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转生成精灵的伟大冒险》 第一章降临在异世界 …… …… 虚无,无尽的虚无。 …… …… 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已知的任何可以感受到的物质。 …… …… 我…死了多久了? …… …… 距离上次还有意识是多久之前?几秒?几个小时?还是几天前? …… …… 在这连时间都不愿踏足的虚无,我的意识就如同滴落在大海里的一滴墨水,被缓慢的分裂,消散,如果不时刻集中注意力的话,我的意识就会像睡着了一样难以苏醒。 …… …… 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我的“胸口”,是胸口吗?不好确认,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身体。它在我的胸口上一跳一跳的,很有规律,就像是…心跳。 …… …… 周围的虚无似乎变了,是在慢慢缩小吗?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了身体,有类似液体一样的东西覆盖着我的全身,而且…时间感出现了。 不管是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还是时间感的出现,仅仅是其中一样就够令我兴奋的了。 我开始尝试控制双手做些简单的动作,比如握拳,弯曲手臂之类的,但是很遗憾,我现在唯一能做只是能感觉到它们而已,无法让它们做出任何我想做的动作。 不知为何,现在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以前经常在晚上出现的。说起来挺好笑,我似乎忘记了这是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明明认识一个人,却在时隔多年后怎么也叫不出名字一样。 不行了,这种感觉好难受,我还是先睡一觉吧。 …… …… “在那无尽的虚无中,我到底待了多久?”刚刚醒来的我不免想到这个问题,毕竟能让我忘了“困”这个感觉,想必一定是很久。 抛开这个问题,既然我已经醒来了,那我肯定得再试试肢体能不能动了。脑中想着让双手碰到一起,然后等待着手上触碰感的传来…预想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好吧,心中不免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能动。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胡思乱想,这和在虚无中有什么区别?虽然是给了我部分身体的感觉,但这让我觉得自己现在更像个植物人。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就算医生在现场抢救也不可能救得回来,毕竟太晚了。 …一想到还活着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他,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呢?看着我就在眼前死去,他一定很难受吧… …… …… 第六十三天,我又醒了,说是第六十三天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第六十三天,因为我只是以自己的睡眠次数来定的,如果我的作息时间还和以前一样的话… 在这六十三天里,我总算是可以控制肢体做出一些轻微的动作了,虽然不大,但这至少证明我不是不能动的。 …… …… 第一百六十八天,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可能是第一百六十七天,也可能是第一百六十九天,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经过了接近一百七十天的时间,今天,我明白了几件事。 第一:肢体不能动可能是因为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或者说,是因为没有能够支持运动的肌肉。 第二:现在的我所能接受到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多,周围一直包裹着我的全身的东西应该是一种液体,具体是什么液体肯定猜不出来,只知道这种液体温度正好,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凉,而且有点稠。 第三:我明明是在一种液体里面,可我并没有感到窒息感,倒不如说,呼吸很顺畅。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我曾经以为自己长出了腮,就用手在上半身艰难地到处摸索,直至确认了呼吸的地方只有两个鼻孔后才放下心来。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种液体本身就是含氧量极为丰富,可以支持人直接在里面呼吸的? 第四:我的身体似乎在一点点变大,从身体与液体的接触面积以及行动时受到的阻力来看,的确是这样。 第五:这么多天了,我除了几次一不小心喝了满满一口的液体外,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虽然是这样,但奇迹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饥饿,肚子一切正常。难道我是不需要进食吗?还是说周围的液体就是某种营养液? 第六:我曾经调整过自己的位置想伸手去触摸最边缘的东西,既然液体能够将我包裹起来,那就说明也有东西将液体包裹起来了吧?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在边缘的确有一层柔软的膜,膜的表面是不规则的凸起,摸起来非常舒服。 第七:综上所述,我已经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可能是…重生了。可如果是重生了,肚子上应该有脐带连接的吧?可肚子上没有啊? …… …… 第两百五十六天,我已经可以听到外面的一些动静了,只是经过膜和液体的阻碍,声音听着很低沉,很难听清,不过这并不影响声音想表达的意思。 从最先听到声音起,外面一直只有一种声音,就像什么巨大的物体在地面移动一样,每一声都沉稳厚重。而且经过我长时间的听声观察,声音的来源有两个,它们似乎不喜欢和彼此待在一起,一旦一个回来了,另一个绝对会离开这里,然后几天之后再回来。 …说实话,我非常希望能够听到其他的声音,我已经在这液体中待了两百五十多天了,除了自己外,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活人!无聊的时候明明可以找点乐子或者自言自语,可我这一张嘴就是一嘴的液体,弱小的身体又做不出太大的动作,只能玩手指。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我至少还保持着人形,而不是其他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你好像是她,但你…” 安静的空间突然出现一声明显还带着稚嫩气息的女声,这让我先是一怔,然后立刻兴奋起来,这里难道是有人的?!