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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枢纽》


 佩玖的狗

“都选好了？”
“那就去那边老太婆那里喝下那晚忘忧汤，然后转生去吧。”陈熙峰对着眼前这位老实巴交的汉子说道。
汉子出门后环顾四周，挠了挠头，转头疑惑问道：“小哥，没看到什么老婆婆啊。”
“那个不就是吗？”
“就是桥边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那个就是你们常说的奈何桥，那个女人就是你们口中的孟婆。”
“已经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不是老太婆是什么！”
陈熙峰看着房外那些排成长龙等待转生的逝去之人。
“他大爷的，说了多少次我需要人手需要人手！”
“我几百年没放过假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
“下一个！”陈熙峰没好气的下了逐客令，汉子只得悻悻然离去。
陈熙峰低着头，懒得去看进来之人的模样，自顾自掏出笔和转生录，问道：“名字、性别、年龄、家住何处、生于何时、死于何处。”
半响没听见回答，陈熙峰抬起头懊恼的看过去，却是空无一物。
“没听见我叫下一个吗？”
“还想不想投胎了！”
这时却只是听到一阵“汪汪汪”犬吠。
陈熙峰起身走出柜台，只看见一只大黄狗狗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当即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有没有搞错！”
“连狗都弄到我这里来！”
“老子罢工不干了！”
大黄狗被陈熙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陈熙峰，不要大呼小叫了！”
“隔壁负责牲畜转生的佩玖临时有事，所以你暂时帮忙负责一下。”
阎王的声音从森罗殿幽幽传来。
“我去你大爷的钟胖子！”
“我忍你很久了！”
“我找你请假，你一次都不批准。”
“佩玖找你请假，你立刻就答应了！”
“老子不干了。”
陈熙峰说完便是将手中的毛笔和转生录重重摔在地上。
“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你不是一直对佩玖姑娘有意思吗？”
“我这是在替你搭红线。”
“你想啊，你帮她的忙，她不就念着你的好了？”
“你可别不知好歹，知足吧你。”
“还有啊， 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叫我钟胖子！”
......
“狗子，走吧，一起去看看你的一生。”
陈熙峰伸手点了点大狗的额头，随即一道白光泛起。
一人一狗站在一家农舍外，陈熙峰看了看四周，拿出转生录写下“王家村，王华家大黄狗。”
“走吧，进去。”
说着便是穿墙而入。
农舍内摆着一地的塑料瓶子，家中物件少得可怜，又破又烂，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抱着一只小奶狗坐在凳子上，宠溺的抚摸着小狗的小脑袋。
“以后你就叫大黄吧。”
“我这辈子无儿无女，就我一人。”
“以后你就与我相依为命了。”
陈熙峰伸手向前轻轻一划，世间已是两个月之后。
“大黄，走了。”衣衫篓缕非让人老人骑在脚力三轮车上，沙哑着声音喊到。
大黄兴高采烈的跳上三轮车，每日就与老人这样靠着捡废品维持日常所需。
老人上了年纪，行动缓慢，每日能捡到的数量也是少得可怜，大黄屁颠屁颠跟在老人身后，一人一狗虽然日子清贫，但是有着彼此的陪伴，却也能在苦涩的日子里多几分甘甜。
今日的运气格外的差，王大爷翻了很多个垃圾桶，袋子里却只有寥寥可数的几只塑料瓶子。
转眼就已经到了中午，六月的天气格外的炎热，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大地。
大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舌头长长的伸着。
王大爷额头也冒着豆大的汗滴，衣服已被汗水浸透。
“嘿，这不是王大爷吗？”
“今日收成如何啊？”
两名男子笑嘻嘻看着老人，满脸讥讽。
“看你的袋子瘪瘪的，看来今天不运气咋地啊。”
“你说你何苦呢？”
“你把你家那片县城边上的墓地卖给我家不就好了？”
“保准儿你下辈子吃喝不愁。”
“人都死了，那个坟留着有个屁用？”
老人呸了一声骂道：“二蛋子，你咋不去把你家的祖坟给刨了？”
“不要再打我家祖坟的主意，就算是我死了，那片地也不会卖给你！”
“不要以为你舅舅是村长，我老头子就怕了你们。”
被叫做二蛋子的男子也不恼怒，笑嘻嘻说道：“王老头，我不怕，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死。”
