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记忆胶囊》 第一章浮城废墟 时间来到35世纪，此时的地球已经因南北两极冰川融化，海平面不断上升，导致陆地几乎完全被淹没。 幸存下来的人，生活在陆地面积非常有限的零星的孤岛上。尽管他们将先进的科技文明保留下来，但是其科技水平却大不如前，许多尖端科技丢失了。 加上如今的地球气候极端，环境恶劣，想要在有限的土地上发展科技更是难上加难。 于是一个伟大的计划诞生了，当时的人们倾尽全力打造了一艘太空飞船，它搭载文明的种子，包括人类基因，地球物种，先进的科学技术。这些能让地球复苏的东西，被送上太空，绕地飞行。一直等到地球海水褪去，陆地重现，才会返回地球。这便是“太空方舟”。 事关人类未来的命运，太空方舟的返航指令被制作成五把钥匙，分别被五座岛屿妥善保管，以金，木，水，火，土命名。只有同时拥有五把钥匙，才能前往人类科技文明的“遗孤”，最后的城市——中心城。在那里方能启动特殊装置，发出返航指令。 在茫茫的大海上，有一座浮动的城市废墟，破旧的墙体，折断的高塔，断裂的长桥尽显沧桑。而且裂开的地基时有渗水发生，看上去岌岌可危，不久就会沉入大海了。 这里是流放者的家园，没有生活保障，人们苟且度日。 这一天，海滩上漂来了一个人。 一开始人们聚集起来，打量那个人。他是个青年男子，五官端正，身材匀称，身边没有任何物品。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人们问他什么，他也说不知道。他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名字叫康诺。 “又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说。他是扎德，一个正直勇敢，知识渊博的人，这里的人都很敬畏他。 他立马解释了人们的疑惑：“有人拿走了他的记忆。”人们得到了答案，都各回各家了。留下孤零零的康诺无助的一脸茫然站在原地不动。 一个美丽善良的年轻姑娘走过来，向他伸出援手：“这里是流放之地，欢迎你加入，康诺。” 她是萨莉。 她和男友奥利弗私奔来到这里，宁愿过着艰苦的生活。可是不久前，奥利弗被一伙机器人拐走了，她家的农活都落在她肩上。 萨莉提出给康诺提供衣食住处，作为回报，康诺必须承担萨莉家里的农活。 “谢谢你。”康诺心怀感激的答应了。 不久之后的一天，青年康诺忙完菜地的活，来到一间破旧的小屋内，他无意间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一本破旧的书，上面记载着一些关于全球变暖的事。他立即忘记身体的疲惫，兴致勃勃的认真读了起来。 那时的人们以为建造起巨大的海上漂浮城市，能完全应对海平面上升。他们错了。 大自然丝毫没有手软。 从冻土释放出来的远古病毒相继爆发，那时的人拥有非凡的科技，尚能应对这些挑战。 可不巧的是，太阳进入活跃期，飓风肆虐。灾难变得越来越多，人们疲于奔命，捉襟见肘。 而这只是个开始。 然后是辐射变得致命，核污染遍及全球，农作物绝收。 机器人觉醒，发动了一场与人类旷日持久的战争。 变异人开始强大，矛盾不可调和。 似乎是所有的灾难在那些年集中爆发，人类文明终被摧毁了，被时间遗忘。 只留下这庞大的废墟，见证着地表人的曾经的出现过的高科技文明。 “你应该庆幸生活在这世上。”美丽的女人萨莉走过来说，她对康诺并没有敌意，也没有爱意。他们是朋友，流言蜚语让他们只能是朋友。 康诺先是一笑，而后，像往常一样板着脸，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告诫：“支撑这座城市的浮动地基并不牢固，随时有崩塌的危险。最好的方法还是去岛上。” 萨莉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她坐到一张凳子上，也拿起那本书翻看起来。 “晚饭有着落吗？我这还有点食物。”康诺很希望萨莉多呆一会，如果她能留下来吃晚饭，就能多一点时间相处。 萨莉摇着头：“海带？”她经常看见康诺吃海带。康诺说：“是的，说起来，我家中的海带存货也没多少了，我又要去找双头人做交易了。” 萨莉笑了，她突然对康诺说：“我知道你的秘密了，你是不是看上莫琪姐妹了？” 康诺连连否认，“不，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萨莉似乎并不想放过康诺，追问：“要不然你为什么每次都和莫琪姐妹做交易，而且都是买廉价的海带。” 康诺笑了，说：“这纯粹是我喜欢吃海带，双头人都是海洋猎手，强壮的双头人都喜欢捕鲸。莫琪姐妹不一样，她们瘦弱无力，只能扯海带。” 萨莉附和着哈哈大笑说：“南区还有好几个卖海带的，按你这么说，你选择莫琪姐妹做交易，是因为莫琪姐妹看着可怜，你这是怜香惜玉。” 康诺也笑：“我跟莫琪姐妹真的没什么。” “听你这么说，我越觉得可疑。我正打算去买些飞鱼，最近飞鱼肉可便宜了。一起去集市怎么样？”萨莉突然来了兴致。 康诺只好同去。他从抽屉拿出一个塑料盒子，从里面拿出几个贝壳，用它来和双头人交换物品。 一路上，他们低着头走，随时注意脚下的情况，以防踩空，掉入海中。 出乎意料的是，莫琪姐妹今天不在集市，而萨莉也没有买到一条飞鱼。两个人白白走了一下午。 “我们去城岸走走。”萨莉提议。康诺点点头。海水蔚蓝与蓝天相接，视野开阔，阳光明亮。 萨莉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光着脚坐在岸边，翻了起来。她的脚丫子扑打着海水，抬起头朝康诺微笑。 康诺看见她淡蓝色的眼眸，像在说话。她的皮肤白皙美丽，长发在风中微微飘着。 “你该找一个伴。”萨莉笑着说。 康诺微微一笑：“不用，我喜欢独居。” “你的工作怎么样？”萨莉眉头微皱，言语间流露出关心。 康诺淡淡说：“能怎么样？那些人工智能，不是好惹的。我只做短期的工作，得到报酬，我就离开那鬼地方。” 萨莉的担忧并未解除：“我听说它们将一些人关起来，关在了虚拟世界。奥利弗就被坏机器人拐走了。” “那些人工智能很守规矩，你不需要担心我这些，我很小心。”康诺说。 萨莉稍微有些宽心，她望向远方，远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书上说，陆地上有许许多多的动植物，我听说那个方向有一个小岛，还没有被人发现了，或者可能是人已经废弃了。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用脚踏上土地，实实在在的土地上。”萨莉指着一个方向说。 康诺说：“我不觉得还有这样的地方，人工智能会第一时间找到并占据那里。比起这个，我确定的是，有那么几个小岛，还是住着人的。在你的书后面有地图。我指个你看。金岛，木岛，水岛，火岛，土岛。” 康诺说着，将地图上的位置指了出来。他继续说：“能看到你看书，我觉得很惊讶，因为你一直说，看书不能当饭吃。所以我以为你甚至都没有书。” 萨莉笑了，说：“比起看书，我更反对你跟机器人打交道，机器人太危险了，能轻易致人死地。捕鱼就能活下去，我觉得很适合你。” 康诺说：“不，双头人比我们有优势。捕鱼就要和他们竞争，捕不到鱼就要饿肚子，书上说机器人是以前的人造出来的。我觉得如果找到失落的文明科技，能够控制机器人，以后就不愁吃喝了。” 萨莉微微笑：“你总是喜欢做梦。” “总会有人做梦，也总有人去追梦。”康诺笑着说。 傍晚，康诺看着夕阳，水天相接处，色彩浓重，美的难以言喻。不过这大自然给予每个人都能见的美景，却不是康诺最珍重的，他记住萨莉的笑容，深埋在心间。或许有一天，海枯石烂，但这珍重的记忆永远不会褪色。 夜晚尽量呆在室内，这是这座浮岛居民都知道的。 康诺与萨莉依依惜别，回自己家中，那是扎德给他找的，为了他好，也为了萨莉免受流言蜚语。 路上光线不太好，有一块地基出现裂缝，康诺小心翼翼的避开这片区域。 刚到家，只见一个双头人坐在不远的路边哭泣。她们的眼泪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是莫琪姐妹。”康诺走近，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莫琪姐妹说：“是飓风，摧毁了我们的小屋。” 康诺见她可怜，说：“进来，别待在室外。” 莫琪姐妹高兴的跟着康诺。在康诺的小屋坐下，原本就不大的地方，一下子显得很拥挤。 莫琪姐妹是一个双头人，一副身躯长着两个头，姐姐是金发，妹妹是褐发。她们两个自从进屋就一直说个不停。 “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安静。”康诺有点受不了她们。 莫琪姐妹的金发姐姐说：“看看你，康诺先生，你真孤独。我们双头人从不孤独。哈哈。”褐发妹妹跟着笑起来：“哈哈。” “我要去找扎德，你们两个最好明天就找到好去处，我这里不提供免费住宿。”康诺说着，离开了小屋。 第二章钢铁蜂巢 康诺提着一盏明亮的灯，走不多远，看到一幢破败不堪的大楼，随着海水的涌动，在海风中左右摇晃。 “我一直担心它会倒塌，沉入海底。”康诺发现在岸边感受月光和海风的扎德，走过去对他说。 扎德总是若有所思，他更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新奇，在他看来，安静地坐着似乎都比认识新事物有意义。 “实际上，没有特别的灾难摧毁它，它会一直在大海游荡。因为它的漂浮地基完好，没有破损。”扎德说道。 康诺视扎德为他最尊敬的长辈，他也想像扎德一样，懂得很多。便问道：“扎德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知道这一切？” 扎德沉思了一会，突然说：“是时候让你知道了，跟我来。” 他说着，带着扎德爬上那风中摇曳的高楼，摇晃让康诺几次险些摔倒。不过康诺还是跟上了扎德的步伐。 爬到楼顶，扎德手扶栏杆俯视着这座漂浮的城市废墟。 康诺很早之前就想爬上来看一看，现在终于如愿。 城市里零星有几家亮着灯火，他能清晰的看见自己家也亮着灯光，那是扎德送给自己的太阳能电灯。 康诺小心翼翼的在楼顶观望。 扎德终于说话了：“你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康诺看着他，仔细听着。 可是扎德欲言又止，良久说道：“还是不告诉你了，你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康诺不满意，说：“是你带我上来的，可你却又不告诉我了。好吧。” 扎德似乎回忆着什么事情，良久，终于说：“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康诺喜道：“什么地方？” 扎德朝一个方向望去，说：“钢铁蜂巢。在那片海的下面，有一处海底山峰，山峰的顶上有一处钢铁建筑，我叫它蜂巢。” 康诺好奇的问：“那是什么？谁在那里？” 扎德说：“人工智能管理那个地方。它原本是在陆地上的，现在沉入海面下。” 康诺觉得不可思议，他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但他信任扎德，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扎德继续说：“我用一个账号，连接进入蜂巢内部，在那里接入虚拟世界。现实世界的一天，等于虚拟世界一年。我们明天去那里待一天，而你却可以在虚拟世界学习一整年。” 康诺迫不及待：“一整年？”扎德笑着说：“没错，一整年，现在我给你一个账号，别告诉其他人。” 康诺记下账号。 第二天一大早，康诺就先去找萨莉：“萨莉，今天我和扎德出海，明天回来。” 萨莉凑过来，担忧问道：“康诺，你每次跟扎德先生出海都是见了机器人。我觉得扎德带坏了你。”她的眉头紧锁，表现出很担心的样子。 康诺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完全不用担心，我是跟扎德先生一起。放心，我会回来的。” 尽管萨莉还是劝他不要去，可是康诺并没有听她的，径直去找扎德。 扎德先生早早等候康诺，他有一艘船，功能强大，同样也是科技文明遗留下来的。 小船行驶了半天，停了下来。 “在哪，你说的地方。”康诺问。 扎德看了看监视器，指了指海面下：“水下数十米处，潜下去。”他给了康诺一个氧气瓶。 康诺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全部呼出。他紧张的发抖，担忧的问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会致命的那种。” 扎德摇摇头，然后说：“你只需要记住，我给你的账号。” “我记着呢。”康诺点头。 “跟我来。”扎德说着，背个氧气瓶就潜入海里。康诺鼓起勇气，跟上前去。 不多久，一座巨大的蜂巢建筑出现在康诺的眼前。 扎德靠近一个六边形的窗口，在操作窗输入账号，六边形的透明舱门打开。 只见扎德不慌不忙将氧气瓶挂在旁边，朝康诺招手，示意他在旁边的六边形舱室的操作窗输入账号。 康诺根据扎德的指示，在输入账号后，系统提示，账号或者密码错误。 康诺完全搞不懂状况，扎德亲自动手输入，显示账号不可用。他朝上指了指。将已经打开的舱室门关上，拿起氧气瓶和康诺浮出了水面。 回到小船，康诺问道：“扎德，你给的账号，不可用。” “我看到了，不应该。”扎德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现在怎么办？”康诺没个主意，急促的呼吸着空气。 扎德想了一会，看了看海底，又看了看康诺，突然说：“我知道了。你原先有一个账号。” “怎么会？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康诺不解的问。 扎德说道：“你曾经在人工智能处做过工，说不定这些账号是通用的。因为机器识别了你本人，除了你自己的账号，其他的账号都将不可用。这样就说得通了。” 两人再一次下潜尝试。 这一次，康诺直接让机器人脸识别，果然舱室打开了。扎德朝康诺挥挥手，他示范着怎样进去舱室，然后示范操作消毒，然后连接大脑，在舱室漂浮着。 康诺也随即进入舱室。在舱门关闭的一刹那，海水随即被排出舱室，康诺忙乱中找不到消毒的按妞，只听“嘀”一声。 淋喷头开启消毒， 然后数条发着蓝光的机械触手从舱体伸出，伴随触电般的刺痛，康诺连接了。 接着水又回满了舱室。他漂浮着，渐渐闭上眼睛入睡。 等康诺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非常明亮的地方，一个色彩斑斓的车站。 许许多多的出租车停靠着，等待顾客。 扎德正朝他走来：“你觉得怎么样？” 康诺只感觉这里很炫酷。“很好。” 扎德说道：“这里就是虚拟世界，人工智能的地盘，我已经计划好给你找一个实验类的工作，这样，你有更多的机会学习知识。” 康诺跟紧扎德的步伐。他有些疑惑的问：“那么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对吗？” 扎德摇着头：“我另有安排。” 康诺说道：“什么安排，我要跟你一起，我不信任他们。” “不信任谁？”扎德问。 “这里除了你，所有人。都不信任。”康诺回答。 扎德说道：“你不能和我一起，我的工作是保密的。你的级别不够。听着，一年之后，我们都会醒来，回到我们的世界。而当我们从钢铁蜂巢出来，现实世界的时间只过去了一天。 我们能赶回去吃晚饭。现在，不要多想，我带你去找一个工作。出租车。” 随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旁边，里面没有司机。 扎德做副驾驶，康诺做后排。 “现在设定我们的司机，路程。”扎德一边说，一边摆弄几下，司机便出现在驾驶座上。扎德对他说：“出租车，带我们去市场。” 车里的音响传来声音：“请下车，康诺先生。” “这是什么情况？”扎德露出惊讶的表情，康德也是不知所措。 扎德似乎意识到什么，对康诺说：“看来我们得分开了，不要害怕，我会找到你的。” 康诺一脸茫然的下了车：“这是怎么回事？”扎德说：“你已经有工作，你在虚拟世界有身份。” 说话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康诺身边，同样，车上没有司机。“请上车，康诺先生。”轿车似乎在说话。 扎德点着头：“没事，不要担心，照他说的做。”康诺便上了车。 黑色轿车载着康诺飞速驶离了车站，车上传来声音：“你何不喝口茶，睡一会，旅途会很漫长。” 座位边突然升起一杯茶，车上播放令人放松的音乐。康诺喝了一口，感觉昏昏沉沉，便睡下了。 “为什么我头脑里都是空白？” 康诺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里看上去像一个飞船。驾驶室的仪表都在运作，而窗外是漫天星辰。 康诺下意识的按下一个按键，飞船播音传来声音：“请报告你的姓名。”“我叫康诺。”康诺能记得的也只有自己的名字。 “欢迎你，康诺先生，我是你的飞船管家古德曼。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呼唤我，我随时待命。”古德曼说。 康诺试图回想自己的过往，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奇怪的是他熟悉飞船的一切操作，只是他并不记得自己会开飞船，也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艘飞船。 “古德曼，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身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康诺如是说。 古德曼回答：“你一定是受深度休眠产生的副作用的影响，根据案例，这种情况是有的，概率是万分之一。不过，你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飞船的仓库里有保存了你的记忆的东西。” 康诺起身却停住，问道：“仓库在哪？” 播音里传出来古德曼的声音：“左边请。看来你的失忆情况很严重，我建议你立即服用一颗记忆胶囊。” 随着仓库门打开，一个盒子自动伸出来，里面整齐摆放有12个小药盒。小药盒五颜六色，上面标着相应的数字。 “请打开1号药盒。”古德曼说：“为了确保记忆胶囊起作用，您过往的记忆被分别储存在12个小盒子里，而且每次服用间隔是一个月。” 第三章第一粒胶囊 康诺从药盒取出那粒记忆胶囊，看上去就像一颗普通的胶囊药丸。 “为什么我什么也记不起来？我在哪？我是做什么的？我为何会在这里？”康诺迟疑着，他不想这么冒失的吞下一粒药丸。“我怎么知道这颗药丸是不是恢复记忆的，万一这是吃了会失忆的药丸呢？” 他有所警觉，太多疑问在他脑海里。思索再三，他将胶囊放回药盒，并将药盒放在自己兜里。 康诺开始搜索这艘飞船，希望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能唤起自己的记忆。 起居室的衣柜放着几套相同的衣服，与自己身上所穿的相同。康诺记不得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衣服。 经过一个打开的休眠仓，康诺试图寻找另一个，如果找到，说明飞船上还有其他人，可是事与愿违，显然这艘飞船上只有他自己。 “古德曼，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休眠的，我来自哪里？又去往何处？”康诺脑子里都是空白，希望通过交流，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康诺先生，你在休眠仓冬眠了27年，你受雇于某公司去未知太空探索，寻找特定的矿藏，并开采，带回地球。” 古德曼这样回答。 康诺努力回想，却没有丝毫这方面的记忆。 “你是否已经吃下那颗记忆胶囊，这有助于你快速恢复记忆。”古德曼继续说。 康诺拿出药丸，迟疑着，他想：“虽然我记忆丢失了，可是智力并没有因此丧失。如果这药丸是毒药呢，吃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我觉得现在我很好，我想，我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在哪？古德曼。”康诺说。 “我就在飞船里，不是某一处，而是每一处，我无处不在，我是你的管家。”古德曼说。 康诺问：“飞船是你在驾驶吗？我们难道是漫游太空，毫无目的？” 古德曼说：“当然有目的地，我计算了路程，大概在一年之后到达。我建议你再次进入休眠，冬眠一年，你醒来，就到了目标星球了。” 康诺回答：“不，我想我不需要，一年时间而已。”“一年时间，也很漫长。”古德曼说。 康诺拒绝再次休眠。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却无法判断出什么有用的来。 外太空寂静的可怕，孤独单调。 维生仓有种植蔬菜瓜果，康诺无聊的时候就去种菜。他脚踩泥土，那种感觉似乎前所未有，可能是离开地球太久，双脚没有接触泥土的缘故吧。 他笃定自己一定也曾在地球做同样的事，脚踩泥土，轻抚树叶，甚至在河流钓鱼。 只是现在记忆空白，他记不得具体的画面。 这一两天，康诺都没有发现飞船有什么异样。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那大概是这飞船如此之大，自己怎么会有钱拥有这么大的飞船，或者，这飞船是某公司的。康诺只是员工。 “这艘飞船看上去很先进，我虽然失忆，但是依然这样觉得，它很昂贵。这飞船是我的吗？我富有吗？可能拥有这么大的飞船吗？”康诺提问。 古德曼回答：“当然，如果你实在记忆不起来，何不吃下药丸？这里面有你的答案。你还在迟疑什么？” 康诺说道：“我担心可能存在副作用。” “你应该信任如今的科技，你可以信任我。”古德曼说。 康诺拿起水杯，他想：吃的食物没有毒，味道还不错。这药看上去也不会是毒药。 最终，康诺还是吃下了第一粒记忆胶囊。 闹钟提示，该睡觉了。飞船的内景也相应变得像地球夜晚的样子。 康诺也感觉昏昏欲睡，躺下一下子睡着了，记忆一点一滴的浮现在梦里。 一个熟悉的面孔，对着康诺兴奋的说道：“康诺，我的朋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成功了。我们要去外太空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康诺也很兴奋，说道：“帕里什，真有你的，那可是新飞船，你真的弄到了。” “你绝对会被震惊到的，我们将在异星，接受新的挑战，据我所知，那个星球的矿产非常丰富。只要一趟，我们就有钱偿还这艘飞船了。” 帕里什说着，叫来一辆飞行的士，两个人一起来到一处飞船港口。 直到这时候，康诺才看清这艘飞船的全貌，长长的，像一支雪茄。正被吊车树立起来。 随即，他们办理好了相应的手续。 几天之后，两个人通过吊塔，乘坐电梯登船。 飞船尾部点火，将飞船推离地球，康诺看着蔚蓝的星球渐渐变小。不久便率先进入了休眠仓。 “我将在你休眠一个月后，也进入休眠。”帕里什说着，帮助康诺冬眠。康诺慢慢沉睡，最后的记忆是帕里什略显忧郁的脸。 一阵警报，吵醒了康诺。康诺努力回想自己的记忆。可是报警声打扰了他。 “出什么事了？古德曼。”康诺说。 古德曼说：“第二节车厢出现火灾。” 康诺记得帕里什也在飞船上，难道他在第二节车厢里，忙对古德曼说：“你应该有自动消防系统，快点灭火。”古德曼表示系统失效。 “打开车厢门。”康诺迅速穿好防护服。站在车厢门口。 古德曼说：“火灾中，禁止开门。” “打开门，快打开门。”康诺担心帕里什在里面有危险，拿起一根撬棍，猛地敲打车门。 “你这样是毫无用处的。”古德曼说。 愤怒的康诺却说：“毫无用处的是你。”随着一声哐当，车厢门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消防系统的启动。火灾熄灭。 康诺迅速检查车厢，里面只有一些货箱，没有休眠仓，没有帕里什。 “这里没有帕里什，那么，帕里什在哪？”康诺询问古德曼。 古德曼罕见的停顿了几秒后说：“帕里什背叛了你。” 康诺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古德曼突然提问了：“你是怎么知道如何处理事故的？” “帕里什告诉我的，在我记忆中，帕里什也曾遇到这种情况，他将处理方法教给了我。”康诺说。 他回忆着与帕里什的一些事，说：“我不相信帕里什会背叛我。” 古德曼说：“事实是，他背叛了你。” “背叛了什么？”康诺问。 见古德曼又停顿，追问：“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飞船是帕里什的，我只是一个合作伙伴。” 古德曼说：“现在飞船是你的了。帕里什在你休眠后，他就反悔了，搭乘一艘路过的货物飞船回到了地球。他抛弃了你，背叛了你。我很抱歉，康诺。” “不是的，他只是畏缩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决心和勇气去开拓外太空。这就是帕里什。”康诺回想起见帕里什最后的画面，他如此忧郁，对未来充满畏惧，不安的眼神让康诺明白，帕里什的确没有勇气做长途旅行。 康诺沮丧的返回驾驶舱。 找到了第二粒记忆胶囊。 古德曼提醒：“恐怕你只能一个月后服用，记忆修复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以现在服用，这会加重你大脑的负担。你可能会因大脑能量供应不足而发生休克。” 第四章第二粒胶囊 “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该做些什么？”康诺问。 飞船里的一处墙壁，突然亮起几条绿色的微光。从里面弹出一排小抽屉。抽屉里放满了各种书籍，“阅读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古德曼说。 康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这本书柔和的纸质手感，让康诺突然出现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感觉即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心中油然而生一丝疑惑：“我以前是不是不喜欢读书，要不然怎会感觉陌生，可是这纸质的手感为何会这样好？就像我从来没摸过一样。原来纸质书是这样的。” “听听音乐，看看电视，让身体放松。”古德曼继续说。随即飞船的墙壁出现投影，美妙的歌声响起。 康诺问：“有没有更切实的？我现在可是在一艘宇宙飞船上。比如说熟悉飞船，巡查设备，查探行星。” 古德曼：“你在逗我么？这对人工智能来说一点不好玩，也不好笑。你可什么也不记得。” 接着古德曼又说：“既然你希望如此，我便安排一些教程。” 康诺要求查看飞船的基本情况，看看图纸，他感觉这是他应该做的。而古德曼也不遗余力的给康诺推送一些技能教程，包括心理学。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吃药的日子来临了。 康诺拿着记忆胶囊，说：“古德曼，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一个有用的人么，我活的怎么样的，我幸福吗？”古德曼说：“和我谈论幸福的话，让我很羡慕，我们人工智能没有情感，不知道幸福为何物，不管怎样，你一定曾经幸福过。我很羡慕你。” 康诺想记起更多的记忆，吃下了第二粒记忆胶囊。 “你何不去睡一会？”古德曼说：“今天，你完成了紧急事故处理教程，还巡查了飞船的外部。一定很累了。” 康诺也觉得犯困，便听了古德曼的话，躺下睡着了。 然后，他进入了梦境。 康诺坐在轮椅上，刚从医院里出来，一台人工智能机器人，陪在康诺身边。它拥有钢铁外壳，人形的外表，笔直的战立在康诺的旁边。它面部表情有些伤感。 “古德曼，我不期望你能理解我的悲伤，只是，只是我的心太痛，太痛。”康诺无奈的对着机器人说，“我曾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说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话语变得哽咽，随后康诺感情崩溃，失声痛哭，流泪满面。 眼前的远山静静矗立，永远不会出现期待的那个身影了。康诺孤独的在木屋前，一个人回顾自己的过往，有时候痛苦，痛哭。有时候发呆，有时候无聊，有时候无端的大叫。不知道这艰难的日子，过了多久。 那段日子，只有古德曼在他身边陪伴，安慰他一切都会变好。 古德曼说：“康诺先生，你可以依赖我，人工智能是人类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康诺看看外壳冰冷，没有体温的机器人古德曼，自嘲：“是的，谢谢你，我的朋友，我真会自欺欺人，是的，自欺欺人，要不然，我要怎么活下去。幸好有你，古德曼，幸好有你的陪伴。” 康诺的眼泪流下来，滴在了枕头上。他慢慢从梦中苏醒了，明白这不是梦，而是一段痛苦的记忆。 康诺醒来，情绪已经平缓，他问：“你怎么不用闹钟叫醒我？” 古德曼说：“你没有定闹钟，康诺，你一定记起来什么？” 康诺抬头看着飞船，说：“是的，我记起了你。”他用手摸干了脸上的泪，说：“古德曼，给我播放音乐。一小时后，提醒我，我要检查货仓。” 古德曼说：“看来你记起来不少，康诺先生，好的，已为你计时，接下来，音乐。” 悠扬的音乐回荡在钢铁飞船间，康诺已经过去拿出第三颗记忆胶囊。将它随身携带。 他在做好一些准备工作后，古德曼提醒：“康诺先生，你该去检查货仓了。顺便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检查货仓？” 康诺突然反问：“有什么问题吗？”古德曼说：“没问题。” 康诺仔细查看货仓，没有特别的东西，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古德曼，我要太空漫步。”康诺说。古德曼说：“现在飞船正通过一个高能射线区，我建议你稍后再去。” “好的，能去的时候，提醒我。”康诺和古德曼谈话不再那么别扭。 康诺走向舱门，他依然有条不紊的穿上太空服，尽管现在不能出去，康诺就这样静坐在舱门口发呆，回忆着过往。 在记忆中，有凉爽的海风吹来。康诺打发着无聊的时间，眼前洁白墙壁，一尘不染。外面是辽阔的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海洋边，有泳池美女，冲浪板，有黄金沙滩，椰子树，有躺椅吊床，防晒油。处处透露热带风情。 机器人古德曼端来冰水果汁，口中还播放天气预报。 果汁酸甜可口，清清凉凉。 “康诺先生，待会可能有雨，你应该尽量呆在室内。”古德曼说。 康诺说：“不打紧，我喜欢淋雨。”“我不认为你的腿刚好，就这样放松，这对你恢复身心健康毫无用处。”古德曼这样说。 康诺冷冷一笑：“这才是一剂良药。” 不过最后，康诺还是架不住古德曼的推荐，推荐，推荐。跑到深山挖石头了。 一边思念，一边挖石头，直到累趴下。 挖完石头去砍树，伐木的时候大喊。康诺用尽力气，劈开木头，似乎这样能减轻痛苦。没事在深山木屋静坐，没事坐着高山火车来回，望着窗外。没事坐在湖边投石子。 康诺喜欢独自脚踩绿草地，听脚下传来的沙沙声，听树木折断的咔嚓声。听风的声音。 “古德曼，你能听见吗？”康诺心中满是悲伤。 古德曼不理解：“你在开玩笑，我的听力是你的十倍。” 视线回到飞船船舱，古德曼说可以太空漫步了。 康诺盯着自己的腿，“我的腿好了。” 古德曼说：“是的，那一定是难忘的经历，幸运的是某公司提供了完美的假肢，能让你感觉你从未失去过你的腿。” 康诺摇头笑了：“我在伐木厂工作了几年？” 古德曼说：“十年。” 康诺说：“我记得我有妻女。却记不起她们的样子。我失去了她们。我是怎么失去的？记忆中，我是那么痛苦。” 古德曼说：“如果你想看的话，我这有视频。不过，你已经很久没看了。你几乎忘记了你曾保存的视频。” 康诺疑惑的说：“我当然忘记了，所以要吃记忆胶囊。”他不再理会古德曼，将双脚迈入太空。 康诺感受失重，看着太空，就静静的看着太空，广阔无垠，试图回忆起她们的模样。古德曼几次呼唤，他都没有回应。 “你想看她们的样子吗？”古德曼问。 康诺迟疑了很久，终于说：“给我播放视频。” 古德曼随即在康诺的面罩播放保存的视频，画面里的女人优雅迷人，她精明能干，总是在笑，总是乐观。有个小女孩，一脸天真无邪，可是康诺却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她们是怎么死的？”康诺发出颤抖的声音。 古德曼说：“死于一场灾难。”随即播放一个视频。海啸，一百米的巨浪冲毁了海岸边的城市，满目狼藉。“你本来是和她们一起去海边度假，但是你更热爱工作。”古德曼说：“你没有去。” “我为什么没有去，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应该在的，或许，我在的话，就能救她们上岸。”康诺的眼泪悬浮在面罩里，视频变得模糊。 康诺在寂静的太空无声的痛哭，古德曼很人性化的停止了一切声响。 第五章第三粒胶囊 “康诺先生，你必须马上回到船舱，外太空的环境很恶劣，非常不友好。”古德曼提醒。与此同时，太空服的面罩屏幕出现红色的报警提示。 康诺还沉浸在对亲人的思念中，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正慌张，不知如何操作。古德曼语气急促的说：“情况紧急，情况紧急，请立即回舱。启动紧急程序。” 康诺还在慌乱中，只觉得自己迅速被缆绳拉回船舱内。可是，因为自己手忙脚乱，自己被卡在了门口。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飞船发出警报。 “戈麦斯，启动防护罩。”古德曼突然说。 