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半尸缝娘之无限惊惧》 第一章天黑别闭眼 天黑别闭眼,闭眼将走上不归路。柳翠翠在医院闭上眼,看见了匪夷所思的情景,醒来却卷入一宗杀 人案中。 第一章 天黑别闭眼(3723) 秋风秋雨愁刹人。 病房没有关灯,四周的黑随着细细秋雨浸进了有些翻黄的墙壁。 冷清寂辽中,独睡病房的柳翠翠此刻却突然地想起了同居一室的老乡,那个一百八十斤重的死胖子白瑞安了。 走前,死胖子白瑞安贱笑道:要不,今晚,我来陪你,不然医院的护士会说我这个男朋友太没心没肝。 “去,谁是你的女朋友了!”柳翠翠啐了一口白瑞安,赶走了他。 柳翠翠初来青宁市应聘上重安集团企划部文员,刚上班两个月,经济紧张,在网上发了一个同租一室的广告,要求来两个女孩合租一室。 结果招惹了一个大胖子来合租。本来她不同意的,结果大胖子白瑞安硬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诚实的面容外加一个老乡身份和保镖的用处加盟了她的合租大业。 遇见白瑞安的第一天,柳翠翠回出租屋的途中,遭到两混混儿的骚扰。白瑞安硬实凭着一堆胖肉吓走了两个混混儿。结果白瑞安送柳翠翠回到出租屋后,一不小心了解到柳翠翠出租信息,无论如何都赖在那里,而且租金也是欠着柳翠翠的。 此刻想起死胖子,主要是死胖子别的没什么优点,就是块头大肉多,给人安全感要强一点。 柳翠翠已被噩梦惊醒了两次了。 “嗒、嗒、嗒、嗒、嗒”,柳翠翠听见外面走廊墙上的挂钟指针晃动的声音,似乎看见了上面的指针已滑向了深夜两点。 她对自己说别睡觉。可她实在忍不住两眼还是闭上了。 那个穿黑色衣服,头上包着一张农 村老式白帕的老太婆又来到了她床前,无声地看着她,眼睛空洞无神。 柳翠翠一个激灵,又睁开了眼,那老太婆不见了。一闭眼,又来了。 柳翠翠忍不住了,按了几下床头呼叫器。 这医院本来热热闹闹的,可这几天突然冷清了,病人不多。晚上更没几个人了。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灯光暗淡,一个护士走来,柳翠翠觉得眼睛有些恍惚,是个女的,脸上似乎敷着厚厚的粉底,嘴唇却异样的鲜红。 护士表情木木地道:什么事? 柳翠翠道:现在可不可以换房? 护士没说什么,摇摇头准备离开。 柳翠翠实在忍不住,在护士离开前道:我关了门,可一个穿黑色衣服,头上包着一张农村老式白帕的老太婆老是跑来站在我床前。隔壁病房有没有这么一个老太婆? 小护士一听这话,脸色顿变,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柳翠翠莫明其妙,心中惶然。 “嗒、嗒、嗒、嗒”, 柳翠翠只觉寂静和恐惧像水一样漫过他的身子,将他包围起来。 老太婆又来到了他床前。 柳翠翠的愤怒一丝丝增长超过了内心的恐惧,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太婆!你还让不让人睡觉,老站在我床前干吗?! 老太婆见柳翠翠发怒,似乎有些惶恐,欲说还休。 柳翠翠道:太婆,不想说就走开! 老太婆对她僵硬地说了句:“麻子,还我!”一条暗红的长舌头就从嘴里弹了出来。 柳翠翠险些晕过去:“你、你、你……” 老太太连忙用乌黑的手指将暗红的长长舌头按回嘴里,转身走出了柳翠翠的病房。 柳翠翠终于大叫一声:“鬼呀!” 她明明白白记得自己在护士走后,从里面将门反拴了的。 柳翠翠按住床头呼叫器不放,铃声突兀惊心。 半响,小护士才来。 柳翠翠想了想对小护士道:护士同志,你一定知道那老太婆的事儿。 小护士怔了怔,低身挨近,鲜红的嘴唇一下凑近了柳翠翠的眼前,脸色却越发地惨白。她呲呲地低声笑道:反正我明天就实习结束了,不回来了,告诉你实话吧。 小护士的表情太过诡异,柳翠翠感觉似有一条长蛇爬上了背,背心一阵发凉,不由得头向后仰了仰。 一小护士再次压低了声音:“三天前,一个老太婆就睡在你这张床位上,不过,她自己吊死在走廊外面天桥上。家属正在同医院闹着呢,尸体还停在太平间冷冻着。”说完小护士就走了。 柳翠翠心中发苦,直想给那死胖子打个电话,叫他马上接自己出院。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蒙着头钻进了被子,忍不住埋怨:“你这太婆,这床又不是你的,干吗老守在这儿吓我。” 她对老太太说的“麻子,还我!”大为不解。 想了想,心中一动,柳翠翠小心移下床,层层揭开棉被,终于在垫絮上找着了一双自制的白线长袜。 柳翠翠目视着这双白线长袜,差点泪奔了。她终于明白老太婆在她床前守着的原因和她说的话了。 老太太说得是“袜子,还我!” 柳翠翠挣扎着下床将双手颤抖着将那双袜子拾起,向窗外扔去,她心里默念:太婆,你的袜子,我给你扔来了,一路走好,不要再来麻烦我了。 柳翠翠叹了口气,不论脚伤好了没有,看来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出院了。 想着想着,柳翠翠又睡着了。 室内忽生寒气,迷糊中,老太 婆又守在了柳翠翠床前,长长的舌头伸出,声音含糊不清。 柳翠翠还是听明白了,老太 婆说的是“帮我,帮帮我!” 柳翠翠实在有点烦:“帮什么?” 老太太僵硬地用手指了指窗外。 柳翠翠从床上直起腰,下床,来到窗前。往下一看,眼珠子几乎突出了眼眶。 半响,柳翠翠都没回过神来。 老太婆用手招招,柳翠翠不自觉得从床上起身,跟随着老太婆向外走去。 她在三楼,窗下是个小院。 老太婆带着她悄无声息地向院子的一扇小门走去。 阵阵喧闹声将柳翠翠吵醒了,初升的阳光透过重重楼影照在了柳翠翠身上,柳翠翠在这明亮的阳光中睁开了眼。她迷迷糊糊似乎做了一个很离奇而又恐 怖的梦,但只记得上部分,一个老太婆守在她身边,她似乎起床扔了一双袜子,但最重要的下部分却怎么没有记忆了。 柳翠翠摇摇头,她不愿去回想昨夜的梦了。 她起身向窗外一看,心中又忍不住一哆嗦,一双长长的线袜挂在院子里一颗树上,偏偏形状像一个伸出长长舌头的头。 柳翠翠摇摇头,难道昨晚发出的一切又不是梦?或是最近精神恍惚,患了梦游症。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两个警 察,骨科主任跟随其后。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很年轻扎着一个马尾辫。男的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国字脸、剑眉,充满阳刚之气。 柳翠翠有些意外。 那个男警 察摸出警官证对着柳翠翠微微一笑:你好,我是青宁市公安局警 察,我叫黄 厉,我想跟你了解一些事? 柳翠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点点头。 黄厉道:你昨夜12点到凌晨3点在什么地方? 柳翠翠想了想道:我在病房里。 黄厉道:有没有什么人作证? 柳翠翠道:有一个护士作证。 柳翠翠描述了这个小护士的像貌。 黄厉侧身看看骨科主任。 骨科主任道:我们医院没有这个护士。 柳翠翠感觉有点奇怪了。难道昨夜自己看错了,可自己叫护士时,还清醒得很啊。 黄厉对骨科主任道:她的腿伤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骨科主任迟疑了一下道:她今天下午出院应该没什么问题。 黄厉对柳翠翠道:有一个案件涉及到你,我们想请你出院后到公安局再进一步了解情况。 柳翠翠有点惶惑不安了,她弱弱地问道:我可以问一下么? 黄厉点点头。 柳翠翠问道:就竟什么案件与我有关? 黄厉道:也没什么,你也不用太担心,有关细节,你到公安局就知道了?说完,两个警察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了人群,王小珊对黄厉道:厉哥,你在放长线吧。明明她撒谎你却不点穿。 黄厉却道:我们去医院人事科查看了所有护士包括医生的照片,包括档案,有些东西不能太早下结论。你没发觉刚才那个女病人说起她见过的护士像貌时,那带路的医生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随后很快地掩饰过去。 柳翠翠头脑都是一片空白,自己回想了来到这个城市的从头到尾,自己都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这城市,除了刚认识不久的同事,就是这死胖子了,可偏偏麻烦找上了自己,自己该怎么办呢。 