“等你一死，我就把你家祖坟给刨了，哈哈。”
老人被这话气得不行，颤颤巍巍提起手中装塑料瓶的袋子就往二蛋子身上打了过去。
二蛋躲闪不及，才从服装店里花了一千多块的裤子就染上了许多泥污，当即怒火中烧，朝着老人就是一脚踢过去。
老人踉跄退后几步，重重摔倒在地。
大黄看见自己主人被一脚踢倒在地，就要冲上去撕咬二蛋子，却被对方一脚踢开，只能在一旁无助地汪汪汪低吠。
二蛋子气得不轻，还想着过去踢老人几脚，身旁那人及时制止，这才停了下来，骂骂咧咧走开了。
“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对老人都下得去手。”
“二蛋子是吧，等你哪天嗝屁了，我就让钟胖子给你投个狗胎。”
大黄像是听懂了一般，在一旁欢快的摇着尾巴。
“你得意个屁，知道你为啥这辈子是只狗不？”
“你上辈子缺德事做的不比二蛋子少，你下辈子还得做只猪。”
大黄仍是欢快的摇晃着尾巴。
“我还以为你能听懂呢，真无聊。”
陈熙峰伸手不断滑动着，大黄狗的一生就像幻灯片一样不断掠过，每日不变的每日陪着老人外出再返家，返家在外出。
直到五年后的一天，老人捡了满满一车的瓶瓶罐罐，高高兴兴的和大黄狗骑着三轮车返回自家院子。
“大黄啊，咱爷俩今天运气真好，一个中午就已经捡了这么多了。”
“够咱俩吃顿肉了，明儿咱开荤。”
大黄欢快的摇着尾巴看着老人。
一名妇女急冲冲走进了老人的院子，急切地说道：“王大爷，不好了。”
“二蛋子叫来了几辆挖机，现在正在你们家祖坟那里去呢！”
“什么！”
“我跟他拼了！”
老人操起院中铁铲骑上三轮就赶了过去。
老人这次没有叫上大黄，大黄就乖乖的摇着尾巴目送着老人离去。
这一去，老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陈熙峰翻了翻手中转生录，喃喃自语道：“王华，五年前遭人殴打致死。”
‘行九世苦难，这已是最后一世。’
“已转生名门世家，下辈子前途无量。”
陈熙峰收起转生录，再次伸手向前划了划。
大黄每日在日出的时候，就会摇晃着尾巴出门，去沿着往常与老人所走的路找寻老人的踪迹。
每日都是满怀着希望出门，每日都是耷拉着尾巴返回。
“你看啊，这只狗又来了。”饭店的女子拉了拉身边男人的衣服，示意他看着外边每日准时路径经此地的大黄。
“每天都是这么准时，这都一个多月了，真是稀罕。”
男人瞅了瞅大黄，朝着大黄喊到：“接着。”随手将一只鸡腿丢向了大黄狗的方向。
女子伸出手使劲在男人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怒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鸡腿不要钱啊？”
“本来生意就不好，你还丢出去喂狗！”
男人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这狗挺可怜的。”
“以前都是和一个老头儿每日来这一片捡垃圾的。”
“那次老头饿得不行了，身上又没带钱，就找我要吃食。”
“我看那个老头儿浑身邋里邋遢，就臭骂了一顿赶跑了。”
“昨天听隔壁水果店的刘大嫂说老头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死了。”
“狗每天都会来以前经常和老头儿一起的地上找老头儿。”
“最近我们生意这么差，可能就是因为把老头给赶跑了，所以转厄运了吧。”
“所以我这才丢鸡腿喂那只大黄狗。”
女人哼了一声之后便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没过多久，店里就来了好几桌客人。
男子双手合十，轻轻念叨了句：“对不起，老爷子。”
陈熙峰随意伸手再次划了划，每日都是相同的农家院子，相同的郊区街道，和一只日渐憔悴的黄狗。
“狗比人可爱多了。”陈熙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大黄狗，脸上难得露出微笑。
“该回去了。”一人一狗化为一道白芒，回到了那间陈熙峰不知道待了多少年的小桥枢纽站。
“我这就给你开窍。”
“先前说你下辈子投胎为猪，是我闲着无聊逗你玩乐的。”
“不过话说完了才发现你是狗，压根就听不懂。”陈熙峰伸手在大黄狗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自言自语说道。
“老爷子去哪儿了？”
“我找了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他。”开窍的大黄满脸悲伤问道。
“他早就已经在我这里报道过了。”
“现在估计都已经三四岁了。”
“狗就是狗，找不到还傻乎乎的一直找。”
大黄狗不再言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低声呜咽。
......