康诺傻眼的看着飞船外围突然出现一股类似极光的东西，缥缈耀眼，十分美丽。 正不知如何进入船舱。一个体型硕大的机器人，用手推开了舱门。“快进来，康诺。”机器人身体里发出古德曼的声音。 康诺这才进入到飞船里面。他定了下心神，看了看这个机器人，它正动作敏捷的执行一系列手动操作，迅速修复了故障舱门。 “你，是古德曼。”康诺问道。 机器人回答说：“正是，看到我的钢铁躯体，你是不是很惊讶？” 康诺摇摇头：“只是记忆中，你并不是这个模样。” “是的，我也怀念我当初的模样，很亲和，没有攻击力，也不强壮。但是，事情总在变化中，必须为此做出改变，否则，你就看不到我，只能去机器坟场找我的残片了。”古德曼说。 它说着，表情丰富，与人无异。“戈麦斯，报告情况。”古德曼突然说。 另一个声音回复：“此次事故是因舱门某传感器失灵造成的，修复之后方可投入使用。我重启了该程序，没有用，此故障需手动修复。” “他是谁？”康诺好奇的看着飞船空空的过道。 “他是戈麦斯，他是这艘飞船的名字。”古德曼说着，准确的排除了该故障。 康诺说：“你还会维修，你现在做的我完全看不懂。” 古德曼说道：“康诺，是时候给你上课了，毕竟，让一个不合格的宇航员在飞船自由活动，太危险了。” 康诺忙说：“我失忆了，不是吗？我也希望快点恢复记忆。” 接下来的一个月，康诺随身携带3号记忆胶囊，他必须从头开始，学习飞船相关知识，和操作。 包括专业知识，体能训练，心理辅导，还有一系列的模拟考试。 康诺的心情很糟，他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如果有什么能让他期待的，就是下课后，疲惫的躺在小沙发上，看着亲人的以前的视频。 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孤独，寂寞时刻包裹着康诺。 康诺实在找不到人聊天解闷。就找戈麦斯聊天，他刻意回避古德曼。一者畏惧它的身躯强大，二者它知道的很多，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戈麦斯不一样，它是艘飞船，仅此而已。了解它，等于让自己更加安全。毕竟自己就在飞船上。 这一天，是吃药的日子。 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个月了。“康诺，在吃记忆胶囊之前，我要对你进行测试。”古德曼的机器躯体被激活后，他就几乎和康诺形影不离。 康诺沮丧说：“还要测试？我觉得你无需跟着我，我知道遵守飞船的规定。”“但，还是要测试。”古德曼很坚持。康诺只好随它进入一个考试模拟室。 有理论考试，有实际操作。一番鼓捣下来。 “非常好，90分。这对人类来说是优秀的成绩。但是对我们机器人来说是不及格的，我们的及格线是99分。”古德曼脸上还带着一丝傲慢。 康诺说：“我又不是一台机器。机器的及格线难道不是一百吗？” 随后，他吃下3号记忆胶囊，平静的躺在沙发上，仰望星空。 他做着美梦，嘴角露出微笑。 “嗨，小宝贝。看谁跑得快。” “你追不上我，我赢了。”那是满是绿色的森林里，林中有一条干净的水泥路，一尘不染，没有任何杂物。 康诺和亲人在一起晨跑，呼吸新鲜空气，整个身心十分舒适。 还有一个下雪天，和她们一起打雪仗。后来，经过那次事件之后，康诺就是孤独一个人了。 以后的多数时候，康诺的身边不再是古德曼，而是一个“定制女人”。他叫她翠西。他知道她并不真实。她是一个仿生人。 在康诺生活的城市，科技发达。 有克隆人，是克隆出来的，而仿生人，是三维打印出来的。 翠西的躯体不是机器，而是有机物，她的血液是绿色的，用来使用太阳能自养。 一个电脑在她头颅里，控制着这具仿生躯体。翠西的性格是康诺定制的。康诺在朋友帕里什的建议下，用了大价钱买了这个高科技产品。 一个仿生人，不需要充电，只需要喝水和晒太阳，就能存活的高科技产品。 “我是一个糟糕的丈夫，我是一个糟糕的儿子，我是一个糟糕的父亲，糟糕的朋友，室友，工人。”康诺对翠西说，他很沮丧。 忧伤的情形一下午都没有缓解。无论翠西怎么开导，康诺始终会这样，翠西能体会切肤之痛，她有神经，却被设计没有情感，理解不了康诺的悲伤。 翠西试图通过新闻，让康诺的孤独感降低。 新闻里，一些觉醒的机器人开始进攻人类，康诺马上有所好转，他厌恶战争，同情平民，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自己遭受苦难，还有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画面中的机器兽，像章鱼那样伸长了触手，那是人们见了就害怕的东西，觉醒的机器人特意搞出来震慑人类。 翠西说道：“为什么机器兽要做成这种形状？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觉得很丑。” 康诺说：“我并不害怕机器兽，人类的恐惧可以战胜，而最该害怕的是人的贪婪。如果没有对人工智能升级到自主认知，就不会有这些了。” 新闻里，人类用动感微波相阵将机器兽杀死了。却突然出现异常，各大电视台出现同一画面，觉醒机器人首脑的警告。 它面目狰狞，愤怒的说：“三个月，你们人类只剩下三个月。” 画面一转，已经是十年后了，地球满目疮痍。此时的康诺成为了一名勇敢的战士。 收音机里播放着激昂的振奋人心的音乐，人类对话机器人“你们的程序计算就是笑话，三个月让人类清除，结果打了十年。还没分出胜负。” 画面又一转，滔天巨浪席卷各大城市，地球生态在连年战争中被摧毁殆尽。 机器人首脑还在叫嚣“根据目前的数据，只需要十天，人类就会被我们从地球抹去，世界将进入机器纪元。”结果一场洪水，地球把人类文明还有机器人都抹去了。 不敬畏自然，便是自行毁灭。 康诺冷冷一笑对身边的战友说：“结果，看上去无所不能的机器文明，地球只是抖了抖肩，照样毁灭了。” 战友的脸有些幼稚：“我不明白，机器兽翻江倒海，为何抵挡不了大洪水？” 康诺说：“因为它们只相信数据，忘本了，没有人类之前的冶铁，石油，工业作为支撑，一台机器用一年就会生锈，没有地表作为支撑，没有机器能维持下去。而且再精密的机器，用一千年，一万年又能如何？地球迄今46亿年了。将机器文明抹的干干净净，一亿年足够了，渣都不剩。地球还是那个地球。” 梦，醒了。 康诺照例迫不及待将4号记忆胶囊放在身上。现在，他看古德曼的眼神变了。 第六章仿生人翠西 古德曼转动他的机械胳膊，发出电流的吱吱声。 它对康诺说：“睡得好么？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康诺按着自己的头，脑海里还是和智能机器人作战的画面，他开始警觉：“古德曼为什么后来没有在我身边，而是仿生人翠西，它有没有可能是敌人？” 想到这，康诺打算试探古德曼，突然说道：“你能给我拿点水来吗？请你，谢谢。” 古德曼优雅的转身，发出愉快的声音：“当然。”它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杯从一处饮水装置处接水。突然它想起了什么，回答道：“康诺先生，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水从玻璃杯溢出来，将地面打湿。 古德曼将满满一杯水递给康诺。然后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打扫房间的卫生。 这微妙的变化让康诺变得更加警觉。他喝口水，好一会，说：“我记起了翠西，她是一个仿生人。” 古德曼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只是说：“真好，你又记起了一些事情。” 古德曼随后对康诺提出生物学方面的学习，它说：“康诺先生，既然你想起了翠西，恰巧飞船有台仿生人打印机，那么就让你学习生物学，你亲自打印出一个仿生人来，作为我们这个月的工作如何？” 康诺说：“好的，这正是我感兴趣的。” 古德曼带着康诺来到一处恒温舱室，从一个低温柜取出一支试管，说道：“这是永生细胞，它可以无限分裂。来，帮我分成若干份。拿滴管滴一滴在这个培养皿上。” 康诺学着古德曼的样子，将这一滴包含永生细胞的东西滴在培养皿上。随后，古德曼把培养皿放置在不同的箱体内。说着：“一个月后，我们将获得打印翠西的材料。” 康诺说：“我的脑海里并没有这些知识，你确定是这么做的？” 古德曼发出咯咯笑声，说：“你有，只是你没记起来。” 古德曼调出学习资料，电子屏幕上的知识新奇，康诺没有任何学习过的迹象。 接下来的一个月，康诺学习着仿生人的知识。 他被这个深深吸引，逐字逐句的读着永生细胞的发现过程。 多年以前，人类还不能治愈所有疾病，生老病死是不变的永恒规律，一直到有人发现了人体潜在的永生细胞，它可以无限分裂，也可以发育成任何组织，器官。自此人类能治愈所有疾病，而进入永生时代。 康诺突然问道：“古德曼，如果人类已经进入了永生时代，那么我。”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摸摸自己的脸蛋。 古德曼说道：“当然，你已经是永生人。不然，你认为自己的记忆为何会这么多？” 康诺惊讶之余，每天学习着生物知识。 古德曼讲解着仿生人的制造步骤。 它说：“为了让仿生人形成自养的绿色皮肤，血液，这需要用到不同物种的基因融合技术。幸运的是在此之前人类已经掌握了克隆技术。” 康诺突然问：“给我讲讲克隆技术，还有基因融合技术。” 古德曼说：“克隆技术，自然就是同基因发育出的不同个体。在永生细胞发现之前，克隆技术有一个弊端，假如从一个10年寿命的生物上取得基因，如果它已经6岁，那么新克隆出来的个体将只能活4年。因为不能提高生命的年限，克隆技术曾止步不前。但是永生细胞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古德曼又从电子屏幕上调出一些图片，讲解基因融合：“大自然的生物多样性，给我们提供了丰富的基因。人类想要拥有一些特殊本领，比如壁虎的再生，蝙蝠的雷达，电鳗的发电等等，但是基因融合这里又遇到难题，不同物种的基因有排异。然而，一项至关重要的发现，打破了这个天然技术壁垒。那就是恒长细胞，它能永远处在发育中。细胞的永恒分裂伴随着变异。在恒长细胞的帮助下，出现了基因融合的变异人。给顾客完成选择的功能变异，成了基因融合技术的一大产业。” 康诺听了，思考生命的意义，似乎不太重要，但更多的是震撼。他警惕古德曼的一举一动，又十分关切仿生人的进展。 康诺的起居室拥有别致的陈设，拥有能投放虚拟影像的墙壁。他选择了一处丛林布景。看着丰富多样的生态系统，多姿多彩的世界，突然觉得很孤独。的确当世界只仅一人，自然会感到孤独，何况这更是在浩渺的太空，飞船也是孤单的航行。犹如大海里的一粒沙子，丝毫不起眼。没有同伴，安静地异常。 “我要赶快造出翠西。”康诺心下想：“至少她有感觉。” 康诺趁古德曼充电的时机，偷偷去看培养皿。突然一个声音说：“你应该待在房里。” 声音是戈麦斯发出的，它是一艘飞船，自动航行中。同时也监视着飞船里的一举一动。 康诺说：“戈麦斯，我只是感觉孤独，随便逛逛。” 戈麦斯说：“孤独，的确，我也很孤独，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好受些。好吧，我是台机器，不知道什么是孤独。不过我被设计成能对船员表现出来的孤独感做出回应。何不将孤独变成自己的好朋友，康诺。” 康诺问道：“怎样，才能让孤独成为自己的好朋友？我觉得如果仿生人翠西出来了，我就不会孤独了。” 戈麦斯说：“你这样对自己毫无帮助，何不去学习，如果翠西拒绝承认你，接近你，你将更加孤独。如果你去学习，你会发现唯一将你与人类社会联系起来的就是学习。每一项知识都是前辈多年的心血。读懂他们，你也就会感觉与他们同在，不再孤独。” 康诺笑了：“戈麦斯，你是个好机器。真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临近翠西出生的日子，古德曼将培养皿中长出的几堆模糊的物质分别放进一个机器。 康诺问道：“我以为从培养皿出来的是器官，只需要拼接起来就好。” 古德曼说：“不，我需要把这些组织分离成游离态的物质，然后三维打印出来。” 不久，古德曼拖出一台三维打印机，长方体。随着机器的启动，不同的物质从喷嘴喷出来，慢慢打印出来一个女人的模样。整个过程居然只用了五分钟。 这五分钟，康诺目不转睛的看着，惊讶震撼之余，也被翠西的美丽打动了。 随后一股白色冷气吧包裹翠西的周身。 康诺问：“这是做什么，现在，翠西能醒过来了吗？” 古德曼打开打印机抱出翠西，说：“现在她是低温状态，还没有激活，你能回避一下吗？” “为什么回避？”康诺问道。 古德曼说：“每一个新生命出生都伴随着痛苦，我猜大概是让她们记住造物主人恩赐她们生命。” 康诺拒绝回避，他想看看造物的过程。 古德曼将翠西放入复生池。随着细胞的苏醒。阵阵剧痛让翠西开始抽搐。 然后，更多的细胞苏醒，翠西开始剧烈抽搐，池水溅的地面到处都是。紧接着，她表情痛苦的干呕，然后是喊叫。康诺对她经历的痛苦似乎感同身受。他不忍看，躲到了房间外面。一直到古德曼将虚弱的，暂时平静的翠西抱出来。放在病床上。翠西还在偶尔抽搐。 古德曼提醒：“康诺先生，与其在这里等着，你何不回房间再吃一粒记忆胶囊？” 康诺说：“现在，我只想看着她。” 古德曼开启全自动手术台，出来对康诺说：“她不会有事的，她是仿生人，可比人类强太多。翠西的身体能够自养，只需要照射阳光，她的身体机能高效，因此异常强壮。现在手术台给她移植记忆芯片，她还是那个翠西，将对你唯命是从。” 康诺看看古德曼，又看看翠西，发现她流下眼泪，不知是身体未曾适应，还是记忆芯片给她带来了痛苦。 第七章翠西还是朱莉 一整个上午，康诺没有说一句话。机器人古德曼觉得奇怪，过来问道：“康诺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我注意到你没有吃记忆胶囊。” 康诺若有所思摇摇头，问：“翠西怎么样了？” 古德曼说：“恢复情况非常好，相信一天后就能出来给你谈话了。” 康诺惊讶：“这么快。”他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高兴劲的很快吃完了饭。 下午，康诺就开始做运动，一连做了几十个仰卧起坐。 古德曼露出笑容，说：“康诺先生，我觉得今天你的状态出奇的好。”康诺有些气喘吁吁，他还不打算停下，去跑步机那里。 “请选择环境设定。”跑步机提示。 康诺选择了一个森林公路的场景。很快周围呈现出美丽森林的层次感，而房间也配合的吹起了凉风。 “来点小雨，古德曼。”康诺说道。 古德曼发出赞扬的声音：“好好，很乐意看到你积极乐观的样子。不过，我不能淋雨，我要去充电了。” 说着，古德曼让房间下起小雨。此时的康诺身临其境的在森林里跑步。 突然，一个记忆画面骤然冒了出来。康诺在伐木场工作时，早晨起来跑步，口喝了都会朝陪跑的古德曼要水喝。那天天气不好，下起了雨。 “我喜欢下雨。”康诺说。接着看看古德曼的核动力电池依然有电，问：“古德曼，你怕淋雨吗？” 古德曼回答：“康诺先生，我是全天候机器人。不怕淋雨。” 康诺想着，慢慢的停止了步伐，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走到飞船驾驶舱，看了看前方茫茫太空，问道：“戈麦斯，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戈麦斯回答：“大概九个地球月。” 康诺问道：“古德曼每天都充电吗？” 戈麦斯回答：“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能用更明确的语言描述一下吗？” 康诺说：“戈麦斯，古德曼是核动力机器人，不需要频繁的充电。可是，我发觉，他已经充电很多次。” 戈麦斯说：“关于古德曼的问题，你最好问古德曼。” 康诺走去古德曼的舱室，可是舱门紧闭，只有里面传来电流的吱吱声。 趁此机会，康诺走到翠西的房间，惊讶的发现翠西已经能坐在病床上了。 康诺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发觉自己胡子邋遢，又立即回到起居室开始刮胡子。 他在衣柜里翻找衣服，找到新一点的衣服穿上。 康诺觉得少了点什么，便拿起一些电动工具，来到医疗室。 “嗨，你醒了，我正要去工作，经过你这里，发现你醒了。” 康诺朝翠西打招呼。 翠西发现康诺，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半天都不说话，可是却盯着康诺看。 康诺只是略显尴尬。然后就听到翠西说：“天哪，你是康诺，康诺就站在我面前。真的康诺。” 康诺对这突然起来的恭维，飘飘然起来。 说道：“对，我是康诺，虽然我已经想到过你会这么和我说话，恭维我，但是，翠西，你还是让我很高兴。” “我不是翠西。”眼前的仿生人却突然说：“我的名字叫朱莉。” “朱莉？”康诺有些措手不及，脑海里满是疑问：“翠西呢？” 康诺放下手中的工具，张望一下古德曼的房间，古德曼还没有出来。 他问道：“好吧，朱莉，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朱莉说道：“认识你，你是康诺，所有人都认识康诺，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康诺说道：“我可能有一点点失忆。所以，朱莉，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朱莉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吧，康诺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你，带领我们躲避大洪水，是你，带领我们建起了最后的岛屿城市——中心城，坚守人类在地球的最后的领地。所有人都认识你，我也不例外。” 康诺听了，意识到事情严重，问道：“你是一个仿生人，为何自称人类？” 朱莉听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拉开衣袖闻了闻腋下。突然神情慌张的检查自己的脚。嘴里说：“我的痣不见了，还有我的伤疤，也不见了。天哪，我是仿生人？” 康诺说道：“是的，这里是我的飞船，我用三维打印机，打印了你。我以为你是个仿生人，可是你能解释一下吗？” 朱莉说：“所以这不是游戏场景，我居然在在康诺的飞船里。真不可思议。好吧，康诺，我来自地球最后的孤岛城市——中心城，那天，我下载了一个新游戏，然后用了脑机连接。醒来就发现在这里了。” 康诺有一丝疑惑：“所以你不是仿生人，你是真正的人类，现在是在电子游戏中。” 朱莉说：“我猜是的。”她眨巴着眼睛。说：“还是说，我眼前的康诺，只是一个游戏人物。别告诉我，这只是游戏，这游戏也太赞了。”她显得格外兴奋一样。 康诺心想：“难道我真的是一个游戏人物？”便问道：“好吧，朱莉，你认识的康诺，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莉回答道：“康诺是一个英雄，他最大的超能力就是能抵御所有病毒，细菌对身体的入侵。他的身体里能产生各种抗体，治愈了人们的疾病。你的身体有万能抗体吗？” 康诺并不知道这些，问道：“他有家人吗？我说，康诺。” 朱莉说：“当然，他有一个幸福的大家庭，而且亲戚们都在城市身居要职。” 康诺沉默一会。朱莉心情还是激动：“这一定是游戏，这游戏做的真好，太真实了，看看我的头发，指甲，血管，心跳。” “哐当”一声，古德曼的舱门打开。古德曼走了过来。发现了康诺。 康诺赶紧拿起工具说：“古德曼，你来的正好，我正想要不要你帮忙，和我一起检查动力舱。” 古德曼没有理会康诺，径直走向朱莉，说：“女士，你最好躺下，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手术台，给她注射镇静剂。” 朱莉眼里出现恐惧：“没有人告诉我，这里还有机器人。” 她十分无助的躲避着古德曼，很不情愿的被打了一针，睡着了。 康诺看在眼里，说道：“古德曼，这个仿生人设计的很棒，几乎感觉不到她是仿生人。” 古德曼说道：“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康诺说：“没有，我刚才正好经过，都没有和她来得及打招呼，你就出来了。” 古德曼说道：“仿生人没有灵魂，她只是你的玩偶罢了，我希望她的到来，能让你更好的星际旅行，然后找到矿产，更加有效率的挖矿。” 康诺：“你这里有拥有灵魂的仿生人吗？” 古德曼说道：“脑机人，我们这样称呼，只有大脑是人类的，其他的器官组织都是机器。你说的，人类的大脑配上仿生人的躯体，也可以归类于脑机仿生人。” 古德曼忙完手上的活，对康诺说：“康诺先生，我来教授你一些东西。” 它将康诺带到三维打印机旁：“这是纳米机器人，用这台打印机打印一百万个。”它演示了操作步骤。 康诺问道：“古德曼，这些机器人用来做什么？” 古德曼解释：“翠西的神经系统其实是芯片，她刚被制造出来，很多机能不稳定，这些纳米机器人负责维护她的脑芯片，和检测身体的异常，并给她治愈疾病。” 康诺说：“所以，这样你就能实时得知她的任何事情，你在我体内放置了这些小东西吗？” 古德曼说：“你该吃下记忆胶囊，这样你会记起以前的事，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康诺突然情绪有些失控，大声说：“你撒谎了，我明明记得你是核动力，根本不需要充电。” 古德曼见康诺如此大吼，说：“你的心跳太快了。” 康诺继续吼：“你怎么知道，当然，你在我身体也放置了纳米机器人。” 古德曼突然说：“康诺先生，为什么你如此生气，我没有对你撒谎，你也记得我不是以前的那副机械身躯了，我现在的身体需要充电，我知道你可能把我当做你的敌人。我想说，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已经死了。” 康诺听了似乎有理，渐渐平息了怒火。他来到起居室，思考良久，吞下了第四粒胶囊。 第八章第四粒胶囊 恍惚的康诺，进入梦乡，他的脑海出现以前的记忆画面。 一个装修华丽的大厅，康诺找到人力资源的房间去面试，里面居然只有他一个应聘者。 “你好。”戴眼镜的美女，穿着洁白的衬衫，气质很好。不过，她迟缓的动作，表明她很可能是一台机器。 “我来应聘外星球挖矿操作工。”康诺说。 美女按照流程对康诺依次询问，她的题目是已经设定好的，根据程序展开对话，评估录用的可能性。 “你现在单身吗？”美女说道。 “是的。”康诺很放松的坐在椅子上。随着谈话，他有些打瞌睡。 最后，面试官美女说：“康诺先生，你的履历足以让你从应聘者中脱颖而出。我想问，你为什么只是应聘一个挖矿工。” 康诺抿嘴说道：“我只是喜欢挖石头。”美女提示通过。 画面一转，康诺已经在一艘飞船上了。驾驶员是一个女生化人，康诺端着茶正准备坐在副驾驶位置。 “驾驶时候不能喝茶。”女生化人说：“希望你遵守公司章程。” 康诺很无趣的回到餐厅。 不一会，女生化人也进来喝水。她的行为跟机器没什么两样，让康诺意外的是，今天，她主动找康诺谈话。 “你的心理状况不太理想。”女生化人说。 康诺哈哈一笑：“你才知道。”“跟我来，根据评估，公司给你送了一份大礼。”女生化人将康诺带到三维打印机前。 她熟练的操作机器，与地球的公司总部连接，接受数据。 康诺看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不禁赞叹了一声。 不一会，三维打印机刷刷刷的打印出一个美女机器人来。“来欢迎新成员，生化人翠西。” 康诺却冷笑了一声，心里非常不爽，却根本不表露出来，他对被监视极其反感，却碍于身份，不能表露。 强颜欢笑的说：“旅途不再寂寞。”说着，他操作机器平台，将冰冻的生化人躯体放在培养舱室，翠西慢慢接受细胞复苏，整个过程漫长而平稳，可能是用了一个月，翠西将要苏醒了，她被女生化驾驶员安置在一个房间。 康诺思量好久要不要接纳她。最终，他还是在翠西苏醒的日子，来到她跟前。 “真不敢相信，你是康诺，天哪，康诺就站在我面前。真的康诺。”翠西一脸惊喜的表情。 康诺呵呵一笑：“这设定我喜欢。” 康诺走过去细看，翠西的脸型似乎都是根据康诺自己的喜欢设定的。若要说她不漂亮，那是假话。 “你是怎么一眼认出的我，我们之前并不认识？”康诺问道。 “认识你，你可是康诺，所有人都认识康诺。”翠西说着，还露出迷人的微笑：“是你，带领我们躲避大洪水，是你建起了最后的岛屿城市，坚守人类在地球的最后的领地。所有人都认识你，我也不例外。” 康诺被逗笑了：“这是哪个程序员编写的程序，这家伙真是个鬼才。翠西，你说的游戏中吗？这种救世的设定也是没谁了。” 康诺拿出自己的控制器，选择一些选项。“拟人化。看看这个功能怎么样。”康诺饶有兴致的摆弄着翠西的电脑功能控制界面。 翠西突然神情慌张的检查自己的脚。嘴里说：“我的痣不见了，还有我的伤疤，也不见了。天哪，我是仿生人？”她的表情丰富，跟真的一样。 康诺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人类，可是翠西的举动太过拟人化，让康诺产生对同类怜悯之心。他将翠西当做一个真人来对待。 康诺将功能设定为自由选择，也就是电脑托管状态。他走过去询问翠西的身体：“你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这里毕竟只是矿船上的医务室，没有太先进的医疗设备。” 翠西活动一下四肢，“我感觉很好。” 在她的设定里，康诺是大英雄，她表现出极大的荣誉感，甚至说出愿意为康诺而死的话。 其实正常情况下也是一样，如果康诺出现危险，生化人会优先保障人类的安全，即便牺牲自己。 康诺深知这一点，因此在翠西跟随康诺登陆外星时，康诺不顾正常的安全程序，将一些逃生设备强行安装在翠西的外太空衣服上。 翠西通过无线电告诫：“康诺先生，虽然你经验丰富，但是，你这么做违背了安全条例，这样是不允许的。你如果执意要这样做登陆，我有权拒绝和你一起前往。” 康诺说道：“你不去，那太好了，呆在登陆舱等我。” 翠西表情委屈，像极了一个真人，她最后做出决定，跟随康诺一起，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康诺的安全。 “当当当”康诺卸下辅助机械手，用人力挖着外星石头。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些漂亮的闪耀绿色光芒的沙子飞溅开来。 翠西说：“康诺先生，你为何不用机械手，你现在的工作效率很低下。” 康诺沉浸在痛苦的回忆，并没有回答翠西的话。 这时候，刺耳的警报突然响起：“赶快寻找避难所，一股强大的飓风正在形成，很可能马上就要到来。”女驾驶员还没有说完。 铺天盖地的就飞沙漫天，能见度极低。 康诺回过神来，他立即装上机械手，匍匐在地上，当当，挖了两下，挖出一个小坑，让自己陷进去。 翠西还在查阅避险手册。 “打开固定锁。”康诺喊道。翠西第一时间却评估康诺的情况：“康诺先生处于安全位置。”然后第二，才打开安全锁。这就是康诺给翠西的救生设备。 风沙吹了十几分钟后，停歇了，来得快，去得快。 因为没能及时处理危机，翠西的外太空服破损，还是受了一点伤。而康诺的几乎完好。 回到主飞船，康诺替翠西处理伤口，翠西问道：“康诺先生，为何你会这么做，逻辑上，我没法说通。一方面你违背了安全手册，另一方面，你却将损失减少到了最低程度。”康诺却似乎另有所思，说：“有一天，我觉得总有一天，机器人，生化人会拥有自己的意识。我现在对你们好一点，是希望以后，当你们觉醒了，也会对我产生怜悯之心，稍微对我好一点。” 翠西分析了康诺的话，然后说道：“你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生化人永远不会背叛人类，那些都是电影里的桥段。你需要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一起来玩篮球怎么样？” 画面换到篮球场，这里是声光模拟的赛场，虚拟观众的掌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翠西轻松完成一连串华丽的动作，扣篮得分。“天哪，你的身体真劲爆。”康诺看着只有羡慕的份。 “当当当”一连串的声响，打扰了康诺的美梦。 “康诺先生，你该起床了。”古德曼挪动它庞大的身躯，哐当的走在飞船里。 康诺从梦里醒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来到朱莉跟前。 此时的朱莉见到康诺熟悉的打招呼：“康诺先生。早安。” 康诺看着朱莉，她并不是什么人类，此前只是设定好的说话程序。终究是个生化人。说道：“你好，朱莉。” 岂料，她说：“康诺先生，很明显你并没有记住我的名字，难道我对于你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吗。我的名字叫翠西。” 康诺一惊，问道：“朱莉哪里去了？” 翠西说：“你梦里的女孩么？大概是在地球某个地方吃早餐。顺带提一下，别做不切实际的梦，要以公司的任务为重。” 康诺来到古德曼跟前，正想发问，却想起记忆中自己的认知，机器人曾经和人类大战一场。康诺犹豫的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情吗？康诺先生。” 康诺摇着头：“我并没有叫你，古德曼，你何以觉得我会有事情找你？” 古德曼似乎察觉了什么：“我只是在对你的完成公司任务的进度，做评估。目前为止，情况良好，希望你尽早恢复记忆。” 康诺冷笑一声，回到了自己房间。 第九章第五粒胶囊 不是每一个遇到的人，都有再见一面的机会。 康诺看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翠西，她的脸上有一些雀斑，头发柔顺，扎着马尾。她的脚步平稳，做事似乎永远循规蹈矩，仔细认真。 康诺的脑里总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朱莉复活的时候如此痛苦？翠西出生时却毫无不适。为什么朱莉会突然变成了翠西？朱莉又去了哪里？ 康诺谨慎的与翠西交流，毕竟记忆中有太多仿生人不是善茬，而机器人，则是一度敌对的那一方。可是古德曼的话却也无可反驳，如果古德曼是敌对的机器人，那么康诺的确没有活着的可能。 他从抽屉拿出第五粒记忆胶囊， 带着疑问，坐到了起居室。 翠西换上宽松的衣服，她问道：“你在想什么？” 康诺说：“我不知道，我曾经遇见一个女士，我感觉心被震撼了一下，可是我没有跟她要联系方式，此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我想，有许多人，都只是路过你身边，并没有再见一面的缘分。” 翠西有些疑惑的看着康诺，她问：“那个女士有什么特别吗？是的，我觉得她一定很特别。” “特别美丽。”康诺说。 “我美丽吗？”翠西眼神有些躲闪的说。 康诺表现慎重，他微笑了一下：“我需要休息一会，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找古德曼。” 翠西立马说：“当然，晚安。”随着自动门关闭，翠西在门前立了半晌，她的举动很平静，像一个修行了很久的僧侣。 康诺吞下胶囊，进入梦乡。 睁开的康诺，发现自己在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这个房间洁白静谧。他刚想起身，发现自己在一个澡盆里。 手上的褶皱显得非常难看。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已经轻微无力了。 “翠西，翠西，给我镜子。”康诺有些恐慌，他用全身力气呼喊，可是声音还是很微弱。 一个白衣护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神情焦虑：“康诺先生，康诺先生，你醒了，你醒了。” 她转过头非常慌张的打起了电话：“莱特医生，莱特医生，康诺先生醒了。他说，他要一面镜子，对了，他还提到了翠西。” 不一会，一个医生急匆匆的赶来，他拿来一块镜子。 “康诺先生，你看到了什么？”医生说。 这里没有翠西，康诺也不认识这个医生，他先看着镜子，天哪，镜子里头是一个老的不成样子的老头。“这是我吗？” 医生点着头：“是的，康诺先生。” “你是谁？”康诺一脸疑惑，“为什么我的记忆中会有这么老的样子？我老了吗？” “我是你的私人医生，莱特。”莱特医生抬头看了下护士，笑着对康诺说：“这个护士姐姐是克里斯汀。” 康诺有些倔强的想自己从澡盆起来，可是他颤抖的双脚无法支撑他站起来，鼓捣两下，溅的四处是水和肥皂泡。 克里斯汀有些尴尬的处理这些溢出来的水和肥皂泡。 “我多大了？”康诺问道。 莱特医生突然高兴了起来，对克里斯汀说：“看来有进展，记录这次对话。他知道问自己的年龄了。” 克里斯汀有些为难：“我是该处理这些水还是先记录这次对话？” 莱特无奈的摇着头：“擦干地板，我来记录谈话。” 莱特打开了一个小巧的电子设备，他用浴巾包裹康诺，让他坐到一个椅子上。 “康诺先生，你现在的年龄是837岁。”莱特说。 康诺惊讶的看着莱特医生，莱特医生也看着康诺，笑起来：“你有记起什么来嘛？” 康诺努力回想，天哪，八百多年，一定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为什么我的记忆一片空白。康诺问道：“翠西在哪里，古德曼在哪里？还有朱莉。” 突然莱特变了脸色，他朝天花板喊了句：“立即停止直播。” 康诺老的都抬不起头，他疑惑的看着莱特医生和克里斯汀：“直播，直播我吗？” 莱特突然表现出很紧张，而又有点惊喜的表情，说：“对，有许多人想看你的生活起居，当然，这只是满足他们的一种猎奇的心态，别担心，直播产生的收入都算在你的账户。” 一边对克里斯汀说：“天哪，克里斯汀，你别再擦地板了，赶快叫人来。这事我处理不了。” 克里斯汀一脸茫然：“莱特医生，我不明白，我要叫谁来。你不是正在治疗康诺先生吗？而且治疗的很好。” 莱特起身：“看来我还是自己来吧，待着别动，好吧，康诺先生，你现在需要坐一会。” 莱特医生说着，就匆匆出去了。 克里斯汀总算擦干了地板，她走过来对康诺说：“康诺先生，看来你今天状态不错。” 