可当我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刚刚的声音似乎并不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倒像是直接从我脑子里出现的,难道我终于憋出病来产生幻听了? …… …… 第四百七十三天,我觉得我得推翻自己之前的想法了,外面的两个物体并不是不喜欢彼此,它们应该是在做一件共同的事,这件事从我能够听到声音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虽然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但是不管怎样总会有一个物体留在这儿,想必是在照看某一样东西吧。 之前出现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基本可以确定是自己的幻听了,可是…我总有种被什么东西盯着的感觉。 …… …… 第七百五十二天,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原本禁止不动的周围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始轻微摇晃起来,幅度不大,就像大人摇婴儿的摇篮一样。在里面的我因为这变动随意变换着位置,我着实有点好奇是谁在外面这么做着,是一直照看着这里的物体吗? 伸出手放在边缘的膜上,摇晃随即停了下来,就像回应我想要探索外面的期待一样,一个物体轻轻地放在了和我的手同一位置上的外面。好大,这是我的第一印象,而当我移动手掌时,外面的物体也跟着同时移动,这让我更加好奇它是什么了,我的…妈妈? …… ……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天,我又醒来了,什么都不能做的我依然只能在液体里做些轻微的活动,和以前一样,不过顺便一提,我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不觉中已经长至后背了,虽然以前活着的时候也有过,但我都尽可能地不让它留长。 原以为今天又会是无聊的一天,可在后半天,一些从来没听过的奇怪声音从外面传递进来,旋律听着像是某种语言,然后又是一些其他的动静。 原本安静的物体突然开始行动,同时刚刚的声音再次出现。像是在追赶什么东西似的,它在周围走来走去,发出的声音远比之前还要大,甚至还有一次爆炸声。 我非常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碍于这道膜实在没办法知道。 一道低沉但富有穿透力的低鸣在随后出现,听着很悲伤,很悲愤,很无助,强烈的感情让我不免心生同情。 当低鸣逐渐平息后,轻微的失重感出现在我身上,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我正疑惑时,包裹在边缘的膜打开了一道缺口,在里面的我自然而然地跟着液体一起流了出去。 探出头的第一时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咳嗽”,身体本能地在排斥积攒在肺部的液体,原本可以提供氧气的存在此刻却让我难以呼吸。 咳嗽了一会儿后,整体的呼吸才顺畅多了,而早已习惯了温暖液体的拥抱,此时一接触到真正的空气,我却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不自觉地抱住了身体。 [人类语]:“这,果实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女孩?” [人类语]:“…不知道。” 周围,五道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从他们的交流和目前的状况来看,不难猜出是在讨论我。 习惯性地睁开眼朝他们看去,可是,视野中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色,这是怎么回事?天太暗了还是别的什么?眼皮的上下移动说明肯定已经睁开眼了,只是为什么… 一个不好的预感突然浮现,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人类语]:“碧,不要再阻挡热空气了,没看见她很冷吗?” 这时,其中一个人朝我走来,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我本能地往后退去,却由于失去了液体的浮力,仅用无力的四肢根本没能移动多少距离。 [人类语]:“不要怕哦。” 慌张中,一张类似衣服一样的布料轻轻盖在我身上,然后分别从两边抱住,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抱了起来。在身前这个女人的怀中,一股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苦涩而又浓郁。我没有挣扎,任凭她的手在我脸上擦拭着残留的液体,毕竟想要挣扎也没有任何力气。 [人类语]:“走吧,大家。” [人类语]:“…嗯,先离开这里再说。” [人类语]:“跟我走吧,我在山崖上看过了,知道哪里可以最快地离开枯树林。” 第二章身体上的变化 原先清凉的空气不知何时变得有点温热,草药的味道中也带上了股烧焦的气味,许多细微的感觉如潮涌般而来,这是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来不及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在他们交流结束后,抱着我的女人开始移动,而身边传来的四道脚步声说明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移动着。 等等,四道?我怎么听出来四道的? 周围的脚步声不算太密,也就几个人一起走的样子,如果让人去猜,应该可以猜出个大概,但是我只是简单一听就听出了多少,这是听觉变厉害了吗? 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我仔细一听,周围似乎真的是四个人,再加上抱着我的女人,就是五个人。 听觉的确比以前要灵敏得多,并且灵敏的同时没有其他不必要的声音,不会觉得太嘈杂。不仅如此,嗅觉似乎也变灵敏了。 在女人的怀抱中,我深吸一口气,被吸入鼻中的药草味萦绕在脑内,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只能闻出是药草的味道,而现在,我可以闻出好几种说不出名字的药草味。 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们五个人中,我总感觉有一个人和我有种莫名的亲密感,很微小,就像从来没见过的人第一次见面觉得彼此熟悉一样。 [人类语]:“碧,你和我们分开后有发生什么吗?” [人类语]:“遇到了三只行军级亚兽,受了点轻伤。” [人类语]:“需要治疗吗?” [人类语]:“不麻烦你了。埃比莎,等下休息的时候可以帮我在后背和左肩上擦点药吗?” [人类语]:“哦,当然可以,我怎么会拒绝可爱的碧的要求呢。” 女人的声音在头顶出现,我抬头向上看去,由于听不懂他们的交流都是些什么意思,疑惑的表情不免出现在脸上。 注意到我看着她,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看样子生怕弄疼我。 [人类语]:“明明我才是治疗师。” [人类语]:“伟大的治疗师是不需要做这么简单的工作的,请你休息吧。” [人类语]:“别这样,碧,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跟你说对不起。” [人类语]:“借着擦药的理由乱摸别人的身体是伟大的治疗师该做的?