好半天柳翠翠才摸出手机,却发觉没有死胖子白瑞安的号码。 她想起另一个人,她的顶头上司企划部部长李明轩,这人是一个大帅哥,浓眉,眼睛特明亮,对人笑时嘴角微微上翘,阳光。 在同事的两个多月,柳翠翠感觉李明轩对自己还不错,总是很照顾自己,甚至有女同事在她面前嫉妒地说:你没发觉,明轩部长对你似乎有点意思嘛?可自己在他面前,心里不由自主会生出一丝自卑感,于是敬而远之。出乎意料的是李明轩将他的手机号留给了她,说什么事可以打他的电话,无论上班或下班。 柳翠翠正在犹豫要不要打李明轩的手机。门先开了一条缝,再开,再开,接着伸进一个胖头,脸上的肉太多,眼睛差点被挤成一条线,鼻子不算太小,也不算太大,只有一张大嘴没被挤着,嘴角还微微上翘,与这胖大的脸厚重的肉相皮配。胖头挤进后,一个肥大的身子再挤进门。 柳翠翠扭过头:胖子,你干嘛这样贼眉鼠眼像个小偷似的。 白瑞安严肃地道:我以为你在思考马克思主义哲学与资产阶级终将灭亡人类必将兴盛的关系,我怕打扰了你。 柳翠翠不由得扑呲一声笑了。难得白瑞安一个高中都没读完的胖子念出这么长串这么拗口带哲学的话。这一笑,倒把自己一腔愁闷解了许多。 白瑞安傻傻地道:你可不可以不这样笑? 柳翠翠道:你管? 白瑞安道:你这样笑太好看了,我怕我的口水流出来打湿了地板。 柳翠翠撇撇嘴:我都烦死了,你就别来给我添堵了。 柳翠翠接着道:下午我出院,你陪我到公 安 局去一趟。 白瑞安扬扬眉头:去公 安 局干嘛? 柳翠翠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我怎知道,刚才来了两个警察,说是有一个案件涉及到我,要我去详细谈谈。可我连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啊?! 白瑞安眼尖看见窗外树上挂着的那双长袜,眉头再动了动。 白瑞安笑笑道: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刚才我进医院时,听得有人议论,说是昨夜医院死了人,死在医院太平间门外的过道上。而那人恰好住在你隔壁。 柳翠翠有些惊诧: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刚才两个警察问自己昨夜在哪儿,自己应该在病房里啊,只是做了一个很奇异的梦,可自己为什么记不起梦的后面部分了。可那女警察的眼神明明对自己的话不屑一顾,难道自己真做连自己也记不起的事儿?那太、太可怕了! 柳翠翠使劲抓揉着头。 白瑞安上前,温和的按住她的手:应该没什么,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别再抓了,再抓,发型都乱了! 第二章停尸房疑点 黄厉坐在回局里的车上皱着眉头将来这医院的一切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回放,试图找出疑点背后的逻辑关系。 医院的停尸房在住院部负一楼一个偏僻的拐角处,粗略一看以为是一个简单的库房。现在整个地下一层都被医院封锁了。 停尸房搁置的尸体不多,一般来说,病人在医院去世后,会在4小时内被强行送往火葬场火化,只有两种情况的尸体会被长时搁置在停尸房,一是与家属有纠纷尚未解决的,家属不准火化。二是刑事案件需要。现在医院里正好有两具这样的尸体。只不过一具在屋内的停尸床上,一具斜靠在停尸房门外。 门外那具尸体是黄厉来的原因。因为那尸体双眼外露,几乎睁出了眼眶。脸上惨白,已经没有一丝血色,表情似惊异似恐惧之极。 留在场的除警察外,还有一个医院的临时工,这具尸体是停尸房清扫卫生的临时工最先发现的,作为案情的第一见证人,他有权利和义务留下来。临时工姓张。 老张还未从紧张的情绪中疏缓下来。 黄厉递过一支红河V8,老张抽了几口后,指了指那具尸体开口道:“警察同志,一大早我到这儿,就看见他站停尸房门外,身子微弯,眼睛朝里似乎想从门缝里看出什么。我心里有些奇怪,嘿了一声‘哥们儿’有什么精彩的?” 王小珊见停尸房的门是老式两扇对折开的,有些破旧,关上后有一丝缝隙,站在门外低头可以看见里面一些情况。但没有谁撑饱没事来停尸房玩偷窥。 老张继续道:“他没理我,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他身了一歪就靠在了墙上。我发现这人已经死得硬绑绑了。” 老张长期在停尸房转还是有些胆气,胆小之人见到这样诡异的情况说不定早吓晕了。 黄厉站在停尸门外,保持与那尸体一样的姿势,眼睛透过门缝向里看去。屋内还亮着一盏灯,不是很亮有点水气蒙胧。里面有多张停尸床,只有一张床上隆起上面盖着白布,从这个角度刚好看见那隆起的那张床。 留下法医小刘在门外尸检,黄厉推进门走进停尸房。似乎所有地下楼屋都天然有一些阴冷,搁着尸体的地下室尤为寒气冲天。王小珊感觉有些寒意直入背脊。随同进屋的还有医院院长肖大同。 肖大同心里喑道一声:真是背运。刚刚一个死老婆子吊死在医院还未解决,现在又莫明其妙地死一个人在停尸门外,这白花花的银子又要外流了。 屋内停放的那具尸体正是前两天吊死的老婆子,黄厉揭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尸体的头发有些散乱,脸皮缰硬像青白的蛇皮,上面已有一些尸斑了,眼睛突出眼眶,眼珠如有些发烂的鱼目,空洞。两颚微开,伸出半截暗红的舌头。 王小珊皱下眉头心道:“难道吊死的人都是这幅模样么,恐怖又令人生厌。” 王小珊轻声惊讶的“啊”了一声。 黄厉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王小珊忙摆摆手;“没什么”。她刚才似乎看见那死灰鱼目对着她转了一下,让她的心脏都惊得停止了跳动,她定睛一看,那发烂的鱼目还是那样空洞僵硬。她想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黄厉看了看床上的尸体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继续揭开盖尸体下部的白布。他皱紧了眉头对站在门口的肖大同道;“肖院长,这是怎么回事?” 肖大同上前两步一看,脸色充满了震惊。那吊死的老太婆尸体只有半截躺在停尸床上,从腰以下的部分不见了,整个尸体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拦腰斩成了两断。 这种事情闻所未闻,肖大同脸上冷汗直流,本来这老太婆的家属还在不理不饶为恐所闹事儿不大,现在又出了这档事,如何是好。 肖大同哭丧着脸连忙抓住黄厉的手,如同溺水频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黄警官,您,您要相信我们医院是不会干这事儿的,还请您无论如何要帮我破了这案,不然我这医院只有关门了。” 黄厉当然不会认为是医院干的,那不是自找麻烦吗。难道有恋尸癖藏在停尸房里将这老人的尸体用利器一分为二偷走了? 房间里的灯光不太亮,黄厉用手电仔细查看了地面和四周。由于停尸房里老张不敢进来搞卫生,地面上有一些脚印,包括他们刚进来的人留下的。黄厉示意王小珊将屋内所有的脚印采下样本送回警局分析。 医院还留下了一丝线索。医院在一些重要楼层安装了部分摄像头,通过调出的内容查看。在昨天夜里凌晨1点半,这个被吓死的人出现在楼道上,偷偷摸摸地跟在一个姑娘后面从病房里出来,下了楼道进了医院的地下负楼。 那姑娘就是住在隔壁的女孩柳翠翠。只可惜的是地下负楼没有安装摄像头,没有摄到就竟是两人一起到的停尸房还是一个人到的停尸房,更可惜的是地面被那老王搞卫生拖了一次,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但总归有一丝线索,刚才问那女孩,她说一直在病房里明显在说谎,但看她的表情似乎没有丝毫说谎,甚至有些忙然。而更可疑的是她指出为她作证的护士确是在这医院干过,只不过早已突患疾病去世了。 黄厉摇摇头:先回局里等尸检报告出来再作分析。 尸检报告出来,死者因为受到惊吓,交感神经活动加强,髓质分泌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急剧增加,使心跳加强加快,心输出量增加,血压升高,血流加快,让心脏骤停肝脾暴烈而死。说直白一点,就是被吓死的。 