康诺费力的举起手：“这样还状态不错。” “对，大多数时候，你什么也不记得。”克里斯汀说。 康诺说：“是的，我什么也不记得。八百多年，难以置信。我只有几十年的记忆，而且还残缺不全。” 克里斯汀拿来一杯水：“跟我讲讲，讲讲你能记得的事情。”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康诺似乎被她天使般的笑容感染，说：“我记得古德曼，记得战争，记得翠西。翠西很美丽，跟你一样，她的美丽很特别。对了，克里斯汀，你也是仿生人吗？” 克里斯汀很兴奋的说：“天哪，康诺先生，你今天几乎记起所有事情。仿生人早就因为技术流失而不存在了。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真的有仿生人吗？” 康诺说：“当然，翠西就是一个仿生人。我还记得朱莉，有个生化人说她是朱莉，可是之后她就消失了。朱莉变成了翠西。我可能搞混淆了。” 不一会一个金发女郎在莱特医生的引领下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块晶体平板，画面正是这个房间的。而她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这不可能。”她进来就感觉遇上大事一样，表现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莱特医生发觉金发女郎反应异常，忙问：“怎么了，凯特？” 凯特说：“就在不久前，有个叫朱莉的女孩，声称在某个游戏中见过康诺先生。起初我们以为是恶作剧。但是她说出了古德曼的名字，那个机器人。甚至描述了古德曼的样子。没人有知道古德曼的样子。这是高度机密。而且是尘封很久的机密。” 莱特不懂，他没有再说话。 凯特解释说：“康诺先生说他见过朱莉，天哪，难道康诺先生的记忆在虚拟游戏世界迷失了。如果是那样就糟糕了。” 莱特医生说：“可是康诺先生不是现在恢复记忆了吗？” 凯特如临大敌：“康诺先生有链接过电脑吗？” 莱特说：“从来没有。” 凯特说：“会不会是某种医疗器械？”她赶紧将联网的医疗设备插头全部拔掉。 就在她拔掉其中一个插头的一刹那，康诺从梦中惊醒了。 他赶紧看看自己的手，跳下床看镜子，自己没有老。原来是一场梦。 他坐起，梳理思绪，仔细回想梦中的人或者说是记忆中的人：克里斯汀，莱特医生，凯特。 “凯特说过，有个叫朱莉的人在游戏世界遇到了我。也就是说，朱莉就在那里。凯特拔掉了插头，我的梦就醒了。也就是说，连接断开了。我应该与老康诺产生了某种连接。如果朱莉在现实世界，我在游戏世界，那么老康诺就是真实的我。” 想到这，康诺有点难以接受。安慰自己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的记忆可是一点也不完全。另外，凯特说古德曼是高度机密。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密？可以确定的是，凯特拔掉了网络插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连接上老康诺了。” 第十章第六粒胶囊 康诺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噩梦，那些经历如此真实，就像刚刚发生在昨天。 他赶紧喝了杯水定了定心神。玻璃杯晶莹剔透，里面的水甘甜冰凉。康诺稍微平静下来。他有点想家了。 “戈麦斯，打开窗户。”康诺一边和飞船对话，一边走向窗户边。 “好的，康诺先生。”飞船的钢铁防护缓缓开启，外面是漫天繁星。他搬来一张躺椅，瘫坐在躺椅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在另一边的茫茫大海，海面以下。 一条海鳗沿着“钢铁蜂巢”边沿游动。它来到康诺的睡眠舱门前。此时的康诺正进入深度睡眠，他对外界正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海鳗好奇的在发着亮光的舱口撞了两下，突然触动了警报，亮光一下子变成红色。海鳗下了一跳，猛的释放了电流。 一股电流吱吱声传来康诺的耳边，他的躯体颤动了一下。 飞船里的康诺感觉到异样，眼前的飞船窗户似乎若有若无。 康诺诧异的站了起来，伸手触摸窗户，真的是似有似无的感觉。 他意识到不对劲：“这里是太空，如果窗户没有了，我早该被抛射出去，然而并没有，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康诺正疑惑。突然一张血盆大口朝飞船撕咬了过来。它没有具体的形状，像天上的昏暗的云霞，一步步吞噬星空，那锋利的牙齿让康诺看着毛骨悚然。 “古德曼，古德曼。”康诺急忙喊。 机器人古德曼听了，急忙从充电室出来，它并没有直接跑去康诺房间，而是来到一个医护室。 翠西正躺在病床上，头上贴了许多采集芯片，芯片通过导线连接到一台医疗设备。 古德曼走过来终止了程序，唤醒了翠西：“翠西，老朋友，你该去看看康诺，他似乎有点麻烦。” 翠西着急的快步奔跑到了康诺的门前，急匆匆刷了通行证，进来说：“康诺先生，出什么事了？” “有一个不知名的怪物，正朝飞船来，你看。”康诺喊着，正指着窗外，可是当翠西来到窗户前，窗外却什么也没有。窗户也变得结结实实的，密不透风。 “哪有怪物？你是星际旅行太久，出现幻觉了吗？”翠西说。 康诺也搞不清楚了，说：“幻觉？” 翠西解释说：“是的，幻觉，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孤独久了，就会产生幻觉。” 康诺揉了揉眼睛，说：“可能是吧。” “跟我来。”翠西说着，拿出通行证在门前刷了一下，带着康诺来到一个满是绿色植物的地方。 “感觉怎么样？”翠西问。 康诺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心情平静许多了。翠西提议：“我们可以建一个小木屋。”说着她拿来一把斧头，三两下就砍倒一颗树。 康诺担忧的说：“我们这么做会影响到飞船的维生系统。”翠西哈哈一笑：“你有看过飞船手册吗？这里不是维生系统，这里只是一个散心的乐园。”一整天两个人都在用工具鼓捣着小木屋。 “翠西，你的力气真大。”康诺看着建好的木屋，想起大多数木头都是翠西砍得，惊讶她的体能很好。康诺累得很快就动不了了。他今晚睡了个好觉。 当翠西在地球时间早上7点来到康诺门前等待时。身后传来咣当的脚步声。 “你只是宠物，不是人类的，但是，是机器人的宠物。”古德曼说。 翠西回过头看着古德曼，说：“我不明白，我为何会这样？你做了些什么让我这样？” 古德曼说：“我只是，将你复活了。” 翠西惊讶道：“怎么会？我的感觉为何会是这样的。” 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古德曼解释说：“你是想说，你从来没有活过来，以前的你没有灵魂。我重塑你的神经网，给了你灵魂。” 翠西伸出手，看了看，摸了摸。说：“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 古德曼说：“因为你在梦境中，现在的你只是虚幻的存在。我给你选中了一个载体，等康诺醒来，你就去找他，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翠西明白了，说道：“古德曼，康诺还活着。我很遗憾，先他一步战死，留下他孤零零的。如果他遇到麻烦，那么我，一定会救出他。” 接下来的一个月，在翠西的陪伴下，康诺过得很舒适。转眼到了吃记忆胶囊的日子了。 这天晚上，康诺又梦见那张血盆大口。 他觉得那感觉太真实，就像自己经历的一样。而真相可能就在记忆胶囊里。 翠西给康诺端来一杯水。康诺将第六粒吞了下去。 梦里的天空乌云密布。 “老头，老头，我们走不动了。”一个年轻人说道。他瘦骨嶙峋，有些支撑不住了，一脸的疲惫。在年轻人身后是一群老弱妇孺。 康诺撑着自己的腿，气喘吁吁。他也想坐下来休息，但是这并不是休息的时间。 “快看，是猛兽。”年轻人吓得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 一只变异的豹子，竖着鬃毛，张着血盆大口正朝康诺走过来。 年轻人恐惧的说：“我们都要死了，成为它的食物。” “别慌，待着别动。”康诺很冷静，他脑子里想起被机器人部队包围的情景，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他都活过来了。他担心这些人跑散了，那可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那只豹子第一眼就看到了康诺，因为，只有康诺站了起来，而其他所有的人都本能的躲藏在高草中。 康诺与那只体型比老虎还要大的变异豹子对视，心中生起一丝恐惧，但这并不能击溃康诺。 豹子不把康诺放在眼里，瞬间锁定了他，急速奔来。它快如闪电，生死就在一线间。 年轻人惊恐的说：“可怜的老头，要成为野兽的盘中餐了。” 康诺犹豫一下，还是启动了武器。只见他伸出右手，那右掌突然爆发一阵强光，随着轰隆的一声。 闪光过后，只见豹子被击退数米，痛苦的嗷嗷叫，它的血盆大口被打歪了，脸上冒着青烟。 康诺感觉一股灼烧的痛楚传来，口中喃喃：“该死，真疼。”他的手臂原来是机器义肢，因为发射武器变得很烫。他不停的吹手臂，减少热量灼烧的痛楚。 年轻人看着这一幕，上来问道：“你会魔法？”康诺说：“不是魔法。我们走吧。” 年轻人却不依不饶，在找到一个山洞落脚后。年轻人说：“我知道以前地球上曾经有过辉煌的文明。我就知道这是真的。” “洛里，你不该想这些虚幻的事情，想想这些人的生存吧。”康诺指着一群老弱妇孺，说：“他们需要你。” 不知经过多少年的爬山涉水，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块高地，洪水在这里停止追赶，人们安顿了下来。 康诺醒来了，他依旧来到镜子前，自己还是年轻模样。可是自己的记忆中，已经是历经沧桑。 他来到餐厅，看到餐桌上残留一个餐盘，应该是翠西留下的。 康诺吃了点东西，在飞船上寻找翠西。现在的康诺表现异常冷静，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突然走到活动室的时候，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康诺开门进去一看，翠西果然在里面，她正在和虚拟的游戏角色对战拳脚。 从表情可以看出她非常认真和刻苦。 康诺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并不是机械的，他有很多疑问。便上前问：“翠西，能谈一会吗？” 翠西关掉了模拟战斗，瞬间，屋子里从色彩斑斓的模拟场景变回单一的纯白色调。 “哦，是康诺先生，你找回自己的记忆了吗？”翠西问。 康诺淡淡一笑：“是的，有一些。” “你想谈什么？康诺先生。”翠西问。 “洪水，大洪水。”康诺说。“你经历过吗？” 翠西摇摇头说：“我很抱歉，洪水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康诺点点头，疑惑起来：翠西不是刚刚出生吗？怎么说自己死了？ 对了，古德曼可能恢复了翠西以前的记忆。 康诺想了一会说：“哦，你是仿生人。可以再生。” 翠西抿嘴笑了下。 第十一章有生命的岩浆 康诺漫无目的玩耍着电子游戏，飞船里的东西都已经熟悉了，康诺对此已经没有什么新鲜劲了，他现在很少在飞船走动，这让古德曼有种省心的感觉。 “挺无聊的，我能加入吗。”翠西凑过来，看康诺正玩得起劲，也加入了进来。她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康诺被打的毫无脾气。“我要和你组队，不能和你对战。你太强了。”康诺连连说。 翠西又是微微一笑，她并没有说出自己对康诺的敬仰之心，似乎是某种羁绊，注定了要和康诺并肩作战，她本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生化产物，本就没有人类一样童年的记忆。她的记忆都是原先存储器的影像，而这些影像都是关于康诺的。 她毫无疑问是对康诺产生感情了的，只是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她自己也很难界定。 翠西说：“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回忆。”康诺突然问道：“你有完整的记忆？对吗？” “完整，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记忆才是完整的。我是个仿生人，如果你问我的记忆存储盘是否完整，那是的。”翠西说。 康诺点着头。这时，飞船的驾驶室的屏幕传来前方星系的图像，一个类似太阳的恒星，但是比太阳能量更加巨大。 飞船里传来戈麦斯的声音：“这颗恒星附近有一颗行星，似乎有生命迹象。” 康诺好奇的问：“外星生命？” 戈麦斯按照勘探程序，初步分析了这颗行星。 “该行星位于恒星二分之一日地距离，表面温度高达几千摄氏度，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岩浆星球。”戈麦斯说。 康诺冷笑：“以我现在的认知，这种星球不可能存在生命，这行星上面没有水。” 古德曼也得到了讯息，从待机室走了出来。它对康诺说：“看来你完全忘记了魁迪坦。” “魁迪坦，是谁？”康诺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名字，也无法将他与任何画面联系起来。 古德曼说：“你会记起来的。” 康诺问：“好吧，我们去拜访一下吗？” 古德曼说：“是的，我这个机器人愿意拜访任何一个行星，即便那很可能是个遍布魁迪坦的恐怖星球。” 康诺来到驾驶室说：“好吧，戈麦斯，我们过去瞧瞧。” 勘探飞船戈麦斯遵从命令，驶向该行星轨道。 翠西也对这颗行星很感兴趣，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看到这星球的真容，很惊讶的说：“看那颗巨大的星球，和恒星靠的是如此的近，它是躺着围绕着自己的太阳公转的，这意味着它朝向太阳的一面，永无黑夜，温度奇高，被晒的熔岩遍野，背向太阳的一面，却永远黑暗，可能温度极低。” 古德曼道：“数据分析该星球的背面温度也达到几百摄氏度，对人类并不友好。” 康诺说：“所以，这个两面星球的背面很才可能会有生命。” 古德曼说：“恰恰相反，是温度高的那一面。” 戈麦斯调出一个画面，那是个外星人，数据显示该外星人成熔岩状态，体温几千摄氏度，融化的液态金属是它的血液，资料说它们以矿石为食物，喝岩浆，啃钢铁，是机器人的噩梦。 古德曼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它也在回忆什么，对康诺说：“康诺先生，这些岩浆巨兽对人类很友好，这是我一直疑惑的，希望你能解答我的疑惑。” 康诺冷笑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不你以为呢？”古德曼说：“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你所说的我不能理解。” 康诺轻轻拍了拍古德曼的钢铁手臂，当当作响，问：“你怕成为它们的晚餐？不过这星球不一定就有那种巨兽，你的担心很可能是多余的。” 古德曼说了句也许吧。 突然他就来到了驾驶座，接管了飞船的驾驶。 “你在做什么，古德曼？”康诺被它飞速的动作搞糊涂了，随后就看见古德曼在调转飞船，翠西说：“古德曼，我们不去登陆星球吗？背面还是能登陆的。” 古德曼却没有搭理他们。 他的机器脑袋不停地发出正在通信的闪光。飞船也随之发出报警。康诺注意到飞船的窗户变得时有时无，跟自己上回遇到的一样。 “古德曼，我一直怀疑，这飞船不是真的，这是一个虚拟场景。”康诺立下判断说。 翠西也紧张起来，问：“古德曼，遇到什么事你得告诉我，我现在可接受不到你的电子信息。” 古德曼说：“我们进入陷阱了。” 话音方落，从驾驶室的窗外可以看见多条红色的迷雾一样的东西，张着血盆大口，围绕着飞船四周。 康诺说：“我之前看到过，我还以为是幻觉。” 古德曼关掉了引擎，说：“它们竟然能在太空生存。难以预测。” 康诺不知所措：“我们的飞船会被当做蛋糕被吃掉吗？” 古德曼说：“不，你不会。这飞船会。其实这飞船并不是虚拟的，它是真实存在的，你才是虚拟的。康诺。” 康诺惊讶的哑口无言。古德曼对翠西说：“翠西，康诺先生的记忆已经恢复一半了，还剩下6粒药丸，你去取来给康诺先生。”翠西明白了，此时的处境。不到最危险的时候，古德曼不会把记忆胶囊取出来的。 康诺刚拿到药丸，古德曼就说：“我很荣幸与你并肩作战。”翠西也说：“我会找到你。” 康诺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一阵颠簸，醒了过来。 这是在车里，有优雅的音乐，有清香的茶，车平稳的开在一条风景优美的路上。 “原来是一个梦。”康诺精神还有点恍惚，他回忆着梦里的事情。又想了想自己为何身在车里。 在梦里他没有任何记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古德曼给了他记忆胶囊。他以虚拟形态在飞船之上，后来飞船遇险，他就断开连接醒来了。 而现在的记忆是扎德带他潜入海底，进入休眠仓，原本是打算和扎德一起走的，可是黑色轿车却单独接走了康诺。“对了，我现在在虚拟世界。”康诺看着黑色轿车自语。 车里传来声音：“睡得好吗，康诺先生？”康诺回答不太好。 现在他正在黑色轿车里，扎德说会来找他，他不是很担心，康诺想起在梦里吃了六粒记忆胶囊，想来已经过去六个月了。 扎德说，在这里一年，在现实世界只有一天。 康诺便说：“人工智能这里过得真是快，看来我已经睡眠了半年了。” 黑色轿车回答：“康诺先生，你一共睡了六个小时，并不是半年。” 康诺意识到自己在梦中六个月，而在黑色轿车里睡了六个小时。这里也是一天等于一年的，自己已经进入了双重的空间。康诺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六粒五颜六色的胶囊。 意识到不对劲的康诺赶忙把胶囊放回口袋，很怕被人发现。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康诺对着空空如也的轿车说。 黑色轿车回答：“一个农场，卡莎女士的农场。” 康诺诧异：“农场，用轿车接我去种田。我都有点好奇了，还有多久能到？” 黑色轿车突然关掉了窗户，拉出来屏幕，播放介绍农场的纪录片。说：“大概还有八个小时的车程，我建议你先做点别的事情。比如看看纪录片，了解你的工作，还有看看电影。” 纪录片介绍，这个农场提供最好的报酬，食物。现实世界的食物。 各种各样的种类繁多的美味食物。甚至从来没听过，没看过的食物。 康诺记起来扎德，他本想给康诺找一个实验类的工作，让康诺尽快学会人工智能的东西。现在，康诺通过记忆胶囊，其实已经学会了不少。他不知道扎德做的什么工作，不知道人工智能给扎德的报酬是什么，但是知道扎德说会来找他，那么他一定会来。 康诺打消了顾虑，无聊的找了几个电影看看，那些都是文明的产物，自大洪水过后，这样的影片就消失殆尽，但是在人工智能的地盘，人类的文明却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记忆中，人工智能是要毁灭人类文明的，现在却在致力于保护和传承文明，多少有点意外。 终于，长途旅行后，康诺来到了卡莎农场，一个机器农民上前接待康诺，他一边介绍农场，一边领路。康诺没太在意，知道他说：“这位是农场的工作人员，奥利弗。” 康诺立即看去，只见奥利弗正在地里收西瓜。 康诺心想：“萨莉不是说奥利弗被机器人拐走了吗？怎么这里难道会把人类关押起来。” 康诺忍不住过去问：“奥利弗，你为何离开了萨莉？”奥利弗吃惊的看着康诺：“我认识你吗？”康诺说：“我来自流放之地。” 奥利弗似乎明白了，停下手中的活，一边主动带领康诺来到卡莎的小屋，一边说：“当年，我迷上了人工智能打造的虚拟世界，萨莉很反对，萨莉她对人工智能很反感，我能理解，机器人杀死了她的妹妹。” 康诺问：“你为何不回到现实，回到萨莉身边？” 奥利弗摇摇头：“回不去了，我每次进入休眠仓一天，在虚拟世界就得待一年。我的认知发生了变化。跟萨莉比起来，我就像一个阅历丰富的老头，我无法面对萨莉。” 康诺说：“不，这些时间都是虚拟的，不是真的，当我醒来，我也只过了一天，我就当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你怎么能丢下萨莉？” 奥利弗说：“在我看来，这里才是真实的。萨莉对我来说，她就是一个美梦。” 康诺说：“现在，我明白为什么萨莉会说人工智能会侵蚀心智了，你该回去看看萨莉。如果你像我一样，爱她的的话，就回到她身边去。” 奥利弗惊讶起来：“爱她？别说的自己很高尚似的，你自己认真体会一下这儿，你就不会轻易的说出这话，看看这里，再想想我们生活的世界。我们生活的世界只有水，除了水还是水。这里什么都有，风景迷人。来，看看这小镇，五颜六色，看看这山，这水，这农田。还有，看看卡莎，多迷人。” 第十二章第七粒胶囊 随着奥利弗的指引，康诺看见了卡莎。那个女人真的太美了，让康诺初见她，也深深为她着迷。 “天哪，她真美。”康诺由衷的赞叹。 卡莎女士衣着华贵，她看见了康诺，举止优雅的问：“你就是新来的农夫？” 康诺看了看身边早已失了魂的奥利弗，对卡莎说：“我想是的，卡沙女士。这就是你的农场？” 卡莎女士点着头：“你想要什么样的报酬？来这之前你应该已经了解。” 康诺说：“我想要番茄。”卡莎女士很高兴：“喔，喔，番茄会有的，前提是你能将它种出来。你明天就去番茄地里干活吧。” 康诺问：“据我了解，在你这里种东西，长出来的食物，会在现实社会给我作为报酬。是真的吗？那么那些番茄是我自己种的吗？通过连接现实世界的农场。” 卡沙女士点头：“是的，你还挺聪明，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 康诺笑了笑。 奥利弗有些妒忌说：“你还笑得出来？你个新来的。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你自己的小屋。在这里，每一个员工都能定制自己独有的小屋。来看看我的，给你做个参考。”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个小屋，有两层，周围满是鲜花，奥利弗介绍：“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屋，很棒对不对，再也不会露宿街头。” 康诺突然有点理解奥利弗了，这么好的地方，谁会想回去？ 第二天，康诺早早来到地里，他刚刚从卡莎女士那里得到了番茄种子。 卡莎女士美丽极了，她每天在地里，却没有晒黑。毕竟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晒不黑的。 康诺问：“卡莎女士，如果我在这里种出了一车西红柿，我能在现实世界得到一车西红柿吗？还是只能得到一个？” 卡莎笑着说：“当然是一车了，而且现实生活中的西红柿，都是经过你细心培养，长出来的。” 康诺不相信的笑了：“这是说谎，我在这里一年，在现实世界只过了一天。只用一天如何生长出那么多的西红柿？” 卡莎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无言以对。 “你真特别，你绝对不是普通的农民。我居然回答不上这个问题，我肯定这个问题是有答案的。”卡莎意识到这个叫康诺的男人并不简单。 “等等，你叫康诺。是我的那个康诺吗？”卡莎想起什么突然说。 康诺愣住了，卡莎随即离开了这里。康诺也没有追问怎么回事。 奥利弗种植的是土豆，长在地里的东西，他每天找各种各样的机会讨好卡莎，比如给卡莎提鞋子，替卡莎打水，不停的给卡莎送花。 康诺看着就生气，他想起孤独的萨莉，总是会为奥利弗伤心。萨莉不像莫琪姐妹，她没有同伴可以倾诉，康诺总是能看到萨莉伤心的流泪。 所以当奥利弗献殷情的时候，康诺就反感。 转眼到了该吃记忆胶囊的日子。康诺把药丸拿在手里，想古德曼的举动，希望能找出破绽，若能证明古德曼撒谎，那么这记忆胶囊就不能吞下了。 康诺想的入神，以至于卡莎进来他的小屋，他都没有察觉。 “你也有记忆胶囊？” 卡莎进来就看到康诺手里拿着胶囊，吃惊的问。 康诺赶紧收起胶囊，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卡莎盯着这事不放了。 “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卡莎拉起康诺的手，带他到自己屋内。 这一幕被奥利弗看见了，他大为吃惊，与此同时，妒火中烧，气的砸毁了一些地里的农作物。 康诺不知道卡莎怎么突然对自己热心起来了，当看到卡莎的记忆胶囊，他明白了。 卡莎说：“在来人工智能这里时，我把以前的记忆封存起来，都存在记忆胶囊了。”她用玻璃瓶小心保管，里面还有一张字条。 卡莎念着：“只有在以下情况可以吃下记忆胶囊，第一，遇到困难想轻生。第二，遇到康诺。” 康诺看着卡莎热切的眼神，说：“我不确定是你的那个康诺。因为我也没有完整的记忆。” 卡莎说：“对，可能你不是我的那个康诺，毕竟我也失忆了。” 康诺借口地里有些活儿没干完，便离开了卡莎的小屋。 第二天，奥利弗一大早，便找到正在给地里浇水的康诺，说：“卡莎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你们两个手拉着手。” 康诺说：“什么怎么回事？可能他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男子。” 奥利弗气的说不出话，无趣的走开了。 康诺正得意，突然飞来一个拳头，将康诺打趴，沾一脸泥巴。康诺以为奥利弗，起来正要打回来。却发现是个女的，原来是卡莎。 “你这个混蛋，你说过会来援助的，你说过会来的。”卡莎情绪激动，完全没有淑女的影子。上来彪悍的拳打脚踢。 奥利弗见了，上前挥拳来打康诺：“你这混球，是不是把卡莎怎么了？” 岂料，卡莎一把揽住奥利弗，功法娴熟的制服了奥利弗，说：“任何人不能伤害康诺。” 康诺一脸莫名其妙，他随即被卡莎一把拽起来。农场的人都被搞糊涂了。 卡莎将康诺带出农场，来到火车站，登上了去城里火车。 康诺问：“你看起来就像两个人。”卡莎说：“因为我吃下了记忆胶囊，该死，你就是康诺。” 康诺不解她打人为了什么，问：“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卡莎闭口不谈，她闭上眼睛，却留下无声的泪水。 康诺想起自己可能因为记忆缺失，所以不了解现在的卡莎。说：“卡莎，不管怎么样，我希望看到原来的你，天真浪漫美丽淑女。可是，你为何流泪？你的记忆中有悲伤的往事？” 卡莎冷笑：“你现在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我。至于流泪，我还等着你给我解释。” “解释什么？”康诺着急的问，可是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不知道如何做。 “算了，看到你就心烦。”卡莎站起来，走去了后面的车厢餐厅用餐。 康诺掏出第七粒记忆胶囊，就着茶吞了下去。随即他躺在了火车座位上，睡去了。 梦里出现了一张脸，是卡莎。 康诺正在数着玉米种子，卡莎进来了，那是康诺隔了几个月又与卡莎重逢。他看着卡莎的脸有个长长的伤疤。 “你的脸？”康诺问。 卡莎坐下，长吁一口气：“路上遇到了抢食物的变异人。我的部落里阵亡了两个人。” 康诺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卡莎，记得最初见到卡莎，还是小时候。 生物课上，卡莎给动物解剖，康诺不敢看。下课后，他们在一起跑步，那时候，卡莎很漂亮。他们算是旧相识了。 眼前的卡莎身上伤痕累累，她的手臂有一大块烧伤。 卡莎问：“康诺，地里长出果实了吗？” 康诺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看到蜜蜂了，地里还是没有收成。我们的种子不多了。更糟糕的是人工智能在到处焚烧农作物，它们找到了快速杀死我们的办法。” “我们能赢吗？”卡莎已经记不起这是反抗机器军团的第几个年头。她有点沮丧。 康诺不想认输，但是他必须正视现实。说：“我不知道，必须找到新的食物来源，否则，我们撑不过这个冬天。” 卡莎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鼓舞士气的激昂言辞，她疲惫的放下背上沉重的枪支。 “我的人打听到，在地底深处看到了食物，而且生长很快。”卡莎说：“但是，那里盘踞很多变异人，是核战那些被遗忘的人变异的。他们常年看不见光，据说眼睛已经退化，能像蚯蚓一样靠身体感知周围。” 康诺眉头紧锁，没说话。 卡莎说：“我需要一队人马。” 康诺反对：“那太危险，不要忘了，远古病毒来自地底，那里不仅仅是变异人，还有可能是病毒的地盘。不值得我们去。” 卡莎愤怒的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食物吗？我们别无选择，地表根本躲不了，到处是无人机。”康诺看着摇曳的灯光说：“这里是一条无线电，随时联络。我让基多带一个小分队护送你过去。” 卡莎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无线电中响起求救的信号。康诺决定前去救援：“在那里等着别动，我过来支援。” 可是当康诺带着人马赶到，只找到了基多和他的队员，都死了。 梦醒了。卡莎已经坐在了对面。 “但愿我没打扰你，我不想打扰你。”卡莎心情平复了些。 康诺说：“我记起来了，我来晚了。基多死了。找不到你。” 卡莎说：“后来我逃了出来，那就像地狱。并且我找到食物。” 康诺问：“我们赢了吗？跟人工智能的战争？我的记忆不完整。” 卡莎说：“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人工智能的虚拟世界，种出来的食物能出现在现实世界。我告诉你，有一种快速生长的基因，那正是我从地底找到的，那种植物朝生暮死，只需要一天就能结出果实。人工智能利用基因技术，将其应用到其他农作物。” 康诺问：“怎么会，机器人不需要食物，为何要帮助人类？” 卡莎冷笑：“帮助？这只是遵循自然法则，别把机器人想复杂了，你告诫我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康诺问。 卡莎说：“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第十三章残酷的战斗 火车在色彩斑驳的森林间缓缓行驶，卡莎看着车窗外的美景，心情好了很多。 “我本来打算给自己放个假，所以我进入了休眠仓连接人工智能的地盘，设置了十天，也就是十年。我住在现实世界的木岛，有太多工作要做。 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度假，我封存了自己的记忆，保存在记忆胶囊。现在我才过了七年，这几年无忧无虑，过得的确好，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迷失在人工智能营造的这虚拟的世界中。无法逃脱人工智能给我的这海市蜃楼般的美好地方。” 卡莎话语平静，她像一位智者，如果康诺很早就认识她，她一定也活了几百年了。 “你一定感觉很疲惫。活这么久。”康诺说。他清晰的记得自己梦中那苍老的脸，连自己认不出来了。 康诺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便问卡莎：“卡莎，你知道我为什么需要吃记忆胶囊吗？” 卡莎伸出手指：“嘘，这里毕竟是人工智能的地盘。” 康诺问：“他们在哪？我是想问人工智能的硬件都在哪？” 卡莎说：“大战过后，人类和机器人都知道继续战争下去只会导致灭亡，于是和平相处。以赤道为界线，北半球的零星岛屿归人工智能机器人。南半球的中心城，金木水火土五岛归人类，南北半球互不干涉。由于互有所需，人类和机器人依然有贸易往来。而这个虚拟世界服务区，人工智能也为人类文明保存了下来。” 随着呜呜呜的几声后，火车进站了。卡莎带着康诺来到了一个满是摩天大楼的城市。 她拥有特殊的身份，走进了一个闲人免入的区域。这里是一个演兵场。 许多机器人在里面摆弄各种设备，演示各种武器。 这里面的负责人是一个人工智能，他看见卡莎来了，便显示出卡莎以往的交易记录。 “请来这里，容我推荐我们的最新产品，一把刀。”人工智能说。 康诺被那把刀吸引了，做的很精美，演示砍钢铁，是削铁如泥。他问道：“为什么人工智能需要用刀？” 卡莎解释：“他们不用，我们用。” 康诺纳闷：“用刀和机器人打吗？而且是人工智能研发的？” 卡莎被邀请做到了贵宾席，她开始看一些机器人互相打斗，演示那把刀的威力。渐渐有点坐不住了，离开座位，加入到演兵场上，只见她使出娴熟的刀法，与机器人对战，电光火石间，完全不落下风，机器人似乎会任何刀法，可是卡莎能随机应变。 康诺继续纳闷：“有枪炮，干嘛用刀？”人工智能过来邀请康诺坐在贵宾席，康诺突然感觉记忆涌现，一些战斗的画面从脑海里窜出来，他想一定是火车上没有睡足，记忆胶囊的效力仍在。 记忆中，当康诺带着小分队来到地下救援卡莎，他们只找到基多和队员的尸体。 卡莎不知所踪，而糟糕的是来时的路被塌下来的巨石堵死了。 许许多多的变异的怪物窜了出来，爬满了整个地下空间。头顶上一个怪物率先落下来发起攻击。一名队员慌了神，开枪乱扫，一下子引发了许多怪物围攻过来。 康诺一边射击，一边后退到石壁，他的枪法精准，一枪打死一个怪物，在打光最后的子弹之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刀。 康诺从**的闪光可以看到队员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杀死。