闹气氛可就增加多了。” 辛光文一听,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的说到:“我……我今天一句话也不……不再说了,可气死……死我……我了,我……” 没等老大说完话,大伙都乐了。 事情商量好了,饭也吃完了。 辛光平说:“你们先在家等会儿,我去买烟,等我买烟回来,咱们都挨家挨户去送烟。” 说罢,走出家门,刘会计也跟着一起走了。 辛光平来到代销店,他说他要买两箱“顺航”牌香烟。营业员对他说只有一箱了,问他有“金鼎”要不要? 辛光明讨价还价说“金鼎”与“顺航”能否一样钱? 营业员说:“顺航一块钱一盒,金鼎最少一块一,少了不能卖!” 辛光平一看砍不下价来,那也得买。 于是就买了一箱“顺航”,一箱“金鼎”。他把两箱烟弄到家,慌忙拆开,每人抱一抱,挨家挨户去分烟。 他三个哥哥加他三个嫂子,连他媳妇加他爹,全家人满村子分烟,这下子大辛庄可热闹了。 老百姓收到香烟,都答应那天准去迎接人。 有的人还说:“你就是不给送烟,我们知道了也得去,辛光明捐款修路,我们也沾了光。他也是我们的大功臣,我们全家人都去!” 刘会计从辛光平家走出来之后,没有回家,他也高兴的昏了头,直接来到了校长家。 校长正在家给学生改试卷,一看村会计来了,慌忙站起身热情的迎接。 请刘会计先坐下,然后倒了杯茶,忙了一阵子,才坐了下来。 刘会计说到:“辛光明为咱村修路捐那么多钱,他后天就回家来了,村委会想搞个欢迎仪式,让村民都去参加。 他们委托我到你家来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学生也来参加?这样更显得热闹!” 校长听了之后,想了想说到:“你让我去,我请个假就能去。让全体学生去,我还没有那个权力,我必须得请示教委。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搞招商引资,辛光明捐那么多钱,应该让学生们向他学习。 你先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看看上面是什么意思?”说完话,他站起身来,到里间屋内打电话去了。 功夫不大,校长笑嘻嘻的回到座位上,对刘会计说:“教委同意,让学生参加这次活动。 不过为了考虑同学们的安全,不让一、二年级的同学参加。只批准三、四、五、六年级的学生参加。 并且说向这样的活动,多让同学们参加,让他们看到当英雄是多么的光荣。让他们从小就学会做好人好事。” 刘会计一听,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没有久坐,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辛光平。 第一百一十四章回家(二) 第二天一大早,辛文彬校长走进学校,等老师们一到齐,就召集全体老师,召开紧急会议: 他直入话题:“昨天晚上接到教委通知:咱们学校在学生放假之前,也就是明天,要搞一次课外活动。 大辛庄为修路捐款一百万的英雄人物辛光明回家,村里组织人员迎接。教委让我们也参加这次活动,让学生能够受到启发。 一、二年级的同学年龄太小,就不让他们参加了,其他班级的同学必须参加。” 辛校长刚把话说完,有位老师就提出建议:“辛校长:咱们学校好久没有组织这样的活动了,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活动呀! 同学们只去站场不好看吧?不如到附近的村庄借点锣鼓家什,让同学们敲敲打打,非说不成点、不成调,可总比光站着好看多了。” 很多老师都同意他的看法,散会后,都争先恐后的去借家什,其他老师带着学生到操场集合。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学校的大门口,有用独轮车推的,有用地平车拉的,有用肩膀扛的,有用手提的,送来了很多锣鼓家什。 这一下,整个学校可就热闹了。 同学们抢到啥就是啥,也不按点,也不论下,你敲他砸,乒乒乓乓。 有几个老师慢慢的摸清楚了鼓点,教学生们有次序的打起家什来:咚、咚、呛;咚、咚、呛;咚呛、咚呛,咚咚呛,…… 经过一上午的时间,操场上传来了有节奏的响声。 辛校长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他想:明天这个场面会是多么的热闹?如果这件事让记者知道了,上个电视,登个报纸,那宣传力就更大了。 他忽然想到了他有个大学同学在报社当记者。 于是,跑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电话本,找到了记者的电话号码,又与他取得了联系。 本来辛光明回家过年,是一件平凡的小事,没想到让辛光平爷几个一捣鼓,可真是龙王爷搬家——厉害(离海)了! 相庄村的相冬梅,她就是辛光明的表哥、大金的闺女,在管区学校上四年级。 下午放了学回家,正走在大街上,遇见了她奶奶。 她奶奶离很远就喊她:“冬梅:您学校放寒假了吗?” 冬梅回答到:“没有,到后天腊月二十三小年在放寒假。” 她奶奶又问到:“那明天还上课吗?” 冬梅说:“明天不上课了,到明天学校的老师、学生都去大辛庄。” 她奶奶一听说去大辛庄,忙问到:“您这些小孩到大辛庄干什么去呀?” 冬梅说:“听俺老师说大辛庄姓辛的,有一个叫畄妮的人,出外打工好几年没回家。 这一次他们村修路,他捐了一百万。 奶奶:你知道一百万是多少吗?那是很多很多的钱哩! 俺老师说咱一个村子的人一年挣的钱全加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多钱。 老师说他是个英雄模范,让同学们向他学习,明天都去迎接他。 我们今天在学校练习打鼓,胳膊都快要累断了。”冬梅说完,跑着回家了。 冬梅的奶奶就是辛光明的妗子,听孙女儿一说,如梦初醒。 她知道大辛庄虽然大,但是姓辛的叫畄妮的只有她外甥一个人,并且在外面多年不回家,不是他还能是何人?上次偷着回家,别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准是俺外甥。 村里修路他拿出来这么多钱,看起来他在外面发财了。 外甥发了财,舅家也能沾点光。我得快点回家商量商量怎么办?她转过身来,一路小跑的回了家。 到家看到光明他舅相金山,可嗓门咋呼:“可了不得了,出大事了!” 她这一句话可把相金山吓坏了。 相金山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忙问到:“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婆说:“大辛庄咱外甥畄妮回家了。” 相金山一听,松了口气,说到:“回家就回家呗!那是多大点事儿,看你叫的多吓人!” 老婆又说:“你是不知道啊!他们村修路他捐了一百万,这次回家整个村的人都去接他,连管区学校里的老师、学生都去。 按道理咱是他姥娘家,他的根就在这里,娘舅亲、娘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咱应该也得去站站场。”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现在辛光明富了,他妗子知道是他们家的根了。当初辛光明到她家去走亲戚,他妗子自己做的事自己都忘了! 相金山一听,感觉老婆说的话有道理,忙问怎么办? 老婆说到:“咱们的家族很大,到一起也得有二、三百口人,明天都去大辛庄,别让人家小瞧了。” 相金山说:“你说的有道理,我挨家挨户去通知,让他们都过来商量一下,人多主意多。三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说完,跑出了家门。 不多一会儿,他家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屋里站不下,都站到院子当中。 辛光明他妗子在他们庄上是个女“光棍”,无论哪家有红白喜事,都用她,谁也不敢得罪她,她的话就相当于圣旨。 她一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站在屋门口大声说到:“大辛庄俺姐家的外甥,在外面发财了,明天回家! 他们村的人都敲锣打鼓的去迎接他,连管区学校的老师学生都去。 请大家来就是想商量一下,咱是他娘的娘家人,能不能去迎接?” 其中有一位上了年级的族人说到:“应该去,他不到咱家里来,咱不能怪他,外甥是姥娘家的狗,吃饱饭就要走。 依我看,咱不但要去,还要热热闹闹的去接他。咱们村也有锣鼓家什,明天带上它!我说您那几家有柴油拖拉机的,都开过来,明天咱都坐拖拉机去。” 有很多想看热闹的,都在里面起哄:嚷嚷着,去的人越多越好。 把这事订下来,众人离去。 家中只剩下相金山和他老婆两口子。 老婆对他说:“明天去那么多人,不能白去,咱管不起饭,总得管人家烟抽。 你今天把烟买好,每人预备一盒,大约二百多人。” 相金山一项都听老婆的,只好到商店去买烟。 第一百一十五章回家(三) 腊月二十二日上午九点多钟,大辛庄的村子前人山人海。 男女老少都有,从一入庄头就是人,顺着公路一直排有三里多路,锣鼓家什不计其数。 人员分有三队,一队是大辛庄的人,一队是学生,另一队是相庄辛光明他舅家。 辛光明还没有来到,有的人站着,有的人坐着,还有的三纲五常在吹牛,都在等着辛光明的轿车到来。 大约到了十点多钟,辛光明的轿车没来到,来了一辆别人开的轿车。 这辆车上坐的不是普通老百姓,是他们镇的镇长。镇长今天会来那么巧?事出有因。 自从赵书记听了杨德启所讲的,他们村里的情况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一直想着拯救农村的决策,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那就是挑选一批有才干的大学生,担任村书记。只有这样,才能让农民富裕的步伐走的快些。 把他想法整成材料,在经过各级领导们的审批,他着重提出了大辛庄。 通过一级级的审核,他的方案批了下来。上级专门指出,要派一个大学生到大辛庄当村官。 他们镇的镇长姓胡,名字叫胡守科。 有个姐姐嫁到了甘肃省,他姐姐有二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名字叫韩英,从小就聪明伶俐,是一个大学生。 胡镇长一心想把外甥女调到他身边工作,就向市委申请,让韩英到大辛庄来当村官。市委经过研究决定,批准了胡镇长的申请。 今天胡镇长专门送韩英到大辛庄来报到,陪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她的男同学。 她的男同学是个富二代,为了追求她,满着父母跟韩英一起到农村来。 当人们看到公路上来了辆车,以为是辛光明,就敲起了锣鼓家什。 相庄村的这一队人马,是辛光明的妗子掌鼓板,她是个女强人,总爱出风头。一看车来了,拼命的打起鼓来。 大辛庄那对人马在前头打鼓的不是别人,是辛祥银。这个老歪,本身就不着调,一看光明的妗子都拼命了,他也来了甩劲,摇头晃脑,拼命的打起鼓来。 韩英看到这么多人来迎接她,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对胡镇长说到:“舅:我又不是当多大的官,还要这么多人迎接,搞的这么隆重。” 胡镇长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韩英的同学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慌忙拿出相机,啪啪啪的拍了好多照片。 报社记者也不停的拍照、录像。 轿车开到人群面前停下来,胡镇长从车内走了出来。人们一看车上没有辛光明,都停止了敲打。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都在询问? 刘会计第一个跑到队伍前面。他认识胡镇长,忙上前打招呼。 镇长一看刘会计来了,忙说到:“我没给你下通知,你怎么知道今天新任书记来报到?还搞了一个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 刘会计守着镇长不敢说瞎话,只能实事求是的说:“我们不知道书记今天来,今天是我们村里的大功臣辛光明回家。 他为我们村修路捐款一百万,村民们为了感谢他,都是自愿来参加欢迎仪式。” 胡镇长听刘会计讲完,微笑着点点头。 语重心长的说到:“你们做的很对!你怎么没有提前跟我打招呼?昨天你给我打个电话,我会召集全镇的村干部来参加这次活动。 让他们看看这位捐具款的大英雄,要他们向大辛庄学习,学会招商引资。” 胡镇长又向韩英介绍了刘会计,并向刘会计介绍韩英:“这位就是到你们村来报到的新任书记韩英。” 他们在说话,辛祥银没有听。 因为他刚才打鼓没有比过辛光明他妗子,他觉着一个男子汉还没有一个娘们打鼓打的好,感到丢人。 于是他就跑回村里,来到一家大门后面,顺手摸了个轧碾棍,往墙窟窿眼儿一插,用力一搬,轧碾棍一断两节。 他一只手拿一节,转回愿位,刚站稳脚跟,辛光明的车由远而近,缓缓开来。 人们鼓足了劲,打起锣鼓家什来。辛祥银抡起轧碾棍拼了命的砸,那架鼓都快被他给砸烂了。 辛光明开着车,车上坐着他老婆和两个孩子,还有杨德启爷俩。 当看到这么多人来欢迎他们,都感动的热泪盈眶。 报社记者一直在拍照、录像,胡镇长他们也加入了队伍当中。 第二天,市大众日报头版头条报道:题目为“感人心”,隆重介绍了辛光明为村民修路捐款一百万,村民们为迎接他回家过年,排了三里多远的队伍,敲着锣鼓家什迎接他。 电视新闻也报道了他这动人事迹,特别是辛祥银和辛光明他妗子打鼓的劲头,在电视荧屏上播放了足足一分钟。 这一报道引起了市领导们的注意,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以大辛庄为主题,让全市人民学习他们这种精神。 对这次活动的主持人:刘会计和辛光平一家人,给予表章和鼓励,并发奖金五千元。 对教育部门也给予表章,奖管区学校五千元。 又奖励辛祥银和辛光明他妗子各一千元。 五千元奖金刘会计一分没要,全给了辛光平家。 辛祥盛手中拿着五千块钱,对他的儿女们讲:“名誉:这就是名誉,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不过留名,不知道张三李四;雁不过留声,不知道一年四季。 这一次我们家的名声有多高啊!上了电视上了报,全市人民都知道了。别说耽误了一天的生意,八天不做生意都值!” 转脸又对他大儿子说:“你们的眼光就是不行,都是些鼠目寸光,只顾眼前,井里蛤蟆没见过多大的天。以后要好好的学着点,不要只为眼前的一点小利,耽误了美好前程! 这次四做的很对,虽然说买香烟花了一千多块钱,但是上级奖给了五千,并且还转了个好名声。 畄妮这孩就是有头脑,你看那天的场面,多少钱能买的到呀! ……” 第一百一十六章补办婚礼 就在辛光明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有刘会计和辛光平二人为首,带领着村委会的人员和村里面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来给辛光明贺新家。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辛光明大门口响起了烟花爆竹。一阵响声过后,人们三五成群地走进家门。当人们看到这新盖的二层洋楼和匹配的四合院,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众人入屋落座,很快就开席了。举杯唤盏,三五回合,言语众多,谈起了家乡风俗。 有位老者问杨德启:“您大叔,我问你个是呗,畄妮这孩子结婚了吗?” 杨德启回答:“我听说已经领结婚证了,两个孩子也都落户了” 那人又问道:“那他们拜堂了吗?” 杨德启说:“没听说他们拜堂”。 老者说:“他们年轻人不懂,你这么大岁数,也不懂吗?畄妮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娘,没人给他操心。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拿着您两口子当他亲爹亲娘,你应该帮他操心,让他们拜堂成亲。虽说他们已经有了儿女,没拜天地就不能算是夫妻。将来百年之后也就不能入祖坟莹,老祖宗就不承认媳妇是这家的人。 只有拜过堂了、祭过祖了,祖坟才肯收留,才承认媳妇是这家的人。” 说话的老者不是别人,是辛光明远门的爷爷,他叫辛程灵。他一向做事都按他的老黄历,眼光怎么都看不顺现在人的做法,他总觉着光凭领证不算成家,只有拜了天地才算成家。 杨德启觉着他说的有道理,忙把辛光明叫到身边,问他结没结婚?光明说他们领结婚证了。杨得起说:“领证不算结婚,你得把靖靖他妈用花轿抬到你家拜天地才能算结婚。” 杨德启说罢,又把刘会计叫过来,对他说:“我说刘会计,您这个大舅虽然说已经有了老婆孩子,但是没有拜堂。不如咱们给他补办个结婚典礼,让大伙再来喝杯喜酒,你看怎么样啊?” 刘会计爽快的答应。 杨德启又对光明说:“你先去跟孩子他妈商量一下?办与不办,只有你们自己做主!” 辛光明又把靖靖她妈妈叫了过来,把大家的想法对她说了一遍。 马丽听了很高兴,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还没有坐过花轿,总不能兀兀秃秃过一辈子吧? 她也要大藏旗鼓的坐着花轿走进这个家! 一想到坐花轿,她从内心里都高兴,立刻同意补办婚礼。 刘会计一看大家都同意了,随口说到:“要办咱们年前就得办,等过了年出外打工的多,大家就不好向一块聚了。” 杨德启说:“干脆也别瞧日子了,到腊月二十八日,大家都在来他家喝喜酒。” 事情订好了,大家酒足饭饱,各自离去。只有刘会计、杨德启、辛光平等几个重要人员留了下来。 刘会计首先说到:“俺大舅结婚的日子订下来了,日期很短,咱们先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辛光平接着说到:“洞房好布置,这是刚盖好的新房。最主要的一项就是得订个好厨师! 咱们附近没有大饭店,离城里又远,吃顿饭很不方便。 靖靖的外婆家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必须得找个高级厨师。” 辛光明说:“我这么多年没在家,也没有好情,也没有仁兄弟,更没有参加过婚礼。对这些规矩一窍不通,你们就商量着办吧!” 杨德启说:“有名气的厨师咱们村就有,恐怕咱们请不动他?” 杨德启的话一出口,人们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可谁也不敢打保票,能把他给请来,因为这个人实在太难请了! 大辛庄无论哪家有大事小事,一般的人请不动他。他就是大辛庄有名的“烧包”徐子良。 徐子良:今年六十多岁,中等个,慢长脸,黑眼珠子、大眼睛,一双眉毛又黑又长,几乎能盖上眼眶。 他十九岁当兵,入伍的第二年,被调到军区招待所当一名勤杂兵。 他非常勤快,领导们很欣赏他,就让他负债餐厅卫生。他每天早起晚睡,把餐厅打扫的像明镜似的,所长很喜欢他。 有一天,军区司令员来餐厅用餐,有所长和几位领导陪同。此时,徐子良也在餐厅上班。 所长向他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快点离开餐厅。 他看到所长递眼色,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直接走到餐桌前,双手捧起桌子上的酒瓶,向每位领导敬了杯酒。 然后敬了个军礼,转身刚要走开,被司令员叫住。 司令员问他姓名之后,对所长说:“小徐这个兵眼力不错,能不能让我把他带走?我们炊事班正缺人手。” 对于司令员的要求,所长哪敢不应?并且爽快的答应。 司令员把他带到司令部,跟着一位姓江的厨师当下手。 刚开始,老师没有教他手艺。直到有一天,老师不小心被热水烫伤了脚,徐子良二话没说,一口气把老师背到军分区卫生所。 端吃端喝的精心护理,老师很受感动,出院后,把全身的绝活全部传给他了。 徐子良学会了一手好厨艺,在部队呆了十多年。复员后,又在镇粮所食堂当厨师长,一直干到退休。 他这个人攀比心理很强,一生争强好胜,啥都想争第一。 在农村刚有自行车的时候,大辛庄他买的是第一辆。刚流行半导体收音机的时候,又是他第一。12寸黑白电视机,全公社只有两台,他家就买了一台。 再后来,摩托车、大彩电,他数第一。村里人都送他一个外号:“烧包”。 他的心高气傲,总看不起这个人,瞧不起那个人。因为他退休后吃老保,老百姓谁也不如他。无论谁找他帮忙,他都不给干! 他的家庭半公半农,老婆在家种地,他每月领取退休金。在大辛庄来说,他算是个有钱户。 第一百一十七章请厨师 人一但富裕了,生活条件自然而然也就提高了。 徐子良家鸡鸭鱼肉常年不断,在辛光平家的肉滩上,他成了老主户。猪蹄子、猪肠子、猪头肉,经常给他留着。 他每次来买肉,辛光平都与他套近乎。自以为关系不错,就自告奋勇的说:“我如果去请,应该没有问题。”他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徐子良平时对他哪么好,总会给他留个面子。 把这件事订好之后,众人各自回家,咱们暂且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辛光平把杀猪卖肉的事情,交给了他的三个哥哥和他爹辛祥盛。他自己却帮助辛光明去请厨子老师徐子良。 这次村里修路,徐子良捐款一千元。本来他是数第一,全村人谁都没有捐哪么多的。 正当他心中高兴的时候,辛光明却捐了一百万,这么一来,就好像一瓢冷水泼到了他的头上,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想超过辛光明,自己却没有哪么多钱。他恨辛光明超过了他,可心中还不服输: 他辛光明有啥?不就是仗着有个当官的岳父给他撑腰,才能捐哪么多钱吗? 想想以前:整个大辛庄就数他家最穷!他娘是个病秧子,他爹是个吃财脓。论到了他,一个瞎字都不识。饭都吃不上,凭啥能耐捐款? 正当他心中不服气的时候,辛光平来到了他家,见面先掏烟。 徐子良满脸微笑,很客气的问到:“老四,今天这是刮哪风把你给刮来了? 你是个大忙人,已经到了年关,卖肉的生意特别忙,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辛光平走进屋不请自坐,笑嘻嘻的说到:“二哥,我今天确实有事,是想请你帮天忙。畄妮腊月二十八结婚,想请你做大厨……” 还没等辛光平把话说完,徐子良急忙打断。 他说到:“老四打住,你不要再往下说了,这个忙我不能帮! 如果是你家或者是别人家,别说我在家里没有事,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不干,也得去帮忙。 他畄妮家有事,我说啥也不去! 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这都是他家自作的。 他爹在世的时候,给谁家帮过忙?难道说你忘了,在他临死之前还给你打过一次架。堵你家大门骂了三天,你都没敢吭声,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亏了是你,如果换成我,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就你老四,没脸没皮的,还帮他张罗这些事?嘛哪里凉快到哪里呆着去!” 徐子良的一番话,揭穿了辛光平的伤疤。 其实辛光平也并不是从内心里想帮辛光明,他只是为了保全他们全家人的性命,才这么做的。 到现在别人都还不知道辛光明家的房子是他给盖的。为了他个人的利益,他只好装着大肚。 慌忙又递上烟,帮徐子良点着。然后说到:“二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宅相肚里能撑船。 畄妮他爹这种人是小人,咱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这次修路畄妮出了一把力,就当替他爹弥补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帮天忙。 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送你一幅上半挂。” 徐子良说:“老四:今天任你说的吐沫能点灯,我也不去。别说是你,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也、不、去!” 辛光平一看确实请不动了,再坐也没意义了,只好转回辛光明家。 这个时候,刘会计、杨德启和辛光明的家族人都在。 辛光平见了众人,把两只手向外一摊说到:“我是没有请动他,只好另换高人,你们看看再让谁去吧!” 辛光明有个堂叔,名字叫辛祥君,是个曝照脾气。他一看辛光平没有请来徐子良,心中着忙。如果到了结婚哪天请不厨师,那怎么行! 他第一个开口说到:“我看咱们谁去都不中,只有刘会计才能把他给请来。因为刘会计是咱们村的文书,谁不敬畏。” 刘会计说到:“俺四舅去都没请来,我去也不一定能行?” 辛祥君说到:“要不咱爷俩去,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就不相信他不能帮天忙!”说完,二人直奔厨师徐子良家走去。 徐子良一看二人来了,就知道他们是为了辛光明的婚事而来。失去了平日的笑脸,板起了面孔。 二人也看出来他不高兴了,不请自坐。等坐下后,辛祥君来了个簸箕倒豆粒,直通: “我说爷们:到二十八那天畄妮结婚,你必须得去做大厨,你的事在忙、也没有他的事情要紧!咱今天就这么说定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徐子良一听,气愤的问到:“畄妮是谁?哪个人叫畄妮?” 辛祥君回答到:“就是村里修路捐款一百万的辛光明。” “他捐款一百万怎么样啊?所有人就该叫他大爷?”徐子良阴阳怪气的反问到。 辛祥君也有点动气了,声音也提高了,大声说到:“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说话不讲道理?他如果不捐哪么多钱,这条路就修不成,我们还得走泥路。既然我们能走在柏油路上,就不能忘了他!”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刘会计抢过话茬,和蔼的说到:“二叔,是这么个情况:俺那个辛光明大舅在外面成了家,只是没有拜堂,大伙想帮他补办一场结婚典礼。 到结婚哪天肯定会来很多人。 他岳父是咱省的省委副书记,到那天得来会亲家。如果他往桌前一坐,到时候没几道向样的菜,传扬出去也丢咱们村的人。 咱们大辛庄村庄这么大,找几个厨师很好找,只不过那些厨师都上不了台面。 我们数来数去,只有您经过名师指点,能做出拿手好菜。 所以大伙让我们前来请你,去帮个人场,这也是为了能给咱大辛庄争光。” 话是开心的钥匙,刘会计几句奉承话,说的徐子良微微动了心。刚想答应去,没想到被辛祥君一句话又给堵了回去。 辛祥君说:“别以为只有你自己会厨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没有屠夫啃不了生猪,离开你地球照样转。” 他这两句话不要紧,可把徐子良气坏了,也不给刘会计留面子了,咬牙切齿的轰着二人快些走,二人只好怏怏离开。 辛祥君走出家门口,还不服气,刘会计边走边埋怨他。 等二人走后,徐子良心中暗想:现在把他们给轰走了,等会恐怕还得来人,辛光明结婚这个场,我是拖不过去了。 他家不是很有钱吗!他岳父不是当大官吗!我不如假装去给他帮忙,暗地里使点坏,我要让辛光明花了钱再丢人。 对、就是这般主意,我给他来个这么、这么、这么办……。 第一百一十八章三请厨师 拾来柴和交柴和,拾不来柴和交扁担。刘会计他们没请来厨师,只好回去如实回报,众人听完都犯了难。 方圆十几里只有徐子良这一个名师,如果真请不来,这件事情就办不好。 普通老百姓随便找个厨师就行,只是辛光明的老岳父家是当官的,必须得找个有名气的老师,那只有请来徐子良。 可他是个拧头筋,两班人都没有把他给请来。众人一看刘会计都没请来,谁都不愿意去了。 最后杨德启说到:“要不我和畄妮俺爷俩再去试一试?”众人听了都摇头。 杨德启对辛光明说:“咱们现在只能拿死马当活马医。咱爷俩再到他家去一趟,他如果再不来,咱们也死心了。等咱们回来后,再想别的办法。”说完,爷俩一起向徐子良家走去。 徐子良家大门屋门都敞着,他正在屋里等着,杨德启爷俩来到了。 徐子良看到二人进屋,忙起身让坐。辛光明从兜里掏出烟来,先递给徐子良一颗,又递给杨德启一颗,然后把烟放在了茶几上。 杨德启把烟点着,客气的说到:“您二哥:畄妮二十八日结婚,想请你去做大厨……”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徐子良深吸一口烟,又吐出白雾,长叹一声说到:“唉,大叔:今天咱什么话都不用说了,俺大兄弟结婚这个场我一定得去帮忙。”他说到这里,两眼看了二人一眼。 杨德启和辛光明同时都惊呆了。 今天,这徐子良葫芦里卖的啥药?谁也猜不透。别管咋样,他只要答应去就好。 辛光明没有多想,杨德启心中犯了嘀咕:之前来了几个人,好话说了一大堆,他都不答应。我这还没说完一句话,他就爽快的答应了?这里面得有问题! 可别让这老小子使坏。 到时候我啥也不干,我要注意着他,决不能让畄妮花了钱还丢人。 姜、还是老的辣,杨德启已经猜透徐子良的心思。 可如今不用他还不行,只好硬着头皮应下,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想到这里,他改变了话茬:“您二哥:你看看什么时候过去给开个菜单,我们好提前把需要的物品从市场上买回来?” 徐子良说到:“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一起走。等你们把菜买回来,我们好破菜。只还有两三天时间,大伙都够忙活的。” 他们说走就走,三个人起身离开徐子良家,很快来到辛光明家。 众人一看徐子良来了,都走出屋门迎接。辛光平走在最前头,笑嘻嘻的把香烟举得老高:“二哥,快快屋里坐,外面太冷!” 大家都说着客气话,只有一个人没有动,这个人就是辛祥君。 他是个高昂的人,总觉得徐子良没啥了不起!去请了两趟他不来,最后还是得来了。 如果早来,我宾客相待,现在我都有点瞧不起他。 徐子良也看到了他,假装没看见。 等人们都坐下,辛光平慌忙倒茶。 徐子良开口问到:“想必大家也都商量好了,到结婚哪天准备成什么样的席,说给我听听?” 刘会计先说到:“二叔,对这方面我们都不懂,还是先把你的想法说一说。捡你最拿手的菜做,主要就是想要面子。” 徐子良说到:“成大席等等不一,有好也有孬。如果舍得花钱,凭我的手艺,能做个大八四的满汉全席,既好看,又要面子。 别看他们当官,不一定吃过这场席,我保证,人人吃了都得说好! 如果想省钱,做十个盘子八个碗的,我也会做。也能保证客气们吃饱,还省钱。 成什么样的席,咱们都做不了主,只有辛光明大兄弟说了算。” 这几年的辛光明可不是以前的辛光明了,手中有钱了腰杆子也硬了,说话办事也大方了。 他忙回答到:“二哥,咱不怕花钱!主要就是为了让客人们吃饱喝足,传个好名。” 徐子良听完辛光明的话问到:“你们先预算一下,能有几桌客人,我就按大八四的席给开菜单。” 杨德启在一旁问到:“您二哥,什么样的席叫大八四?” 徐子良微微一笑,说到:“大叔,别看你这么大岁数了,恐怕你没见过这场席。 它是有四热四凉,四酸四甜,四炒四炖,四煎四拌,每样四道菜,共八八六十四道菜。” 杨德启一听,顿时醒悟,原来这老小子的心事是在这里,他要给畄妮浪费钱! 接着问到:“哪么这一场席得多少钱?” 徐子良笑了笑,回答到:“俺大兄弟腰大气粗,花个十万二十万的,哪还不是九牛一毛!” 辛光明还没有明白他们谈话的内容。 忙说到:“二哥,我啥事都不懂,一切都听你的按排。” 有他的一句话,杨德启不好再说什么了。 徐子良问到底有几桌客人? 辛光明回答到:“俺家亲戚不多,朋友也没有,就算俺岳父家来的人在多也超不过三桌客人。连大伙帮忙的都算上,最多有五桌客人。” 杨德启心中暗想:“畄妮家就五桌客人,就让你使劲吭也吭不了几个钱。” 徐子良听了辛光明说只有五桌客人,他犹豫了。忙看了看刘会计,说到:“菜可以多买,决不能少买,买多了可以留着吃。如果买少了客人来多了怎么办?现买菜那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是我做大厨的不会做,还是主家不舍得花钱?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刘会计说:“关键是俺大舅这些年没在家,人情交往单薄。到那天能来多少客人?谁也算不准。 咱算着谁来,人家不一定能来,咱算着人家不来,万一人家来了你还不能薄面子。 二叔,要以你的估计,咱得预备多少桌?” 徐子良连想都没想,随口说到:“今天要依我说,最少得预备三十桌!” 在座的人一听都傻眼了。 辛祥君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用手指着徐子良说到:“畄妮说过了只有五桌,你凭啥给开三十桌? 就你开这么多菜,一桌得多少钱?到时候买哪么多菜,吃、吃不了;卖、没人要,你这哪里是帮忙?你这叫吭人!”这个时候,人们都站了起来。 杨德启说到:“他有五桌客人,咱买十桌菜,总可以了吧?” 徐子良一看大家都反对他,忙大声说到:“今天咱谁的话都不好使,只有辛光明一个人说了算。 辛光明你守着大家说句话,你如果让我做这个大厨,我给你开三十五桌菜。你如果不愿意买这么多,我现在就回家,你们另请高明!”大伙都气得撵徐子良,要求换人。 辛光明也知道徐子良开这么多菜是为了让他多花钱,他觉得好不容易把他给请来,再换人也不好办? 唉!挨了扁担也不能说扁担有寨子了,只好强压怒火说到:“二哥,今天大权交给你了,你看着该开几桌开几桌吧!”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数落他,辛祥君气的指着他的鼻子骂“混蛋”。 骂了一阵子,辛光明不还口,才消了点气,大声说到:“大家都把钱准备好,等畄妮结婚典礼过后,都到他家来买便宜菜。” 有他一句话,别人不好再说什么了。 最后,徐子良按三十五桌开菜单。 第一百一十九章请主陪 徐子良坐在小桌前开菜单咱不提,众人继续商量辛光明结婚的事。 在他们这个地方,送亲的不为主客,最关键的是送二趟。 这里送二趟一般都是新娘子的父母、娘舅、叔叔阿姨兄弟姐妹。 这一趟也叫着会亲(戚)家。 别人家会亲家都由新郎的父母、叔叔大娘坐主陪,辛光明父母都不在世了,只能有房份远近赶着找。 叔叔大伯找了十几个,可是都不愿意坐主陪。 因为都知道辛光明的岳父是大官,都没经过官场,谁也不敢充这个人。 还是辛祥君第一个说话:“我看这个主陪只有刘会计来坐,别人谁都不称职。 万一客人说个官话、打个官腔,也能应付一下,别人谁都不行。 我们家人不坐主陪都没有意见。 刘会计你也别推辞了,到那天就是你的主角了。” 刘会计摇着双手说到:“我可不能坐主陪!在咱们村担任会计,这个职务不算官。” 辛光平说到:“在咱们村你就是当官的,你不算官谁算官?要不你给请个当官的!你把镇长给请来吧!” 众人一听辛光平说的有道理,都把责任推到了刘会计身上。 刘会计说到:“我对胡镇长只是认识,并没有深厚的交往,只能前去试一试?” 有人说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刘会计说:“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刘会计回家骑上摩托车,走出大辛庄。他边走边想对策:我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胡镇长来坐主陪。 十几里路骑车眨眼之间来到了。 刘会计进了镇**大院,把摩托车停放到车棚,走进镇长办公室。 胡镇长刚忙完手头工作,刘会计来到了。 他进屋满脸带笑先掏烟,递烟的同时口中说到:“镇长,先抽支喜烟。” 胡镇长也满脸带笑的接过烟,边点烟边让刘会计坐下来,刘会计坐在了他的对面。 等刘会计坐下后,胡镇长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到:“我们村的辛光明准备在二十八日补办婚礼,他岳父就是赵振代赵清天。 到结婚那天来会亲家,众人委托我前来请您坐主陪,望您亲临。” 胡镇长听到这里犹豫起来。 他知道赵振代是位清官,也想借此机会接触他。只是感觉自己只是一个镇长,官位太低。 猛然想到了他的上司,t市市委书记李龙。 私下二人也有交情,不如请他陪同一起前往。 想到这里,便对刘会计说:“老刘,你们让我去坐主陪,不是不可以,只是去陪省委书记,我还不够资格。 不如我再请咱们的市委李书记,让他坐主陪,我坐个副陪。” 刘会计一听非常兴奋,高兴的站起身来,边递烟边点头哈腰的说:“如果李书记能亲自到我们村坐主陪,那我们村是锦上添花,辛府也蓬荜生辉了。” 胡守科把烟点着,顺手拿起电话机,拨通了市委书记李龙的号码:…… 这个时候李书记正在办公,忽然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忙接通: “喂!你好,请问哪位?” 话筒里传来了胡镇长的声音: “李书记你好,我是*镇胡守科,在我镇有一个向村民捐巨款的辛光明,前几天刚受过市委的表扬。 他想补办一场婚礼,因为新娘子的父亲是位老领导,大辛庄村民就委托我请您前来坐主陪……” 胡镇长这边还没把话讲完,李龙书记就在电话那头发了火: “我说**呀,你的脑子是咋想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时兴老一套! 现在都在俭省节约,新事新办,不许大操大办。 他老领导怎么样啊! 老领导也不能搞特殊! 就让他的亲家坐主陪! 他如果闲新郎的父母是老百姓,那就让他的女儿嫁给一个官职比他还要大的……” 胡镇长不但没有请来主陪,而且还挨了一顿批。 他放下电话,对刘会计说:“现在都新事新办了,我们这些当父母官的要多替百姓们考虑,要猛杀大吃大喝。 主陪你们就让新郎的父母来坐,也不需要请这个请哪个的了。 好了,我工作太忙,就不多留你了,请回吧!” 刘会计一听,当时就像气球掉到蒺藜棵——卸气了。 胡镇长下了阻客令,只好起身告辞。 刘会计来的时候精神抖手、气质昂扬的,回去却向只落汤鸡了,无精打采的。 回到家,大家正等着他吃饭,一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办成。 事情办成办不成,饭总是要吃的! 二两小酒一下肚,刘会计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他要吐出来才感觉安稳些。 于是,他就把今天去请胡镇长,胡镇长又好心请李书记,被李书记训了一顿的事说了一遍。 刘会计话音刚落,高兴坏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厨师徐子良。 徐子良一听他们想请李书记没请动,心中暗想:“对呀,我何不把李书记请来,一来能显示出我的能耐大,二来么?辛光明不是有钱吗?他还有一个当大官的岳父。 我要让李书记亲眼看看,现在的农村人办喜事是如此的大操大办,铺张浪费。 省委副书记嫁女儿,带头办大八四,六十四样菜的满汉全席。 让李书记做为典型,公布于众。这一次,我要让辛光明和他的岳父,名、利双丢。” 想到这里,忙大声说到:“唉呀!你们想请李书记坐主陪,为什么不早说呀? 根本不用胡镇长去请,我只要打个电话,李书记保证能来参加辛光明的婚礼,并且还得乐意坐主陪。”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大吃一惊。 “您二哥,你慢着吹!可别让大风卷走了舌头。非说吹牛逼不报费,可咱这屋有上盖,万一你把屋上盖吹上了天,掉下来砸到人身上,可要了血命了。 胡镇长亲自请李书记都没有请来,难道说你有过天的本领?”辛祥君在一旁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刺带打击。 徐子良也不答理他,继续说到:“这件事谁说了都不算,咱都听辛光明的,只要他说句话,晚上我给李书记打个电话,他保证能来!” 辛祥君高声说到:“畄妮,这李书记咱们家请定了!你让他现在就打个电话,电话费由我来出,我就不相信市委书记哪么听他的话?”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最后决定:请t市市委李书记坐主陪! 第一百二十章请书记 徐子良由于在饭桌上多喝点酒,喝醉了,回到家倒床上呼呼大睡,把打电话请李书记的事给忘了。 第二天,也没有人敢问他。 到了辛光明结婚的头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刘会计问徐子良到底请没请来李书记? 徐子良这才恍然大悟,慌忙给t市市委书记李龙打电话。 徐子良与市委书记是磕了头、拜了巴子的铁哥们。 他们是在部队拉练时,同时救了一个落水儿童认识的。 从此以后,二人成了过命之交。退伍后,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 自从李龙当上了市委书记之后,对徐子良来说,真是有求必应。 徐子良对他这个仁兄弟特别了解,所以他才敢打保票,能把李书记请来坐主陪。 电话一通,二人互相客气几句。 徐子良说到:“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我们村有一首富明天结婚。只因他岳父是个当官的,全村人都想装个门面,就想要求我把你请来坐主陪。你们都是官场中人,各方面都好沟通……” 还没等徐子良把话说完,李龙就抢过话茬说到:“唉呀吾弟!实在对不起,你的通知来晚了,恐怕这件事得让你失望了! 就在刚才,我接到一张请柬,也是明天去参加一个婚礼。是一位老战友的女儿出嫁,我已经答应了人家。 对了,我这个老战友他也是做大官的,你也认识他。 你是否还记得咱们在那次拉练时救过一个儿童,第一个跳水救人的那个人,他现在任命省委副书记。他女儿出嫁,我岂能不参加婚礼?” 徐子良一听,心中猛然一惊。他一直都在寻找这位大英雄,是那个人为他做出了榜样,激励他多做好人好事。 这个时候听到有大英雄的消息,忙问:“大哥,这位老领导的女儿嫁到了哪里?你们要去哪里喝喜酒?” 李书记回答:“他女儿嫁到了咱们市的一个农村,我还专门向老领导打听过。说是大辛庄,应该离你们村不远。到那天你也去热闹热闹,到时候我亲自去接你。” 徐子良忙说:“大哥,我的家就住大辛庄,我们庄在那天接婚的只有一家。并且新娘子的父亲也是个做大官的,新郎名字叫辛光明,你打听一下,看是不是同一家?” 李龙说到:“那我还真得打听一下,如果真是你们庄村里的人,这个主陪我还真得去坐。仁兄既然和我们做了亲家,我们更应该做地主之谊。” 挂了电话,李龙接着又给省委副书记赵振代通了电话,当证明新郎官就是辛光明的时候,李龙随时改变了主意:他不愿做送客之人,他要坐主陪。 赵振代听罢哈哈大笑:“李兄真有意思,无论你是送客之人还是主陪,咱们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你还能吃两样饭吗?” 李龙说:“非说是一个桌子上吃饭,我坐主陪身份就不同了,咱们就变成了亲家了。” 赵振代说:“仁兄也罢,亲家也罢,只要咱们能在一起喝酒就好。”说罢,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晚上七点多钟,镇长胡守科正坐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市委书记李龙拨通了他的电话:“喂!**呀!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仁兄明天嫁女儿,就嫁到你们镇大辛庄村。 到明天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坐主陪,你看怎么样啊?” 胡镇长一听市委书记请他去做主陪,心中无比激动。 本来他就想去大辛庄喝喜酒,只是没有请动李书记。现在李书记反而又邀请他,他能不高兴吗?他爽快的答应了李书记的邀请。 李书记接着说:“我想:明天一定会去很多人。为了安全期间,我们得先考虑好治安问题。 你们镇上的派出所民警如果不够用,我们就从市公安局再调动一批人员。让他们互相配合,做好安全防范。” 胡镇长挂断电话,接着拨通了刘会计的电话:“喂!我说老刘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市委书记已经答应我们一起到辛光明家喝喜酒。 并且派出一大批民警到你们村维护治安,具体能去多少人?现在定不下来,不过我想一定不会少了。中午,他们都得在你们村吃饭,你们村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刘会计一听,头脑子都快急炸了。现在天早已经黑了,有钱也买不出东西来了,明天来这么多人吃饭,这可怎么办?真是愁死人了!! 刘会计只好跑到辛光明家,召集有关人员商议!大家一听都犯了难。 这个时候,有人把徐子良也给请来了。 自从徐子良接到李龙李书记的电话,说要来大辛庄坐主陪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一生最敬重的英雄人物,就是赵振代。当赵振代的名字一出现,他们救人的画面又出现在他面前。 在他一生当中,这段记忆承经无数次出现在脑海中。 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在他最敬佩的人面前,也要做出表帅。 原计划想让辛光明破财丢人,现在想法变了,他要让这个场面既节省又体面。 当他听到刘会计说明天会来很多人吃饭的时候,笑嘻嘻的说:“明天,他们能来多少人,咱们就能招待多少人。保证让他们个个酒足饭饱,高高兴兴的离开咱们村。” 由于时间太仓促,有钱也买不出菜来,大家都为徐子良捏了一把汗。 第一百二十一章沸腾的山村 那年的腊月二十八日,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大辛庄有史以来,很少来过当官的。 省委副书记、市委书记,还有镇长他们一起到大辛庄来,老百姓的心情怎能不激动? 刘会计和村委会领导班子以及大多数村民,头天晚上一夜都没有休息。 当他们接到通知,明天他们村里会来很多人的时候,他们就犯了难。 刚开始,为众人吃饭犯难,厨师徐子良替村里解决了这一大难题。 大家都知道来的人越多,来的车辆也很多。 大辛庄连学校和村委会的大院都没有,所来的车辆停在哪哩?