伟大的治疗师难道不应该比圣职者德尔塔要厉害吗?” [人类语]:“别再用‘伟大’这个词了,我承受不起,而且德尔塔我怎么可能比得过。” [人类语]:“好了,都别说了,加快你们的速度赶紧离开这里。” 也许是怕同一个抱法对我来说太难受了,女人每隔几分钟总会换个姿势,每一种姿势都是抱孩子的标准姿势,仿佛就是把我当成了小孩子来抱,不过我现在的确是小孩子。 从前方吹来的风轻轻拂过侧脸,空气中除了药草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木头的味道,并且从开始移动到现在沿途一直存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看样子是在一片森林里。 只是为什么我没有闻到草的味道?为什么周围这么安静? 正常的森林肯定有草吧,就算没有草,那也得有风吹过树叶和动物的声音吧,连一点风吹过树叶和动物的声音都没有,属实不太正常。 抱着疑惑的心态走了两分钟后,我有点害怕了,甚至开始后悔之前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抱起来了。 他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在那个地方选择带上我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是觉得可怜还好,我应该谢谢他们;可要是真有什么目的性的,就凭我现在这个身体怎么可能逃得走,完全就一待宰的羔羊。 [人类语]:“埃比莎,她怎么样?” [人类语]:“很正常,对我做的事都有反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太喜欢说话。” [人类语]:“给我看看。” 身上用于遮体的布料被女人拉紧了些,然后她把我伸向右侧,同时一双手伸到我的腋下将我抱走。 刚被男人接过手正疑惑呢,他就用一种观察的视线扫视着我的全身,除了眨眼,几乎不中断地看了每一个位置,在那种视线下,我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甚至感觉到他恨不得想脱了我身上的布料仔细观察。 [人类语]:“很可爱吧,我认为她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说不定还会被坦顿尔的王子看上呢。” [人类语]:“…的确很可爱,你想收养她?” [人类语]:“…是有这个想法的。” [人类语]:“想法有时候只是想法,事实终究是事实。” 在与他对视的过程中,我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地认为眼前这个人就是个变态。 随着他手部的动作,他用一只手从前面穿过我两边的腋下抵在胸前,用另一只手撩起耳边还残留着液体的头发,然后一直盯着我的耳朵看。 那一刻,胸前的手臂突然开始收紧,巨大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为了提醒他们这边的状况,我只能拼命挥舞无力的手脚。 [人类语]:“皮特,你在干什么!?” 窒息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药草味。 [人类语]:“我…” [人类语]:“他可能是因为之前见到树人害怕了,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裤子都湿了,要是见到了龙族,指不定会吓得像小孩一样喊妈妈。” [人类语]:“你没事吧?” [人类语]:“我…没事,继续走吧。刚刚对不起了,小家伙。” 我正趴在女人的肩膀上喘着气,一只手伸过来刚在头顶揉了一下,我立马扭头躲过,盯着他露出生气的表情。 面对一个差点憋死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不提高警惕,如果刚刚没有人来救的话,等待我的就只有一个下场。 [人类语]:“你这幅样子就算露出生气的表情也一点都不可怕。” 女人的视线再一次投下来,她用手轻抚着我的后脑勺,并用温柔的语气安慰着我,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是想让别人放松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 在这样的状态中走了一段距离后,我的心情逐渐平息下来,这时,最前面的脚步突然停下,随后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停下了脚步。 [人类语]:“就在这休息吧,明天早上应该就可以走出枯树林了。” [人类语]:“我去捡点柴火,哈里士要一起来吗?” [人类语]:“走。” [人类语]:“我去帮她清洗一下身体吧。” [人类语]:“那边有一条小溪,很近,但也要注意安全。” [人类语]:“当然。我会把她身上那些脏东西都洗掉,让她干干净净的。” 走了那么久,这是要原地休息了吗? 女人把我轻轻放到地上,没过一会儿又将我抱起朝一个方向走去,而那个方向有着水流的声音,听着不太急,很平缓。 这是要干嘛? 身下再次传来了地面的触感,在女人拿走了包裹在身上的布料后,失去了遮挡的幼小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即使现在没有之前那么冷了,也还是有点凉凉的。 刚转身趴在地上想要撑起双手移动,两只大手就从后面伸来抱起我朝前走去,还没等想明白怎么回事呢,脚尖突然就碰到了冰凉的水流。 明明印象中碰过很多次,这一次却让我吓得赶紧收回了双脚。虽然收回双脚是躲过了一时,但放在腋下的双手依然让我落入了水中。 冰凉的感觉立马覆盖了胸部以下的位置,我扭转身体想要挣脱腋下的束缚爬上岸,可没想到的是,乱抓的双手忽然被一只手握在了一起,随后另一只手在我身上到处揉搓着。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抓着双手强迫洗澡的宠物,没有任何办法进行反抗。 就这么被洗了几分钟后,我逐渐适应了水温,其实说到底…也没有那么凉嘛,只是稍微有点而已。 不过…很奇怪,从水流流过身体的感觉,特别是从胯间流过的感觉来看,我似乎失去了重要的东西,那是上一世还活着的时候所拥有的,男性独有的。 女性?不,不可能,肯定是我的错觉,我摩擦双腿试图感知到它的存在,并尝试抽出一只手亲自确认一下,然而当这一切还没完成时,女人的手已经揉搓至了胯间,那一刻,从胯间传来的感觉让我彻底知道了事实。 真的…没有了… 十六年的男性生涯到此结束?为什么?原本以为可以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和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一起生活,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找一份满意的工作,组成自己的家庭拥有一两个孩子。根本想都没想这种事,现在却告诉我要以女性的身份活下去? 难道就因为以前长得像女生就这么对我吗? 全身瘫软在水里任由女人随意地摆弄,我为以后的生活感到担忧,但我暗暗告诉自己不要伤心,毕竟不是谁都有第二次人生的,而且还是以人的模样,不就是女性的身体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嗯,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许是因为没有再乱动的原因,女人放开了握着我双手的手,顺便帮我清洗着长度到后背的头发,可是在这一环节中,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撩着我耳边的头发不动,视线一直盯着耳朵不放。 “耳朵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不也有吗。”正这么想的时候,一根手指突然轻抚了一下我的耳朵,奇怪的感觉立刻传遍全身,并且耳朵还不受控制地自己快速跳动了两下。 不等我从奇怪的感觉中回过神过来,女人变本加厉地用两根手指夹住耳朵,然后有规律地来回摩擦着,每摩擦一次就像一股轻微的电流,连续不断地电击着我,这种感觉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但我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 扭头将耳朵从女人的手里移开后,她似乎还想来摸,于是我直接伸手盖住,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耳朵原来是尖的,就跟一个小三角形一样,然后就是薄。 这又是怎么回事? [人类语]:“好了,不摸了,洗完穿衣服咯。” 和先前抱的方式一样,女人先等我身上的水流得差不多了后才回到岸上,然后用一只手熟练地给没有放在地上的我穿上了衣服。 被她侧抱在怀里走回去,通过对衣服所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这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一件,这一件的面料更柔顺,穿着更舒服;虽然只有衣服没有裤子,但这并不妨碍遮挡住关键部位;衣服上带着点药草的味道,看来应该是她的上衣了。 [人类语]:“回来了?你先把她放下,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人类语]:“哎?” 第三章被卖了 [人类语]:“多姆莉可,你先帮我照看一下她。” [人类语]:“没问题。” 女人将我递给另一个女人,随后和一个男人离开了这里。 在身边三道视线的注视下,她把双手放在我的腋下,让我的双脚踩在她的腿上。 被踩着的地方感觉很很坚硬,质感上来看似乎是某种甲片,而且她的手臂上也有,我有点好奇,普通人会戴这种东西吗?这是用来干什么的?防野兽? 感受到双脚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我明白了,她也许是想试试我能不能站起来,过了这么久我也挺想知道的。 先前从液体里出来的时候,由于一个人的忽然靠近,我想要远离他们,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力,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只是虚弱,过了五个小时也该恢复了吧。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最后还是支撑不住向后坐去,要不是有女人的双手抱着,我可能就直接摔在地面了。 连腋下一半的力都没有放开,这不是虚弱,这完全就是残废,这样的身体想进食都是个问题,就看以后会不会恢复了。 其实仔细听的话,是可以听到不远处有两个人互相交流的声音。 [人类语]:“小家伙,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人类语]:“她听不懂的,得后天学习才行。” [人类语]:“其实,我觉得这么对她挺不好的,这么小就要被当成一件物品进行交易,连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人类语]:“…我们干的就是这个,况且她也不是人类。” [人类语]:“不管怎样,希望她的买家是个好人,能够对她好点。” 周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感觉他们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这时,离开的两个人回来了。 [人类语]:“埃比莎,你的脸色不太好。” [人类语]:“我没事,皮特都跟我说了,我同意。对了,碧,我来帮你擦药吧。” [人类语]:“好。” 也许是女人觉得我身上衣服的领口太大了,她拉着领口右边收紧了些,然后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固定住了。我伸手一摸,是一个类似回形针的东西,那些多余的领口也一起固定在了里面。 缩小领口的衣服确实好多了,可以和正常的衣服一样,而没缩小前的衣服一直往旁边掉,虽然不至于完全掉下去,但一边基本是挂在肩膀上的。 就算小孩子的身体没什么好看的,我现在也是女性的身体,所以遮体还是要做的。 在女人的身上又坐了两分钟,她忽然把我放到地上说了些什么离开了。 话说现在我是可以随便移动了吗?伸手在地上摸了摸,从指尖传来的感觉很古怪,地上没有印象中的草,也没有土壤或者石块,只有类似毯子的触感。 他们这是在地面铺了一张毯子?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顺便去那个和我有莫名亲密感的人身边,我转身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朝前爬去。在爬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人注意到我,所以对于那些视线,我全都置之不理。 [人类语]:“看来她要去找埃比莎妈妈了,埃比莎妈妈在哪里?哦~埃比莎妈妈在给宝贝女儿碧擦身体呢。” [人类语]:“皮特,喜欢我的弓箭吗?它可以轻松地在你脑袋上开一个用来种花的洞,用人血以及**作为养料,想必花也一定开得很美吧?” [人类语]:“……” [人类语]:“喜欢碧就把她追到手啊。” 不同于之前的交流,这一话仿佛就是不想让别人听见,非常小声地说出来的,只不过依旧没有逃脱我的耳朵。 [人类语]:“我可都听见了。” [人类语]:“…把这事儿忘了。” 爬了一会儿后,最先伸出的左手触碰到了岩石地面,我没有停留继续向前爬去,当终于感觉到那个人就在一米以内的距离后,我抬头看着她,她也低头看着我。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感觉…没什么变化,几秒后,她说出一句话。 [人类语]:“可以了埃比莎。” [人类语]:“这就可以了吗?” [人类语]:“嗯。把她抱回去吧。” 看着的方向一阵响动,随着药草的味道出现在面前,身下岩石地面的触感消失,我知道自己又被抱起来了,并且知道在谁的怀里。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一直坐在女人的双腿间,靠着她的肚子玩弄着手中的药草,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实在没有别的事可以解闷了。周围除了他们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动静,简直就是片荒无人烟的鬼地方。 跟着他们也有五个多小时了,肚子早就饿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我吃点东西。在液体里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觉得饿过,现在看来出来了也并非全是好事,还要为吃的发愁。 话说…这个药草应该是可以吃的吧?虽然我知道东西不能乱吃,但是药草不就是用来补身体的吗,而且直觉告诉我没问题,应该可以吃。 抬手将药草放进嘴里咬下一口,闻着是有股苦涩的味道,不过吃起来还行,至少没有想吐出去的想法。 就这么咀嚼了几下咽下肚,接着是第二口,正要咬第三口的时候却被女人发现了。 [人类语]:“哎哎!这个不是用来吃的!” 她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药草,似乎是因为看见上面缺失了一角,于是捏着我的腮帮子打开了我的嘴,在查看了一会儿后才松开手。 她这样的反应着实吓了我一跳,难道这个不是用来吃的?! [人类语]:“…吞下去了。” [人类语]:“其实对于她来说是可以吃的,只是用处不大,就跟我们品茶一样。” [人类语]:“她肯定是饿了,我们也早点吃吧,顺便给她也吃点东西。” [人类语]:“给她尝尝这个。” [人类语]:“她吃不了这个的。” [人类语]:“试试呗,说不定就吃了呢,毕竟几千年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饮食有没有变化,况且碧不是也有吃吗。” [人类语]:“我和她不一样。” [人类语]:“试试看嘛。” 一个人不知说着什么朝我走来,然后拿着一样东西伸到我的嘴边,习惯性地闻一下,我立刻往后一缩。 在那个人的手中,仿佛有一坨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好几个小时的动物内脏,数不清的苍蝇在空中来回飞舞,浓郁的腥味更让我怀疑上面是不是还有到处蠕动的虫子,这到底是什么啊?! [人类语]:“来,小家伙,吃一块。” 面对缓缓靠近的不明物体,我皱着眉头一点点撇过头,试图躲过,可那个人一直追着不放,我往左他就往左,我往右他就往右,恶心的味道一直环绕在鼻子周围。 [人类语]:“她不吃就别给她吃了。” 我真的要生气了,别人不想吃啊看见没有!很好玩吗!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坨屎糊在他脸上,让他也尝尝恶心的感觉。这句话可能说得有点难听,但我的真实想法就是这个。 抬手想推开那人的手,然而下一秒,一股反胃的感觉突然出现,速度之快似乎马上就要喷薄而出,我心中一惊,立刻朝一旁趴去。 胃酸混合着刚刚吃下去的药草顺着食管冲到嘴里,再从嘴里吐到地上。我竟然被恶心吐了?!或许我就应该吐在他的身上! 周围传来三道轻笑的声音,不用猜了,肯定是在嘲笑我。 [人类语]:“哈里士,看看你干的好事!” 趴在女人的手臂上想休息一下,顺便把残留在嘴里的呕吐物吐出去,结果反胃的感觉再次出现,原以为还要再吐一次,不过还好,之后只有干呕。 [人类语]:“来,咬两片薄荷叶。” 两片带着清香的叶子被女人塞进我的嘴里,我察觉出来是薄荷叶后,自己开始咀嚼,等到清新的味道盖过腥味便把嚼得稀烂的薄荷叶吐到了女人的手中,由她扔向远处。 总算是缓过来了,他们这些人总感觉不**全,一个人差点憋死我,一个人差点熏死我,下一个是不是差点淹死我?要不是因为自己太小没有力气还看不见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再跟他们走了。 这时,空气中出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像是某种面包,饥饿迫使我寻找味道的来源,闻了几下后发现就在女人的手中。 [人类语]:“应该给她吃这个,而不是肉。” 正想伸手获得一点面包,她却用手夹着一小团送到了我的嘴边。 [人类语]:“小家伙,张嘴,啊~” 一道不同于之前的美味出现在眼前,我怎么可能拒绝,在女人一次一次的喂食中,饥饿感慢慢消失,虽然味道比不上以前吃过的面包,但是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不奢求那么多。 期间我曾想自己拿着吃,但每次伸手她都把面包伸到高处不给,连水也是,只能让她一点一点喂着吃。 一段时间后,饥饿感完全消失,我摇摇头示意自己饱了,女人也停下了喂食的动作。通过回忆,我吃得不算太多,毕竟小孩子的身体,吃不了多少。 [人类语]:“碧,你要抱一下她吗?” [人类语]:“不用了,我不喜欢小孩子。” [人类语]:“明明你以前还抱过我的。别害羞嘛,她很可爱的,一点都不闹。” [人类语]:“…真的不用了。” [人类语]:“好吧…” [人类语]:“碧,你会精灵语吗?” [人类语]:“不会。” [人类语]:“你怎么会不会呢?” [人类语]:“不会就是不会,你也不想想我到底有没有说过。” [人类语]:“本来还想让你和她交流交流的。” [人类语]:“你可以自己学精灵语和她交流。” [人类语]:“打扰一下你们的交流。” [人类语]:“怎么了?” [人类语]:“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她好像从来没发出过声音。” [人类语]:“应该只是不想说话吧。” [人类语]:“那她在皮特身上感到难受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出声音求救,而是摆动肢体?” [人类语]:“可能…” [人类语]:“埃比莎你一直抱着她应该是最清楚的,她也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 身后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忽然抱起我面朝她,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不过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放在我的眼睛上。 [人类语]:“我来检查一下,哈里士,借个火。” 身后走来两个人,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女人身边,其中一人用手指撑开我的一只眼皮,另一个人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当眼皮撑开的那一刻,我除了眼中的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看到,这和从液体里刚出来时一样,那时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现在我宁愿不相信这种可能。 头顶上方的温度突然变高,似乎有团火在燃烧。 [人类语]:“黑色的瞳孔?少见。火亮点。” 温度变高了,好像真的有团火。可是,眼中依然是漆黑的一片,无尽的黑暗包裹着我,没有任何的光亮渗透进来。 他放开手又对另一只眼睛做了同样的事,当两只眼睛重新闭上,我终于认清了事实,那是除性别之外最不能让我接受的事实。 我是个瞎子。 虽然已经为这种可能做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眼睛是接收外界信息最多的器官,失去了它,我以后还怎么欣赏这个世界? 靠听?靠摸?这些远不足视觉的十分之一! 伤心之情还没有消化完,那个人又抬起我的下巴,在脖子上来回摸索着,像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他打开我的嘴用类似压舌板的木棍压在舌根上,在看了一会儿后收手。 [人类语]:“把她的屁股抬起来。” [人类语]:“你要干什么?” [人类语]:“我没有看见她的声带,所以试一下她能不能叫出声,我会轻点的。” [人类语]:“别伤到她了。” 怎么回事?女人把我放到大腿上后用双手压着我的后背,随后一道视线移动到我的屁股上,不安的感觉从心底浮现,我想要挣扎改变姿势,却无论如果都无法挣脱背后的压迫。 “啪!” 突然的疼痛从屁股传来,幼小的身体难以忍受这种疼痛,我忍不住想叫出声,然而张着的嘴巴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女人立刻抱起我轻拍着后背,同时用温柔的语气说着什么。 