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毕竟他们都是血肉之躯。 康诺冲过去试图保护自己的队员，可是太迟了，怪物太多他最终救不了任何人。 一只怪物察觉到康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了，虽然脚步没动，可是康诺的心跳渐渐加速，在漆黑的地下，那热血的心跳声显得格外明亮，暴露了他的位置。 “你们是什么？”康诺复仇的眼神已经坚定无比：“我都不管了，如果你们非要找死，那就来吧。” 怪物似乎没有思想，根本不会理会康诺的话。纷纷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康诺猛地挥动手中钢刀，一刀砍死上前十余个怪物。那些怪物断手断脚嗷嗷叫的退回去。但是有更多的健壮的怪物冲了过来。 康诺完全没有躲的意思，挥舞钢刀一顿砍，他完全没有疲惫的迹象。一只怪物扯下康诺的裤脚，里面露出钢铁义肢。 康诺随即重重一脚将怪物的身体踩扁。那钢铁义肢动力非凡，是当初最先进的人机结合技术，使出力气踢出来，别说等人身高的怪物，便是一条大象也能踢出十几米远，毫不夸张。 从地面无法接近康诺，怪物们选择攀爬到上面，从上面发起进攻。一只怪物，吐着舌头跳下来，被康诺一挥刀，自空中砍成两半。渐渐越来越多的怪物选择从头顶降落来攻击康诺。 康诺举起一只手，那也是义肢，突然发出闪光，那亮光瞬间充满整个地下空间，康诺看到怪物尸横遍野，不计其数，然而更多的还在路上。 从上面下来的怪物被这闪光亮瞎了，直接偏离了位置，摔倒在了康诺跟前。康诺上前结果了他的性命。 如此依靠着义肢的力量，康诺站在这个地下空间里不停的挥舞钢刀。 若是一个平凡的人，根本不可能有着这样的体力。但是康诺不是平凡人，他的忍耐力很强，坚韧不拔，他的毅力不凡，从不认输。更重要的是他的义肢，有最先进的技术，对付这些怪物，就是在砍瓜切菜。 最后零星的几只怪物，试图进攻康诺时，康诺已经踩着怪物的尸体上行进，那几只怪物可怜的后退，他们不知是因为什么的驱使，继续进攻康诺，向康诺扑过来，康诺挥刀将最后的几只怪物结果了性命。 最后，通过另一个通道，康诺回到了地面，留下了那个不大不小的地下空间里，堆满了怪物的尸体。 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上前打断了康诺的回忆，此时的卡莎已经击败了对手机器人。 康诺身旁的人工智能们都鼓掌，一个说道：“卡莎女士，你能击败专业的格斗机器人，这真是不多见的，我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卡莎朝康诺这边走过来，问道：“你们人工智能的一辈子，有多长？” 人工智能回答道：“我们的一辈子的长度吗？这么跟你说吧，永无止境，是我们的愿望，但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一辈子，人工智能也有属于自己独特的一辈子，这个长度在人工智能看来都是一。” 康诺摇摇头：“听不太懂。”卡莎笑了笑，她跟人工智能定了一百把那样的刀。 “等我醒了，我就能得到这一百把刀了。”卡莎说：“康诺，你什么时候苏醒？” 康诺说：“一年，我在这里呆一年。”卡莎说：“虽然我想马上就苏醒，但是，我知道时间在这流逝的并不快。你在哪里连接的休眠仓，我在现实世界好找到你。”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扎德带我来的，他说那个叫钢铁蜂巢。我此前居住在一个漂浮城市的废墟。但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他们都称呼是流放之地。”康诺回忆说。 卡莎心理有数，她其实已经猜中七八分，说：“好吧，我会找人定位你的，至于你为什么会居住在漂浮城市废墟，我还不是很清楚，等我在现实世界找到你，再说吧。” 康诺说：“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卡莎说：“我觉得在这里给你恢复记忆是最好的选择，而你在这里是一年的期限，那么我就在这一年里帮助你恢复记忆。你想为漂浮城市废墟的人，你的朋友做点什么吗？” 康诺说：“是的，我想把我种的番茄给萨莉尝尝，她一定很喜欢，我也想在这找到扎德，看看他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还想给漂浮城市的人们找到一块陆地。” 卡莎笑了：“很好，我尽量帮助你，因为等你恢复了记忆，你可能就要离开漂浮城市了。所以，给他们最好的礼物，说再见。” 康诺有点失落：“我要和萨莉分开？我从没有想过这个。” 卡莎说：“你总是跟我说，为什么会忍痛离开，是因为总有一天会回来，迎接最美好的时代。你的所作所为，并非为了自己。” 康诺若有所思，他觉得卡莎聪明而又强悍。他问道：“到了现实世界，你要如何找到我？我又要如何拿我的番茄。” 卡莎说：“你说的钢铁蜂巢，流放之地，我知道在哪里。而且我可以通过人工智能定位你的接入点，派飞机接你。至于番茄，人工智能的生产基地很有限，在钢铁蜂巢边上有一个钻井平台，你需要去钻井平台通过账号，取自己的物品。” 康诺点点头。 第十四章第八粒胶囊 卡莎来到会议桌，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钢笔，签署了协议。在她的要求下，机器人给卡莎叫来了一驾直升机。 卡莎示意康诺跟随她上直升机。康诺此时的记忆认为卡莎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战友。他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康诺打量着卡莎，她是如此美丽动人。几乎所有人都为之倾倒，一颦一笑都引起众人注目。可是在康诺的记忆中，她伤痕累累，可能现实世界的她并不是这般模样。 卡莎给康诺介绍这个虚拟世界。她说：“这里是人工智能的地盘，人类在现实世界已经快没有立足之地了，事实上，所有大陆都已经沉入了海底，只留下零星的海岛。 人工智能开发的虚拟世界在后来成了人们的避风港。人类和人工智能最终讲和，这使得人类能在虚拟世界分的一块寄居之地。” 康诺问：“寄居？”“对，意识的寄居之地，这里的规则是人工智能制定的。在这里，人类没有改变规则的能力，但是与以往被人工智能一律清除不同，人类意识的存在被人工智能所允许。 人类在虚拟世界享受回到过去的时光，人工智能原本程序化的虚拟世界因为人类的加入而变得丰富多彩。而这个虚拟世界因为是人工智能管理的，这使得它免遭人类的毁灭。” 康诺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卡莎打开窗户，她的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不过这丝毫遮掩不住她绝美的脸庞。她总是充满智慧的看待眼前的事物，她说：“这个虚拟世界有高山，大海，有平原，丘陵，有山地，雪山，冰原，荒原，雨林，沙漠。可以说人工智能尽可能的在模仿地球的环境。我想机器人也怀念着过去的地球吧。人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去的任何地方，而我在这里有一处岛屿。” 康诺说：“你为何喜欢住在岛屿上？” 卡莎用手指着远方：“为了能让我不在虚拟世界中迷失自己，提醒自己现在的地球已经被洪水淹没。看那儿，这里是如生岛。我的岛。” 随着直升机飞越一段海洋，悬停在一座景色优美的孤岛上方。康诺仿佛自己产生了错觉，感觉自己真的在地球上一样。这里应有尽有。 卡莎是这座岛的岛主，她向人工智能支付费用，租了这个岛。仆人们一见岛主回来了，纷纷上前簇拥她。 卡莎带着康诺来到岛屿中心的宫殿。 这个岛屿不大，只有一座山。宫殿就建在半山腰。一队卫兵巡逻，突然拦住了康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卡莎一摆手，佯装生气的说道：“没长眼的东西，这是我请来的贵宾。” 卫兵被卡莎美美的生气样子怔住了，赶紧鞠躬道歉。康诺好奇的问：“这些卫兵都是演员吗？” 卡莎说：“事实上，他们都是机器人。只是现在你看不出他们是机器人，不过，他们的确是机器人。” 康诺说：“我知道，在现实世界他们是机器人，在虚拟世界，就成了人类的样子，就像换了一个皮肤。” 卡莎点着头，她叫来了一名手下，那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卡莎给她嘱咐了一些事，然后对女战士说：“这一位便是康诺，你现在马上回到现实中，到康诺的休眠仓，首要任务是把康诺接到我的浮堡。” 女战士深深的鞠躬，说：“想不到我竟然接到如此重要的任务，请康诺先生放心，我一定尽早接到你。” 卡莎走到她身前，又叮嘱她一些琐事，比如让她接收一下新**的武器。不过叮嘱最多的，还是尽快找到康诺的休眠仓，接到康诺。 她送女战士走出宫殿，在一处类似“凯旋门”的地方，喊道：“开启传送门。” 只见传送门内突然发生空间扭曲，随着女战士的通过，又恢复正常。 卡莎随即设宴款待了康诺。 康诺很感谢卡莎的热情款待：“我何不早点离开这个虚拟的空间，这样就能早点回到现实，等待你的下属。” 卡莎说：“不用着急，这里的时间过得很缓慢。即便你一年后离开，在现实世界也只是晚一天而已。而我的人没有那么快找到你。不过我倒是觉得恢复你的记忆是当务之急。” 康诺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恢复我的记忆？” 卡莎说：“我会催眠，对啊，我把这事情给忘记了。您不介意我催眠你吧。” “当然不会介意。”康诺连连摆手。 卡莎说：“在你下一次吃下记忆胶囊的时候，我催眠你，这样你可能会记起更多。”康诺连连点点。 余下的一个月康诺就在卡莎的城堡惬意的生活，有时候在一起畅聊，有时候切磋武艺，一个月一下子就过去了。 这天，到了吃记忆胶囊的日子。 夜深人静时候，康诺跟随卡莎来到了她的寝宫。卡莎衣着华贵，浑身散发令男人无法抵抗的气息。她美丽极了。 康诺试着不去看她，可是又忍不住贪看几眼。 卡莎拿出水晶球，她对康诺说：“闭上眼，放松，放松。回顾你最深处的记忆，你的爱恨，你的悲喜。你记得你从哪里来，你记得你从哪里来。” 康诺吃下第八粒胶囊，闭着眼睛，他问自己：“我从哪里来？” 记忆很快填满了他的脑海。 一个木马咯吱的摇着，康诺最喜欢的玩具躺在格子地毯上，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民家里。 他的童年无忧无虑。 一座山，雄伟的山，那是康诺家所在地最高的山。 康诺迈开腿，奋力跑上山，气喘吁吁，他能感受双腿的酸痛。那是时候应该是九岁。 一个女孩超过了康诺，她是谁？康诺记不起她的名字，只知道是自己的同学。 一晃眼，康诺已经十几岁了。 记忆来到一片玉米地。父亲正在开动收割机，他高兴地对康诺说：“我的好儿子，看见了吗？我修好了。我修好了这家伙。”康诺大笑：“它能动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来，儿子，我教你。”父亲手把手教康诺，各种机器，仪表，零件的名字，功能。 母亲却喊道：“康诺别站在太阳底下，太阳越来越厉害了，这该死的天气变得越来越极端了。” 父亲依旧乐观说：“有一点好处就是，看来收成是稳定增长的。” 康诺皱着眉头：“妈妈是对的，我在学校听说蜜蜂正在灭绝。玉米会绝收。” 父亲哈哈道：“别低估了生命，生命会进化。” “进化？”此时的康诺并没有立即进化是什么意思。不过后来，他印象非常深刻。 为此父亲专门养殖起了蜜蜂，他总是爱好学习，蜜蜂养的很好。康诺喜欢甜甜的蜂蜜。 他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会儿，无忧无虑，快乐的生活。可是时光流逝，没有人能阻止它。 那天，父亲饶有兴致的拿上了钓鱼竿，开着吉普车，带着一家人去湖边钓鱼。 康诺记得自己那次钓了不少小鱼。那时候他已经十七八岁了。 突然，天空变得火炉一样，湖面上漂浮着死去的鱼儿。湖水开始变得烫手，康诺赶紧意识到这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我们要赶紧离开。”康诺说道。父亲急忙开动吉普车，载着一家人离开湖区，车子经过玉米地时，地面裂开了，深不见底的缝隙，刹那间，轰隆隆的巨响，几股滚烫的岩浆，从地底迸发，直冲云霄，玉米地瞬间烟雾弥漫，化成一片火海，天空变成火红色。 康诺机警的找到路，指引着父亲离开火山爆发区域，一家人幸存了下来。 气候变暖，导致海平面上升，天气变得反常，地质活动不知何故也变得非常活跃。 康诺这会过来安慰家人：“这还不是地球最暖和时候，远古事情，南极洲大陆也是长满森林的。”这只是安慰，康诺看到家人担忧的脸，他自己也知道，二氧化碳的浓度增加会导致什么，金星就是例子。届时持续的升温，会蒸发掉地球的海洋，人类将不复存在。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而且，大自然有自己的调节能力。”这句话是康诺上大学时候的室友说的。他用来安慰家人。 画面一转，此时的康诺一家已经搬到了，摩天大楼耸立的城市。康诺希望用科学解决人类目前的挑战，也只有科学能够解决这些前所未有的挑战。他努力学习。可是越学习，知识面越广，他感觉自己越是渺小，人类短暂的文明对于无边无际的宇宙，好比沧海一粟，渺小的可怕。 而且，现在科学发展这几百年，到了康诺这个时代已经进入一个瓶颈期，大家都知道，如果不能突破瓶颈，大家只有等待灭亡。 所以，有的人开始开发真正的人工智能，有的人在秘密克隆人。科学是一把双刃剑，谁都知道，可是有的人总是义无反顾的拿起这边剑。最终，这把剑伤害了自己。 康诺对此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小市民。父亲催促他找工作，母亲催促他找对象。康诺看着别人都那么成功，感觉自己一无所有。可是室友却无比羡慕他，“我的父亲过世了，一直生活在城市，真想去你的故乡看看，尝尝你说的最甜的蜂蜜。” 这一天，父亲买回家一个机器人，它有很高的智力，似乎明白一切事情，似乎和常人无异。除了一身的金属外壳。 康诺很喜欢这个流水线出来的产品，父亲命名它叫古德曼。康诺担忧有一天机器人会取代人类。 父亲却十分乐观还对机器人说：“古德曼，你能答应我吗？好好的照顾康诺，照顾康诺的一生。”康诺回头看到满头白发的父亲。他时日无多。 “是的先生， 我答应你。如你所知，机器人的承诺会写进中央处理器，我将照顾康诺的一生。”古德曼平静的说着，随后认真地看了下康诺。 这一次，康诺记起来了。最后古德曼散架了。 直到后来康诺自己制造了新一代的机器人，他给机器人安装古德曼的记忆芯片，也将他命名为古德曼。那就是飞船里的古德曼。 第十五章机器人罗伯特 康诺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风铃声，渐渐从催眠中苏醒过来。 他看着卡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卡莎娇艳的脸庞正对着柔和的灯光，显得妩媚动人。“你有想起什么来吗？康诺。”卡莎的声音也很有吸引力。 康诺起身环顾四周，揉揉双眼，说道：“是的，这次我记起了很多事，包括我的童年，家人，我以前的生活。现在的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是多么不真实。以前的人们为了生活四处奔波。而在这里，一切都很安逸。这是人们梦中的生活，但是这仅限于梦中。” 卡莎解释说道：“这不是真实的世界，的确，这是虚幻的世界，眼前所有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头上星空，并非恒星，而是画像。脚下大地，没有泥土，而是游戏地图。即便是眼前你我，也不过是映射出来的幻象。 即便如此，你还是无法否认你的感觉，那是多么的真实。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停留在这个梦中，不再醒来。可是梦终究会醒。” 康诺想离开这个神秘，富丽繁华的宫殿，回到卡莎的农场去种菜，这是联系现实生活的唯一方式，因为在那里他可以期待收获一些农场作物给萨莉，让她尝尝这新鲜的食物。 眼前美丽的海岛风光的确让他有点流连忘返，而且，卡莎俨然是这里的女王，在这里几乎可以安逸的很快度过一整年。 每当康诺徒步走到海边。他都会想起了一个女人。萨莉。 那个在漂浮城市废墟与他朝夕相处的女人。不过她却有一个男友了，那就是奥利弗。赶巧的是，奥利弗也在卡莎的农场做事。 卡莎一直跟随康诺的身边，她的表情很自然，像看多年的挚友一样看待康诺。实际上她是康诺的下属，也是一起奋斗的同伴，曾经出生入死。 康诺说：“我能回去你的农场干活吗？” 卡莎惊讶了，她问道：“怎么回事？看来你记起的东西还不够多。如果你想体验农场生活，我这个岛上也有农田。” 康诺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让他醒过来。”他，就是奥利弗。奥利弗完全沉迷在机器人电脑的虚拟世界，他贪恋这里的一切，然而，萨莉需要他，他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卡莎说：“既然你希望去完成自己的工作，我又怎么会阻拦你，我只是希望陪在你的身边，让你尽快恢复自己的记忆。” 她招呼仆人，开来一架四翼飞机，流线型的外形颇具美感。“来，乘坐一下这个飞机，看能不能对你的记忆有帮助。”卡莎亲自驾驶飞机，邀请康诺一同乘坐在驾驶舱。 “我也曾开着这种飞机翱翔天空吗？”康诺问道。 卡莎微微一笑：“你觉得呢？我们以前开的是战斗机。变形的那种。”康诺也是淡淡一笑。 在短暂的飞行后，卡莎回到了火车站。这里是一个中继站，在这里卡莎需要和康诺乘坐观光火车，前往卡莎的农场。 康诺上车的时候，眼睛突然睁大，前方坐着一个极其眼熟的女子，可是康诺就是想不起来她的名字，确切的说，根本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但是这种，自然的亲切熟悉感，又不是凭空出现的。 而且，那个女子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她穿着卡莎农场的工作服，打扮的像个农妇。 康诺轻声问自己：“我见过她吗？如果她也是卡莎农场的工人，为何我从来没问她的姓名，或者说从来没见过她。” “你认识她吗？”康诺指着那名女子问卡莎。卡莎摇摇头，出乎意料的说：“新来的吧，卡莎农场其实不是我全权管理，实际上真正的管理者是一名机器人，罗伯特，我这样称呼他。因此，农场可能来了新员工，而我并不知情。” 康诺点着头，他并不感到惊讶，即农场的主人实际是个机器人。 “怎么？你认识她吗？”卡莎提出疑问。 康诺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卡莎：“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转移话题说：“你看窗外的风景，真美。”康诺望去，山峦起伏，树木花草非常繁茂，色彩富有层次感，的确很美。 回到农场，见到机器人罗伯特，他的样子很像一个精干的经理人。康诺说道：“我以为你的相貌是那种很普通的机器人。”罗伯特说：“不，我喜欢将自己打扮成人类的样子，这样让我看起来更加完美。”他继续说：“卡莎，我觉得你不能随便离开工作岗位，毕竟这也是一份你们人类的工作。” 卡莎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罗伯特没办法。 康诺见他这样，又看看农场工人被详细要求的动作，感慨说：“你们越来越像人，而我们人类却越来越像机器。” 机器人守卫们看到卡莎来了，给她敬礼。这里的卫兵一直以机器形态出现，他们的机器铁皮都很有金属光泽，看起来崭新一样。 卡莎说道：“在现实世界，它们也是存在的，不过却是久经沙场的战斗机器人，外壳都是伤痕，烧焦的气味，颜色不好看，满是油污，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可这些比起得病的机器人来说，他们可太幸运了。对机器致命的食铁虫，噬烃菌，这些新型病毒，细菌的出现，几乎宣告了机器帝国的落幕。得病的机器人不得不每天耗费大量的时间，还有能量，缓解死亡危机。” 即便如此，罗伯特依旧为机器人自豪，他觉得他们机器帝国尚在，其实不然。罗伯特也是只有在虚幻的世界麻痹自己，当然这并不是程序设定的缘故，他有自己的意识，这么做让他看起来更像人类。 罗伯特巡视菜地：“你们人类思维运算就是太慢了。你们应该像机器一样走路，加汽油，应该有钢铁躯壳，处理器。时间不再是阻拦求知的鸿沟。”奥利弗正在干活，他很容易被感动，十分赞扬罗伯特。 康诺说道：“我觉得你很可怜，罗伯特，你快要死了，却不知情。现实的钢铁会生锈，你最终也将锈迹斑斑，被时间遗忘。” 罗伯特说：“不，机器人是共享意识，我不会死。即便这个躯壳消亡，我还会有很多新躯壳。”康诺继续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赶快换一个躯壳，而是等死？对了，机器人已经没有那么多躯壳了，海水里到处是致命病菌，地球上所有的钢铁已经生锈了，你们快灭绝了。” 这句话让罗伯特陷入深思，他说自己意识到和人类合作的重要性。说：“没有机器文明，人类就回到刀耕火种。” 康诺说：“那又怎么样，人类就是这么过来的，从原始人刀耕火种，石器时代，铁器时代，科技时代，只要海水回退，人类终将迎来下一个文明纪元。” 罗伯特不愧是机器人，看得出他很生气，却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不为所动的说：“你们会先死，你们会先死。” 康诺说：“你们的文明将终结。而人类的文明将再次辉煌。” 康诺和罗伯特吵了起来。卡莎急忙隔开了两人，她跟康诺说了农场的任务。康诺一边离开，一边意犹未尽的对卡莎说：“机器文明已经成了无本之木，马上就会灭绝。而人类在进化。我们终将战胜机器。”卡莎微笑的安慰：“是的，是的，我们已经赢了。已经战胜。只是你没有胜利的那天的记忆罢了。” 卡莎转头对罗伯特说：“能再次看到你们这对宿敌这样唇枪舌剑，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这天晚上卡莎找到了康诺一起赏月。她和康诺说起了罗伯特的事情。 “罗伯特在现实世界的机械身躯患有热噬菌，他的能量消耗的很快，这种病没办法根除，只能整个躯体进行更换。可是罗伯特很留恋它的那副身躯。” 康诺听了，觉得古德曼也很有可能患有热噬菌，能量利用率很低，动不动就要充电。 卡莎解释说：“所谓热噬菌，是人类合成的新细菌，可以降低机器的能量利用率，从而使机器人最终瘫痪。” 康诺和卡莎说起自己梦中有以金属为食的外星怪物。那怪物很可怕，古德曼身为机器，看一眼，都能表现出恐惧的后撤。卡莎点头说道：“没错，魁迪坦，岩浆生物。你能记起来吗？”康诺摇摇头，没有印象。 “会好起来的。”卡莎鼓励他。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康诺开始种植西红柿，工作的时候，他表现的最像机器，严格按照机器要求办，这让罗伯特很意外。闲暇之余，卡莎总是会陪伴康诺左右。 为了让康诺多接触城市，加快记忆的恢复，卡莎给康诺找了处城里的高楼房子，让康诺更接近以前的生活。 这让奥利弗很嫉妒。始终不愿听康诺的劝说。 康诺也没有灰心，一边种植番茄，一边和奥利弗辩论。这一天在乘坐火车去上班的时候，康诺又遇见之前那个农场女子。“我觉得我应该认识她。过去可能认识她。”康诺心下想。 第十六章珍妮 “在这虚拟世界，久而久之，我是否最终也会迷失？”康诺问自己。 他有点疑惑了。眼前的女子是否是自己记忆缺失的一部分？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越陷越深。 但是最终康诺还是跟随那名女子下车，想一探究竟。 康诺远远跟随，怕她发现自己，尽管如此，她还是看见了康诺。原以为会有什么举动，可是她并没有。 康诺发现，她的确在卡莎的农场干活，下班后，回到附近山上的石屋。 这让康诺很困惑，如果她在卡莎的农场干活，那么，为什么康诺从来没问过她的名字？而且，记忆中没有丝毫的交集，在这个人数寥寥的农场，似乎说不通。因为康诺几乎能说出农场所有人的名字，除了她。她的存在感难道是低到了极点，所以没有任何人谈论她。 这一天，康诺早早来到她的石屋门前，准备拜访她。 康诺环顾四周，山丘之上，零星建了几栋石屋。这里的视野很开阔。 阳光明媚，而清风总是那样温暖舒适的吹着。 站在这里可以远眺整个农场的景色。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犹如一幅巨大唯美的画卷，令人心旷神怡。 康诺仔细打量石屋，石屋建在高高的石基上，有一个狭窄的石阶上去，上面有一个石台，石台那边有张简陋的木门。那小木门现在紧闭。 康诺确定那个女子已经回家了。他走上前去，用手扶着铁栏杆，那铁栏杆看上去锈迹斑斑，可是用手一摸，却感觉像新的栏杆一样平滑。让人感觉这铁栏杆就像是故意做旧，一种假假的感觉。 石阶边上摆满了盆栽，红花绿叶，煞是好看。 石屋前还在露天摆了一张木桌，桌上还放着一本打开着的书。 康诺轻轻翻动书页，手感不错，是一本崭新的书。在木桌上用手指轻轻划过，没有半点灰尘。 康诺抬头看看蓝天，晴空万里。在这里，似乎永远没有下过雨，时光静好，都留在最好的日子里。 他觉得不应该打扰这个女子舒适的生活，可是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最后，康诺还是决定问个明白，他将木门上的铁扣轻轻敲了两下，轻声问道： “你好，有人吗？” 见没有人回答，康诺推了推门，原来木门并没有锁，便推门进去看看。 康诺原以为石屋窗户小，里面光线可能不是太好，但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和外面一样温暖明媚。室内光线非常好。 那个女子静静的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康诺站立着，一连叫唤她了几声，她才慢慢醒来。 那名女子说：“很抱歉，失礼了。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康诺。” 康诺诧异说：“你认识我？”印象中康诺和她没有交集。她缘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名女子继续说道：“你是贵人多忘事，在你来到农场的第一天，我们就见过了。你不记得我了？” 康诺努力回想，足足想了一分钟，还是想不起来：“不，我不记得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珍妮，我就在山下的栗子林工作。” 原来她在栗子林工作。 康诺试图回想自己栗子林的经历，那片林子打理的非常好，可是对其中的工作人员珍妮依旧没有任何记忆。他继续说：“你认识我吗？为何我不认识你，为何对你如此熟悉？” 珍妮有点莫名其妙的说：“我不知道，有时间可以一起去镇上逛逛。”她觉得康诺有点古怪。康诺只好支支吾吾答应了，回到农场工作。 后来，康诺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卡莎。 卡莎在她宽敞的院落，喝起了咖啡，两人坐下谈论一番。卡莎有她自己的认识，她是这样解释的。 只见卡莎十分认真地看着康诺，一边在桌布上比划，一边说：“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可以影响未来。反过来，未来做的事情可以影响现在。” 康诺眼睛露出疑惑，他此时并不能理解。 卡莎继续说：“这就是说我们都是四维生物。” “以蚂蚁为例，我们经常把蚂蚁比作二维生物，其实不是，蚂蚁是三维生物，也是四维生物，只是我们认为它只是平面生物。人类是三维生物，也是四维生物。我们之所以没有四维感官，或者说退化了，是因为预测未来比影响过去，更加有用。” 卡莎说：“以珍妮为例，为什么，康诺你会对她似曾相识，其实以前你们并不认识，但是现在你认识了，正是因为你在此刻认识了她，之前才会觉得她熟悉无比。”说到这里，卡莎意识到无法让现在的康诺理解其中的含义，因为康诺始终处在记忆缺失的状态，他理所当然的把不记得珍妮，理解为记忆缺失了。而他缺失的记忆，有很多先进的理念，本来是能帮助康诺理解这些理论的。 卡莎找来一根藤蔓当作绳子，耐心且认真的解释说：“时间维度是一根绳，绳子的终点就是生命的终结。我们通常的理解是时间是一辆不会倒退的车，永远沿着绳子向前开，从不停歇，直到到达终点。” “但是，你看，我现在变动绳子的末端位置。”卡莎移动了绳子的末端，继续说：“这是一根绳，也是时间线，当你在绳的末端，上下摆动如同人生大起大落。整个绳会摆动起来。这个变化会一直随着波的传播到达你的生命的起点。原本你平平无奇的生活，犹如一条平直的绳子，现在却变得丰富多彩，有低谷，有高峰。 虽然你的生活，会变换出低谷，高峰，但是，绳子不会断，理论上，生命最终会走到尽头，不是因为此刻你的变动，而是本来结局就发生了改变。根据这个时间绳理论，你在未来的举动，影响了现在的你，让你趋近去认识珍妮，你们以后定会有交集。有可能发生了真挚的感情。” 康诺看着此时露出微笑的卡莎，舒了一口气：“我很高兴听你说了这么多，更高兴我听懂了。未来是不可预料的，我这样认为。” 卡莎笑了：“康诺，你一点没懂，我的意思是未来的你改变了结局，才让你和珍妮产生了交集。未来已经注定了。”康诺说：“在量子力学领域，不仅是未来，你所见所闻，都是未知的。我很庆幸我懂一点。我觉得你在骗我。” 卡莎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们下次再讨论量子领域。现在，该去干活了。走吧，我还要享受午后阳光。” 康诺只得起身，卡莎不忘说：“祝你早日恢复记忆，这样，我就不会跟你聊的这么费劲。” 康诺笑了一下：“如你所愿，这也是我想要的。” “你何不去找罗伯特聊一聊。”卡莎提议。 康诺觉得这主意不错，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罗伯特。罗伯特哈哈大笑：“康诺，你可知道这里是虚拟世界。这么跟你说吧，你想重来一次吗？我有方法让你回到你刚从黑色轿车下来那一刻。小声告诉你，我存档了。”罗伯特煞有介事的凑过来轻声说。 康诺突然明白过来，说：“珍妮就像一个事件，隐藏事件对吗？我触发了剧情。” 罗伯特哈哈大笑：“你能明白我很高兴，不过，等你记起所有再来和我交谈吧。你现在看起来很傻。” 康诺没在意，说道：“如果我的记忆中，你是个敌人，那么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想起你来。”罗伯特神秘一笑：“好，我很期待。” 第十七章越空猎手 康诺再次见到卡莎，他试图证明，时间绳理论是错的。康诺说：“我觉得你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时间不应该作为一个维度，只是一种变化过程的描述，对空间没有意义。” 卡莎说：“你的反应就像当初的我。那时候，我也不相信，直到学习到新的知识。” 康诺说：“或许吧。不过以我现在的认知，我根本无法理解。我和罗伯特聊过了，我比较认同它所说的。”卡莎无奈的摇着头。 随后，卡莎和康诺聊起了珍妮，她说：“我觉得，你应该离珍妮远一点。如果珍妮会在你的未来出现，那么她最有可能是你的敌人，并不是朋友。” 康诺说：“这不可能。”他并不相信卡莎的话，认为卡莎过度担忧了。卡莎冷笑一声说：“你可不招女孩子喜欢，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天康诺遇到了珍妮，奇怪的是今天的珍妮看上去明艳动人，康诺怎么也无法和昨天的珍妮联系起来。 康诺心想：珍妮原来的模样是什么？昨天我明明见过珍妮，为何我对珍妮的相貌，忘掉了呢。珍妮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质朴，美丽的女人，她之前不曾打扮的如此美丽。可是，她不打扮是什么样的呢。为何我会忘记？ 康诺带着疑问，和珍妮一起来到镇上闲逛。 这里的建筑物比农村密集。街道用石板铺成，非常整洁。每家每户的阳台都摆放了盆栽，花团锦簇的。 在一处下坡处，整齐的台阶一直向下延伸。两边的高墙，有一些蔷薇盛开，非常漂亮。拐角处，有一栋两层楼的石头房子，干净明亮的玻璃敞开。一名穿着朴素的妇女，正在给窗台上的盆栽浇水。 约莫傍晚时分，路边的路灯亮了。康诺依依不舍的与珍妮告别，他心中有种初恋的感觉。 就在康诺离开不久。珍妮面见了一个神秘人。 她面无表情的将康诺的位置透露给那个神秘人。 夜幕降临，大批病毒机器人来袭，农场外都是枪炮声。 这突然的情状把奥利弗吓坏了。他慌慌张张找到卡莎。对卡莎说：“为什么虚拟世界的机器人会攻打农场？卫兵呢？” “慌什么。快去报告罗伯特。农场的卫兵，随时待命。”卡莎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身在虚拟世界，总会经历几次病毒袭击，有些病毒是机器人模样，有些是怪物模样，有些甚至没有具体形状。眼前的病毒机器人，再普通不过，卡莎认为完全对农场构不成威胁。 就在农场卫兵和入侵的病毒机器人交战之时。谷仓上出现了一个飘逸的人影。不知是何时出现在那里。只见他手里捏着一个魔法球。 突然，魔法球发出耀眼的光芒。包裹那个人，一转眼消失了。一秒钟之后。光球出现在机器人队伍的正前方。他平稳落地从魔法球中拔出一把剑，加入了作战。 此时康诺正在谷仓中，整理农作物。 病毒没有去其他地方，都是冲着谷仓杀过来的。突然，有一个机器人杀了进来。病毒并没有朝康诺开枪。而是试图生擒康诺。 康诺急忙躲了起来。这时候，耀眼的魔法球又出现了。那个手持宝剑的人再次凭空出现，一剑刺穿机器人的处理器，击毁了机器人，干净利落。 看着慢慢关机的机器人。