这又是一个大问题! 正当大家犯愁的时候,辛光平站了起来,他说:“要不咱们这样办:现在地里已经没有了庄稼,家西五十亩大地是我们组的责任田,咱们就在哪里建个临时停车场。 等事情过去后,咱们再翻耕一遍。只是地里吭洼不平,路也不好走,要想建个停车场,得需要很大的工夫。” 这个时候有人建议到:“只要能让领导们的车有地方放,搭点功夫不算什么,咱们的工夫又不值钱! 干脆让刘会计在大喇叭上一广播,召集村民过来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 大家都觉着这个主意不错,就让刘会计在广播上动员村民连夜赶修停车场。 村民们一听为迎接省级领导,要建停车场,个个摩拳擦掌,义不容辞的参加这次义务劳动。全村的男女老少手拿劳动工具,很快来到五十亩大地。 这个时候,早已有人架上了十几盏电灯。在刘会计的带领下,人们争先恐后,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有的人整场地,有的人修马路。 刚修的新路人们用脚踩不踏实,就让辛光明把他的轿车开过来当成压路机。 刚开始,轿车走在新修的土路上,根本走不动,一帮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就围在轿车后面向前推。 村里有几家有柴油拖拉机的,都把自家的拖拉机开过来,在五十亩大地上练起了跑车。 直到他们把停车场修好,天也大亮了。 刘会计派出两个人到村口去接车。 送亲的轿车还没来到,先来了十几辆警车。 有人把车领进停车场。等车停稳后,从车上下来了很多公安人员和派出所民警。 他们按着领导的分配,纷纷走向自己的工作点。 大辛庄的大街小巷、村头巷尾到处都有治安巡逻人员。 送亲的车队缓缓开来! 一辆接一辆的名牌轿车开进了大辛庄。 迎亲的队伍看到车队,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大人们嬉笑着,孩子们打闹着,新娘子在欢歌笑语声中走进家门。 按着古老传统的方式,新郎新娘跨火盆,拜天地,走进洞房。 当人们正寝泡在喜悦的漩涡中,市委书记李龙携同夫人坐座豪华轿车,走进了大辛庄的临时停车场。 后面跟着胡镇长及夫人,还有一些领导级的人物。 这一下可忙坏了大辛庄的领导班子,他们排着长队,热情迎接。 就在他们把车刚停稳,有人的下车,有的人还没来得及下车的时候,紧接着又开过来一列车队。 车上坐着省委副书记赵振代和夫人马丽,还有他们家的直系亲属。 众人走下车,李书记慌忙迎上前,双手握着老领导的双手,不住的问寒问暖,又把胡镇长他们做了介绍。 赵振代副书记和众人一、一握手,互相问候。马丽也和众夫人互相握手问候。 众人有说有笑,一起向辛光明家走去。 徐子良一听赵书记他们来到了,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到大门口迎接。 李龙和赵振代并肩走在人群的前面。徐子良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第一个跳下水救人的大英雄。 虽然说多年没有见面,但是那熟悉的面孔在他脑海中印象很深。变化非大,咋一看去,面孔还是老样子。 徐子良走上前,立正站直,“啪”的敬了个军礼。赵振代忙还礼,并且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面前这位老军人。 李龙一看赵书记没有认出徐子良,忙解释到:“这位也是咱们的老战友,他叫徐子良,那次跳下水救人的其中就有他。” 经李龙这么一介绍,赵振代也想起了此人。慌忙双手握住徐子良的手,不住的问寒问暖。 李书记又说到:“老徐是位大厨师,今天为了迎接老领导,他要亲自下厨,在领导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本领。 我说老徐,今天要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可别留一手幺!” 李龙说罢,几个人同时哈哈大笑,一起走进待客厅。 待客厅内早已有人候着,等客人一到,立刻泡茶敬烟,忙罗开了。 等众人坐稳后,徐子良客套几句,起身告辞,忙他的工作去了。 几位老领导谈着做官之道,又谈着民族风俗,他们是无话不谈。 第一百二十二章不速之客 现在还不到开席的时间,帮忙的人们忙过了一阵轻闲了,都站在大门口没事干,就四个人一局四个人一局的打起扑克来。 在农村冬闲季节,小伙子腰中都装着扑克牌,只要有四个人,找个石头堆就来两局。哪怕来上一局,也能满足他们娱乐的心情。 辛光平今天也是个重要角色,让他专门负责要饭、放炮等人的开销。 现在还没开席,他就抢了一个位置,也想来一局。 刚摸几张牌在手中还没暖热乎,后面一个人把他给拽了起来。 边拽边说:“四叔,你来活了,快点干你的活去!”那个人说着话,把辛光平手中的扑克牌夺了过去。 众人都说来要饭的了。 辛光平站起身向东面一望,只见从东边走过来一个人。 这个人板凳个,寸光头,团脸大眼睛,微带少些落山胡。上身穿一件马格烂棉袄,外套一件旧蓝布中山服。下身穿一条旧绿色军装裤外套,后腚上还补了两个补订。 脚上穿一双退了色的军用球鞋,前面漏出了脚指头,后面用脚后跟磨烂一半。 嘴上叼着半载烟头,双手戴着一副漏着手指头的烂手套,推着一辆破旧自行车,一走路咯吱咯吱直响。 自行车把上还挂着一只用打包带编织的提篮。 辛光平一看,果真来了个要饭的。 忙上前对那个人说到:“伙计,你来的早了点,先到西边墙根等会儿,那边已经有您四、五个同行在那边等着。 现在还没开席,等会儿开完席剩饭剩菜我多给你们拿。今天主家是位阔主,赏金比平时多一半。” 说话之间,那个人已经来到众人面前,面带难色的问到:“请问:这里是辛光明家吗?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吃喜酒的,请问礼桌设在哪?”众人都被他问愣了。 辛光平也感觉自己说话太毛愣了,有点不好意思的领着那人向院里走。边走边说:“礼桌就设在院里。” 那个人把自行车放在大门旁,手提着篮子走进院中。 他来到礼桌前,从提篮内拿出一个旧报纸包放到桌子上,慢慢的打开。 里面全是零钱,最大的票子是十元的,有五元的有两元的,还有一元的,堆了一大堆。 礼桌内坐着辛光明的堂叔和刘会计,他堂叔负责数钱,刘会计负责记账。 当他们看到桌子上的零钱,都蒙了。 来人解释到:“这些钱是我们平时不舍得花攒下的,全部都在这里。”意思是家中确实没有了,如果有多少,他就能拿多少。 刘会计问到:“请问你是哪里人?这里有多少钱?我好记账。” 那个人说到:“陈庄陈满箱,喜礼一千元。”刘会计落笔记了下来。 等把钱点清,陈满箱转身离开。 辛光平来到人群中,众人问他那个人是谁? 他说:“弄了半天,这个人是晓晓的对相。这几年没见面,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当年晓晓结婚我参加她的婚礼见过一面,那个时候是一表人才。 你在看看这个窝囊样,这人真是没法说。今天来吃喜酒,自己不舍得买身衣服,先借别人的穿一下也行,哪怕刮刮脸也比这好看。” 陈满箱到他的岳父杨德启家喝茶拉呱去了,他的到来,却给红总们增加了一道难题。 在他们这个地方,一母亲兄弟喜礼一百元,陈满箱喜礼一千是位重客,应该坐正席。 今天的正席可不是平常人家,那可都是官场上的大人物,如果把一个像要饭花郎的陈满箱按排在官场之上,传扬出去,都得耻笑大辛庄人办事不周。 如果不让陈满箱坐席,那就是小瞧人!传扬出去整个大辛庄面子上都挂不住。 这件事情难坏了众人,有人暗地里埋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辛光明家的阔亲戚太阔了,穷亲戚就太穷了,好孬一均匀,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现在不太好整,哪头都不能得罪。” 事难办、办事难;有钱难办事,没钱办事难。 辛光明家钱多,喜事很好办,却又来了个喝喜酒的陈满箱,这件事情难倒了众人。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只要有好人,事情就好办! 大辛庄有个会办事的刘会计,有困难都找他。今天这件事情,众人们又推到了他的身上。 刘会计是个热心肠的实诚人,他义不容辞的担起了重任。 刘会计叫上辛光平,二人一起向杨德启家走去。 他们走进家门,就看到杨德启全家人都围着陈满箱坐着,陈满箱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旁边一个小凳子上放着一身新衣服。 众人一看刘会计他们来了,忙站了起来,晓晓首先开口说到:“四哥,刘会计你们过来了,快请坐! 他是个犟脾气,牛别人,家中有新衣服他不穿。今天是畄妮哥大喜的日子,我们来喝喜酒,我一个人还办不了,他这一来净给别人出难题。 这不,我嫂子给拿了身我哥的新衣服让他穿上,他说啥也不穿。 要不我们就不过去了,在俺娘家吃点饭就行了。” 陈满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家庭贫穷,不想给晓晓丢人,很少到大辛庄来,对这个村里的人认识的也很少。 刘会计和辛光平他都不认识,听晓晓喊四哥和刘会计,他也这样称呼。等二人坐下后,陈满箱又站了起来。 看上去他有些生气,他大声的说到:“我为什么会这样穷的?还不就是那两个大骗子给骗穷的。 当初要不是畄妮哥帮助我,我早已死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今天来了大清天,我要喊冤告状,一定要让他们把那两个大骗子抓起来。” 晓晓怕他们听不明白,解释到:“哪一次她们家受骗,对陈满箱打击很大,他承多次到乡派出所报案,只是没有消息。 他又跑到市派出所报案,人家说不能越级。 他听说大辛庄今天来大官,他想来拦轿喊冤。所以今天专门穿身破衣服,好让领导们下令,让派出所抓骗子。” 刘会计知道真相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非常感谢苍天。多亏了他和辛光平及时赶到,陈满箱还没来得及告状。 今天省委书记、市委书记、公安局局长、派出所所长都在这里。 万一陈满箱一告状,可就要通大篓子了。今天一要制止他,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也站了起来,对陈满箱说:“姑夫,人的一生是坎坎坷坷,上当受骗是在所难免的。 不要一根筋,吃一堑长一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想那不开心的事,要把那事抛在脑后。 你不是说辛光明对你有恩吗!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你如果一告状,省领导和市领导就得问罪与公安局和派出所。 到那个时候,骗子也抓不到,还弄得人人都得生气。 你是一个明白人,仔细想想对辛光明会带来多大的麻烦?”辛光平也在一旁不住劝说。 他的家人也随着说好话。 经过很长时间开导,陈满箱终于想通了。 为了给辛光明和众人留个面子,他今后再也不告状了,并且还答应换上杨青的新衣服。 陈满箱经过一番打扮,又像一个年青小伙子了。 辛光平拉着他的手说到:“您姑夫,我多年没见你了,今天还弄了个大误会。 我想和你一块吃顿饭,咱哥俩好好喝点。”说完,拉起陈满箱一起向辛光明家走去。 众人来到席桌前刚坐稳,厨师开始忙活开了,今天这场席比平时席上的菜多好几倍,专门请几个小青年端盘子,他们的腿脚特别快,来来去去健步如飞。 先端上烟酒糖茶,接着上四大压桌菜,紧接着四热四凉、四荤四素,四大件一样一样的往上来。人们从未吃过这样的席,都禁不住伸出大母指夸赞徐子良的手艺。 厨师徐子良更是大显身手,他把菜分了又分,匀了又匀,预计买三十五桌菜,他做出了一百多桌,凡是到大辛庄的客人,全部都吃上了他做的大席菜。 第一百二十三章大辛庄死人了 春节已过,公司开工,工人们陆续上班。 辛光明和杨德启他们也已经商量好了,正准备第二天到公司上班。 一大早,刘会计疯疯癫癫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问到:“大舅,你晚走两天可以吗?” 辛光明问到:“怎么了外甥,出什么事了?” 刘会计回答:“咱们村死人了。” 辛光明一听连忙又问:“咱们村谁死了?” “辛祥义,你得帮几天忙再走了。”刘会计回答到。 辛光明说到:“昨天我们爷俩见面时,还说了几句话,今天怎么突然间死了?” 刘会计回答:“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咱们还是一起到他家看看!”刘会计说完,和辛光明一起向死者家中走去。 二人来到辛祥义家中,院子里已经围了很多人。 只见辛祥义头朝西脚朝东,躺在院子当中。身边还放着两只空药瓶,屋门口上的门灯还亮着。 死者辛祥义:七十多岁,身体健壮,有一个儿子结婚多年,生了一个孙子在外地上学。 儿子和媳妇出门打工前天刚走,孙子也跟着一块去上学。 老伴死的早,家中只撇下老头子一个人。儿子和儿媳妇觉着他体格很好,暂时不需要人照顾。就想到外地打工多挣点钱,供儿子上完大学,再给儿子买上车、房,等任务完成,再回家孝敬老人。 一家人计划是很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死者的叔兄弟辛祥仁一看刘会计和辛光明过来了,忙上前介绍情况:辛祥义有心脏病,口袋里一直都装着药。 也许是昨天晚上一个人想上厕所,或者是想拿什么东西,走到院子当中时心脏病犯了。想吃片药,只在身上找到了两个空药瓶子。 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无法求救,只有痛苦的死去,地上还留下他挣扎的痕迹。 辛祥仁继续说到:“今天早晨,我想到他家借点东西,来到大门口叫了半天门没有人应。用力推推大门,大门在里面反锁着。 我怕他一个人在家中出什么意外,就叫上几个邻居,找了一架高梯子,翻墙头进家,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在院子当中。”辛祥仁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刘会计听辛祥仁说完,便问:“通知他儿子了吗?” 辛祥仁哭着说到:“已经给光全打了电话,他说到天黑一家人就能赶回来。” 刘会计说:“大伙都伸把手,帮他收拾一下屋子,等他儿子光全回来好入殓。” 众人七手八脚的都来帮忙,打开屋门,搭上灵床,把辛祥义的尸体抬到灵床上。 有刘会计和辛祥仁作主,给亡灵买了寿衣、棺材和一些备用之物。专等孝子辛光全回家,入殓出殡。 天刚黑,孝子辛光全一家人回来了。 一回到家,就抱着父亲的尸体嚎啕大哭。边哭边说:“爹,您老人家走的这么急,可痛煞我了。” 众人都上前劝到:“哭两声就行,不要在哭了,天太冷,哭坏了身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爹娘再好不能长跟着,早晚得分离,各人想开点。” 辛光全继续哭着说到:“前天我们走的时候,我爹好好的,还慌着给我们做饭,帮我们装东西。 今天就狠心扔下我们走了。他这一走别人得说我不孝,光知道挣钱,不知道照顾老人。 自古忠孝难两全,想照顾老人就不能挣钱,想挣钱就不能照顾老人。 只恨咱们当地没有工厂,如果有个小工厂,哪怕工资在低,工作再脏再累,我也不到外地打工。 我在俺爹面前尽一天孝,我也能称为一个孝子……” 这些话被辛光明听到,也刺伤了他的心。 是啊!如果有个小工厂,他当初也一定选择进工厂,决不会出外打工受苦受累,在父亲面前也能尽尽孝。在外人看来,他也是一个不孝之子。 等把老人入殓后,孝子请枝,所有帮忙的人都在丧主家吃饭。 辛光明他们一桌坐八个人,全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个大王八蛋。 辛光明在他们村成了有名之人,和他父亲不一样了。 当初有他父亲辛祥生在,村里人都看不起,哪家有事都显不着他。 现在无论哪家有大事小事,都要请辛光明到场。 酒饭之际,辛光明扭转了话题,他问到:“向咱们村如果要建个工厂,让咱们村的年轻人进厂上班,不再出门打工,建个什么样的工厂最好?” 众人顺着他的话题议论开了。 有人说:“咱们这个村不靠县城不靠乡镇,交通又不发达,你建在好的工厂,干不长也得黄。不但不盈利,而且还连本钱也得搭进去。” 刘会计说到:“要说到建工厂,咱们村是真不行!咱们说现实一点:做小买卖的,连卖饭的都不愿意到咱们村来。因为卖不掉还得原路返回,别处无路可通。” 停了一会,他又继续说到:“现在出外打工的各村都不少,在工厂上一年班比在家种三年地收入还高。 要依我的看法,建个砖厂就很好。出门打工挣到钱回家就翻盖房子,盖房子就得用砖。 咱这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董大庄一家砖厂,所出的砖供不应求,要想买砖必须得提前两年交钱。 不久的将来,家家户户盖新房,建砖厂绝对失不了业。 据小道消息,董大庄的砖厂快停了,去砖厂买砖,厂里不收钱了,具体什么原因不知道!” 说的无心,听的有意,辛光明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众人吃罢饭各自回家,辛光明走在回家的路上还在想:“建个砖厂也可以,最起码能养活十几口人,能解决十几家的困难。 说起董大庄砖厂的厂长,跟我们家还沾点亲戚,俺爹的姥娘家就住在董大庄,说不准董厂长还得认识俺爹哩? 不如明天我拉着俺堂叔辛祥君到董大庄先探探路,先别声张,决不能裤子不烂先伸腿,建不成砖厂让人耻笑。” 主意已定,回到家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辛光明来到丧主家转了一圈,一看没有大事情,就又转回家开车叫上他堂叔辛祥君,一起向董大庄砖厂走去。 在路上,辛光明向他堂叔谈了他的想法。 辛祥君一听,高兴的举双手赞成,并且以自己最大的努力支持。 辛祥君向他介绍到:董大庄砖厂厂长名字叫董思亮,是你三辈子老表。 你爹小的时候,经常住姥娘家,董大庄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不认识你爹的人很少。 董思亮家就住你姥姥家前院,你爹经常带我去,每次去我们就和他一块玩,他可是个好人。 五里路开轿车眨眼之间就到了,轿车径直开到砖厂办公室门口。 辛光明把车停稳,爷俩走下车。 董厂长听到有汽车声,忙走出办公室,看见下车的是辛祥君,慌忙迎上前来,伸出双手握住辛祥君的手。 声音非常激动,高声说到:“表叔:是什么风把你老人家给吹来了?” 辛祥君也拉着长腔说到:“啊呀!表侄呀!你可想死我了!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人就是你祥生叔家的畄妮你表弟。” 转身又对辛光明说:“这位就是你表哥,董思亮董大老板!”辛光明忙走上前见礼。 辛光明以前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位表哥,今日一见,如梦初醒,这位表哥果然气度不凡。 第一百二十四章计划建砖厂 辛光明仔细打量着他的三辈老表哥: 只见这位表哥年纪有七十多岁,身高一米八以上,由于太胖,看上去不算太高。 圆圆的脑袋已经谢顶,体重有二百八十斤。挺着个大肚子,一脸肥肉膘子,光显眼睛、嘴小,下巴与脖子几乎长到一起了。 表哥说话很热情,说了几句客套话,忙让爷俩进屋。 爷俩走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董厂长拖着沉重的身体慌忙倒茶,辛光明上前抢了过去。 董思亮坐下后说到:“表弟!咱哥俩不认识,我和您父亲俺表叔俺们一块光屁股长大。 表叔他可是个好人!听说他去世,我三天都不想吃东西。后来打听几次,也没有打听到你的消息,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 我听说你混的不错,村里修路你捐了一百万,是个人才,我很敬佩你!”董厂长说着话,数起了大母指。 辛光明也谦虚的说到:“表哥不要耻笑我,我可比你差远了。” 辛光明每人倒了一杯茶,坐在了座位上。 辛祥君懂的对董思亮这样的大老板说话要直来直去,不能绕弯子,否则啥事也办不成。 于是,就开门见山的说到:“这次您老表到你这里来是想向你讨教,他也想在我们村建个砖厂。 并不是想抢你的饭吃,他主要就是想帮村里面不能出外打工的、上有老下有小的青年。他们进砖厂做工收入非少,可也能解决一下困难。 我们爷俩已经商量好了,等砖厂建好后,我们一块砖也不往你们的地盘上销售。这一项我敢打保票,你千万放心。” 董厂长听罢,哈哈大笑,说到:“表叔说的是哪里话?天下生意天下人做。 既然你们想建砖厂,那我今天就对你们说实话,我这个砖厂马上就停业。 可不是砖厂不挣钱,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对你们说,我这个砖厂这几年可没少挣钱。 只因为我儿子在徐州建了几座轮窑厂,确实忙不过来,让我过去帮忙。说实话,停这个砖厂真是太可惜。 没办法,要不是因为欠人家的砖,这个砖厂早停了。” 辛光明一听这还真是个好几会,连忙问到:“表哥,如果建你这样的砖厂,得用多少工人?” 董思亮说到:“我这种叫吊丝窑,每栋窑四个口,我这是三栋窑,共十二个洞口。 每个洞口一天出二十排,每排二百块,一天大约能出五万块砖。 这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并且是先交钱,后发砖。 就建这么一个小厂能用多少人呢?咱们仔细算一下:土堂运土的最少六辆车,每辆车两个人,这就得十二个人。土堂放土三人,阴土一人,砖机口喂土两个人,切邳一人,架板四人,拉邳六人,挑邳四人,花架四人,护架六人。 往窑口运砖邳每个窑口两辆车,每辆车三个人,三六十八人。每个窑口烧、出窑分两班,每班还得三个人,这又是十八个人。 还得准备两个替班的,万一哪家有事,可以顶替。 兵马不动,粮草先行。建砖厂就得先建食堂,最少又得两个人。 车子、机器设备坏了,修修补补又得两个人。 砖厂不算大,得用接近一百多口人。 这么多人不只是光用壮年,年轻妇女也可以,修补、护架的老头都能干。” 辛光明一听用这么多人,可高兴坏了。这将近一百多号人,他们村的困难户都给解决了。这样一来,他更有了建砖厂的信心。 辛光明高兴的说:“我没干过砖厂,对建厂一窍不通。” 董思亮笑嘻嘻的说到:“表弟!只要你想建砖厂,一切都包在表哥的身上。 请匠人,用材料搞预算不用你操心,表哥一切帮你操办。 只要表弟发话,我立马带人帮你建厂子。吃住都在你那里,等砖厂开业后我再回家。” 几个人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吃饭的点,董思亮要了几个菜,拿了瓶多年没舍得喝的好酒,热情的宽带了他们。 辛光明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还有一位这么热心的表哥。有了他的支持,建砖厂的决心更坚定了。 在回家的路上,辛光明告诉他堂叔,没建厂之前不要声张,等建厂的时候再告诉别人。他堂叔答应,一定保守秘密。 回到家他又到丧事帮忙,对建砖厂的事,只字不提。 又过了几天,等辛祥义的丧事已过,辛光明一家人带着杨德启爷俩一起到公司上班。 他们来到省城要住一天,马丽娘仨已经定居省城。 就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辛光明突然提出要辞职,把所有人都弄糊涂了。 首先赵娟说到:“穷人咋富,伸眼扒肚,你这才上几天班?觉着有两个臭钱,就不想干了!你又想干什么?” 辛光明说:“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是这样想的:我一个人在公司干多少年都可以,钱!我是能挣很多很多,不过那只是富了我自己。 我想在我们村建个砖厂,带领我们村的人都富裕起来。虽然我的钱少挣了,但是能带动好多老百姓富裕了。 建一个砖厂得用一百多名工人,这就能解决一百多户百姓家的困难。 干砖厂苦点、累点,工资少了点。可总比他们一分不挣强吧! 特别是那些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出门打工的青年,如果家门口有个工厂,钱挣得再少,他们也乐意干。 别管多少,每天可以挣俩钱,家有日金斗金,不如天天进分文。 没有工厂,他们就像老牛掉进枯井里——有劲无处使。” 还没等辛光明把话说完,赵书记第一个举手表决:他非常赞成辛光明的做法,说他这叫舍小家、顾大家。 《带动老百姓发家致富》这不正是中央的指示。这才是他赵清天的女婿!他想看到的,就是儿女们能为人民服务! 老领导一生的心血都是为人民服务! 今天辛光明做的这个决定,正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郑重其事的说到:“你这个做法我很赞成,你要大胆的去干,不要有顾虑。如果砖厂干赔了,领着老百姓再建别的工厂,只要你有胆量干,老爸我支持你! 如果需要资金,我帮你借,给你磨,替你贷款也要把厂建起来! 只要能够让老百姓富裕起来,他们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你。你这样可以得到民心,民心是用金钱买不来的。” 辛光明知道只要岳父答应了,这件事准能办成,因为一家人都听岳父的。 在家的时候只字不提,他是怕老婆不答应,反而坏了大事。现在岳父答应了,老婆想挡也挡不住了。 老婆没有说话,小姨子赵娟又开了口:“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哪么多心眼。 怪不得别人都能长高,你却长不高,原来都让心眼压住了。 你心中所想到的是老百姓,比那些当官的,共产党员都牛。有些当官的只会收刮百姓,贪污受贿,比你这个老百姓差远了。 我投你一票,先自助你一百万,做为建厂的流动资金。” 辛光明先不要钱,他怕砖厂建不起来无法交差。毕竟他没有建过工厂,没有胜算的把握。 赵娟一看辛光明不要钱,忙说:“无论你什么时候用钱,只要言语一声,立马给你打过来。” 杨德启一听辛光明要建砖厂,也不想到公司上班了,也想回家帮助辛光明。 辛光明对他说现在还没有建厂,等砖厂建好后,他亲自去接他。 好话说了一箩筐,杨德启爷俩才跟赵娟的车到公司去上班。 辛光明让赵娟替他交上辞职报告,并且代办了一切离职手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申请建砖厂 辛光明下定决心辞掉总裁位置,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穷山村大辛庄,他要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 马丽娘仨没有回来,因为两个孩子都已经上学了,不能耽误孩子们的学习。 辛光明回家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申请村委会拨地建厂。 他先找到了刘会计,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刘会计听了之后深受感动,康微的说到:“大舅,那么好的工作你辞职不干,回来帮助咱们的穷乡亲,像你这样的好心人实在太少了。 既然你决定建砖厂,那我就提前报个名吧!砖厂总得有个人写写画画的,不能添砖能添瓦。为了咱们村的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我也要尽一份微薄之力。 其实我以前也想带领村民干一番事业,一是缺少资金,二是缺少带路人。指望我一个人,那是癞蛤蟆打拳——后手不随。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现在有了你这个带头人,你说咋干就咋干!” 辛光明说:“我也没建过工厂,也从未到工厂上过班,我对工厂的了解那真是擀面杖吹过——一窍不通。 既然你也想干,我热烈欢迎,遇事我们还可以商量一下。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在大的困难都能克服。你看我们现在第一步该怎么走?” 刘会计说到:“我们首先申请村委会征用土地,办手续、办证。既然要建砖厂,那我们就要建合法的工厂。” 刘会计说完,拿出纸和笔写了份申请书,他们拿着申请书向村委会办公室走去。 村支部书记已经没有办公的地方了,以前的村委会大院全都卖了。新来的书记无处办公,经村委会研究决定:把看管水塔的一间低矮的平房腾出来,做为书记办公室。 这一间小平房也是全村唯一的老古董。 当初村书记也想把它卖掉,被管水塔的人拦下。 那个人对书记说:“如果你再卖了这间屋,全村人吃水的水塔重新建,把水塔建到你家院子当中!”书记吓得没敢卖。 现在派上了大用场,变成了村委会。 辛光明和刘会计二人来到村委会,见办公室的门敞着,径直走了进去。 一间小屋不算大,中间放了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两边还放了两张老试木头连椅。 办公桌两边对坐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有二十八、九岁,身高一米六,扎着一条马尾辫。 上身穿白色羽绒服,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运动鞋。 红褐色的脸旁长着一双浓眉大眼,高鼻梁小嘴巴,厚厚的腮帮两边长着一对喝酒窝,戴着一副近视眼镜。 她就是刚上任的大学生村官,韩英韩书记。 对面坐的小伙子是她的男同学,名字叫郝岐。 年龄有二十七、八岁,身高一米八五,长脸,大眼睛,尖下巴。瘦瘦的身材,梳着大被头,头发被头油、发蜡整的铮亮。 上身穿着黑色皮夹克,下身穿着一寸一的喇叭裤,脚穿一双崭新的半高跟黑色皮鞋,白色尼龙袜子。 二人正在低头看书,见有人来了,慌忙站了起来。 一看来人,他们认识,来报道那天就已经见过面了。特别是辛光明,都对他的印象很深。 韩英很有礼貌的让他们坐下,并且很客气的问他们有什么事? 刘会计把申请报告递给了她。 辛光明就把他们想建砖厂,请村委领导帮他们向上级申请土地,和办理相关手续。 等辛光明把话说完,韩英点点头,她没有立即答应行或者不行! 别看她是个黄毛丫头,遇事头脑很清醒,做起事来也很稳重。 她心中在想:“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我上任来的第一把火。我要把这把火烧的发红、烧的发亮,那我还得再添把柴和,给他来个火上浇油。 我不如这么、这么、这么办……” 姑娘想罢,笑嘻嘻的对他们说:“建砖厂可不是儿戏,那需要大量的资金。对于我们没有经验的人来说,风险太大。 我们不能头脑一热,想干嘛就干嘛,要慎重考虑。建砖厂挣到钱,我们都很高兴,事情并没有想的这么简单。 万一,我是说万一砖厂建不成功,或者是建成功找不到工人,还有一些突发事件的发生。 我想请你们先回去,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考虑好,三天后来找我。 到时候再选好建厂的位置,申请土地和办理相关手续,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她说完之后,又拿起书本看起书来。 辛光明还想再说什么,刘会计没等他开口就把他给拉走了。 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辛光明心中不悦,怨气冲天的说到:“叫个当官的就比老百姓强,别看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不给咱申请土地,咱就建不成砖厂!” 刘会计回应到:“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得考虑细致,我们在仔细研究一下。” 辛光明说到:“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再去董大庄,找董厂长讨讨教。上次你没去,这次你也去听听他的看法。” 刘会计点头答应,二人回家开车,又奔董大庄砖厂走去。因为两个人都没有经验,要找位高人指点一番。 两个人来到董大庄砖厂,径直走进办公室。 董思亮一看辛光明又来了,忙热情让坐,几个人客套一番,坐下来。 刘会计和董厂长很熟悉,不用介绍。 等三个人坐下后,辛光明首先开口说到:“这老百姓办点事情是真难,我们到村委会申请土地,刚上任的村书记,一个黄毛丫头就把我们给挡住了。 她还让我们考虑三天,怕这怕那,又怕烧着又怕烫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董思金说到:“听你这么一说,你们村刚上任的这个丫头片子不简单,以后建砖厂一定要把她拉进来。她这就叫:小心使得万年船。 她说的很对!你们是得好好考虑。 你别看我现在干的轰轰烈烈,当初我也犯了很多难。要不是我那么任性,这砖厂早停了。” 董厂长喝了口茶,讲起了他的创业史。 第一百二十六章董厂长的深刻回忆 董思金讲起他的过去: 我清楚的记得,就在刚建厂的那年秋天,老天爷也跟我作对,一连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雨。 前两天还好,看到下雨窑口就开始压火,可总不能让它灭火吧! 运到窑口的砖邳两天就用完了,我到运砖邳老师家中去请人,人家都不来。 人家说:“下这么大的雨,万一淋病了怎么办?我们是给你干活,我们是挣钱,可我们没卖给你,我们不能要钱不要命!” 好话说多少,就差没给人下跪,人家死活都不来。 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回家把你表嫂叫过来,我们两口子冒雨往窑口上运砖邳。总不能因为老天爷下雨,就把砖厂停了! 如果是晴天干星干地的,两个人少推点也能运上去。 下雨天脚底打滑,还得上大陡坡。一趟砖邳还没运上去,就把我和你表嫂摔了三个跟头,我们俩都滚的浑身是泥。 窑口上的师傅看见了,帮我们拉上来第一车,把你表嫂气的连哭带骂。 生气归生气,活还得干。我推独轮车到架趟去装砖邳,你表嫂就拿个镐头一步一下的顺着陡坡刨坑,这样就有了站脚之地。 由于我一个人装车没注意,一边装的多偏沉,眼看就要装满车,就在我下腰拿砖邳的时候,小车歪了。 车把正好打在我的肋骨上,一下把我打在泥水中,直把我痛的半天没有爬起来。 你表嫂看见我躺在泥水中,慌忙跑过来把我扶起来,要把我送去医院,我没答应。 在雨水中站了一会,强忍着疼痛,又推起独轮车走在泥水中。 第二天,雨还在不停的下,你表嫂把你的表侄和表侄女都叫过来拉车子。当时你表侄才十二岁,表侄女十五岁。 那天他们没有去上学,要帮我们运砖邳,我不同意,我让儿子去上学。 没想到他也跟我一样,是个犟驴,宁愿在雨水中站着挨淋,也不愿意去上学。把我气的真相上前揍他一顿,瞪了半天眼没舍得下手。 你表嫂上前来圆盘,她说:“爷俩都是犟种,他今天不去上学,你就让他拉天车子,晚上把课再给补上。 你没听人家说过,有一个人推小车上大坡,怎么使劲都上不去。到后来,他逮了一只蚂蚱,把蚂蚱拴在车子前面,然后摸起车子,蚂蚱往前猛一蹦,车子上到坡顶。他总比蚂蚱的劲大吧?” 我没有说过她娘们,只好点头同意。 我儿子见我同意了,高兴的一蹦一跳,拿起拉车绳,用力的拉起车来。 当时他只有十二岁,就有一股不怕吃苦的劲,等长大了也能克服困难。我看到他那一股玩皮劲,心中很是高兴。 架沟里面全是泥水,拖鞋水鞋都无法穿,我们全家人赤着脚趟在泥水中。 秋风扮着秋雨连刮带下,孩子们的脚冻的透红,身上冻的直打哆嗦。可孩子们不服软,不充孬。 当我看到老婆孩子们都浑身湿淋淋的,在雨水中一趟趟的来回走着,我的心如刀搅,肺如剑碗。 她们母子的精神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占据了我的心。 有她们给我坐阵,在大的困难我也能战胜。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能顶住! 就这样一直干到第六天,我们全家人都得了重感冒,住进了医院。 烧火师傅和出窑的师傅们被我们一家人的精神所感动。 第七天,雨还在不停的下,师傅们冒着风雨亲自往窑口上运砖邳。出窑的师傅二人合伙一推一拉往上运,运上去一趟,再去出砖。 装窑的师傅一个人无法推,就扒下身上的褂子三块、五块的往上背。 他们当时都说:“就算让他们用牙一块块的往上啃,也要保住这几个窑口,决不能停火!” 人能胜天!老天爷也有服软的时候,第八天终于晴了天。 运砖邳的师傅们来了,当他们看到下这么多天雨,窑口没有停火,照常运转,他们被感动了。 都拿着东西到医院里向我赔礼,我没有留他们的东西。我觉得他们不去运砖邳也没有错,他们是打工的,人身应该自由。 应该是老天爷的错,它不该下这么多天雨。 运砖邳的师傅们说我是宽宏大量,当下向我表决心:他们让我放宽心,以后就算天天下冰雹,他们也要把砖邳给运上。 他们说到了,也做到了。一直到现在,窑口从没断过砖邳,没停过火。 自从那次之后,我的腿和腰落下了病根,每当阴天下雨都钻心的疼痛。 董厂长讲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辛光明和刘会计听了,被感动的眼角湿润。 董思金继续说到:“火碳不落谁脚面子上,谁也不觉着痛。都看到你挣钱了,眼馋了,可谁又能知道这里面的心酸?” 董厂长涛涛不绝的往下讲: 人走时运马走膘,不走运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老天爷也跟着欺负你。 就在第二年的夏天,老天爷又给我开了一大玩笑。让我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差一点停了这个砖厂。 那一年生意很顺利,盖新房的特别多,出的砖供不应求。价格也不断的往上涨,都是先交钱后发砖,我心中美滋滋的。 没想到好景不长,老天爷又下起了暴雨。几十年没经过的特大洪流从大山上涌了下来,把砖厂前面的桥给冲断了。 通往砖厂的路就这一条,桥断路不通。烧出的砖无法运出去,客户天天来催,等砖盖房不能耽误工期。 我家中没有钱,建砖厂所用的钱都是贷款。为了建砖厂,亲戚邻居都借遍了。欠人家的钱还没有还上,又滩上这件事,真是愁死我了。 我到公路局去问,人家说这段路不属于公路局管,人家无能为力。 到村里去问,村里想帮助修桥,可村里比老百姓手里还干净,村里太穷,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存砖的场地堆积如山,运砖的人和车急的在家打转转。用砖的客户从早到晚拖拖不断,把办公室的门槛都快挤烂了。连愁带急加上火,我一下子病倒了。 砖厂的工人们七嘴八舌的咬着舌根,嚷嚷着辞职回家。 我靠山山倒,靠河河干,到了这地步,只有停厂的份,别无它法。 我暗暗感叹,这是老天爷要灭我,我只能任命,天不给我路走,我不能再往好处想了,所该的帐只有下辈子再还了。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没想到出现了奇迹。 我们村的人伸出了温暖的手,所有村民集资捐款,家家户户都在为我出力,多多少少都向外拿钱。 村委会的全体成员为我担保,到银行贷款修桥。 建筑工人更可敬,白天黑夜两班倒,日夜兼程的抢修大桥。 终于,桥:修好了;路:畅通了!我的心又起死回生了! 当我看到一车车砖从大桥上向外运的时候,心中总会流进一股暖流。 是共产党和乡亲们给了我二次生命。 没有共产党员为我贷款,没有乡亲们为我捐款,我能不能活到现在?我都不敢说。 我无力回报父老乡亲,但是我也不能愧对我的良知。 凡是我们村盖房子用砖的,一律半价。我的举动,也得到了乡亲们的赞扬。 我也不想停砖厂,可力不从心,我舍不得砖厂的工人和父老乡亲。 在没有资金的前题下,我都把砖厂建起来了,你们现在资金雄厚,为什么就不能建砖厂? 等你们的砖厂建成后,我把装出窑的老师都送给你们,要让他们在你那里大展宏图。 董厂长深情的讲着,他们静静的听着,一直谈到天黑,感动人的事情都没有讲完。他们被这些事情所感动,下决心要把砖厂建起来。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辛光明和刘会计恋恋不舍的离开董大庄砖厂。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讨论着,这趟到董大庄砖厂没有白来,董厂长给了他们无穷的力量和信仰。 第一百二十七章甘肃行(一) 第二天上午,辛光明和刘会计在家中研究如何建砖厂。 他们已经选好了建砖厂的地点,在他们村的东北角离村庄有三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土疙瘩头,占地面积一百多亩,土层有五十多米高。 细沙土烧出的砖,坚固耐用。那里是全村有名的金疙瘩,种庄稼旱涝保收。 如果在那里建砖厂,三十年、五十年有用不完的土。 二人正在商议,韩英与郝岐走了进来。进屋坐下后,辛光明告诉她们已经选好了建砖厂的位置。韩英只是点头,没有明确答复。 聊了一会,韩英把话题岔开,问辛光明在工地干多年,会不会枝模板? 辛光明听了哈哈大笑,说到:“我不敢关公门前耍大刀,圣人门前卖是诗文。对于你们不懂行的人来说,我也能数一数二的。” 韩英又问:“如果要雇你一天,得需要多少工钱?” 辛光明被她的话弄蒙圈了,不解的问到:“我没有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英说到:“是这么回事:我们家现在正盖新房,大墙已经完工,接下来的活该枝模板。 我听说你是干建筑行业的,想到你一定会枝模板,就想请你帮几天忙。 我给爸妈一打电话,他们很高兴,并且先让我问好你的工钱。” 辛光明听了之后,忙说:“从我们这里到你们那里有好几千里路,花钱雇我去帮忙,不如在你们当地雇木工划算。” 韩英说:“现在过了新年刚开工,木工很缺,你又是从北京大地方来的,技术肯定会很高。 我已经向我爸妈下了保证,请你去帮忙,你无论如何得帮这个忙!” 辛光明总算弄明白了,韩英是让他前去帮忙。心中暗想:“我处处得用她,帮几天忙就帮几天忙。甘肃那个地方也没有去过,正好旅游一下,还开开眼界。” 想到这里,忙回答:“帮忙可以,工钱我一分也不要,不过我的吃住和来回路费你得给我全包?” 韩英一听,忍不住咯咯连笑,笑嘻嘻的说到:“这个你放心,保证不让你掏腰包。 既然这样,我们宜早不迟,下午就动身!”韩英说完,二人起身告辞。 等她们走后,刘会计对辛光明说:“要不我陪你一块去?” 辛光明说:“去帮几天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建砖厂的事暂时先停停,等我回来再商议。”刘会计只好转回家。 辛光明收拾好行李,等吃过午饭,和韩英他们一起坐上了通往青海的火车。 第二天上午,辛光明、韩英和郝岐三个人在天水站下了火车。换乘义务客,又坐到秦安下车。 下车后没有在站内坐车,而是步行出了秦安汽车站大门,向右拐过了两个红绿灯,在那里早已停着一辆小型中巴客车。 客车的前后玻璃上写着:秦安至郭集镇。 他们走到车前,只见车上已经站满了人。他们没有立即上车,韩英到市场上买了点青菜,郝岐买了点水果、礼品。 辛光明觉着第一次到人家,总不能空着手,就到超市买了点礼品,又被韩英强制性退了回去。 韩英说:“你只知道买东西,呆会上车就知道了,人都拉不了,哪有地方拉东西!” 到了中午一点左右,发车的时间到了,司机把客车发动起来。 客人们陆续上车,车的座位上,走道上已经站满了人,客人们还在拼命的往上挤。 一直挤的人与人之间没有多余的空间,客车才慢慢的起动。 客车一直在公路上跑,没有停留,路上也没有上下车旅客。 直到郭集镇的村头,客车才停了下来。所有客人全都下车,到路边的厕所方便一下。 等再上车的时候才发现,下车的没有上车的多,这一下比刚才还要挤。 客车早已超员了,司机加足油门,把客车憋的闷闷直响,只是向前慢慢的爬动,根本跑不起来。 客车在没到郭集镇之前,是宽阔的柏油马路,车速快而平稳。 客车出了郭集镇之后,变成了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去小坡就下大坡,走过去陡坡又到斜坡。 那条路说陡陡的客车几乎站了起来,说斜斜的客车好像要翻个。 辛光明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这样的车,连拥挤加颠簸,他感觉心口发闷,喘不过气来,几乎要呕吐。 还好,时间不长,客车走到第一个村庄头停了下来。下去了几位客人,人与人之间有了空间。 辛光明长长的出了口气,心口慢慢有了好转。 就这样,客车每到一个村口,就下几个人。大约过了十多个村口,走道的人全下去了,座位上也有了闲位置,辛光明这才坐在了一个靠窗口座位上。 一路上没能看到窗外的景,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他顺着车窗向外望去,只看到道路两旁全是高山。这条路一直在围着两座大山的夹沟巡环转动,总是跑不到山的尽头。 山坡上一条条被雨水冲过的大深沟,好像一条条绒线,从山顶上曲曲弯弯的顺到山下。汇成了一条宽阔的大河,盘绕在唯一这条不算宽的土路上。 时而在路的左边,时而又绕到了路的右边。大概是从出郭集镇就开始,到现在已经走了十多个村庄,二十多里路,河围着路,路顺着河,一直都没有分开。 这条路崎岖不平,忽窄忽宽,宽阔的地方可以并排过两辆车,窄的地方只能走开一辆车。 有的时候路边是几十米深的大深沟,有的时候是高耸入云的陡山坡,坐在车内望不到山的顶峰。 客车时而上陡坡,时而下陡坡,有时候当你坐在车内看不到前方公路的时候,客车来了个几乎九十度的急转弯,把人蒙的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 辛光明看着路边干枯的河流在想:“非说自己也是一位司机,假如给他一辆车让他在这条路上开,她是寸步难行。”他从内心佩服客车司机师傅的技术本领。 从秦安到现在,客车已经走了四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到终点站。 车窗外的天越阴越厚,坐在车内看到几乎黑天了,辛光明的心有些着急了,他们三个人来的匆忙,没带雨具,如果下了雨怎么办! 车上所有的客人都下了车,只有他们三个人坐在车上。客车像转十八盘那样,在山沟里来回转圈。 客车又翻过了一个陡坡,天开始下起雨来。当客车走到一个小村庄的尽头,前面没有路了。 客车调转车头,停了下来。 司机息了火,转脸对他们说到:“你们先别下车,我到亲戚家帮你们找点雨具!”说完,冲下车向雨水中走去。