停尸房里的所有脚印分析报告也出来了,由于太过杂乱,没什么参考价值。 根据柳翠翠所描述的特征,王小珊也将柳翠翠口中所说的半夜里曾来到病房里的护士调查清楚了。那位护士确不是柳翠翠随意杜撰的,半年前曾有一位女实习护士在该楼层工作,但没多久突发暴病身亡了。 黄厉将摄像机里柳翠翠半夜里走出病房那一段再调出来仔细地查看。 被吓死的人好像有点好色由于角度问题,没有显出柳翠翠的表情,不过从她的走动的身姿来看,明显有些木然似在睡梦中。柳翠翠开门出来后,隔壁的病人刚好从走廊另一头走来,迎面遇见了从柳翠翠。 再次询问柳翠翠,柳翠翠回答与前次一样。 黄厉当场将医院的监牢录像放给柳翠翠看,柳翠翠自己也惊呆了,在自己的意识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昨夜还去了医院的地下楼层,难道自己得了梦游症,难道那个梦中的老太婆来到自己床前是真的,可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呢?她痛苦的抓着头却始终回想不起。 再次询问的结果看,她似乎昨晚在梦游中,自己根本不记得做了什么。 现在解决问题的出路只有一条了:就是让柳翠翠回忆出昨晚自己干了什么。但柳翠翠自己看到这段录像后,使劲的回想但却没有丝毫情景能够想起。 黄厉想起了他的同学青宁室第一人民医院的精神科主任袁大伟另一个身份是催眠师。他给袁大伟打了一个电话请他出马对柳翠翠做一个催眠术。袁大伟有些迟疑,因为从法理上来说,对犯罪嫌疑人实施催眠所得的结果不能做为证据,而且没有本人的起始配合,催眠术也无法顺利实施。 黄厉与柳翠翠面对面坐在一起。黄厉道:说实话,我对你的观察和直观感觉,我认为你是无辜的,根据我们现场的调查情况看,你处于很不利的情况,为了彻底摆脱对你的嫌疑,我现在要做一件事,很需要你的配合。 黄厉道:我们都想明白你昨晚有段时间就竟做了什么,因为从你的讲述和现场来看,你似乎进入了一种梦游的境地,我们想请催眠师在同一环境中给你催眠,当然,首先我向你保证,这过程中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做为对你不利的证据,我们只想借此看能不能查出其他的一些线索。 柳翠翠低头思考起来,她感觉有些心力憔悴了,从黄厉谈吐和外像看,她感觉这个警官是一个正直的人,她又依稀记起了昨晚她似乎跟着一个人到了一个阴深深的地方,但再想,头痛欲裂,她想回避这一切,但不想不明不白下去,一天不排除嫌疑,自己怎么工作,怎么生活,怎么交友。 她又想起了她的顶头上司企划部部长李明轩,那个阳光而帅气的男孩。如果真是自己在梦游中做了什么坏事,也应该勇于承担。良久,柳翠翠抬起头道:警官,我配合。 见柳翠翠真的答应了这个要求,黄厉还真有点意外,本来他也只是偶尔产生的想法,如果柳翠翠不配合就算了,就只有另想办法调查。 这时令柳翠翠和黄厉意想不到的是,有两个人来到警局,坚决反对柳翠翠回到医院做那个同样环境下的催眠手术。一个是柳翠翠的顶头上司企划部部长李明轩,一个却是那个死胖子白瑞安。 陪同李明轩的还有一个公安局副局长,黄厉的顶头上司,看来李明轩的来头还不小。李明轩已给柳翠翠办理了保释,根本不需要呆在警察局里了,更不用说还去什么医院做什么催眠术洗去嫌疑。白瑞安只说了一句“医院闹鬼不干净,今晚去会有危险”,结果却遭来大家的白眼。 柳翠翠心里涌上一丝温暖和甜蜜,温暖是死胖子白瑞安给她的,这是友情的温暖。 当然那一丝甜蜜是李明轩给她的了,她的心彭嘭直跳:原来,明轩真的心中有她,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她!她一下感觉自己就像穿上了金鞋的灰姑娘,而明轩就是那王子了。可王子的家人会接受一位犯罪嫌疑人吗?她咬了咬嘴唇,拼了!就让这警官试一试,如果自己真没做什么,就彻底洗清嫌疑,如果自己真做了什么,该怎么就怎么吧! 柳翠翠坚定的对李明轩道:明轩,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我不按照警方所说的去做,就不能完全洗清嫌疑,以后我还有什么信心和你一起,工作呢。 李明轩看着柳翠翠坚定的眼神,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山里飞出来妹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和自信。 至于被柳翠翠眼神忽视了的白瑞安,气得用脚狠狠的踩了踩地面,心道:他娘的,这个小妮子被高富帅迷了眼了!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第三章夜半惊魂 同样的病房、同样的时间,柳翠翠又躺在了病床上,不过,这次她是要解决心病。这个医院经过上次纠纷和闹鬼的流言更加冷清了,比如这层楼一个病人都没有了,值班护士听说警方要搞什么试验也借机回家了。 当然柳翠翠不是一个人,隔壁病房就有三个人守护在旁:警官黄厉、王小珊和李明轩。李明轩不放心柳翠翠的安危,也担心黄厉在催眠过程中做什么手脚对柳翠翠不利。 一如既往,冷清寂辽,“嗒、嗒、嗒、嗒、嗒”,刚开始,柳翠翠听见外面走廊墙上的挂钟指针晃动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没多久在催眠师袁大伟的帮助下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 柳翠翠又看见了那吊死了的老太婆,依旧着黑衣,头上包着一张农村老式白帕,舌头不时长长地弹出嘴外,她的眼神空洞,柳翠翠与那空洞的眼神对视后,却被什么深深地吸引着,有些着魔地从床上坐起。 纵是袁大伟胆大也被吓了一跳,虽然黄厉等人就在隔壁,一有动静他们就会过来,但毕竟这房里只有他和柳翠翠两人,而且他始终觉得这间屋里阴气深深。 柳翠翠竖起指头,轻轻地“吁”了一声,指了指袁大伟。袁大伟忽觉有一条毒蛇在脖子上哈了一口气,他僵硬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头脑中却升起一阵不可阻挡的倦意,他打了个呵欠,便软在了旁边的另一张床上睡着了。 黄厉三人在隔壁等了半天,门是虚掩着的,哪怕也没什么动静,倒是走廊上“嗒、嗒、嗒、嗒、嗒”的指针声让人心生烦躁。 李明轩斜瞥了黄厉一眼,一丝讥讽、一丝嘲弄。 黄厉轻轻站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出,王小珊也悄悄跟上。李明轩也站了起来,他想,这样也好,今晚就算为柳翠翠洗脱嫌疑了。 三人站在柳翠翠门前傻了眼。一阵冷风吹来,门吱哑一声开了,在屋内微弱的荧光灯下,本应睡着柳翠翠的病床上空无一人,倒是旁边的一张床上,袁大伟斜爬在上面睡得正香。 进屋,黄厉摇了摇袁大伟,袁大伟沉睡不醒,嘴角流出了一丝唾液。黄厉皱皱眉,回头示意王小珊不着急。他打开随身带来的小手电同,地面有浅灰色的脚印。原来他预先在柳翠翠的鞋子上做了手脚,让柳翠翠走过后能留下与其他人不同的脚印。 事情已出了预想的轨道,不管袁大伟了,三人依旧悄悄地跟踪脚印而去。就在三人出门的瞬间,他们并没有发觉,流着口水的袁大伟突然睁开眼睛,望着三人的背影发出幽幽的眼光,像一头恶狼。 柳翠翠在所病房在三楼,不知怎地,她留下的脚印有些淡,但在一个老刑警的眼里,还是非常明显。脚印歪歪斜斜从楼上绕到了楼下过道走廊。 走廊灯突然熄了,冷风四起,除了黄厉手中的小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线外,似乎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吞食了,王小珊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黄厉的手臂。 李明轩倒显得冷静,他打开手机。围绕着三人的黑暗退缩了一些。 黄厉停下了脚步,与突来的黑暗相比,更为诡异的是地面上柳翠翠的脚印左右而行越分越开,前面是一个岔道。左脚印向左,右脚印向右,消失在亮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黄厉和李明轩对视了一下,向左还是向右?李明轩主动伸了手指示意:你向左,我向右。王小珊自然跟着黄厉了。黄厉第一次感觉李明轩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公子哥儿了,至少这胆色不逊于他。 