顾不上屁股火辣辣的疼,我为自己刚刚没有发出声音感到疑惑,于是再次尝试大叫几声,可结果疑惑变成了害怕,最后变成了惊恐,我不敢相信自己除了眼睛看不见,话也说不了。 此前被一个人憋得喘不过气,我曾试图发出声音求救,结果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只能挥动手脚。原以为是没有足够的气体支持声音的产生,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人类语]:“两只眼睛没有聚焦,瞳孔也没有变大和缩小,显然是不能感受到光的存在;声带也没有,我刚刚做的实验你们都看见了,她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人类语]:“…简单地说,她是个又瞎又哑的幼年精灵?” [人类语]:“神赐予了她完美的外貌,却夺走了她欣赏这个世界和述说这个世界的能力。” [人类语]:“这真是…无法想象她以后的生活会是多么艰难。” [人类语]:“如果是残疾的幼年精灵,不知道价钱会不会变低。” [人类语]:“她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这种事!” [人类语]:“…抱歉。” [人类语]:“埃比莎,我和你同样是女人,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就像我以前抚养自己的孩子一样。你觉得她很可爱很可怜,觉得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所以你想要收养她,把她当成莉莉娅保护好。但是你别忘了,她不是人类,她不可能享受你那没处安放的母爱。” [人类语]:“多姆莉可…” [人类语]:“放下吧,只有那些贵族才能给她好的生活,不至于让她受苦,而且说不定还能治好她呢。” [人类语]:“…就这段时间,让我和她好好相处吧。我累了,先休息了。” 还在液体里时,我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崭新的人生,在知道要以女性的身份活着时,我接受了;当我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时,我感到难以接受,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没有一丝光亮;现在,我又知道了自己是个哑巴,永远不可能发出声音。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觉得好累,累到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很真实的梦,一场只要睡一觉就能醒来的梦。 我蜷缩着身子被女人搂在怀里,身上盖着一张之前放在地面的毯子,而女人则背靠石块坐着。 这一切肯定是梦…只要睡一觉就能醒来了… …… …… “小乞丐在这里!来啊来啊!” “还跑!看你往哪跑!” “不要过来,对不起,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不要打我…” 我没有六岁前的记忆,我只记得最早的记忆是在一个垃圾堆旁的麻袋里,当时我醒来后只感觉到浑身疼痛,不记得任何事,包括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要想生存下去非常困难,如果不想饿死,我只能偷偷地从别人那里拿走一点食物,有时被发现会遇到好心人,有时… 每天每天,我总能遇到街边的流浪狗,我觉得自己和它们好像,同样是没有家,同样是苟且偷生,同样是在街上捡吃的,同样是被人赶走,如果有人来整治流浪狗,会把我带走吗? 在远处偷偷看着和父母一起玩的孩子,我曾经想过自己的父母在哪里,他们为什么把我丢下,为什么把我装在麻袋里扔在垃圾堆旁,为什么…不来找我…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她还是个孩子。” “呸,下次再看见你过来偷吃的,老子打断你的手!” “……” 在这个镇子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容易被同一个人看见,他们对你的印象进行叠加,会加深他们对你的看法。 我会为了一个包子铤而走险,甚至付出受伤的代价。有一次,我偷包子被发现了,尽管我在逃跑的路上把包子扔了还给他们,但他们还是将我堵在了两栋楼的中间狠狠地打了一遍,其中一人更是对着我的大腿猛地一踩… 失去了一只脚的支撑,我只能趴在地面拖着身体前进,想找食物吃也只能去翻垃圾桶,可有好几次我都在流浪狗的低吠中颤抖着让开。 那段时间,我几乎只喝过水,直到三天后骨折的腿自动痊愈了。我也好奇怎么回事,但它真的痊愈了,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 那件事让我再也不敢去偷食物了,我开始学着别人捡垃圾为生,用垃圾换来的钱尽可能养活自己,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后来我还在一处废弃的花坛用在花店外捡来的种子种起了花。 我可以不去打扰别人,但别人不一定不会来打扰我。 “我看见你拿了一块钱,给我。” “不行,这是我辛苦赚到的…” 一些大点的孩子会向我要钱,给了,他们就会离开,不给,等待我的就是拳头。我可以逃跑,但瘦弱的身体根本跑不过他们,所以我只能时刻提防周围,不让他们看到我。 然而有一天,他们发现了我种花的花坛,为了阻止他们,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这时,他出现了,他虽然没有打赢他们,但他确实保护了我。 “我帮你取个名字吧。” 认识一个月后,他这么对我说到。 “就叫你‘小云’吧,怎么样?你就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无论怎么变换都保持着善良的内心。” 因为他,我有了第一个朋友,也是因为他,我有了一个名字。 也许分开两个互相依靠的人会让他们感到难过,但也会使他们更加意识到彼此的重要。 我被别人带到了孤儿院,而他在终于找到我的那一刻,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不想和他分开。 那之后,他用他父亲的权利收留了我,并通过法律程序让我成为了他真正的家人,但我发现他和父亲的关系不怎么好,而且母亲也去世了。 七年后,我在一次持枪抢劫案中被击中了小腿,然而只经过一天多的时间就痊愈了,看着每两个小时拍摄的伤口照片和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的录像,连医生都无法解释原因是什么。 “我们还是别去了吧,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你这是太累了,到那边好好玩玩,放松放松。” 三年后的一天,他带着我出去旅游,可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行。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一动不动的身体,那时我真的好害怕他就这么离开了。 我抱着他的尸体在哭,因为我知道他已经走了,那几分钟仿佛好几个小时,我一直祈祷着他能醒来,一直祈祷着,一直祈祷着…最后奇迹发生了! 在两边都被坍塌物堵住的隧道里,他们开始为等待救援的这段时间筹划分配食物和水。 我的胸骨因为撞击而骨折扎进了肺里,但我对他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实,希望他不会为此担心,也希望能够像三年前一样自动愈合。 