不多时,他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 一路上车上坐哪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跟司机说话,都怕影响他的注意力。 客车上没有售票员,只是在靠车门口不远处放了一个木头箱子,客人们下车的时候自动向里面放钱。 司机只管开车,也不看人,也不数钱。看他那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他是在帮别人开车。 工夫不大,司机抱着三件雨衣冲进车来,每个人给了一件。 辛光明这才打量着司机的面容: 这个人大约在四十多岁,身高一米八,慢长脸,尖下巴,白面皮,留着短平头。腮帮的额骨高于眼眶,更显示出上宽下窄的瓜子脸。 一双眼睛纵纵有神,一开口面带笑容,给人一种亲切感。 上身穿一件早已退了色的军用棉袄,下身穿一件青布裤,脚穿一双深口蓝色球鞋。 辛光明他们穿好雨衣,拿着行李下车的时候,他看着韩英往木头箱子内放了三张五元的钞票。 他嘴上没说,心中暗想:“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每人才给五块钱,是够人家的工钱,还是够人家的油钱?” 司机看着他们走下车,很关心的说到:“下雨路滑,你们上山的时候,要多加小心!”韩英答应一声:“知道了!” 司机发动客车,一溜烟的开车走了。 他们三个人离开了小村庄,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向大山走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甘肃行(二) 顺着河东岸是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这条道一直通向河的上游。 他们向前走了有五百多米,前面出现了岔路口,一条顺河直上,一条通向东面的大山顶峰。 郝岐问了声:“英子小姐,请问我们应该走哪条路?” 辛光明自从认识郝岐以来,从没听他说过话,总以为郝岐是个哑巴,突然说话了,辛光明还真觉得好奇。 韩英用手指了一下东面的大山说到:“看东面最高的那个山峰,翻过山峰就是我们村。我们村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山上村,站到山顶上可以看到四周的每个角落。” 郝岐一听,妈呀一声,说到:“我们得多长时间能爬到山顶?爬到山顶也得把人给累死了。” 韩英气愤的说到:“闲远闲累回去呀!反正这个点回去也没有车了,你就在半道上睡一晚上。如果睡到半夜来只狼把你吃了,我可不管!”她边说边做了个鬼脸。 接着又说到:“不让你来你偏来,来了还闲累,像你这样走法,八天也爬不到山顶!” “我如果是个女人,打死我也不到这里来。只可惜我是个男人,为了爱情只得向前冲!将来我要呆在你家,永远不出门。”郝岐边往前走边嘟囔。 一入山脚根路修的宽了些,最宽的地方有两米。全都是人工修的,路边还留有用镐头刨过的痕迹。 这是一座陡山,几乎算是直上直下,路绕着坡巡环转圈。拐弯处几乎是九十度,并且路坡很陡。 离岔路口大约有一千米处,路旁有一个三米见方的平台,郝岐一屁股坐地上直喘气。 这个时候,雨停了,他们把雨衣脱了下来。郝岐穿的新衣服,被他坐的全是泥巴。 辛光明回头向下观望,只见岔路口就在眼前的脚下。 他们休息一会,继续向前走。 郝岐是个年轻小伙子,休息一会来劲了,第一个冲在前面,大步流星的向山顶上走去。辛光明和韩英,紧紧的跟在后面。 又走了有一千米,路边停放着一辆摩托车,四周不见人。 辛光明问韩英:“这么陡的路还有人骑摩托车?这摩托车白送给我,我都不敢骑!” 韩英回答到:“前边不远处,就到村庄了。” 辛光明一听,高兴的问到:“你们家就在前面住?” 韩英说:“那不是我们村,等爬到山顶才是我们村。” 他们爬上陡坡,一个村庄浮现在眼前。这条路只修到村头,又岔出一条小道通向山顶,这条小道只有一脚之宽。 在路旁边垛了一堆干柴禾,韩英走到柴禾垛根前,捡了三支一米多长的小木棍,分给每人一支当拄棍。 他们顺着小路继续向上爬,往上爬有二十米,他们的脚下就已经超过房顶。 辛光明停住脚向村庄望去,只见整个村庄只有五户人家,有两户大门屋门都锁着,只有三户人家敞着门。 辛光明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这几家人家住在半山腰,究竟图什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问韩英:“你们村也是只有几家人家?这条路只有一脚宽,这么窄的路,你家盖房子的料是怎样运上去的?” 韩英笑着回答:“我们现在走的是条近路,还有一条大路围着这座山转一圈,我们运料都走那条路。那条路太远,最少得多走二十里路。”他们边说话边往前走。 面前闪出一段路,可以称的上是“一线天”。它是一个陡堰,路从堰的中间穿过,这段路宽有五十公分。 走在路上抬头向上望,像是一座土墙直入云霄,望不到顶。向下观望,也向一座土墙,直上直下,望不见底。 辛光明走在路上,吓得心中直打哆嗦。他非说是生在山区,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陡的山。他怕走在路上,万一掉块土疙瘩,砸在头上就会要命。 这么窄的路,万一一脚踩空,掉到下面也会要命。 韩英一再嘱咐:“这段路特别有危险,一定要走慢点,注意安全!” 大家提心吊胆的走过这段陡坡,翻过半山腰的土岗,看到了被面的山坡。 辛光明做梦也没有想到,山坡的对面竟会是另一番景象。山的这面是光秃秃的土山,山的那面却是世外桃源。 辛光明长长的吸了口气,停下脚步向山下观望。只见从山顶到山根,好像一个大斜坡,一行行的梯田紧紧相连,从山底到山顶。 满山遍野的果树一望无际,盖满了整个大地。 夜幕降临了,他们继续向前走。 首先走进一片花椒树林,花椒树一棵紧挨一棵,棵棵树枝相连。 辛光明好奇的问到:“你们这里还种植花椒树?” 韩英回答:“我们村家家户户都栽果树,最少的也得几十亩,我们村的收入,多数是以果树为主。 我们这里的花椒树和你们那里不一样,我们这里种植的品种叫“大红袍”,能卖三十多块钱一斤。 你们那里的花椒最多卖两块钱一斤,真是无法相比。” 穿过一片花椒树林,又走进了苹果树林,那一棵棵大树遮住了视线。 那些果树刚剪过枝,树下还躺着很多树枝。 韩英面带笑容,边走边向他们介绍:“我们这里苹果品种特别多,红富士、红香蕉、金帅等等,得有十几种。 每年收果季节,外地来的商贩都爱到这里来收购,并且价格抬的很高,几乎高于市场的零售价。” 他们走出苹果行,又走进核桃林,穿过核桃林来到她们村庄。 天慢慢黑了下来,他们还没有进村,韩英就用手指着最高处对他们说:“看,那个最高的地方就是我家,院子里站的那个人就是我妈。不如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了,一定是在等我们!”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个人在向这边招手。 韩英飞奔的跑过去,辛光明、郝岐紧跟在后面。 一入村是三米宽的道,道路一旁是几个大麦场,场内有好多个麦穰垛。 往前走不远处到了丁字路口,他们在丁字路口向右拐,拐过弯就是大陡坡,陡坡的顶峰正对着一家大门,走到这家大门口向左拐两米处,又上一个陡坡,终于到了韩英的家! 韩英撒娇的拥抱着妈妈,也许是听到了说话声,从屋内走出两个人来,热情的迎接远到的客人。 韩英向爸妈介绍说:“这位就是我对你们说的辛光明辛师傅,向村里捐款一百万,又想带领村民建砖厂。在公司年薪百万不愿意干,回到家乡帮老百姓发家致富。”辛光明走上前互相问候。 虽然说已经黑天了,但是还能看清楚人的长像。 只见韩英的母亲五十多岁,一身农村妇女普通装束,也不土也不洋,看上去特别顺眼。 她父亲和她母亲同岁,是个大高个,身材特别瘦,额头上布满了皱纹。 也许由于盖房子太忙,没有时间梳洗打扮,头发和胡须乱如毛发。 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更显示出一位普通农民的本色。 在她父亲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个人中等身材,戴眼镜,等众人打过招呼之后,走上前双手握住辛光明的手,不住的问寒问暖。 很热情的把客人让进屋,慌忙倒茶递烟,韩英没有向大家介绍这个人他是谁。 一阵虚寒过后,众人上炕分主宾落座。 这时候,有一位姑娘走了进来,她是韩英的妹妹,名字叫韩莲。个头和姐姐差不多,皮肤比姐姐白。说话快言快语,一看就知道是位热情好客之人。 好人出一家,这话一点都不假。 由于一路颠簸,辛光明他们非常疲劳,韩英的家人没敢拖延时间,急忙吃过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第一百二十九章勤劳好客的甘肃人 一路的上疲劳,辛光明感觉到人困马乏。昨天晚上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倒在炕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东方大亮。他看了看躺在身边的郝岐,他还在睡梦中。 辛光明没有搅他的好梦,自己轻轻的起床,洗了把脸,走出房门。 韩英的父亲在院子里看到了他,忙把他让进屋内,请到炕上。 炕上放着一张地八仙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只小型电子炉,炉子上放着茶忠,茶忠里面的水正开着。桌子上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 辛光明早上没有喝茶的习惯,他也没有吃,也没有喝,韩英的父亲和那位不知名的人一起喝茶用点心。 辛光明问韩英的父亲,他们这样算不算早饭? 韩英的父亲回答:“我们这个地方早上起床后就喝茶用点心,这不叫早饭。八点钟吃早饭,一点钟吃午饭,下午五点吃碗饭,晚上十点再吃夜宵。” 辛光明听了心想:“这一天吃五顿饭,除去吃饭的时间,就没有干活的时间了。” 辛光明没有陪他们喝茶聊天,一个人走出客厅,来到院子当中。 这个时候韩英洗漱完,正好也来到院子里。 辛光明想动手干活,韩英上前拦住,对他说天太冷,等吃过早饭之后再干。 韩英的家住在村庄的最高处,站在院子中能看到整个村庄。二人站在院子当中,向她们的村庄观望。 只见整个村庄不超过三十户人家,村中央有一条三米宽的街,也不算正规。没有正规的房屋,都是随地势而盖。大小高矮各不相同,房屋院墙都是用土打墙。 在村中央有个大院,韩英说那个大院就是学校。 辛光明仔细观察了一会,见这所学校北屋五间,西屋三间,没有院墙,院子大概就是操场。 操场的周边有几棵大树,其中有一棵树上挂着一个长方形铁块,这个铁块大概就是学生们的上课铃。 从庄村外进来的一条主干道,就通到学校门口。这里的所有房屋都是一顺水,旧木头门窗,连大门也都是木头的。 都说大辛庄是最落后的穷山村,没想到这里比大辛庄还穷。 辛光明心中暗想:“整个大辛庄也找不出一家又窄又矮的,这么落后的旧木头门窗了。” 辛光明看罢,又转身打量着韩英的家。 昨天晚上由于天黑没有看清楚,今天仔细观望:她们家的东面是一个大麦场,占地面积半亩多。 靠场边是一排储藏室,里面专放劳动工具。储藏室前面是粮仓,一排四间,里面全放着粮食。粮仓的前面是一排牛栏、厕所、洗漱间。第四排三间,韩英说里面放着衣柜。 第五排四间房,韩英、韩莲和她母亲住一间,她爸住一间,她弟弟住一间,还有辛光明和郝岐住的那间,是专门接待客人用的。 靠前面一排大大的三间,是厨房,里面有大锅小锅,还有土炕。 现有的房屋就是六排,现在又盖堂屋四间,东西屋各三间。 这一次她们家盖的房子是全村独一无二的,全用红砖砌墙,底上圈梁带角柱,房顶用混凝土浇灌。 辛光明大致一算,韩英家这一位宅基地占地面积十多亩。 据韩英介绍:从前这里是一片荒地,高洼不平的没有人愿意到这个地方建房子。全是她父母用镐头一点点开出来的,他们计划还要再向外开。 每年的冬天别人休息他们不休息,老两口子只知道开荒整地,这么大的一处院都是他们的劳动果实。 早饭做好了,大家围在一个炕上吃饭,饭还没吃完,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 二人还没进屋就问:“英子,远方的客人到了吗?” 韩英闻听用手一指辛光明说到:“这位就是我给你们说的英雄人物,为了他们村修路,自己捐款一百万。现在又想建砖厂,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 老支书还给我打堵,说我一个黄毛丫头请不动英雄大驾,这不,我给你请来了!” 辛明一听韩英在表扬他,顿时感觉不好意思。 韩英又对辛光明介绍:进屋的两个人,一个是她们村的书记,一个是她们村的教师。 辛光明一听来了她们村的领导,忙放下碗筷走下炕。 老书记上前握住他的双手,激动的说:“都说山东出英雄,我们难得一见,今天亲眼目睹英雄大驾,真是三生有幸!” 他们说着话,大家收拾了饭桌,换成了茶桌,众人从新坐回炕上。 老支书也姓韩,六十多岁,是他们村的老书记了。 老书记上炕坐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一张辛光明回家时众人迎接他的时候的照片,是当时郝岐拍下来的。 韩英和郝岐从没见过这么感动人的场面,等照片洗出来,韩英又找到了她的大学同学,在当地报社做了宣传报道。 就这样,辛光明也成了人人敬仰的英雄人物。 老支书听说后,专程跑到韩英家要了一张照片,每天都装在兜里,有空就看一眼,总想看一看真人。 他就找到了这位教学老师,老师帮他出了个主意,用激将法把韩英激怒。 说她白读几年大学,还想当村书记,真不知天高地厚,又说她是知心妄想。 如果真有本事,就把这位英雄带到咱们村来,你能把他请到咱们村来,我们就承认你有能耐,就能当村官。 就在他们动身的前一天,韩英又给老书记通了电话,说辛光明又计划建砖厂,要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如果这一步能成功,她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烧起来了! 老书记听到韩英身边有这么一位心中装着百姓的人,心中非常羡慕,总想一展英雄风彩。 他在电话中央求韩英,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辛光明请到他们村。 韩英与郝岐商量一夜,最后以请他帮忙盖房子为名,把辛光明给请来了。 到了此时,辛光明才明白韩英让他来的目的。 大家只顾说话,不知不觉屋里挤满了人,大家都想看看为百姓修路拿出一百万的英雄。 老支书一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忙说:“好了!英雄人物咱们也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以后要教育子女,心想大家,希望我们村今后也能有这样的英雄,大伙开始干活吧!” 等老支书说完,大家纷纷走出房门,到院子里拿起工具干起活来。 第一百三十章众人齐心、黄土变金 第一百三十章 众人齐心、黄土变金 来帮韩英家盖房子的全都是他们本村人,上山村庄村不大,能人却不少。 有木工、瓦工、钢筋工,连开搅拌机的师傅都有。 大家都在老书记的带领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瓦工师傅拿起瓦刀砌墙,妇女们搬砖运灰。有两个木工师傅支模板,几个妇女运料,钢筋工师傅带着几个人扎筋。 辛光明看着木工人少,就和郝岐一起干木工活。 老支书上前制止,不让他干活,他说:“我就是个农民,从小到大都在干活,没哪么娇气。如果不让我干活,我的手脚都发痒。”老支书行影不离的跟着他。 在干活中,辛光明向老支书讲述了他的身世。当老支书了解到他的遭遇后,深感同情。 老支书对他说:“我在我们村干书记已经三十多年了,也算得上是位老书记了,我觉得我们村的人就算心齐。 就拿韩英家盖房子这件事来说吧! 大家一听说她们家盖房子,男女老少自愿来帮忙,出门打工挣钱的人都没走,都说等帮她们家盖完房子再走。 我们村所有能干活的人,今天到齐了,连教学的老师都来了。他们一分钱的工钱都不要,只是中午在韩英家吃一顿饭。 多少年来,我们村一直这样,只要哪家有了事情,无论大事小事,我们都会伸出援助之手,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决不会袖手旁观。” 辛光明听到这里,深受感动,没想到这么穷的地方,人心会是那样的齐。 他只记得在他小时候,走集体化。那个时候虽然说穷,但是人心齐,谁家有了困难,整个生产队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曾记得:有位邻居家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不懂事,每天都跟着他们的爷爷玩。孩子们饿了,爷爷就给他们烧花生吃,孩子们吃的很香。 有一天,爷爷没在家,家中只有两个小孩。那个大点的男孩最多有六、七岁,他就学着爷爷的样子,给妹妹烧花生吃。 花生没烧熟,倒把火点到簸帐上。当时他们家住的是草屋,大火很快蔓延了整个房屋。当人们发现屋顶上起火时,就已经晚了,整个屋内烟火滚滚。 生产队正在整大寨田,人们看到村里失火,都丢下工具向村里跑去。 当人们来到失火的地点,火已经着起来了,人们干着急围不上。 这个时候就听孩子的爷爷哭着喊到:“两个孩子还在屋里。” 听到喊声,大家的心都绷紧了,都说这么大的火孩子已经完了。 东邻居听到屋里有孩子,二话没说,跑回家中拿起棉被,到水缸内一沐,披在身上,蒙上头就往火内钻。 那个人刚进到屋中央,就被大火烧了回来,身上烧了几处伤,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的举动惊醒了围观的人,纷纷跑回家,拿来了棉被,扔进了水缸里。有几个青年壮汉拿起湿棉被披在身上,争先恐后的往大火里钻。 有两个人披一床棉被摸到了床底下,抱出了小女孩。 当人们看到小女孩没有被大火烧伤的时候,顿时给人们增添了力量,人们又向大火中冲去。 有人又在床底下摸到了小男孩。 当把小男孩抱出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被大火烧的奄奄一息了。人们立即抱起孩子,送往医院抢救。 由于孩子烧伤严重,需要大量金额,是全村的老百姓把家中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救活了这个小男孩。 人们眼睁睁看着房屋被烧尽,所有的物资被烧空,都无能为力。 大家都知道: 水火是无情的! 但是,人有请! 他们一家一无所有,党员、队长们就发动群众,给他们家盖起了新房。并且挨家挨户捐粮食,让他们家度过了难关。那个时候的人,是多么的心齐。 再看看现在,自从分地单干之后,人心是多么的散漫。特别是做生意的,像辛光平那种人,他亲爹去他那里买肉,他都往肉里面加水。 人心就像一把散草,要想把它们拢一块,必须得有个拦草绳。 辛光明愿做这根拦草绳,要把他们村的人心重新捆在一起。 一定要向上山村的人那样,谁家有困难要齐心协力去帮助。 他知道光凭他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他要让周围的人团结起来。 哪怕牺牲自己,也要让村民走向幸福,奔向小康! 中午吃饭的点快到了,有几个妇女停下手中的活,帮忙去做饭。 饭做好后,分布到各个房间。由于人多,一屋子坐不下,只好分开吃。 韩英她妈亲手蒸的干粮,做了咸汤,猪肉白菜炖粉条,随便吃。 一壶老酒放到饭桌中央,喜欢喝酒的,自斟自饮。 辛光明看到大伙有说有笑的吃的哪么香,他心中非常羡慕。他在想:“假如他能生在这个村,身边有这么多的热心人,哪该有多好啊?” 吃过午饭,人们没有休息,继续干活。 正当人们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雪花。雪花夹着雨点,打在人们的脸上,被风一吹,凉风刺骨,人们不畏惧。 没想到雪越下越大,不多时盖严整个大地。人们不得不停工,收拾好工具各自回家。 老支书想让辛光明去他家,辛光明不想打扰别人,就拒绝了老支书的邀请。 韩英她妈对大伙说:“现在下雪不能干活,咱们闲着没事包饺子吃。” 众人同意,韩英、韩莲都到厨房帮忙,郝岐也跟着过去了。 屋内只剩下辛光明、韩英的父亲和那个不知名的戴眼镜的人,他们二人搞预算,辛光明插不上嘴,只好到厨房帮忙。 大家一看辛光明走来了,忙让他到炕上坐。他也要洗手帮忙包饺子,被大伙制止。 韩英的母亲说:“这么一点活不够我们娘仨干的,用不着你动手,你就和郝岐坐在炕上陪我们说话就行了。” 辛光明只好听从,脱鞋上炕坐下,和她们一家人说起话来。 这个时候,辛光明很好奇的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位戴眼镜的。 昨天来到韩英没给介绍,已经接入一天多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对他怎么称呼? 闲着没事,辛光明就问韩英:“韩书记,真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个事儿?在那屋陪你父亲说话的那个人,是你的亲戚还是你的近人?” 他这么一问,韩英娘仨互相看了看,都抿嘴笑了。 韩英说:“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这个人不是我们家的亲戚,也不是我家近人,提起这个人,还真有一段小故事。” 她们娘仨手中干着活,韩英就讲起了这个人的来历。辛光明和郝岐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知恩图报 那个戴眼镜的陌生人姓魏,名字叫魏财旺,他家就住在对面山头的魏家村。站在韩英家的院子里,就能看到他们村。 魏家村是个小村庄,全村只有六户人家。 魏财旺从小没了父亲,是母亲一人把他养大。从小生长在穷苦人家,被生活条件所迫,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勤俭持家。在学校没有好好读书,小学没读完,就辍学帮母亲持家。 魏财旺二十岁的时候,看到别人都去了外地打工挣钱,他也跟着出门打工,到外地干起了建筑。 由于他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小伙子也赞下了一些钱。年青小伙都爱打扮,魏财旺也不离外。他就买了身好衣服,闲着没事走亲戚逛朋友的时候穿。 人靠衣服马靠鞍,本身长的一表人才,再加上穿身好衣服,更显小伙子帅呆了、酷毙了。吸引了许多小姑娘,投来异样的眼光。 在一个下雨天,工地不能干活,魏财旺就和工友们一起到繁华的大超市去购物。 就在买东西的同时,被一个售货员小姑娘看中。二人眉来眼去,无话不谈,在不长时间内,他们山盟海誓,心心相依。 魏财旺回家过年的时候,就把姑娘带到家中。 这一下可喜坏了魏财旺的母亲。她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请到,为他们举办了婚礼。 过了一年,媳妇怀孕生了个女孩,起了个名字叫魏雪婷。 在魏雪婷两岁的时候,她母亲提出了要跟她父亲离婚。 理由是:她是一个城市姑娘,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农村的罪,她要向往城市生活。如果不答应离婚,她只有寻求死路。 媳妇以死相逼,没办法,魏财旺只好眼含热泪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为了生活,魏财旺只好继续出门打工。撇下两岁的雪婷,交给了年迈的母亲照管。 到了魏雪婷六岁的时候,该上学了,可是她们村没有学校,离她们村最近的学校就是上山村。 别看两个村庄挨的很近,望山跑死马,走起路来可就远多了。 两个村庄隔着一条大山沟,下到沟底最少得有三里多路,然后再翻上来,又是三里多路。而且还不是真正的好路,是人们种庄稼所踩出的羊肠小道。 那道又窄又陡,大人走着都费劲,小孩子单独走这条路,大人更不放心了。奶奶心痛孙女,就没让孩子去上学。 又过了一年,魏财旺长年在外闯荡,吃尽了苦头。他知道将来的社会没有文化就是瞪眼瞎,寸步难行,无论如何得让闺女上学。 在魏雪婷七岁的时候,魏财旺就把女儿送到上山村学校,上学读书。 魏家村只有魏雪婷一个人来上学,上山村没有她们家的亲戚,对这里的大人小孩她都不认识。就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从不和别的小朋友一块玩。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小她就学会了坚强! 每天早上奶奶做好饭,她吃过饭去上学,到下午放学再回家。因为路途遥远,她中午不愿意回家。 奶奶年纪大了,想的不周,从没想到给孩子带点午饭。雪婷这孩子忍饥受饿习惯了,中午从不吃饭。 就在雪婷升二年级的时候,她和韩莲分到了同桌。 韩莲是个热心肠,上课二人一块学习,下课两个人一块玩,很快二人成了好朋友。 有一天中午放学后,韩莲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跑回家。走进院子里就大声咋呼:“妈!做好饭了吗?我快要饿死了!” 她妈在厨房听到韩莲的喊声,忙高声回答:“饭马上就好,妈妈今天给你们做了你们最爱吃的,包的猪肉水饺!” 韩莲一听有水饺吃,可乐坏了,从小她就最爱吃妈妈包的饺子。她没进客房,背着书包直接跑进厨房。 进屋一看,妈妈还在包着饺子,弟弟韩香正在往锅底送柴烧水。她把书包往炕上一扔,过来帮弟弟烧火。 韩莲边烧火边问她妈:“妈:你今天包的饺子多吗?” 她妈说:“今天我专门多包的,你们中午吃一顿,晚上还够吃一顿。” 韩莲一听又问到:“妈妈,我给你商量个事行吗?” 她妈说:“小孩子家懂的啥叫商量,什么大事还要商量?快说什么事吧!” 韩英说:“中午我只吃一顿,晚上我不吃了行吗?” 她妈一听愣住了,忙问:“晚上还有你吃的,为啥不吃了?” 韩莲回答到:“到晚上我只喝点汤,不吃饺子了,把我晚上的那一顿省出来给俺的同学魏雪婷吃!” 她妈被这孩子给说糊涂了,忙问到:“莲子,究竟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韩莲说:“妈妈,我有个同桌同学叫魏雪婷,她家是魏家村的,离这里太远。中午放学同学们都回家吃饭的时候,她不回家。也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自己就躲在学校旁麦场的麦穰垛里面。 每天放学后我都见她躲进去,等同学们吃过饭去上学的时候,她就从麦穰垛里出来跟着去学校。 今天我又见她钻进了麦穰垛,我想端碗饺子给她送去。” 她妈妈一听,忙放下手中的活,拉着韩莲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她在哪个麦穰垛里?快领妈去看看。大冷天不吃饭不喝水,那不冻坏了?” 说完,回头又对韩英说:“英子,等水烧开你别慌下饺子,别让热水烫着!” 韩英答应声:“知道了!”韩香一看妈妈走了,也跟着跑了出去。 韩英的妈妈跟着韩莲来到麦场边,果然看见一个小女孩躲在麦穰垛里。年龄、个头和她们家莲子差不多。 韩莲慌忙跑到小女孩身边对她说:“雪婷,我妈来叫你到我们家吃饺子!” 魏雪婷见到韩英的妈妈,有点害怕。 韩英妈已经看出来小女孩怕生人,就轻轻的走到魏雪婷身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雪婷的头,小声的问到:“孩子,你饿不饿?” 魏雪婷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韩英妈继续说到:“孩子,大妈包的猪肉饺子,你跟大妈去吃饺子,等吃饱了再和莲子一起来上学好吗?” 什么都没有饿难受! 当魏雪婷听到有猪肉饺子吃的时候,也不害怕了,点了点头,立刻从麦穰垛里面站了出来。 韩莲牵着魏雪婷的一只手,韩香也跑过来牵着魏雪婷的另一只手。三个小孩高兴的在前面跑着,韩英她妈妈高兴的在后面跟着往家走。 回到家,韩英妈下好水饺,给四个孩子每人盛了一碗,孩子们律律有味的吃了起来。 韩英妈边吃饭边问魏雪婷的身世。 当她了解到:雪婷的妈妈走了,爸爸又长年在外打工,家中只有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已经年纪大了,聋三拐四的,想不起来给她带午饭,顿时产生了爱恋之心。 忙对魏雪婷说:“从明天开始,你中午放学后就跟莲子一块到我家来吃饭,吃过饭再一起去上学。 遇到好的吃好的,遇到孬的吃孬的,大妈不给你单做饭,莲子她们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想吃好的没有,孬的,大妈管够!” 从此后,魏雪婷每天中午放学后,就跟着韩莲到她们家去吃饭。 小孩子嘴快,魏雪婷放学回到家,就把她到韩莲家吃饭的事朝奶奶学说了。奶奶听后,非常感动。 在一个星期天,奶奶让雪婷领着来到了韩英家,想感谢人家的恩情。 当看到韩英她妈是个忠厚老实人的时候,就让魏雪婷认干妈。韩英她妈没有同意,她怕将来孩子长大了心中会有阴影。 她对雪婷的奶奶说:“认亲不如不认亲好,雪婷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也不图啥!只是觉着孩子可怜,想照顾一下。 以后刮风下雨或下雪天,就不让雪婷回家了,让她住我家。我们家孩子多,一个牛也是放,两个牛也是放,免的路滑有危险,摔着孩子。” 魏雪婷的奶奶非常感动。 韩英她妈又做了午饭,留魏雪婷和她奶奶吃过饭才回家。 从此以后,每到阴天下雨,魏雪婷就住在韩英家。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年关。工地放工,工人们回家过年。 魏财旺回到家,听母亲和女儿对他说了韩家对他们的恩情,他非常激动。和自己无亲无故,却像亲人一样照顾自己的女儿,这种恩情永死不能忘。 第二天,天还不亮,他就跑到郭集镇,花钱租了辆出租车,装了满满一车东西,让女儿领路,来到了韩家。 他的这一举动,惊动了全村人。 都说韩英妈行好得好,咱们以后也跟着学。小孩子一顿饭能吃多少东西?你看她爸给拉这么多好东西!以后中午咱们也管孩子饭吃。 从那之后,都争着管魏雪婷午饭吃。小孩子恋吃,谁家的饭菜好,就到谁家去吃。 魏财旺不是这样想的,他觉着韩英家就是他的恩人,他要报恩! 当他听说韩英家盖房子的时候,义不容辞的担当了责任。 魏财旺为了帮韩英家盖新房,专门买了辆“时风”牌三轮车,为她们家拉砖拉灰、拉沙子水泥。用新车拉料,把车斗砸的冒火星,他一点都不心疼。 魏财旺是个能人,施工放线搞预算,他一个人承担。 上山村离砖厂三十多里路,厂子里闲路难走不给送货。 魏财旺就亲自开车,和韩英的父亲两个人连装带卸,把那些砖一块块的运到家中。 自从开工以来,他白天黑夜的守着,不着急、不生气,没有一声怨言。 现在虽说女儿长大了,但在他的心中,多少年如一日,有空就到韩英家坐座。 韩英的故事讲完了,辛光明听了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佩服韩英她妈有着大无畏的精神;佩服魏财旺知恩图报的气质;更佩服这里的人有宽宏大量的心怀。 他终于想明白了这次来的目的: 韩英韩书记并不是让他来帮忙盖房子,让他来是给他上堂政治课,使他从中明白了人心更可畏! 他读懂了韩书记的用意,他觉着来这一趟收益虽浅。同时,更增加了他建砖厂的信心。 如果他不来这一趟,他会半途而废,来了这里一趟,更有了坚定不移的决心。 天慢慢的黑了,雪越下越大。吃过晚饭,人们躺在热乎乎的炕上,静静的听着窗外嘘嘘的下雪声。 第一百三十二章孙家三兄弟(一) 孙家三兄弟(一)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辛光明就睡不着觉了。慌忙起床,推开房门一看,被眼前的雪景惊呆了,大雪封门了! 门外全是白皑皑的雪,平均得有六十公分深,院子里的东西全被大雪盖住了。 雪还在不停的下,韩英的爸爸、妈妈还有魏财旺他们早已起床,正冒着雪在院中打扫道路。通往厨房的路已经给打通了,辛光明也慌忙上前帮忙。 魏财旺看到辛光明,笑着说到:“一人有福,托到满屋。贵人这一来,把大雪给带来了,几十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瑞雪兆丰年,今年又是个好兆头。” 辛光明忙说:“下这么大的雪,这活是没法干了。” 韩英她爸接过话茬说到:“不只是现在不能干,看这阵势,十天八天也不能干!” 他们把院中的道路清理完,韩英她妈也把早饭做好了。 大家坐到炕上一起吃饭,一顿饭的话题全是讨论这场雪。 韩英她爸说:“这场大雪真是罕见,几十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韩莲说:“这雪今天还得下一天,昨天晚上从电视上看到天气预报说,这一周还会有一次强降雪。” 魏财旺接着说:“就现在这场雪,你们家的活最少得停半月,如果再下一场,二十天或一个月都无法干,等道上的雪融化了路也不能走,必须得等路干了才能运料。料运不上来,咱这活就没法干。” 辛光明一听,心中犯了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不干活,一天三遍的吃饭,天天麻烦人家,多不好意思。 想到这里忙问:“哪咱们就在这里等一个月?” 韩英说:“咱们不能等,明天过一天,后天咱们就返回。” 郝岐不爱说话,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的问到:“后天走?这么大的雪把路都给封了,怎么通车?” 她们一家人都说:“别看今天的雪这么大,明天下午就能通车。” 辛光明不解的看着他们。 这个时候,大家都吃过饭了,韩英她妈收拾了碗筷,众人坐在炕上,七嘴八舌的讲起了能通车的理由。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郭集镇有一家姓孙的人家,兄弟三个。老大孙得江,老二孙得湖,老三孙得海。 老大、老二都当过兵,老三是个大学生。 都说军队是培养人才的地方,这话一点都不假。孙得江孙得湖哥俩都在部队锻炼几年,复员后回家务农。 孙得湖知道,后台有人的可以找个好工作,有本领的可以下海经商。 他们家也没有人也没有本领,只能靠自己。 他日思夜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门路,用退伍的按家费加上在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钱,买了一辆中巴客车。 他想跑秦安至郭集这条线。他有个战友在运输公司当领导。 等车买来后找到了那位战友,那位战友说啥也不让他的车进站。 他就对他战友说:“你不让我的车进站可以,我不进站,我在半道上拉客。不过你可不能查我的车,既然我的车不进站,我就不属于你管。得让我的车超员,我想拉多少人就拉多少人。” 那位运输公司的领导认为,客车不进站就拉不到顾客,他也超不了员,就满口答应了他的要求。 到后来知道孙得湖每班车都超员,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是他说过的话。 干了两年,也挣了不少钱。 有一次他到山套里去走亲戚,无意中发现许多老百姓步行到镇上办事,既吃力又耽误工夫。他想:我的客车如果能开到他们村,那可就能给村民带来很多方便。 回到家他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婆。老婆说:“车可以通,只是没有路。” 他对老婆说:“没有路咱两个人去修路,咱每天少跑一班车,抽出时间去修路,咱天天去修,总有一天会修通。” 老婆以为他开玩笑,就满口答应。没想到第二天末班车真的不干了,拿起镐头铁掀,推着独轮车走出郭集镇,向大山套修起路来。老婆一看他动真格的了,只好跟着帮忙。 他说:“愚公都能移山,我就不能修路?” 他在原来的小路上向两边加宽。每天上午出车,下午修路。 很多过路人见了都耻笑他,说他想发财想疯了,把路修通他可以多拉人多挣钱。 他听到假装没听到,只顾埋头苦干。 工夫不负有心人,从郭集镇到第一个村庄有三里多路,两口子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修通了。客车开进了第一个村,村民们出门就能坐上汽车,很高兴。 人们都在想:路是两口子修的,没有一个人给帮忙,坐他们家的车恐怕得多要钱。 当人们坐上车交钱的时候,孙得湖说:“这段路不收钱,我不是为多挣钱修这条路,我是为了村民们能去镇上方便。 现在你们村得利了,我们两口子再往后面村里修。什么时候把这个山套的路修到头,就不修了。” 两口子又开始向后面的村庄修起路来。 老大孙得江复员后在家种地,老二两口子把客车通到第一个村,他知道后很高兴,就到老二家对他两口子说:“现在生意买卖都不好做,靠种地收入也不高,你们两个人修路太辛苦,不如我和你嫂子也帮你们去修路?” 孙得湖一听,忙说到:“我看不如这样:你也买了辆客车,咱兄弟俩边修路边拉客,也可以一人一天轮休。” 孙得江说:“我也想买车,可是我没有钱!” 孙得湖说:“没有钱我可以借给你,不过咱得说好,咱修路是为大家方便的,无论这条路修多远,无论路过多少村庄,咱不收他们的钱。 咱白跑油,让他们白坐车,只许从郭集到秦安这段路收钱。如果你感觉行,你就干,不行你就不干。” 孙得江回到家中一商量,老婆一听非常高兴,于是,孙得江也买了辆中型大巴车,参加了孙得湖的队伍。 他们每天边拉客边修路,哥嫂二人一加入,路就修的快了一半。很快,第二个村庄通了车。 村民们坐上不花钱的车,心里很高兴。总是坐车不花钱,村民们心中也过意不去。进城赶集买来的水果、点心下车的时候就想给他们留点。 可是兄弟俩立下了规矩,谁也不能违约。村民们没有办法,只好把留下的东西再拿走。 兄弟俩奋斗了二年,客车开进了第五个村庄。 通车的第一天,村主任带领全村人堵在道上不让通车。 孙得湖、孙得江兄弟俩上前与他们讲理,被村主任给将了军。 孙得湖理直气壮的说:“这条路是我们修的,你们又没修路,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村主任不甘示弱的说到:“如果你们照常收费,今天就让你们通车,我们村的人都坐车。如果不收费,这条路就不让你们走! 我们都知道,你们往这个山套通车二年多了,从没多收过大家一分钱,你们的心情大家都明白。不过你们的车跑起来是烧油,它不是烧水,油是你们花钱买来的。” 村主任还没说完,人群中有人说到:“别给他们废话,今天收钱就通车,不收钱就免谈。” 最后,孙得江和孙得湖把村主任拉到一边,进行讨价还价,经两家商量决定,凡是在村头上车的,每人票价三元。 从郭集镇到秦安的票价三元,意思是说只要上车,无论你是到郭集还是到秦安县城,一侓三块。 如果去郭集镇就是三块钱的票价,如果是去秦安县城,从村头到郭集这段路算免费。 这样兄弟俩也不丟面子,村民们也觉着占了理,这才让他们通车。客车通了,他们继续向后面的村庄修路! 就在这个村庄通车大约有三个月的时侯,出事了。 有一天,有一位老太太挎着一篮子鸡蛋要到镇上去卖,上车的时候没说话,跟着人群挤上了车。 那辆车正是孙得江开的,他老婆跟车售票。 等全车人售完票,数一数钱,差三块钱。再数一数人,怎么都差一个人的票。 虽然说只是三块钱,但是对于一个售票员来说,这是她的失职。于是,她就从头至尾的挨个儿盘查。 当查到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也承认她没有买票。她说她腰里没有钱,等到镇上卖完鸡蛋回来的时候,她再买两张票。 因为家中等着卖完鸡蛋好买盐吃,怕上不去车,一直没敢说,没想到最后还是给查出来了。 孙老大媳妇让她交钱,她没钱交,孙老大媳妇就生气了,跟老太太吵了两句。 没想到老太太是个暴脾气,还没吵几句,两只手拿着篮子往空中一扬,猛的把一篮子鸡蛋摔倒了客车的走道上。 边摔边问:“这回能够你的车票钱了吗?” 她这个举动惊动了全车人,都说孙得江老婆有点过愤。 孙得江正专心的开车,听到车上是老婆的吵架声,不由自主的分了神。 就在这一刹那,出事了。客车向右一扭头,开进右边路边沟里了。多亏了这是个浅水沟,没有出大事。 等车一停稳,老太太哭着跑回了家。 众人都没有离开,慌忙帮忙推车。 一直等到孙得湖那班车来到,车上的人都下来帮忙,才把车给推上来。 当孙得湖了解情况之后,对他的家人说:“说你们头发长见世短,你们还不承认。今天多亏了是在那个地方,没出大事。 如果再往前一点,客车掉进大深沟里,这一车人不知道得有多少人伤亡?只是因为三块钱,我们将会闯下多大的祸?” 他嫂子在一旁解释:“我也没想到老太太脾气哪么犟,如果知道这样,我就不向她要钱了。” 孙得湖说:“行了!事情都过去了,别说了。本来我们是想为百姓多做好事,被你这一整,意义就相反了。 这样:从今往后车上不要售票员,我和我哥每人开一辆,在前面放个箱子,客人想放钱就自动放。 你们两个娘们天天去修路去!” 他嫂子想说啥,还没等她张口,老二又说到:“如果你同意,就这么干,不同意明天就在家歇着,别干了。要是闲挣钱少,把我车上的钱全给你!” 哥嫂都知道他的脾气,他是说到做到,只得答应。 到了第二天,孙得湖领着哥嫂,拿着东西,到老太太家里来陪礼,老太太更是感动。 她说当时是她错在先,最后两家和好,听说还经常有来往。 从此之后,客车上就没有了售票员。 第一百三十三章孙家三兄弟(二) 孙家三兄弟(二) 孙家老三孙得海大学毕业后,什么也不干,也买了辆客车,加入了他二哥的队伍。 刚结婚的新媳妇,也拿起镐头、铁掀,跟着两个嫂子去修路。 他们一家人的行动,感动了村上人,有好多人为了能让客车通到他们村,在冬天闲着没事的时候,都前来帮忙修路。 就这样,一个村庄接着一个村庄,都通上了客车,这条路一直修到山套的尽头。 自从最后一个村庄通上客车之后,兄弟三人每人每天一班车。老大早班,老二午班,老三末班车。 每年冬天一下雪,每个村庄的村民都自觉的到路上打扫雪。所以说,无论下多大的雪,路上决 对没有积雪。 上山村的道路被大雪封死,韩英家盖的新房已经停工。 等到冰雪融化再开工,韩英和辛光明都等不起,他们只好启程,返回山东。 就在下大雪的第三天早晨,天刚蒙蒙亮,韩英、郝岐和辛光明依依不舍的告别韩英的父母,踏着厚厚的积雪,离开了上山村。 由于积雪太深,小路无法行走,只好改走大路。他们双手拄着拐棍,用拐棍探着路向前走。 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当他们来到山下车站的时候,头班车已经开走了,他们只好等第二班车。 公路上的积雪早已打扫干净,从昨天就开始通车了。他们等了没多长时间,就聚了很多等车的人。 孙得胡所开的第二班车进站的时候,车上已经拉满了客人。等客车掉转头,车门一打开,人们都往车上挤。 等所有人都上了车,车门子都快关不上了,人与人之间一点空间都不留。 辛光明对面站了位妇女,他们就是脸对脸,辛光明都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没办法,都是因为想早一点赶到秦安县城。 一路上,客车没有停,一站就跑到郭集镇。等客车一停,客人下了有多半。车上的人少了很多,也有了闲座位。 这个时候,辛光明他们才坐到座位上,心中有了轻松感。 客车刚一进入秦安县城,孙得湖把车往路边一靠,转脸对客人们说:“今天我有事,你们就在这里下车吧!实在对不起了!”客人们纷纷走下车。 辛光明他们刚要起身下车,孙得湖开口了:“山东来的英雄请留步。相见就是缘份,我们已经备好薄酒,要尽地主之谊,请您一定赏光!” 辛光明被他的话给说愣了,以为他是在说别人。 韩英忙解释到:“辛师傅的事迹在我们镇上家喻户晓,咱们来到的那天,孙家的哥哥们就想请咱们吃饭,我怕一吃饭就耽误赶路,没同意。今天如果再不吃饭,恐怕走不了了。” 还没等韩英把话说完,孙得湖已经发动客车,向前走去。 左转右转,客车停在了一个酒店的大门口。在这之前,门口已经停了辆客车,那是孙老大孙得江开的客车。众人下了车,走进了包间。 孙得江早已在里面等候,一看众人来到,忙起身让座。 等众人坐好后,孙得湖吩咐服务员上菜。工夫不大,山珍海味上了满满一桌。 老大孙得江首先开口说到:“久仰辛英雄的大名,今日才得相见,真乃荣幸。本想到上山村看望,由于时间仓促,未及时赶到,请谅解! 今天,我们兄弟三人落备薄酒,承蒙赏光。本想共同饮杯,可惜我们开车,不能饮酒,只好以茶代酒,先敬英雄一杯!”说完之后,举起了茶杯。 辛光明被他一口一个英雄喊的很不自在,他觉着自己只是捐款修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这里的人却都称他为英雄。 他感觉自愧难当,既然人们都把他当成了英雄,他下决心要做一个真正的英雄。 他要以最大努力让大辛庄的人们脱贫致富,家家奔向小康!到哪个时候,再称他为英雄,理所应当。 想到这里,举起了酒杯,全场人同饮了第一杯。 孙得江接着说到:“我们哥仨本想一起来,只是老三是最后一班车,他赶不上了。 临来的时候他拖我代他向英雄敬杯酒,请大家再干了这一杯。”大家又一饮而尽。 接着又倒上一杯,老二孙得湖站了起来。辛光明对他特别熟,来的时候就是坐他的那班车。 孙得湖郑重的讲到:“都说山东出英雄,山东确实是个好地方,有多少英雄、名人出自山东!只可惜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等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到山东走一趟。 今天能够认识你,也是我们的缘份,我非常崇拜帮助别人做好事的人。 我从小就喜欢唱“学习雷锋好榜样”这首歌,到现在还是唱,在我的心中,天下的好人是一家。 我听说辛兄弟帮村民致富,我很敬佩,如果不嫌弃,我想认你为小弟。 虽然说我们不是生在一个地方,但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就是多为人民做贡献。 今后如果有困难,对哥哥说,我们兄弟仨决不充孬,保证鼎力相助。 如果有机会能到山东,我第一时间就去看你,这样我们在山东也有了落脚之地。” 孙得湖讲的都是肺腑之言,振振有词。辛光明听着,心中热乎乎的。 他忙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到:“大哥、二哥,你们助人为乐的动人事迹我也听说了,你们确实了不起,小弟先敬你们一杯。”