“哟，你吃错药了？”
“怎么今日转了性，亲自抱着要投胎的狗送来我这里？”
陈熙峰没好气的看着钟胖子，说道：“关你屁事，过来就是给你打个招呼的。”
“这条狗下一世转到王华先前所投胎的那一家去。”
“让他俩做一世兄弟。”
钟胖子摸了摸胡子，故作为难说道：“这个......有些不合规矩吧。”
“我们是不能直接干涉逝者转世的。”
陈熙峰把大黄狗放在一旁，一个健步就跳到钟胖子的桌子上，指着鼻子说道：“别他娘的废话，老子接下来一百年不休假！”
钟胖子嘿嘿一声，爽快答道：“好嘞，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陈熙峰双眼瞪得老大，一脚踢向钟胖子，叫骂道：“你大爷的，套路我！”



 女神约我了

“都让开都让开！”
“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信不信老子拿钱砸死你们！”一名二十几岁模样穿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哥，用力的推开了排在自己身前的人，大声的叫嚣着。
一名被他刚刚推到身旁的人不服气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大家都在排队，你凭什么要插到前面去？”
年轻公子哥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说话那人的肚子上，恶狠狠的说着。：“我排你大爷的队，你去东城打听打听我是谁。”
“说出来我的名字怕吓死。”
“东城小霸王王绍，知不知道？”
被年轻公子踹了一脚的那个人，也不是一个善茬，当即就来了火气，右手一抬便是一耳光重重扇在那年轻公子哥的脸上。
“你tnd装什么？”
“都tmd已经死了，还在这儿跟我装。”
“老子活着的时候被你们欺负，现在老子死了，你还敢在这里跟老子耀武扬威。”
“你给老子安分一点，不然老子打的你连胎都投不了。”
先前还是凶神恶煞模样的公子哥，吃了这一耳光之后，满脸的委屈，先前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此时却是不见了。
“也就他娘的敢欺负一下老实人，你这个软蛋。”
“给我乖乖滚到后面去排队，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吃了别的公子哥，只得悻悻退了回去，安分的排在了队伍的最后边。
“我说你们还想不想投胎转世？”
“我在前边喉咙都叫破了，下一个，下一个，耳朵都聋了是不是啊？”
陈熙峰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桌子上，大声吼道。
…
“姓名，生于何时？死于何时？”
“小哥，我叫陈西峰。”
“我是今年7月7日死的。”
“啥？你也叫陈熙峰？”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哥的话，我叫陈西峰。”
陈熙峰满脸黑线，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
“你是认真的吗？”
“再跟我开玩笑，信不信我给你穿小鞋？”
“小哥，我哪里敢跟你开玩笑啊，我的名字真的叫陈西峰。”
中年男子急得额头直冒汗，颤抖着说道。
“行吧，行吧，看你急成什么样了。”
“我只是没想过还有人跟我一样的名字。”
陈熙峰说完，便拿出转生录，在上面写下了陈熙峰三个字。
“咦……”
“怪事情，怎么名字写上去没有反应？”
说完便是抬头看向那名与他名字一样中年男子。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你的名字写上去没有反应？”
“按理来说，名字写上去，我马上就能得到你所有的信息。”
名叫陈西峰的中年男子，朝前走了一步，看向转转生录。
“小哥，是西天的西，不是熙。”
中年男子身后，排着的一位中年女人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就这水平也能在地府当差啊，我来我也行。”
“连个名字都写不对，笑死我了。”
听到女人的讥讽，陈熙峰当即面色涨红，将转生录一合，指着女人就呵斥道：“你别给我得意啊，信不信我一会收拾你啊？我让你下辈子投胎做一条狗啊！”
“得了吧你，你当我不知道啊，就凭你，也能决定我下辈子投什么胎吗？”
“你就是个记名字的，屁用没有。”
在场的众人听到女人此话一出，当即都惊掉了下巴，万万没想到在地府下，还有这么放肆的女子，来到他人的地界之上，竟然还能这样嚣张跋扈。
“你个该死的佩玖，你以为你变成了别人的模样，我就认不得你了。”
“真是好心没好报！”
“你休假这几天，你的那些牲畜，可是把我烦死了。”
女子听闻此言，随即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抚，脸上瞬间就从一位嚣张跋扈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变成了一位楚楚动人的少女模样。
“你这人真是无聊，跟你开一下玩笑都不行。”
“我这不是特意过来感谢你吗？”
“给，这是我这几天出去玩，给你带的东西。”
女子说完便是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伸手递给了陈熙峰。
“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给我带礼物。”陈旭峰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说道。
女子俏皮的嘟了嘟嘴，柔声说：“今天下班之后，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
“我这几天去人间玩啊，才发现人间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好玩的东西也多得不得了，比我们地府可有趣多了。”
“晚上吃完饭我们就一起去玩吧。”



 不想做穷人了

“大人，你好。”
“我叫冉天明。”
“出生是1982年9月20日。”
“死于2018年3月2日。”
一名老实巴交的年轻男子蹑手蹑脚站在陈熙峰身前的桌子边。
“哦，冉天明是吧。”陈熙峰头也不抬，自顾自在转生录上写下冉天明三个字。
“大人，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吗？”
“这辈子活的太窝囊了。”
男子鼓足勇气壮着胆子结结巴巴说道。
陈熙峰抬头看了看身前男子一眼，没好气说了句：“你在想屁吃呢？”
“你说要投好胎，就投好胎了？”
“都做人上人，谁来做穷苦人？”
“你做没做好事，就凭你自己开口瞎扯，我就信以为真了？”
说罢便是在男子额头上一点，二人随即化为一道白芒消散于小楼内。
“冉兄弟，是个大胖小子。”
“你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儿子了。”
接生婆兴高采烈的从一个房间里跑了出来，大声对一个男子说着。