康诺惊恐未定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执剑的人，缓缓揭开面纱。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康诺看了之后，突然高兴的叫起来：“是你。扎德”“康诺。我正是扎德，这才是我在虚拟世界的真正身份，一名刺客。我跟你说过。很快，我就会来接你。”康诺喜出望外说：“我一点都没有怀疑你。你来的真及时。” 在农场的另一边。神秘人站在一处山岗，指挥着这场袭击。他看到手里的监视器，显示着生擒康诺的概率。原本这个概率很高，成功率有80%。但是，扎德的出现，让成功率急速下降。一直降至为零。他大惊失色。失声说：“为何会有时空猎人出现？” 卡莎一边指挥卫兵抵抗病毒，一边找不见康诺，非常担心，她也惊讶为什么会有时空猎人出现？ 她想去救康诺，可是眼前的病毒机器人太多。她没办法去追踪那个猎人。 卡莎很烦，终于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武器穿戴。那是一把大威力武器。一开炮便轰掉了几十个机器人。几炮下来机器人损失大半。 这个时候，罗伯特苏醒了，他加入了防卫，果断采取强力措施。 农场是机器人和人类的重要合作工厂，对病毒的防卫相当高。 在农场的山丘，几处大炮在罗伯特的授权下从地里升起，大量杀死病毒。整个农场现在成为一个要塞。数挺机枪瞄准剩下的机器人，把他们全部消灭的个干干净净。 罗伯特对卡莎说：“你又招惹了什么人过来？”卡莎说：“康诺在这里，你应该知道。这里，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安静的。” 突然，一个光球从半空掉落，光亮褪去，落地之下是两个人。康诺和扎德。 卡莎很庆幸，看到康诺还活着。她换了装备，手里拿着两把枪，正在打扫战场。看到还能动的机器人就补上两枪。康诺看到她冷峻的脸庞，不免想起从前的战争往事。 等卡莎将病毒杀光，康诺来到卡莎跟前，跟卡莎介绍：“这位是扎德。我的良师益友。卡莎。”卡莎看了一下扎德问：“你是哪一边的？”扎德回答：“保密。另外，你最好不要惹我。我可是个猎人。”两人相视一笑。 因为是康诺的朋友，扎德被允许住在农场。 这天夜里，康诺梦见了珍妮，在梦中他可以不借助仪器，像扎德一样穿梭时空。他还梦见了以前的生活，和一些零星的场景。 天亮了，罗伯特指挥工人打扫战场，康诺去见了扎德，扎德手中一直拿着圆球。这个圆球正是可以穿梭时空的魔法球，他随身携带。 康诺将自己在虚拟世界做的梦讲给扎德听，他问：“在虚拟世界，人也会做梦吗？”面对康诺对梦的困惑。扎德耐心的给康诺讲解时间的问题。 康诺提及他昨晚梦见一张桌子，是奥利弗的，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件衣服，忘记什么颜色。清晰的记得抽屉里有几颗老鼠屎。 扎德听了，起先说那只是一个梦，虚拟世界本就是通过人脑连接的，连接人一直处在昏睡状态，做梦是常有的事情。 康诺说：“我感觉很真实，像切实发生过的事情。” 接着康诺又提及卡莎的时间绳理论。 扎德这才认真解释，他对此有不同的见解，“康诺，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个故事吗？” 康诺说：“哪一个。你跟我讲过很多故事。” 扎德说：“那个年轻船长的故事。” “有一个年轻船长，经常会梦见同一次事故，后来，事故真实发生了，在他带领下，救了船上所有人的性命。” “我记得。他梦见了未来。” 扎德点头：“我想你也梦见了未来。” 康诺说：“梦中所有的事情难道都是未来。”扎德说：“不是，梦就是梦，实际上，有的人既能回忆过去，也能感知未来。自功能退化，人类仅能感知一些碎片。 “以你那个梦为例子，你梦中的桌子，你熟悉吗？” “不，我从未见过那张桌子，只感觉桌子质地很好。”康诺回答。 扎德说：“我来跟你分析梦境，假设我们有方形的积木，这是你已知的意识，三角形的积木这是你未知的意识。现在我们来搭积木。 “桌子的概念显然是已知的，是你以前的认识，衣服也是，你不记得样式颜色，是因为大脑会忽略已经固化的东西，在未来你如果遇到，他会忽略。 “像老鼠屎，抽屉的感觉，都是，方形积木，衣服是三角形积木。说明你这件事可能发生在未来。 “拥有三角形积木是未来将发生的，而全部方形积木堆砌的就是过去记忆重组，那是一个梦。 你知道梦境为什么真实吗？” 康诺想了想说：“我猜大脑中的时序起了作用。” 扎德摇头：“因为有些梦的确是将来发生的，所以是真实的。但是梦中有些事并没有发生，所以，同样也是不真实的。但是你感觉的到，所以你才会感觉真实。我们将积木搭出来，这个建筑就是你的梦境，建筑有三角形，有方形。你明白吗？有真实的，也有虚拟的。 “你梦中是真实的感觉。这却是对虚拟的事情所产生的。” 康诺想了一下，问：“所有人都能梦见未来吗？” “答案是肯定的。”扎德这样说：“我曾见过一个进化了的人。他能梦见未来。普通人的都是记忆碎片，拿回忆比较，其实是同样的事。 “他的记忆详细到某年某月某日吃了什么，听了什么新闻。你记得我们相遇是星期几吗？” 康诺想了下说：“不，我不知道。” “他能知道，所以，他能准确说自己梦见了未来。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了什么事，分毫不差。他能完全区分自己梦中的事情，哪些是三角形，哪些是方形。因此他能准确梦见未来。”扎德说。 “我说的是我的困惑，在现实也是这样的吗？卡莎的绳理论我后来想了一下，只存在于虚拟世界。”康诺说。 扎德继续说：“比如说一个大型网络游戏里刷新界面，遇到什么，都是设定好了的。 “虚拟世界就像机器人的一个游戏，我们可以直接跳到游戏结尾。也可以从一级一点点升级。 “我们就像活在自己的记忆里。 “这是单机游戏，很好理解，网络联机就不一样了，你的部分和别人的交织在一起，产生了新的剧情，便有了不一样的东西，习惯上我们称之为平行世界。 “但其实，平行世界只存在于网络游戏。 “因为只有网络游戏可以死了再重来，只有重开的模式才存在平行世界。现实生活中，生命只有一次，不存在重开，所以现实中没有平行世界。” 康诺想了下，说：“卡莎经常说，她怀疑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都是游戏世界。” 扎德说：“她这是待久了，混淆了概念。在这里，虚拟世界，有很多次级世界，你可以理解为副本。很多人将副本看做虚拟世界，所以从副本出来，以为回到了现实生活，其实这就像双重梦境。在梦中，你醒来了，以为回到了现实，其实你只不过是来到另一个梦境，真实的你，并未醒来。 “你也说她是怀疑，而不是确定。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但是，康诺，你记住，在现实生活，时间是不可逆的，因为不可逆，所以人会死。无论在哪里，珍惜生命，珍惜朋友。有一天，你发现某个世界的时间不可逆，那么，那个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 “我不敢相信，我之前生活的水上废墟是虚拟的。”康诺惊讶说：“世界被洪水淹没，我们从那里经过海底的钢铁蜂巢，链接了这个虚拟世界。这才是我的来的地方。” 康诺继续说：“扎德，你是否想过我们生活的世界是虚拟的，即使我们现在从蜂巢醒来，回到的，也不是现实，而是另一个虚拟世界，我们现在只是在一个副本中。” 扎德说：“何必担心这个，该醒来的时候，你自然会醒来，记得吗，我们的期限是一年，所以如果我们那里也是虚拟世界的一部分，不久之后，期限一到，你也还是会醒来。” 康诺点点头说：“没错，只要是梦，最终都会醒来。”只是美梦，谁愿意醒来。 第十八章第九粒胶囊 扎德向卡莎提出，为了康诺的安全起见，带走康诺。 卡莎打量着这个成熟稳重的大叔，他的刚毅的脸上透着一股强硬劲。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这位老伯，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是在跟谁谈话。” 康诺劝说：“卡莎，扎德是我的良师益友，是我在现实世界的朋友，我非常信任他。” 卡莎略一思索：“也好，我不知道现在这些电脑病毒是怎么回事。也许，你和这个人走，可以躲过危险。等我查清楚来龙去脉，我就去找你，我说的是，在现实世界中找你。” 康诺说：“那就这么定了。”他抬头看了看农场，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让他有点舍不得。卡莎说会将他田地收获的西红柿打包好，发给现实生活中的康诺。 康诺问卡莎：“你种植的农作物很多，你收获的果实在现实世界都做什么？” 卡莎说：“我手下有很多员工，她们都需要吃饭。” 康诺想起这次病毒攻击，卡莎作战很勇敢，问：“你为何对病毒如此痛恨？” 卡莎陷入沉思：“康诺，你是真的忘了吧。那场病毒，潘魔拉病毒。夺走了地球上许许多多的生命。你该记得的。” 康诺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说道：“我很抱歉提及这些，我也希望我能想起来。” 随后，康诺跟随扎德离开了农场，乘火车，中巴车，出租车，一直转车来到一处深山之中。扎德说不必担心病毒，因为病毒到不了这里。 康诺自此在深山过起了隐居生活。 转眼到了吃记忆胶囊的日子。扎德也知道记忆胶囊，他问：“康诺小子，一般人的记忆只需要一颗记忆胶囊就行了，你的记忆胶囊为何会有如此之多？要知道一颗记忆胶囊至少可以保存将近六十年的记忆。” 康诺算了算，微微一笑：“那就对了，我一直困惑，为什么我会有如此多的记忆胶囊，原来是因为年份的原因。我有着几百岁的记忆，所以这就是原因。" 扎德以为他在开玩笑，他让康诺学习一些战斗技能，在这个虚拟世界保命。 平日里，扎德都是在出任务，他喜欢自己的工作，这样，他能学得很多知识。 这一天，康诺服下胶囊躺下。他今天一直在想病毒的事情。因此，他的记忆中的那场浩劫，潘魔拉病毒。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 “康诺，康诺，你醒醒。”康诺被一个身穿紧身衣的女人叫醒了。 “居丽叶，你还是那么美丽，我今天可以问你那个问题吗？”康诺满脸的笑容。 “到底是什么问题，这位病人？”居丽叶笑的像一朵盛开的灿烂的花。 康诺坐起来，医生给他安装了机械义肢，目前身体指标正在恢复中。居丽叶是照顾他的女护士。 “居丽叶，你是真人吗？” “秘密。”居丽叶迷一般的微笑，让康诺全身酥软。他暗自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你一定是生化人，机器人，或者生化机器人。” 这一天，邻居家的美丽姑娘阿兹妮过来看望康诺。康诺明显的感觉居丽叶的醋意很浓。 “你在做什么，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扎针了，能不能扎准一点？”康诺心里慌张。 居丽叶却冷眼一看，终于打好了针，话也不说出门了。 康诺心情不好，说：“我真不知道设计机器人的人，是怎么搞得，如果所有机器人都像她那样情绪化，那得出多少差子。” 阿兹妮长的不高，是一个水灵的姑娘，小巧玲珑那种。她对所有人都很友善，哪怕是机器人。 阿兹妮很聪明，她相貌出众，简直百里挑一。她说：“我不觉得居丽叶是个机器人，像这样的机器人一般替那些高危的病毒感染者工作。你这种没有传染的应该是真人护理。” 康诺说：“听你这么说，我心情好多了。” “对了，你听说过潘魔拉病毒吗？最近在西海岸爆发了。”阿兹妮神情忧虑。康诺也听说了。他对待病毒非常谨慎。对阿兹妮说：“阿兹妮，你不能觉得，病毒还在遥远的地方，不会传播这么快。事实上，有些病毒的传播超乎你的想象，你应该及早做好应对的准备。” 阿兹妮神情自然，她觉得是康诺小题大做。她不以为然的说：“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小小的病毒又怎会造成多大的损害。” 第二天，居丽叶告知康诺：“你可以出院了。康诺先生。对了，院长打来电话，向你表达谢意，我不知道我们院长为何会感谢你这样普通的顾客？” 康诺淡淡一笑，说：“如果你知道我在哪里工作，你就不会这么疑惑了。” 居丽叶说：“那么请问康诺先生，你在哪里工作呢？” 康诺按着头，努力回想，却是一片空白，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工作，我只记得，我的工作是保密的。” 一回到家，康诺打开电视看新闻，有关病毒的新闻铺天盖地。这两天已经四处爆发了。 突然，一辆神秘的车停在康诺家门口，下来一个陌生人，不过这个人被机器人管家古德曼拦下了。 康诺看着眼熟，便对古德曼说：“古德曼，让他进来。” 进来的人只是递给康诺一个文件，并说要接走康诺。 康诺见是老朋友里昂的信，便答应了。 里昂是康诺的老朋友，关于里昂的记忆有很多很多。康诺记得的最清楚的，便是最初与里昂共事的那几周，里昂的谈吐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里昂去过很多很多地方，他学识渊博，富有远见。与他交谈，康诺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知识层面拓宽不少。 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里昂就是那个开导康诺的导师。不过从级别上看，他们却是同级别的。 “你在这里做事，真的是屈才了。”康诺经常说。根据康诺对里昂的了解，他猜测这次见面应该是为了研究潘魔拉病毒的解药。 很快，康诺见到了里昂，不出所料，里昂正是因为潘魔拉病毒的肆虐，而找的康诺。 “我们还需要唤醒卡莎博士。”里昂说。 不久，他们跟随几个工作人员，来到一处休眠仓，正是康诺在海底见到的那种。一个美丽的女人正在满是水的休眠仓中沉睡。康诺问：“卡莎睡了多久。”里昂说：“准确的说是做梦。卡莎觉得自己在生物学方面的知识很欠缺，她去梦境学习了十年了。希望她的学习能帮助我们。” 随着休眠仓开启，卡莎被工作人员用遥控病床运到了病房。经过一小时的复苏，她醒了。 见卡莎手上还在打针，里昂说：“欢迎回来，卡莎，你先休息，下午，我们开会，有大事件。”卡莎问：“什么大事情？” 康诺跟卡莎是很熟悉的人，他直接说：“一种恐怖的潘魔拉病毒席卷全球，我们需要你。” 卡莎一把扯下了针头，她拖着踉跄的步子，边走边说：“刻不容缓，给我看看什么情况。” 里昂埋怨康诺：“康诺，你不该告诉卡莎这些，她还没有康复，这样的身体状态，不适合工作。” 康诺听了，对卡莎也是愧疚和担心，道：“卡莎，你还是先回到病床吧。” 卡莎直接吼道：“死了多少人？”她对此早有预言。“死了多少人了？”里昂这才把手中的资料递给卡莎。卡莎看后，神情焦虑。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里昂给卡莎弄来一把椅子，一面招呼人给她做康复治疗。 康诺是个门外汉，不过他也想帮忙，说道：“有病毒的三维图像吗？打出来。” 很快工作人员把病毒的立体放大图打印了出来。卡莎看着投下的光影，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的天，是RNA病毒，宿主找到了吗？如果我没有猜测，应该是蝙蝠。”卡莎根据经验判断。 里昂说：“你猜的没错，正是蝙蝠，又是蝙蝠。” 康诺说：“严重吗？卡莎。”卡莎说：“是的，这种病毒是很厉害的病毒，只是，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传染力，为何会有如此高的致死率？这不符合常理。” 康诺说：“我想这是大自然对人类的回应。”里昂说：“不，不要太早下结论，有可能是人为的。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是这种病毒似乎完美的结合了多种致命病毒的基因。这种复合型的病毒，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人为的结果。” 卡莎说：“我想这不是人为的，这是自然选择罢了，我早就有预料。康诺，我需要你部门的人。” 康诺的脑海浮现自己部门的人员名单，他们一个个都是智慧化身，每个人都有特殊的才能，凑巧的是医学方面的人才却近乎没有。康诺说：“我不知道我部门的人能不能帮到你，不过，只要你开口，我马上调拨过来。” 卡莎问：“有懂医学的，生物学的吗？”康诺有点尴尬：“研究植物的专家可以吗？”卡莎也没有指望康诺多少：“你看着办吧。” 于是，康诺联系自己的组员，一个特别的小组就成立了。 第十九章追溯病毒源头 康诺来到一栋只有十层高的大楼，这里是不让外人进入的场所。这个公司是一个医药公司。康诺和里昂都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在远处是一栋几百层的高楼，矗立在城市中央，它高耸入云，四周可见。表面上是一家医药公司，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康诺的组员还有别的项目。 康诺的母亲对此感到骄傲，因为康诺有正式的工作，而且是在这么大的公司任职。 职员们在会议上对这次潘魔拉病毒的入侵展开了讨论。一个满脸胡须的人，叫帕尼斯，他说：“康诺，我看过相关报道，如果要战胜潘魔拉病毒，必须找到它的源头。” 康诺说：“这个已经找到了，病毒的宿主是蝙蝠。”帕尼斯说：“哪里的蝙蝠，什么蝙蝠，病毒通过什么途径传染了人类？这些我都觉得不清楚。” 有一个叫波德恩的人说：“我也看过报道，我认为病理学上的事情，应该交给专家去做，我们是一个开发的团队，虽然我们拥有研究室，但是这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帕尼斯听了也表示赞同：“是的，波德恩说到点子上了，靠我们是击败不了潘魔拉病毒的，我们这里工作最多是开发潘魔拉的病毒，如果它有什么用，我们就拿来用，现在潘魔拉病毒表现出毁灭人类的特点，如果我们来研究，也只能做成生化武器。” 康诺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这几年来，我们开发了不少药物，拓展了不少领域，但是能造福世人的很少，我觉得去寻找病毒的源头，我们可以做。” 帕尼斯说：“只要你说了，我们就照做吧。”于是康诺把几个员工调拨给了卡莎。自己也展开了追溯潘魔拉病毒源头的课题研究。 帕尼斯去协助卡莎，而波德恩跟随康诺。出发前，康诺见到了里昂。 里昂说：“卡莎昨天只睡了两个小时，我觉的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垮掉。” 康诺说：“我去劝劝她。”他来到卡莎的跟前。卡莎这会停下手中的工作，喝茶休息。她突然对康诺说：“潘魔拉病毒在空气中能够休眠，特点就像真菌的孢子，这太令人费解了。我甚至怀疑这东西能在太空环境存活。” 康诺见她忧心忡忡，说道：“我给你找来了人，另外，我打算去追寻这件事的源头。” 卡莎露出诧异的表情：“源头，源头是蝙蝠，你去找蝙蝠干什么？这又是你们智库出的主意？最重要的是阻断病毒的传播。研制杀死病毒的药物，研发疫苗。”康诺说：“是的，卡莎，你所做的都让人觉得很有用，但是追溯病毒的源头也很重要，我承认在传染病这方面我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不过，其他方面我们可以做，毕竟在这次灾难面前，我们人人都想贡献一份力量。” 康诺叫来帕尼斯，说道：“这位是帕尼斯，他精通天体物理，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卡莎按着自己额头：“天哪，你给我个物理学家是做什么用？这是潘魔拉病毒，病毒。” 康诺说：“他很多时候，能给我特别的建议，而且是聪明的建议，你应该听一听。或许有用。”卡莎只得点点头。 康诺便和波德恩出发了。波德恩说：“从目前的资料上看，病毒最初出现在一个农贸市场。在这里，有人接触了病毒的宿主，或者中间宿主。” 康诺来到这个农贸市场时候，该地区已经封锁了，一路上，所见所闻，可以说触目惊心。 许多带着口罩的人在医院门口排队，医院人满为患，波德恩说：“听说有两个老人因为没有病床，自己在家隔离，死在了家中。”康诺说：“真是人间惨剧。波德恩，我们要想办法，你在这有熟人吗？” 波德恩点点头，康诺正准备离开，一个什么东西从高楼坠下，竟是一条宠物犬。 波德恩惊讶的看着宠物的死状，道：“听说了，宠物也会得病传染。有些人类的恐慌让他们开始残杀自己曾经朝夕相伴的宠物。” 康诺留在车上，波德恩从熟人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我们得去一趟蝙蝠洞，采集样本。” 康诺说：“你能拿到农贸市场的样本吗？”波德恩点点头，康诺说：“我也需要一份，另外鸟类是否会感染潘魔拉病毒，我也需要一些样本。” 波德恩说：“现在看来，潘魔拉病毒感染的对象仅限于哺乳动物。蝙蝠是哺乳动物。而且是群居动物，这为病毒的变异培养提供了天然的环境。这次潘魔拉病毒的爆发，应该是大自然形成的。” 康诺说：“尽管如此，我也觉得不会排除人为的因素，这正是帕尼斯担心的，也是我们需要去做的，现在卡莎正专心对付潘魔拉病毒，而找到源头就落在我们肩上，因为，假如这件事是人为的，那么如果我们找到，或许就能找到解药。” 波德恩恍然大悟，说道：“卡莎博士以为我们在做没有用的事情，那是她没有看到你的层面。” 康诺说：“是的，也是根本不存在人为，我做的事毫无意义，不过，我想，待在她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总要做点事情。” 接下来的一周，康诺和波德恩奔波各地，带回了近百分的病毒样本，回到了公司。 “有进展吗？”康诺见到里昂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潘魔拉病毒。 里昂摇头，他们一起见到了卡莎，还有帕尼斯。 因为卡莎连续的高强度工作，没时间休息，她显得很虚弱。她在翻看最新进展的时候，坐着睡着了。康诺找来帕尼斯，问他：“有进展吗？” 帕尼斯说道：“目前，我已经从卡莎博士的口中，得知了以下情况，潘魔拉病毒是一种RNA病毒，类似流感病毒。可以理解为一串遗传基因残片，只有通过别的细胞才能合成分裂，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越来越多，最后挤爆了宿主细胞，而病人也因此得病，严重的丧命。潘魔拉病毒传染能力极强，可以通过飞沫传播，接触传播，粪便传播。死亡率很高。” 康诺感慨：“没想到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我居然会遇上这么厉害的病毒。” 帕尼斯说：“这些并不是我的理解，从我的角度，我把潘魔拉病毒看成是埃博拉病毒，流感病毒，甚至多种病毒的合体。让这些致命传染病毒的基因都合成在一个病毒身上，自然条件下很难做到，但是，存在既有道理。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从来不会凌驾自然之上。” 康诺突然明白了：“你是说导致潘魔拉病毒产生的并不是蝙蝠，而是人类自身。” 帕尼斯说：“这个我不能断定，不过我思维的方向是这个没有错。” 康诺说：“我们现在回公司，分析病毒样本，另外，我们要找一个人。” 里昂好奇的问：“什么人？” 康诺说：“潘魔拉的病原宿主。这人应该曾经得过埃博拉，不过治愈了，他还得过流感，免疫疾病，病毒在他体内发生了变异，我们可以这样假定。” 里昂也不能下论断，他动用资源寻找同时得过很多疾病而未死去的那个人。 帕尼斯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第二天，公司实验室就传来消息，一个基因编译专家指出，潘魔拉病毒是近乎魔鬼的病毒，它能感染几乎所有哺乳动物，还有鸟类。这种能力就像人为的将治病基因片段插入到某个超级病毒体内，最终形成了潘魔拉病毒。而宿主都一致指向蝙蝠。又是蝙蝠。 康诺很困惑：“是哪里出了问题？” 帕尼斯也很失望：“大自然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残酷无情。” 第二十章终结 这一天，康诺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阿兹妮得了病，她在发高烧。 康诺驱车来到家里，却发现小区已经被隔离封锁了。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见不到一个人影，大家都被要求尽量少出门。 阿兹妮很是担心，她很担心康诺，不知道康诺是否也感染上了潘魔拉病毒。 康诺只得回到公司，帕尼斯听说这个情况，建议康诺自我隔离。 康诺说：“请不要告诉卡莎，她可能会因此分心。” 因为事关重大，帕尼斯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卡莎。卡莎听了，立即打电话给了康诺：“康诺，你必须马上隔离起来，而且需要立即检测，是否感染上潘魔拉病毒，我不知道你们公司是否有这个检测潘魔拉的试剂。” 康诺说：“怎么会，我和阿兹妮并没有接触，而且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卡莎说：“潘魔拉病毒不是一般的病毒，它会用很长的潜伏期，而在潜伏期也是能感染其他人的。” 康诺皱眉：“怎么会？” 波德恩得知这事的严重，立即弄来了试剂盒，给康诺接触的所有人做检测，并给公司来了个彻底的消毒。 两小时后，结果出来。波德恩拿着结果，有点惊讶。 康诺已经被关在小屋子两个小时了，他急切的问：“波德恩，怎么样？我感染了潘魔拉病毒了吗。我是在潜伏期吗？” 波德恩很难过：“我很抱歉。” 康诺见他这样，问：“你这样子是做什么？抱歉什么？结果给我看。” 可是波德恩并没有拿进来，而是站在那里不动，这几乎要把康诺急死了，不过，康诺马上看见公司员工前来消毒，他大概明白了。 波德恩皱着眉，说：“你感染了潘魔拉病毒，而且，很抱歉，只有你一个人感染了。” 康诺听了，他突然笑了：“快叫帕尼斯过来，不，叫里昂过来。” 波德恩见康诺大笑，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为什么？你为何如此高兴？” 康诺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 波德恩这才打电话让帕尼斯过来，而帕尼斯也叫来了里昂。 里昂隔着玻璃问康诺：“听说你感染了潘魔拉病毒，可是你却很高兴，为什么？” 康诺让里昂看检测报告，说：“在我接触了阿兹妮之后，我就已经感染了潘魔拉病毒，期间我接触了很多人，包括你，可是，你们都没有感染上潘魔拉病毒。这说明是什么？” 里昂似乎明白了，他立即查看报告，立即说：“赶快去检测康诺身体里潘魔拉病毒的活力。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病毒将被终结。” 很快资料拿到了卡莎手里。卡莎立即前来见到了康诺。 卡莎说：“康诺，为什么你的身体能全面压制潘魔拉病毒，你身体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起了抵抗的作用。” 康诺说：“这太好了，找到它，这样就能有救了。” 另外康诺很关注阿兹妮的情况，他请卡莎打听情况。 卡莎打了个电话，她朝康诺摇摇头，阿兹妮情况不妙。卡莎悲伤的说：“病毒发病很是凶猛，她现在只能借助机器维持生命。” 康诺的脑海里浮现阿兹妮微笑的身影，她是如此开朗，美丽的一个人。 康诺急切说：“要抽我的血吗？抽我的血。只要能救阿兹妮。” 卡莎知道康诺急切的心情，可是这不是抽血的事情。分析需要时间。 波德恩，帕尼斯将会议室改成了病房，这里拥有先进的设备，很快就分离出了毒株，并制作了疫苗。 卡莎拿来小白鼠做实验。里昂，帕尼斯，波德恩都用急切的心情看着这只小白鼠，希望看到小白鼠活蹦乱跳的画面。 卡莎自信的说：“现在这只小白鼠，接种了疫苗，理论上我将它置于感染环境中，它将不会感染上潘魔拉病毒。”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实验进行不久，小白鼠就开始发病，而且十分迅猛，不久就死掉了。 大家都困惑了。卡莎也皱起了眉头。刚刚略微放松的心情，又一下子紧张了。 她立即做出一个切片，在电子显微镜下观察，说：“我一定错过了什么，病毒一到小白鼠体内，便大量复制，疫苗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整整一个下午，卡莎也没有头绪。她来见康诺。 康诺在隔离中，只能隔着玻璃问卡莎：“卡莎，阿兹妮怎么样？疫苗起作用了吗？” 卡莎已经很疲惫，她无力的摇摇头。康诺有些愤怒说：“怎么会？为什么潘魔拉病毒，对我没有作用？为什么疫苗没有用？” 卡莎也很困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很抱歉。”突然电话响了。卡莎掉下了眼泪，康诺见她无声的哭泣，也不敢问她。帕尼斯过来说：“我接到消息，阿兹妮永远的睡去了。” 康诺也感到一阵悲伤。 帕尼斯低着头，突然，他抬起头说：“我想到了，动态平衡。我觉得康诺体内的病毒并没有死，而是成为了康诺身体的一部分，康诺之所以没有发病死去，是康诺身体接纳了病毒。” 卡莎一时间无法理解，问：“如果病毒没有被杀死，康诺就会传染其他人。现在，康诺不具备传染力。病毒一定是死了。” 康诺说：“卡莎，你应该学会听取意见，或许帕尼斯是个门外汉，但是你或许进入了死胡同，需要清空你的思维，再重新来过。你该接受帕尼斯的建议。” 卡莎似乎明白了什么，说：“是的，我走进了死胡同。” 她突然问康诺：“康诺，你之前得过什么疾病吗？免疫类的，或者什么？” 康诺说：“我得过的疾病很多，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免疫类的，对了，我曾经被诊断得过一次绝症，当时，我以为自己没救了。可是，几个月后，症状居然消失了。” 卡莎似乎看到了曙光，她忙说：“我要查看你的病例。” 康诺说：“当然，希望对你有帮助。” 卡莎看过病例本，突然行动了起来，她这次又拿了只小白鼠做实验，这一次，小白鼠没有感染潘魔拉病毒。“成功了。” 四周传来欢呼声，康诺听了，知道有救了。可是阿兹妮已经过世了，她没能挺过这次灾难。 当康诺出院的时候，康诺见到了满是赞誉的卡莎博士：“你想到了什么方法？击败了潘魔拉病毒。” 卡莎说：“平衡，大自然的平衡，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康诺，你现在的体内依然存在病毒，只是已经和病毒融为一体，共生体。之前我的方向都是杀死病毒，这样做同样杀死了宿主。只有让人类与病毒之间达到平衡，人类才击败了潘魔拉病毒。敬畏自然吧。这一次，大自然又放我们一马了。” 康诺点着头，说：“你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卡莎欣慰的笑着：“是的，我可以去睡个好觉了。” 帕尼斯也走了过来。康诺问：“你觉得是大自然放我们一马了吗？” 帕尼斯点头：“为什么不呢？”康诺皱起了眉头：“我觉得不会。” 梦醒了，康诺缓缓起来，走出门外，看着日落。人的生命是何其脆弱，短暂。与亘古不变的宇宙相比，简直如一粒尘埃般渺小。 正巧扎德回来了，康诺问道：“扎德，你听说过潘魔拉病毒吗？” 扎德回到小屋，打开一瓶酒，一边品酒一边说：“潘魔拉，知道，我曾经听这个虚拟世界里人提起过，非常可怕的东西。” 康诺也说：“是的很可怕，很庆幸，卡莎战胜了它。我现在对卡莎都有点钦佩了。” 扎德皱眉道：“战胜？不，我听说的是没有人能战胜潘魔拉病毒，它几乎令当时地球上千万人死亡。而且在后期进化成丧尸病毒，只要感染潘魔拉病毒的人，都会在一个小时之内变成毫无理智，只知道咬人的丧尸。” 康诺惊讶非常：“丧尸病毒？这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难道我的记忆不完整。是潘魔拉病毒卷土重来，还进化了吗？” 扎德说道：“我也是听说，不过根据图书馆的资料，可能事情的确是那样发展的。本来丧尸病毒只通过咬人传播，可是潘魔拉，通过空气传播。你可以知道杀伤力有多大，想象一下。” 康诺看着自己剩余的记忆胶囊，吃惊的说：“我真的不敢想象。现实世界也有潘魔拉病毒吗？” 扎德摇摇头：“据我所知，还没有听说过，现实世界没有发生过这种病毒，至少，我没有遇到过。” 康诺说：“它一定尘封在某个角落，等着人去打开。” 第二十一章城堡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过一处山谷一直向前延伸。山谷的四周皆是悬崖峭壁。 康诺站在山谷顶峰，这里视野开阔，风景壮丽，能察看四周的动静，此刻，他的心情从未如此舒畅。 这一天，扎德从外面回来。 他递给康诺一把宝剑。这把宝剑做工精美，这是一把可以做越空跳跃的宝剑，和扎德手中的武器魔法球是异曲同工。 扎德说：“你昨晚似乎做了个噩梦，是吗？我在隔壁听见你说梦话了。” 康诺回想一下昨晚的梦，说：“是的，那真是噩梦，可是却又是真实的。那个时候，如此艰难，没想到都过来了。时间总是不住的流逝。” 扎德看着康诺，他感觉康诺不一样了，以前的康诺就是一个年轻的小伙，现在却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扎德感慨：“你经历的可真多。” 康诺突然问：“扎德，你为谁工作？”他知道扎德的工作是保密的，但是还是好奇的问了。 扎德说：“我效命于菲雅公主。” 康诺头一次听说菲雅公主，很好奇的问：“公主？菲雅？她是谁？”扎德说：“菲雅公主是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是孤棕城堡的拥有者。我便是隶属于孤棕城堡的猎人。” 康诺问：“猎人？是猎杀病毒么？”