说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他接着说:“我要以你们为榜样,时时刻刻想着别人。 说句心里话,我们那里现在人心散漫。非说我这些年没在家生活,可我多少有些耳闻。 在我们村小偷小摸活动频繁,今天不是他家丢羊了,明天就是他们家丟猪了。 还有人说,大白天就敢有人在大街上偷狗。都说黑猫白猫,逮住耗子是好猫,那也得分怎么个逮法。 拿着别人剜的菜放到自己篮子里,就是自己剜的,别人心里怎么受? 这些小偷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偷东西?我的看法主要因素就是穷! 俗话说得好:当地没贼贼不来。 如果让全村人都富裕了,都有吃有喝有钱花,小偷也得会减少,他们也不想被个骂名。 所以我想带动我们村发家致富,我知道凭我的力量是不够的,还得需要韩书记她们的帮忙!” 韩英也站了起来,大声说到:“让每个村民富裕起来,是我们当干部的责任。谢谢你替我们承担了重担? 让我们团结起来,为大辛庄村民家家脱贫致富,户户奔向小康这一艰巨的任务而奋斗!”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逢知己千杯少”大家今天遇到了知心朋友,畅所欲言。就连平时不爱说话的辛光明,今天的话也显得特别多。 酒无尽,话无尽,人们都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分手的时候。众人依依不舍,挥手告别,都知道这次分手不知道何日还能相见,只恨相识恨晚。 辛光明几个人与孙家兄弟们分手告别,他们登上了返回的路程。 坐在火车上,辛光明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细细的想着这几天所听到的和看到的,有多少感人事迹,一目目的展现在眼前。 上山村的老支书,韩英她妈,魏财旺和孙家三兄弟。他们都默默的为人民做贡献。一定要以他们为榜样,尽最大努力去帮助别人。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上学的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当中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建砖厂 自从辛光明从甘肃回来后,一直没消停,整天在为建砖厂的事忙个不停。 村书记韩英也不甘示弱,为建砖厂第一个冲在前面。 她找到了镇长胡守科,胡镇长又托关系,联系有关部门。一切都很顺利,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手续都办齐全。 就在手续拿到手的那一刻,辛光明和刘会计他们开时忙碌起来了。 他们先来到董大庄砖厂,把这一好消息告诉董厂长,商量如何建厂。 董思亮告诉他们,第一件事先修路,等把路修通先盖上几排房屋,做办公室、仓库和食堂。兵马不动,粮草先行,食堂先放到第一位。 在修路的同时,应该先把电架上。工厂如果离开电,一会都转不动。 董厂长向他们介绍了他的经验。盖房和建砖窑所用的砖你们不需要买,这些砖我出。 都是些临时房屋,不需要用好砖,用些次品就可以了。 我们场子边垛有很多次品砖,到时候用拖拉机给你拉送去。我只收个运费,又能节省一部分开支。 你们先把房屋建好,我再找几个建砖窑的老师去帮忙。一切都预计好,辛光明和刘会计才转回家。 第二天他们就开始动工,在外村租了台挖掘机,开始修路挖地基。 这一天吃过早饭刚开工,辛光明他舅骑自行车来找他。见面就是好一阵子唠叨: 说他放着好日子不过,拉枪倒牛,在外面一年能挣哪么多钱,不好好干,偏偏回家来建什么破砖厂。 如果干好了还可以,如果干不好,家中所有的钱都得赔净。愿听劝,就再回到愿来的地方。 辛光明对他舅说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建砖厂的决心已下,谁也阻挡不住。 他舅一看挡不住,忙说到:“既然你铁了心的要建砖厂,那我也没办法,今天是你表哥专程让我来你家。 他听说你要建砖厂,就把这件事放到了心上。 就在前几天,你表哥去山后桃庄收废品,他们庄有个砖厂已经停产,要处理一些工具,要的是废品价格。 他让我来通知你,让你明天到那里看看,如果有你能用的工具就留下,总比买新的便宜。” 辛光明听完舅舅的话,高兴坏了,正愁不知道去哪里买工具,表哥就给买了,买金遇到卖金的,天助我也。 等他舅舅走后,他找到了刘会计,说他表哥能帮忙买到一批旧工具,让他们明天去看货。可惜他是个外行人,对工具不懂怎么办? 刘会计就让他明天带董厂长去,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董厂长比谁都懂。 辛光明一听有道理,就给董厂长通了电话,董厂长爽快的答应明天去看货。 第二天辛光明开车拉着董厂长和他表哥一起来到桃庄。当董思亮看到这些工具时,高兴坏了。 因为他懂的,这些工具几乎全是新的。 这个砖厂建厂不到一年,由于管理不善,工厂倒闭,只好把所有工具以废品价格变卖,卖了钱好还帐。 辛光明的表哥是个生意经,所讲的价格低了又低。如果把那些东西拉到采购站当废品卖都挣钱。 当价格一谈好后,表哥就按排辛光明和董厂长,让他们千万不要离开砖厂半步。自己跑到镇上租了一辆大卡车,把能用的工具先装了满满一大车,等车开走了,表哥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他怕夜长梦多,卖家再变卦,那又得多花很多钱。 第二天,又租了辆大卡车,董厂长派了几个青壮年,把所需用的东西通通装车。 等东西全部拉到家,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下。 董思亮拉着辛光明的手,高兴的说:“表弟,我真佩服你,人走时运马走膘。你的时运实在太正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两天咱们所拉的东西,大到砖机、变压器,小至推车、镐头铁掀,几乎算是没花多少钱,跟白捡差不多。 怪不得人都说,人只要走时运,屎壳郎都能做蜜。你这是:捡来的麦,借来的磨,大风刮来的柴禾垛,拾麦打烧饼——清转。” 辛光明心里明白,这次多亏了表哥,又给他节省了一大部分资金。 从他们村到新建的砖厂有三里多路,挖掘机干了几天,修出了一条又宽又平的大道。 道路修好了,接下来的工程就是架电。 韩英韩书记与郝岐二人亲自到电工家去了几趟,都没有回音。 她们又跑到镇上的供电所,人家满口答应,迟迟不见行动。电工不给架电,一切都是白废。 万事开头难,砖厂才刚刚开始建,就遇到了大难题。 辛光明初次独自步入社会,缺乏经验。不过他头脑清醒,不敢乱来,他怕走错一步,就会失去满盘旗。 他拉着刘会计再次来到董大庄砖厂,请求表哥帮忙。 当董厂长知道他的来意后,用一种温和的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表弟,千万不要只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看问题。 俗话说得好:吃螃蟹看大家(夹),人家咋着咱咋着。歪风邪气已经刮起来了,不是你我能刹的住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因为一只小虱子,烧件大棉袄。 你现在已经张罗建砖厂,很多人都知道了,东西也都买来了,如果因为不给架电而终止,会招到很多人的耻笑。 大钱都能花,何必在乎这几个小钱?要依我看,不是人家不给你架电,是你的礼没到,干脆请客送礼! 只要把礼递上,三天不用,你们砖厂的电就能给架上。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百家姓头一张,才刚刚开始,以后求人的事多着哩?只要听到人家说“研究研究”那不是推拖话,那就是在等烟酒。烟酒到了,也就研究成功了。 你们回家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客送礼。对于这些事情你不懂,难道说刘会计也不懂吗? 你以为你们办的那些手续是干净利索的?都是胡镇长看在他外甥女的份上,帮你们打点的! 上级请下级办事,也得请客,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表哥的一席话,是肺腑之言。如果今天不是辛光明,换成别人,打死他也不会这么说。 为了支持他这个表弟,掏心掏肺,他心甘情愿。 一语惊醒梦中人,辛光明终于明白了不给架电的原因。表哥又教了他几招看家本领,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该如何处理。 辛光明他们回到家,先找到韩英,对她说今天晚上请客,让她帮忙做几道拿手的菜,韩英满口答应。 然后拉着刘会计二人又向他们村的电工家走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架电 大辛庄村的电工名字叫辛克红,三十多岁,一米八九的大高个子,长脸大眼睛,高鼻梁大嘴巴。脚手都比别人的大,脚上穿的鞋都是特大号的。 自从当上村里的电工之后,心高气傲,眼高鼻子洼,有钱有势的他供养你,穷苦老百姓,他瞧不起。 如果有人找他帮忙修电路,没有个十趟八趟的请不动他。他嘴上答应帮你干,等你一动身走了,他又不去了。 除非你和他一起走,走到半道有个说话的,也能把他给挂住。说上半天,啦上半天,把修线路的活又给耽误了。只得说下次吧,别人还不敢得罪他。 都说他这个人是大老蔫,坐到火堆上都能睡着觉。 辛光明和刘会计来到他家大门前,上前一叩门,来开门的正是辛克红。 他今天在家休息,当他看到是辛光明他们,就已经猜到他们所来的目的,却假装不懂,笑嘻嘻的问到:“大老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到屋里面坐座。” 辛克红和辛光明是一家子,按辈份长称辛光明老爷。 辛光明回答:“好、好,我们今天来是有点事情,咱们还是到屋里面说吧!”说着话,几个人进了屋。 进屋坐下后,辛克红给他们倒茶,辛光明接过茶杯说到:“克红呀!我们这几天就想到你家里来,只是太忙,没抽出时间,今天终于有点闲空,想请你和你们的领导到我家一坐,咱们意思意思!” 辛克红忙说到:“大老爷不必多心,你请我们的领导,他们也不会来,如果不信,我打个电话你听听。”他边说边拨通了电话。 只听对方说到:“喂!请问是哪位?” 辛克红回到:“王所长你好,我是辛克红,我们村建砖厂要架电,今天想请咱们到他家一座,你看着按排一下?” 又听那边说到:“克红呀,今天我们就不过去了。我们几个领导先研究一下,等研究好之后再告诉你,我还有事,就这样吧!”那头把电话给挂了。 刘会计一听人家说不来,傻眼了。 辛光明说:“克红,今天大老爷是专门请你的,领导能来更好,他们不来你也得去。 因为我多年不在家,咱爷们也没有接触过,今天有机会,到我家喝两忠。” 辛克红本身就是个酒鬼,一听有酒喝,腿肚子都转筋。嘴上却说:“大老爷,我看今天这酒就免了吧!” 辛光明说不能免,刘会计也跟着随和,这场酒得喝。 辛克红说到:“你们先头前走,我等会儿就过去。” 辛光明说:“你也别等了,咱们就一起走吧!”说完,三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辛克红家。 他们来到辛光明家的时候,韩英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菜。几个人一看菜已做好,就围坐在饭桌前。 刘会计拿过酒瓶倒酒,被辛克红夺了过去。他边倒酒边说:“这是我们自己家,哪能让你倒酒,还是我来。”说着话,把桌子上的酒杯全倒满。 辛光明也听别人说过,求人办事喝酒之前就得把话说明白,等喝点酒之后说的在好,那都不算数。 于是,他趁着克红倒酒的时候,走进里间屋内,伸手拿出一沓子钞票,来到外间,往辛克红身旁一坐,把钱往辛克红面前一放。 然后说到:“爷们,今天想请你们的领导,他们没有来。这是一万元,你拿着,明天到镇上找个饭店,把你们的领导都请上,让他们喝杯酒。 我想亲自去请,可惜我谁都不认识,只好请你替我代劳。” 辛克红一下被惊呆了,半天才说:“大老爷,请客也用不了哪么多!” 辛光明说:“你全部都拿着,明天你替大老爷办的厂面些,在你们的领导面前多说些好话。 大老爷不求别的,只求把事情办好,早日给咱们的砖厂通上电,我就心满意足了。” 辛克红一边装钱一边说到:“大老爷是个痛快人,这件事情就包在你家孙子身上。 你们先盖一间变电室,等房子盖好后,我们就来架电。” 辛光明一看大事已定,高兴的劝他喝酒。 都说酒后吐真言,当酒喝到二八忠的时候,辛克红就漏出了狐狸尾巴。 辛克红已经有了醉意,说话舌头都发硬了,话也特别多了,不让别人说话,他一个人讲起来没完没了。 “大老爷,咱们、咱们是自己,别说你请、请我,就是不请我?事情该怎么办的还得怎么办。今天你看起您孙子了,您孙子也得对得起你,大老爷今天给我一万块钱。”说着话他数起了一个手指头。 接着说到:“我一定能帮你办一万块钱的事情。 有的人看不起我们,以为我们用处不大,离开我们电工你试一试? 大老爷你这些年没在家,你不知道,咱们村的徐子瑞,开始看不起我,后来让我整的差点没给我磕头。你听听我给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辛克红便开始语无论次的讲了起来。 咱们村村民盖平房浇灌楼顶,用三项电不用接电表,按间收费,每间房屋一百块钱。全村人都一样,并不是针对哪一家。 到了徐子瑞家盖房浇灌楼顶的时候,他搞特殊。他说他有个亲戚在市供电局,让他买块三项四线的电表接上,按表上的数字交费。如果我要是不给接电表,他就到上面去告我。 到了浇灌的头一天,拿块电表让我去给他接。 说实在话,我起早贪黑的干电工,就这一点曲目。干建筑队一天都能挣个十块二十的,我们一天只有十块钱。 一家老小吃盐打油,红白喜事随个份子,根本不够花的。我也知道浇灌一天用不多少电钱,我就想借此机会捞点外快。 他不但不让我捞点外快,还说熊话。说我如果不给他接电表,就到上面去告我,耽误浇灌还得赔他损失。 我一听就来气了,大声对他说:“你愿告就去告,我奉陪到底!” 第二天他没有浇灌成,托他家亲戚把我告到市里。他也没有想一想,我也不是吃甘饭的,我如果没有人,能干电工? 他家亲戚一往上告,市供电局的人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您村的徐子瑞来告你,被我们给拦下了。 我知道后,喝了点酒,借着酒劲遮脸,跑到他家连骂带诅咒。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奶奶的,以为有人去市里就能把我告倒? 有能耐告到省城、告到北京,老爷们奉陪到底! 刚开始还朝我凶,还言几句,到后来怕我打他,就不敢说话了,他也知道光棍不吃眼前亏。 我一看他变成了绵羊,任我怎么骂,他只是蹲在地上听着,不再还言了。我骂了一会,消了气,只好转回家。 他家浇灌楼顶的时候,没用上电,在外村租了个柴油发电机,这就是得罪我的后果。 在咱们村我说了算,我就是一级**! 徐子瑞家的房屋盖完了,该装修了,还是离不开电?托人让我帮他接电,我对来人说让他家的亲戚来帮他接! 大老爷,就让你说,他家亲戚敢来吗?黑土地的蝼蛄到黄土地它拱不动!量他也不敢来! 有哪么一天,我们电工组去外村架电,我下班回家,看到桌子上放着两条好烟,还有一千块钱。 我问老婆这东西哪里来到?老婆说是我爸给送来的。我跑到我爸妈家问怎么回事? 我爸劝我说:“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弓也不能拉的太硬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明天你就把徐子瑞家的电帮忙接上吧!” 我老爸都出面了,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去他家接电。不过东西我全部收下了,反正我个是孬人了! 从此以后,他们家大人小孩都对我恭恭敬敬的,咱们村的哪个人敢说我的不对? 辛克红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别人也不好催他,直到他喝醉了,话才停。 最后辛光明和刘会计两个人架着把他送回家。 辛光明和刘会计转回家,看到韩英满脸的不高兴。她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数落辛光明: “你再有钱也不能那样花?这才刚刚开始,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哪! 今天这个场合,给他一千都不少,你偏给他一万,这个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刘会计也跟着随和:“大舅这钱给的确实太多,给钱之前也没有和我们商量一下,这笔钱花的太不值了!” 辛光明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给他多少合适?只想着钱多好办事。 以后在有这种事情,你们提醒我一下,这次算是花钱买教训。”他们二人也无话可说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辛克红在镇上请了供电局所有人员,并且把钱交给了王所长。 王所长亲自带领全镇所有村里的电工,到大辛庄砖厂架电。 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盖变电室,王所长说:“这是村外,不需要变电室,竖两棵线杆,把变压器吊在半空中就可以了。” 人多活少,有竖电线杆子的,有装磁湖的,有顺电线的,没用半天工夫,线路架好了,众人又七手八脚的把变压器装好。 总共没用到一天的时间,砖厂通上了电,工地照上了明。 辛光明心中暗想:这一次你们不会再说我花的钱多了吧! 如果盖上一间变电室,恐怕再花一万块钱也不可能够。 第一百三十六章精选人才 第一百三十六章 精选人才 大辛庄砖厂开始备料,董大庄砖厂派了六辆十二马力柴油拖拉机往这里运砖。 当辛光明看到拖拉机拉起砖来既多又灵便,心中也打起了小九九。 他想:我们农村小街小巷多,用大车运砖施展不开,拖拉机这么灵活,小胡同都可以走。 将来我们也得成立一个车队,大车不行,只能用拖拉机。 砖厂开建了,用车的地方多了,拉沙子、石子,木料都得用车,总不能动不动就租车? 反正得买车,晚买不如早买,早买早得力。 他把想法告诉刘会计,刘会计非常赞同他的看法,也同意买车。 第二天到城里买来了一辆崭新的十二马力柴油拖拉机,辛光明直接把车开到了砖厂。 工地上临时答起了帐篷,辛光明和刘会计二人轮流值班,晚上就在帐篷内休息。 他们已经联系好了建筑队,先建办公室和仓库。 这一天,建筑工人下班回家了,辛光明正往帐篷内收拾工具。 从东面大山上下来了一个小伙子,路过帐篷门口,向辛光明打招呼:“大叔,这么晚了才收工?” 辛光明一看来的这个人他认识,忙回答:“工人刚下班,你今天回来在么晚?收货怎么样?” 那个人回答:“天天如此,只能混个肚儿圆。”这个人说完,和辛光明打声招呼回家了。 辛光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想起了他的身世。 这个人是一个苦命的孤儿,他叫锁子。今年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五,廋长脸,白面皮。说话做事很有礼貌,见面总是微笑着先给人打招呼。 在锁子三岁的时候,他爹帮生产队拉氨水。在炎热的夏天,由于出汗太多,手中没钱,没能及时补充水源,而中伏身亡。 把他爹埋葬后,母亲又改嫁他人,母亲不忍心丢下可怜的孩子,想把锁子带走。 锁子的二叔不同意,并且还把锁子他妈毒打了一顿,硬把锁子给抢了回来。 锁子的二婶子是个恶口不讲道理的泼妇,在他们那片是出了名的“满天响”。本来有点小事,她能渣渣成大事。 她一看自己的丈夫把哥嫂的孩子抱回家,顿时来了气,不由分说,对着锁子的二叔又抓又挠,又骂又嚼。 锁子的二叔也知道凭他是无法养大锁子,想把他在送还给他娘。 可是,牵马容易送马难哪! 他虽然在家怕老婆,但是在外面还得硬充男子汉,就没把孩子送还给他妈,只好把孩子送给了年迈的母亲。 锁子的奶奶是一位小脚老太太,自己生活都很困难。 有锁子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和他二叔两家,老太太轮流过,每家一个月。 自从锁子的父亲去世后,他二婶子也不愿意养老太太了,就把她撵锁子家里,不问事了。 当时锁子也会说了,也能跑了。奶奶看到可爱的孙子,怎能忍心送给别人?于是就自己慢慢的养着。 老太太当时想的是:孙子是个苦命的娃,看不到儿子、媳妇,每天能看到孙子在身边转来转去的跑着玩,也给她增添了精神的寄托。 再想想: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能不能再把孙子养大?唉!吉人自有天相,过一天算一天吧! 锁子的奶奶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孙子是个泼皮,像个铁孩子似的,从未有过头痛脑热,也从未吃过药、打过针,病魔灾难都躲着他走。 祖孙两代人老的老,小的小,生活当中有很多困难,慢慢的都挺了过去。 没有钱买衣服,奶奶就给他捡别人家的孩子穿过的旧衣服,锁子也不挑剔,男孩女孩的衣服他都穿。 奶奶年龄太大,种菜很难,就到菜园子里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帮子,拿回家洗洗炒吃,锁子却吃的比蜜都甜。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脚老太太竟然把孙子给养大了。 到了锁子该上学的时候,奶奶就喂几个小鸡,下了蛋娘俩从不舍得吃一个,都换成零钱,给他买铅笔、本子。 秋收季节,奶奶一步走不到四指,却还到地里捞花生、地瓜。 有时候捞的多了背不动,她就在路上拖着走。把捞来了东西拖到家,不舍得吃,都晒干换成了钱,供锁子上学。 他二叔有时也敝着二婶子偷着给他几毛钱。 锁子念到小学毕业,别的同学都到镇中心中学上初中,他们家条件有限,只好在家帮助奶奶。从小就学着种地,做家物。 锁子却很懂事,小小年纪就担起了重任。 每到春、夏天地里没活的时候,他就到大山上刨药柴,晒干后拿到镇采购站去卖。 到了冬天,他就到大山上摘野蜂窝、刀郎仔,拿到采购站去卖,可以换些零钱花。 别人家的小伙子都出门打工,他不能去。他也需要钱,他也不怕吃苦受罪,凭他的体格完全可以出门打工。 但是他知道,奶奶更需要他的照顾。别人挣的钱再多,他从不眼馋。 他靠大山给他带来的财富,每天都能进分文,他很知足。 今天又到山上刨药柴,天黑了才回家。路过砖厂,看到辛光明,便给他打招呼。 等锁子走后,辛光明突然想到:我建砖厂为的就是帮助村里的困难户,锁子家最困难,应该把他列为重点对相。 非说他才十七、八岁,可也成了大小伙子。现在正需要一个开拖拉机的人,不如让他来砖厂开拖拉机,帮用户运砖。 想到这里,忙收拾好工具,把门锁上,走出砖厂。他没有回家,直接向锁子家走去。 锁子正要做饭,见辛光明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忙热情招呼到:“大叔有空过来了,快屋里请!”边说边把辛光明让进屋内。 锁子的奶奶一听有人来了,忙起身让座:“您大哥你过来了?快点坐下吧!” 辛光明见老太太让座,忙回答:“大娘,您老人家快坐下。”说着话,走上前扶老太太先坐下。 老太太虽然说年纪大了,但是耳不聋,眼不花。在辛光明小的时候,她就是位老太太了,到了现在一直都没有变。 等辛光明坐下后,就把自己的想法向她们说了一遍。 老太太一听辛光明亲自上门,给自己的孙子找份工作,心中非常高兴。 锁子一听让他去砖厂开拖拉机,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锁子的二叔来了。 当他听到辛光明要让锁子到砖厂开拖拉机,不高兴了。 他板起面孔问辛光明:“你让锁子给你开车,一个月给他多少钱?” 辛光明说到:“我把车承包给他,他挣多少拿多少,多劳多得。” 他二叔又问:“哪么拖拉机怎么算?” 辛光明回答到:“拖拉机算锁子的,让他分期付款,三年内从工资扣除。” 锁子他二叔一听不让拿现钱,只好同意了让锁子去砖厂干活。 辛光明一看全家人都同意了,又对锁子说到:“你明天就不要上山了,到砖厂跟我学开拖拉机,每天开你十块钱。” 辛光明把事情办妥,起身回家,一家人送出很远。 第一百三十七章厂委会成立 辛光明从锁子家出来,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刘会计家。 刘会计正在吃饭,见辛光明来了,忙拿出来一付碗筷。辛光明也不客气,坐在饭桌前边吃边把让锁子开拖拉机的事说了一遍。 刘会计一听很高兴,直夸赞他大舅做的对。 辛光明又说到:“我让锁子明天就去上班,也就是说咱们的砖厂从明天开始就有了新工人。 咱们砖厂的会计还得由你来干,财务部的事你说了算,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作主!我啥也不懂。” 刘会计没有推迟,他义不容辞的担当重任。 刘会计也发表了意见:“既然砖厂成立,咱们是不是也组织一个厂委会,把韩英和郝岐也都拉入组织?” 辛光明一听,非常赞同。急急忙忙吃了点饭,二人一起去找韩英。 韩英她们还在办公室里看书,见二人进来,忙让座。 二人坐下后,把他们的想法说了一遍,韩英和郝岐都很高兴。 经过四人商议,都同意成立厂委领导班子。又经过商讨,分工如下: 辛光明任厂长;韩英任副厂长;刘会计任会计;郝岐任销售、治安等全厂勤杂职务。 厂委班子一成立,接着就开第一个厂委会。 辛光明作为厂长,首先发言。 他讲到:“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是砖厂的一员,我们都要正式上班了。副厂长和刘会计你们是肩负双职,就不能给你们定点了。 哪么就有我和郝岐我们二人常座办公室。 兵马不动,粮草先行,咱们首先建立食堂。你们看看咱们的食堂得需要几个人?” 他的话音刚落,刘会计接着说到:“食堂最少得用两个人,连蒸馒头加炒菜一个人忙不过来。 食堂就让我家二叔干,我们家祖辈卖馒头。他蒸的馒头既好看又好吃,方圆十几里路属他的手艺高,把馒头放三天还是新馒头味。 让他自己再找个帮手,城里工人的工资十块钱天,咱们也开他十块,你们看怎么样?”几个人听完都同意。 韩英问到:“咱们这个砖厂是走集体化,还是承包治?” 辛光明说:“韩厂长先给解释一下。” 韩英介绍到:“走集体化:工人按点来上班,按月发工资。 承包治:各项工作承包给个人,那样可以促进工人的积极性,多劳多得!” 经过几个人的研究决定:实行承包治。从土堂开始,一直到把砖送到顾客手中,全部承包。这样工人能多挣钱,厂委会还省心。 郝岐又提出:“所有工人吃饭怎么算?” 辛光明先表态:“咱们食堂不能挣工人的钱,往里面赔点钱可以。 不如这样:市场上的馒头一块钱一斤,咱们给工人算六毛钱一斤。菜,咱们算两毛钱一份。这样算起来一个人一顿饭在一块钱左右,大家看怎么样?”大家都说好。 郝岐说:“那我们以后就吃饭票,我明天到镇上打印饭票、菜票,工人凭票吃饭,到月底结算。” 韩英说到:“砖厂开始建了,处处都用人,咱们不如从明天开始招工,对报名人员做好合理按排。 先选出几个带头人,每月给他们加出提成,不让他们白操心。大家看咱们砖厂分几个小组?” 刘会计说:“依我之见,分三个组,选三个组长就差不多。从土堂到砖机,一至架板、拉板、挑邳、花架都归一个组,一个人领导就差不多。 装、出窑和运砖邳的,一个人领导也可以。剩下的,你向护架的、食堂、保管等所有闲杂人员得有一个人负责。” 刘会计讲完,大家开始讨论,没有什么意见,一次性通过。 辛光明说:“刘会计对咱们村的人特别了解,你看谁最适合当一组长。二组、三组都是有谁,你应该得有数了吧?” 刘会计说:“这第一个组长我已经选好了,就让咱们村的徐强来干,他有这个条件。 比人身高力大,对众人有说服力。并且这个人脑袋瓜子特别好使,无论什么样的洋机器,他都敢捣鼓。 像砖机如果出了故障,他上下一瞅,蹲地上抽上几棵烟,就能捣鼓好了。对这方面他是个人才,不服不行。 这第二个组长,咱们得到董大庄砖厂去请,因为咱们村的村民都不懂。拳不打会家,树不遮鹰眼,隔行如隔山,咱们都是外行,无法管理。 第三个组长就选个年龄大的,因为他们是老年组。我看这个组长就让你“歪”大爷、辛祥银来干,他适合干这份工作。 他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样的人都敢得罪,也有说服力。大家看怎么样啊?” 韩英、郝岐二人表态:“对于你们村的人,我们还不很熟悉,你们就看着按排吧!”辛光明也没有意见,这一项又通过了。 辛光明接着说到:“刘会计你明天负责找徐强和辛祥银,我负责到董大庄找人。 今天天色已晚,有事明天再议,我宣布散会!” 他最后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你还别说,辛光明还真有点厂长的派头。 第二天辛光明开车来到董大庄砖厂,见了表哥笑嘻嘻的说到:“表哥,表弟今天又来挖你的墙根了。 我也知道你心痛,可是不挖又不行,我们村找不到能担此重任的人。” 董思亮说到:“不要拍马屁,有话直说。” 辛光明说:“那你得给我派个有技术和管理能力的人,到我们砖厂任组长。好替我管理装、出窑和运砖邳的事。” 董思亮说:“在你不来之前,我都替你选好了。把我厂的大队长给你派过去,他从我建厂开始,就当大队长。 他有过硬的技术能力,有超强的管理方法,准能把你的砖厂管理的井井有条。” 辛光明一看表哥答应很痛快,没有停留,立刻转回。 刘会计找到辛祥银,告诉他让他到砖厂当组长,他一听,乐得合不拢嘴。 他知道徐强跟着建筑队干活,白天没去找他。到了晚上,刘会计找到徐强,告诉他让他到砖厂当组长,他没有推迟,显然同意。 刘会计顺利的完成任务,心中很高兴,忙到辛光明家汇报了一天的工作。 第一百三十八章招工(一) 大辛庄砖厂开始动工了,各方面都需要工人。辛光明只好召开厂委会,商量一下招工的事情。 这次参加会议的人员比上次多,有辛光明、刘会计、韩英、郝岐、徐强和辛祥银。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砖厂所需用人员及分配。 开会的时间一到,辛光明作为厂长首先发言。他讲到:“咱们的砖厂已经在建设之中,可以招工了。请你们把各组的人员要求谈一下,回头让韩厂长作个总结,然后按要求招工。” 徐强第一次参加厂会,他知道该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于是,他抢先说到:“砖厂我以前也干过,对这方面我不外行。我先说一下我需用的人数,大家帮忙记一下。 土堂内全部都用青壮老力,妇女不能用,先予计二十人左右。架板四人全用男人,力量稍微差点的也可以。 喂机口两个人,这两个人必须得是手脚利索,不能让机口断料。 切邳一个人,妇女可以用。拉板六人,男女都可以。挑邳四人,都用妇女。花架三个人,男女都行。大家算一下得用多少人?” 韩英在一旁边用笔记边说:“男工人用二十九人,女工人用十一人,共四十个人。” 徐强选好了人数,该辛祥银发言了。 他站起身来说到:“对于砖厂我没有干过,我也不知道需用多少人,你们就看着办吧?” 刘会计说到:“根据董大庄砖厂的经验,他们这个组得需要十个人。可以用些年龄大点的,六十岁以下的都能干。 窑口上的组长还没到,上次我们去董大庄,董厂长给交了个底,他们得用四十个人,并且全部都用青壮老力。这样一来,我们就先招五十人。” 刘会计说完,韩英就把所需用人数统计好,打了一个招工广告,内容如下: 招聘:大辛庄砖厂现招工,十八至四十岁青壮年七十人,主要负责土堂和窑口。十八至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十五人,主要负责拉板和挑邳。四十至六十岁的护架人员十人,数额有限,报名从速。 她写完之后又向大家念了一遍,问大家还有没有修改的地方?众人都说没有意见。 辛光明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明天大家都行动起来。徐强领一队人负责按装砖机,辛祥银领一队人负责修理架趟,先把使用的车子整理一下。 我们几个人负责招工,郝岐负责全盘,对来报名的人员做合理按排。” 等辛光明说完后,郝岐说到:“我想明天到董大庄砖厂去一趟,看看哪份工作需用什么样的人。” 辛光明说:“明天我陪你去,第一天招工,报名的不会太多,让韩厂长和刘会计先招呼着。” 辛光明分完任务,大家都没有意见,散会后各自作各自的预备工作。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砖窑已经建的差不多了,砖机也都实验成功,一切就绪,专等工人招齐,就开始砌砖邳。 自从贴出广告之后,报名的人数一天比一天多。来报名的人员不仅仅是大辛庄的,十里八村的人都有。 所来报名的人员都是一些家中有负担,不能出外打工的,都是些忠厚老实的庄稼人。 就在招工的第五天,报名处来了一位不平凡的人。此人身高一米五,罗圈腿,稍微有点虾米腰。团脸,黑眼珠,黄眼毛,小鼻梁嫲嫲嘴,一张后声音像太监。 他叫辛保强,是大辛庄有名的二级先生。他说他会麻衣相,还会看阴阳宅,有人说他管,也有人说他不管。反正大辛庄没有人让他给看的。 据他的侄子讲,他还真有两下子,这件事是他亲眼所见。 那是一次辛保强领着他侄子去医院看病人,得病之人是他姑,当时他表哥在医院里面伺候着。临床有位老太太,她儿子也在侍候病人。 老太太的儿子和他表哥年龄差不多,很快两个人混成了好朋友。得知此人姓张,名字叫柯达。 当辛保强来看他姑的时候,表哥就向张柯达介绍说表哥会麻衣相,看啥都准。张柯达说什么也不相信? 表哥为了证实他的话,就对辛保强说到:“表弟,今天漏一手,让他看看,不然他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辛保强一听表哥让他漏一手,顿时来了性子。对张柯达说:“我今天给你打个赌,咱现在就到对面饭店点上桌菜,边喝酒边给你看相。 如果看对了,菜钱由你来付,另外再付我二百块钱。 如果看的不对,这顿饭钱由我来付,另外我再给你五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张柯达一听顿时来气,他从来不信牛鬼蛇神,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人向他挑战,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能输给他。 于是说到:“空口无凭,说话不算数。” 辛保强往腰中一掏,身上还有三百元,就向他侄子借了一百,又向他表哥借了一百,把这五百块钱交到表哥手中。 张柯达也不示弱,从腰中也掏出二百块钱,交到了表哥手中。 几个人到饭店要了六个菜,一瓶白酒,要边吃边聊。 辛保强把酒杯倒满,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说到:“咱们现在开始,先从你们家的墓地说起。 你家的墓地东西南三面靠沟,北面靠大堰,大堰的东头有条小路。墓中埋了五个坟头,最上面那个坟头里面埋了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 辛保强说到这里,正想接着往下说,张柯达开口说到:“别往下说了,这个算你说的对。” 辛保强接着说到:“咱们再说一下你的四邻?那就从东边说起:你的东邻居是一对年青夫妻,两口子不合,成天咭咭格格,三天一大架,两天一小架,一天不打,还叽叽喳喳,对于不对?” 张柯达点着头说:“这个也算对!” 辛保强接着说到:“那咱们再说一下您的前邻居,这家不错,老两口子都是热心肠,东家有事东家到,西家有事西家帮。 他们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并且俩儿子都在部队当兵。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提起他两口子,都要数起母指夸赞几句。 您家的西邻居是个孤老头儿,在他年青的时候长的特别帅,心高气傲,家庭条件也很好。有很多人给他介绍对相,他不是闲人丑,就是闲人家庭不如他,挑来挑去没有一个顺眼的,一直到老,没娶媳妇。 您家的宅子后面是个大坑,大坑里面常年有水。”说完,两只眼睛直盯着张柯达。张柯达被他看的低下头来不说话。 辛保强右手端起酒,放到嘴上抿了一口,脸色立刻晴转阴,看样子好像是生气了。 用手指着张柯达大声说到:“咱们把你的左邻右舍说过去了,在说一说你这个熊东西。你这个孩不跟好人学,成天净跟着五痞走歪道。 有一次,您几个孩子骑自行车在路上逆行,把别人碰倒了,明明是人家的理,你们还把人家打了一顿。 你们村后有片果园,有个老头和老太太住在那里看果园,好不容易养几个小鸡,指望着小鸡下蛋换钱花。正在下蛋的母鸡,您几个熊孩子偷到家中去喝酒……” 辛保强还没有讲完,张柯达佩服的五体投地,慌忙止住不让辛保强往下说:“好了,你说的都是事实,我认输,这顿饭钱我付。” 每当辛保强的侄子讲到这的时候,都笑的合不拢嘴:“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俺叔给别人算挂,这次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跟他亲眼见的一样。真的假的谁也不知道,反正张柯达承认是真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招工(二) 辛保强的邻居传说的又不一样了。 辛保强有个东邻居,比他大五岁,是他近门子的三哥。 有一天,他三哥正在家中吃饭,他急急忙忙跑过来对他三哥说:“哥,你先别吃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吃好东西!” 他三哥问他上哪里去吃好东西?他说:“山后有一家让我去看宅基,你跟着我一起去帮我陪坛,到那里有吃有喝还给咱钱花。” 他三哥不相信,问他好几遍怎么样?他都说没问题。 二人走到人家,辛保强装神弄鬼,他三哥也跟着随和。他又烧香又磕头,说人家住的宅子不好,是个绝宅。 当时把主家气的端起一盆凉水,顺着辛保强的头顶直往下倒。可巧是个大冬天,把辛保强冻的直打哆嗦。 有一个小青年上去抓住他三哥的头发,直往墙上碰,把他三哥的额头碰了好几个大疙瘩。 每当他三哥提起这件事,就劝人说到:“想巧必弱,本想跟着强子沾光吃点好东西,没想到好东西没吃成,反而挨顿揍。” 今天辛保强来到砖厂,也想找个好差事,没去报名处,直接来找辛光明,想让他按排个好活。辛光明就把他交给了郝岐。 郝岐看了看辛保强,然后把他领到砖机,按排在架板的位置上。 一排板子上有二十四块毛邳,每块有五斤多重,一排大约有一百三十斤重,辛保强架了几排感觉很吃力。 他身小体弱,想找个轻松活,就对郝岐说:“这个活我不能干,你得给我找个轻松点的活。” 郝岐说到:“让我给你找轻松活,好!你跟我走吧!”他说完话就往回走。 辛保强放下手中的活,跟在郝岐身后,郝岐直接把他领进办公室。 辛光明一看他们又回来了,忙站起身来,想问怎么回事?还没等他开口,郝岐用手一指他的座位说到:“我现在给你找份轻巧活,以后你就坐在辛厂长的位置上,冬天风刮不着,夏天雨淋不着。” 辛保强一听让他当厂长,把头摇的像不郎鼓,连忙说:“当厂长我可干不了。” 韩英看到这种情况,忙站起身来。 郝岐一看她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她的座位对辛保强说:“厂长你不愿意干,那你就坐在她的位置上当副厂长!” 辛保强苦丧着脸说:“副厂长我也干不了。” 郝岐又走到一张办公桌前,指着座位说:“这个位置是我的,从今天起我不干了,让你来干,我到砖机去架板。” 说完动身要走,辛保强忙拦住,说到:“你这个位置我更坐不了,我还是回去架板吧!”说完,灰溜溜的走了。 人们看到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郝岐刚把辛保强按排好,报名处又来了位特殊人物。 一个老头拄着拐棍,领着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来报名,来到砖厂直接找辛光明。 辛光明一看认识,来的是爷俩,老头名字叫王耀柱,七十大多岁,是个大高个子。 命运不济,快过五十才娶上媳妇,媳妇还是个疯子。 媳妇过门后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夭折。二儿子也不算很聪明,长大了也没有说上媳妇,东拼西凑借俩钱给他买了个蛮子。 这蛮子进门还不到一年,怀了双胞胎,生了一对小男孩,白白净净的特别可爱。 有一天,儿子和蛮子一起去赶集,疯子在家看孩子。当疯子看到孩子们哭的时候,犯了疯病,为了不让孩子们哭,用棉被把两个孩子给盖上了。 结果,两个可爱的小男孩被活活捂死。 当儿子和媳妇赶完集回到家,看到孩子们都死了,儿子没过去这个楷,跳大井死了。 蛮子一看孩子死了,丈夫也没有了,在家也没有恋头了,自己就走了。 事情没过多久,疯子也死了,家中只撇下王耀柱和他三儿王三。 王三二十多岁,身高一米九,长脸大眼睛,大耳朵大嘴巴子,长着一身横肉,是个黑大个子,有二百八十多斤重。 他从小到大没理过一次头发,王耀柱不舍得花钱给他剪头,就用剪刀帮他茭头发,成天把头茭的花里胡哨的,大家就给王三起了个外号,叫“花理丸”。 王三又憨又傻,自己啥也不能干。头几年王耀柱领着儿子下地干活,让他干啥他还学着干点儿。这几年长大了,不听管教了,不如意的时候还揍老头两下。 老头年龄大了,行动不方便了,无法再领王三干活了。他就给王三买了几挂鞭炮,村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就让王三提个罐子,拿几个鞭炮去要饭。 村里人都知道爷俩吃不上、喝不上,感觉很可怜。无论王三到谁家,都给他拿钱拿饭,有好吃的剩菜给他折上一罐子。王三把饭菜拿回家,两三天都吃不完,爷俩就这样生活。 你别看爷俩过的穷日月,大鱼大肉一年可不少吃。庄村又大,红白喜事又多,王三有时还到邻村去要。 世上还是好心人多,都不在乎这点剩饭剩菜,赶到谁家都给好多。 就这样把王三养了一身横肉,变成了一个好吃懒惰的寄生虫。 王耀柱的东邻居是王三远门子的二叔,此人一生喜糖流水,好恶作剧。 村里有个结巴,就是小时候让王三的二叔拿糖块教会的。把结巴子的爹娘气的干咬牙,没有法。 有一天,他二叔正在屋中吃饭,听到王三家的羊拼命的叫唤。他以为是小偷在偷羊,慌忙跑到自家的猪圈上隔墙观望,看到王三正骑在羊身上往羊脖子上套绳子,顿时心中起了恶作剧。 对着王三大声问到:“小三!你这是在干什么?” 王三一听他二叔隔着墙头叫他,忙回答:“二叔,俺家的羊开绳子了,跑到厨房把白菜都给吃了,我把羊给拴上。” 你别看王三憨,大叔二大爷他都能分的清,谁家的小孩子姓啥叫啥名字他都能按清位。 他二叔大声说到:“你这个憨熊!拴羊哪有骑身上拴的?你往它身上一骑,它这一叫,它就会怀孕。你见过您爹骑您娘吗?” 王三说:“我见过两次。” 他二叔又问:“您娘是不是也叫唤?” 王三说:“我也听着俺娘叫唤来。” 他二叔说:“这就对了,您娘她这么一叫,就有了您兄弟三个。” 王三疑惑的问他二叔:“二叔,我这么一骑,它这么一叫,就真的能怀孕?” 他二叔又说到:“怎么不能怀孕?我和您二婶子只亲了两次嘴,你二婶子就坏了两次孕,给我生了两个儿子。” 王三听了愣住了,又问他二叔:“二叔,那这只羊怀孕了,它是生羊羔子还是生小孩子?” 他二叔强忍着笑回答到:“它也不生羊羔子,也不生小孩子,它会生个人头羊身子,谁看见都害怕,能吓死人了。” 王三一听害怕了,忙问他二叔:“二叔,那现在得怎么办?” 他二叔对他说:“等您爹回来,让他快点把羊卖了,晚了就麻烦了!” 他二叔说完,再也忍不住了,慌忙纵身跳下猪圈,双手捂嘴笑的前俯后仰的。 等王耀柱从外面转回家,王三就让他爹卖羊。这只母羊每年都生两窝,每窝都生三只羊羔子,他爹不舍得卖。 王三一听他爹不同意卖羊,抓住他爹就打,他爹怎能打的过他?只好狠心把羊给卖了。 就这样的人到砖厂能干什么?活活给辛光明出难题。 如果不让他在砖厂干吧!说不过去,他是青壮老力,符合招工标准。 如果让他在砖厂干吧!他是干嘛嘛不行,吃嘛嘛不够。这种人,红白喜事都不能用,烧大锅只冒黑烟不着火。 这个人赶也赶不走,留也不能留,辛光明左右为难。 他想:“郝岐管全厂的勤杂,何不把王三交给郝岐?郝岐如果说不能用王三,再把他辞走,自己还有个台阶下。” 辛光明想到这里,忙走进办公室把郝岐叫了出来,对他说:“王三今天来报名,你看按排他干什么?” 郝岐走到王三面前看了两眼,然后对他们说:“今天你们先回去,到明天天一亮来上班。”他说完转身回了办公室。 王耀柱一听砖厂让儿子来上班,直感谢辛光明。说了很多客气话,爷俩才转回家。 等爷俩走后,辛光明望着他们的背影心说:“恐怕王三干不了?” 砖厂的工人已经招的不少了,砖机也正式生产了,工人们都按正点上、下班。 就在第二天上班之前,工人们都围在办公室前,刘会计点名的时候,王三兴高采烈的从远处走来。 嘴里语无伦次的大声哼着:“太阳出来照西墙,东墙底下有阴凉,阴凉下趴了个小羊羔,羊羔也能长成大羊…… 您大舅、您二舅,都是您舅,一头马两头牛都是牲口。一个手伸出来五个指头……” 他边唱边来到了人群中,众人都看着他,他看到人们在看他,忙停止了歌声,大声喊到:“刘会计,我也来上班了。” 他的话音刚落,刘会计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郝岐怒气冲冲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径直走到王三身边,二话没说,抬起右脚,照着王三的后腿腕子啪啪两下,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王三非说是个大高个,冷不丁两个腿腕子各挨一下,两条腿在也站不住了,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郝岐走上前双手对着王三的后背用力一推,王三来个嘴啃泥,就趴在了地上。 郝岐就像张果老倒骑驴那样,两条腿一叉,骑在王三身上,照着他的屁股上、大腿的酸肉上,好一阵猛打。 第一百四十章招工(三) 郝岐骑在王三身上好一阵子猛打,把王三打的双手抱着头,杀猪般的嚎叫。 众人不知怎么回事,慌忙上前去拉郝岐。辛光明和韩英听到哭叫声,也慌忙走出了办公室。 等众人把郝岐从王三身上拉开,一看他是外地的白面大学生。