昏暗,封闭,恐慌,食物紧缺,对他人的怀疑,时间越长就越是对人性的考验。 “有人抢食物啊!抓住他!快快!” “你们还不明白吗!?所谓的分享就是个骗局,我们就像坐在同一艘船上的人,只要船一翻,所有人都得死!把食物分给所有人,你们当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五天了,你们是猪吗!?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这袋雪饼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你们?为什么?说啊为什么?为什么!?” 食物争夺导致我的胸口被踢中一脚,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势进一步加重,发现了我胸口伤势的他由于愤怒,对着那人发泄了自身全部的怒火。 遗书是一种留下信息的方式,也是一种说出不敢说的话的最好方式,在那种时候,写遗书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第七天,我们回忆了小时候的事,那之后,我缓缓闭上了双眼,却在他的呼唤中苏醒,在内心深处,他不希望我离开,我也不希望离开他。 我其实一直都在苦苦支撑着… 第八天,坍塌物顶部的石块被推落,一道白光照射进来,我从未见过有什么光是这么好看,这么诱人,它就像来自天堂的阶梯。太好了,他得救了,我也该睡觉了… 他以为我对于一些事失忆了,其实没有,我记得和他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 …… 他又把窗帘拉开了吗?似乎有烦人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出于还想再睡会的原因,我下意识地朝被窝深处躲去。 [人类语]:“小家伙似乎还不愿意醒来,她可真能睡。” 女人熟悉地声音忽然出现在头顶,让我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同时也认清了现实,这一切不是梦… 我为以后的生活感到的不只是担忧了,还有害怕。一个女孩,从表面来看和常人无异,可要是知道她又瞎又哑,她会遇到什么? 我现在无亲无故,根本没有人可以保护自己,而这样的身体就更不可能了,除了任人摆布没有丝毫能力反抗。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依靠他们了,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是不好不坏,但就目前来看,他们至少表现的不算坏,而且这个女人一直对我很好,说不定在她的保护下,我真的能健康成长呢,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收留我。 包裹在身上的毯子被女人取下,姿势从横抱的方式变成了坐在手臂上。 [人类语]:“来,吃点早饭,啊~” 张嘴接过女人手中的面包,我坐在她的手臂上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到耳中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很小,偶尔还有鸟叫出现,空气中也有股除木头外的其他气味,显然与昨晚待的地方不一样,他们应该是在我醒来之前就开始走了。 他们要去哪里,我不知道,不过以人类喜欢群居的习性来看,他们可能正在往某一个城镇或者村庄前进。 大概两个小时后,他们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趁休息的时间,女人帮我梳起了头发,顺便做了一个发型,然后又开始朝同一个方向前进。 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我虽然吃得比较少,但是很容易饿,不过好在女人非常懂地每隔几小时就喂我一次,让我始终处于饱腹状态不至于挨饿。 时间缓慢流逝,夜晚逐渐降临了,一些昆虫在夜间发出断断续续的鸣叫。 坐在火堆旁的他们各自交流着,对于他们那些听不懂的话,我实在是没有兴趣,于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被女人发现了,她为我裹上毯子然后搂在怀里,哼着让人安心的调子辅助我入睡。 …不知不觉中,一种陌生的感觉出现在我的身上,这就是…来自妈妈的母爱吗? 第二天,我依然是在他们的移动中醒来的,醒来后又吃了一点面包和水。 没过多久,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生了变化,面前好像是一处平原,一道道风带着青草的清香味扑面而来,吸入鼻中觉得很好闻,话说为什么以前就没有觉得这么好闻呢? 只听见其中一人吹出一声响亮的哨声,片刻之后,一阵踢踏声从远处传来,是马吗?应该是马吧,除了马还有什么动物能发出这种声音? 四匹马很快来到我们面前,载着我们快速地朝前方奔去。 途中又经过一晚和第二天醒来后的两次休息,他们再一次停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下马,而是说着什么。 [人类语]:“再往前两百米就是有人烟的地方了,得把她藏起来。” [人类语]:“我…” [人类语]:“如果你下不了手,可以交给我们来做。” [人类语]:“……” [人类语]:“把她交给我,埃比莎。” [人类语]:“埃比莎,你可以把她交给皮特,然后和我一起先回旅馆,等他们办完事就可以了。” 一个温热的唇轻轻亲在我的脸上,正当我疑惑女人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一匹马朝这里走来,我只感觉到后脖颈一疼,意识瞬间消散。 第四章准备拍卖 …… 意识开始逐渐苏醒,我感觉到自己是趴着的,身下似乎有一张毯子,和之前那张差不多,只不过更柔软。伸手捂着后脖颈,那里有点疼,我记得最后有意识的时候是在女人怀里,然后后脖颈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话说现在是在哪里? 撑着地面想要起来却差点失去平衡倒下,除了后脖颈,脑袋也有点昏昏沉沉的,肚子也非常饿,我这是睡了多久?他们人呢? 耳中可以听到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很激烈,很高亢,像是在用扩音器说着什么鼓舞人心的事,难道我这是在一间房子里吗? 摸索着地面慢慢向前爬去,在前面的右手忽然摸到一根冰凉的圆柱体,应该是用铁做的,不太粗,完全可以一只手握着。顺着铁柱向下摸去,它的底部连着一块同样冰凉的铁板,而我就坐在铁板上的毯子上。 心中疑惑的同时,我向前伸出左手,却在一边也摸到了同样的铁柱,不只是手中握着的两根,在摸索了一阵后,我发现左边,右边,前面,后面,甚至头顶,全都被一排铁柱围住了。 我这是在笼子里?! 身下一块铁板,四周和头顶被二十根铁柱分别围着,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在笼子里。 可是为什么?明明失去意识前还被女人抱着,结果醒来后就在笼子里,是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吗?难道是他们遭遇了什么危险让我一个人被抓住然后关起来了? …好像有点不对,我绝对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仔细一想,在昏迷前的那一刻,有人有从后面走过来,然后后脖颈一疼我就晕过去了,这两件事如果想在一起… 我有点不太相信这个想法,虽然除了那个女人外其他人都不太靠谱,但是经过四天的相处,他们人还是不错的,毕竟能够在那种荒凉的地方带上我,还一起走过那么长的距离带我到城镇… 想到这里我忽然一怔,一个无法接受的猜想让心情愈发难受。 