王小珊跟着黄厉随着一只脚的脚印向前。似乎整个医院都停了电,都放了假。四周既没了光亮,也没有人。王小珊虽是一个警察,但也只是一个刚毕业参加工作不久的女孩,由于紧张,她手心都微微渗出了汗。 不知是起了雾,还是手电电不足,黄厉的手中的光亮弱了下来。王小珊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脚,她心中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而黄厉似乎突然发现了前面什么,快步转过了前面一个拐角。 黑暗如同一头野兽的嘴巴一下将黄厉整个吞了进去。王小珊突然陷进了无尽的黑暗和冷意。 王小珊的喉咙呜咽了一声,脚用力地向后踢,仓皇着向前面的黑暗冲去,因为她感到真有一只手掌爬上了自己的小腿。向前跑,前面毕竟有黄厉! 她冲过了拐角,更深的冷意和黑暗包围着她。黄厉彻底不见了。王小珊向后靠着墙。她努力将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一些。她摸出手机,按了按键,手机发出一些光亮,让黑暗的大嘴向四周缩了缩。 她拨了拨黄厉的手机号,无法接通。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思考:是前行还是后退?前行,黄厉已不知去了何处,后退,那若有若无的手掌的确让人毛骨悚然。 王小珊还没来得及决策,刚刚稍稍平息的心又扑腾扑腾起来,因为她靠着的墙突然向后退了,而手机的光亮保持了1分钟后又熄灭了。 王小珊僵硬地转身,用力地按了按手机键。弱弱的光亮下,身后的墙原来是一扇门。 这扇门微微开了,从里面透出一丝久违的灯光来。一个声音在王小珊心里响起:推开看看,黄厉就在里面。 王小珊手印在了门上,门开了,如受到蛊惑盘,王小珊轻轻移步进去。门缓缓地关上。里面很冷,王小珊这时才醒悟过来,这是,太平间!昨天晚上在这门口吓死了一个人的太平间!她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她反手拉门,身后的门却关得死死得再也拉不开了。 黄厉只顾着前面的脚印跟踪,听得后面“叮嘤”了一声,他回头一看,眉头微微一皱,王小珊没有跟上来。看来王小珊是局里刚考录不久的非警察专业的大学生,可能胆子小了点,下次一定要把她再磨厉磨厉。 前面一只脚的脚印在一个通道尽头后居然向上的楼梯一阶一阶上去了。从刚看见脚印左右分道而行,黄厉就初步判断:柳翠翠有同伙,为迷人视线,她们一人分一只鞋故意造成这种非常的假像。这柳翠翠就竟要干什么?难道她早已料到自己会跟在后面。 前面依然没有光亮没有人,黄厉跟着那脚印上了一层又一层,大概五六层后,脚印歪歪斜斜向一个平台走去。 黄厉似乎听得前面有了一些微微的响动,他连忙按灭了电筒。平台上有了夜空中传来的一些微光,一个女子的身影正轻轻走在前面,看身材背影极像柳翠翠。 黄厉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突然脚下一空,全身猛然坠了下去。 坠下的瞬间黄厉骇然发现前面那个女子是飘浮在空中的。 黄厉坠下后,那女子转身,一头长发垂满肩头,风起,吹开发丝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若柳翠翠此刻在,定然认得这张脸,就是那个早已死去的小护士。当天晚上,柳翠翠被一个老太太惊扰,而正是她站在床前,惨白着脸,告诉柳翠翠,那老太太是一个吊死鬼。 李明轩与黄厉分道而行,前面那一行单脚脚印歪歪斜斜地进了一间屋。 李明轩轻轻一推,门吃力的张开了,漆黑无底像一张大嘴。 脚印也似乎被这张大嘴吞吃了,进,还是不进?李明轩皱眉半会儿,摸了摸脖子上的护身符。用手机照着挤进了门去。 门像活的一样,闭上了嘴。 李明轩电池够用,照明够强,进了屋,黑暗将手中的光吞走了许多,让他看不清楚几米远的东西。 屋子里有隐隐约约有个半米高的台子,上面似乎有几个人站在上面冷冷地看着自己。李明轩暗吸一口气,绷紧了全身。他可是跆拳道黑带高手,同时和两三个人过招打不赢还是可以逃掉的。 李明轩定睛一看,却是四个用石膏做的人体骨骼模具。头骨、胸骨、肋骨、盆骨、大腿骨到脚趾骨。医院放这干嘛,难道还用于教学?李明轩不解。 李明轩自嘲一笑;难道外面脚印是你们四汉子踩出来的。当然石膏骨骼下没印痕。 风起,屋子里居然的个窗口,此时,被风吹起了黑布窗帘,窗外有阴影。李明轩转身,向窗口走去。 石膏头骨居然也定住李明轩的背影转向,空洞的眼窝中似乎露出一丝嘲讽。李明轩不知,只觉有风吹在了背上,拔动了根根毫毛,冷意自生。 窗外已有光亮,李明轩走到窗口,视线随意向上。一个人从上向下坠落。李明轩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黄厉头朝下坠下,落在地上,不死也得脑痴。两只手从二楼窗口闪电般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黄厉的脚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了他飘飞的衣服。 黄厉坠势太快加上自身重量,将两只手臂从窗口快速带出,接着是上身,最后是下身。那人也被黄厉扯出了窗外,黄厉扭头一看,居然是李明轩。 黄厉心中一热一冷。热的是居然是李明轩冒着危险救自己,冷的是连累了李明轩。 窗口哐一声,黄厉和李明轩止住了下坠,原来是李明轩竭尽全力用脚勾住了窗框。 冷风吹来,黄厉始觉一身冷汗。自己身下十米处就是十几根倒插的钢筋,如果没有李明轩拉住自己,那钢筋定会将自己的头脑刺穿。 窗口伸出了一只头骨,那头骨连着胸骨、肋骨、腿骨一节一节地侧身从窗口探下,渐与倒垂李明轩头部齐平。风从头骨中吹过,对着李明轩发出空洞的低笑,令人毛骨耸然。 李明轩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摸上了自己勾在空框上的脚,正用力 掰开自己勾住的脚掌。 头骨发出吃吃的声音,两人听得清楚,分明是三字:都得死! 李明轩放开一只手,用力地扯下脖颈上的护身符,扭头向窗口用力扔去正打在一个身影上。那身影没曾想飞来的护身符正着脸上,痛得“嗷”叫一声,松开掰脚的手。护身玉符东西虽小,落地却发出微微毫光,逼得那身影连连后退竟然转身落荒而逃。 黄厉在下面听得叫声,尾声沙哑厚重,令他熟悉,竟然是袁大伟声音的特质。 第四章尸房缝娘 停 尸 房,灯光突然变得柔软而朦胧。 进屋后,王小珊看见一个苗条的背影立于屋中停 尸 床边,是柳翠翠。柳翠翠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看着停 尸 床,似在沉思。 停 尸 床上,王小珊记得白天她和黄厉来查看时情景。当时床上是一个老太婆的尸 体,半截,只有上半身,头发散乱,脸皮缰硬像青白的蛇皮,上面已有一些尸 斑了,眼睛突出眼眶,眼珠如有些发 烂的鱼目,空洞。两颚微开,伸出半截暗红的舌头。现在床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白布,在停尸房幽暗的灯光下,洁净得泛出死静的白光。 突然,有个东西从自己身旁走过,无声无息。 王小珊惊骇,是 半截 身子,腰以下的半截 身子,那身子还穿着农村 老 太婆的小脚裤,一只脚赤着,一只脚上却穿着一只鞋。那半截身子一歪一斜,轻轻地向屋子中间的停 尸 床走去,小心翼翼怕惊醒柳翠翠的沉思。 王小珊惊得心都快从胸膛中跳出来了,四脚却无力,倚着门瘫软在地。她的嘴大张,情不自禁发出无意识惊恐的嗬嗬的声音。 一又冰冷的手从下而上捂住了王小珊的嘴,冰冷带着丝 腐朽 的味道。 一个倒着的头,出现在王小珊的眼前:散乱的脏发倒垂,散开在半截身子上。这半截身子是头朝下倒立的,一只手穿着一只鞋稳稳地立着,另一只手还捂在王小珊的嘴上。 布满尸斑的青白脸皮上,一张大嘴微开,伸出半截 暗红的 舌头 倒贴 在鼻子上,眼珠如有些发烂 的鱼目,不再空洞,像是在对王小珊说着什么。 王小珊的心脏和头部再也承受不住压力,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王小珊在吓得昏死过去之前,居然读出了那半 截 死 尸 眼神的意思:别出声,惊了缝娘,我死老太婆要你的命! 死 老 太的半 截 身子不再理昏死过去的王小珊。