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一傻子,那还了得,把郝岐围在了当中,就要打他。 韩英眼看着郝岐要挨打吃亏,硬把郝岐拉进了办公室。 众人追着要去揍他,被辛光明上前拦住。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辛光明:“那个人为什么揍傻子,让他说出理由?不然绕不了他!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辛光明安稳大家:“你们先耐心等一下,我去问问是怎么回,他若讲不出理由?我也不绕他。”说完走进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郝岐被韩英按在座位上,怕他乱动,双手按着不丟。 辛光明进屋就问郝岐,到底怎么了? 郝岐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说到:“停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说完,挣开韩英的双手,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 韩英和辛光明都怕他吃亏,慌忙跟了出来。 王三还在双手抱着头趴在地上哭。众人一看郝岐出来了,都虎式凶凶的看着他。 郝岐分开众人,来到王三身边,对着王三的屁股猛踢一脚,大声说到:“快点给我滚起来!” 王三立马停止了哭声,很听话的站了起来。众人看到这里,都发起愣来,没想到王三是那样的听话。 又听郝岐问到:“我昨天对你说的让你什么时候到?” 王三回答:“你让我天一明就到。” 郝岐又问:“那你又是什么时候来到的?” 王三这时候双眼瞪着他回答:“这都怪俺爹个憨熊,让他早喊我,他不喊,我就起晚了。” “明天还来晚不?” “不来晚了。” “再来晚我还得揍你!” 郝岐说完,迈步向仓库方向走。王三灰溜溜的在后面跟着,辛光明、韩英和众人也都跟了过去。 郝岐走进仓库,挑了一辆好用的双轮平车,对王三说到:“从今往后,这辆平车就是你的,谁要也别给。 早上上班点完名就到这里来拉,晚上下班就送这里来,哪天不送,我哪天揍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王三回答。 郝岐问到:“怕不怕挨揍?” 王三回答:“怕”。 郝岐又说:“哪会不听话,我哪会揍你!拉着车子跟我走!” 郝岐在前面走,王三在后面跟着。 头脑灵活的人都看明白了郝岐的用意,伸出大母指佩服他。 知道他这是在立厂规;镇厂威,杀鸡给猴看。以王三为例,来镇压那些不听话的工人。 王三个子大,力气大,三、五个青年加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被郝岐三下五除二狠揍了一顿,挨了揍都不知道是怎么挨的。 这个青年别看是个大学生,肯定学过武功,以后来砖厂干活,可要多加小心,工人们的心中都暗自掂量着。 刘会计一看郝岐领着王三向砖机方向走,忙对大伙说:“大伙都散了吧!各自回各自的岗位上班,今天不点名了,等会我给你们记上。”众人听了,立刻散开。 郝岐领王三来到砖机,他让架板的往王三平车上架了六板子水砖邳,让王三拉车跟着 前面的车子走。 拉板的平车不能装的后沉,如果后沉按不住光撅车,必须得前沉,前沉的车子用两只手架着很费劲。 可王三拉起车子向捏蜻蜓一样,一边走还一边高兴的唱开了:“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然烧了整个沙漠……” 郝岐指着王三的背影对辛光明和韩英说:“看到了吗?还是欠揍!”说完,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辛光明他们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报名处又来了两个人,也是找辛光明的。 招工人员把这两个人领进办公室。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老头,辛光明认识他,这个人是杨德启的西邻居。 他也姓杨,名字叫杨德志,在辛光明的心目中,他也是个好人。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个小姑娘,她是杨德志的外甥女。今年十八岁,身高一米六九,扎着一条马尾辫,大眼睛,薄嘴唇,涂着淡淡的口红,描着眉,化着淡妆。 上身穿着青灰色羽绒服,下身穿紧身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黑色松紧扣布鞋,一双白色深口袜子。 姑娘名字叫张翠翠,家住大山后面,离大辛庄八里半地的张家湾。 去年初中毕业后,再也不想上学,就跟着邻居家的一个姑娘到外地电子厂上班。 上班后不到半个月,日夜想家,不吃也不喝,同伴们怕出意外,只好让她回家。 回到家没多久,又跟着亲戚到外地纺织厂上班。 进厂后工作有二十多天,想家想的得了一场病,亲戚也害怕了,只好又把她送回家。 回到家过一段时间,又跟着别人出门打工,到工厂干不到一个月,又回家了。 就这样一趟又一趟的出门打工,钱没往家中挣分,反而花家中的钱不少,都扔在了路费上。 现在听说大辛庄新建的砖厂招工,就让她妈领着找到她舅杨德志,她舅不赞同她干砖厂。 因为砖厂的活又脏又累,壮年老力都干不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又干净又利索的,怎么能干这种工作? 有心不让她干吧?又怕孩子伤心。 杨德志当时想:“不如我带她到砖厂转上一圈,让她看到工人们所受的罪,她也就死心了。”于是,就领着张翠翠来报名。 辛光明直接对郝岐说:“郝总管,你看给她按排个什么样的工作合适?” 郝岐站起身来对张翠翠说到:“跟我走吧!” 郝岐把翠翠领到砖机,让她学着切邳块。 有位妇女正在那里工作,郝岐让翠翠专心的跟她学,并且告诉她一些要领。让她不要心慌,等泥条走到头,在按绿色按扭。 机器自动切割,一板出二十四块砖邳,它是用二十四根钢丝条做刀片。如果钢丝条崩断了,立刻叫喂机口的人停止喂料。 又教翠翠如何换钢丝条,并且让她注意砖嘴子,如果砖嘴子坏了,要立刻停机换砖嘴子。 张翠翠仔细的听着,细心的记着。等郝岐讲完,就让张翠翠示范一下。 由于张翠翠心情太急动,没等架板的放上空板,她就按了绿色按扭。结果,一排子砖邳全部都落在了地上。 只得把砖机暂停,架板的工人把废砖邳运到砖机口,从新喂料。翠翠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低下了头。 郝岐没有怪罪她,让她从新再来。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张翠翠掌握了一些要领,变成了一个技术工。郝岐满意的笑了,笑着走回了办公室。 从此以后,张翠翠白天到砖厂上班,晚上下班就回到她舅舅杨德志家中住。她舅舅一看她能在砖厂干下来,很高兴,还专门给她买了辆新自行车,让她骑自行车上班。 张翠翠骑着自行车,走在上下班的路上,浑身上下不带一丁点儿泥点,谁也看不出她是在砖厂上班的工人。不认识的人都认为她是坐办公室的公关小姐。 自从郝岐把王三镇压之后,砖厂所有工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见到他都很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工人们都称他为郝总管。 第一百四十一章开市大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开市大吉 经过建筑工人们的两个多月的努力,吊丝窑建好了,所有的场地也都存满了砖邳。等技术老师一到,窑口就可以点火烧砖。 这一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辛光明接到董厂长的电话,叫他到董大庄砖厂去一趟。辛光明挂断电话,开车去了董大庄砖厂。 当辛光明来到董大庄砖厂时,董思亮厂长早已在办公室等候。没等他坐稳,董厂长便问到:“砖窑建好了吗?” 辛光明回答:“已经完工了。” 董厂长一听砖窑建好了,忙说:“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到南韩庄走一趟。” 辛光明问到:“咱们去哪里干什么?” 董厂长反问到:“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辛光明如实的回答:“我却实不知道去哪里干什么?” “走到你就知道了。”董厂长说完,辛光明就不在问了。 他们吃过晚饭,回到办公室说话拉呱,董厂长不提走,辛光明也不敢多问,恐怕偌脑表哥生气。 直到墙上的挂钟敲响了晚上十点的铃声,董厂长才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动身吧!” 辛光明开着车,董思亮坐在副驾驶座上,二人向南韩庄走去。 走在路上,董厂长告诉辛光明:“咱们的砖厂已经建好,今天晚上咱们就找个人给选个吉祥日子,开始装窑点火。” 辛光明这才明白他们要去南韩庄的目的。他虽然说不迷信,但是表哥的话他还是要听的。毕竟为建砖厂投资了很大一笔钱,也想图个吉利。 他问董思亮:“咱让他看一次得用多少钱?” 董厂长说:“我没讲过价,每次来都扔给他一百块钱。等他选好日子,你给他一百块钱就行。”辛光明记在心里。 三十多里路,开车眨眼之间到了。由表哥指路,辛光明一直把车开到那家人家的大门口。他们把车停在路旁,走下车。 前面有好几个人在排队,他们只好耐心等待。 大约等了一个钟头,辛光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终于轮到了他们。 董厂长在前,辛光明在后,走进大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处农家小院,三间堂屋没有亮灯,两间东屋一门一窗里面亮着灯。 二人奔着亮灯的东屋走去。 一进屋先看到一张大桌子靠东墙根放着,桌子上放着一个大香楼子,里面还点着几枝香。 桌子上面好像好久没有清理,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香灰。香楼的正上方装了一个自己改装的微行油烟机。它的噪音很小,不仔细听就不知道电机在转动。 大桌子北面有一把单人椅子,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此人是个男的,有五十多岁,身高一米七,方脸小眼睛,还是个嫲嫲嘴。 在他的对面靠窗户下放着一条木头连椅。 董思亮领着辛光明进屋直接坐在连椅上。辛光明没敢说话,董厂长开口说到:“我们现在建了一座新砖窑,已经建好,想请先生给选个吉祥日子,看最近几天哪一天开市大吉大利?” 这位先生一直都没有说话,听董厂长说完,他把右手放到膝盖上,按着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等手指穴位数了三遍,嘴上还不停的嘟囔着。 数完之后开口说到:“本月初六寅时开市大吉大利。”此人说完,坐着没动。 董思亮站起身来说到:“多谢先生”。然后一只手拉着辛光明说:“咱们走吧!” 辛光明还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表哥就让他走,他又不敢多说话,只好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表哥。董思亮把钱接过放到大桌子上,二人走出家门,开车转回。 在回家的路上,辛光明问董思亮:“表哥,那个人只说两句话,就给他一百块钱,他挣钱也太容易了吧?” 董思亮说到:“你给一百块钱就感觉多了?人家有钱的大老板一出手都上千的,谁不想出门做生意图个吉利?” 辛光明又问:“那他也没有说什么?” 董思亮惊讶的看着辛光明,并且辩解到:“人家已经说的很明白,本月初六,早上四至五点,点火大吉。你还想让人家说什么?今天是初几?” 辛光明回答:“天明就是初三,离初六还有三天时间。” 董思亮说:“明天工人上班,我就派人到你那里去装窑。” 辛光明又问到:“我都是还准备什么?” 董思亮问到:“劈材、煤、无烟煤,都备齐全了?” 辛光明说:“这些东西都备齐了,还需要什么?” 董思亮想了想,说到:“你再准备一套祭礼,点火的时候好祭拜。” 辛光明对董思亮说:“表哥,这些事情我从来没见过,都是需要什么样的祭品,你对我说说,我好提前准备,别到时候用急了找不到。” 董思亮一听,知道他这个表弟啥也不懂,便开口说到:“祭品一般的都用猪头,最好用褿猪(既黑猪)头,一只大公鸡,一条大鲤鱼。千万不要忘记买香?然后在多买些鞭炮。” 辛光明恐怕办错了,又问到:“表哥,你每次点火的时候,都是在哪里买猪头?” 董思亮笑着说到:“我从建厂到现在没买过猪头,我都是买头活猪,提前一天把猪杀好,用猪头做祭礼,猪肉都给工人们炖吃了。” 辛光明一听忙说:“那我也提前买头猪杀了,炖上一大锅猪肉,让工人们解解馋。” 董思亮笑着说到:“表弟,买头大肥猪,可别买头小猪秧子,到时候都笑你办事小气。”说完,二人同时都笑了。 二人很快来到董大庄砖厂,董厂长下车后,辛光明开车转回家。 第二天工人刚上班,辛光明就吩咐窑口的工人,做好装窑的准备。今天要来大师傅,教他们学装窑。 刚吩咐完不久,来了两个骑自行车的人,一进砖厂就打听辛光明。 当见到辛光明时,二人自我介绍,他们是董大庄人,是董厂长专门派来的。一个是到这里来当队长,名字叫董思全。另一个叫董思红,是来做帮手的,也是位烧窑的技术工。 二人来到砖厂没有休息,立刻上阵,分两组,每人各带一组,开始装窑。 辛光明没进过砖厂,从没见过吊丝窑是怎么装的,今天要偷偷的学习一下。跟在董思全的身边,从不离开半步。 董思全让人先拉来一堆砖邳子,他把四根方管分别放在两头的大梁上,在方管上立摆四趟砖邳子,上面两边平卧,中间立放两排。 等他把砖邳排放完,完全成了四个洞口,他在洞口内放上劈材,等劈材放满后,再把砖邳立着放,把四个洞全盖上。 上面在垒四个洞,洞内放上劈材和煤块,放满后上面盖上砖邳,再垒四个洞,洞内放满烟煤和无烟煤。 这个时候下面无法递砖邳了,工人们就到窑的上口用绳子往下运砖。董思全告诉大家,往上就可以按正常规矩装了。 先垒四个腿子,成了四个洞,洞上放四排,每排十三块,撒上无烟煤。无烟煤的多少要看烧出砖的火号,火小就多加点,火大就减少点。 在正常火号的情况下,这一行砖邳用三掀头无烟煤就可以了。大家都细心的看着,用心的记着。 等把这个窑口装完,就把工人分开,让他们自己装,董思全和董思红二人在不停的指挥着。 等第一个窑口装完,工人们各自忙活。辛光明开车离开了砖厂,他直接去了辛光平家,一进门就看到辛光平两口子正在忙活。 辛光平看到辛光明来了,满面笑容的迎上去, 嘴中说到:“他大叔,你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家来?快到屋里坐!”三个人同时进屋。 坐下后光明说到:“四哥,我今天来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辛光平两口子同时说到:“有事你尽管吩咐,我们尽力所为。” 辛光明说:“我们的砖厂已经建好了,准备初六点火,点火要用祭品,想让你帮忙弄头猪,最好是褿猪。” 辛光平听后,忙说到:“现在都养“长白”和“度尔康”,养黑猪的很少。”停了一会他又说到:“山后还有养单头猪的,也许能买的到?我到那里去看一下。” 辛光明说:“四哥,你到那里可别买小猪,捡大个的买。初五那天你就把猪拉到砖厂,把猪杀了,猪头做祭品,猪肉炖了给工人们吃。” 辛光平笑着说到:“俺兄弟就是大方,工人们也能跟着沾光吃肉。你就放心吧!到初五我和您四嫂都去,保证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辛光明一听他四哥答应的很痛快,就起身告辞,辛光平两口子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等到他开车走了才转回家。 辛光明没有回砖厂,而是开车去了镇上。先到小铺子里买了香箔火纸,又到大超市买了五尺红布,还买了很多鞭炮,精心挑选了果品,他感觉都备齐全,才转回砖厂。 初六的凌晨四点,辛光明就起床了,等他洗刷完了,董厂长也来到了。刘会计、郝岐等人也陆续赶到。 韩英没有来,因为她听人说过,这种场合不适合女人在场。 众人齐动手,在窑前的广场上放了一个大桌子,先把祭品摆上。 董厂长把香递给辛光明让他点着送上后,让他在前,众人在后,三拜九叩磕头行礼。 董厂长跪在地上,嘴中嘟囔着一套话,辛光明也没有听明白。总之说的都是吉祥如意,大发财源之类的话。 礼毕,董厂长说了声:“鸣炮”。 有几个年青小伙子早已预备好,听到鸣炮声,吊丝窑四周同时响起了鞭炮声。一霎时,烟雾冲天,炮声雷鸣,把正个砖厂照的跟白天一样。由于夜静,鞭炮声传出几十里开外,在山间不断的回荡。 这一下可把厨师忙坏了,从天不亮就开始,一直到中午没停手。 一头大肥猪剁了切,切了剁,炖了一锅又一锅,成了一桌又一桌。 午饭到了,工人们十个一围、九个一桌,在食堂前的场地上,开杯畅饮。 平时农村人不舍得吃肉,今天看到那一块块的大肥肉膘子,早已口水往下流,等菜一上桌,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砖厂正式开业了,大辛庄砖厂烧出的砖,经过上级验证,坚固耐压都达标,并且颁发了荣誉证书,这就给砖厂带来了生机。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用户所交定金超过半年的产量。辛光明和砖厂领导们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为了砖厂巩固发展,几位领导每周六开次会议,总结上周的经验。 又到了星期六,郝岐在会议上提出了一个问题: 他说:“想让咱们的砖厂发展成一个企业,必须得跟上潮流。为了提高工人的积极性,咱们也要像大工厂那样,经常给工人发点福利。像毛巾、肥皂之类的,每月发一次。” 他的建议得到了会议人员的通过。 他又说到:“从这一个月的进展来看,咱们的砖厂逐步走向正规化。我的想法是:咱们砖厂的工人每人做身工作服,上衣口袋上都打上“大辛庄砖厂”几个字。这样,咱们砖厂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工厂了。” 他的这个建议,又得到大家的赞扬。 辛光明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没过几天,工人们都领到了新工作服,每月也像大工厂那样,发放福利。 这样一来,工人们的积极性不断提高,邻村的一些青壮老力纷纷来砖厂上班。 大辛庄砖厂给人们带来效益,给砖厂带来了利润。 第一百四十二章庆功大会 第一百四十二章 庆功大会 光阴似箭,转眼一年过去了。 大辛庄砖厂在这一年里,得到了很大的收获,他们的砖销售到三十里开外。砖售出去了,钱收回来了,全厂上下,个个笑足颜开。 冬天到了,砖厂停火,厂领导为了让工人们活耀、轻松一下,厂委会决定开个表彰大会。让工人们自己选出劳动模范,进行表彰和鼓励。 在开大会的前一天,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在办公室前搭了一个大会台,台上用红纸写了幅横幅大标语:“大辛庄砖厂表彰大会”几个大字。 会台两边放了两个大音箱,台中央放了个办公桌,桌子上放着扩音器。 一大早,锁子就开着拖拉机在村里大街小巷不停的窜。有四、五个人给他帮忙,挨家挨户齐桌子板凳,来回拉了三趟,他们把桌子板凳整整齐齐摆放在会台前。 到了上午十点左右,工人们陆续赶来。他们十人一桌,围在桌前,交头接耳的谈论着,都想盼望着今天能领到奖品。 眼看着所有桌上都坐满了人,郝岐手拿草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缓步走到会台上。 打开扩音器,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到:“所有人员都到齐了?咱们现在开会: 今天这会,是咱们建厂以来第一次开的大会,今天这个会议特别重要,能让人笑足颜开,能让人重复回忆。 因为咱们在座的人当中,有人会领到奖品。 奖品不在于大小、多少,它是一种荣誉。 咱们大家在一起工作已经一年了,对身边的人也有所了解。一会等选举的时候,你把你觉着在你的心目中他(她)是一个能干的人,选出来,也可以自选自。 以他(她)们为榜样,今后要向他(她)们学习。 我希望这次得奖的人不要骄傲,继续努力,来年再领奖品。为了让大家高兴,咱们每年停火都要办一次大会,主要是让大伙在一起热闹热闹。 为了这次会议,咱们的辛厂长几天没吃好饭,没睡好觉。他托人买了两头大肥猪,昨天亲自帮忙干了一整天,为的是让大家今天能吃好喝好。 今天是猪肉炖白菜,等会领完奖之后,大伙可劲造!”台下响起了一片笑声。 他接着说到:“咱们先把几位领导请上台!” 这个时候,只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第一个走出门的是辛光明,他的身后跟着韩英、队长、组长。他们一队人身披大红毛巾被,排着队,有次序的走上会台。 等人们坐下后,郝岐把脸向后一转,对辛光明说到:“辛厂长,这个会议你来主持吧?” 辛光明说:“在平时我都不会说话,今天这么热闹,我更不会说了。”说完,他向众人看了一眼,又说:“还是请韩英替我说了吧!” 韩英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郝岐回到了座位上。 韩英大声说到:“今天是咱们大家最高兴的一天,因为咱们走进砖厂一整年了。在这一年当中,我们付出了很多,却也得到了回报。 今年咱们砖厂的收入是很乐观的,大家每月也都领到了工资。希望大家明年再接再厉,为我们砖厂创出更好的效益。 为了感谢大家的努力和支持,咱们厂今天举办了这次发奖大会。 咱们共设三等奖:一等奖的奖品是高级大红缎子被面,共设二十名。二等奖的奖品是一身服装布料一块,共设四十名。三等奖的奖品是裤子布料一块。 选出一、二等奖之后,所有人员都是三等奖。在座的各位,人人都能拿到奖品,大家高不高兴?” 众人大声回答:“高兴。”有几个年青小伙子吹起了口哨,所有人脸上漏出笑容。 一阵欢呼声过后,韩英又说到:“今天这次大会有郝岐来主持。”说完,她退回了后座。 郝岐走上前来,拿起话筒说到:“咱们的韩书记刚才也说了,在座的各位都有奖品。为了公平,咱们以选举的方式投票,票数最多的前二十名,为一等奖。 等会每人发张纸,把你想选人的名字写在纸上,不会写字的找人带笔,写完之后交到台上。有几位领导亲自检票,大家都听清除了吗?”众人回答:“听清除了。” 这个时候王三站了起来,大声说到:“郝管家,今天我这一票就选你了,你给写上吧!”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郝岐。 郝岐笑着说到:“你们要在工人里面选,台上这几位就不用选了,更不要大声说出来,要用笔记下来。” 他前后的看了看,没有人说话,他知道大家都听明白了。 郝岐又说:“好:咱们现在正式开会。 大会进行第一项:明炮!” 后面早已有人把鞭炮摆好,他一声令下,顿时鞭炮响起。 等响声过后,他接着说:“大会进行第二项,投票选举。” 几位队长、组长走下台来,给所有人每人发了一张纸。大家交头接耳的谈着,写着。 郝岐在台上喊着:“凡是选好的,写完之后交上来。” 人们陆续把手中的纸放到会台的纸箱里。 等众人都交上来,他让台上两个组长念,让刘会计在一边记。等把票全部念完,最多票的前二十名为一等奖。 他又让这二十个人先后按顺序上台领奖。会台上所有领导都起身帮忙,把大红缎子被面披在他们身上。 然后让他们站齐队,面向大家,几位领导站在他们身后。 郝岐飞快的跑向办公室,拿出照相机,照了几张合影。大伙刚要离开,郝岐又说到:“大家别走,再等一下,二等奖领完,咱们再照张大合影。”所有人都向后面退了几步。 郝岐又念了二等奖四十人的名字,人们按先后顺序走上会台。 早有人站在台口等着,过一个人发块布料,等奖品发完,台上已经站满了人。郝岐又给照了几张大合影。 郝岐边照边说:“今天照的这个相片,到时候每人发一张,给大伙留个纪念。”大伙纷纷走下台来。 几位领导又忙着发三等奖,郝岐说到:“大伙都别乱动,由咱们的领导按桌发送奖品。” 工人们看到都能领到奖品,心中乐开了花。 当辛光明走到工人面前发奖品的时候,有的人说感谢辛厂长给他们带来了幸福。 有的人不会说话,就直接向他深鞠一躬,这一鞠躬代表了他们心中想说的话。 傻子王三直接跪在地上给辛光明磕了个头,他这一下把全场人都给弄蒙了,辛光明急忙上前把他扶起。有人当时就感动的流出眼泪。 辛保强得了三等奖,当辛光明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双手接过布料,放到桌子上,然后他站到座位上,举着双手边往下压边大声的说到:“大家静一静。”顿时,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他接着说到:“我首先代表大家感谢一个人,他就是辛光明辛厂长,是他给咱们村带来了财富。让我们这些不能出门挣钱的人,在家门口也能挣到钱。 我们的砖厂非说不是大工厂,可每月也能领到工资,领到福利。当我们身穿工作服走在大集上的时候,有很多人投来羡慕的眼光,他们是很眼馋。 他们也想向我们那样到工厂上班,可是他们做不到,因为他们村庄没有能人。 我们村现在出了位能人,我们要感激他、拥护他,永远的跟着他……”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人群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他没有再往下讲,跳下凳子,向辛光明深鞠一躬,弄得辛光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时候,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是人们都感觉有力量。刚才郝岐在台上喊哑喉咙都没有人鼓掌,现在却掌声不断。 等所有人都领到奖品之后,郝岐继续主持。他说:“大家把奖品也领到手了,我希望大家明年还来砖厂上班,争取明年人人都能领到一等奖。 现在我宣布,大会到此结束,厨师长上菜,大家喝酒吃肉!” 护架的老头班每人端着一盆菜送到桌子上,每桌上了两瓶酒,大家开心的吃起来、喝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送礼 第一百四十三章 送礼 大伙在场地上吃饭,几位领导走进屋。等众人坐下后,辛光明说到:“韩书记,我有个想法想对大伙说一下?” 韩英回答:“辛厂长有什么话尽管说!” 辛光明说:“我们建砖厂就是为村民服务,这些有劳动能力的人,到咱们砖厂来做工了,可以得到咱们的帮助。向那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人,一些孤寡老人,我们是不是也要帮助他们一下?” 郝岐忙说:“快说说你的想法?” 辛光明说:“今年咱们砖厂收入很乐观,我想从里面抽出一部分钱去帮助那些老人们,过年的时候给他们送份礼物。 这次咱们砖厂杀了两头猪,咱们吃不了,我想给每户老人送五斤猪肉。他们没有收入来源,手中有分钱也不舍得花,一年到头都不舍得吃顿肉。给他们送点肉让他们炖白菜、萝卜吃。” 等辛光明说完,大家都同意他的想法。 辛光明接着说:“等咱们吃过饭,韩书记和刘会计您二人负责清查咱们村共有多少户孤寡老人? 我和郝岐还有其他几个领导先把猪肉分开,每份五斤,让锁子开拖拉机每家每户给送去。” 辛光明安排好了,郝岐让伙房送来了饭菜,他们把两个办公桌往一块一拼,围在一块吃起饭来。 等吃过饭之后,分头行动。 韩英和刘会计统计好了人数,他们村八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有十七户。 刘会计问辛光明:“像锁子他奶奶这样的给还是不给?” 辛光明问:“像她这样的有几户?” 刘会计回答:“共有两户。” 辛光明说:“把这两户也加上。” 全村共十九户,他们就把猪肉分成了十九份。 刘会计说到:“还得多加一份,应该是二十份。” 辛光明不解的问到:“共十九户,为什么要二十份,多出来的哪份给谁?” 刘会计说:“我想送给按舅姥爷,辛祥盛一份。” 辛光明说到:“他有儿有女,家中也有钱,他不算困难户,他这份不能给。” 刘会计说到:“人应该知恩图报,他们家没少帮助你,是他们家帮你盖房子。”他想把辛光平帮他盖房子的事情说出来,话已经到了嘴边,一想不妥,因为他答应过辛光平不往外说。 忙改口说:“你家盖房子的时候,俺舅姥爷白天黑夜的守在那里。咱们砖厂两次杀猪,俺四舅两口子都来给帮忙,给他爹送五斤猪肉能算多吗?” 辛光明回答到:“他们一家人帮助我,那是我个人的事情,我有情后补。这猪肉是咱们砖厂的,我决不会沾这点小便宜。 咱们村像他这样有儿有女,有吃有喝的多了,咱们不能人人都给送礼?” 众人也都赞同辛光明的作法。都觉着刘会计和辛光平是好朋友,想为辛祥盛要份猪肉,有些不应该。 刘会计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猛然说到:“哪么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他也不问众人爱听不爱听,便讲了起来。 故事发生在七十年前,当时咱们村还兴守围墙。村庄的四周全是又高又宽的围墙,东南西北各有大门,门楼上盖有炮楼,炮楼里面还有大土炮。 为了防范土匪进村,每天晚上大门禁闭,挨家挨户轮流守夜,每天按排两个人。 有一天,来了一伙外地强匪,要血洗大辛庄。 当他们来到西北山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人生地不熟,没敢夜晚图村,就在山口宿营,准备天明攻打大辛庄。 这天晚上正是辛祥盛的父亲和他二叔兄弟俩守北门。他二叔临时有事,不能去守围子,他父亲一个人害怕,就让十二岁的儿子辛祥盛为他作伴。 辛祥盛一听让他跟着去守围子,很高兴,当他走进炮楼看到有大炮的时候,立刻来了精神,这里摸摸,那里弄弄。 他爹怕他找事,再三按排让他老实的蹲在墙根睡觉。 他装出很听话的样子,就眯起眼睛假装睡觉。 他爹熬了会眼,有了困意,就靠着墙根睡着了。 辛祥盛一看他爹睡着了,忙起身来到大炮前,从上看到下,这次真是大开眼界。正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大炮的下方有根***,顿时感觉这是好玩意。 因为他从小就放过鞭炮,知道***一点就着,一着起来就会爆炸。 哪么小的鞭炮炸起来都闪光,土炮哪么大,如果炸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他顿时起了好齐心,他想看看大炮爆炸的威力。 于是就顺手拿起了挂在墙上的油灯,点着了***。 那是一闷古老式的土洋炮,没有炮弹,人们就把废锅铁砸成豆粒大小,兑上**装进大炮,当炮弹用。 为了防止坏人偷袭,大炮早已提前装好,***被点着,立刻爆炸。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寒光从炮口直射向北大山的半山腰。那些锅铁被**烧的又红又亮,当落到大山的岩石上的时候,立刻蹦出无数火花,把整个大山照的如同白昼。 敌营中的土匪听到炮声,顿时吓得心惊肉跳,忙起身观望,当看到火光炸的满天飞时,早已咋的魂飞魄散。 山上的大石头都被炸成碎片,如果换成人,那还不烂成肉泥,于是他们就取消了图村的念头。没等天亮,敌军偷偷撤退,是辛祥盛保住了大辛庄。 如果没有辛祥盛放的那一炮,大辛庄早已灭亡。他是咱们村的功臣,咱们给他送份礼难道说多吗? 众人听后无话可说了,辛光明亲自动手,又砍了五斤一份猪肉。 由锁子开着拖拉机,拉着一张小饭桌,桌子上放满了猪肉。他们来到村庄的十字路口停下来,有几个人按着刘会计列的名单分猪肉。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砖厂给送五斤猪肉,真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农村的老人们都很实在,他们不想沾别人的便宜。当把猪肉送到他们手中的时候,他们都不敢要。 春节到了,村里没有多余的积蓄,他们就从砖厂抽出部分钱,为那些贫困户和五保户送去年货和礼品。 大辛庄村家家户户过上了幸福年。有了辛光明的存在,大辛庄人看到了希望。 第一百四十四章砖厂出事了(一) 过了正月十五,大辛庄砖厂正式开工。为了扩建砖厂,他们又从外村招进新工人,人们纷纷前来报名。 他们也没有作广告,也没有搞宣传,招工还不到五天,已经有二百多人前来报名。 砖厂是个小工厂,人数早已超员,辛光明为了照顾村民,报名人员来者不拒。 为了能让村民们有份工作,砖厂又扩建了两个窑口,又上了一套设备。 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纷纷来砖厂上班。 砖厂还和去年那样,到月发工资,每月福利照发,一切都很顺利。 就在四月份的一天,辛光明像往长一样,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家休息。 回到家看了一会儿电视,就躺床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急速的敲门声惊醒,他慌忙起身开门。 敲门的是砖厂治安人员,他叫辛招财。 辛招财正在门口急得满身是汗,看到辛光明把门打开,连忙说到:“辛厂长,咱们砖厂出大事了!” 辛光明说:“别着急,怎么回事?你慢慢的说。” 辛招财说到:“就在刚才,窑口师傅张富贵正在值夜班,突然来了三个小青年,手中都拿着刀,没说几句话,就动起手来。 把张富贵的后背连捅十多刀,他们捅全人就跑了,张富贵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我一看他们都拿着刀,也不敢阻拦他们,就跑来向你报信。” 辛光明一听出哪么大的事,慌忙开车直奔砖厂。 来到砖厂一看,见几个窑口的值班工人正围在一起,张富贵还趟在地上,急忙拨打了120先救人,然后又拨打110报警,张富贵忙止住不让报警。 他说这是他家的私事,不想经公。 不多时,救护车来到,几个工人帮忙把张富贵架到车上,有两个人上车陪同。救护车在前面走,辛光明与郝岐开车在后面跟着一起来到市急救中心医院。 大夫帮张富贵包扎好之后,给开了床位,让他住进了医院,郝岐忙着挂号、交钱。 经过一阵忙碌,一切才办利索。多亏了凶手用力不猛,没有伤到要害,张富贵没有生命危险。 张富贵躺在床上,辛光明、郝岐他们几个人围在床前,护士打上点滴走出病房。 辛光明一看病房中没有外人,就问张富贵凶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捅他?张富贵向大家讲起了一段奇事: 张富贵家住在张家湾,在大辛庄东南五里路远,是去年从董大庄砖厂过来的技术老师傅,围人忠厚老实。 张富贵今年二十六、七岁,身高1.75米,长脸、细身材,长眉大眼白皮肤,是个人见人爱的俊俏公子。 事情就出在他对相身上。 张家湾前面二里路有个小庄村骆家屯,因为庄村太小,村里没有学校,学生都到张家湾去上学。 其中有一名学生名字叫骆爱莲,是张富贵的同班同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直是同位。 骆爱莲有个姐姐名字叫骆爱英,比她大两岁。姐妹两个身材差不多,在学校也能称得起两朵校花。姐妹俩念完初中,都回家务农。 骆爱英长到二十岁,自己谈了个对相,家住王村,名字叫王斌,没爹没娘,孤身一人。 小伙子长的特别漂亮,嘴巴也很会说,骆爱英就是被他的容貌和花言巧语所迷惑。 被骗到家只后才知道王斌是个不正干的人,与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成天打牌赌博。 骆爱英就想用温情感花他,让他走上正道。刚开始,王斌对骆爱英是百依百顺,十分听话。 久而久之,原形毕露,对骆爱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在外面有点不顺心,回家后就拿骆爱英当出气筒,不是打,就是骂。 当初爹妈不同意她们在一起,是落爱英自己做主,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认命。 二人相处有一年多,骆爱英怀孕生了个大胖小子。自从孩子出生后,王斌更不问骆爱英的事情了。 骆爱英没有办法,只好把妹妹爱莲叫过来伺候月子。 王斌早就对爱莲垂延三尺,一心想霸占她,只是没有得手。 爱莲一直拿着他当好人,姐夫长、姐夫短的叫着。 就在爱莲去他们家的第十天下午,王斌悄悄的把爱莲休息室的房门锁给弄坏了。 到了晚上该休息的时候,爱莲发现锁坏了,告诉王斌,让他把锁给修好。王斌推说天黑了不好修,等天明再修,爱莲只好回屋睡觉。 当她睡到半夜的时候,王斌爬上了她的床,她不想惊动姐姐,只好任王斌摆布。 自从爱莲失身之后,王斌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她不敢把丑事张扬出去,只好忍受! 事情过了没多久,爱莲发现自己怀孕了,就把怀孕之事对王斌说了。 王斌听了之后,想出了个更坏的主意,他把骆爱英赶出门去,要和骆爱莲登记结婚。 有一天,骆爱莲出门赶王村集,在集上遇到了张富贵,老同学见面后互相热情的打招呼。 骆爱莲问张富贵有对相了吗?张富贵回答说没有。当张富贵问起骆爱莲的时候,爱莲就把她的苦水倒了出来。 张富贵让骆爱莲到法院去告王斌,爱莲说:“我不敢去告他,他说过如果要告他,他就杀俺全家!你如果不嫌弃我,就把我领走,帮我逃出苦海?” 张富贵也是个有血性的男子汉,他要伸出援助之手,保护他的老同学。他就把骆爱莲领到他亲戚家躲了起来。 到后来王斌打听到骆爱莲让张富贵领走了,几次带人想去他家找事,看到张家湾庄村大,人太多,就没敢动。 如今王斌得到可靠消息,知道张富贵就在大辛庄砖厂上班,就找到他的狐朋狗友,一个叫王汉文,一个叫王汉艺。三个人在饭店喝了点酒,提着刀就向大辛庄砖厂走来。 张富贵接着说到:“爱莲现在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不想经公,是因为我们还没有领结婚证。” 辛光明说:“他在你家找事,我们可以不管。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砖厂的工人了,我们有权保护你,并且他们还是到砖厂来行凶。 如果这件事情我们不管,别人会认为我们太软弱无能,谁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既然你不愿意经公,咱们就给他来个私了,我今天就去会会这个地痞流氓王斌,我倒要看看他是长有三头还是长有六臂,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辛光明说完,与郝岐二人走出病房,张富贵想拦着不让他们去,可是没有拦住,辛光明开车气愤的走出医院。 第一百四十五章砖厂出事了(二) 辛光明与郝岐二人开车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天早已大亮了。 在往回走的道上,郝岐问辛光明:“辛厂长,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辛光明回答:“我先把你送回砖厂,我要到王村去会会哪个地痞流氓。” 郝岐一听,连忙说到:“我的厂长大人啊!你可别小瞧了我,我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这场好戏我决对不会错过。” 辛光明笑了笑,说到:“好!那咱们就一起去看场好戏?”说完,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辛光明开车没有回砖厂,直接去了王村。 他们来到王村,找到王斌的家,只见大门紧锁。向邻居打听得知:自从骆爱英、爱莲姐妹俩出门走后,王斌一直都没有回家,白天黑夜都住在王汉文家里。 于是,他们又向邻居们打听王汉文的家。他们顺着邻居给指的方向走,很快便找到了王汉文的家。 他们进家后,见到了王汉文的父亲。他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看上去忠厚老实又很守本分的人,根本不像地痞流氓。 见面后辛光明把他们的来意说了一遍,老头慌忙陪礼道歉,热情的把他们请进屋。 老头向他们解释到:“俺祖祖辈辈都是本分人,没想到这辈却出了个逆子。汉文小的时候是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孩子,上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他妈妈走的早,都是我把他惯坏了,跟着几个地痞流氓不务正业,经常赶集偷钱偷物。有了钱饭店吃肉喝酒,没有了钱就断路劫道!恨得人人都咬牙。 有很多人到家里来找我,可我有什么办法?虎毒不食子。到了这个地步,我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很想找个人帮我教训一下,可是我又不敢。他从昨天早晨出门,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大门外有人高声喊到:“老不死的死老东西,快点开门!”其实大门根本没关,老头一听,忙说是他儿子回来了。 辛光明一听王汉文回来了,就和郝岐一起走出屋门。 这个时候,只见从大门口走进来两个恶人,满脸酒气,每人手中提着一把刀,气势汹汹的。 辛光明看到这种人,气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急匆匆迎上前去,一句话都没有说,上去就猛挥双拳,动起手来。 两个恶人对这突如起来的拳脚大吃一惊,顿时酒醒,立刻施展功夫迎接。他们二人并不是吃干饭的,三角毛的功夫也练过几天。 歹徒门非说练过几招,哪里是辛光明的对手,辛光明是经过所长所教,那可是真功夫。 没过几个回合,已经分出胜负,辛光明瞅准时机一阵猛击,把前面那个人打倒在地。 后面那个人反应特别快,一看前面的人倒在地上,双手举起手中的刀,对着辛光明的头顶,一招力劈华山式,可就劈了下来。 辛光明急忙一闪,躲过那人的砍刀,举起双手,用尽全身力气,照着那个人的手腕子猛的砸了下去。只听那个人哇呀一声,把刀扔在了地上。 辛光明一个健步移到那个人的身后,伸出右腿一别,右手拦住那个人的前胸,胳膊一用力,往后猛的一搬,就把那个人扔在了地上。 他两腿一跨,骑在那个人身上,双手紧握拳头,照着那个人的屁股、大腿,雨点般的砸了起来。 第一个歹徒明白过来,站起身摸刀向辛光明砍来。 说时迟,那时快, 郝岐正站在这个人的背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举起双拳猛然照着这个人的两膀只一下,这个人就把刀二次松开,刀掉在了地上。 郝岐双手把这个人抱住,用脚对着他的腿腕子轻轻的一点,这个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郝岐一看这个人跪下了,他又用力往前一推,这个人来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了上。 郝岐没给这个人喘气的机会,他也像辛光明那样,骑在这个人身上,猛的砸了起来。 辛光明知道,对人要仁慈,但是,对付这种泼皮无赖,决不能留情。 不多一会儿,两个无痞就被打的鼻青脸肿,苦苦哀求饶命。 老头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当他听到儿子求饶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忙跪在辛光明面前替儿子求情。 辛光明并没有停手,边打边说:“我就是大辛庄砖厂的厂长,到我转厂找事,瞎了你们的狗眼,如果不服,咱们起来再打。”说完,他停住了手。 站起身来又朝那个人猛踢了两脚。 这个时候,郝岐也打累了,松开手站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王汉文,一个就是王斌。二人只知道打别人,从未挨过打,今天终于尝到了挨打的滋味了。 这一次把二人吓破了胆,也不敢起身了,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连连赔礼。 辛光明用手指着王斌的头皮说到:“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我们砖厂行凶,不用别人动手,我一个人就把你们全办了。 如果不服,咱们约个时间、地点,再会会?”二人连忙说到:“我们再也不敢了!” 辛光明又说到:“我们也不讹你,也不欺负你,到明天你去把张富贵的医疗费送到医院去。 如果明天不去,我们到后天再来拜访你,到时候可没有今天这么便宜了。” 辛光明说完话,从地上捡起两把刀子,在他们二人眼前晃了晃,又说到:“哥们正缺刀用,这刀不错,哥哥先借用一下!”说完,手中提着两把刀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二人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郝岐笑着对辛光明说:“辛厂长,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是那样的利索。我还以为你出门迎接他们是跟他们讲理,谁知你一句话没说,就动起手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没见过你和谁动过手,你竟然还是个练家,身怀绝技、深藏不露,佩服、佩服!” 辛光明说:“对付这种无赖,不需要讲理,必须一阵子把他们治服,不然,他们会永远的欺负你。”说完,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回到砖厂,郝岐夸大其词的讲了这次打人的经过,人们都不相信。看上去貌不惊人的辛光明还会武功? 第二天,王斌乖乖的拿着钱到医院替张富贵交上了医疗费。 并且还说:“我这丢了夫人又赔钱,我上哪里说理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当月姥、牵红线 自从把王斌教训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到砖厂去闹事了。 