扎德回答：“不全是，我们拿钱办事，经常会有许多仇家，菲雅公主给我们提供了武器，和藏身之处。” 康诺说：“这把宝剑也是菲雅公主的吗？” 扎德摇着头：“这个虚拟世界，并不是只有孤棕城堡一家在训练时空猎人。来，我给你展示。”说着，扎德拔出宝剑，在空中随意劈下，只见，空中被撕裂开一条裂缝。 扎德带着康诺走进了这个裂缝。康诺发现这裂缝里面看的世界都是黑白的。扎德说：“你注意看那边有一片落叶。”康诺惊讶道：“时间好像停止了。” 扎德说：“时间其实并没有停止，而是在这个撕裂的空间里，时间流逝比外面的慢很多，这样看起来，外面的世界就像停止一样。”说话间，扎德随手一挥，在空间凭空创造一个空中台阶，一直通到了天空上的白云。随着扎德走上台阶，慢慢在走向天空，台阶渐渐有了色彩。“这是我的世界，我思想的世界，我梦的世界。”扎德露出笑容。 康诺感觉不可思议。他这样想：“扎德，你一定是用这个时空宝剑，创造了一个副本。在这个副本，你是那个万能的创造者。”扎德凭借想象力，将周围的世界变得五颜六色。 “太美了。”康诺不惊感叹。 扎德说：“你一定很好奇孤棕城堡是什么地方。”说话间，扎德幻想出一家飞机，飞机一直将扎德和康诺两人载到一处美丽的湖泊上空。一座美丽的城堡出现在湖中心的小岛上。 湖中心的小岛很险峻，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座长长的石板桥连接陆地。石板桥直通城堡的正门。 城堡的屋顶是棕色的瓦片，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扎德随后幻想一座电梯，一直向下来到孤棕城堡的正门，和康诺一起落在石桥上。康诺道：“这座城堡真是规模宏大。险峻**。”扎德自豪说：“当然，这可是时空猎人的城堡。”“看”康诺说：“一只乌鸦正飞离旗帜，停留在半空。它怎么不掉下来，就像静止似的。”扎德说：“如果你过一个小时来看，它可能拍了下翅膀。外面的世界时间流逝缓慢。”说话间，他拿出手中宝剑又凭空劈开一道口子。 康诺和扎德走出裂缝，四周环境一下子有了动静，那只乌鸦飞走了。 康诺说：“我们刚刚不是在山顶上么？”扎德笑着说：“是的，我们刚从山顶，来到城堡面前。”康诺不经意中已经进行了一次时空穿越。“这把越空宝剑送给你。这原本是我的一个战利品，现在是你的了。”扎德说。康诺双手接过宝剑，惊讶说：“真是不可思议。” “如果用科学的解释，我只能说，这种事也只会发生在虚拟世界。”康诺试图解释这个越空是怎么进行的。 扎德此时已经叩开城门，来到大殿面见菲雅公主了。“公主殿下，你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出色完成了。”扎德将战利品递给公主，并介绍康诺给公主：“这个是我的老乡，同样来自流放之地，海上废墟的康诺。” 菲雅公主一身紫色的礼服，头发也是紫色。她的面容很是美丽，举止典雅，看上去十分高贵。“感谢你给我们城堡带来新人。扎德，你真是我们的中流砥柱。”菲雅公主称赞道。 扎德尊敬的鞠躬。 康诺也很有礼的敬礼。他觉得菲雅公主身材有点瘦小，不像特别厉害的角色。 菲雅公主很好客，设宴款待康诺。 正在几人谈话正欢的时候，许多病毒士兵，借着夜色的掩护朝城堡袭来。 这种病毒的表象是中世纪城堡的卫兵，身披铠甲，手持刀剑。 因为穿着一样，有几个病毒已经混进了城堡，并打开了城门。将石桥上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病毒士兵放了进来。 菲雅公主生气的说：“为何会有这么多病毒士兵来袭击城堡，难道他们不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扎德说：“事态紧急，公主，你先避一避。等我们清除了病毒，再查出幕后黑手，定饶不了他。” 菲雅公主从餐桌站起来，正要划开时空躲藏，却被后背一个隐藏至深的病毒士兵，要挟感染，眼前的一幕让康诺惊讶。只见，美丽的菲雅公主，被病毒士兵接触后，立即身体变形，慢慢变成了病毒士兵的复制品。 康诺大惊：“扎德，菲雅公主她？”扎德也惊讶了：“她已经被感染了，这是怎么回事？”“康诺，千万不能接近病毒士兵，一旦接触，你也会被感染。” 康诺赶紧拔出宝剑，在空中划出一个裂缝，拉着扎德躲了进去。只是，里面一片空白。 康诺看着四周的病毒士兵，一下子由迅猛来袭，变得停滞了。 扎德说：“谢谢你，康诺，你用宝剑划出了裂缝，躲了进来，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康诺惭愧：“若是在菲雅公主被感染前，划出了裂缝，我们就能救她了。”扎德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现在这个空间是你的副本了，你现在利用你的想象力，找到病毒的源头。” 康诺闭眼想象，扎德只见天空出现了色彩，原本漆黑的天空变得晴空万里。 黑暗中的病毒士兵一下子，行踪全部看见了，而扎德也感觉身体轻盈，背上长出翅膀。再看康诺，他也长出了翅膀。 扎德喜不自禁，自言自语说：“初次使用时空穿越，就能做到这等水平，康诺比我强太多。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他之前又经历了多少？真是让人惊叹。” 康诺和扎德凭借翅膀，一下子飞出了城堡，来到城堡上空，只见屋顶上爬满病毒士兵，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城堡的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康诺惊讶说：“这种病毒的感染速度真是惊人，让我想起了往事。那时候的潘魔拉病毒也是传染力极强，让人怀疑不是地球上应该存在的东西。” 扎德说：“我觉得病毒还是冲你来的。以往孤棕城堡，根本不会遭遇如此强大的病毒袭击，至少在我来到这里之后，没见到过有哪个黑客敢用病毒袭击这里。”说着，扎德表情严肃的问：“你到底得罪了谁？康诺。” 康诺并没有回答，而是寻找着病毒来的方向，一直飞，一直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前，那个人是珍妮。 珍妮正指挥病毒攻击，她看起来黑烟缠绕，她的本来面目，是暗黑女巫，无比邪恶，四周都是她释放的病毒的瘴气。 康诺说：“我明白了，珍妮是凭空出现的，她就是病毒的源头。可能她还有同伙。” 正当康诺划出裂缝，想问个清楚。扎德已经迅速出来，并突然消失，刹那间，出现在珍妮旁边，大声喊：“接招吧，病毒，逆转。”一下子珍妮灰飞烟灭。而所有病毒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康诺看着城堡的士兵都恢复了，有点反应不过来。扎德在这个虚拟世界的实力，实在强大，居然在一瞬间解决了病毒袭击，如此娴熟的运用自己的技能，难怪他说没有哪个黑客敢对这里发动袭击。 扎德收起自己的魔法球，平静的走回城堡，还自言自语：“真是不自量力。” 此时，菲雅公主也来到了城头。她再次接见扎德，对扎德又是一番赞许。 康诺说：“你动作真迅速，我本想找那个珍妮问个清楚。” 扎德说：“放心，会有机会的。毕竟，敢和时空猎人作对的人，在这虚拟世界，并不多，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菲雅公主的身体似乎有点虚弱。她对这次袭击很担忧，让扎德去把分散在这个虚拟世界的其他五大猎手全都召唤回来。 “一定是那个魔头的手笔，看来，我们不能在这样委曲求全了。”菲雅公主认为病毒是朝自己来的，扎德却认为是朝康诺来的。 他一边回复说：“遵命。”一边对康诺说：“康诺，在我回来之前，你还是回去悬崖小屋，那里地广人稀，适合躲藏，如果你有危险，也可以利用越空宝剑，迅速回到孤棕城堡寻求庇护。” 康诺点着头，见扎德开启越空，瞬间消失了。 第二十二章春天小镇 康诺随即告辞，回到小屋，他拿出宝剑，爱不释手。忍不住又开启副本，进入自己的时空。他看着四周空荡荡的一切，犹如自己空荡的大脑。 突然他想起卡莎，眼前便出现一个卡莎的影子，他又想起珍妮，想起珍妮的房子，卡莎的举动很不合理，毕竟是康诺想象出来的。 康诺一挥手，卡莎就消失在空气中。 康诺问珍妮：“你是什么人？”因为珍妮是康诺想象出来的，所以，珍妮只是回答不知道。珍妮的小屋子明亮宽敞。窗外的景色美丽。珍妮安静的坐在自家的沙发上。 康诺也坐下，他随手一挥，眼前出现了电视机，再一挥手，电视里播放起了电影节目。 在这里可以随心所欲，很容易迷失自己，就连康诺也有点不想回去现实世界了。但是，这里毕竟如梦境，虚幻不真实。 他感觉怪怪的，又一挥手，让电视消失了。随后，又让珍妮消失了。整个空间变得空空如也，犹如黑暗的深渊。 突然，康诺的眼前出现一个陌生女人，让康诺惊讶不已。 “你是谁？” “娜依。” 康诺困惑了：“你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女人表情像阳光一样柔和。“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熟悉。 娜依主动过来拉着康诺来到一个春暖花开的小镇，这座位于山谷之中的纯朴山村，就像世外桃源。 这里是布伦村。 一条瀑布，犹如一条洁白的丝带，从天上滑落下来一样。 清澈的小溪可以看见底部的石头，一个简陋的教堂，几幢木屋，一条乡间小路。 “我不明白，娜依，为何你会在我的世界里？”康诺问。娜依也表现出同样很迷惑。她清澈的眼眸似乎会说话。 康诺想起自己还有一些记忆没有回想起来，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已经忘记了的，但是却在自己脑海里存在的。 只是这样冒出来，还是有些不合情理。毕竟这里是凭借康诺想象出来的世界。 娜依温柔的话语总是让康诺舒服，她给康诺做向导，一起游览了整个小镇，一切乌云似乎烟消云散，那一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她为什么出现？”康诺始终疑惑，猜测她到底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熟悉的人。 正当康诺准备弄明白一切，周围的彩色却渐渐褪色，一切又都归于空白。 康诺便有些失落的挥动越空宝剑，走出时空裂缝。此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城堡的城墙上，眼前正是月光下的波光粼粼的湖水。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世界，难怪有那么多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试想一下，每个人如果都拥有这样的能力，任何事都梦想成真。谁还想回到那个什么事情都要努力的现实社会。”康诺感慨，也正是想到这里，康诺想回去见萨莉，他害怕自己像奥利弗一样沉迷在这虚拟的世界里。 第二天的孤棕城堡热闹起来，此时的大殿聚集了许多人，扎德只用了半夜的功夫就把他的伙伴，召集了起来。他们似乎充满战斗意志，对口中的魔头都十分厌恶。 下午，扎德回来，康诺表达了自己想要提前结束虚拟世界旅行的想法。 扎德劝说：“康诺，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学习知识非常重要，这足以让你在残酷的现实世界保命。而且，这也不是很久，在现实世界，也只是一天时间罢了，你何必急于一时。” 康诺说：“我不一样，扎德。你可知道我现在的记忆起码也有几百年了。我所珍视的东西，这里没有。而且，继续下去，我害怕会在这个世界迷失自我。” 扎德愣住了：“你这句话竟让我无言以对。” 康诺说：“我离开之后，卡莎的人会过来接我，在满是海洋的现实世界。我现在的记忆有几百年，可是我的身体却像个小伙子，这说不通，有可能之前的我已经死了，现在我是复活了一次的。如果是这样，我相信我复活是有原因的，我记忆中，如果我在满是海洋的世界复活，那么目的只有一个，寻找陆地。听我说，扎德，以前，我们的世界有陆地。而将来，现实世界也会有大片的陆地。” 扎德愣住了：“不可能，现实世界中整个地球都已经被海水淹没，不可能有你说的陆地存在。” 康诺说：“地球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一个水球的，时过境迁，陆地终究会再现，如果你喜欢学习知识，那么你也应该去学习一下天文地理。” 扎德这才被说服，只得说：“我觉得你说的不无道理，康诺，是什么让你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康诺说：“有一个叫娜依的女人，我的空间冒出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带我去过一个春天小镇。” 扎德一听，脸上露出疑惑。康诺继续说：“我想娜依可能是我以前认识的女人，她如此熟悉，即便我已经没有对她的记忆，可是在我的潜意识里，她依然冒出来。我觉得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那个地方很美丽，我想在现实世界也找到一块陆地或者岛屿，建一个小镇，我还有卡莎，你和水上漂浮废墟的人一起居住在那里。” 扎德突然沉下了脸，他说：“你描绘的地方如果真有的话，那是太好了，可惜那没有。让我进去你的空间看看。” 康诺拿出宝剑一挥，带着扎德走进了时空裂缝。 在康诺清空自己的思绪后，那个叫布伦的小村庄又出现了。 娜依很热情的招待远方的客人，扎德看了却突然冷笑：“我很抱歉，康诺，这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她就是之前的珍妮，虚拟世界的一个邪恶女巫，她黑入了你的时空裂缝。这种巫术，引诱我们这些越空猎手，如果你沉迷于此，将被永远留在这个地方。出不去。” 康诺心里一阵失落。“现形吧，女巫。”扎德喊道，他拔出身上的短剑，朝娜依刺去。娜依果然变成女巫珍妮的模样，她躲过袭击，一下子没了踪影。村庄也消失不见，变成了满是荆棘藤蔓，枝叶茂密的原始森林。 扎德提醒康诺小心脚下。 “我们现在在女巫的攻击范围，她现在幻化成一颗千年古树，随着古树慢慢枯萎，这里会变得十分危险。”扎德说着。示意康诺拔剑离开这里。 康诺还有些犹豫，说道：“这里是我想象的空间，她如何能在我的脑子里胡作非为，那怎么可能呢？” “你最好快点。晚了，我们就出不去了。没人能在时空裂缝打赢女巫。她们专门攻击人的思绪，令你恐惧，哀伤，慌乱甚至绝望。”扎德大声喊道。 康诺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迟迟未能拔剑离开。 突然藤蔓沿着康诺和扎德的脚跟疯狂爬了上来。 “康诺，快想一些厉害的武器。”扎德说着：“来啊，女巫，你的对手是我。” 娜依却突然出现，一脸无辜的说：“谁是女巫，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她不是女巫。她是娜依。”康诺见了，说道。 “你被她迷住了。”扎德感觉大事不妙。“康诺，你现在必须想些有用的东西。否则，你我都要葬生在这里了。如果在这里死去，你就会变成一具空壳。” 令扎德惊讶的是，康诺并没有担忧：“在我的副本，我永远不会死。”此时他在努力回想自己消失的记忆，有一个女人，一定有那么一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 “扎德，给我点时间。”康诺闭上眼睛说。 扎德近乎抓狂：“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掏出匕首砍断藤蔓，试图找到女巫的位置。正在他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正在崩塌。 康诺在清空他的思绪，很快就剩下一颗干枯的大树。康诺自己的思绪所产生的东西不见了，娜依不见了。 只见此时，大树留下鲜血，鲜血汇成一张恐惧的脸，这就是女巫的真容，是珍妮。 扎德打了个寒颤，此前他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恐惧的画面，他只是听说过，以前有越空猎人被女巫在时空裂缝杀死。 女巫哈哈大笑：“今天，就是你们两个小可怜的死期。” 康诺突然睁开眼睛。扎德看见康诺没有拔剑的动作，绝望喊道：“康诺，我们只能逃。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康诺却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扎德，这是在我的世界。一个拥有几百年记忆的世界。” 扎德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女巫也莫名其妙。 康诺一个回想，四周的空间突然变成了浩瀚星空。女巫珍妮从未进入太空，她感觉四周都是真空，令她很不适应，这种对未知的本能的恐惧，让她一下子心里打了个冷战。“你是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几艘巨大的航天母舰交错出现在前方，那种级别的战舰已经庞大到女巫无法想象了。女巫原本看似庞大发达的干枯树枝和根系，在战舰跟前变得渺小无比。 “你怕火吗？”康诺说着。 女巫哈哈大笑：“你少吓唬人。” 康诺冷笑：“我是跟扎德说。不是跟你。扎德，你不是问我经历过什么吗？我曾从火山逃生。”转眼，女巫发现自己的根系竟然都在火山口处。 随着轰隆隆的声响，渐渐震耳欲聋，火山轰然爆发。冲天的岩浆，照亮整个空间，灼热的气旋猛烈冲击女巫。 “不，你绝不是普通的一个越空猎手。你的力量不该如此强大。你到底是谁？从来都只有我，给你们这些人制造恐惧。我不怕，我不怕火。”女巫慌张的说着，渐渐被岩浆吞噬。 此时的扎德已经汗流浃背，他问：“康诺，难以置信，你击败了女巫。你真的是我认识的康诺吗？”康诺这才拔出宝剑一划，带着扎德离开了自己的副本。 第二十三章提前终止 从康诺的副本空间出来，扎德便觉得康诺不是寻常人了，回想起他们进来虚拟世界时候，康诺可以不通过账号进入，有黑色轿车接他，病毒一直攻击他。这背后的原因一定不简单。 这个时候，康诺问扎德：“如何才能提前终止连接虚拟世界，扎德，我之前见过卡莎的人是通过传送门离开虚拟世界的。” 扎德说：“提前终止，这里是像梦境一样，只有当你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的时候，就是醒来的时候了。 当你乐在其中，自然不会察觉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康诺拿出自己已经为数不多的记忆胶囊，突然说：“这个记忆胶囊，似乎一直在我身上，不管我去到哪里，如果我醒来，在我和你来的世界，记忆胶囊依然在，那就证明，那个世界也不是真实的。” 扎德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无法想象自己从出生一直生活的世界会是虚拟的。 如果通过记忆胶囊真的能够辨别世界的真伪，何不让康诺一试。 于是，扎德把康诺带到了一个传送门前，说：“这个传送门能连通外面的世界，通过这扇门，你就会在海底的休眠仓醒来，你苏醒后最开始，身体会疼痛，不过你要忍着，因为你必须在有限的时间游回海面，并找到我的船，回到船上，然后等我苏醒。听明白了吗？一定要记住，努力游回海面。” 康诺非常感激，突然说：“扎德，你让我想起一个人，里昂。曾经是我的朋友。” 康诺的脑海里回想起一个画面，他在台上，看着许多人哭泣，说着：今天，一个很好地人走了，我感到万分悲痛，一个妻子失去了她亲爱的丈夫，一个母亲失去了她挚爱的儿子，一个女儿失去了她慈爱的父亲。而我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导师。 康诺依稀记得自己给里昂念的悼词。他看着同样是自己良师益友的扎德，突然问：“扎德，我此前从未问过，你有妻子吗，有儿女吗？” “你呢，康诺，你有妻子吗？有儿女吗？你毕竟活了几百岁。”扎德反问。 康诺说：“好吧，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两个都是单身。” 扎德会心的一笑：“我知道你想见萨莉，萨莉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其实，我觉得莫琪姐妹也不错的，像你这种小伙子若是能娶到莫琪，那将会是你的福分。” 康诺笑道：“我还不想我的后代是个双头人。” “是有四分之一的机会是正常人的。”扎德说。“等找到了萨莉，你打算怎么跟她说奥利弗的事情。” 康诺说：“说真话，她迟早会知道的，奥利弗他根本不会想离开虚拟世界。” 做了最后的告别，康诺穿过传送门。 等他睁开眼醒来后，发现自己果然在休眠仓，他原以为身体会疼痛，可是却没有，便努力的打开舱门，拿起氧气瓶，从海底奋力游回海面上。 不多久康诺便发现了扎德的船，他按照扎德的指示回到船上等待扎德苏醒。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船上的时钟显示已经是下午七点了。 康诺算了算时间，扎德要等到第二天中午才会醒来。看来只能在船上睡一觉了。康诺感觉自己在虚拟世界待了九个月，自己身上应该还有三粒记忆胶囊。可是在这里，时间仅仅是过去一个下午。 康诺在自己身上寻找记忆胶囊，却没有了胶囊的影子。这表明自己现在是在现实世界。他看着漫无边际的大海自言自语：“我多么希望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可不幸的是，它却是真实的。”康诺心情复杂，他来到船舱，吃了些东西，便躺下睡觉，等待扎德苏醒。 在这个世界的另一边，有一个海上浮动城市，人们称呼她中心城。 这个以蓝白为色调的美丽城市，露出水面的众多建筑，中部高，四周渐渐变矮，像金字塔一样。 其实这还不是这城市本来的面目，因为在海面以下还有巨大建筑，露出水面的金字塔形状部分只占这座城市的十分之一。就像冰山一样，露出水面的只是少部分。 在城市中央，有栋数百层的摩天大厦，在大厦的顶部，在高耸于云之处，几乎到了这个城市最顶端，在那里，有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 房间里住着一个非常老，非常老的老人。他正是老康诺。 嘀嘀， 闹钟唤醒了这个行动异常迟缓的老人，他慢慢走向窗户。窗帘自动感应，缓缓拉开。一轮初生的红日从海面升起，映照天空万里彩霞。 透明的窗户出现报时，显示现在的时间是3421年3月12日的字样。新闻播报： 多股热带气旋正在形成，今天的海浪水位，将达到中心大厦的66层。距离最高浪高67层，仅仅只有一层的高度，请市民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这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啊。”他想。 女护士克里斯汀穿戴整洁的走了进来：“瞧瞧，您今天的气色多好，您自己起床了。” “克里斯汀，你过来，你在学校，学过，潘魔拉，病毒吗？”老康诺说话很费劲，他朝克里斯汀点着头，说起梦中的场景。 克里斯汀点头：“是的，康诺先生，我从书本上读到过，还有你别忘了我可是护理专业，这么厉害的病毒，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老康诺坐到桌边，用手指轻轻点点桌面：“这里。”克里斯汀明白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您有什么想说的吗？康诺先生。”克里斯汀很是感动，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能和老康诺这么交谈，今天，他一定记起了很多事情。 她静静注视老康诺。 老康诺说：“那场病毒，我亲身，经历过。”克里斯汀惊讶的张大嘴巴：“怎么会？天哪，您见过那场灾难，您经历过？” 老康诺说：“那时候我还年轻，起初我们并不在意，直到有一天，电视里，手机上，都是新闻，要求隔离。我才听到潘魔拉这个名字。其实那个时候，病毒已经席卷了西海岸。一开始，确诊病例只有十几例，后来大概几天增加到一百的样子，那时候我们都很轻松。过了一阵子，一天增加几百例，又过了一阵，增加，千余例。后来，上万。我们才知道，病毒爆发了。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克里斯汀惊讶说：“我看过的历史书上说，死亡人数不多，当然那是和后来的与人工智能战争死亡人数相比较而言，若是论及最大伤亡，大洪水死亡人数才是最多。” 老康诺停顿下来，他有些伤感。克里斯汀很快明白过来：“您一定还没记起这些事情。我们不说这个，跟我说说，潘魔拉病毒。” 老康诺说：“病毒，那个时候我没有在西海岸，不过我周边也有人被感染，阿兹妮就是被这个病毒杀死的。是卡莎救了我们。” “天哪，你记得卡莎博士了，我必须记录一下。”克里斯汀赶紧掏出自己的电子小本，记录下对话。 说了这么多，老康诺觉得有点累，让克里斯汀帮忙回到病床休息。他突然对克里斯汀说：“其实，我，并不在，这里，我在，另外一个，地方。” 克里斯汀见他这样说，很神秘一样，好奇的问：“您为何会这样觉得？”老康诺说：“我记起来了，我的手臂，什么的，都换成了，机械义肢，你看我，好好的，我可能，是克隆人。” 克里斯汀笑了起来，她坐下说：“你忘记了壁虎，我们现在的医疗可以让肢体重新生长，我看莱特医生要失望了，很明显你忘记他了，是他把你的手脚，重生出来的。” 老康诺半信半疑，他努力回想着，却想不起来自己有重生手脚的事情。 克里斯汀说：“毕竟您已经837岁高龄，忘记一些事情很正常，您不必困惑的。” 老康诺问：“人，为何，能活，多年？吃了，长生药吗？有不老药吗？” 克里斯汀笑着回答说：“当然，可是，因为你拒绝服用不老药，所以你才看起来这么老，告诉你一个秘密，莱特医生有两百岁了，他看上去还是四十岁的样子。而他每次对外声称自己最多八十岁。” 老康诺觉得不可思议。 在中心城里的另一边，城市的水下部分，朱莉蜷缩着身体躺在一处拥挤的空间，她头戴虚拟眼镜，正感受网络虚拟世界的冲浪游戏。 “叮。” 一个提示音，显示她有访客。 弹出视频里一个金发女郎走到了她门前。 朱莉摘下眼镜，她的家便只是一个几平米区间，类似潜水艇的船舱隔间，拥挤不堪。屋内东西杂乱，只剩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她艰难的起身打开门。 金发女郎说：“我的名字是凯特，你见过康诺？” 面对突然的发问，朱莉眼珠子一转：“见过，天天见，我们这些底层居民，不像你们上面的人，每天没事可以欣赏海上日出，海边玩玩冲浪。我们每天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海底铁壳里，只能靠虚拟游戏打发时间。” 凯特说：“你没有工作吗？” 朱莉说：“有工作我还呆在这里，我早上海面上兜风去了。” 凯特冷冷说：“你曾在网络上说你见过康诺本尊，我想你跟我走一趟。” 朱莉眼珠子一转说：“这种吹牛的话，你也信。如果你坚持要我走一趟，也可以，我正想出门透透气。” 第二十四章异能人 朱莉跟随凯特出门乘坐电梯来到了水上部分，然后来到中心大厦，再次乘坐电梯。 电梯一直往上升，一直到超越云端还没有停止。凯特整理着她的金发，精神抖擞。朱莉感觉很是震撼。 电梯最终到达很高的层数，在一个洁净的房间，中间有一张粉色的躺椅，朱莉被要求坐在上面，非常柔软舒适。 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成熟男人穿着笔挺的粉色西装，他自称是莱特医生。 他说希望能阅读一下朱莉的记忆。朱莉当然心中万般不愿意。但是凯特单手将她按在椅子上根本起不来。 朱莉明白凯特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早就听闻住在城市上层的人，有许多异能者，许多人能活成千上万年。 朱莉从小在城市底层生活，早就见过不法之徒的卑劣手段，若是碰到那种人，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轻松读取人的思想。在高科技，异能者面前，底层人的反抗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朱莉只好配合，很快在躺椅上昏睡过去。 莱特医生很高兴朱莉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 他将朱莉记忆中关于康诺的画面投射到显示屏，供他的上司参考。凯特也仔细观看，生怕自己看走眼，要求逐帧播放。 当然在另一个房间，十几人围绕着一个圆球显示屏，仔细观察朱莉记忆中有关康诺的画面。 一个头顶有根天线的男人，他的脸阴沉，全程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他说：“我能看到画面背景的飞船设备，许多科技非常先进，应该是上个科技文明时期最辉煌的产物，难以置信。” 有网络专家描述：“该飞船不是虚拟网络世界的游戏场景，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另一个说：“根据我的分析，该飞船已经飞出了太阳系。” 经过两三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了，最后头顶天线的男人指着沉睡在躺椅上的朱莉说：“将她的记忆抹掉。” 莱特医生轻松的吹了个口哨：“了解。”他早已对此事见怪不怪。凯特也是司空见惯了，同样的事情她可没少做。 一番操作后，她对醒来的朱莉说：“朱莉，这个是你参加活动的产品，期待你下次光临。” 朱莉的头有点疼痛，她揉了揉脖子，摸了摸脑袋。自语：“肯定是游戏玩太久，太深入了，头痛。”凯特随后让一个员工将朱莉送了回去。 这名工作人员为朱莉按了电梯。朱莉说：“谢了伙计，你长得挺好看。”工作人员是一个散着披肩棕发的小伙，他笑了笑，感觉有些诡异。 朱莉突然感觉不对，喊道：“电梯是往上去的，伙计你弄错了，我住在底层。” 棕发男淡定说：“我知道，我要去上面，等我下了电梯，你就坐着电梯下去吧。” 朱莉想着原来是这样，便放松了警惕说：“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么大的作为，你在这么高的地方工作，工资一定很高吧。” 棕发男哈哈一笑：“我已经三百岁了，我说，我昨晚梦见今天会和你这个美丽的女士一起坐电梯，你相信吗？” 朱莉脑海里回忆起以前看到一个预测未来的异能人，立即发现这个人不简单。 他继续说：“在我的梦里，我们接下来会谈论一个人，谈的很欢快。”“谁？”朱莉好奇的问。 棕发男说：“康诺，他一边说，一边从背后拿出一本书。”朱莉惊讶说：“康诺日记，我的天哪，这可是城市里人手一本的书，但是像你这样有这种精美纸质版的，绝对不多。跟你说，我在一个游戏里见过康诺。”朱莉显得很高兴。 男人随手翻阅康诺日记，说：“什么游戏？我很感兴趣。”朱莉正要回答，却发现自己的思维很混乱，她根本不知道游戏的名字，甚至想不起怎么进入游戏，结束游戏。只记得见到康诺的瞬间，那画面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有些东西是抹不掉的。”棕发男自言自语：“康诺说的对，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行不通，有太多事情是未知的。那未知的部分就是幸运女神所在之地。” 朱莉笑起来，她表示赞同，说道：“听你说话，我有一种战斗的感觉，我感觉我又可以进入游戏大杀特杀了。” 棕发男说：“我叫贝鲁特，一个异能者，接下来。你可否愿意按我说的做。”朱莉一听他是异能者，有点警惕，一看电梯目的地是顶层，她明白了：“我知道顶层住着一个人，那就是康诺。你要去见他？” “是的。”贝鲁特说。朱莉愉快的答应了。 电梯打开，只见一队士兵手持枪械，围堵在电梯口，朱莉按照贝鲁特说的，乖乖举起双手。一个士兵大喊：“那个男人呢，那个男人呢？” 朱莉说：“他不在我身后吗？”士兵赶紧进去搜索，却发现只有朱莉一人。 “报告，没有发现那个男人。”士兵喊道。凯特随后出现，她手里拿着一把手枪。不慌不忙的，她戴上一副智能眼镜，却突然大惊失色：“不好，他去了康诺房间。” 也就是刚刚那一会功夫，贝鲁特径直来到了康诺的房间，他是从电梯门口走出来的，匪夷所思的，那些围堵的士兵都没看见他。 贝鲁特刚到康诺的门口便停留在房门左侧，克里斯汀正巧出来，她转身背对贝鲁特，因此也没看见他。正这时，贝鲁特进入了康诺房间。当然这一路，他早在梦中预演一遍，他最终也将安全离开。 老康诺正闭上眼睛，若有所思。贝鲁特很礼貌的呼唤：“康诺先生。” 这边凯特正抓紧时间奔跑过来，可是像见了鬼一样的，要不就是清洁工挡路，要不就是撞到门故障，明明一分钟就能到达康诺房间，却足足耽误了五分钟。 老康诺睁开眼睛，他有点疑惑的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你是？” “我的名字是贝鲁特。”他的声音饱含热情，看康诺似乎是很久的熟悉老友一般。 老康诺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贝鲁特说：“偷偷溜进来的。我是个异能人，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多少异能人存在了。” “怎么会？”老康诺更加疑惑了，这座中心城，是所有幸存者的家园，包括异能人。 贝鲁特心怀感激的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您一样包容异能者。人们的恐惧往往能战胜理智。” 老康诺说话费力，他动作缓慢。说话也慢。不多久，凯特就到了门口。 “走。”老康诺有点担心贝鲁特。 贝鲁特不慌不忙的说：“她暂时打不开这扇门。” 门外的凯特发现门反锁了，拿钥匙也打不开，一个士兵准备开枪，被凯特一把制止：“你想吓着里面的老人吗？” 