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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死在角落》


 聋哑女

冬天，寒风凛冽，女人在生她之前得了场大病。女人起初只是疲倦嗜睡，后来身上开始出现红斑，背部尤为严重。傍晚女人挺着肚子去村医那儿看病，村医是个矮胖矮胖的老妇人，她最得意的医术就是摆弄她那几张黄符，嘴上镶着金牙，一双眼睛弯的像钩子，村里人都叫她神婆。神婆说女人这是中了邪，撞着了不干净的东西，难治，要女人出块大洋，她替女人在老君那儿求张上等的黄符。女人为难了，男人在外边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才3块大洋，这怎么舍得呢？老神婆见女人为难，那双钩子眼滴溜一转，对女人说：“哎呦，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是不是？”在女人犹豫时，外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会儿后，一个壮实的男人走了进来，那是她男人，“春秀，怎么了，听隔壁张大妈说你来这儿了”一番交谈后，男人拿出了两块大洋，要神婆治好女人的病。神婆两眼发光，连声应好，笑得合不拢嘴。神婆在老君像面前摇头晃脑做了法事，在黄符上用黑臭的墨水划了几下，将符烧成灰，就着清水叫女人喝下去。第二天，男人照常外出干活。半晌，女人的病情更严重了，找神婆，神婆说是小鬼和肚子里的神符打在一起了，挺过去就没事了。当晚，女人肚子疼，这是要生了，男人赶紧叫来产婆，临晨传来噩耗，女人难产，死了，生下一女婴，不哭也不闹，只是张着嘴，瞪着眼，嗯嗯的不知在说什么。神婆怕事，就说这女人是恶鬼缠身，上辈子做了不少造孽的事，这辈子恶鬼找上门来了。男人听了暴起，要打神婆，村里人都把神婆看成是守护村庄的神明，直接把男人绑了起来。神婆受了惊吓，恼怒，对村民们说，这男人指不定也是沾上了那女人的晦气，不把他赶出村，全村都要遭殃。但男人平日里对街坊邻居都很好，但凡进了趟城里工地老板请大伙吃饭，有什么新鲜糕点他都会带点儿给老婆吃，邻居吃。就这样，神婆只好让男人绑着在神像前跪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男人伤心欲绝地将女人水葬了，他们那儿就是水葬的习俗。买了酒，靠在女婴旁喝着喝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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