冉国华听闻此言之后，笑得合不拢嘴。
兴高采烈的说道：“”我冉家终于有后了。”
冉国华身旁站了四五个小女孩，也是一个个都高兴得手舞足蹈，笑着说：“我们有弟弟了。”
“王大嫂，我的媳妇怎么样了？”
“放心吧冉兄弟，母子平安。”
“太好了，太好了。”
冉国华说完就要往屋内走去。
接生婆连忙拦住冉国华，气汹汹的说道：“你一个大男人，你现在进去干嘛？”
冉国华也不顾接生婆如何阻挠，仍然是满脸笑意，推开了接生婆，拦住他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哎呀，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在意这些干嘛？”
“我进去看一下我的儿子和我的媳妇。”
接生婆拿男子没办法，笑骂着说了句：“瞧把你给乐的。”
躺在床上的中年女子，看着自家男人进来，满脸的欣喜，强忍着身体的痛楚，轻声说道：“当家的，我终于给你生了个儿子了。”
“咱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你想好了没有？”
冉国华嘿嘿笑道：“我早就想好了，我们的儿子就叫冉天明。”
……
时间来到一个月之后，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冉家，一边用力敲打着冉家的门，一边大声叫着：“冉国华，给我滚出来。”
没过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冉国华从屋内走了出来问道：“几位官爷，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领头的一人趾高气扬，指着冉国华的鼻子就骂道：“你这刁民，你说我们来这里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情？”
“你说说你家都生了多少个孩子？你还在生！”
“把他给我抓起来，先抓回去再说。”
冉国华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几人粗暴的摁倒在地上，用绳子将双手绑了起来。
冉国华的妻子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大声的叫道：“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
为首的人不屑的笑了笑，讥讽着说道：“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我们现在就是在执法。”
“是看你现在才坐完月子，才没有把你一起抓起来！”
一行人说完就要把冉国华带走。
女人连忙冲出来，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衣服，那人冲着女人就是一脚，嘴里还得意的说道：“放心，过不了几天，你也是一样的下场。”
一行人就这样在女子的哭喊声中带走了冉国华。
……
“啪”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手掌重重拍打在桌子上，对着被绑在凳子上的冉国华大声问道：“冉国华，选择罚款还是没收财产，选一个。”
冉国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不轻，颤抖的声音，结结巴巴说道：“大老爷，我没什么钱，家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们自己去我家看一下吧，觉得什么东西能卖得出钱你们就拿走吧。”
那人又是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呵斥道：“你这刁民，不要跟我在这里装穷。”
“没钱你还敢下这么多崽！”
这时一人走到那位领导模样的人旁边，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他家真没什么钱。”
“我们是最了解他的，十里八乡有名的贫困户，穷得叮当响。”
“在这风口浪尖，还敢一个接着一个生的人，无非就两种，一个是富得流油的，一个是穷得叮当响的。”
“有钱的人不在乎那点罚款，所以敢使劲生。”
“穷的人拿他没办法，所以一样使劲生。”
那位领导模样的人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也许别人拿你们这样的刁民没有办法，而我却是最喜欢对付你们这样的刁民。”
说完便是站了起来，朝着冉国华走了过去，还不等冉国华反应过来，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抽打在了冉国华的脸上。
冉国华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那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手脚打的累了，就抽出腰间的皮带，继续狠狠地抽打着冉国华。
等到那人尽兴之后，冉国华已经是奄奄一息。
……
冉国华回家的当天晚上，抱着自家媳妇儿痛哭了一场。
女子紧紧抱着自己丈夫，不知道说什么言语来安慰他，只得用手一直抚摸着丈夫的头，嘴里一遍遍说道：“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夜深人静之后，冉国华独自一人提着一瓶农药来到自家的堂屋，跪在自家祖宗灵位下，泣不成声。
“我冉国华无非就是想要一个儿子，我真的错了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冉家七代单传。”
“到了我这一代如果断了香火，我冉国华有何脸面面见各位列祖列宗。”
“我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我从来不敢想象那么恶毒的言语是从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也许我是有错，可是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我现在已经没有在活下去的勇气了。”
“桂兰给我已经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了，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我这就下去面见各位列祖列宗。”
而那一行人在得知冉国华的死讯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冉家，孩子的户口也顺利的登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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