以两只手为脚,向停尸床轻轻走去。 死 老太的下 半截 身 子比停尸床的床边稍低一点,下得床却上不了床,在那里干着急。死 老太的上半截身子走到床边后,重新正常站立,只不过是以腰为脚矗在地上。 死 老太的两手空了出来,抓住自己的脚脖子,往上一撑,这下自己的下半边身子先是屁股坐上了床边,再一点一点移上,顺着床躺下。 与此同时,死 老太的手攀住床脚,如猴子爬树一样上了床,让上 半身 上了 床。死 老太小心地让自己的上 半 身与 下 半 身凑合在一起。这时,老太太向一直站立在床边的柳翠翠看去。她 死 鱼般的眼睛里居然露出一丝如释重负,一丝忐忑不安,一丝殷殷期盼,一丝乞求。 柳翠翠还在无意识的站立中。不知什么时候,柳翠翠手里有了一根针,针上是长长的红线。 柳翠翠待两半截尸体自己粗略合一起后,似乎感应到了老太的企盼,柳翠翠揭开尸体身上穿着的白衣。 老太的 尸 体 一分为二,下以腰以下为线,中间的肚腹内部 器 官也一分为二,但最让人惊奇的是,被分的器 官 切口 光滑,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禁锢了,既没有四处掉落,也没有流出污水,只是有些腐 臭了。 柳翠翠轻手抚摸着尸 体 之间的缝隙,再不断调整之间的距离。受到柳翠翠的抚摸,死老太的脸上竟绷起“舒 服”的神情。 突然柳翠翠手中的针线似乎有了灵性,牵着柳翠翠的手指在断尸之间穿梭起来。 死 老太分成 两截的尸 体似乎成了一件待缝的新装,而柳翠翠此刻就是一个缝技高明的缝娘,手指和针线快快速地从尸 体 内部一分为二的 器 官间穿梭,将断开的器 官 重新缝合起来。只不过诡异的是,柳翠翠的眼睛仍是闭着的,脸上一片茫然。让人看起来,似乎不知从何而来的针线具有思想和灵性,而柳翠翠像一个听话的木偶。 停 尸 房的灯光惨白而暗淡,却丝毫不影响针线的快速穿动。不多时,内部 器官 已缝完,柳翠翠开始对外面断裂的 皮 肉 缝合起来。 突然柳翠翠手一挥,手指中的针线,如闪电般射向停尸房的门缝。 柳翠翠的头未回,射出的针线却长了眼睛似的,钻过门缝,射向门外向内窥 视的一只眼睛。 白瑞安闪电般地将脖子扭过,同时,手捏的一张巫符贴于额头。 那针线擦着白瑞安的眼皮而过,在空中摇曳了几下, 变换了一个方向,在白瑞安头后墙上刺了一下,又飞回了停尸房。针尖上钉着的一只蟑螂却因门缝太窄被挤落在地。 白瑞安悄悄地吸了一口凉气,伸手试去眼皮上滚出的一滴血,刚才若非他反应敏捷快速躲过飞出的钢针,恐怕他的眼珠就要被钢针刺破了。 他难掩心中的惊骇:缝娘现,半 尸 遍,末 世 劫,黄川泉。 这时他老爹去世时把他叫到耳边跟他说的一句话。 白瑞安不懂,老爹闭目喘息了两口,用尽全身力气再说了一句话:缝娘,娃崽 婆姨,好生待她。 娃崽,就是白瑞安的乳名。白瑞安听后似懂非懂地道:“有个叫缝娘的,是娃崽的婆姨。是不是,老爹?那半 尸 遍、末 世 劫、黄川泉,啥意思?” 老爹久久无语,白瑞安再细看,老爹憋在身中的最后一口元气已随字而散,撒手而去。 白瑞安后细查了老爹留下的古书,才明白缝娘是古代一种不为人知的职业,就是专门为死 尸 缝补身体。但“半 尸 遍、末 世 劫、黄川泉”的意思,他始终没弄明白。 此刻,白瑞安无意间看到柳翠翠缝尸,他暗道:柳翠翠难道就是老爹口中的缝娘?可是她自己看起来怎么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形呢? 白瑞安心中惊异和欢喜涌上心头:难怪自己随意来到这个城市,冥冥中自有天意,让自己偶遇了柳翠翠。而无意间遇见柳翠翠的那一刻起,白瑞安就觉得自己像块铁块被柳翠翠磁石给吸住了。原来柳翠翠是自己的婆 姨啊!可柳翠翠被李明轩那个高福帅迷住了。 白瑞安又惊又喜之时,却又听得楼上突传来一声“呯”响,一声惊呼,似是警官黄厉的声音。看来他遇到麻烦了。唉,这个医院的事儿,怎么能用警察来破案呢?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吧? 白瑞安想了想,转身离开停尸房向楼上响声处快步走去。 白瑞安悄悄离去。自动飞回的针头上沾了一丝蟑螂 血 腥 气味,床上的死老太鼻子僵硬地牵动了一下,似想起身又怕惊动缝娘。 柳翠翠闭着眼,她也似乎感受到了脸上一丝蟑螂 血 腥 气味,露出一丝不快的神色,一手伸出衣服,摸手绢,她身着睡衣,怀中没有。 死老太僵硬地抬起手,递上一张黑帕。 柳翠翠在黑帕上将针头擦试了一下,重新在死老太的腰间缝合起来。如果不是一只蟑螂影响了一下,她已经将这件死 尸 缝完了。 最后一针,缝合,针中红线刚好完结。柳翠翠仍闭眼呆立,老太太僵硬起身,下床,用手指轻轻地将柳翠翠纤纤手指的针取下,刺入自己腰内。然后,下床对着柳翠翠伏身,磕了三个头。 柳翠翠仍闭着眼打了哈欠,转身,似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沉睡。但她的脚却无声向外走去。 停尸房的门为她轻轻打开,她走出门时,顿了顿,却依旧没有停下,向来时方向走去。停顿时,行进的脚边是门内边依旧昏迷的王小珊。 停尸房的大门再次关上,黑暗张开大嘴,将王小珊吞了进去,无声无息。 第五章荒院半尸 黄厉叫李明轩用力撑住,自己身体微微一荡,伸手抓住下面层楼的一个窗台。 李明轩的两脚已经开始发抖,他快脱力了。终于黄厉听到黄厉叫他松手。再不松手,恐怕两人都得掉下去了。 黄厉站在下面窗台上,一手抓牢,一手重新抓紧了李明轩的手两分钟后,两人终于脚踏实地,心中松了一口大气。 黄厉待气顺过后,对李明轩道:“谢谢!” 李明轩道:“彼此彼此。你也帮了我。” 按理,现在应该要天明了,可他俩所处的地方仍一片昏暗。 按理,医院里多少有些人气,这他俩闹出了这多大动静,应该有人来看才是正理。 可这片空间似乎成了医院被遗忘的角落,没有光亮,没有病人,没有医护人员。只有浓得挥不开的沉郁和幽暗。 黄厉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空无一物。里面的香烟早不知掉哪儿了。每当他遇到棘手的事儿时,黄厉总会点一支烟含在嘴里,慢慢思考。 黄厉抬起头,辨别了一下方向,他就不信,黎明不会来到这里。 李明轩跟在黄厉后面,摸了摸脖子上的护身玉佛,这是从小一个父亲化了大手笔才从一名高僧手中得来的,现在却掉了。没有护身玉佛,李明轩总觉心里不坦然。 院子里芳草丛生,一条小道弯弯曲曲。两人走了近半小时。 黄厉停下了,他心中暗想:“莫不是碰上了‘鬼打墙’?”这一晚的经历让黄厉这个无神论者第一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李明轩眉头一皱,咬破舌尖,忍住痛,大喝一声:“破!”然后一口热血喷了出去。舌尖血阳气最盛,随着李明轩“破”字出口。浓得化不开的阴暗似乎减淡了一些,但依然看不见天空,看不见曙光。 李明轩对黄厉摇摇头:“我也没法了。” 忽然两人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似乎就在他俩前在芳草小道的转角处。 黄厉和李明轩互相看了一眼,停止了说话。芳草中再发出一声叹息。 黄厉估计了一下与转角处的距离,一个纵步向叹息处跳去,口中厉喝:“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一束束人高的桐篙草立于黄厉面前,在黄厉带出的微风中摇曳,哪有什么人? 黄厉脚下突然变得滑腻无比,他的脚重重落下,却无法生根站稳,迅速向前滑去,身子重重向后仰天倒下。纵是黄厉身具一手擒拿格斗功夫,却无法止住下跌趋势。 李明轩快步上前,伸手接住了黄厉的后肩欲扶住黄厉,谁知自己也脚下一滑,同黄厉一起向后倒去。 李明轩落地,大腿一阵刺痛,似有尖物刺进了大腿,不由得“唉哟”一声。 黄厉倒地,头着地,转头,一时背上直冒冷汗。 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钉倒插在地面,带锈的钉尖上一滴湿漉漉的水珠反射淡淡的幽光,离黄厉的后脑和脖子仅有两三公分。若没有李明轩扶一把,说不定,这几根铁钉就钉进了自己的后脑。刚才李明轩唉哟了一声,似乎他被铁钉钉住了,只是不知伤在哪里。 黄厉暗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居然如此诡异?黄厉有些后悔今晚的行动了。 黄厉将李明轩扶得坐起,关心地问道:“伤得怎样?” 李明轩笑笑道;“还好,只是被一颗钉子钉了一个洞,不是很深。