有一天傍晚,工人们都收工回家了,辛光明围着砖厂转了一圈,看看是否都收拾利索。 每天检查一遍,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当他走过架趟的时候,突然发现架沟里面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他以为有人偷东西,忙大声问到:“你们是什么人?快点出来,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们!”那两个人听到喊声,只好走了出来。 当二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看清楚愿来是锁子和张翠翠。 看到两个年青人在谈恋爱,他也觉着不好意思,只好随口说到:“天色不早,你们要早点回家,别让家中老人担心。”二人答应一声,走进车棚,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第二天晚上,辛光明吃过晚饭,正坐在屋内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声。他来到门口,把大门打开,只见锁子和张翠翠搀扶着他的小脚奶奶,走了进来。 辛光明慌忙把他们请进屋。 等众人坐下之后,锁子的奶奶首先开口说到:“您大哥,我现在得求你一件事?你千万要帮俺这个忙,这件事除了你谁都办不成!” 辛光明说:“大娘,我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可别说求我,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小脚老嫲嫲说到:“锁子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娘,是我把他养大,现在已经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龄。 也有人帮他提过媒,人家都嫌俺们家穷,不愿意。好不容易谈了个对相,这不,张翠翠也在这哩! 翠翠是个好姑娘,她也相中锁子了。可是她舅杨德志又在中间做更,说什么也不同意。 我想你在咱们村也是个人物,说句话也有分量。不如你到他家去帮助说合,你的话他应该得听!” 辛光明听后说到:“大娘,这件事情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办,说媒的事得是巧说会拉的人来干。我从小就笨嘴笨腮,拿着嘴都教不会我说话。 您老人家太抬举我了,我根本不是哪块料?” 张翠翠一听辛光明想推拖,忙说到:“我跟锁子说过,俺舅如果不同意,俺两个人就远走高飞,可是锁子不舍得离开奶奶。” 锁子说到:“大叔,俺奶奶把我养大不容易,她这么大年纪了,我不忍心离开。翠翠她舅只听你的话,你就帮忙去说说吧!” 老嫲嫲又说到:“你走到他家竟说好话,哪句好听说哪句。无论他提什么样的条件,你都答应,只要我们能办的到。他如果想要天上的星星,我豁出老命也去给他够一颗。” 辛光明在他们祖孙三代的哀求下,只好硬着头皮跑一趟。 辛光明自己也知道不是那块料,为了帮锁子这个忙,他只好打肿脸充胖子。他没说过媒,也从没见过说媒的,只能给他来个猪鼻子插葱——装象。 辛光明硬着头皮来到杨德志家里,杨德志正在家中看电视。一看到辛光明来了,慌忙起身迎接。 现在的辛光明已经不是从前的畄妮了,大辛庄无论大人小孩,只要见到辛光明,都要为敬三分。 杨德志慌忙倒茶递烟,忙前忙后。等辛光明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他是专门为锁子和张翠翠的婚事而来。 杨德志听后说到:“辛厂长,你可不能怪我薄你的面子,在咱们村只要不是锁子,无论你提哪一家,我都能同意。 俺姐就生翠翠这一个娇闺女,把她托付给我,我不能眼争争的看着她跳火坑!” 辛光明接过话茬说到:“我看锁子是个好孩子,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翠翠跟着他,决对受不了委屈。” 杨德志说:“锁子无父无母,无兄无弟,靠他二叔,他二婶子还不是个样。他奶奶还哪么大年纪,今天有、明天就不一定能活着? 一个娃娃家,一年一个了,二年二个净,连个向样的房子都没有。指望这个孩子,他一辈子都盖不起房子。” 辛光明还没等杨德志把话说完,忙把话接了过来:“大叔,你可别小看人?大人不可欺,小人不可量。我当初出门的时候,也跟锁子差不多,依我看,锁子将来不会比我差。” 杨德志说:“锁子的肝花肠子我都能看得透,不信咱们打赌,让他三年、五年也盖不起一洞平房。” 辛光明一听他杨德志也太小看人了,话已经赶到此处,不得不往下赶! 连忙说到:“我听说锁子今年正准备盖房子?” 杨德志说到:“别听他瞎说,再过五年他也盖不上新房子。” 辛光明说:“不如咱们今天就打个赌,如果今年锁子能把平房盖上,你怎么讲?” 杨德志被他一句话急起了火,大声说到:“打赌就打赌,他如果今年能把平房盖上,我这个当舅舅的今天就当家,我把翠翠许配给他!” 辛光明说到:“此话当真?” 杨德志斩钉截铁的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翠翠的妗子在一旁说到:“他盖上平房也不能答应?” 杨德志气哼的说到:“你说了不算!” 辛光明说:“等锁子盖上平房,我再来提亲?” 杨德志说:“我一定恭候!” 辛光明一看,再坐也没有意义了,只好起身告辞。 等辛光明回到家的时候,锁子、张翠翠和他奶奶都在家急得向热锅上的蚂蚁。一见他回来了,没等他坐下,都急切得问他怎么样? 辛光明说到:“这个老不死的,真会难为人,只是要求低了点。” 老嫲嫲忙问:“您大哥,他提出什么要求?” 辛光明回答:“他与我打赌,说你们家如果今年能盖上平房,他就答应这门亲事!” 老嫲嫲一听傻眼了,因为她知道家中没钱盖房子。 锁子听了杨德志提出的条件,心中好像一口吃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心,急得在屋内直转圈。 翠翠也是跟着干着急,心中只恨她舅太狠。 辛光明却微笑着说:“刚开始走到,我还怕杨德志提大条件,给咱们棵树枝让咱抗不动,没想到只是让咱盖平房。” 老嫲嫲苦丧着脸说到:“您大哥,你还不知俺家的底细,到了如今,我也不能满着翠翠了,俺家连个平房角子都盖不上。” 辛光明笑着说到:“大娘,你老别害怕,只要有我在,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们从明天开始,就张罗盖房子。明天我到砖厂开个条,让锁子往家拉砖,需用多少就拉多少。” 老嫲嫲又说:“只有砖没有钱,还是不行呀?” 辛光明说:“需用多少钱我先垫上。”然后又对锁子说到:“你们家的钱先别动,盖房子的钱先用我的,等房子盖好我就去提亲,到时候还得不少花钱。” 当时一家人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临出门,老嫲嫲只说了句:“您大哥,你真是天下的大好人!” 第二天,锁子家就张罗盖房子,由他二叔操心,辛光明出钱,大辛庄一户最穷的困难户,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盖上了新平房。 第一百四十七章订亲(一)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订亲(一) 锁子家的平房建成后,辛光明又到杨德志家提亲。 杨德志本来不想同意,只恨自己嘴秃,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泼水难收。 最后杨德志说到:“既然你辛光明能帮他家盖房子,就能帮他们家做主,等我外甥女过门后,如果受气或者有困难,我就找你。你若能大包大拦,我就同意!” 辛光明立刻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当既选了日子,进城买衣裳订亲,日子选在十月一日“国庆节”。 辛光明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锁子家,一家人慌忙张罗。 一个苦孩子熬到成家立业,确实不容易,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一定要让大家分享。 亲戚、朋友、邻居都发了喜帖,十月一日那天,都要到锁子家来喝喜酒。 锁子他二叔更是高兴,找到厨师徐子良,帮忙开好菜单。九月三十号这天是王村大集,锁子和他二叔一大早就拿着菜单,骑着自行车赶集买菜,直到天黑没有回转。 辛光明吃过晚饭,正在家中看电视,张翠翠扶着锁子的奶奶走进他家。老嫲嫲进门就哭,把辛光明吓了一大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慌忙问到:“大娘,发生了什么事?您坐下来慢慢说!”老嫲嫲只是哭,不说话。 辛光明又问张翠翠,到底怎么了? 张翠翠惊慌失措的说到:“锁子和他二叔爷俩赶集买菜,一大早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奶奶怕出意外,吓的在家直哭。 当初锁子他爹出门一天没回家,出了大事,从此再也没回来。从那之后,奶奶被吓破了胆,无论谁回家晚了,她都吓得哭。 家中只有俺娘俩,也没有办法去迎他们,才来到您家,想让您开车去迎接一下。” 天已经黑下来好长时间了,到王村只有十多里路程,锁子爷俩到现在没回家,肯定出事了,辛光明心中也有些害怕。 他慌忙跑到车屋开出车来,翠翠和老嫲嫲都想跟着去看一下,辛光明就让她们上了车,开车向王村集走去。 他们刚走出村庄头,迎面遇到锁子爷俩。每人推辆自行车,车上驮着菜,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看到爷俩平安无事,大家绷紧的心才放松下来。 辛光明停下车,老嫲嫲和张翠翠都走了下来。锁子问辛光明:“大叔,你们这是到哪里去?” 没等辛光明回答,翠翠着急的说到:“你们都去了一整天了,到现在不回来,我们害怕你们出事,去迎你们!” 辛光明问锁子他二叔:“你们买菜去了一整天,是不是想把集搬家来?” 他二叔忙回答:“别提了,咱们回家再说吧!” 辛光明调转车头,先把车送回家,然后又回到锁子家,众人坐稳后,锁子他二叔讲起了今天在集上发生的事: 锁子爷俩恐怕菜买不全,连早饭没顾上吃,就忙着去买菜。 等把菜买全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锁子他二叔看着车子,让锁子先去吃饭。等锁子吃过饭回来看着车子,他二叔再去吃饭。 锁子他二叔平时爱喝点小酒,他走进饭馆要了一杯白酒,刚喝两口,猛然抬头,看着远处有一双熟悉的目光在盯着他。 他慌忙站起身来,那个人看到他站起身,吓的转身就跑,他就在后面追。那个人不是别人,她就是锁子的生身母亲。 因为当初她改嫁的时候,锁子的二叔毒打过她一次,所以她看到锁子的二叔很害怕。 锁子的二叔每当想起这件事,总感觉自己做的不对。 锁子的娘怕他再揍她,所以看到追来就吓的往前跑,他二叔就在后面追。一直追到大集外,锁子她娘累的实在跑不动了,所幸坐在了地上。 锁子的二叔气喘吁吁的追上之后,忙问:“嫂子,你今天一天跟在我们身后,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 锁子他娘说到:“我的好兄弟,你千万不要再打我了,我也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太想念锁子了,想多看一眼。跟着你来赶集的那个人,是不是我的锁儿?” 锁子他二叔一听这个女人没有恶意,就蹲在地上与她攀谈起来:“那个孩子就是锁子,当初你狠心丢下他走了,现在他已经长大成人了。自己也谈了对相,明天就领着媳妇进城买衣裳。” 他二叔说完,又接着问到:“你现在过得好吗?” 锁子他娘一听问她,两只眼睛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哭着说到:“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我真后悔当初改嫁。”锁子他娘边哭边讲出了她这几年的遭遇: 锁子他娘当年改嫁,嫁到了离他们村十多里路的大将庄。刚结婚的时候还好,接连生了两个男孩,一家人也挺和睦。 没想到两个孩子都是婴儿滩(软骨病),两个孩子长到十多岁,先后离世。她丈夫两年前得病去世,现在只撇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如今年龄已经老了,不能再嫁人了,到了难处就想自己的亲人,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几次想上门认亲,还怕儿子不认,到时候还给儿子丢人。 今天看到您爷俩来赶集,真是老天有眼,让我看到了我的儿子。 锁子的二叔听了嫂子的遭遇之后,立刻起了同情心,用温和的语气说到:“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你别看我是他亲叔,我也当不了孩子的家。 我只能跟孩子慢慢的商量,锁子如果愿意把你认下那更好,我们就把你再接回俺家。孩子如果不同意,我也不能强当这个家。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跟锁子商量一下!”他二叔说完,转身走回来。 见到锁子之后,把事情从头至尾讲说一遍,本以为锁子能把他娘认下。没想到这孩子是个犟驴,说啥也不认他娘。 锁子只认自己的歪理:“当初她既然有狠心丢下我,那就别怪我有狠心不认她,如果不是俺奶奶把我养大,我早就饿死了。 眼看着我现在长大了,她快不能动了,想让我养她,门都没有!”把锁子他二叔气的爷俩抬了半天杠,也不起作用。 这个时候天也快黑了,他二叔只好走到嫂子面前,如实的回报。 锁子他娘听后说到:“错是我先做的,不能怪孩子,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他二叔怕嫂子一个女人回家害怕,又把嫂子送回家。嫂子开始不让他送,怕锁子一个人害怕,又怕家里人担心。 可她更知道锁子他二叔的脾气,是头犟驴,她不敢更令,只好让他送回家。 当锁子的二叔来到锁子他娘的家的时候,看到她的家里一盆如洗,顿生恋心,决心说服锁子,一定要让他把娘认下。 锁子他二叔从新反回集上,这才与锁子爷俩每人骑辆自行车往家赶。一路上,他二叔好话说了三箩筐,锁子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订亲(二) 锁子他二叔把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讲了一遍,最后说到:“当初您谁都没有我最恨这个女人,我真想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喝她的鲜血都嫌腥。 当我知道了她的遭遇之后,我的心软了。当我到她家一看,我又开始可怜起这个女人来。 说句心里话,她那个家真不人呆的地方,就连狗窝都不如。 她虽然说已经抛弃了我们,但是她以前对我们家有恩。无论怎么说,是她给咱们辛家留下一条根,咱不能忘恩负义。” 老嫲嫲听后也说到:“当初她改嫁,责任也不能全怪她,咱们家也得承担一部分责任!我看就把她接回来吧!”众人都劝锁子,可他就是听不心里去。 张翠翠一看众人都说不服锁子,就说到:“锁子,你今天听大家的话,把您娘接回来吧?古人都说有个老人就等于有块宝,等咱们结婚后有了孩子,让您娘在家看孩子,咱们两个人到砖厂打工挣钱,一家老小欢欢乐乐有多好!” 没想到锁子还是不同意,这个时候张翠翠也生气了,大声说到:“你真是头犟驴,你犟我比你还犟,你明天把您娘接回来,我就跟你进城买衣裳! 如果不接回来,我也不跟着你进城了,谁愿意去谁就去,咱们走到这地步就算到头了。”张翠翠说完,起身走了。 众人慌忙上前阻拦,谁也没有拦住。张翠翠这一走,众人可都傻眼了。唱戏的走了主角——凉台了。 这菜也买来了,喜帖也发下去了,姑娘不同意了,锁子这下可若下**烦了。 辛光明怕事情如果再将下去,恐怕不好收场,忙说到:“锁子,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把您娘认下,啥事没有,明天咱们进城,喜事照办。 另一条路就是你不认您娘,张翠翠人家不跟你了,你有本事能再找到对相,明天也进不了城了。 这菜也买来了,退、是没人要;吃,你也吃不了,这都是花的你自己的钱。” 锁子难为的哭了一阵,然后说到:“要不我听你们的,明天先去认她!” 辛光明漏出了笑脸:“这就对了吗!” 锁子他二叔一听锁子愿意认他娘了,怕夜长梦多,万一锁子明天再变卦,又不好办了。于是,就想来个趁热打铁,站在一旁连忙说到:“明天去认恐怕耽误进城,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把她接家来?” 锁子说:“今天也太晚了,明天早去还不行吗?” 他二叔说:“只有十多里路,您大叔开车很快就能回来。” 转脸对辛光明说:“您大叔,我总觉得不如今天晚上把她接回来,心中才感觉踏实。这黑灯瞎火的让你再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辛光明笑了笑说到:“跟我,你就不要客气了。”说完,回家去开车。 锁子无奈,只好跟着两个叔叔去认他娘。 老嫲嫲一看众人都走了,也拖着她那小脚,一步迈不四指,向张翠翠她舅杨德志家走去。 十多里路,辛光明开车很快来到大将庄,按着锁子他二叔指的道,轿车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一家大门口停下。 前后都盖上了平房,唯独这家还住着低矮的烂草房,院墙还是用土邳块构造的老式土墙。低矮的老式单扇木门,紧闭着,整个大将庄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来了。 三个人走下车,锁子他二叔走上前叩门叫到:“嫂子开门,我把锁子给你领来了。”锁子他二叔喊罢,只听屋里啪的一声响,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开始他们以为是锁子他娘前来给开门,等了一会没有动静。锁子他二叔急忙喊声:“不好了,我嫂子要出事!” 辛光明一听,纵身翻过墙头,慌忙把大门打开,三个人急慌忙冲向堂屋。来到门前,用力把门撞开。 锁子他二叔打着火机一照,可不好了,锁子他娘上吊了!! 锁子看到自己的亲娘吊在了梁头上,吓的哇哇大哭。 辛光明让锁子的二叔把人抱住,他就在小饭桌上摸了把菜刀,把绳子砍断,紧接着把锁子他娘放在了地上。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鼻孔,鼻子还在出气,悬着的心才落下。 摸索着在南墙上找到拉绳,把电灯打开。这个时候,锁子他娘慢慢的缓过气来。 锁子走上前来跪倒在地,边哭边说:“娘啊!我是您儿子锁子,这几年让您受苦了。”说罢,娘俩痛苦的抱在一起。 娘俩哭了一阵,锁子他二叔说到:“行了,你们也别在哭了,收拾收拾咱们一起回家吧!” 锁子他娘边擦眼泪边说到:“你们都回去吧!我就不跟着你们走了。我如果走进家,锁子的对相在容不下我,锁子夹在中间也不好过。” 锁子听了他娘的话,心中更是难受,他娘自己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为孩儿所想。只怪自己心胸狭窄,差点见不到自己的亲娘了。 辛光明在一旁说到:“嫂子,你就放心吧!今天就是您儿媳妇让我们来接你的,咱们就一起回家吧!” 锁子他娘不想回去,经不住众人的劝说。 锁子的二叔说:“嫂子,你收拾收拾,咱们就一块走吧!” 锁子他娘说到:“兄弟,我也不怕你们笑话,这几年我一个人过的啥也没有,连身相样的衣裳都没有。 我如果今天过去会给锁子丢人,等锁子的喜事过去之后,不用你们来接,我自己走着去。 我现在也想开了,俺儿子只要认他这个娘,我就不再去死了,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还想抱孙子呢?”说罢,破涕为笑。 辛光明说:“我看这样吧:锁子明天进城,咱们把您娘也带上,到城里也给她买身相样的衣裳,给她买衣裳的钱我出!” 锁子他娘说到:“我的好兄弟,我也不用你给买衣裳!” 锁子接过话茬说到:“娘,你还不知道,咱家的平房都是俺大叔出钱帮咱盖的。您儿媳妇也是俺大叔给保的媒,俺大叔对咱们家可好了。”锁子娘听了后,说出很多感激话。 锁子他娘经不住众人劝说,只好跟着一起回家。他们回到家中,只见张翠翠和老嫲嫲早已回了家。 张翠翠为了让锁子去认他娘,故意说退亲,等锁子他们走后,就跟着老嫲嫲又回到他们家。 锁子的二叔回到家把他嫂子上吊的事说了一遍,老嫲嫲不住的抱怨儿媳妇,不该做傻事。 这个时候,东方发亮,锁子他二叔才想起来昨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才想回家吃点饭,又被辛光明拦住。 辛光明说:“你也别吃饭了,咱们带着嫂子和两个孩子一起进城下馆子去!” 几个人钻进轿车,就在这个时候,东山上升起了火红的太阳。 辛光明开车走出大辛庄,他们进城去给张翠翠和她婆婆一起买衣裳。 第一百四十九章梦想成真(一) 大辛庄砖厂自从开业以来,一直是生意兴隆,砖厂已经建成了大规模的工厂,办公室前面又修建了一个停车场。 为了方便职工和上山过路人喝开水,在停车场旁边又建了个锅炉房,锅炉房有辛祥银管理。 最近几天,经常有两辆从城里来的金杯汽车停在停车场。 这一天,两辆金杯汽车又开进停车场,等车停稳后,从车内走下来十多个人,有男有女。看穿着打扮,他们不是老百姓,都背着旅行包,拿着旅游杯。 有两个年青人身上还背着三角架,他们都走向锅炉房接开水。 辛祥银一看这么多人每次来都接开水,等把水杯接满后,一起向东大山走去。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心中纳霉,就上前问到:“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从实招来!如果今天不说实话,以后就不让你们接开水了!” 其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向他解释到:“大叔,我们是勘察队的,上级领导发现你们村的东大山上有个山头,全是红石头,能造大理石。 如果能建个大理石厂,产出石料,它可就变成金山银山了,它是独特的“红将军”。这种大理石可以出国,能挣外国的洋票子。” 这个女人说完,接了开水就随着人群向东大山走去。 辛祥银听完,没敢怠慢,慌忙跑进办公室,把这个消息告诉砖厂领导。 刘会计听了之后说到:“这个小山头,它叫“小红山”,它虽然离咱们村的大山近,但是它不属于咱们市的管辖范围之内。 咱们是t市,它属于B市,钱在多,我们也挣不了。”众人听后,只有长叹口气。 大辛庄村有一个老财迷,名字叫辛祥汉。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字叫辛光立,二儿子名字叫辛光春。兄弟俩都已经成家立业,分家单过。 辛祥汉今年七十多岁了,每天做梦都想发财。今天晚上做梦得了宝贝,明天晚上做梦发了大财。每当他一说话,老婆就气的跟他抬杠。 就在去年冬天,他听别人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内容是这样讲的: (在战争年代,有一个大地主,他家良田千亩,骡马成群,长工、短工无期数,娶了八床老婆,最后又收了个丫鬟做九姨太。 共产党来了之后,他带着全家人跟着国民党跑到了台湾。后来,中国解放了,他的家业全部入社,他家的宅院分给了他们村的贫下中农。 再后来,国家政策放宽,那些台湾同胞可以回国探亲,这个时候,地主死了。当年跟着他走的小丫鬟,现在已经变成了八十多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日夜思念家乡,就跟着他人回到故土。当她来到她的老家一看,她们家从前住的老房屋没动,只是里面换了主人。 她没进家,直接去了当地**派出所,她对值班民警说她们家老房子里面埋着金银珠宝。 值班民警不敢轻视,把这个消息回报上级领导。领导们非常重视,立即派出民警若干,在老太太的指导下,就在她们家堂屋前厦立柱里面扒出了宝贝。 这些金银珠宝的价格,折合人民币一百多万。现在住房的人一看有这么多值钱的宝贝,不乐意了,说是他们家的东西,应该归他家。 老太太说到:“我不回来之前,你翻盖房屋,你把东西拿走,我没话说。我现在又回来了,这些宝贝是我们家的,应该归我。” 为了钱财,两家打起了官司。) 辛祥汉听到这里,心中暗想:都怨这家住房的,既然房屋分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你就应该把房屋翻盖了,这倒好了,到手的钱财没捞着。你没有钱盖房子?借点、磨点把房子翻盖了,这些金银珠宝不就变成钱了吗! 他正替别人担忧着,突然想起了自己家的房屋。对呀,我现在住的房屋还是老房子哩! 也不知道是哪一朝、哪一代,哪位先祖给盖的房屋,说不定里面也埋有宝贝?我可不能像故事中的那个人一样,到手的宝贝又让它飞走了,我一定要把房屋翻盖了。 从此之后,他就经常做梦,今天梦到东屋山头下埋有金银珠宝;明天梦到西屋山头下埋有玉镯手饰。 辛祥汉住的是一座老房子,谁也记不清楚这座房子盖有多久。屋墙完全是用土邳砌成,墙面用麻草灰抹浆,房屋顶盖是翻毛脊小龙瓦,红木椽子做笆。双排狮子头補普钉,梧桐板、油松称的木头门,能工巧匠雕刻的古饰花陵檐窗。 这座房屋也是大辛庄唯一的老古懂了。 辛祥汉的俩儿子都住进了平房,只有老两口子住在里面。 自从辛祥汉听了故事之后,一心要翻盖房屋,老婆、儿女们都当不了他的家。因为这个老头有个怪脾气,他只要认准的事,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两个儿子劝他说:“既然你想翻盖房屋,那就承包给建筑队,这样既省心又省力气。” 他不同意,他怕别人把他家的宝贝抢走了,他要亲自动手,拆屋盖房,把两个儿子气的也不愿意问他的事了。 这老头也算是真有能耐,他找到邻居家的一处闲院,自己把家搬完,就动起手来。 光立和光春哥俩看着自己的老爹一个人扒屋,有些心痛,都想过来帮忙,全被老嫲嫲给骂跑了。 老嫲嫲见人就说:“他这是吃饱了撑的,放着好日子不过,硬要盖房子,让他自作自受!”老嫲嫲每天都在一旁看着,不让任何人帮忙。 人老骨头硬,越老越有用。别看辛祥汉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还是不减当年的勇气,一个人就安安全全的把屋上盖给放了下来。 就连屋上的梁头,也没用别人帮忙。他先用两根木棒在两边把梁头枝上,然后一头头的,一块邳一块邳的慢慢往下放。 等放下梁头,到了开始扒墙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扒着每块邳,大小邳块他都严格检查一下,才放到地上。 两边的屋山头都扒下来了,也没有见到宝贝的影子。 辛祥汉没有灰心,他坚信这座老房子里面藏着宝贝,他不怕外人耻笑,继续往下扒。 这一天,他吃过早饭,爬上前面的屋墙开始往下扒。 过去的老房子在门上槛的上部都留个燕窝洞,此洞横竖差不多有三十公分。当他扒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更加小心了。 这个燕窝洞他已经翻过几千遍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可他还是很小心。就在这个洞的下方,两块邳斗头的的地方有个邳缝,当他拿掉一块邳的时候,从邳缝里面漏出了一个纸圈。 他如获至宝,慢慢的把纸打开,这是一张草纸,已经变了色,上面写着字。他不认识字,上面写着啥?他也看不懂,他猜想一定是好东西! 他高兴的也不扒墙了,慌忙拿着那张纸去找他大儿辛光立,光立正巧在家。 当光立接过纸一看,上面的字一个都不认识。就对他爹说:“看俺爹天天想宝,都把你给想疯了,这明明是一张擦屁股的破纸,也当宝贝?” 辛光立说完,把那张纸随手扔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章梦想成真(二) 第一百五十章 梦想成真(二) 辛光立把纸扔在了地上。 辛祥汉不甘心,又弯下腰把纸重新捡了起来,他没有说话,走出了大儿子的家门。 他边走边想:大立不如二春认识的字多,不如再让二儿子给看一下。于是,他又跑到二儿子家。 正巧二儿子辛光春也在家中。 爷俩见面后,辛祥汉把那张纸递给了二儿子,让他帮忙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辛光春看了半天,纸上写的字一个也不认识,不过他没有向他大哥那样,把纸扔在地上。他虽然知道这张纸不是宝贝,但是他懂的,也不能太伤老人的心。 他想了想说到:“爹呀!这上面写的啥?我也看不懂。不能说它是宝贝,可也不见得它就是张废纸!咱不如找个明白人帮助看一下。韩书记是个大学生,让她给看一下!” 于是,爷俩就一起走向村委会。当走到村委会,看到了铁将军把门,猜想韩英这个时候准去了砖厂,爷俩又奔向砖厂。正巧,砖厂的领导们都在砖厂办公室。 辛祥汉进屋先把那张纸递给了辛光明,辛光明不认识字,随手递给了郝岐。郝岐把纸接到手中,横竖的看了两遍,一个字都没认出来,他又把纸递给了韩英。 韩英双手把纸接过,翻过来,调过去,也是看不懂,她随手又把那张纸递给了刘会计。 刘会计的办公桌是和韩英对着的。 刘会计接过纸两手端着举在面前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字他也不认识,他就把两只手不停的慌动着。 韩英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面对着刘会计手中的纸瞪大了眼睛,大声说到:“别动,我好像看到了。”刘会计只好拿着不动让她看。 郝岐一听,慌忙走了过来,众人也都围了过来。 韩英仔细的看了看说到:“这是一张繁体字的反版书写,我对繁体字认识不多,大概它是一张地契,上面好像提到小红山。” 辛祥汉一听到小红山,忙插嘴说到:“小红山又不是咱们的地界,它属于褚大庄,这张纸对咱用处不大。” 郝岐也用手在上面指指画画,好像也认出了几个字。刘会计把纸翻过来看了半天,也认不全。 韩英问到:“你们村有没有认识繁体字的?” 刘会计回答:“咱们村还真有个认识繁体字的,光春,你去把您祥贵大爷叫过来,他认识繁体字。”辛光春很听话的走出办公室。 辛光明慌忙说到:“还是我开车去吧!来回跑着得用好长时间。”他和辛光春二人上车,开车去接辛祥贵。众人只好在办公室里耐心等待。 韩英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双手递给辛祥汉,让他先坐下来喝口茶,不要着急,耐心等待。 工夫不大,辛光明他们把辛祥贵接到了砖厂办公室。他们一进门,辛祥汉就把那张变了色的草纸迫不及待的递给了辛祥贵。 辛祥贵接过纸来看了两眼,摇摇头,没说话,郝岐站起身来让他坐下。 韩英说到:“它这张纸是翻版,你再看翻面。”辛祥贵把纸翻过来,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大约看了有一袋烟的工夫,随口大声念到:“地契:地契分为甲、乙两方。 甲方:褚九金 乙方:辛麟年 现有甲方A州褚大庄褚九金,因赌场输掉全部家产,无有能力管理慌山,将小红山约三百亩慌山,卖于乙方B州穷庄(大辛庄)辛麟年开垦,永属乙方所有。 经中说合,卖于文银八千,当场付清。 四至分明:东靠A州褚大庄界,南靠B州董大庄界,西靠B州穷庄界,北靠A州褚大庄以沟为界。 空口无凭,立此据为证。 双方互相遵守,如有违约,加倍处罚! 证人:辛麟山、辛麟峰、辛麟千,褚倍良、褚倍柱、褚倍金,**年*月*日。” 辛祥贵一口气把地契念完,长叹一声说到:“愿来小红山还是咱们辛家的,这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基业,怎么又变成了B市的地盘了,咱真搞不懂?” 刘会计接着说到:“有了这份地契,咱们就可以跟B市打官司,如果能把小红山要过来,咱们村就会变成富裕村了。 听说那个山上的石头能生产大理石,趁着他们还不知道,先把山给要回来!” 辛祥汉高兴的说到:“这一下我们家可要发大财了!” 辛光明接过话茬说到:“如果从麟字辈往下排,麟、凤、程、祥、光,排到我们光字辈,已经五辈人烟了,那个时候姓辛的都还是一家人。 辛家祖宗留下的家业,姓辛的人人有份,我们一定要把小红山给要回来!” 辛祥汉不解的问到:“小红山是我们家的,怎么又变成了大家的了?” 辛光明说:“好,是你家的,你去要吧!如果要回来,您一家人都到光秃秃的大山上开荒去吧!” 辛祥汉不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就凭他一家人,永远也要不回来小红山。 韩英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等大伙都说完了,她说到:“小红山面积很大,凭一个人两个人是决对要不回来。我看不如以咱们村的名义向法院递交申请报告。 咱们村选出几个代表:有辛祥贵、辛祥汉和辛光明代表着辛家去要山。” 辛祥汉一听要回山来归村里所有,不高兴了,说到:“这证据是在我家找到的,你们如果能把小红山要回来,得给我什么好处?” 辛光明想了一下说:“如果能把小红山要回来,你就是咱们村的大功臣,你不是想盖房子吗?不用咱们村,由咱们砖厂出钱,给你盖三间平房。” 辛祥汉听后一合计,一张废纸换三间平房,也很值,便高兴的说到:“你作为一个大厂长,说话可要算数?” 辛光明说:“我如果不给你盖房子,你就搬到我家去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小红山要不回来,我可不能给你盖房子?” 辛祥汉说:“如果真是要不回来,我就当废纸一张。”说完,他把地契交到辛光明手中,高高兴兴的和儿子一起回家了。 辛祥贵没有走,因为他知道:这张地契会给人们带来很多麻烦,几个人要好好研究要山的计划。 第一百五十一章建大理石厂(一) 小红山位于大辛庄东五里之远,它座落在一行夹皮山里面,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头,独立在那里。 山上所有的大小石块都是红褐色岩石,其他山头上的石头都是青沙岩石。小红山一直是光秃秃的荒山,连一棵树都没有。就连山上的土质都不一样,有的地方连棵野草都养不活,没想到山上的石头确成了宝贝。 为了能要回小红山,砖厂领导做了周密而细致的计划。 辛光明先把砖厂的工作交给他人,自己开车到了省城,见到他的岳父赵振代,把事情的原尾细说一遍。赵书记就把这件事交给了陈青宝,让他帮忙找个律师。 等辛光明见到律师后,把地契递给了他。律师仔细的看了一遍,对辛光明说:“有了这张地契作证据,小红山一定能要回来,不过得需要一部分费用。” 辛光明说:“只要能要回小红山,钱的事,不成问题!” 就这样,有律师帮忙,他们经过法庭向B市正式要小红山。 小红山是一座荒山,对B市来说留着它也毫无意义,经过法庭和上级领导们的协调,他们(B市)拱手让出了小红山。 就这样,大辛庄人不费吹灰之力,把小红山要了回来。 等小红山到手后,辛光明也实现了他的诺言,有砖厂出钱,帮辛祥汉盖了三间平房。 有村委会出面向镇**递交了申请报告,大辛庄村要在东山根见一座大理石厂。 材料递交不久,经过市委市**研究决定,批准了他们的申请。 大辛庄的人们开始行动起来了!! 以投票选举的方式推选辛光明为大理石董事长,(因为他是投资方)郝岐为大理石厂的厂长,韩英为助理,刘会计兼副会计。 由辛祥贵的推荐,正式认命辛光春为大理石厂的会计,有刘会计协助。 领导班子一成立,他们立即开工。 这一天,胡镇长亲自来到砖厂办公室,对他们建大理石厂特别关心。 他先对大家作了报告:在你们第交申请报告的同时,我也没闲着,我先到勘察队了解一下情况,并询问了两名专家,我问他们关于小红山的石料值不值得建个工厂? 他们对我说:“据他们这几趟的勘察结果总结,这整座小红山它是一块大石头,这是世上极少有的,据初步估计,这块石料有千米之深。 假如有三至五个工厂开采,也能开采八十至一百年,这样我们心中就有了定心丸。 我又专门到几家作出口大理石工厂考察一下,有一家工厂愿意与我们合作。让我们只生产料石,他们负责加工成品及销售。 等我们建厂后,他们专门派技术人员前来指导。现在让我们先派两名领导前去考察,你们商量一下,派谁去合适呢?” 经大家研究决定,让辛光明与郝岐二人前去考察学习,砖厂现有韩英和刘会计等人负责。 第二天,辛光明、郝岐二人带着一块石头作样本,跟着胡镇长去考察。 经过一天的路程,他们来到一家大理石厂,大门口立着门牌,上面写着:“永恒大理石有限公司”。公司董事长、厂长及领导班子接见了他们。 厂长先派两个人把他们带来的样石送往车间下料作样品。厂长边带他们参观边介绍:他们这个工厂,是董事长一个人白手起家所建的工厂。 董事长姓巩,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念完大学就开始创业,建厂多年,产品出口多个国家。 他们先走进原料区,辛光明从前见过石匠开采岩石的时候,都是用钻子和锤子由大块慢慢的变成小块。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都是高科技先进设备,运料用行吊,把原材料运到大油锯上切割,很块就变成了料石,再坚硬的大石头来到这里,都会变成软泥块,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辛光明这一次可是大开眼界。参观完毕,众人来到会客厅,纷纷落座。 胡镇长指着辛光明对众人说到:“这位就是我们镇为首带领村民至富的劳动模范,他自己创办了一个砖厂,把全村人都带动起来了,是我们镇的楷模。如果人人都向他那样,我这个镇长就好当了。”说罢,哈哈大笑。 笑罢又接着说到:“他觉着紧靠一个砖厂是不够的,当他听到他们山上的岩石能开采大理石,就委托我帮他们寻找一位合作伙伴,我就找到了你们。 想请你们伸出援助之手,帮他们一把,让他们把大理石厂建起来,也让他们能挣到更多钱,去帮助哪些需要帮助的人。”胡镇长的话音刚落,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巩总接着说:“我也是一个热心人,我们公司每年都要目捐上百万,去帮助哪些困难户。 刚开始听到你们能给我们提供愿材料,我还想入股合作。现在听了胡镇长的介绍,知道了辛厂长的用心,我就不再争你们的饭碗了,你们还是自己建厂。 你们如果须要资金,我们会大量支持。对于技术方面,我会派出技术人员去帮助你们,让你们生产出合格的产品。 你们生产出料石后,我们会以市场价格收购,这样我们就成了生意上的伙伴。”巩总的话还没讲完,忽听门外喊“报告”,厂长说声:“请进”。 这个时候,一位身穿工作服的女子手中抱着块大理石走了进来。进门就说:“报告厂长,这就是他们带来的石料,现在已经做成产品。 经专家和领导们验收,质量达标,可出口多个国家。”女子说完,把样品放到会议厅的正中央,然后走出了会议厅。 巩总高兴的说:“请大家仔细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带来的样品,它是咱们国家极少有的稀世珍宝,它的名字叫“将军红”,将来我们把产品出口到国外,它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财富。”巩总说完,大家都围过来观看大理石。 这块石头做成产品之后,它的光泽如同镜子一般,能照出人影。它的花纹仔细看好像一座大山,连绵起伏,层层包裹,里面的黑、白石点就好像生活在大山里面的小动物。 辛光明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山上的石头会产出这么美观、漂亮的大理石。 众人看罢,无不拍手称赞。 最后,巩总按排他们回去之后先把工厂建起来,再把工人选好。到那个时候,咱们再签个合同,你们生产的材料我们全部收购,货到付款。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困难须要我们帮助的? 对于怎么样建工厂,辛光明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他看了看郝岐。 郝岐从他的眼神中体会到了他的意图,忙开口说到:“巩总,客气话我们也不多说了,我们还真得需要你帮忙,对于工厂怎样建设我们是一窍不通。 先请你们的设计师帮我们设计张建厂图,让他们明确标出设备的摆放位置与占地面积。我们好有个目标。” 厂长立刻吩咐设计师,让他们马上去办。 郝岐又说到:“你们厂的设备,我们那里的人都没有见过,等我们招来工人,还得到你们这里来学习技术。” 厂长听了笑着说到:“你们随到随学,包教包会,吃住免费。”厂长说罢,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建大理石厂(二) 第一百五十二章 建大理石厂(二) 辛光明他们拿着设计好的建厂图纸,满载而归。 走在回家的路上,胡镇长对他们说:“你们要下决心把这个大理石厂建起来,好让大辛庄的村民早一天富裕起来,这也是咱们镇的荣耀。 为了支持你们,我决定从镇财政抽出一少部分资金,给你们雇上两台挖掘机,再雇上两台推土机。” 有了镇长的支持,他们的胆子更大了。 镇长雇的挖掘机、推土机到了,他们从大辛庄砖厂开始,向东山根开发。 峰岭开道,遇河架桥,开出了一条八米宽的大道。建厂的位置就设在东大山根,占地面积约三十多亩。 道路修通后,开始整地建厂的头一天,就遇到了一位钉子户。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老歪的大哥辛祥金。 人们常说“能缠英雄汉,不缠软皮蛋。”整个大辛庄就数他们家软弱无能,他却充订子户,真是又可气又可笑。 他们家有二亩责任田,就在建厂的设计中。当挖掘机开到他家地头上的时候,他带领着老婆孩子躺在地头上,耍起无赖。 司机师傅只好停工,有人跑到砖厂去请示领导,让他们来解决。 辛祥金与辛祥银虽然是一母所生,但是他们的性格恰恰相反,老歪的性格活泼开朗,他哥却是一个拧头筋。 辛祥金从小就娇生惯养,辛程瑞特别痛爱他,有活宁可自己干,也不让儿子动手。 到了入社之后,辛祥金就跟着在队委会跑跑颠颠,当个保卫股,看坡看山,一辈子没出大力。 由于成分不好,三十多岁没有人给他介绍媳妇。直到辛祥金四十五岁那年,他们村来了个叫花子,领着一个憨吧媳妇。 叫花子嫌这个女人太憨,讨够了,就把她扔在这里,自己跑了。这个女人确实有点太憨了,走在大街上,无论有人没人,她蹲下身子就解手,从不知道顾羞。 叫花子走后,撇下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流浪。有好心人给她点就吃点,没有人给她就饿着,晚上就倒在草垛旁过夜。 辛祥金他娘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嫲嫲,看到憨女人怪可怜,就把她领到家中,帮她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 人靠衣裳、马靠鞍,没想到经她这么一打扮,憨女人变成了一位漂亮的美女,单从外表看,根本不像个憨女人。 邻居们看到后,都对辛祥金他娘说:“您家祥金都快变成老头子了,这辈子也说不上媳妇了,干脆就让他和这个憨女人圆房算了。 你们不图上季图下季,过个一年半载的,再生个娃,趁着你老嫲嫲还能动,帮忙把孩子喂大,你们都还能德基。” 老嫲嫲听了邻居们的劝说,就与两个儿子商量,两个儿子也都同意了。辛祥金也没有领证,也没有结婚,就与憨女人同床了。 自从憨女人进门后,老嫲嫲对待她就好像对待自己的亲闺女哪样,从没让她受一点委屈。每天帮她梳头洗脸,衣服脏了就帮她洗。 每当憨女人出门,不是辛祥金领着,就是老嫲嫲跟着,恐怕她一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从未让她一个人单独出门。 憨女人进门不到八个月,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都很高兴。 辛祥金偏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说啥也不养了,打着憨女人,逼问这个孩子是谁的。憨女人啥也不懂,只是双手抱着头叫。老歪一听气坏了,抓住辛祥金毒打了一顿。 老歪对他哥和他娘说:“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他既然生在咱们家,就与咱们有缘,咱们就有责任把他养大。等他长大后叫你个爹,决不还会叫别人个爹。” 辛祥银亲自跑到超市买来奶粉,让他娘精心护养。辛祥金从内心不喜欢这个孩子,就给孩子起名字叫“恶赢”。 老嫲嫲怕孩子长大后也变成傻子,不敢让孩子吃憨女人的奶,就用奶粉喂养。 又过了两年,憨女人又生了个大胖小子。老歪对他哥说:“那一个你叫他恶赢,这个你也别给他起好听的名字,就叫他“淘气”吧!” 等淘气长到三岁的时候,和恶赢两个孩子脸面差不多,辛祥金才相信孩子是他的,对恶赢慢慢的改变了看法。 这个时候,农村实行计划生育,很多人思想落后,一心想要男孩,生下女孩不想喂养。 有人劝说老嫲嫲,你现在还能动,再帮你二儿子抱养个女孩,等长大后也是一门亲戚。 老嫲嫲又听了邻居们的话,托人抱养了个女孩,老歪对这个女孩特别痛爱,给这个女孩起名字叫“爱英”。眼看着三个孩子慢慢长大。 辛祥金天天领着憨女子,轻活不想干,重活干不动。一大家人的负担都落在辛祥银身上,辛光银每天到砖厂上班,所挣的工资了了无极,根本不够一家人开资的。孩子们吃不上、穿不上。 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养儿随叔,养女随姑。”几个孩子的个性也都和老歪一样,从小就养成了泼皮。寒冬腊月赤着脚丫在雪地里打闹,脚丫冻的透红,从来没生过毛病。 辛祥金听说建大理石厂要占用他家的地,就想了个歪主意,领着老婆孩子来讹村里俩钱。 砖厂的全体领导来到了现场。 辛祥银听说后,第一个跑在前头,他来到地里,二话没说,抡起掀杠子就打,一下子把他哥打的蹲在了地上。 憨女人吓得嗷嗷叫,几个小孩一看大人挨打了,吓得一溜烟的逃跑了,大伙围过来把辛祥银拉开。 辛祥银气愤的指着他哥说到:“畄妮做事情哪点对不起你,你还想讹他钱?每当过年过节,他都派人给咱送去肉、油、米面。 