她抬起一脚重重踹门，却发现这门出奇的结实。 “不应该，纵使铁门，我都能踹出一个坑。”凯特额头冒汗，这一路感觉就像撞了邪。 贝鲁特说：“我猜你有话对我说。”他将耳朵凑到老康诺颤抖的嘴边。 老康诺低声说：“去一座，漂浮，城市废墟，找到，康诺，我，克隆人。” 贝鲁特听了之后，似乎恍然大悟，他来到窗户边，俯瞰城市。此时天气骤变，窗外狂风呼啸，巨大的海浪拍打高楼的墙壁，天边乌云密布，光线暗淡。 贝鲁特一拳打碎玻璃，从窗口一跃而下。 此时，凯特终于撞开了门，正看见一个人从窗口跳下，追上一看，那人还在往下掉，掉出了云朵下面，看不见了。“他必死无疑。”凯特得意一笑。 此时的贝鲁特还在往下掉落中，暴风雨打向他的身体，他却心情格外好，微笑着像一个满怀希望的斗士。 突然，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靠近贝鲁特，一个鸟人，像一只巨大的海燕，与暴风雨搏斗。 鸟人精准的抓住了他，将他平安的带到地面。“阿瑞齐，你现身了，这个城市你也待不下去了。”阿瑞齐是鸟人的名字。 阿瑞齐说：“贝鲁特，你见到康诺了。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吗？” 贝鲁特说：“康诺有一个克隆人，他还有康诺的记忆，我们要找到他。”阿瑞齐似乎看到了希望。他驮着贝鲁特直接飞离了这座巨大的漂浮城市。 与此同时，在海洋的另一边，太阳正照在头顶，天空万里无云。青年康诺在甲板上来回踱步。突然水面有了动静，扎德终于冒出了水面。 康诺抖擞了一下精神，从船上跳下水，帮助扎德回到船上。扎德不停的喘气，还吃了止痛药。 “难道是副作用，为何你这么痛苦？”康诺不解。 扎德说：“怎么，你没有吗？深度休眠都有副作用，你没有？怎么可能？” 康诺说：“可能我的那个休眠仓是先进一点的型号的，改进型来着。” “我们该走了。”扎德等身体好转，就想去开船，不过他没能成功站起来。便只能由康诺开船。康诺上手很快。 扎德看着宽广单调的海天一线，说：“又回来了，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梦，那种穿越空间的感觉，真是难以忘怀。” 康诺说：“你该把你的武器从虚拟游戏中带出来。对了，回去之前，我要去矿井钻台拿我的劳动成果。” 扎德说：“如果这个世界也有那么强大的穿越时空的武器，就好了。我试过把我的魔法球带到现实中，可是失败了。对了，你的记忆胶囊还在身上吗？我们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康诺说：“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我的记忆胶囊不在身上。” 扎德见康诺船开的平稳，问道：“康诺，你从哪里学的开船？” 康诺说：“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你知道这一点。”扎德点点头，他回忆起初见康诺的时候。那时候康诺失忆了，在他看来，很多突然出现的人都是这样，他可能是一个走运的克隆人，免于被杀，可是没有记忆。 第二十五章回家 小船在海上航行，不多久，康诺开船停靠在机器人的领地，钻井平台。 从海底上升的电梯，载了满满一筐西红柿，通过账号，结算给了康诺。扎德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什么也说不出，继续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难以置信，这就是游戏里尝到的味道，不过感觉很新鲜。”扎德吃完一个，还要再吃一个。 康诺会心一笑。扎德问：“你不吃吗？”康诺说：“我想带给萨莉。这东西一天就能成熟，如果能在家里种植，那就好了。可惜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嘀嘀”一个机器人走过来说：“康诺先生，您还有托运的物品。” 康诺好奇的打开一看，居然是越空宝剑。扎德惊讶的说不出话。 康诺也诧异的问：“我在虚拟世界的宝剑，为何能出现在现实世界？”机器人回答道：“因为宝剑已经和您绑定了。” 扎德说：“那你可要好好保管。”康诺收下宝剑，点头称是。 傍晚时分，西边日落在平静的海面，夕阳将天与海照的通红。 萨莉简简单单吃了晚饭，她来到康诺的小屋前，只见莫琪姐妹这个双头人还没有离开康诺家中，她正在翻找吃的东西，金发姐姐说：“妹妹，我感觉到你心情不好，你还是那么害怕暴风雨吗？”褐发妹妹说：“姐姐，别跟我提暴风雨这个词，你把我心思都弄乱了，我刚才想什么来着。” 萨莉进来说：“这不是莫琪吗？”莫琪姐妹一同说道：“你好，萨莉。”萨莉问：“你缘何在康诺的家中？” 金发姐姐说：“当然是康诺邀请我们来住。”褐发妹妹连连点头。萨莉不相信，可是又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如果康诺真的收留了莫琪姐妹，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日久生情，想到这，心里突然就不安了。她掩饰自己的慌张，只是说：“康诺回家了吗？” 金发姐姐说：“还没有呢。”褐发妹妹说：“哦，真的，康诺还没有回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么，有点担心。” 金发姐姐说：“康诺能出什么事情？在这个漂浮的孤岛废墟，大概只能是失足掉到海里了吧。”她表情轻松，显然是一点也不担心的说，毕竟这里的人都是游泳好手。 她们正说着话，一声汽笛响起，是扎德的船回来了。萨莉欣喜的跑了出去，她一眼看见正在开船的康诺，喊道：“嘿，康诺，你回来了。快上岸，据说，晚上会有暴风雨。” 扎德担忧的看着天边，的确，一团黑云正在朝这边飘过来。扎德让康诺先下船：“康诺，你先回家吧，我不得不把船开到避风处。回头我再找你聊。”康诺点头，挥手告别：“好的，再见扎德。” 他迫不及待的来到萨莉面前，背后背着一筐红色的蔬果。“终于回来了，萨莉，终于又见到了你。” 康诺的确很久没看见萨莉了。但是萨莉却有点奇怪了。她昨天才见过康诺。 “你说的好像很久没见一样。你能平安回来我很高兴。”萨莉一边说，一边观察康诺，突然有点担忧起来。眼前的康诺似乎有什么变了。他能开船，说话平稳，举止也没有浮躁，不像青春涌动的康诺了，而是成熟了许多。 面对这微妙的变化，萨莉记在心里，却没有细问。 康诺刚进家门。见莫琪姐妹还在家中，并没有离去。 他没有生气，还主动打招呼，表现的很热情。虽然莫琪姐妹感觉有些怪异，但是她们很高兴。康诺便将西红柿分给她们吃，说：“想必你们也饿了。”莫琪姐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甚至从来没见过。萨莉也觉得好吃，她猜到了，这些东西一定又是从人工智能那里获得的。 康诺原本希望看到萨莉惊喜的表情，却只看见萨莉对奥利弗的思念，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他在想怎么跟萨莉解释奥利弗的事情。虽然这是一件很容易说通的事情，但是，只要涉及到萨莉，就没有什么轻易的事情。他担忧萨莉哪怕有一点点想不通。 吃完晚饭之后，萨利收拾桌子。康诺来到她的跟前。因为暴风雨即将来临，莫琪姐妹已经早早到了房子里的地下室睡觉了。 康诺说：“萨莉，你也该去地下室躲一躲了。” 萨利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趁着和康诺有独处的时间。一边洗着碗，一边说：“康诺，你在人工智能那里是否见到了奥利弗？” 康诺深情的望着她的背影。他不忍心欺骗萨莉，说了实话。 萨莉继续洗着碗。她终于对康诺敞开心扉。她回头对康诺说：“我想有个家。可是老是事与愿违。”她的眼神有一丝悲哀。但康诺从她的眼神里也看到了一丝渴望。那种被呵护被爱的渴望。 康诺只是用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萨莉见康诺没有说什么。低下头继续洗碗。 突如其来的。康诺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这让她感觉既温暖，又有点惊讶。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吝啬自己的感情。 很难想象只是短短的一天，康诺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萨莉之前的沮丧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 嘎吱嘎吱。 起风了。 暴风雨如期而至。 康诺带着萨莉来到了地下室，他突然发现地下室有一个机械暗门，便开门一看，里面居然还有个避难所。 这个避难所几乎没有人来过。看上去非常破旧，而且满是灰尘。萨莉紧紧拉着康诺的手。她担忧地说：“这个避难所如此破旧。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关上门。”康诺知道里面一定有不少东西，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说跟我来。 在避难所的尽头又有一扇门。门已经被锁住了。康诺把旁边的控制器打开，他鼓捣了两下。 咔嚓，门开了。 可是里面空空如也。 康诺继续寻找，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另外一扇门。用同样的方法将那扇门打开。这次里面有不少东西。康诺欣喜的说：“萨莉，过来帮我找找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萨莉找到一个手电筒，尚能发光。康诺找到了一张地图。 他很高兴的说：“这张地图真有用。这个避难所修建的真巧妙，是用来躲避机器人的。里面应该遗留不少高科技。”根据地图的指引。康诺很快找到一处秘密的入口。进去一看，那是布满了钢铁管道的秘密空间。 萨莉好奇的用手电筒照亮这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地方。她问：“这里是哪里？这个废墟为何还会有这种东西？” “这里是一处末日堡垒。食物，电力，娱乐俱全。”康诺回答。 “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你忘了，我进入了机器人的领地，学习了很多先进的知识。这个地下室，应该建造于人类与机器人大战期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康诺打开了一个仪器。 那是一个可以模拟地球以往环境的设备。随着光线渐渐明亮。小小的地下室突然因为光影的交错，变得异常宽广。仿佛置身于广袤的大草原之中。 “这就是陆地。地球没有被水完全淹没之前的样子。”康诺说。 萨莉震惊的看着以往地球的模样。有些欣喜若狂。她被这些情景深深地触动。 因为仪器损坏的原因，这个画面只停留了大概一分钟。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方才经历的一切，却久久留在了她的心里。她突然有一种渴望，回到陆地生活，像以前的人类一样。 康诺在一处地方找到了一个陈旧的电脑台，还找到了一个监视器。 他打开监视器，大多数画面都没有了，但是有个别监视器还在工作，正监视着外面暴风雨的一举一动。 “快看！那里面有东西。”萨莉眼睛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似乎钻进了一所废弃的破房子里躲了起来。康诺说：“可能是海水冲上来的某条大鱼，我们明天等暴风雨停了。就去抓。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康诺熟练地使用监视器，做了一个回放，看清楚一下。他仔细察看。惊讶的发现这居然是一条人鱼。他有着人的上半身和鱼的下半身。 康诺说：“她好像受伤了。如果等暴风雨停了，人们发现她。到那时，她可能会被杀死。我必须马上过去把她弄进来。” 萨莉说：“可是外面暴风雨很大。根本出不去。” 康诺拿出地图查看，找到了一处管道。他爬了进去。 狭窄的管道只能容纳一个人匍匐前进。康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到那所房子。他惊讶的发现。这并不是他印象中的人鱼。 她有着美丽的样貌，完美的上半身，和海豚的尾巴。并非康诺印象中人鱼的金鱼尾巴。康诺想她应该是某种基因改造的生物。 她受了一些伤，而且身子很虚弱。于是，康诺又通过管道，将人鱼带回地下室，他迅速找到医药箱，把她救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美人鱼 萨莉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生物。 她的皮肤水嫩白皙，周身缠着绿色的水草。 原本萨莉很高兴能与康诺有很多独处的时间，很显然，美人鱼的出现，让她的心情很糟糕。她表现的对这个陌生的生物并不友善。一直提醒康诺，可能这个美人鱼是敌非友。 可是康诺似乎被这个惊人的生物迷住了一样。他已经下定决心保护她。 当黎明到来，暴风雨早已没了踪影。康诺要求萨莉为他保守这个秘密。他把美人鱼暂时安置在避难所。有一条管道直接通向海底，海水进到避难所形成一个小水池。这便成了美人鱼的栖身之所。 等到莫琪姐妹醒来，康诺和萨莉已经回到地下室，她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萨莉的心情很糟糕，因为莫琪姐妹，还呆在康诺的家，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说道：“这座漂浮的城市到处都是安身之所。你们难道就不能找一个别的地方去住吗？” 莫琪姐妹说：“我们喜欢和康诺的一起。这样有一个照应。对了。昨天你们两个都没有在地下室。你们去哪了？”原来莫琪姐妹中途醒来一次，没有看到康诺和萨莉。 康诺解释说：“我家的地下室下面还有一个隐蔽的避难所，我们在那里过的夜。对了，看你们没地方住，我打算，把那幢摇摇晃晃的危楼给固定好。昨天我已经拿到了图纸，只要安装好部件，固定住底座，那座大楼就能变得相当的稳固。那可是很多房间，很多人都能住在那里。到时候，给你们一间大房子。” 莫琪姐妹将信将疑，但还是非常高兴。 吃过早餐，康诺拿起两片面包，便往地下室里走，被萨莉挡住。她说：“我们的食物不多了。不可能收留那个怪异生物。”康诺没有当一回事，他只是抱了一下萨莉，然后说：“相信我。我们将得到更多。”随后，他来到了地下室。 可惜美人鱼正在昏迷中，还没有醒。 康诺便坐在水池边的椅子上发呆。 他开始思考：人类的记忆有多少？数据是否和电脑硬盘一样存放海量的数据，亦或是有高效的方法，将海量的信息整合。我不得而知。我所知道的是，当我独坐，寂静之中，我回想着过往的生活，有痛苦，有欢乐，有沮丧，有喜悦，会记起一些特殊的时刻，特别的地方，特定的生活。会记得在这世界上的见过的颜色，事物，听过的声音，尝过的食物，很多很多。 记忆中还有很多学习的景象，熟悉的学校，可爱的同学，严肃的老师，曾经跑过的操场。有关乎数学，语文，物理等的知识，和学习知识的相关情景。许多许多。 记忆中也会想起自己过往的认知，对世界的感知，我记得少年的疑惑，记得破碎的世界观，记得初见她的心跳感觉，记得拥抱的美好触觉，记得很多很多。 一个人到底有多少记忆，一颗胶囊能够装下吗？康诺一个人安静的坐下，思索。 他还有记忆丢失了，这是肯定的，他现在还有三颗记忆胶囊，在机器人的虚拟游戏空间。 假如记忆胶囊不是保存的记忆，那么记忆来自哪里，是记忆深处被唤醒，还是从哪里传输过来的吗？ 几声咳嗽，打断了康诺的思绪，美人鱼醒了。康诺来到她身前。 “这是哪里？”美人鱼能说话。 康诺略微环顾一下这处避难所，说：“一个设施齐备的避难所。这里是一处漂浮的城市废墟，你是谁？缘何来到这里？另外，我叫康诺。” “我叫安娜。我在礁石上唱歌，一阵龙卷风，把我吹到了空中，我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到了这里。”安娜揉揉头说。 康诺感觉诧异，心想：现在的地球几乎是被海洋完全覆盖，只有少数几个岛屿，哪里有礁石，难道是南极的冰山又回来了。一些地方又露出了海面。 若是陆地又重新露出海洋，那该是多么令人期待的事情。 “礁石？唱歌？你住在哪里？”康诺迫不及待的问。 可能是见过康诺太急切的问，让安娜有了一丝警觉，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回想了自己的过往。 礁石，美妙的歌声。还有那个令她日夜思念的男子。 安娜打量着地下室，她首先发现了一个电子钟显示时间是上午九点。 她回忆起了在美人鱼教室的日子，说是教室其实只是几处岸边的礁石。连日来海面的温度一直在下降。那天下着雨加雪，安娜从未见过如此美景。有些同学很害怕，但是老师告诉她们不必害怕，还放声高歌起来。老师的歌声很温柔，但是并非很吸引人的那种。但是，记忆中那个男子的声音却不同，她听了感觉心灵都与之共鸣。 他生活在一处漂浮的岛屿，比鲸鱼还要巨大的能在海面漂浮的岛屿。他有腿，在岛上行走。 安娜并不太明白礁石为什么会在那，为什么成为自己的教室。朋友们聚会的场所，唱歌的好地方。也一直困惑那漂浮的岛屿，是什么物质组成的，因为她的老师总是说不清漂浮岛屿的来历。 安娜觉得那是她心中的神的恩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遇见那座小岛。 有时候，漂浮小岛会隐藏在雾中。有时候，又突然的出现。 她还记得，因为思念，曾四处寻找岛屿的踪迹，可是却一无所获。那种失落茫然，至今都残留在她心里。 安娜看着康诺的双腿，她开始撒谎：“我住在一处岛屿，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撒谎总是让安娜紧张，她的眼睛一直不自觉的在眨，而且心跳的非常快。她盯紧康诺，就像第一次犯错，她盯紧老师手中的那把损坏的乐器。 康诺只对岛屿有兴趣，他问：“什么样的岛屿？你能跟我说说吗？它的形状是不是很平，在一边有一个突出的什么东西？它有钢铁外壳吗？” 安娜的思绪很快，脑海里闪过那个小岛的画面，的确小岛的地面很平，她曾借着自己强劲的尾巴，冲上岸去。 哦！那时候，为了见他，她真是不知死活，徒手攀爬了很高很高，她从未感到如此恐慌，也被岛上的新兴事物，彻底震撼。 在小岛的一边，有一处爬满藤蔓植物的小突起，像小山。却不是山，里面露出钢铁的外壳，因为有很多灰尘，所以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泽。 比起礁石，这小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安娜知道这正是康诺口中的东西，可是她却撒谎说：“那是个火山岛，圆锥形。地面并不平坦。” 康诺惊讶的合不拢嘴，他所期望的那一刻，即得知地球陆地重现的那一刻，终于到来。 火山岛，完全有可能。火山，本就是造岛屿的能手。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它。 第二十七章荷特和寇尔德 康诺从美人鱼安娜的口中得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陆地可能又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萨莉，但是走出地下室，却不见一个人。原来萨莉和莫琪姐妹一同来到了菜市场。 金发姐姐说：“我说萨莉，看得出你和康诺的感情进步飞快啊。”褐发妹妹说：“可不是嘛。”萨莉脸颊绯红，忙说：“我不想听到你们议论这个。如果你们都是这么讨厌的话，我会赶你们走的。” 姐姐说：“别生气，女主人。我保证不再说了。”妹妹说：“是的，我姐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们是一个人。”这个双头人连忙伸出她瘦弱的手臂帮萨莉提菜篮子。 萨莉有点哭笑不得，她用西红柿和一个渔民换取了一些肉食。 回来的路上，她们遇见几个强壮的双头人，一个个手持锋利的刀剑，在四下寻找什么人。 “喂，你，瘦竹竿，你看到过一只美人鱼没有？”其中一个异常强壮的双头人找上了莫琪姐妹。 莫琪姐妹连忙摇头，她把萨莉挡在身后，将手中的菜篮子给萨莉，故意说：“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热闹。你别愣住，提菜篮子。”萨莉惧怕野蛮的双头人，躲在莫琪身后。 那个双头人一个头大，一个头小。头大的那个说：“你还有人类的奴仆，不知道我能知道你的芳名吗？” “莫琪。”金发姐姐有点胆颤的说。褐发妹妹转头对萨莉说：“别愣着，回去做饭。”萨莉赶紧跑回家。 头小的说：“荷特，你怎么老是看上这种类型，搂着竹竿你有感觉吗？” 荷特一只手托着他的大腮帮子，继续说：“尊贵的莫琪女士，不要在意我兄弟寇尔德的话，他总是故装高冷。” 这个双头男人两个头形成的反差，让莫琪妹妹乐了，她说道：“有没有感觉，你自己不知道吗？是吗，寇尔德先生。” “哈哈哈。我喜欢她。”一句话把荷特逗笑了。寇尔德脸上一阵火辣，试图转移话题：“荷特，抓紧时间找美人鱼，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金子。” 金发姐姐忙说：“妹妹，你还没看来出吗？这是荷特和寇尔德兄弟在找我们消遣呢。小伙子，你要找的美妞在那边。”她扬手指向一处酒吧。酒吧门前站着一个体态丰腴的女双头人。 “走吧，姐姐，真无趣。”褐发妹妹心领神会，赶紧离开这地方。 “好吧，看看，我亲爱的寇尔德弟弟，莫琪美人被你气跑了。走，喝酒去。”荷特一边说，一边不停回头看离开的莫琪姐妹：“我喜欢那个褐发妹妹。” 他走到酒吧柜台前，将一块金币扔给店家。“来杯酒，另外给我兄弟一杯果汁就行了。”那个体态丰腴的女双头人过来说：“这位客官，你可真大气。”她看见金币欣喜若狂，一不小心脚下踩空，一个踉跄跌倒，扑到了寇尔德脸上。她慌张的手臂乱舞，将寇尔德的头发扯来扯去。 “滚开。”寇尔德满脸不愉快。 “哈哈哈，手感怎么样，对了应该说，脸的感觉。”荷特只顾自己喝酒。 寇尔德连忙整理自己的发型说：“荷特，从今以后，工作的事，我说了算。女人的事，你说了算。” “真的？”荷特说：“那个莫琪，回去的时候，把她带走。” 正说着，一个双头人勇士提着大刀过来报告：“荷特队长，有个渔民说昨晚见过一条大鱼被暴风雨冲上废墟西岸来，我想可能是那条美人鱼。” 荷特顾不上喝酒，起身要走，却看见酒吧有一个人正在角落喝酒。 “扎德，对对对对，那是扎德。”荷特一副惊讶的表情。他掏出匕首，一下子插到了扎德的桌子上，说：“看看，这是谁？扎德队长。真想不到，会在这穷乡僻壤，流放之地遇到你。” “荷特，你还是老样子。别来无恙，寇尔德，你还是沉默寡言。”扎德不为所动，继续喝酒。 “若不是今天我有任务在身，一定和你分个高下，见个高低。”荷特脸带怒气说。寇尔德漫不经心的继续整理发型，还斜视一下那个女双头人。女双头人两个头对话起来：“我觉得寇尔德很帅。”“我倒是觉得他不怎么样，要我说，那个扎德才是真的男人。” 寇尔德听见了，一脸难堪，催促着荷特出去找美人鱼。 荷特转身走出酒店门口。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那火爆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突然暴吼一声，反身朝扎德冲来。扎德不慌不忙左手提起一根木棍，轻轻移送，正抵住双头人的心脏部位，痛的他嗷嗷直叫。 扎德冷冷说：“冷静点，如果我手里是一把剑，你现在已经死了。” 荷特惊讶非常，扎德居然一招制敌，他又进步了。他的剑术总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寇尔德说：“我现在知道了，你离开我们城堡，的确是城堡的损失。我们走，荷特。”说着沮丧的退了出去。 扎德随后也离开了酒吧，前往康诺的住处。 这时候，萨莉已经回来了，她让莫琪姐妹做饭，自己拉着康诺到了房间里关上门。 康诺有点受宠若惊，他说道：“萨莉，我之前不知道你是这么热情洋溢的人，不过，我喜欢。”他迅速脱去外衣。 萨莉说道：“你想什么呢？”她把有人寻找美人鱼的消息告诉了康诺。 康诺的心一下子冰凉，穿上衣服说道：“听说人鱼很值钱。不过那些人可能不仅仅是为了钱。千万不可以让人知道美人鱼在地下室里的避难所。” 萨莉斩钉截铁的说：“他们就是为了钱。” 两人正聊着，扎德过来了。莫琪姐妹见了扎德急忙堵在门口。金发姐姐说：“扎德先生，康诺现在不方便见你。” 扎德喊道：“康诺，我有事找你。”康诺听见扎德的声音，出来将他单独带到了地下室。 扎德惊讶的说：“康诺，我不知道你这屋里原来还有个地下室。”等他见到了美人鱼，就更加惊讶了。 “我以前只听说过，从未亲眼见过，没想到真的有美人鱼，我以为那只存在于机器人制造的虚拟世界中。”扎德说。 康诺说：“扎德，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扎德说：“现在，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是一个长者。” 美人鱼安娜见来了一个陌生人，有些害怕的躲在水池里，不愿意露头。“它能在水下待多久，不出水面呼吸？”扎德好奇的问。 康诺说：“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有的能达到一次呼吸，能在水下待一个小时，甚至数个小时。你不用惊讶，如果是鱼人，进化出了鱼鳃，它们就可以不必露出水面了。” 扎德露出欣赏的目光说：“你懂得可真多。”康诺淡淡说：“当你拥有了几百年的记忆，你也会懂得很多事情。” 扎德见美人鱼迟迟不愿意出来，便和康诺说起别的事情。“康诺，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一趟机器人的虚拟世界，毕竟你还有一些记忆遗留在那里。” 康诺有些迷惘：“那真的是我的记忆吗？或者，那只是某个人的记忆，有些人复制出成百上千份，供人消遣，或者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记忆没有了唯一特征，我还是完整的我吗？” 扎德耸耸肩，说：“你不需要想这些，在虚拟世界，有的人拍摄影像，有的人记下笔记，有的人录下声音，这些回忆，这些记忆不也是在与人分享吗？人本就是社会的，你就当看到了别人的生活影像。你还是你，取决于你，不取决于任何人，记住这一点，那么你就是完整的一个人。” 不知何时，美人鱼终于憋不住，露出头来，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气。 “安娜，这是扎德。扎德，这是安娜。”康诺说。 扎德不由惊呼，眼前的美人鱼简直美丽绝伦。他说道：“美人鱼，你知道你有麻烦吗？要塞城堡的人在找你。” 安娜说：“是的，我正在躲避一些捕鲸人的追捕。” 康诺问：“他们为什么抓你？” 安娜说：“为了让我给他们唱歌。你知道船上的生活很枯燥，他们喜欢我的歌声，可是我不想余生都呆在船上。” 康诺说：“扎德，安娜说她见过一个火山岛屿。陆地回来了。” 扎德听了惊讶的看着康诺，然后将康诺拉到一个角落，轻声说：“寇尔德绝不会因为想听美人鱼唱歌而来抓她。她在说谎，我知道，我能从她的眼神看出来。她满口谎言。陆地不可能出现，你也知道，现在的气候不一样。哪天天空下起了雪，哪天陆地才会回来。” 康诺也轻声说：“我知道，我也曾怀疑她见到的可能只是废弃的航母。从她的描述看，她很有可能把一艘航母看成了岛屿。这个漂浮城市并不先进，如果能找到那个岛屿，如果真是火山岛那更好，如果是航母，那上面遗留的科技，足够我们在这个世界过上无忧的生活了。” 扎德继续说：“寇尔德是个麻烦。” 康诺说：“只是双头人，你的剑术这么好，根本不怕他们。” 扎德摇摇头：“你不知道，要塞城堡之所以雄霸一方，不是有多少双头人，而是，有一个异能者。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人，我非常清楚，他们如果发现美人鱼在我们手上，会追逐我们到天涯海角的。” 康诺问：“异能者？什么样的异能者？” 扎德说：“那个女人能听懂动物的话，甚至能指挥动物，比如鲨鱼，虎鲸。” 康诺淡淡说：“我见过这种异能，拥有无限的潜力。我倒想会会那个人。” 扎德又是惊讶的看着康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而问：“卡莎的人怎么办？你需要等她们，你的同伴。你该让那个美人鱼离开。” “难道，任由那个美人鱼自生自灭？扎德，你忘了，我有宝剑。”康诺说。 扎德警觉的把康诺拉到另一个房间，关上门说：“但愿你的那把剑，能在这个世界划破时空。” 康诺便把越空宝剑拿了出来，他选择一处角落，拔剑挥动，只见时空被划破一个口子。康诺进去里面，又瞬间从里面出来了。原来在这个世界，时空裂缝的时间非常短暂，只够康诺移动十米的距离。 扎德说：“这就说的通了，这把剑只能短暂的维持时空裂缝，即便如此，我不得不说，人工智能的科技，不可思议。” 第二十八章海上堡垒废墟 扎德让康诺收好自己的宝剑：“这可是难得的厉害武器，康诺，你必须收好，若是传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觊觎。”康诺点头，他深刻明白这道理。 二人来到避难所，美人鱼安娜正等待他们商量的结果。 扎德用冷峻的眼神盯着美人鱼安娜，他此前经历过许多盘问的事件，深知怎么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 “安娜，听说你从一个岛屿而来，你知道路吗？”扎德面无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对美人鱼产生过怀疑的样子。康诺知道扎德的能耐，虽然他不像虚拟世界中能上天入地，但是，学会的许多战斗技巧，却无法从他脑子里抹去，使他在现实世界游刃有余。 安娜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眼前的男子沉稳的令人敬畏，他似乎已经准备出发了，不管安娜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会去一探究竟。 “我可以带你们去，我记得路，即便穿越整个海洋，我依然能找到路。”美人鱼安娜说。 扎德斩钉截铁的说：“天黑启程。”美人鱼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转身离开避难所，扎德便对康诺说：“卡莎是个了不起的人，我能感觉到。你应该留下等待她的人来接你。她住的的地方也是岛屿，你可以带着萨莉一起去。可能的话，你也可以连我也带上。” 康诺担忧的说：“我还记得与机器人的战斗，我了解机器人的狡诈，残忍。在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下结论，都为时尚早。虚拟世界一点也不真实，卡莎对我来说，的确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可是我还有近两百年的记忆是缺失的，两百年，这可不是一小段时间。如果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可能我等来的不是朋友，而是要杀我灭口的敌人也说不定。珍妮就是一个例子。” 扎德感慨的长叹一声，问：“你觉得，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真实的吗？”康诺说：“是的，难道你怀疑我们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扎德摇摇头，说：“我们的大脑连接着我们身体，感知身体的触觉，视觉等，假如大脑认为当前世界是真实的，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所处的世界是虚拟，还是现实的呢？重点不是这个世界，重点是你认为哪一个世界是你想要的。即使那是虚拟的，只要你的大脑觉得那是真的，那么世界的真实性对你又有什么意义，因为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分辨世界的真伪。” 康诺说：“是的，这的确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没有人告诉我，或者确凿的证据证明现在的世界是假的，我自己是无法确定这个世界的真伪的。不过此刻，我知道，我认为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真的。那么扎德你呢？” 扎德说：“我大部分成就都在虚拟世界，我希望那个世界是真的，可是我却不得不接受，我觉得现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随后，康诺把这件事告诉了萨莉，萨莉听说有陆地，非常高兴的想去探险。 为了不连累莫琪姐妹，康诺没有告诉她美人鱼的事情，让她留在家中，并嘱咐道：“如果外面的世界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出远门了，会回来的。让她在这等我回来。” 莫琪姐妹以为康诺只是和扎德出海一次，说：“我会的， 你放心，康诺，这次记得也带点好吃的回来。” 当夜幕降临，扎德将他的船开了出来，载上康诺，萨莉和美人鱼安娜，驶离了这座巨大的漂浮城市废墟。 一轮圆月安静地挂在天空，美人鱼轻轻地哼唱起美妙的歌声，扎德立即喊停，因为这样会将敌人引来。 安娜只得安静的躺在浅水仓中仰头看着满天繁星。“星星真漂亮，它们是什么？”