可能,他们带上我的原因就是想把我卖掉,他们在那种地方带上我最开始也许是因为可怜,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在最后,他们做出了这种选择。 我曾经在书上看过,几十年前的那个年代,一些人是没有尊严的,包括女人和孩子,他们会被当做物品进行交易,交易完成就会成为买方的劳动力,一辈子为买方劳动,直到死去的那一刻,而买方和卖方的行为甚至是合法的。 这种交易就叫做人口贩卖。 重新审视一下目前的状况,一个空旷的房间;一个封闭的笼子;一个年幼的“交易品”;以及房间外面时而高亢时而断断续续的声音,虽然不足以完全印证我的猜想,但至少有七成的概率是正确的。 现在这个时代人口贩卖是严令禁止的,他们这是在犯法。我无法想象这种行为竟然还存在着,但是在有的地方,法律就是管不到,他们在那里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经过了几十年的演变,人口贩卖或许已不像当初那样是为了劳动力,而是为了个人的私欲,不然我这个样子卖出去有什么用? 一个年幼的孩子,既不能干活又听不懂语言还是个残废,买了我有什么好处?难道还要把我养大吗?等等,养大… 我忘了一个事实,一个经过四天依然没有完全注意到的事实,那就是身为女性的身份。 女性最直接的作用我很清楚,如果买我回去的人真的不是为了劳动力,也不是为了单纯的好玩,那会是为了什么!? 一阵阵的冷颤出现在身上,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原本以为就算是个残废也可以在那个女人的保护下健康成长,可是到了最后,他们却把我送到了这里,现在来看真是讽刺,可能这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的后果吧。 我发自内心地对他们感到厌恶。 [人类语]:“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幼年精灵啊。” [人类语]:“别说是幼年精灵了,就算是成年的又有谁见过?说不定什么时候灭绝了都没人知道。” 从远处逐渐靠近的声音传进了房间,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地动来动去,慌张的感觉占据了内心,我想要逃,可这又能逃到哪去? [人类语]:“这拍卖幼年精灵我们是第一次干吧?” [人类语]:“肯定不是,这种事在我们之前绝对有人干过,最近的一次我听别人说是在一百零三年前的坎琉斯拍卖行,当时因为没怎么宣传,导致来的贵族不多,不过即使是这样,最后也卖出了这个数字。” 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就是在往这里走。 由于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我只能把铺在身下的毯子盖在身上,然后尽可能地往角落缩去。 这种方法虽然没有用,但是可以让我在这毫无安全感的笼子里稍微安心点,就像以前看恐怖片的时候非要拿一张被子盖在身上一样。 [人类语]:“四千亚晶石?!” [人类语]:“四万三千!这可比当时卖出的最贵的东西还多六千亚晶石。” [人类语]:“我的天哪!这给我五年都用不完。” [人类语]:“那可是一座中型城市一整年的税收啊,就算放在现在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在那之后,坎琉斯拍卖行里的人可是混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更别说带幼年精灵来拍卖的人了,光是想想就令人羡慕。” [人类语]:“那我们这次岂不是发了!?” [人类语]:“那当然,我之前看到那幼年精灵的样子别提有多精致了,那小脸,连我都忍不住想亲一口,长大后恐怕连兰迪伽尔的阿米莉亚公主都要逊色三分。” [人类语]:“被你亲一口怕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人类语]:“你小子说什么呢!?” [人类语]:“话,话说一百零三年前买下幼年精灵的人是谁?” [人类语]:“我也挺好奇的,毕竟他可是少有的拥有幼年精灵的人,不过过了这么久他肯定早就死了。” [人类语]:“呦,这小东西竟然还会躲起来?” [人类语]:“什么时候醒的?醒了也好,反正马上就要到她了。” [人类语]:“让我来看看那张能够超越阿米莉亚公主的脸究竟长什么样。” 两个人说话的同时走进了房间,在他们越来越接近的时候,盖在身上的毯子被缓慢地拉走,尽管我拼命拉着,但还是阻止不了对方拉扯的动作。 失去了毯子的遮挡,两道视线赫然注视在我抱着双腿微微颤抖的身上。 这是要带我出去了吗?还是单纯地想进来提前观赏“交易品”? [人类语]:“这么小啊?看着也就两岁多点,比我女儿还小。” 一只手忽然伸进笼子触碰了一下我的脸,我撇过头把脸埋在双腿间用手臂挡住,可是弱小的身体完全抵挡不了那只手粗鲁的动作,他挤进侧脸和手臂间的缝隙,抓着我的下巴强硬地抬起头,然后随意摆弄角度的同时在脸上看来看去。 他用的力也许不是很大,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就像一只钳子夹得下巴生生发疼,我开始抓着他的手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人类语]:“听带她来的人说,她才出生四天,加上今天一共才五天,能有多大?况且精灵的生长是极其缓慢的,几十年后都还是同一个样子,所以别人总说拥有了精灵就相当于拥有了几千年的各种优势。把这个给她吃点,她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你在干什么呢!?” 抓着下巴的手忽然一松,我立刻重新缩在角落,一想到以后可能也会被这么粗鲁的对待甚至更糟,抱着的双腿就止不住的颤抖。 我承认自己很害怕,害怕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一切,但是不知是因为离开了他还是变为了女性的身份,我似乎变得比以前要柔弱,变得更害怕受到伤害。 如果他在这里,他绝对会找到我然后带我回家。我知道这不可能,只是,我现在好想他… [人类语]:“…我就看看长什么样。” [人类语]:“让开,我就一转身的功夫你就差点酿出大祸,她要是哪里受伤了我们俩都得完蛋。” [人类语]:“我没用多大力气,应该没事的,不过这张小脸确实非常吸引人,差点就让我对苏珊移情别恋了,看来还是我对苏珊的爱更胜一筹,那些贵族和显贵们怕是要为了她的归属权争得不可开交。” [人类语]:“那更好,我倒想看看她能卖出多少亚晶石。” 一丝香甜的气味进入我的鼻腔,随后什么东西放在铁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饥饿的本能告诉我这是食物,应该拿起来吃了,可是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吃东西,而且就算吃,我也不想被别人看着。 [人类语]:“就放这了,吃不吃看她自己。” [人类语]:“三万五千金币一次!三万五千金币两次!三万五千金币三次!成交!这块在南云山脉发现的蓝色晶体将由二十三号竞拍者获得!” [人类语]:“在开始拍卖下一件拍品前,我先跟大家卖个关子。” [人类语]:“到她了,赶紧准备一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