吃着人家的东西,还在不讲量心,就让你说,畄妮开砖厂四、五年了,哪一年没给咱送东西?” 辛祥金委屈的边哭泣边说:“我并不是向畄妮要钱,我是再向村里要钱。如果是畄妮自己建厂子,别说这二亩地,就算有二十亩地,骂哪个龟孙敢要钱,我连一分钱都不要,白送给他。” 这个时候辛光明走上前说到:“大叔,建大理石厂是咱们村的,也是我一个人的,不过也有你一份,凡是大辛庄的村民,人人都有份,等工厂挣到钱,哪个人也不能独贪。 有什么意见或者是有什么要求,你到砖厂办公室找我们当面谈。像你这样耽误这几台机器工作,没仔细算算,你得耽误多少钱啊?” 辛祥金低下了头,众人把他拉开,机器继续开工。 辛祥银白了他哥一眼,对辛光明说:“你看他吃饱了撑的找事干,你干脆给他找点活干,有了工作他就不再找事了!” 辛光明想了想说到:“你看俺大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给他找点啥活干?不如这样吧!等工厂建好后,就让他带着老婆到工厂里面来打更。专门给他盖间房子让他看大门,怎么样?”大伙一听都同意。 辛祥金一听让他到厂子里来上班,立刻来了精神,大声说到:“我明天就来帮你看机器。”说完,第一个跑回家。 人们看到事情平息了,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重出江湖(一)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重出江湖(一) 大理石厂正在建设当中,领导们接下来讨论的话题是:招工。 到大山上开采,必须得用石匠,这一项难坏了众人。 在领导班子会议上,辛祥贵提出个建议,要想成立石匠组到山上开采,必须得请一个人“出山”。他的话音未落,人们都已经想到了这个人。 辛祥贵说的这个人,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在他们镇都赫赫有名。只要一提他的名字,男女老少没有不知道的! 此人身高两米,是大辛庄最高的巨人。他是全村有名的辛秃子,外号“辛大脚”。他的一双大脚在市场上买不到合适的鞋子,都是个人订做,按尺码来说他得穿五零的鞋子。 个子大力不亏,他有千斤之力。他的饭量也大,他一个人一顿能吃八个人的饭。 听人们传说:有一次他老婆摊煎饼,他就蹲在一旁吃。每摊好一个,他就吃一个,老婆从早晨摊到天黑,他吃的只剩下最后一个,把他老婆气的大哭了一场。 都说他这一天得吃了三十斤煎饼,这只是人们的传说,反正他的饭量大。 但是他的力量也够大的,听人说有一次他上山去捡柴禾,没有捡到柴禾,他就用绳捆了一块大石头背家来了。 来到家他用这块石头刻了个大磨盘,这个磨盘刻完之后也得有一千多斤重,这么重的大石头他都能背家来,可见他的力量有多大? 他们村庄东大山的夹皮沟,里面有片平愿地,在这片平地上有古代建筑遗址,地下埋着很多大青砖。此砖宽度300,厚度250,长度700,每块砖的重量有一百多斤。 别人一块都弄不动,他每次都往家中挑两块。他把大砖运回家把它刻成猪食槽,自己用不了就送给亲朋好友。 人们都叫他辛大个子,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叫辛程林。从他太爷爷算起,都是石匠,所以说他家都是经过名师祖传的。 他的手艺在方圆百里之内,数一数二的,他是个手艺人,吃遍四邻八乡,千家万户的活他都干,大活盖房子洗门口,小活锻磨、刻蒜臼子。 辛程林一生所教的徒弟无数。他有三个儿子,成家立业后,都跟着他学会了石匠。 在生产队的时候,他带领着徒儿徒孙们组成了一个石匠组,有三十多口人。那个年代人心也齐,都听他一个人的。 村里每次出公差,都少不了他,只要他一到场,所有的石匠组都怕他们。 有一次到外村打水库,需要石匠组砌坝,赶巧他得病躺在床上不能出工。他的徒儿徒孙们所干的工程,一次次的总是验收不合格。 代工的领导一看实在没办法,只好转回家来请他。他拖着病身子来到工地上,拿起钻子、锤,走到坝头上,只敲了三下,验收员用眼一看,连忙说到:“这才是真正的老师”没在说第二句话,验收合格。 辛程林的大儿子叫辛祥元,二儿子叫辛祥灵,三儿子叫辛祥厚,爷几个都开采岩石。大辛庄全村人住的房屋、院墙所用的石头,几乎都出在他们之手。 自从分地单干之后,石匠组的人没有散,他们还是走集体化。有辛程林带领他们到大山开采,有需用石头的户都到他们这里来买。 这些年辛程林年龄大了,由他的大儿子辛祥元领队继续开采。 有一年夏天,辛祥元领二十多个人在山中开采。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辛祥灵正在一块大石头上破大垛子。其他人都让他吃过饭再干,他说马上就开了,等放下大垛再吃饭。 这块大石头是上宽底窄椭圆形的,辛祥元饿了,摸了个煎饼开始吃了两口。他往大石头旁边一看,有一个大锤放在大石头下。他怕石垛子歪下来砸坏了大锤,就边啃煎饼边去拿大锤。 事情也真是赶的太巧了,当他走到大石头下还没有拿到大锤,石垛子倒了下来,把他一下子拍在石垛子下面。 石匠组的人都吓坏了,慌忙围上来用撬杠把石垛子抹开,只见辛祥元被石垛子挤成了肉浆。 有人跑回家送信,辛程林听到这么噩耗,当场晕了过去。 人们跑到超市买回来塑料布,用铁掀把辛祥元的尸骨收起,运回家。 把他安葬之后,辛程林下令解散石匠组,从此金盆洗手,永不再干石匠活。 老师发话,徒儿徒孙们严听既从,从那一刻起,大辛庄再没有一个石匠到山上去开采岩石了。 大家都知道建大理石厂就得用石匠,要想用大辛庄的石匠,必须得让辛程林开口,想要让这个老头开口,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辛祥贵对辛光明说:“你听说过刘备三顾茅庐吗?我看要请老头出山,比那还得难!” 辛光明说:“只要他肯帮忙,我一天跪他三遍都行。大家说一下,看看在座的各位,谁能请动他?”大家都直摇头。 辛祥贵说:“我看只有你去还可以,别人都不行。” 辛光明说:“我嘴太笨,啥话都不会说,我去跟本不行。”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说只有他行。 刘会计按排到:“大舅,你走到啥也不用说就行,因为你的威望在咱们村是最高的,韩书记走到说话都不一定好使。 你如果请不动他,就让市委书记来了,也不见得管用。” 辛光明知道众人再给他戴高帽,硬着头皮说:“那我只好去试一试,你们谁愿意陪我前往?” 韩英说:“那就让祥贵大叔陪你去吧!”就这样,辛祥贵陪同辛光明一起来到辛程林家。 第一百五十四章重出江湖(二)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重出江湖(二) 辛祥贵陪同辛光明一起来到辛程林家。 一进家门,见老嫲嫲正在院子里喂小鸡。老太太一看他们来到了,忙说:“是畄妮过来了?我的乖乖,您爷爷正在屋里等着你哩!快快进屋吧!” 辛光明一听,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这老头有准备了,那我可要犯点难为了。向老太太打过招呼后,硬着头皮跟在辛祥贵身后,往屋内走去。 辛程林正在沙发上坐着,听到他们来了,忙站了起来。辛光明进屋后,忙上前打招呼:“大爷爷,最近可好啊? 本想早点来看望您老人家,只是没有时间。” 辛程林说到:“乖孩子,快坐下吧!”说着话,忙着倒茶。辛光明慌忙抢过来,自己动手倒了三杯茶水。 辛祥贵坐下后说到:“大叔,我们这次到你家里来的目的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辛程林忙摆了摆手,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辛祥贵一看这个老头不让他说话,也不敢得罪老头,就只好把下半句又给吞了回去。 辛光明一看,心中更没底了,老爷子不让说话,总得让他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辛光明没敢坐,站在一旁小声说到:“大爷爷,我们这次到你家里来,就是想请你老人家重抄旧业,再干您的老本行?” 辛程林看了一眼辛光明,用手指着沙发说:“乖孩子,你先坐下,有话咱们慢慢说。”辛光明这才看出来老头有些激动,只好靠着辛祥贵坐下。 辛程林等他坐下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好像心情平静了很多,然后说到:“你们今天来的目的,不用说我都知道,是想让我重出江湖!”说到这里,看了他们两眼。 继续说到:“告诉你们吧!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自从你们争要小红山想建大理石厂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得用石匠,所以在你们没来之前,我就提前通知了他们。 凡是大辛庄的石匠,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畄妮这孩子发话,用谁谁到。如果哪一个敢说半个不字,我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别怪我反脸不认人!” 辛祥贵和辛光明听了,大吃一惊。都知道老爷子金盆洗手,谁会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个时候,辛程林的两个儿子辛祥灵、辛祥厚,以及三个儿媳妇全都来到家里。 就在刚才辛光明他们一进家,老太太就出门去叫他们,这都是辛程林提前按排好的。他们进家之后,都帮忙做饭。 辛祥贵一看老爷子答应了,站起身来和辛光明就想走。老头说到:“你们干嘛去,我今天有一肚子话想说。你们走了我对谁说?”他们只好又坐了下来。 人多手稠,很快就做好了一桌丰盛佳肴,众人围坐桌旁,端起酒来一杯下肚之后,辛程林开口说话了。 “我很早就想让畄妮到我家里来,喝杯酒、吃口饭,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巧了,是你们自动上门。 以前我承经说过,再不让他们重抄旧业,我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所想。这些人都是有家室的人,万一出点闪失,将会给全家人带来痛苦。 也怪我思想落后,我只是为了小家,没有想到大家,是你畄妮的举动,才让我大开眼界。 你为了咱们大辛庄村的老百姓,年薪百万的工作都辞掉,回大辛庄,超心费力,为的是帮咱们村的老百姓都富裕起来,让他们奔向小康! 我虽然年老无用,但是我也不能拖后腿。你逢年过节给我们送的礼物,我们吃在肚里,记在心里!你所对老百姓的好,他们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非然说你不当官,却做了当官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你非然不是党员,却比那些党员门更关心群众。 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深得民心,如果当官的说句话,我们老百姓不可能都听。只要你畄妮在咱们大辛庄村说上一句话,我看哪一个敢不听?因为你是我们的带路人。 在你没回大辛庄之前,老百姓谁家啥得买肉吃?自从你回到村里之后,每年都给我们送来了大鱼大肉。 自从有了咱村的砖厂,那些不能出门挣钱的人们也能月月领到工资。有了钱,人们的生活就有了很大的变化,人的思想也有所改变。 今天,我要替咱们村的百姓们敬你一杯。”说着话,举起了酒杯。 辛光明被老头给说愣了,辛祥贵用胳膊一碰他,他才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口中说到:“大爷爷,这杯酒我应该敬您才对,因为您老是长辈。” 老头说:“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咱们先喝起这杯酒在说话。”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祥贵接着说:“在畄妮小的时候,我就看着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 辛程林说到:“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芳香的花不一定好看,会说的人不一定能干。 咱们大辛庄村的人,有在外面当大官的,也有当大老板的,有几个拿出钱来给老百姓的?他没有个! 咱们村当官的换了一茬又一茬,都知道钱是好东西,全装进了自己兜里,没个想往外边掏钱的。 只有畄妮既憨又傻,他不知道钱是好东西!每年都拿出哪么多钱帮助困难户,给我们这些老年人买肉、买油、买米面。我们也得明白,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畄妮你真是个大傻子?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老人家有些太激动了,说话的时候嘴都有些哆嗦。 二儿子辛祥灵慌忙倒了一杯热茶,让老人喝一口,平静一下。 老人又接着说:“谁憨谁精咱们不去讨论,谁好谁坏老百姓心里有杆秤,后人自会平论。 这次咱们山上石矿开采,我是不能去了,我先替我两个儿子报名,让他们跟着畄妮,也去为咱们村的老百姓做点贡献吧!” 这一顿饭,老人讲出了他的肺腑之言。 通过几天的招工之后,已经有三十多个人前来报名,这些人以前都是石匠,他们又组成了石匠组。 石匠组推选辛祥灵为组长,由郝岐带领他们到《永昌大理石厂》学习,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出发了。 辛程林亲自带领乡亲们送到庄村口,老人期盼着他们学业有成,好为大辛庄的百姓出把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大理石厂成立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理石厂成立了 一切都很顺利,大理石厂用了半年多的时间,终于竣工。工厂新进了一批先进设备,工厂的名字叫《大辛庄石料有限公司》。 通往小红山的道路也已经打通,石匠组从前所用的工具被淘汰了,代替他们的是现代化新式武器。 矿山上暂时还没有架上电,临时先进了一批汽油电钻。 试营业的这天,辛程林让他的徒儿徒孙们用地平车把他拉到山上,他要亲自上阵指挥。当他看到眼前的设备时,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问儿子辛祥灵:“你们不拿钻子、不拿锤,就用这玩意能打开大石垛子吗?钻头这么宽,钻子(钻杆)这么长,怎么个用法?” 儿子在父亲面前永远都是孩子。辛祥灵快六十岁的人了,在老头面前还经常撒娇。 他调皮的回答到:“你不是经常说,你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都多;你吃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面都多! 呆会机器一响,你就知道我们年轻人已经超过老一辈了。用钻子、锤头开采石料的年代已经过去了!高科技先进设备已经到来了,你们的老眼光看不的新问题了!” 老头永远不会服软! 气势汹汹的对儿子卖弄老资格:“老子从十八岁就耍手艺,踩百家门,吃百家饭,哪一个敢说我没见过世面?我就不相信你小兔崽子能飞上天去?” 爷俩一边斗嘴一边寻找目标,他们来到一块大岩石旁。 这是一块见方的大岩石,高五米多,长八米多,宽有六米多。 辛祥灵让他爹先站在一旁观看!然后自己跑到岩石面前仔细观看起来。 凡是石匠都懂的,无论大小石块它都有丝条,石头和木头的性质是一样,分直丝和斜丝。(木匠称丝条为“纹”,石匠称丝条为“缝”) 劈木材如果按着它的丝纹直劈,既省力气,干活又快。 开采石料也是那样,如果顺着直缝开,既省劲,开出来的石料还漂亮。如果逆着缝开,石缝不走直路,所出的料石那可就变成了烂粑粑了。 辛祥灵看完石缝之后,命令六个人架起竹梯子,他们爬上去之后,又把三台机器运上去。 两个人架着一台机器,由他指挥,开始钻眼。机器一响,旁边响起了鞭炮,工厂的所有领导人都站在高处瞭望。 头一台机器钻有半米深,就向前挪动,第二台机器接着往下钻。当钻到一米深的时候,又换第三台机器,就这样,每个钻眼钻有两米多深。 等把眼钻好之后,辛祥灵又叫了两名石匠上来,让他们在钻好的钻眼里面装上**。人们陆续撤离,都跑到高处观望。 最后两名石匠把炮装好,把导火线引到安全地段。辛祥灵检查一遍,感觉很满意,对辛程林说:“爹,你可看仔细了,好戏开演了,只等你一声令下,大岩石立刻开花。” 辛程林说:“今天是开采的第一炮,就让畄妮来指挥吧!” 辛光明也没有客气,选了个最高位置,学着电影里面的指挥官那样,右手往上一扬,猛的往下一放,嘴里高声喊到:“开炮”! 只见爆破手两只手拿着引线往电瓶上一对,随着一声巨响,大岩石分了家,同时分为四块向两面倒去,响声在大山之间来回荡漾,人们看到这一情景,无不拍手叫好。 辛程林大吃一惊,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在足足三秒钟内,哪么大一块大岩石竟然分成了四辦。 如果按照他们以前的开采方法,石匠们先在岩石上开出鹰嘴钻窝,此钻窝上口宽七十,深一百,从岩石的一头开始,一直开出岩石的三分之二。这一道钻窝三个石匠一天也开不出来。 然后站上铁砂子,铁砂子长二百,下头为鸭嘴行壮。每隔一百放一棵,先用手锤把铁砂子站住,然后用大锤从一头排着每个铁砂子夯一下,夯到头从新反回接着夯。 石匠所用的大锤最轻的也得有三十多斤重,每次双手把大锤举过头顶与人保持一条直线,长吸一口气。然后把全身的力气都惯运在两臂与两拳之上,稳、准、狠的砸向铁砂子。 每当锤头向下落的时候,人的口中都会吐出一口气,随着这口气带出一声“嗨”字。锤头落在铁砂子上,也会发出一声当“铛”的响声,“铛”的响声会和人喊出的“嗨”字同时响起。 一般的石匠所用的大锤把都是白莲木或者是檀木,这种木料弹性强。就好像人伸拳头一样,直着胳膊打人总是没有劲,如果胳膊反回再打,那就有很大的区别。夯大锤也是这个道理! 整个大岩石全是用力气慢慢的夯开。 辛程林激动的流出了眼泪,他高兴的说:“青出于蓝胜于蓝,现在的年青人聪明无比,我们这一代该退伍了,老眼光着实看不了新问题了。 如果按照我们的笨法子,三天也开不出一道缝。就这一眨眼之间,整块石头竟然分成四份,佩服!佩服!” 实验成功,石匠们留在山上继续开采,所有领导和辛程林一起高高兴兴转回家。 大理石厂正式开业,永恒大理石厂巩董事长亲自前来祝贺。胡镇长胡守科亲自为大理石厂剪裁。 他把全乡镇的村委书记,村领导班子以及人民代表都集中到这里来,开了一次动员大会。 让他们要向大辛庄学习,大辛庄的人们没向**要一分钱,全靠他们勤劳的双手和智慧,建起了砖厂和大理石厂,使全村的百姓都富裕起来了!他们这种团结互助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我们要以他们为榜样,招商引资,引进更多的人才,让咱们全镇繁荣昌盛,最后又表扬了大辛庄的全体领导。 这次着重表扬了辛光明,他那大公无私的精神,为全镇开了个好头。 市电视台记者跟随录音录像,晚间新闻报道了他们的动人事迹。 第一百五十六章赛貂蝉 大理石厂开业后,一切都很顺利,就在开业的第二十天的晚上,辛光明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天晚上,辛光明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完《新闻联播》,又看了两集电视连续剧,等电视剧结束后,正想闭上电视回床上休息,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声。 辛光明走到院中,连问两声:“是谁在敲门?”没有人答应。辛光明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回屋,没走两步,敲门声又重新响起。 辛光明心中纳昧,这个人到底是谁?有事不能光明正大的来,还鬼鬼祟祟的怕见人。反正我从没做过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辛光明大着胆子走到大门口,把锁打开,用手推开小扇门,往大门口一瞅,着实下了一跳。 只见门口站着个妇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猛一看真像个女鬼。 辛光明定睛一看,认识此人,是位妇女。娘家姓丁,名字叫丁美娥,四十多岁,细高个,爱打扮,干净利索,在整个大辛庄出了明的盖三县,人送外号“赛貂蝉”。 她看到辛光明打开大门,笑嘻嘻的走进院子里。辛光明老婆不在家,大晚上的让个女人进家,总感觉不合适。 辛光明出于礼貌,只好笑了笑说到:“大嫂子,今天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丁美娥娇脆声音说到:“我有一点小事,进屋说完就走。”她边说话边走进了屋内,进屋不请自坐。 辛光明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丁美娥一看辛光明坐下后,嬉皮笑脸的说到:“辛大厂长,弟妹不在家,你一个人是不是太孤独了?今天晚上不如我来陪陪你!”她边说话边脱衣服。 辛光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蒙圈了,等他回过神来,塞貂蝉已经脱下上衣。 辛光明顿时气的暴跳如雷,急慌忙跑到对面,抓起她的衣服用力猛的往她身上一扔,大声吼到:“你给我快点滚出去,能滚多远滚多远。 如若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派出所的人把你抓走。” 丁美娥还想说什么,辛光明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边拽。她哪里有辛光明的力气大?被拽了一个琅塘。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她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声音随着脸色同时转变:“大兄弟,我有话说?” 辛光明说:“有话明天再说吧!” 只见她双眼流下了眼泪,哭丧着脸说到:“只有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辛光明是个软心人,看见她流眼泪,猜想她一定是有苦中,换了个语气说到:“你先把衣服穿好,坐下来慢慢的说。” 丁美娥站起身来,穿好衣服,重新坐在沙发上。 辛光明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她喝了一口,定了定神,便开口说到:“大兄弟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坏了,其实我不是那种人。 这是第一次,是你大哥硬逼着我让我这么做,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她又喝了一口水,压稳了激动的情绪,慢慢的讲起了她的苦衷。 丁美饿娘家住在离此八里路的大丁庄,是爹娘做主把她许配大辛庄辛光河为妻。 辛光河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她是有名的盖三县,嫁给辛光河确实有点太委屈,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丁美饿过门三天就闹离婚,辛光河的父母感觉娶个媳妇不容易,更何况这媳妇如花世玉、貌似天仙。啥事都顺着她、依着她,肩不让她担,手不让她提。并且就连吃饭,都是给她另做小锅饭。 丁美娥连续闹腾了三年,婆家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离婚。家中有黄金,邻居是等称,他们家的举动,众所都知,都不想让他们分离。可是丁美娥主意已定,谁也阻挡不了,只好到刘会计家开离婚证明。 刘会计一听二人要离婚,二话没说,拿出纸笔写了张证明信。 丁美饿两口子都不识字,拿着证明信走到民政局婚姻所。办公人员问他们为什么要离婚?丁美饿说婆家一家人对她不好,都虐待她,说着话把正明信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接过证明信一看,哈哈大笑,笑罢念到:“公公喜、婆婆爱,丈夫拿着天星待,非说进门以三载,从未吃过大锅饭,每顿荤素四个菜。”怎么能说一家人对你不好?快点回家吧!人家没给办理离婚手续,只好回了家。 回家后丁美娥去找刘会计算账,刘会计只是笑了笑,没答话。丁美娥没有离成婚,只好收心过日子。 辛光河的弟弟要结婚盖新房,辛光河前去帮忙,用地平车从大山上往家里拉石头。就在石头快要拉完的时候,地平车翻车了,有一块石头砸在了辛光河的身上,差点儿丢了性命。 辛光河的命是捡回来了,可他也残废了。从此之后重活啥也不能干,一家人的重任都落在了丁美饿身上。 大辛庄建起了砖厂,她没有去上班,她害怕吃不了砖厂的苦。 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别人家都忙着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她们家却犯起了愁。 丁美娥沙哑着喉咙接着说:“村里低保、贫困户,没有我们家,砖厂照顾困难户,也没有我们家。其实我们家是最困难的,眼看着左邻右舍都盖起了新房,我们家也想盖,可是我们家没有钱哪! 我一个妇道人,不会生意买卖,就指望种点地收点粮食换钱。现在的物价又高,孩子还得上学,根本不够家庭开资的。 想到砖厂去赊砖,又怕赊不出来,都知道砖厂是你家的。因为你是大老板,只有你说了算,所以您大哥才出这么个损招,逼着我做这丟人之事。 没想到大兄弟你是正人君子。 我也想明白了,怪我一时糊涂,多亏了今天没有外人,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这砖我们也不赊了。” 辛光明一边听着丁美娥的述说,一边想着:是呀!我建砖厂就是为了帮助村里困难户,她们家这么困难,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都怪我,差一点把大嫂逼上邪路。 于是,他用温和的语气说到:“我的大嫂子,你赊砖就说赊砖呗,还给我整哪一套。刚开始让你把我吓得可不轻,您兄弟媳妇今天又不在家,咱这孤男寡女的传扬出去确实不大好听。 这样吧!你们家盖房子需用多少砖可以到砖厂去赊,我让他们把帐先记在我头上。” 丁美娥说到:“我家穷的叮当响,我可没钱还帐!那就再麻烦你这大厂长,能不能帮我找点轻松活干?咱们用工资抵账。” 辛光明想了半天,最后说到:“重活你干不了,轻活确实没有。”停了一会,喝了口水。 辛光明又说到:“要不这样吧,大理石厂现在缺个做饭的,你到厂子里面帮工人们做饭。一天三顿饭,只帮忙炒菜,馒头由砖厂送,其余时间你还可以做家务活。阴天下雨工资照发,你觉得怎么样?” 丁美娥一听让她到大理石厂做饭,当时就高兴坏了,边笑边开玩笑的说:“今天我这身子没白让你看,我可转大了。”辛光明也大声的笑了起来。 边笑边说:“你到厂子里做饭可得注意,那帮老爷们可不像我那么老实。” 丁美娥郑重其事的说到:“大兄弟,请你把心放到狗肚子里吧!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让别的男人看我的身子了。”说罢,二人相对而笑。 第二天,丁美娥就到大理石厂报到,她们家也拉砖盖起了新房。 第一百五十七章新的发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新的发现 光阴似箭,一转眼,大辛庄砖厂已经建厂十整年了。 韩英与郝岐也结婚多年,孩子都七、八岁了。 大辛庄工厂的机器设备每天再不停的转动,银行里面的钞票也在不断的流进大辛庄的每家每户。 大辛庄的人们永远不会忘记,这滚滚而来的钞票,是辛光明给他们带来的! 辛祥金自从进了大理石厂当治安管理员以来,对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每当家中有事情的时候,总是自己找人顶替,从不给工厂的领导添麻烦。 这一天吃过早饭,辛祥金照常去上班。刚走到传达室门口,突然感觉肚子疼,只好打电话让他二弟前去替他。 他来到医院一检查,阑尾炎,需要做手术,住进了医院。辛祥银只好把砖厂的工作找别人代替,自己先到大理石厂值班。 就在他来大理石厂上班的第五天下午,快要到下班的时候,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从工厂大门口经过。 他们没有说话,低着头走过大门口,向东大山深林中走去。 辛祥银心中暗想:“这天都快要黑了,山上的人们都该下山了,他们怎么还向山上走?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不像当地老百姓,倒向两个南蛮子,看样子不是什么好鸟,我得跟着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正好有人前来接班,他简单的交代几句就下班了。 下班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向大山走去,远远的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 二人翻过夹皮山,来到山顶峰的一片岭地上。这片岭地是个斜坡,人们却都叫它“大平岭子”,它的地势与它的地名根本不相符。谁也弄不明白,古人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二人走到一块大岩石上,坐了下来,不再向前走了。 西阳已经落山,夜幕降临,看二人还没有返回的意思。辛祥银很担心他们的安全,只好走了出来。来到二人面前,催他们快点下山。 其中一个吵着南方口音反问他是干什么的? 他说他是看管山林的护林员。 另一个人说:“请你先回去吧!我们随后就回。” 辛祥银看到天色已晚,心中牵挂家中老小,就没再等他们,只好自己先下山。 等他急急忙忙跑回家,一家子大人小孩都饿坏了,专等他回家吃饭。 辛祥银吃过晚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从小时候就常听老人们说过,他们这座大山里面藏着宝贝,有很多南蛮子到大山上来盗宝。 今天看到那两个南蛮子,不像好人,恐怕是到大山上来盗宝贝的。他越想越后悔,自己不该急着回家,应该跟在他们身后看个究竟。 事已至此,后悔已晚。他躺在床上一夜没睡,总感觉有心事,自己也说不清楚啥原因。从他记事以来,就属今天晚上夜是最长的。他在心中默默的数着:鸡叫二遍了,鸡叫三遍了;好不容易盼到了东方发亮。 他迫不及待的穿好衣服,脸都没顾上洗,急急忙忙向大山跑去。 怕神就有鬼,他越是怕那两个人是来大山盗宝的,可巧那两个人就是来大山盗宝的! 当辛祥银来到昨天晚上那两个人坐过的地方的时候,一看情景,傻眼了。 这个时候太阳也从东边山顶上爬了出来,那两个人早已不知去向。只见在他们坐过的岩石上,有吃过的饭盒,喝过的易拉罐啤酒瓶,还有一大堆抽过的烟蒂。乱七八糟的东西,撒满地。 就在离他们坐过的岩石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圆洞,直径约有四十公分。辛祥银走近圆洞口,发现洞口旁还流了一大堆蜡烛油,而且这个洞口处有着刚刚挖的鲜土。 辛祥银的脑海立刻清醒:这是一伙盗宝贼,不行,我得赶快回砖厂去报告。想到这里,他飞奔下山,没有去大理石厂,直接跑回砖厂。 这个时候砖厂的领导都已经上班。他跑进办公室,气喘吁吁的说到:“快!快报警,咱们东大山有人盗宝!”人们被他的举动惊呆了。 他跑到办公桌旁,抓起电话拨打了110。110民警接到报案后,出动数辆警车,直接来到大辛庄砖厂。 由辛祥银带队,领着公安干警和砖厂的全体领导来到出事现场。民警看到现场后,立刻封锁所有上山路口,可是已经晚了,两个贼人早已无影无踪。 这件事情惊动了镇**! **派专业人员进行挖掘。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发现了这是一座古墓,里面砌着两框墓,而且两框都是用糯米、大青砖砌成的圈墓。 **又请来了考古专家,对这框目进行研究,发现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墓。具体是哪朝哪代,没有文字记载。 从墓坑的工程量来推算,这也是一个草王之墓,就这一个墓坑来说,当时用工量也非一般人所为。 这个墓坑的周围全是硬壁,所留下的痕迹都是用钻子一点点的开出来的。这座墓坑横竖有十五米,深度十多米,按当时的进度推算,三百个人最少得干三年。 只可惜墓已被盗,没有留下考古价值。 这一发现,惊动了方圆百里的老百姓,纷纷赶来观望。并且对大辛庄这座大山有了神话般的传说。 在古墓的前方有座大桥,人们把它传说成了御桥;桥的前方有块站石头,人们就传说成了拴马石;拴马石旁边有一片大平台,人们就把它传说成了点将台。 又是御书房,又是御花园,传说的还真有点像哪么回事,慢慢的就传说成了一座古老的《皇城》。 随着人们的生活需求,旅游成了人们的一大热点。 钱是英雄胆,衣是瘆人毛,手中有钱就敢说话。辛光明这几年挣到钱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当他看纷纷上山观景的人们路过砖厂办公室门口时,他动了心思。 在一次领导班子会议上,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说要想让大辛庄的人们都富裕起来,家家户户奔向小康!只靠砖厂和大理石厂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要大着胆子往前推进。 他想在东大山上搞建设、搞开发,把它建成一个旅游开发区。让古老的皇城变回愿样,这样就能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游玩。 如果能建成旅游开发区,它将会给大辛庄带来很大的财富。他的提议,引起了众多人的争论。 韩英首先说到:“辛厂长有这个大胆的想法很好,我大力支持。只是建旅游景点,那需要大量的投资,就凭我们村的这点家底全部投入,也不够塞牙缝的。” 郝岐接着说:“辛厂长的想法我很赞同,开发旅游景点是个盈利的行业。有句老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湖吃湖。”我们靠着大山的资源,要变着法的去挣钱。 关于资金,我看不成问题。我们可以征求**,也可以招商引资。” 在这次会议上,多数赞同辛光明的想法。 他们把这一想法议程草稿,递交与**。胡镇长看到他们的草稿,非常赞成,没敢耽误,立刻把草稿转交给市**。 通过市**、市委员会研究决定:批准大辛庄搞旅游建设。 当大辛庄的人们听到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之后,心情无比激动。 大辛庄的领导们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建旅游开发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建旅游开发区 要想搞开发,首先是资金问题,这是一个大问题!! 要想把大山变成旅游景点,那得需要上亿的资金。市**只给了他们精神上的自助,并没有给他们资金上的帮助。 辛光明找到了赵娟,赵娟答应可以借助一部分资金,可还是解决不了大问题! 郝岐一直都没有提到钱,他有他的小算盘。他父亲有实力,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在他们那一方,郝氏集团算是一霸。 他不想坐等其成,他想独闯天涯,创出一片天地。可到了如今,没有成功。 自从来到大辛庄,没出很大的力,自觉惭愧,到了这地步,不得不求助于父亲。他并没有说出他的想法,只是请了个假,说是回家一趟。 等他回来的时候,把他父亲也给带回来了。村委会让辛祥贵带着郝岐的父亲在大山上转了几天,老头仔细观察后,表白了他看法: 全国的旅游景点多了去了,你们这个不知明的小地方,建成旅游区,恐怕也招不来顾客,最好不要冒险。 如果你们真想搞建设,我并不阻拦,我可以资助五百万,但是,我不同意如股。当然了,你们建成旅游风景区也有一定的好处!靠它的收入养活一个大辛庄,应该不成问题。 郝岐本想让他父亲入股,老头说啥也不同意,过了几天,老头回去了。 由他的一句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平论,多数人不同意搞开发。 辛光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因为他是大股东,众人只好听他的。 他们花高价专门从省城请来了高级工程设计师,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努力,设计师把图纸交到了砖厂办公室。 你别看辛光明没有文化,他对图纸并不含糊,当他看完图纸的时候,满意的点点头。 这位设计师是位老技术员,他考虑到一个村庄建起一个旅游开发区,困难会很大。如果让他们分成三步建设,那样会减轻他们的负担。 第一步,道路规划:在东山根设道大门,进门后有三道主线上山。一条是人行道,一条是环山道,一条是车道。 在大门口设了一个大型停车场,游乐场所,两道生意街,一个大广场,所占地面积一百多亩。 建议他们先修建一条人行道,道路两旁建有许许多多的休息亭,亭内设有桌凳,全是仿古艺品,要从外观吸引游客。 这条路穿过几道山沟,曲曲弯弯,巡环上山,缝河架桥。桥梁的外观千奇百态,所设计的小桥护栏也是奇形怪状。 每隔五百米,设有卫生间。卫生间的外表也很特别,远远望去,它像一洞古老的草屋,墙面上画有古老的图案。 每到岔路口,都设有标牌,标出了前方的景区。这条路一直通到古墓为终点,三条路的终点站就设在这里。 终点站设有大型停车场所、检票口、娱乐中心,大殿、寺庙、东西祠堂、点将台、饭店、超市、宾馆,四周设有岗哨、亭台、休息室。…… 大辛庄的人们开始行动起来了。 有镇**出面,所占用土地造价陪赏,村民每年可以到镇农业银行领取现金。 大辛庄的男女老少全体出动,都愿为建设旅游开发区出把力。由砖厂出发,到东山大门口,修出了一条十二米宽的金光大道。 道路两旁以投标形式,村民自愿搞建设。有愿意建超市的,有愿意建饭店的,有愿意建旅馆的。为搞活经营,村委会大力支持村民搞建设。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建成了一个旅游区。 为了给开发区起个好名字,辛光明专门开车到南韩庄,花钱起名,先生给起名《玉龙山风景区》。 辛光明高兴的回到家,在领导班子会议上,宣布了旅游区的名字。韩英立即上报,经市委审批,《玉龙山风景区》正式挂牌成立。 他们在市文化广场、火车站、通往各乡镇道路口立上了宣传牌。 大辛庄是t市首个建旅游景点区,这是市政委都没有想到的。在市委领导班子会议上,市委书记专程表扬了他们乡镇。并积极配合他们,做到大力宣传,让这古老的文化遗址流传各地,他要亲自为旅游开发区剪彩。 胡镇长得到了表扬,更是积极配合。在开业的前一个月,他就命镇委会的全体人员,大力宣传。还要在玉龙山风景区大门口立大会五天,让全乡镇的商贩们都到此赶会。 凡是到会场摆摊设点的,不但不收费,而且每个摊位每天补贴一百元,这一下轰动了整个t市。 由t市财政部拨出十万元,请市戏剧团到会场巡回演出。 这一下,整个大辛庄可热闹了! 为了宣传玉龙山风景区,市委决定在春节假期让旅游开发区开业,把日子定在正月初五,并在市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中滚动播出。 正月初五这一天,是大辛庄有史以来聚集人数最多的一天。 为了迎接这一天,大辛庄的村民春节都没停手,他们忙着搭戏台、搭会台,从早忙到晚,他们不觉累,只觉心中高兴。 辛程林带领一班老年队,胳膊上戴着红袖章,“志愿”为会场维护次序。 最忙的要数大辛庄的领导班子,他们要做好每个细节工作,首先考虑到领导们的伙食问题。他们不敢擅自做主,韩英只好请示镇长。胡镇长也有些犯难,只好向上请示。 最后市委下令:无论是领导,还是党员干部,都不准搞特殊。做上一个大锅菜,每人一份,馒头随便吃。 镇长接到命令后,由镇财政部门拨钱,送来了白菜、猪肉、粉条。 他们把食堂设在了砖厂,韩英在村里面挑选了三十多名中年妇女,让她们到砖厂帮忙做饭。 第一百五十九章旅游区正式挂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旅游区正式挂牌 大辛庄村民盼望以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正月初五这天一大早,人们怀着无比激动和喜悦的心情,从四面八方向大辛庄聚齐。 做生意的为了能占个好地方,抢着往前跑。打把式卖艺的为了能占个有利地盘,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各行各业的经营者争先恐后的往前拥,好像前面放着大元宝,谁去晚了捞不着似的,拼着命的往前挤。 还不到早上八点,停车场上的车位就已经占满了,晚来的人们只好把车停在公路两旁。 路旁的饭店、餐馆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店里店外桌椅满员,还有好多人排着长队,焦急盼望着前面的顾客能够早点离开。 到上午九点钟,大辛庄大街小巷都站满了公安干警。 市领导为大辛庄村民安全着想,怕一些不法分子趁村民赶会的时机,进行扰乱。特派出公安干警和武警官兵来维持治安,让村民放心大胆的去赶会。 大会的场地就在东山根,人们在大山门右侧搭了个大会台。上午十点多钟,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走向会台。有镇**领导和市**领导陪同市委书记,他们来到主席台上落座。台下人山人海,万众一心,有两名主持人走到会台前做大会序言。 男主持人一只手拿着草稿,一只手拿着话筒,气质高昂的说到:“大家好,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女主持人一只手拿着草稿,一只手拿着话筒接着说到:“今天,是玉龙山庄风景区剪彩的日子!这是我们市有史以来所开发的第一个旅游景点,市委领导特别重视。” 男主持人接着说:“市委书记亲自为这次旅游开发区剪彩,现在请市委书记讲话!”他的话音刚落,台上台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他们退到台下。 这个时候,市委书记李龙走近前面。他是一位老领导,用他那慈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会场,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到:“大辛庄的父老乡亲,你们好!” 这时候,全场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掌声响罢,老领导继续讲到:“今天,是我们大辛庄村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我们大辛庄人用我们勤劳的双手建成了玉龙山风景区,这是我们全市人民的骄傲,我们要以此为荣……”。 市委书记着重表扬了建设开发区的贡积,也专程表扬了辛光明。 在这次大会上,胡镇长也作了总结报告,最后有市委书记亲自为玉龙山风景区剪彩。 老书记的一声令下,山门大开,人们蜂拥而上,潮水般的人流向大山拥去。 人们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慢慢的走着,细心的观看着。以前通向大山的是一条泥泞小路,现在变成了一条美丽壮观的宽阔马路。劳动人民用勤劳的双手和智慧,把这条路修成了登山大道。 道上全是用小石块拼制而成既美观又坚固,每登台阶的高度和宽度标准而又匀称。 此路宽两米,路两边用红砖砌成的路丫子,给道路增添了美丽的画面。 不多时,路旁的休息亭内已经坐满了人。这些座位有圆有方,随然它们都是水泥墩子,但是经过能功巧匠们精心配制,变成了无数个木头桩子。 那些木头花纹,如同真的一般,加上凉亭的仿古工艺,使人们感觉如同走进了另一个朝代。 道路所经过的山间河流,架起了一座座桥梁,小桥的行壮千奇百态,有的桥洞是方的,有的桥梁是圆的。桥面上用鹅卵石摆出的画面,让人一看就能连想到他们制作时的精心。 当第一个十字路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人们都要停住脚步观望一眼。路旁立了块大木桩,桩子上有方向牌:一条通往玉女泉,一条通往寺庙,这两条道路才刚修出两米,还没有来得及往前修。只修通了一条主干道,通向大殿。 顺着通道向前走,不多时来到第一个三岔路口,一条通向貔子洞,一条通向大殿。有的人走向大殿,有的人走向貔子洞。 通向大殿的是一条主干道,通向貔子洞这一条路出了岔路口就开始变窄了。 此道路宽一米,路面的台阶全是用碎岩石砌成,每登的高度25公分,宽度30公分。虽然岩石大小不一,但是台阶的宽度和高度是一至的。 顺着台阶走有五十多米,爬上了一座山丘的顶峰。山路的两旁建了两座凉亭,凉亭的一周是用六根圆柱顶着,上面有六个角陵,全是混凝土的橡胶面。面上扣着小龙瓦,亭子的顶部装有一个大红火球。六条脊梁上装着长嘴兽,厦檐全部都用棕色漆花成了圆木桩。 远远望去,整座凉亭全是用木料构造而成,根本看不出是用混凝土制造。 凉亭中央放着一个大圆桌,周围是连椅。当人们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凉亭是人们休息的最佳之处。 坐在凉亭内回头向山下观望,山下的美景一目了然。回头再往山上看,在凉亭的不远处有一片大岩石,奇形百态,怪石嶙峋。 正中间有一块特大的岩石,岩石的正前面刻了三个大字“貔子洞”。 当人们看到这三个大字的时候,既刻像注了一针“兴奋剂”,顾不得爬途劳累,忙起身争先恐后的奔向貔子洞。 第一百六十章貔子洞(一) 貔子洞是纯天然行成,它是有无数块大岩石垒落而成。正中间有块大岩石高十多米,宽六米多的齐脸石,巍巍矗立。 