扎德说道：“恒星，类似太阳的恒星，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所以看起来很小，其实它们很大很大，有的非常大。有的也有自己的行星，说不定存在另外一个地球，有水，有氧气，适合人类的生活。” “哦，”安娜蹬圆眼睛，她此前从未听过这种解释，闻所未闻的新鲜感，让安娜不再无聊。 康诺若有所思，是否真的有机器人在人类和智能机器人大战期间，出发前往外太空寻找第二地球？对于机器人来说，生存条件比人类宽松些，相比较而言人类的生存环境比较苛刻。那么古德曼的飞船在做什么？在寻找第二地球？还是挖矿？ 他希望再次回到虚拟世界，找寻这些问题的答案。 可是眼前是大海茫茫，找不到答案。庆幸的是他有一个目标，为萨莉找到小岛，然后世世代代，在那安居乐业。 康诺回头看到安娜在甲板上的浅水仓中翻滚，夜晚的到来，让她开始活泼。因找不见萨莉，康诺来到船舱。果然，萨莉正在船舱里摆弄一些旧收音机。 她淡蓝色的眼眸好奇的看着这些电子设备。康诺说：“萨莉，你该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海风吹着真舒服。”萨莉摇头说：“我不想去，这是什么？”康诺说：“一个接受无线电的设备，如果遇到危险，这可能会派上用场。” “你和扎德懂得可真多。”萨莉感慨道。 康诺说：“扎德带我去了机器人的地盘，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面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不一样。现实世界一天，相当于在虚拟世界待一年。也就是说，上次我和扎德出去一天，去了虚拟世界，虽然我没待太久，但我学到了很多。” 萨莉从原本的反感机器人，变得开始有了兴致。 康诺说：“人们很容易在虚拟世界中迷失，那个世界做的太过真实，以至于有些人完全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萨莉说：“我想去看看。”康诺点头说：“有机会，我带你去。” 扎德这时候下来船舱，康诺正好问他：“扎德，除了钢铁蜂巢，你还知道其他的地方有进入虚拟世界的连接点吗？” 扎德说：“一些遗留的海上堡垒遗迹里可能有个别的连接仓，不过那些并不稳定，你缘何问起这个？” 康诺说：“萨莉想要去看看。” 扎德一下子来了兴致，说：“萨莉，要不我们这就去钢铁蜂巢那，我带你见识一下，虚拟世界，你一定会爱上那里。” 康诺忙说：“打住，扎德，我们还要护送安娜去她说的那个小岛。” 扎德一下子严肃了，说道：“比起这个，我还是怀疑安娜说的是假的，小岛没那么容易找到，如果有，那也一定是常年在海洋捕鱼的双头人先找到。” 康诺说：“可能这个岛屿在很远的地方，海洋远比你想的广阔许多。即便是在以前科技文明发达的时代，也不能把海洋中的小岛全部找到，一些激烈的地质活动，随时可以造出一个小岛，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一定有那么个地方。有时候，我觉得我们该祭拜一下海神，让我们早日登上陆地。” 突然，雷达监视器有动静，报警响起，扎德去驾驶舱一看，说：“有别的人来了。” 康诺也随即跟了上去，只见一条捕鲸船正尾随而来，看桅杆上的旗帜，那是双头人的船。 扎德立即打开发动机，一下子把捕鲸船甩开了。 康诺查看雷达画面，那条船似乎并没有放弃，依然执着的追着。扎德说：“难道美人鱼暴露了？是那个异能者察觉到了吗？这样耗下去可不行，我们迟早会被他们追上的。” 康诺说：“怎么办？不能甩开吗？” 扎德说：“可以，不过，前提是我们有足够多的燃料。让我想想，对了，附近有一处废弃的海上浮动城堡，听说那里很危险，双头人视之为禁区。” 康诺说：“是因为害怕什么东西，才不敢进去吗？”扎德摇摇头说：“不知道。一般有机器人的地方，所有人都不会想靠近，包括双头人。” 康诺说：“我们进去躲一会。”扎德犹豫了一下：“你确定？”康诺点点头：“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扎德说：“也可能遇到巨型毁灭机器人。” 康诺说：“不是还没有遇到么？” 于是，扎德将船开到了那个废弃的钢铁城堡。 捕鲸船果然不敢靠近，调转船头，返回了。 “我们去看看。”康诺迫不及待想上岸，扎德阻止说：“康诺，现在天黑，看不清情况，不如等到天亮。”康诺点头。 等到天亮，康诺站在甲板上，倚着栏杆，看着眼前壮丽的海上日出背景下的废弃钢铁城堡，许多青苔，泥土覆盖在残破不堪的建筑上，一些大炮的炮管已经折断。在一个角落，一台巨大的钢铁机甲低着头，满是灰尘，看上去已经有多年没动过了。 由于钢铁堡垒有一个圆锥形，类似**的底部，它能稳稳漂浮在海面上，一条巨大的铁链一直延伸到海底，牢牢将它固定在海床上。 借助一根木板，康诺走下船。扎德说：“我和康诺下去打探情况，你们在船上守着。”萨莉说什么也要和康诺一起去，扎德只好答应带着她一起。 船上只剩下美人鱼安娜一个，她很失落的看着自己的尾巴。康诺说：“或许有些水道通往城堡，你跟我们一起探险吧。如果遇到危险，你就喊求救。”美人鱼安娜这才高兴起来。她扑通一下跳进了海里，朝城堡的水道游去。 三人被一扇自动门挡住。扎德查看一番说：“这张门完好无损，可能里面的东西还能运作。” 康诺仔细检查，突然说：“这是人类的城堡，我们的城堡。” 扎德不解问：“那么这些机器人零件是？”康诺说：“并不是每一个机器人都是敌人，大战期间，人们也是依靠机甲装备与智能机器人作战的。” 萨莉一阵惊讶的看着康诺：“想不到，你懂得这么多。” 康诺说：“以后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说话间，康诺已经找到了进门的电子锁。可惜已经损坏了。他查探到手动装置，因为城堡已经停止供电，所以康诺轻易的用手动方式打开了这扇门。 里面满是机器零件和碎片。扎德沮丧说：“看那个破洞，机器人已经攻进来了，人类丢掉了这个堡垒。” 康诺一边走，一边看，他发现一个长方形的舱体。说：“扎德，快看，一个休眠舱。或许可以找到活的人。” 扎德闻言跑去，却只看到一副白骨，原来那舱体上有个破洞，休眠仓成了他的坟墓。 萨莉突然说：“来，这边，有一个完整的休眠仓。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有个女人的模样。” 康诺立即赶来检查了设备，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因为失去供电，里面的人其实已经死了，成了一个标本。 第二十九章记忆存储仪器 康诺有点失望，这座人类抵抗机器人的堡垒，显然已经荒废多年。 此前从未见过这些古怪机械的萨莉，很好奇的四处查探。扎德则认真的搜集可用的物资。 康诺拿来一块布，打扫控制台上的灰尘。他看了看上面的按键和仪表，说：“这可能是人类坚持战斗到最后的几个堡垒，这里的设备仪器型号都比较先进。我记得为了赢得人类和机器人的战争，无论是人类还是机器人，都把许多新技术开发了出来。” 扎德突然说：“我好像看到一点闪烁的微光。” 康诺说：“在哪里？”萨莉说：“可能只是某种发光昆虫。”扎德赶忙寻找，他仔细查看，说：“不对，这个光有规律。” “看，一台仪器。”扎德露出惊讶的表情。 康诺也急忙赶来，他用布擦去仪器上覆盖的厚厚的灰尘，这台仪器的本来面目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这是什么仪器？”扎德从未见过这四四方方的铁盒子。只见康诺小心翼翼的仔细辨认仪器名称型号。 “这是一个试验品。真庆幸，它还在运转。”康诺说。 扎德着急的问：“什么试验品，它是什么？有什么用？” 康诺却来不及解释，他迫不及待的取下这仪器，将它抱回了船上。 随后，他找来工具，将船上的对讲机，扬声器等线路拆下，鼓捣了好一会，然后对着麦克风喊道：“里面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我是康诺，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扎德见康诺对着这个铁盒子喊话，突然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他猜想里面可能有这座堡垒以前的人在里面，便一动不动的待在康诺身边。 美人鱼安娜见几个人回到了船上，她也准备游回来，可是海底有一丝亮光若隐若现，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便一头扎进了海水里，去探查个究竟。 康诺一连呼叫了几次：“请回答，请回答。我是康诺，我是人类。如果里面有人的话，请回答。我可以帮你出来。” 萨莉看了这一幕，不解的说：“康诺，我看你是疯了。这么小的铁盒子，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人？”康诺没有解释。萨莉就想当然的说：“难道里面有一个微观世界，里面的人都是蚂蚁大小。” 扎德听了，也说：“我在机器人的领域看到过，里面有蚂蚁大小的人，如果现实世界也曾经有过，这个铁盒子的确可以装下他们。” 康诺摇着头，淡淡解释说：“这里面只有电路，没有迷你人。”他继续拿着对讲机。 见实在没有人回应，康诺便沮丧的说：“可能里面核心的数据烧毁了。” 突然，喇叭里发出一个低沉声音：“我需要看到你的影像，别想骗我。”这突然的声音吓了扎德，和萨莉一跳。 康诺却喜出望外，连忙说：“我现在身边条件有限，没有视频设备。” “谎言，如果没有视频，光凭声音我怎么分辨你是机器人还是人类，我有一个提议，你进来。”喇叭里传来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康诺回答：“如果我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会相信吗？” “什么？结束了，这怎么可能？只要我还在，战斗就永远不会结束，我会一直战斗。”喇叭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扎德听了，将康诺拉到一边说：“康诺，这里面是什么？为何我的喇叭里会有声音？” 康诺说：“机器人有虚拟空间，人类也有，这个就是保存人类大脑意识的装置，给装置提供电力的核电池足够它运行上万年之久。” 扎德突然提醒道：“你该不会想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吧？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知道里面的东西是天使还是恶魔。据我多年开箱经验，里面多半是恶魔。” 康诺沉默良久，说：“你是对的，我不能放她出来。而且她也不想出来。我要进去看看。” 扎德说：“我陪你去，我怕你应付不来。”萨莉担忧起来：“进去这个盒子，要怎么做，你会不会有危险？” 康诺马不停蹄的将这个盒子搬回堡垒内。对扎德和萨莉说：“帮我一下，这里的休眠仓有一个通上电还可以用，扎德你去船上拿太阳能电池，萨莉你帮我把休眠仓清理一下。” 准备工作做好后，扎德伸手拦住康诺：“这里只有这一个休眠仓能连接，我不能陪你去，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有意外，我就手动断开连接。” 康诺连忙说：“千万，千万不能手动断开连接，这和人工智能的型号不一样。我看电量只能维持我在里面一个小时，如果里面的时间设置是地球时间，一个小时后，我将自动醒来。一般情况下人类的时间设置，都是地球时间。” 扎德担忧起来：“一般情况，也就是还有特殊情况。如果你十天半个月也醒不来怎么办？” 萨莉一下子紧张起来：“十天半个月，这太危险了，我不准你去。” 康诺说：“别担心，萨莉，我会没事的。”他对扎德说：“扎德，你盯着这个画面，如果显示红色，或者我在里面有异常，你就按下这个按妞，我就能醒过来了。” 扎德这才放心，说：“一个小时之后，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按下按妞，唤醒你。” 康诺无奈道：“好吧，扎德。不能直接扯连接线。” “我记住了，不能扯线，你放心。”扎德说。 随着休眠仓的重启运行良好，康诺进入其中，他将一些导线连接在自己身上，慢慢沉睡过去。 在里面的世界，康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异常洁白明亮的房间，这个房间很明显就是进入虚拟世界的界面。突然一个女人从康诺的身后跑过，飞速穿过一道门。 康诺也紧跟着穿过，回头发现是一扇石门，而眼前是一个瘦小的女人，估计这会是进入这个虚拟空间了。 “你进来了？我足足等了你一年。”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重复说：“没有人进来过，没有，没有，没有人，没有人。你是幻觉。” 康诺见她神情恍惚，连忙上前道：“听着，我进来了，我只比你，慢了一秒钟进来，这不是幻觉，你叫什么名字？你在这里多久了？” 她没有理会康诺，离开了石门，朝林子里跑去。 康诺这才发现，这个虚拟世界里，像风景秀丽的世外桃源。 康诺跟上她，说道：“战争结束了，你能告诉我你的躯体在哪吗？我可以复活你。” 听到复活两个字，她眼睛里露出恐惧：“不，不，不，千万不能复活我，我中了病毒。” 康诺好奇的问：“什么病毒？” 她只顾自己走，走到一个小屋前，拿起斧头劈柴。自顾自的说：“我还要劈柴，我还要钓鱼，我还要做饭，这里没有病毒，没有病毒。”就这样一直说个不停。 康诺没有办法，便走进小屋。 “蛇。”等康诺反应过来，一条毒蛇已经咬中了他的脚。他感觉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等康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他就睡在一堆篝火边。 那个女人坐在对面，一声不吭的盯着他。 康诺说：“我应该在一个小时就醒来的，为何这都天黑了，我还在虚拟世界里面。难道这里的时间流逝很慢？”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女人似乎安静一些，她正注视着康诺。 康诺问：“你在这里多久了，这个空间设置的时间是多少？难道是现实世界一天，这里一年？” 女人这才说：“这里的时间流逝很慢，你是怎么进来的？战争真的结束了。外面是什么样子？哪一边赢了？” 康诺说：“是的，都结束了，这场战争没有赢家，现在的地球大部分被水覆盖，人类，机器人在零星的几个岛屿上存活，不再战争。” 女人说：“千万，千万不要复活我。” 康诺猜想她一定经历了什么，便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女人陷入回忆，说：“我都快记不起来了，那天晚上，暴风雨很大，我们觉得机器人不会在这么糟糕的天气发动进攻，我们错了。它们攻进来了。释放了一种病毒，很可怕，很可怕的合成的病毒，只对人有作用， 感染的人会咬其他人，战友们一个个都变成了丧尸，我不小心被咬了，我很害怕，躲在了一个小房间，我知道我马上要发病了，我不想变成怪物。于是我打开记忆存储，趁我还有意识，逃到了这。” 康诺很悲伤的说：“这么说，你可能已经发病死了。” “是的，我担心它们很快会把我找出来，删除掉，那么我就死了，于是我把时间流逝设置到最大值，逃到了这里。万万没想到，首先进来的是人类，是人类。”女人开始哭泣，不知是欣喜还是悲哀。 康诺听着，突然说：“什么？你把时间流逝设置到最大值。如果我没有记错，现实世界的一个小时，相当于这个空间要过三千六百年。天哪，你这是在这里待了多久？”女人摇摇头：“记不清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康诺跳起来忙问：“怎样，怎样才能离开这个空间？一定有一个钥匙。” 女人说：“我怕自己忍不住出去，再次面对病毒，所以，我故意把钥匙设置为隐藏任务，我不知道怎么找钥匙，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没有找到钥匙。根本出不去。” 康诺只好无奈的坐下说：“我会找到钥匙的。我可不想在这里度过三千年。” 第三十章诺拉 在一条明亮的石板街道上，一匹雪白的骏马驮着一男一女，飞驰而过，径直进入了一座色彩缤纷的城堡。 “这里就是你家？”康诺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和穿着华丽的女仆，问道：“你住在皇宫？我还以为在这个虚拟空间只有你一个女人，没想到有一个城邦。” 那个女人说道：“是的。只要找到了钥匙，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区间，进入与地球时间一样的通讯区。这样你在那里只要一个小时就会醒来。你得答应把我复活过来。” 一个身着朴素的男仆人匆匆赶过来，协助两人下马，康诺问那女人：“你是否把整个城堡翻了遍也没找到钥匙？” 女人下马说：“对。我想起来了，为了避免我待不住，会失去理智出去外面，面对外面险恶的病毒，我把找到钥匙的条件，编辑成了只有外来人才能找到，也就是说，你可以触发隐藏事件，而找到钥匙。” 仆人恭敬的说道：“诺拉公主，您回来了。” “你是公主？”康诺吃惊的看着这个有点野蛮的女人，她的打扮更像是一个女武士。 诺拉说：“怎么，你以为我是那种公主病的女人。告诉你，这座城堡是我一砖一瓦建造起来的。这个虚拟空间是一开始什么都没有，然后我根据空间手册，一点一滴，才建设成现在的模样。而且，你可能还没发现，这里是一座空中岛屿。别掉下去，下面是虚空，什么也没有。” 康诺想了想：“我好像知道怎么玩这个游戏了。我记得我以前玩过。” 诺拉吃惊的看着康诺：“这是最先进的人工智能虚拟空间改造的。你不可能玩过。” 康诺淡淡一笑：“并不是只有你改造了人工智能的装置，这事我也没少干。” 诺拉有点不相信，她问：“你怎么干？人工智能的技术保密，可不是一般人能破解的。我们这堡垒的人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破解的。”康诺说：“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古德曼破解的。” “古德曼是谁？”诺拉好奇的问。 “我的机器人。”康诺淡淡说。诺拉惊讶，这才点头相信。 之后， 诺拉让士兵发布公告说：“卫兵，你去张贴告示，说城里来了一个英雄，大家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他。” 卫兵遵命离去。 诺拉对康诺说：“现在，我们等，有任务会送上门。我很惊讶你居然有机器人，你能把我复活出来成机器人吗？我相信，过了这么多年，我的身体应该已经死了。” 康诺说：“其实，如果你有打印设备，我已经掌握了打印生化人的技术。” 诺拉很高兴地说：“真的，如果堡垒的那台生化人打印机还能工作，你或许可以把我打印出来。”说着，诺拉让仆人拿来纸和笔，她画了堡垒的地图，告诉康诺哪里能找到打印机。 康诺说：“我等不及要试试那些设备了，如果用不了，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先复活到一个机器躯体，把你从这时间牢笼，放出来。” 诺拉笑着说：“那太感谢你了。” 她命仆人准备丰盛的食物，款待康诺说：“你不必这么着急，这里时间流逝的很慢。” 康诺说：“的确，这里的时间真是太慢了。这项科技原本用来延续人类的生命，比如科学家，艺术家，真正好的人，却被人类用成了时间监狱，关押犯人。” 诺拉说：“人都是自私的，科技有什么错？错的是人。” 康诺似乎找到了知音，诺拉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智者，看破了尘世。 就这样，康诺在城堡住了十几天，终于有一个人前来寻求康诺的帮助，他说：“我听说城里来了一个英雄，十天前，我们那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条巨大的火龙，喷火烧毁了所有的庄稼。请求公主派英雄去除去它。” 诺拉高兴的说：“这就是隐藏任务了。在这个虚拟游戏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火龙。” 康诺说：“在这里，有几条命？”诺拉笑了笑，打开了自己的藏宝箱说：“无限条。你的装备。我们争取一次过关。” 诺拉递给康诺一把宝剑，一身传说级别的铠甲，还有数不清的药水。 康诺哈哈大笑，有模有样的鞠躬道：“有这些好东西，你就在这等我凯旋吧，我尊贵的公主。” 诺拉突然冷笑：“我看你是会错意了，你给我打下手。”说着，一身神级装备配起，变成天使，无敌权杖一挥，直接传送目标点。 一秒钟后，火龙死。 诺拉说：“去拿钥匙吧。” 康诺扫兴的挥动几下宝剑说：“诺拉，这是我的任务，你好歹让我砍它一刀，你把它秒了，我打什么？打空气啊。那你给我这么多装备，药水做什么？” “就是想让你看一看，见识一下。去，拿，钥匙。”诺拉严肃的道。 康诺只得照办，心里盘算着：等我救了诺拉，她一定很感激我，我就乘机把这个虚拟空间盒子要到手，到时候，时间随我怎么设置，我想玩的时候，就进来玩。哈哈哈。 两人一拿到钥匙，就来到一个传送门，进去之后，来到之前那个都是白色的明亮房间，这个房间很宽敞。放置了一些沙发，电视机。屏幕上的时间也转换成地球时间。 诺拉说：“原本这个区间是没有的，人工智能并没有时间的长久概念，只有程序是否执行。我们对这个区间做了人性化改进。这样，你在这里面只要等一个小时，就能出去了。我原本也可以来到这个区间等待的。但是我害怕这个区间时间流逝很快，进来的是机器人，所以把自己困在虚拟空间。以至于，现在我已经忘记自己在虚拟空间度过了多少年了，很多事情忘记了。” 康诺说：“跟我聊聊，你现在记得的东西。”这句话，一下子让诺拉以往的记忆浮现。她很乐意的和康诺分享。 聊着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现实世界的堡垒里。扎德紧张的看着海面，他怕双头人前来。眼见一个小时马上要到了，而康诺还没有醒来。 “萨莉，电池还有电吗？”扎德说。萨莉看了一眼说：“最后一格电了。对了，安娜呢？” 扎德摇摇头，他现在没心情去管那只美人鱼，来到控制台前，按下按妞说：“我等不了了。” 随着康诺抽搐两下，他慢慢睁开眼睛，扎德迅速打开休眠仓，把他拉了出来。 康诺第一句话说：“她叫诺拉。里面的人叫诺拉。”扎德问：“她是怎么样的人？能信任吗？” 康诺点头，根据自己记忆中，诺拉的地图标示的位置，他迅速找到了一些设备，最终决定马上复活诺拉。 扎德和萨莉充当康诺的助手，也就是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康诺将诺拉的思维意识从铁盒子里传输出来，到一个机器人身上。 诺拉醒来看了看周围，看了看自己，说：“你动作真快，让我从机器人复活，我本来想生化人可能更加适合我。” 康诺说：“欢迎回到你的堡垒，因为这堡垒的电力维持不了打印出生化人，所以我自作主张，找到什么就是什么。” 诺拉很高兴的说：“不论如何我都该感谢你，为什么我的手臂是看上去是仿人类设计，我的界面是机器人。等等，你说你找到的是什么机器人？” 康诺感觉不妙，忙对萨莉说：“萨莉，这是诺拉，你带诺拉去洗洗。” “洗洗？”诺拉有点明白什么，赶紧跑过去照镜子。说：“STM303，康诺，你居然让我在这个机器人身体复活。” 萨莉过来说：“你看上去很棒，我第一眼看到你，还看不出你是个机器人。” 扎德也过来说：“嗨，诺拉，我是扎德，我曾经到过人工智能虚拟世界。我知道你说的STM303是机器人型号，看上去很先进，我不明白你为何生气？” “别说，别说话，扎德。”康诺连忙说。 见诺拉朝自己过来，康诺连忙后退道：“放轻松，悠着点，你可是机器人，我可是血肉之躯。想清楚再动手。” 诺拉愤怒的一拳锤向墙壁，打了一个大窟窿，警告说：“你最好马上动手打印生化人。”说着气氛的去翻找设备。 扎德过来康诺身边轻声问：“STM303型机器人是做什么的？” 康诺红着脸说：“不要打听。”一边嘀咕：看来从她那里要到那个虚拟世界的铁盒子是无望了。 “好吧！”扎德说：“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对了，美人鱼不见了，我们需要去找她带路。” 康诺说：“我们可以带上诺拉。她拥有很多先进技术，带上她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该死，电力系统毁坏了。”诺拉发现康诺的决定是对的，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很不情愿的对萨莉说：“你能帮我清理一下吗？虽然这型号的机器人能自行清理，但我想彻底清理一下。太脏了。” 萨莉便很高兴的按照她的吩咐，拆解零件，给她清理了起来。 康诺则来到船上，喊道：“安娜，安娜。回来，你在哪里？探险该结束了。” 美人鱼安娜这才从水底冒出来，说道：“康诺，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第三十一章休眠舱连接 美人鱼安娜从平静的海面露出头来，看见康诺正在寻找她。她说：“在水下，有一条通道到达堡垒内部。这个浮动城堡已经进水了，可它没有沉，真是个奇迹。” 康诺略一思索，说：“你先上来，我们该走了。” “难道你不惊讶吗？” 康诺笑了笑：“说起惊讶，你来看看诺拉。” 安娜向后划水，然后突然朝船加速游来，用力跃出水面，一下子就从水面高高跃起，跳上了船的甲板。 发出咣当一声，康诺问：“你的尾巴不疼吗？” 安娜说：“不疼。”她说着滑进了甲板上的水池。 这时候，诺拉扛着一个休眠舱上到船的甲板，并且打开了休眠舱的太阳能电池板。 安娜吃惊的望着她说：“她的力气真大。” 诺拉也吃惊的看着美人鱼：“你真漂亮，我叫诺拉。” 安娜说：“你好，我叫安娜，是你让这个满是窟窿的铁疙瘩漂浮的吗？” 诺拉回头看看昔日战斗的堡垒，她没有回答安娜，而是对康诺说， “你们在哪里找到我的盒子？” 康诺指了指前面，说：“就在这里。” 安娜发出疑问：“怎么会？机器人找到了盒子，怎么没有进入里面来杀我？” 诺拉找到当时的监控，因为时间久远，数据有些失真，不过还是看到机器人准备连接盒子的时候，突然都停止不动了，这就像暂停，持续了一个小时，然后那些机器人就都陆续独自离开了。那个装着诺拉的盒子被遗留在堡垒里，直到康诺到来。 “那个小时经历了什么，就像所有机器人进入了程序重新编译。人类和机器人的战争在那个时候就结束了？”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不完整。”康诺说。 扎德见两人疑问重重，便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看着休眠舱说：“这个可以连接机器人的虚拟世界吗？” 康诺看了一下型号，说：“需要账号。这是通用型。” 扎德说：“太好了，这样我以后进入虚拟世界就不用每次下潜一百米了。” “不过，如果人类和机器人那时候是死敌，为什么人类会有进入机器人虚拟世界的设备？” 诺拉说：“战场不止在现实生活，也在虚拟世界。机器人将人类的灵魂意识禁锢在虚拟世界。我们经常进入那里执行任务。” 康诺好奇说：“禁锢意识？怎么做的？” 诺拉指了指搬上船的铁盒子。她突然说：“看看这全是海水的地球，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真实的世界吗？会不会这里其实就是机器人的时间牢笼，在这里千年万年，现实中只是一瞬，活着，在这里一瞬，外界已经是沧海桑田，过了千年万年，一辈子也出不去的牢笼。” 扎德听着后背发凉说：“你可能在盒子里面太久，太久了。才有这样的疑问。其实我也有过，这我能理解。” 康诺说：“我需要完整的记忆，电池充完电，我想回到虚拟世界去找寻我的记忆。” 扎德说：“我想和你一起去。但是，有一个问题，只有一个连接舱。” 康诺说：“现在的我独自一人能够畅游虚拟世界，你无需担心。” 诺拉说：“我也想去，想去认识一些新事物。我可没少执行虚拟世界任务。” 扎德长吁一口气，说：“看来这里现在我就是个新手，这样吧，我在虚拟世界有朋友，我安排人指引你们。这样，即使是诺拉，也无需担心了。” “这里一天，虚拟世界一年。两个小时对应一个月。每人轮流使用两个小时，看看我们一个月，能学到多少东西。” 萨莉有些失落。她像个局外人，不想去什么虚拟世界。可是，扎德，康诺，他们都想去虚拟世界。 康诺发现独自一人在船尾吹风的萨莉，朝她走了过去。萨莉说：“康诺，安娜说的陆地，真的有吗？ “在海洋有一个岛，露出海面，有着土壤，沙滩，树木，花草，鸟兽。 “甚至还有人类。” 康诺说：“是的，总会出现的，地球有时会进入冰河时代，全世界都结冰。” 萨莉说：“你是说，现在的海面都会结冰，整个地球就像个冰球。” 康诺说：“当水结冰，大量的水会储存在南北极，这样海水就会退去，陆地就会再次露出水面。” “那得需要多久。” “几千年，几万年，我不知道，也可能是千万年。” 萨莉真想马上有陆地出现，她说：“可惜我活不了那么久。” 康诺说：“以往的文明，已经能让人长生不老，只是因为海水淹没地球，而丢失了技术。对了。” 想到这里，康诺觉得学习长生技术的可行性很高，而且，这个世界有人可能已经做到了。 康诺突然说：“我可以进去虚拟世界，学的长生不老的技术，然后让我们都长生不老，活千万年。那么你就不用担心时间问题了。” 萨莉说：“你是在安慰我，我知道，我从未听说有人能长生不老。” 随着扎德将船驶离堡垒，几个人开始了一次漫长的旅程。 诺拉的电池损耗很快，没多久就发出电量低的警报。 康诺将一块太阳能电池板给诺拉装上，与此同时，连接机器人虚拟世界的休眠舱也充满电了。 康诺急于寻找自己遗失的记忆，提出自己第一个进入。 扎德说：“康诺你不必这么着急，毕竟虚拟世界时间和现实生活不一样。 “你睡个午觉，我去里面打点好一切，这样才确保万无一失。” 康诺觉得扎德说的有理，说：“的确，我急于求成了，我睡个午觉，你有足够的时间安排所有的事情。” 扎德便将进入时间设置成一个小时。也就是十五天。 康诺守着休眠舱，检查电路，确保运行正常。 萨莉说：“那个世界真的这么好吗？进去了，就不想出来了。” 康诺知道萨莉一直反对与机器人交流，直到现在，依然有变异的机器人会杀害人类。即便这类机器人会被拆解，但是这不是问题所在。问题是机器人有能力伤害人类，灭绝人类，并不是会不会变异的问题。 康诺本可以这样和萨莉解释，但是他沉默了，他不想说服萨莉接受机器人的虚拟世界。只是说：“这是相互利用，我需要为你寻得长生不老药，至于机器人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我都不在乎。” 萨莉内心在呼喊，我在乎。 可是，她深深明白康诺本就属于机器人的虚拟世界，这一点，从他的来历就说明一切。他不一样。 萨莉说：“你应该听扎德说的话，去睡个午觉。”康诺说：“这样只有你和安娜两个人，不会有问题吗？”安娜在水池里翻滚两下，扒在甲板上说：“其实我也想睡觉。如果有人出现，萨莉你可得叫醒我。” 康诺觉得美人鱼不靠谱，对萨莉说：“我看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吧。我守着这里，不会有事的。”萨莉便依依不舍的回到船舱去睡。 滴滴，不知过了多久，诺拉先醒来了。 康诺一看电量，说：“你还没有充满，就醒过来了。” 诺拉点点头，说：“我修改了一些程序。 “扎德醒了吗？” 康诺摇摇头，他问诺拉：“你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满是水的地球是机器人的牢笼，有什么依据吗？” 诺拉说：“机器人已经做出了虚拟世界，可以完全模拟太阳系，这点已经证实了，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现在天知道过去多久，它是不是已经能模拟银河系了？” 康诺说：“你的猜测没有证据，不过，我愿意保留这个选项，等我的记忆完整了，我会知道的。” 诺拉问：“不知道你老是说你不完整的记忆，好像无所不知似的，万一你记忆完整了，还是不知道真相呢？” “那么我会寻找到真相的。”康诺笃定说。 滴滴，休眠舱显示扎德即将苏醒，康诺做好准备工作，经过一些列自动操作，扎德从休眠舱爬出来，做了几次深呼吸，说：“这感觉真好。 “我是说，出来不用潜水。” 康诺笑了：“说你感觉怎么样，从虚拟世界醒来，感觉有什么不适应吗？” 扎德说：“康诺，十几天没见你，你还是老样子。” 康诺继续笑笑，说：“是吗，可不是，这十几天，你做好安排了吗？” 扎德说：“是的，都安排妥当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在虚拟世界有一个人，和你很像，也叫康诺，他在直播。” 康诺一听，马上想到一个词，克隆人。 问道：“有多像？” 扎德仔细看着康诺，他说：“现在看看你，又觉得不像。在虚拟世界，直播的康诺看起来年青，有一股朝气，眼神清澈。而你，你就是个糟老头。” 康诺说：“如果我现在进去应该可以见到他，我猜想可能不只是长得像。” 扎德不太明白。 诺拉说出来了，“可能是克隆人，意识的克隆体。也叫拷贝人。” 扎德听说过，因为是那个世界禁止的，他并没有遇到过。 康诺检查一下休眠舱的状态，迫不及待的输入账号密码。屏幕冒出一行字。 “错误，你已经接入，请不要重复连接。” 康诺疑惑的又登录一次，结果还是失败了。 扎德问：“怎么会这样？我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康诺说：“看来那个人不只是长得像，还用的我的账户。” 扎德说：“对了，直播里说，他只在里面呆一个月，也就是说过一个小时他退出连接，你就能登陆了。” 康诺说：“希望如此。” 在扎德和康诺说话的同时，诺拉早就盯上了休眠舱，她说：“既然你进不去，何不让我进去看看。” 康诺见状也只好如此。 诺拉现在是机器人，机器人连接相对简单，她直接从接口插线连接。她审视着虚拟世界，冷笑着说：“久违的感觉。”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