先扎一下,应该没事儿。” 黄厉将自己的衬衣脱下,用力一撕,成布条,绑在李明轩的大腿上。 李明轩被钉伤的部位渐渐止住了血,却不曾留意流在地上的血被地面上的苔藓欢愉地吸得一干而净。 李明轩突然按住了黄厉的手,用嘴向前噜了噜。 黄厉抬起头,前面传来一声叹息,一个身影在幽暗中看着他们,那身形分明是袁大伟。 黄厉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上前对身影狠狠打了一拳,口中道:“大伟!你倒底搞什么鬼?” 这次黑影没有躲,被黄厉着实打中了。黄厉拳头一阵痛疼。他定睛一看,那黑影哪是什么袁大伟,而是一根腐朽的木廊柱。 头上发出一阵“簌簌”声和“吱呀”声,黄厉抬头一看,暗道一声“不好!”,不知什么时候,他俩进入了一个木架廊道,木架上还挂着几根枯萎的草藤,可现在黄厉一拳居然将整个廊道木架都震散架了,木架开始向他们砸下来。 黄厉回身扑向李明轩,将李明轩按在身下,用自己后背迎向倒下的木架。李明轩已经救过他两次了,这次不能再让李明轩为自己受伤了。 木架虽然已腐朽,但落在背上,让黄厉差点回不过气来。 奇怪的是地面开始发出喀嚓声,似冰面开始破碎。黄厉见李明轩一面骇然,然后就从身下消失。黄厉身下出现一个黑洞,而自己也没来得反应,也跟着掉落下去。 落地,没有想像中的痛疼。 黄厉感觉像是落在一段红绸上,软软地让自己没再受伤。黄厉伸手一摸,心中惊异:真的是绸!柔软绵实细腻,手感极好。 一点晕光从不远处突然亮开,身边幽暗让开。黄厉极度讶然中,还没放开手中的柔软,手中真是红绸。 身下也是红绸,从脚下蔓延开来。黄厉心中开始惶恐,因为这红绸的红色像是鲜血浸染的。 黄厉左右细看,终于见到了李明轩。李明轩从极度惊讶中回过神来,他用手指有嘴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朝光亮处指了指。 黄厉再一看,才明白李明轩要用一个噤声动作,因为光亮是一根细细的麻绳发出的,而麻绳却像一个蛇头从一个人的肚脐中长出来,那人平躺在一张长形的石槽里,麻绳燃的是他的油,但他的脸上却呈现着欢愉神色。 李明轩抢先用手捂住黄厉的嘴,同时在黄厉耳边轻轻道:“是死尸。”因为他怕黄厉冲动起来,因为他看见了更可怕的东西。 黄厉确实由惊骇转为了愤怒:是谁这样残忍竟用活人点灯?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按他冲动的性情,他一定会冲上去。黄厉听李明轩提醒后,定睛一看,真是一具死尸,可为什么死尸还会露出欢愉的微笑呢? 黄厉感到李明轩的手在颤抖。 是的,李明轩这个胆儿极大的公子哥儿此刻也开始极度恐惧。因为麻绳上的灯光越来越亮。那肚脐燃灯的死尸旁边越来越清晰,显出了十几个“矮人”的身影。那十几个人“矮”的原因是他们全都只有半身,以腰为脚,矗立在红绸之上。 黄厉也看见了。极其轻微的“咕嘟”声在他的喉咙响起,黄厉扼制不住地干咽了一下口水。 李明轩暗道了一声:“坏了!” 果然,十几个半身人一齐转过了头颅,向他们看来。 黄厉和李明轩只觉身坠寒潭,脚下的红绸突然像活过来的人皮开始从他们脚慢慢往上缠绕而上,可偏偏他们四肢不听自己使唤,用不上一点力气。 李明轩暗道;“惨了,护身玉佛不在,今天难逃一劫了!” 突然,一截灰黑的粗蛇从上而下悬落在二人的脖子处。 黄厉也想今天是彻底完蛋了。 二人头顶却传来一声低喝:“叱,太上老君急急如勒令!”一枚铜钱至上而下打在红绸上。那从下而上缠绕的红绸像热油遇见了野火立即退了下去。 没待两人回过神来,上面一个声音急急传来:“快抓住绳子爬上来,我撑不了多久!” 是那胖小子白瑞安的声音,这声音此刻如同天籁。 悬在两人脖子处的粗蛇却是根绳子。两人的手脚又像回到了自己身上,听从使唤了。 黄厉对李明轩道;“你先上!” 李明轩也不矫情,伸手抓住绳子在手腕上缠绕几圈后使劲抓住。绳子开始上升,黄厉在下用力托着李明轩的屁股。 李明轩低头苦笑:“能不能轻点。”黄厉的手正用力在他受伤的部位。 黄厉却更加用力地猛将李明轩往头顶举起。他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因为他感觉脚下的红绸又开始依着他的小腿向上爬了,而且那些半尸也慢慢向他移来。 白瑞安大喝一声,双手用力,一下将李明轩从红绸地窖里扯了上来。 李明轩道;“快,下面还有一人!” 白瑞安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再度咬破舌尖在上面喷了一口鲜血,口中念念有语,将染血的铜钱连同绳子扔出了地窖中。 李明轩坐在地上和白瑞安齐心协力快速将黄厉从下面地窖中扯出。没待顺过气来,白瑞安道:“快逃,再迟来不及了!” 第六章撞了死鬼 白瑞安接着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老爹传给他保命铜钱,一共七枚,刚才用去两枚,只剩下最后五枚了。 在白瑞安叹气之时,地窖口升起朦胧的红光,似蛇头吐着信子,向众人扑来,那红光分明是地窖下面的红绸爬了上来。 李明轩和黄厉勃然变色,爬起来躲在了白瑞安肥胖的身后。 白瑞安在心中悲叹了一下:可怜我的舌头!然后不得不再次咬破舌头,往手中五个铜钱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将五个带血的铜钱扔在地上,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 黄厉头脑中显出一个词儿:神棍。不过这神棍似乎还真有些本事。五枚铜钱落地,诡异的红绸似乎被无形的空间阻挡了。红绸开始发出嘶嘶声,不断的攀升,想要突破阻挡的空间。 黄厉和李明轩见此松了一口气,可白瑞安这神棍没念两句,一个虎跳,又将黄厉和李明轩暴露在阴邪的红绸之下,道了句:“跑!”然后真跑开了。 李明轩不由得国骂了一句:“我靠。”顾不得大腿疼痛,跟着白瑞安开跑。 黄厉开口骂了句:“假老练!神棍!”也扯开步子跟着跑。 不知是白瑞安的五枚铜钱起了作用,还是真的要天亮了。三人在白瑞安带领下,没费多大劲两跑三跑地居然跑到了三人熟悉的地方——停尸房。 停尸房的灯光依然暗淡无光阴沉可怖,可三人却松了一口气。白瑞安推开门,柳翠翠已不在里面,门边却有一个瘫软在地的人。 黄厉定睛一看是不知什么时候与自己分手追踪柳翠翠的王小珊,他连忙上前扶起王小珊:“小珊,怎么啦?” 王小珊双眼紧闭,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如一个死人。 黄厉用手指在王小珊鼻前,幸好还好微弱气息,黄厉连忙抱起王小珊向二楼走去,大声喊:“医生!医生快出来!” 白瑞安和李明轩也连忙跟上,他俩根本没发觉原放在停尸床上的半截老太婆的尸体已不见了。 在黄厉的大声吼叫下,值班医生匆匆起来,进入急救室,王小珊插上各种急救仪器,心电逐步趋向正常水平,但人却始终没有醒来,仍黄厉如何喊她的名字,更让黄厉揪心的是王小珊死死的抓住的黄厉的手不放,嘴中嘀咕了一句:“柳翠翠,鬼!”然后就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陷入半昏迷中。 黄厉心中极为难过:如果他不带王小珊来,王小珊就不会出现这个意外了。 黄厉慢慢用力地将王小珊放入急救床上,低声道:“小珊,你不用怕,好生休息,一切有我。” 黄厉走出急救室,对白瑞安和李明轩道:“如果世上真有妖魔鬼怪,老子不相信,人还胜不过鬼,我一定要查过水落石出!柳翠翠,最大的嫌疑!”说完黄厉直到二楼柳翠翠所住的病房。 白瑞安见黄厉一脸煞气,连忙对李明轩道:“黄警官气急攻心了,快上去护住柳翠翠。” “啊?”一听这话,李明轩也连忙向快步疾走的黄厉追去。 “砰”一声,黄厉用脚踢开柳翠翠所住病房的门。 柳翠翠在床上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鸟,一下在床上从躺着,弹为坐着,脸上的睡意还未没被完全惊醒,双眼朦胧又惊诧不明,不知所以地看出破门而入的黄厉。 黄厉上前厉声喝道:“你,装什么鬼?!老实交待,你就竟对王小珊做了什么?” 柳翠翠尖叫一声,大声道:“你要干什么?什么王小珊?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黄厉怒心中烧,上前一把抓住柳翠翠的手,将柳翠翠从床上拖了下来:“走,跟我回派出所说清楚!” 