人们为了把这里设为一个景点,就在大岩石上用打磨机刻出了“貔子洞”三个大字。然后用大红漆描绘,使人站在远处就能观望笔者用繁体字写出这三个大字的媚力。 在这块大岩石的正下方,有两块岩石相斗头,中间闪出一个洞口。高度有一米,宽度有八十公分,上宽下窄,这就是远近闻名的“貔子洞”。 随着游客们的好奇心,来到洞口总想进洞内观望一眼。只好弯下腰来,用手摸着两边的岩石往里走。 弯腰走有五、六步,前面闪出一个大洞,人们可以直起腰来喘口长气。洞内并不是太黑,从无数道岩石缝里透漏出亮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洞内的一切。 此洞高约两米,周圆二十多米,顶部是几块大岩石相斗而成,地面稍微有些斜坡。在周边的岩石上,已经有人用笔写上了**到此一游的字迹。 为了吸引游客,设计师在里面做了精心的按排。用混凝土制造了貔子精的卧室、餐厅、客厅,连卫生间都有,让人们看着都感觉好笑。 在洞的周边有几个小洞,里面黑咕隆咚深不见底。只能容小孩子们爬行,大人无法进去。洞口立有木牌,“此处危险,禁止入内”。 在入口的斜对面,有一个出口,和入口差不多高。顺着洞口向外走,它是一个陡坡,每步台阶高三十多公分,宽度却只有二十五公分。脚大的人只能斜着脚向上走,洞口很低,人们只能弓着腰向上爬。 左转右转,向迷宫一样,转有八、九个弯,才走出洞口。从进洞到走出洞口,感觉又好奇还有些憋屈,总是担心岩石会掉落下来。 走出洞口直起腰来长叹口气,总算能伸出双臂活动一下筋骨。 再往前走有十几米处,立了一块大木牌,“前方施工,禁止通行”,这条路也是通向大殿,人们只好原路返回。 就在人们回过头来的一刹那,才发现在立有字文的大岩石背后立有碑文。碑文主要介绍了关于貔子洞的传说。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许多动物都在大山上修炼。在此洞内有一只貔子精经过千年修炼,可以变化成人行,征恶扬善,一心想修炼成仙。 在貔子洞不远处,有一个黄狼窝,窝里面住着一只黄狼精,已经修炼千年,也能变换成人。只是狼心不改,到处伤人。 附近村庄的人们被这只千年野狼咋破了胆,白天不敢到大山上拾柴禾,晚上及早关门闭户,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大山下住着一家姓黄的夫妻俩,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名字叫大文,那年八岁;二儿子名字叫二文,那年六岁;三儿子名字叫三香,那年才四岁。 一家人过着穷日月,夫妻俩以打柴为生。 自从有了黄狼精到处伤人之后,很多打柴人都改了行。 由于打柴的人们少了,柴禾的价格不断上涨。大文他爹看到打柴的生意天天涨价,不舍得丢掉这个饭碗,就冒着生命危险到大山打柴。 老婆怕他一个人孤单,就把三个孩子放在家中,每天陪伴丈夫上山打柴,为丈夫作伴涨胆。 这一天,夫妻俩正在树林中砍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乌云密布,整个天空被黑雾弥漫。 愿来是黄狼精来了,它先嘶了一股妖风,把大文他爹卷到身边生吃活吞,把大文他娘只刮的摔下山漄。 貔子精正在洞中修炼,忽闻洞外狂风大作,心想不好,恐怕黄狼精又在伤人,慌忙走出洞口查看。 当它来到悬崖处,发现了摔得不行人事的大文他娘。慌忙使出妖符,把人运到洞中,实施抢救。 不久,大文他娘苏醒了,只是伤的太重,不能回家,只好暂住在貔子洞内养伤。 到了晚上,黄狼精又变着大文他娘的模样,挑着一小担柴禾来到大门口,推了推门,发现大门是在里面反锁着。 慌忙喊到:“大文二文,三香开门!” 大文兄弟仨每到天黑就先把大门反锁上,忽听他娘在叫门,慌忙拿钥匙打开门。大文见只有他娘一个人,忙上前问到:“娘啊!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家,俺爹呢?” 黄狼精学着他娘的声音回答到:“你爹他去集市上送柴禾去了,今天不回来了。” 兄弟仨人听了之后,信以为真,便和黄狼精一起走进家中。 一家人简单的吃了点晚饭,上炕睡觉。三香太小,每天晚上都是他娘搂着他睡觉。今天也不例外,让黄狼精搂着在一头睡觉,大文、二文兄弟俩在另一头睡觉。很快,兄弟仨都进入了梦乡。 黄狼精看到三个孩子熟睡后心中特别高兴,双爪抱住三香的头开始啃了起来。 可怜的三香才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人生美好的时光才刚刚开始,在睡梦中就被黄狼精给活活咬死。 当黄狼精吃的正香的时候,它用牙齿啃骨头的声音惊醒了大文。大文听到了他“娘”吃东西的声音忙问到:“娘啊!大晚上你不睡觉,再偷吃什么东西?” 黄狼精回答到:“今天在大山上砍柴砍的太多,把娘给累坏了,吃饭的时候没有吃饱,现在饿了,就顺手摸了个煎饼,你快点睡觉吧!娘吃饱就睡觉。”黄狼精说完,继续吃了起来。 黄狼精白天刚吃了大文他爹,现在又吃着三香,心中特别高兴,不由自主的献出原形。 大文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他已经听出来黄狼精不是在吃煎饼,好像是在啃骨头的声音。顿时心中生疑,就开始怀疑在那头睡觉的不是他娘了。 便慢慢的把双脚悄悄的伸向那头,去摸摸三香。当他的脚碰到三香的尸体的时候,三香已经被黄狼精吃了一多半了。 大文用脚摸到小弟弟被黄狼精吃了,心中害怕,蒙一慌神,双脚不由自主的一动,正好碰到黄狼精的尾巴。 他强装镇静的问到:“娘啊!你那头怎么有个毛绒绒的东西?” 黄狼精忙解释到:“那是咱们家夏天赶苍蝇用的鸡毛掸子。”大文没有再说话,把脚缩了回来。 大文心中暗想:黄狼精已经吃了俺三第,俺爹娘恐怕也已经被它吃了。我现在不能睡觉,我要保护好二文,等俺哥俩长大后,再到东山找老狼精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他假装睡觉,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二文,二文却啥也不知道,只顾傻傻的睡觉。 第一百六十一章貔子洞(二) 老黄狼精一天之内吃了两个人,早已经吃饱喝足,就没有心情再去吃大文和二文了。 美美的睡到天明,它的愿行毕露,嗤牙咧嘴的对大文和二文说:“我到东山磨磨牙,我到西山磨磨牙,回来吃您兄弟俩。”黄狼精说完,回大山中去了。 大文、二文兄弟俩一看黄狼精走了,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哭了一阵之后,大文擦了擦眼泪,对二文说:“咱爹娘都在大山上被黄狼精吃了,我要到东大山去找找,看他们有没有留下遗物。 你如果害怕,就在家中等我,如果不害怕,就跟我一起去!” 二文回答:“爹娘、小弟都被黄狼精吃了,我害怕也没有用,我也要去找黄狼精报仇!”二文说完,紧握双拳。 兄弟俩说走便走,连饭没吃,走出村庄,顺着羊肠小道,要去东大山寻找他们的爹娘。 兄弟二人刚来到东山根,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个老头不是别人,它就是貔子精变幻的。 貔子精正在洞中帮大文他娘换药,突然心中一镇,感觉不好,立刻走出洞来观望。它看到在通往村庄的小路上,走来两个小孩。掐指一算,便知道了两个孩子是到大山去找爹娘。 如果到了大山,老狼精决对不会放过这两个孩子。不行,我得想办法搭救他们。 于是,他就变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挡住两个孩子的去路。笑嘻嘻的问到:“你们两个小孩要干什么去呀?” 大文走在前头,扬起手中的拳头,大声说到:“俺爹、俺娘还有俺弟弟都被黄狼精吃了,我们要去打死老狼精,为亲人报仇雪恨!” 老头听罢,点点头,数起大母指说到:“好,算是个男子汉!”又转身问二文:“你这么小,不害怕黄狼精吗?” 二文眼含热泪说到:“以前听大人们说黄狼精吃人,我很害怕,现在俺爹娘和小弟都被老狼吃了,我反而不害怕了。 反正早晚都是死,我们不去找它,它到晚上也来吃我们。不知我们去找它,等找到它的老窝,我就放火把它烧死,今天晚上谁死还不一定呢?”二文说着话,举了举手中的火柴。 老头说到:“你们俩先别急着去找黄狼,到时候我帮你们一起去杀老狼,你们先跟着我去见一个人。”老头说完,领着他哥俩走进了貔子洞。 当他们看到躺地上的母亲时,立刻跪在娘的身边大哭起来,他娘双手抱着两个孩子泪不成声。貔子精看到一家人哭的那么悲伤,忙上前劝阻。 劝了好半天,停止了哭声。大文说到:“娘啊!三香被老黄狼给吃了。”他娘也说到:“您爹也被黄狼精吃了。”说罢,又都哭了起来。 貔子精在一旁说到:“老黄狼是个害人精,已经吃了很多人了。我很早就想杀了它,替乡亲们报仇雪恨,为民除害。只可惜我的功力太浅,拼出我的性命也杀不了它。” 大文擦干眼泪,斩钉截铁的说:“我现在就去杀了老狼精,替我爹、小弟和乡亲们报仇!”二文也摩拳擦掌的跟着前去帮忙。 他娘害怕两个孩子再被黄狼精吃了,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哥俩去。 最后貔子精说到:“既然两个孩子有决心除掉老狼,那我就助他们一臂之力,如果想要除掉黄狼,你们就听我的。” 说着话,从腰中拿出来一个小葫芦,递到大文手中。继续说到:“老黄狼今天晚上还得去你们家,咱们就先到你们家等着它。 你们提前把这葫芦里面的药面撒在床上,等老狼躺在床上之后,它的身体就不能动了。然后再把葫芦里面的药面撒在它的脸上,撒完之后,你们不要回头,立刻跑出家门,剩下的事情有我来办。” 商量好了之后,这两小一老就来到大文家。回家后貔子精在屋里看了一遍,对大文说:“今天有我在,你们不要害怕,我先到你们家的顶棚上等着。”说完,直溜一声钻进了顶棚。 大文兄弟俩按照貔子精的吩咐,先把药面撒在床上,净心的等着黄狼精的到来。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大文、二文兄弟俩先把大门返锁上,并没有睡觉,也不敢说话,二文紧紧的拉着哥哥的胳膊。 直等到三更天,老狼精变着大文他娘的模样,来到门口,又学着他娘的声音喊到:“大文、二文,三香开门。” 叫罢三声,大门吱一声打开了。大文走上前问到:“娘啊!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黄狼精今天早晨吃饱喝足后,回到山上大睡了一觉,等它醒来的时候,天早已黑了。此时感觉有点饿了,想起了大文兄弟俩,对!我今天在把他哥俩吃了,这才来叫门。 听到大文问它,忙嘡噻几句:“我今天干活太累了,咱们回屋睡觉吧!”说话,便进屋躺在床上。 老黄狼眼看着就能吃到两个孩子了,心中只顾高兴,兴奋过了头,貔子精就在它头顶上,它都没有察觉到。 黄狼精刚往床上一躺,顿觉浑身难受,口中叫了声:“啊呀!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大文双手抱着葫芦往老狼精头上、脸上猛的撒去。然后把葫芦往地上一扔,拉着二文就向屋外跑。 貔子精早已看在眼里,滋溜一下窜出顶棚,双手猛推大文和二文。等把两个孩子推出屋门,反手把门关好,来到黄狼面前,现出原形,与老狼斗起法来。 两只精灵一好一坏,一个是在害人,一个是在救人。 大文兄弟俩没有看到它们的决斗,只能听到屋内唉呀!嘿哈的响声。 大约过了两个时晨,屋内没有动静,可是两个孩子怎么也打不开屋门。 只好等到第二天天亮,找来几个邻居帮忙,才把屋门打开。人们看到屋内东西完好无损,两只精灵不见了踪影。 有人说它们是被天上的仙人收走了,也有的说它们互相斗法同归于尽。总之,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发现吃人的黄狼精了。 大文、二文带着邻居们来到貔子洞,帮忙把他娘接回家。他们一家人为了感谢貔子精的救命之恩,每年都到貔子洞口来祭拜。 貔子精非说丢了性命,却保住了一方平安,它很受人们的爱戴。村民们到处宣扬,家喻户晓。 再后来,大文哥俩有了儿子,儿子又有了孙子,他们每年都带着儿孙们来貔子洞一趟,一遍又一遍的讲述貔子精的故事。 直到后来,姓黄的离开此村,就再也没有人到貔子精洞口来祭拜了,可它的事迹远远流传。 第一百六十二章山桩风景 顺着原路返回,来到岔路口,转向大殿方向。 向前走有二十多米,看到一道围墙,这道围墙全是用大小不一的岩石块砌成,墙底根部宽两米多,上面宽一米,梯形形状。从残留的部分能看出围墙的高度在两米以上。 这道围墙顺山脊地势忽上忽下,围着整个山谷绕一周,整个开发区就建在包围圈之内。 跨过围墙左转弯,顺河而上,转过弯就能看到一个塘坝,坝上刻着三个大字“望桥湖”。 这座大坝是设计师专门设计的,有山有水才能算是完正的风景区。 此坝高15米,坝顶的宽度2米,长200多米。坝顶两边设有护栏,使它行成了一条南北通道。大坝的构造全部都是用开采的岩石,通过石匠师傅们的精心开采,每块石头30见方,长度1米,石块的大小基本一制。 建筑工人用砂浆以大五花行壮精心砌制而成。大坝的根部砌有护坡,并且作了防水,整座大坝滴水不漏。每道石缝的横竖都用水泥光面勾缝。远远望去,横竖都行成一条直线,给大坝又增添了几分色彩。 在大坝的顶部均匀的抹出来三块两米见方的水泥板,在水泥板上刻着三个大字“望桥湖”,用红漆覆盖。 坝的正前方三百米处就是古老的御桥,站在大坝上,能清楚的看到御桥的一切,望桥湖因此而得名。 大坝的北头建了一条越河桥,混凝土的桥面。越河下端建了一条水渠道,水渠道的宽度一米,深度一米,顺河而下,正在施工当中。它要通向山下的大地,去灌溉地里面的庄稼。 大坝的南头建了一座提水站,水是人类资源,要节约用水。每年从此处流失的山水,不低于十万立方,白白浪费,是多么的可惜! 大辛庄的人们为了节约用水,让水从山上下来,就让它再回到山上去,把水抽到山顶,让它流向各个景点,来个废物利用,整个旅游区也用不了这个塘坝里面的水。 他们计划下一步还要在山上建个漂游景点和大型滑雪场,利用这有利的水力资源,建设出更美好的游乐场所。 在望桥湖的中央建起了一座凉亭,通向凉亭的曲折小桥,全是用大型的工字钢做桥架。用八公分厚,十公分宽,长一米的松木板铺面,人走上去十分安全。两边的栏杆是用无缝镀锌钢管焊接而成。 凉亭内设有桌椅,人们坐在亭内,观望着清可见底的纯天然矿泉水,和那一群群在水中来回游荡的野鱼儿,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 跨过望桥湖大坝,来到古老的大殿遗址。新的大殿还没有正式施工,破碎的砖头瓦块到处可见。大殿的残部根基显而易见,到处留着人们挖掘过的痕迹。 有的人说是为了挖大砖,有的人说是为了挖宝贝,反正满地挖了无数个大坑。从余留下的大砖上看不出大殿建于哪个朝代,只是能清晰的看出大砖是纯手工制作。 有许多憨厚的村民,把大砖运回家,用站子和锤头刻猪食槽用。 大殿是建在一片完整的平地上,大殿的正前方是一块很大的岩石片,古人用站子和锤头在大石片上刻出来四十八步台阶,每步台阶高十五公分,宽四十公分,长度四米。每十二步为一梯,每梯一个平台,平台的宽度一米二。 整个工程全是用站子、锤头一点点刻制而成。可想而知,当时为建这座大殿所花费的人力和物力。 大殿往前走有五米,就走上了御桥。桥面宽五米,长一百多米,从河底到桥面的高度大约十米,桥两边的护栏是用岩石条构造,每块石头都经过石匠洗涮。 护栏的高度八十公分,一边立有六个石狮子,整座大桥完全用岩石砌成。每块石头长两米,宽七十,高五十,重量大约一千多斤重。 用这么重的大石头架起来一座弧形弓桥,在那个时代,没有先进设备,完全靠人的一双手,能建出来这么高大雄伟的大桥,可以想相出先人们的聪明和智慧。 在东西两面桥洞的两边最高处,各箱了一个人工刻制的大兽头,桥的上部中央刻着“御桥”二字。 过了御桥,来到大殿对面的山坡上。有块圆柱石拔地而起,此石高度两米,在它的中部周圈有道深沟。此沟宽二十,深度十五,这就是有名的“拴马桩”。如果用绳子在硬石头上勒出这么一道深沟,那得需要多少年的工夫? 拴马桩的右边是“点将台”。点将台的后面靠河,是一段悬崖峭壁。西面是山坡,东面是用岩石垒起来的陡墙,南面的正中央有一条登上点将台的台阶路。宽度一米,路两边也是用岩石垒成的陡墙。 整座点将台的面积大约三亩多地,现在已经是灌木层生。点将台的前方是各个兵营的驻扎地,虽然历史悠久,但是盆碴碗片到处可见。 在兵营的不远处,有一片大场地,非常的平整,这片宝地承经做什么用,没有留下标记,人们也不能靠想相力空口凭说。 在第二步的建设当中,已经把它做了归划。站在此处一眼就能看到大山根的入口处,他们会在此处开出一条通道,搞出有吸引顾客的景点!有这么一片好场地,决不会白白浪费。 玉龙山风景区,自从开业已来,每天都会招来很多游客。路旁的饭店、超市生意特别红火,那些卖山货的小滩小犯们黑白不离山门旁。 就连客运公司也看上了风景区这是块肥肉,开通了一班公交车,车站就设在山桩的大门旁。公司投资在这里建了一个大型停车场,每二十分钟一般车。五一、国庆放假期间,还附加加班车。 自从通上公交之后,公路局也盯上了风景区。他们也投资修出一条15米宽的柏油马路,直通山桩大门口。这样一来,公路两旁的村庄都跟着沾光,开店的、设摊的逐步增加。 大辛庄的村民在辛光明的带领下,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人们的心中——乐开了花! 第一百六十三章修坟 玉龙山风景区在不停的扩建,随着游客们不断增加,门票也在不断的上涨。 砖厂、大理石厂的生意一年盛似一年,辛光明心中美滋滋的。 又是一年新春到! 靖靖、闯闯放了寒假,和他妈妈一起回家过年。 这些年,由于辛光明一心帮助村民发家致富,顾不上和家人团聚,只有在暑假、寒假学生放假期间,一家人才能聚在一起。 两个孩子生活在母亲身边,很少得到父爱,辛光明却无怨无悔。 光阴似箭,转眼工夫,靖靖已经念高三了,来年的六月份,孩子就该考大学了。这孩子学习特别用功,每次期中考试在级部数一数二的,以她的学习成绩考名牌大学决对没有问题。 辛光明事业有成,孩子们也有出息,就连儿子闯闯,每学期都拿奖状。 人越是在兴致的时候越念旧,辛光明又想起了他的爹娘。如果爹娘能活到现在该有多好?能看到今的好日子,也能享几天清福。 爹娘活到现在,也只有七十多岁,像他们岁数差不多大的人,身子骨都还很结实!可惜爹娘只有受罪的命,没能享福。直到临死,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确实有点太寒酸。只怪自己当时年龄太小,没有本领挣钱孝敬父母。 每当想起这件事情,辛光明总感觉是块心病,他没有忘记向爹娘许下的承诺。 他与家人们商量好了,等到明年清明节,他要给爹娘重修坟墓,让爹娘也住上新房子。爹娘活着的时候没有享福,如今躺在地下也该享福了,全家人都同意了他的做法。 春节过后,老婆带着孩子们回省城上学,辛光明在家中就忙活起来了。 他首先跑到南韩庄找到风水先生,把他重修坟墓的想法对先生说完,先生问他怎么打算的?他说:“我想在俺爹娘坟墓周围用砖砌成小墙,再用水泥抹光,父母的尸骨不动。” 先生说:“这叫“阳蜷墓”有很多人都这么做。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为了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只有重修坟墓,才能感觉到心中自我安慰。这种做法没有什么讲究,清明节扫墓时,可以完成你的心愿!” 辛光明回到家,就为修墓做准备。 自己砖厂有砖,山根小河沟里面有沙子,再买些水泥,料就备齐了,只是这些料无法往山根墓地运。 他在一次领导班子会议临结束的时候,突然提到:“我想往西山根修条生产路,主要是为给父母修坟方便运料,修路的费用我自己出。只是想请村领导们对修路占地户作个动员,所占地面积咱们照价赔偿。” 大家都同意了他的要求,并且委托韩英和刘会计二人做说合人,到所占用土地户家中协商调解。 要修的这条生产路其实占用土地并不多,只是在原路上加宽些。可是,所占用的土地户,家数可不少,无论多点少点,牵扯到好几个生产小组。 第二天一大早,韩英和刘会计就张罗着挨家挨户去拜访,无论到谁家一张口,说辛光明占用他们家的土地修路,没有一家说不行的。 人随王法草随风,别人家都同意了,我也不拦着。有一家两家的想拦,也拦不了,等路修好后,你还得落个孬人,为何找不愉快? 现在的辛光明可不是从前的畄妮了! 当时有他爹在的时候,如果动谁家的土地一角,谁都会站出来跟他拼命的。现在无论到谁家一提到赔偿款,头都摇的跟不郎鼓一样。 都说:“辛光明修路明着是为他爹娘修坟,其实是为大家,他一年上坟才走几趟?我们每天都下地种、收庄稼。以前都是肩挑手背,等路修好后,我们可以直接把机动车开到地头上。 他这一次又为村民做了件好事,为子孙后代造下了幸福,我们应该拿出钱来感谢他,怎么能要他的钱呢?”村民们不但不要补偿,而且还大力支持修路。 韩英和刘会计跑了一天,一切都很顺利。 辛光明一听,心中非常高兴,正准备第二天开始修路的时候,晚上家中来了个串门子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石匠辛程林。 辛光明自从建大理石厂以来,得到了老石匠的大力支持,他非常尊重老石匠。 辛光明一看辛程林来串门,慌忙迎接,又是递烟又是倒茶,特别的热情。老石匠也不客气,他对待辛光明就向对待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因为他每年都能在辛光明身上得到利益。 稍坐片刻,辛程林问到:“畄妮,我听说你要给你的爹娘修坟墓?你向别人打听了没有?老人的坟墓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动的!” 辛光明回答:“我已经向风水先生打听过了,他说清明节可以动土。并且我不动俺爹娘的尸骨,我只是在他们的坟头周围砌上砖,再抹上灰,也算是给俺爹娘重新又盖了一次屋。” 辛程林说到:“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你可要慎重考虑!”停了一会儿,他又说到:“在我小的时候就常听老人们讲过一个故事,这故事的内容是真实的。”辛程林讲起了他从小听到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个远方的讨饭花郎,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儿子,四处讨荒要饭。 某一天,想奔咱们村庄而来,当爷俩走到半道“金泉眼”处,父亲突然得了急病,暴死路旁。孩子无可耐何,只好跑到咱们村哀求了几个老实人,扛着撅头铁掀,帮忙把他爹埋在了哭旁的高粱地边。 小孩子向帮忙的人们磕头谢恩,并且在路旁做下记号,自己按原路返回。 那小孩回到家后边讨饭边上学,等他长大成人后,进京赶考,德中头名状元。状元的儿子又做了兵部,他们家的官位越做越高,家业越过越大。 人老思旧,忆苦思甜,老状元经常想起他那魂在他乡的老爹,总是老泪纵横。他决心要把他爹起魂故乡,回归祖莹。 老状元就命他的子孙们带领着成千上万的兵马,浩浩荡荡的把老人的尸骨起回祖籍,重新发丧,葬入祖莹。 事情没过多久,状元家招到反贼的陷害,最后落了个人亡家败。后人看到事有蹊跷,找到阴阳先生帮忙查看。阴阳先生查出,状元他爹死后埋在了风水宝地:头枕金泉眼,脚蹬立旗杆。身卧玉龙地,独坐金銮殿。 如果状元他爹的尸骨不动的话,他的子孙后代将会独霸天下做朝廷。 没想到把他爹的坟墓牵走后,风脉破了,状元家招到了灭门之灾。 辛程林接着说:“人的命,天注定,你爹娘他们赶的社会不好,没能享福,他们也不会怪罪与你! 依我看,最好别动你爹娘的坟墓,如果动的好了,家业兴旺。如果动不好,后悔就晚了!当然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主意还是你自己拿!” 辛程林讲完之后,没坐多久,起身回家。辛光明把他送走之后,没有改变主意。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辛光明如果这次听了老石匠辛程林的劝说,不去动他爹娘的坟墓,万事结休,将会飞黄腾达。 只可惜他不听劝,滔天大祸可就惹下来了,他的命运又有一次大大的转折。(差一点克死他乡,这是后话) 第二天一大早,辛光明开车到了邻村,租了一部挖掘机,从一出村,顺着羊肠小道开始修起了生产路。 他原本计划这条路修三米宽,能走开拖拉机就可以了。没想到村民们都想占点便宜,无论到谁家地头上,加宽了再加宽。让司机师傅多挖点地,把路加宽,都想能把机动车开进自家地里,种地、抗旱的时候会省很多力气。 开挖掘机的是位老司机,干起活来既实在,又有耐心。把路修的非常平整,路两旁又挖出了排水沟。有的地方冲斜度很大,挖高处,垫低处,工程进展特别慢。可是当人们看到修好的路时,心中都非常满意。 村领导们看到修出这么漂亮的生产路,也想出把力,就雇了几个壮老力,每遇到小河流就架起一座小石桥。就这样,大辛庄村又修出了一条五米多宽的生产路。 等路修好后,辛光明就开始往墓地运砖、备料。清明节前夕,万事具备,连建筑工人都预订好了。 学生放假三天,马丽娘仨和父亲赵振代、母亲马兰花一起回到了大辛庄。赵书记已经退休,在家轻享晚年。 清明节这天,辛光明一家提前吃过早饭,来到墓地等候。 等工人们一到,他们先放了鞭炮,又行了祭拜大礼。礼毕,工人们便七手八脚的干起活来。 他们在坟墓的周围挖了一米半深的大宽沟,在下面用混凝土打上垫层,然后开始砌砖。边砌砖边回填,直砌到高出地面八十公分,辛光明感觉满意了,工人们才开始抹灰。 等一切收拾利索,天也黑了下来。辛光明把工人们领回家,管了他们一顿饭,并按先前讲好的价格付给了他们工钱。 等把工人们送走之后,辛光明长长的叹口了气,心中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从现在起,他的心中再也没有负担了。 第二天,孩子们要返回省城上学,岳父岳母和老婆一起回了城里,只有辛光明一个人留在老家继续创业。 要知辛光明命运如何?请继续关注命运落寂!! 第一百六十四章一场恶梦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场恶梦 辛光明自从与爹娘修完坟墓之后,总算感觉到压在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心中感觉到已经完成了一项光荣使命,每天精神倍增。 这一天,他向往常一样,下班后吃过晚饭坐在屋中看电视。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都爱看会儿电视。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今天的电视节目平凡无味,只好闭上电视,躺倒床上休息。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情景就好像听人们讲故事那样,有头有绪。 他梦到:有一个大财主,家有良田千倾,骡马成群,瓦房百间,长工短工无其数,丫鬟仆女数十名。 梦中的主人公没名没姓,看这个主人的容貌很像他爹辛祥生。这个主人娶了三床夫人,大夫人、二夫人都不生育,只有三夫人生了一个小男孩。 全家人如获至宝,放在手心怕掉了,放到嘴里怕化了。从不让任何人碰一指头,只有财主和三夫人才有资格抱着。 这家主人他有一个爱好,他特别喜欢养小动物,小狗小猫满院子都是,有空就和小动物们一起玩耍。 有一天他到街上,看到有一只小猴子被一个打把式卖艺的人牵着,走在大街上,那个人不断的抽打着它,小猴子被打的拼命的叫唤。他立刻起了善心,用重金买下了这只小猴子。 把小猴子带回家后,精心喂养。时间久了,就把绳子解开,任小猴子自由玩耍。 这只猴子特别善解人意,每天都跟在主人的背后,跟着人的动作练习。它很聪明,无论多难的动作一学就会。主人非常高兴,就教它去杂货铺买东西,到后来,主人只要需要什么,就写张纸条,拿够钱,让小猴子去买,小猴子很快就到大街上把东西给买回来。 主人看到很高兴,对小猴子痛爱有佳,无论做什么事,都让小猴子站在一旁看着,从不避开小猴子。 这位三夫人貌似天仙、美如玉,总爱梳洗打扮,很爱干净。等儿子长到七、八个月的时候,她就亲自动手,烧上一大锅温水,每天都会给孩子洗次澡。这只小猴子一直守在身旁看着。 有一天,主人带领着三夫人出门办点急事,没有带孩子,也没有带其他人,就连小猴子都没带。 又到了该给孩子洗澡的时间了,小猴子见主人都不在家,它就学着主人的样子,也添了一大锅水,开始点火烧水。 猴子是只动物,毕竟不是人,人可以掌握水的温度,可是它们不懂,它竟然把一大锅水全烧开了。 等把水烧开后,它就抱起小孩放到锅边帮助他洗澡。由于水温太烫,它不敢用爪子洗,就把小孩抓起放到开水锅里面,小孩进到锅里就被开水烫死了。 猴子这一下可闯了大祸,它一看孩子在热水锅里不动了,它也知道害怕了,自己就吓的跑到屋脊顶上蹲着去了。 主人回家后发现孩子被热水给烫死了,痛的昏死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看着小猴子蹲在屋上不下来,就知道是猴子若的祸,一心想把猴子杀了。可是,无论主人怎么吆喝,猴子就是不下来。 到后来主人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们家院子里面有盘磨,他就把磨棋掀开,让磨棋离开磨盘,然后用小木头棒支起来,做成了一个吊邳。从腰中摸出一个铜钱,从磨眼里放了进去,放完之后,就假装用手到磨眼里面掏铜钱。只是他的手太粗,磨眼太小下不去手,掏了几次,也没能把铜钱掏出来。主人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只好转身回屋,关上屋门,从门缝里往外观看。 小猴子一看主人想拿铜钱,由于手太粗拿不到,顿时起了善心,就想帮助主人把铜钱拿出来。它看了看院中无人,就从屋顶上跑了下来。 当它跑到磨棋上向四下观看没有人的时候,就把前爪伸进磨眼里,它的前爪碰到了磨棋下的木棒,磨棋掉了下来,把它的前爪压在了磨盘上。 小猴子前爪被压,拼命的叫唤。 辛光明在睡梦中被猴子的叫声惊醒,吓出一身冷汗。他回忆着梦中的情景,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两点多钟,有了困意,迷迷瞪瞪刚睡着,又做起梦来: 这一次梦到的还是个大财主,他家大业大,只可惜无儿无女。 老财主有家邻居,家中非常贫寒,越穷人口越多,他竟然有五个儿子。 有一天,老财主请邻居们家中吃饭,他让下人们专门搬来高凳子,矮桌子。等客人一到,他就命人上菜,桌子上摆好了满满一桌子菜,人们坐在高凳子上总是不得劲夹菜。 老财主说到:“孩子们,把咱们家的金库打开,专挑那合适的元宝,把四个桌子腿给垫起来,好让大爷们喝酒夹菜!” 家人们听后打开金库,拿来很多元宝,垫在了四个桌腿上,直到把四个桌腿垫够高度方才住手。 财主问邻居们:“这下子合适了吗?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万事介休。” 过了没几天,穷人回请财主,他把饭桌设在院子当中。院子里有棵大槐树,他们就在槐树底下乘凉喝酒。 当树凉挪走的时候,老头对他几个儿子说到:“我们被太阳晒着了,你们哥几个过来!每个桌腿上一个人,把饭桌挪到阴凉处。” 哥四个每人一条桌子腿,抬着桌子跟着阴凉走,那小五就在后面倒茶倒酒。 老头对财主说:“你们家财宝再多,那是死的!我们家虽然说没有钱,但是我们家有人,人可是活宝!”老财主听后,心中不服输。 他回到家之后,就到市场上雇了很多佣人,他决定再回请穷人,要让他们看看金钱的动力。 事有凑巧,就在佣人杀鸡的时候,有一只老公鸡没有被刀割到咽喉。也怪那杀鸡之人粗心大意,他看到鸡头被砍掉半拉,就把鸡扔在了地上。 那只公鸡没有被杀死,一口气飞到屋脊梁上,咯咯的乱叫。院子里的人们看到一只公鸡站在屋顶上,鸡头都快掉下来了,却还在叫,顿时慌了手脚。 杀鸡的那个人手中提刀来到屋檐下,对准屋顶上的那只公鸡,就把刀扔了过去。这个人用的力气实在太猛,那刀飞到屋顶上,没有砍到老公鸡,却向后院子飞去。 事情赶的也确实太巧,后院邻居有个小孩正在院子里玩耍,那只刀不偏不斜,正好飞到小孩的脖子上,把小孩的人头砍下了一大半,就像那只公鸡头那样。鲜血顺着脖子往上冒,小孩当场气绝身亡。 这一下老财主不但客没请成,反而滩上了人命官司,县衙来人把老财主绳捆索邦,押送南监,一下子把辛光明吓醒了。 他以前也经常做梦,每次都没有这么离奇,这究竟遇似着什么? 辛光明总感觉不是好兆头。 天色大明,辛光明起床后,洗了把脸,早饭都没吃,昧昧不乐的去上班。 第一百六十五章灾难降临 第一百六十五章 灾难降临 辛光明坐在办公室内,反复的回忆着梦中的情景,怎么也醒悟不到此梦预示着好坏。 这场梦弄得他焦头烂额,众人自顾各忙个的,谁也没有注意他。 大约到了上午十点多钟,有一辆白色金杯汽车,车上写着“行政执法”,有远而近,直奔砖厂开来。汽车开到砖厂办公室门口,嘎然而止。 只见从车上下来四个年青人,其中一个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急匆匆闯进办公室,手拿文件的那个人走在最前面。 办公室内几位领导一看来了不速之客,全都站起身来。 最前面的那个人好像是他们的头,进屋后便大声问到:“你们哪位叫辛光明?” 辛光明回答:“我就是,请问你们几位有什么事?”他边回答,边离开了座椅,向来人靠近。 那个人接着说:“我们几个是市纪委领导小组的,来向你们下发通告。”口中说着话,双手拿着文件念了起来。 通告:根据市委环保局第**条规定,对严重危害空气污染的工厂,一律查封。国家土地管理法第**条规定,不准他人毁坏和占用土地。 现经纪委调查,你们砖厂是违法的,从今天起砖厂已经被差封。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那个人继续说到:“你们村的大理石厂、玉龙山风景区,已经被s市**集团所承包,他们已经在市**签了合同。限你们一周之内,办完移交职务,到期不办着,严惩不贷!” 辛光明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如同当头一棒,整个热身子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他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几个工厂,一句话,说没有就没有了? 他顿时血压升高,心跳加速,只觉眼前一黑,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只听扑通一声载到在地,已经人事不醒。 那个人还没有念完通告,一看辛光明躺在了地上,吓得他把通告往办公桌上一扔,几个人转身跑上车,一溜烟的逃走了。 众人一看辛光明摔得不醒人事,慌忙拨打120,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蒙圈了。 等120的救护车来到,众人慌忙把辛光明抬上车,由刘会计一个人跟随救护车去了市人民医院。 韩英与郝岐二人开车去了镇**,他们要找胡镇长讨个公道。 他们的车直接开进了**大院,镇长胡守科正坐在办公室里面等着他们。因为他早已知道,韩英她们一定会来找他。 二人走进镇长办公室,韩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中流泪,哭丧着腔问到:“镇长大人,我们的工厂全被查封了,你知道吗?” 胡镇长心中也是非常难受,强压怒火,故作镇静的说到:“我也是刚接到通知,接到通知后我就向市委打了电话,问他们还没有缓和的余地。他们说合同已经签收了,再也没有缓和余地。” 当韩英听到这里,心中无法平静。大辛庄人辛辛苦苦十几年建起的基业,将毁于一旦,她的心也跟着碎了。她的愤怒站胜了一切,使她失去了理智。 她对胡镇长说到:“舅舅,你今天能把工厂给要回来,我就回大辛庄继续当书记。如果你要不回来工厂,我无脸面对大辛庄的父老乡亲,我只能辞职不干,回我的老家!” 胡镇长和郝岐都劝她,让她从长计议,要以大局为重。可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是一个有志青年,满腔热血撒在了大辛庄的大地上,她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奋斗了十几年,到头来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浇在心上,她的心凉了! 她心中不平,怒气冲冲的说到:“我们大辛庄人尊纪守法,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有的人却眼馋了。他们自己也有一双手,为什么不自己去挣钱,却坐享其成?那我们只能双手恭送?我辞职不干了!”说完,她做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选择,顺手在办公桌上拿起笔,写了辞职报告。 胡镇长一心想留下他这个外甥女,因为在这十几年当中,已经看到了她的功绩。有了她的存在,才使自己在市**大会上多次受到表彰和嘉奖。 可他也知道这个外甥女的个性,他毕竟不是市委领导,单靠他的权力,是无法挽回残局。他只能眼含热泪,收下了外甥女的辞职报告。 韩英就像打了败仗的残兵,回到了大辛庄。 她不敢收拾残局,她要当一名逃兵,她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临走,她没有忘记辛厂长! 她和郝岐一起开车来到市人民医院。 当她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辛光明时,她的心碎了。她恨自己无能,没能要回他们的工厂,她是多么的害怕如果辛厂长醒来问起工厂的事?那她无言答对。唯一的办法,只能选择逃避,她只好眼含热泪,默默的离开。 等辛光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他蒙蒙胧胧从睡梦中醒来,当他睁开双眼看到病房里的一切时,他感觉到很好奇。不由自主的闷心自问:“我这是在哪里?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他努力去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现在的辛光明已经失去记忆了!对以前的往事无法想起。 刘会计人老年迈,做事情也不向年青时哪么利索,总是丢三落四的。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心急如焚、心乱如麻,从他跟车来的同时,一直担心着工厂。他来到医院办利索一切住院手续之后,没等辛光明苏醒,就急急忙忙坐公交车回家了。 病床上的辛光明身旁一个人都没有。 辛光明坐了起来,看到身边没有人,就想到外面调换一下环境,回想一下过去?他强忍着疼痛,艰难而又吃力的走出病房。 值班护士看到了他,还以为他出门去上厕所,所幸没有前去阻拦他。 辛光明晃晃悠悠走到院子里,并没有停留,直接走出医院大门口。出了大门向右一拐弯,来到了公交站牌,坐在了座位上。 他努力的回忆着,隐隐约约好像自己有老婆和孩子,她们叫啥名字?还不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头脑发涨,疼痛难忍。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辆公交车停在了站牌前,他没问横竖,摇摇晃晃的走上了公交车。 这班公交车是开往s市的一辆长途公交,辛光明坐上了公交,他可就踏进了另一个城市。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一旦走进另一城市,再想回家,可就难上加难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心心相依 第一百六十六章 心心相依 刘会计回到砖厂办公室,看到若大个办公室空无一人,心中感到一阵寒酸。 辛厂长住院了,韩书记和郝岐他们走了,其他的领导也不知去向,树倒猢狲散。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内来回渡着步,突然听到有手机来电铃声。顺着声音找去,那声音是从辛光明办公桌抽屉里面传来的。他拿出手机正想接听,对方已经挂断了,他只好把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 过了一会儿,铃声再次响起,从手机荧屏上可以看出,电话是马丽打来的。 每过两、三天,辛光明夫妻俩都要通一次电话,互报平安。 昨天就已经三天了,马丽没有接到电话,心中感到不安。一大早就打电话,打了几次没有人接,心中便开始胡思乱想,越想是越害怕,越害怕手机是越打不通。就在刘会计刚放下电话的时候,她又一次拨通手机。 刘会计一听手机又响了,忙接通了电话。 马丽一听电话通了,没等对方回答,就急忙问到:“辛光明,这两天你到底是在忙啥呀?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刘会计一听,连忙回答到:“我不是辛光明,我是刘会计,请问你是不是俺大妗子?” 马丽一听忙改口说到:“嗷,你是外甥,您光明舅现在忙什么呢?怎么连电话都不接了?” 刘会计心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隐瞒,得向她说实话。想罢说到:“妗子!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向你说,家里面出大事了,咱们的砖厂、大理石厂、还有玉龙山风景区都被查封了。俺大舅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现在人事不醒,住进了医院,我希望您能快点回家来一趟吧!……”刘会计边说边哭出了声。 马丽没等刘会计把话说完,就把手机掉在了地上。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好像天都塌下来了。 大风刮的油篓子,谁都不如两口子。自己的丈夫住进了医院,她心里面能好受吗?她要立即回家! 只可恨自己不会开车,又没有文化,就连从哪里坐车都不知道,只好去求助爹娘。年迈的父母正在家中,她哭哭啼啼向父母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两个孩子都去了学校,她想先不惊动孩子们,让爹娘帮忙稳住他们,自己先回家看看情况。她非常担心辛光明一个人躺在医院里面,无人照顾,她要立刻回家! 父亲赵振代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想打电话让赵娟陪同马丽回家,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赵娟还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只好打电话求助陈青宝。 陈青宝非说也已经退休,借辆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接到电话之后,没用半个小时,便开车来到。 马丽啥也没顾上带,急急忙忙上车,催着陈叔快走。陈青宝一听,没敢奈慢,开车直奔大辛庄而来。马丽心急只闲车慢,一路催足陈叔快点,再快点! 轿车来到大辛庄,马丽没有回家,他们直接把车开到砖厂。 整个砖厂空荡荡的,只有刘会计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他看见来了辆车,慌忙走出办公室。马丽非常担心自己的丈夫,看到刘会计就催他快点上车,好一起去医院。 在路上刘会计就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马丽,能不能请老领导出面把大理石厂和玉龙山风景区给要回来?没等马丽回答,陈青宝接过话茬。 他说:“老领导已经退休了,人在台上人情再,人在台下断往来。这件事情,恐怕他也是无能为力。” 陈青宝他们来到医院,把车停稳,几个人匆匆忙忙走进病房一看,可就傻眼了!病房里空无一人。急慌忙四处寻找,哪里还能找到辛光明的影子? 刘会计领着马丽来到护士值班室,询问情况,护士们都说好久没有看到病人了,马丽听后瘫坐在椅子上。 陈青宝和刘会计他们继续寻找,到处寻问。他们俩找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连医院大门外附近的饭店、超市也都找了一遍,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有找到辛光明。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刘会计恨起了自己。他恨自己不该走的那样匆忙,只恨自己老糊涂了,总感觉辛光明是他给弄丢的。他感到无脸面对马丽,便锤胸跺足的嚎啕大哭。 马丽心中也明白,刘会计是无辜的,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他,立刻原谅了他,急忙上前劝阻。在她和陈青宝的劝说下,刘会计止住了哭声。 这个时候,马丽的手机突然响起,原来是赵娟打来的。赵娟接到父亲的电话,知道姐夫出了大事,忙向姐姐寻问情况。 马丽哭着回答:“你姐夫现在生死不明,我们已经找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娟听到消息后,和她对相张杰二人连夜从北京返回。她们来到省城,又把父母接上,先把两个孩子按排邻居照管,一家人急急忙忙来到t市人民医院。 当马丽看到父母后,再也控制不住了,扑倒妈妈的怀里大哭起来! 赵振代非常了解女儿此时的心情,他们不能倒下,他们是孩子们的顶梁柱。 他一边安稳女儿,一边让陈青宝先回省城,他们要在这里陪女儿多住几天。陈青宝只好一个人开车,返回省城。 一家人在医院住了三天,也没有等来辛光明的消息。马丽本想再等两天,经不住父母和妹妹的劝说,他们只好离开医院,回到大辛庄她们的家中。 砖厂、工厂已经查封,赵娟只好把辛光明的轿车开回家中锁进车库。 马丽看到家中的一切,联想到辛光明出门身上分文无有,无论到何处都是寸步难行,不由自主的暗自落泪。 若大一个家业,人去财空,她的内心无比难过,几天以来也不想吃喝。 赵娟怕姐姐伤坏了身体,忙催父母赶快返回省城。借故以工作繁忙为由,强拉姐姐上车,一家人返回到了省城。 马丽自从回到省城,每天以泪洗面,度日如年,做梦都盼望着丈夫奇迹般的出现在面前。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