柳翠翠一下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嘴唇直哆嗦。 后进入门的白瑞安连忙上前,拉住黄厉道:“黄警官,误会,误会!不关柳翠翠的事儿!” “滚!”黄厉喝了一声:“你再拉扯,我告你袭警!” “妈的!这世上真有翻脸不认人!几分钟前老子还救了他一命,现在却来这一套了。”白瑞安心中骂了一句,却又不得不放了手,他怕黄厉这话,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何况黄厉是带枪的官儿呢。 柳翠翠一脸惊吓与无助,让白瑞安心中又痛又惜又无奈。 这时李明轩上前沉声对黄厉道:“黄警官,希望你依法办案,依程序办案!” 黄厉不怕刚从农村到城市的白瑞安,对李明轩这种大集团的白领却有些忌惮,他道:“一边去,没你的事儿。” 李明轩不再理黄厉,却低声对柳翠翠温柔地道:“翠翠,你别怕,放心,一切有我!你先同黄警官为派出所吧,也没什么,就是再谈谈情况,谈完话,我就会领你出来的,一切都没事儿。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靠!”白瑞安心中对李明轩骂了一句:“高富帅就是高富帅说的比唱得都还好听!妈的,下手这样恨!你这是夺人之妻啊!” 柳翠翠真的是感觉自己刚从睡梦中惊醒,就遇到了黄厉的声严厉色,心中又惊又恐不知所措,听了李明轩这话,心中一暖,两眼一红,不由得含泪道:“明轩,谢谢你!” “完了!我的婆姨飞走了!”白瑞安手捶额头哀叹了一声。 “呲”黄厉冷笑了一下,心想:你是谁,派出所是广场?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事实证明,高富帅的能量真不一般,一个小时后,公安局长亲自打电话吩咐黄厉将柳翠翠放了,而且说这个案子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黄厉气得摔了电话。王小珊还躺在医院人事不知,始作俑者的柳翠翠却可以逍遥自在了。 黄厉看着柳翠翠走出派出所的背影恨恨道:“不!没有什么权势可以逍遥法外!哪怕是你不让我查,我偏要去查!哪怕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休想逃脱法律的惩罚!”。 走出派出所,李明轩温柔地对柳翠翠道:“你不用回去了,住我家吧?” 柳翠翠脸红了,心道:“哪有这么快!?” 李明轩见柳翠翠绯红的脸腮,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听说你住的租屋条件差,而且不安全,我家住宅宽敞,有空着的屋子。” 柳翠翠再次红了脸,低声道:“谢谢,我还是回租屋去。” 梅山村11号是柳翠翠所居的租屋。穿过幽深黑暗的巷子,在钻过黑暗的楼梯来到了柳翠翠的租屋,柳翠翠摸出钥匙,门突然开了,露出一张胖脸和两只饱含惊喜的小眼,是白瑞安那货。 李明轩一脸惊颚,更让他吃惊的是,白瑞安高兴地大声道:“老婆你终于平安回家了,我太高兴了!”然后白瑞安转头又对李明轩正色道:“谢谢您帮忙将我老婆从派出所里弄了出来,真感谢了!” 柳翠翠脸色由红转白,恨恨地瞪了白瑞安一眼,猛地踢出一脚,正中白瑞安的小腿。 “唉哟!”白瑞安大叫一声,忙脸上堆笑地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和柳翠翠一起合租房子。” 李明轩听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对柳翠翠和白瑞安孤男寡女住一间屋,心中依然极为不爽,心想得赶快让柳翠翠搬家了,一看白瑞安那厮就不是一个好货。 于是,当晚,李明轩也不回去了,假猩猩地和白瑞安一副相见恨晚模样,两人喝酒,一同睡客厅。 晚子时,一辆出租车向梅山村11号驶来,在幽暗的巷子里。司机很不幸,“碰”一声,将一个人撞在了地上。 司机脸色惨白呆坐在车里,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想逃匿,转头一看,后排还坐着一个阴沉着脸的老头。他只好哆嗦着双手费了好大劲才打开车门,走向那撞倒在地的人。 是一个农村老太婆。 司机哆嗦着用手在老太婆鼻子前一探,没有气息!他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直冒汗,口中哆嗦:撞!撞死人了! 这时,后排的老头下车站了站,上前对司机道:“走吧,还有几十米就到了,别管她了。” “我,我撞死她了,我撞死她了!还能走!?”司机一脸呆滞地道。 那老头阴沉沉地道:“她本身就是一个死老太婆,算得上你撞死么?死老太婆,别躺在中间挡路!” 话落,那被车子撞得没气息的死老态婆翻身坐了起来,慢慢地用手撑了撑,站了起来,走到司机面前,吃吃地道:“小伙子,开快车会出事的。” 在车灯的照射下,那老太太两眼像死去的鱼眼珠,脸上居然有厚重的尸斑,话落,一只尺长的鲜红舌头从口中弹了出来。 第七章死尸求衣 “啊!”出租车司机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车子跑去,手却没力打不开车门。 “小伙子,找钱!”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老头站在了司机身后,将一张十万元币值的大钱递给了司机。 “个、十、百、千、万、十万”出租车司机用眼角数了一下钱币上的0,正是100000元。人民币什么时候超过100万面值的?这是什么人民币啊?这是街上小店卖的冥币! “妈呀!”出租车司机车子也不要了,扔了车向巷子外跑了。 那老头手里的钱没送出去,摇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说完,又将大钱放入车里:“剩下的不用找了,算我送他的小费吧。” 老头几步飘浮到了老太婆身后。老太婆猛然转身,死鱼眼里射出两道阴冷光芒,舌头弹出,口吃地道:“死、死老头,别跟着我坏事!” 老头撇了撇嘴:“残废一个,我跟你?!让开,这是我住的地方,你挡路了!” 老太婆死死地盯住老头,一动不动,两分钟后,哼了一声,侧开身子让了老头。 老头的身影慢慢陷入了巷子的黑暗中。 半夜,睡在客厅沙发的李明轩醒了,准确地说被一泡尿胀醒了。正准备开灯,却发觉一个身影一动不动立于饭厅桌前。这间出租屋不大,客厅饭厅没隔开。 李明轩背上起了冷汗,正待喝问。 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耳边传来白瑞安低声:“那是柳翠翠,别出声,惊醒了她,她会很危险!对她对我们都很危险!” 李明轩将口中的喝问压回了肚里,此时,柳翠翠转过身来,轻步向两人走来。 风起,掀起了客厅窗帘布。外面一丝冷光射进来照在柳翠翠脸上。 李明轩一脸惊异,因为他看见柳翠翠居然是闭着眼的,但却不会撞着桌椅橙。 柳翠翠走到他俩面前,停顿了一下,绕过他们,进了屋。 李明轩正待说话,白瑞安还是没有松手低声道:“别说话。” 李明轩气急,点点头,然后用力用手指挫了挫白瑞安的手掌。白瑞安的手掌上还有卤鸭脚的味道。李明轩心中骂了一句:这厮用手抓了卤鸭脚居然没洗! 白瑞安松了手。 这时,柳翠翠又闭着眼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床单。 在李明轩惊疑的眼光下,柳翠翠来到餐桌前,一手床单,一手剪刀,“哗啦啦”几声响,床单成了几块布。 然后,柳翠翠手中似有针线,拿着几块布缝了起来,刚开始似乎有些生疏,没两分钟,拿针的右手翻飞,忽快忽慢,那身影在黑暗中居然有一种艺术的美感。 可惜,一只被卤鸭脚味道吸来的螳螂小强飞到了白瑞安手背上。 白瑞安手一弹,将螳螂小强弹到地上,小强在地上正待翻身而起。 柳翠翠身子也没会,右手反手一扬,黑暗阴影中看不真切,似手中扔来一颗针,真是一颗针,那针却擦着李明轩的脸而过,再将穿在针上的小强带回了柳翠翠的手中。小强死得不能再死,被柳翠翠用手指弹落在地。 李明轩背上冷汗再起,他此时明白刚才白瑞安所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了。万一柳翠翠扔来的那根针刺向自己的眼睛,后果就不堪想像了。 这时,柳翠翠带美感的动作在李明轩眼里就变成有些妖异了。好在,没多久,柳翠翠似乎完工了,转身闭着眼一脸轻松地走回卧室,门关了,许多没动静。 白瑞安和李明轩两人对望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两人轻步走到餐桌前,打开餐厅灯。餐桌上面居然是一件衣服。柳翠翠居然将一床单剪裁缝成了一个老式衣服。 这衣服既不是西装,也不是唐装,反正两人没见过,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妖异无比。 白瑞安吸了一口气,他与李明轩不同,这衣服居然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他想了想,伸手拿起衣服对李明轩道:“这衣服不祥,需尽快毁了。我出去一下,你就在家里,还有估计柳翠翠今晚不会再起来了,你放心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在医院的荒院地窖,李明轩见过白瑞安的一些本事,虽然现在有满肚子的疑问,见白瑞安如此慎重,也只好点点头,等白瑞安回来再说。 白瑞安带着柳翠翠缝的衣服还到屋下院子里,走到一角,摸出火灯,打开火准备将衣服点着烧了。 “呼”一股冷风吹来,将白瑞安手中的火吹灭了,阴暗中突伸出一手要将白瑞安手中的衣服夺过。 “哧!太上老君急急如勒令!”白瑞安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符,手一扬,纸符自燃,打向那手。 那手被纸符打中,尖叫一声,急退。 一闪的火光中,一个农村老太太跌倒在地,白瑞安一看,却是病房中吊死的老太婆,后来尸体被断成两半,被柳翠翠缝好后失踪了,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 “大胆死鬼!居然还来纠缠不休,眼我不把你打得灰飞烟灭,永世不得翻身!”白瑞安连忙又从怀中摸出一符。 那老太婆见白瑞安如此强势,突然向白瑞安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向白瑞安磕头。 一个声音在白瑞安头脑中响起:“大师请手下留情,我无恶意,只想要大师手中缝娘这件衣服,请大师成全!” 白瑞安手中的符纸有些抖动了,能够干涉他的脑电波,用鬼魂力量与他在大脑中交流,这鬼已经不是一般小鬼了,按照白瑞安现在半罐水的能力,还不一定斗得过这死老太了! 见白瑞安不再动手,那声音又道:“没这件衣服,我冤死的怒气就永远不会消散,久而久之,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有了这件衣服,我会安心离开,永不再来,还望成全!大师!” 老太婆再向白瑞安重重磕了一下。 白瑞安心中惊异不已:柳翠翠缝的衣服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死去的人这样追崇? 老太婆磕了一下后,从地上站了起来,鱼目盯着白瑞安。 白瑞安见死老太既磕了头,现在又一幅不达目的就会拼过鱼死网破的模样。连忙将手中的衣服向老太婆扔去。 老太太双手一伸,那件衣服就套在了她身上,不大不小刚好合身。 老太太转身伏地向楼上磕了一个头,磕头方向正是柳翠翠的房间。 一阵阴风吹过,老太太还没起身就不见了身影。 白瑞安回楼上,身后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阴风再起。 第八章新来鬼邻 客厅里,李明轩正满脑子疑问望着白瑞安,好久才低声问:“柳翠翠是什么情况?” 白瑞安低声道:“大概是一种特殊梦游症吧,只是这种梦游症与其它梦游症要危险一点。” “多久开始的?”李明轩摸出一根香烟点着,吸一口,吐了一口气道。 白瑞安道:“不知道,但以前我没见过柳翠翠这模样。” 李明轩道:“莫不是鬼上身哦?你这个神棍有些道行,你说呢?” 白瑞安一听李明轩把他叫神棍,气不打一起出来,不由冷笑道:“还真有可能是鬼上身呢。” 白瑞安压根儿不想把柳翠翠是缝娘的事儿告诉李明轩,讲了他也不懂,还有他依稀记得老爹说过缝娘要通过特殊方式唤醒,不然对缝娘要造成巨大的伤害,只不过怎样唤醒,他得回山里老家查看老爹留下的一些资料了。 白瑞安道:“李大公子,柳翠翠现在很危险。你还要追求她吗?” 李明轩眉头一扬道:“怎么不追求?柳翠翠是我心爱的女孩,这点小小的问题,我自会解决。你说的她只是得了一种梦游症,我明天就带她去最好的医院医治。还有你别死缠着柳翠翠不放,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白瑞安正色道:“柳翠翠是我前世的老婆,今世我也要追求她做我的老婆,你夺不走的。你的危胁就当放过屁,我不会放在心上。” “哧”李明轩轻蔑地道:“还前世,谁信?你现在拿什么来追求翠翠?有房吗?有车吗?有钱吗?一个工作都还没找到的农村文盲拿什么来给我争,拿什么来保障翠翠的幸福!” 白瑞安怒了,伸手抓住李明轩的衣领,道:“我不是文盲,老子自考了本科的。还有别拿有钱人的模样来侮辱我,当心我揍你!哪怕我身上没有一分钱,我也会用我的心竭尽全力地给翠翠幸福!” 李明轩正待反击,停住了,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柳翠翠站在了卧室门外,脸色煞白,双眼圆睁,看着他俩。看来他俩所说的一切都被柳翠翠听见了。 白瑞安连忙放开李明轩,堆起脸上的肥肉,笑道:“翠翠醒了,我俩喝醉了开个玩笑。” 柳翠翠慢慢走过来,咬着嘴唇,定定地看着白瑞安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很危险。是不是我在睡梦中又干了什么坏事?” 白瑞安干笑了一下:“你听错了,我没说什么危险。” “白瑞安!你别骗我了!”柳翠翠突然尖声大叫。 柳翠翠转头又对李明轩道:“李明轩,你告诉我,昨晚我在睡梦中倒底干了什么?” 柳翠翠眼中满是焦虑、伤心。 李明轩看了看白瑞安对柳翠翠道:“翠翠,没什么,你刚才在睡梦中只是用床单裁剪了一件衣服。我们怕你早上起来不明情况有所担心,那床单剩下的布料和衣服已被白瑞安下楼扔进垃圾筒里了。其实也没什么,别担心,白瑞安所说的危险只是担心你在梦游时跌倒或是撞着头之类的,是不是,白瑞安?” 白瑞安连忙点头:“是,就是这样。”他心道这个李大公子骗人还真有一套。 柳翠翠知道两人在敷衍她,她不再问,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两人道:“我知道我自己一定出了问题,你们不说也是对我好。明轩,对不起,我该回去了!白瑞安,我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你要离开这里?”李明轩有些紧张地问。 “是的。”柳翠翠想到她奶奶对她经常唠叨:“翠翠,你不是一般的女子,当你在外遇到你无法想像无法对付的事情时,就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翠翠,你不用回去,你就是有点梦游症,我明天就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李明轩有些着急的道。 柳翠翠看着李明轩坚定的摇摇头。 白瑞安道:“好久出发,我送你回家。”白瑞安知道柳翠翠的“病”不是医院就能医好的。 “我送你!”李明轩见柳翠翠去意已定,怕被白瑞安抢了护送机会,连忙也跟着白瑞安道。 “不要。”柳翠翠摇摇头,慢慢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城市的黑暗中,家的方向。 她愣了一下,她突然感觉窗外侧面墙壁上一双渴求的眼睛看着自己,她吃了一惊,摇摇头再看,却是墙上爬着生长的藤叶。 待柳翠翠转过头,那藤叶下一个倦曲的身体慢慢爬出,顺着墙壁,爬向柳翠翠楼下屋子,再爬进了屋。 第二天,李明轩回到公司里去了。白瑞安执意要去帮柳翠翠买长途火车票,柳翠翠在阳台上收衣服,突然一阵风吹来,将一件她刚买不久很喜欢的一件裙子吹落下去,正好落在楼下住房的窗子上。 柳翠翠用撑衣杆勾了勾,勾不着。她记得楼下是一个妇女和一个小孩在居住,平时在楼梯间遇见还打了招呼。 柳翠翠下楼敲门。门开了,开门的却是没见过的一个老头。 柳翠翠愣了一下,道:“老人家,怎么平时没见过你?” 那老头脸上牵扯出一点笑容,道:“哦,我是昨天才搬过来的。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儿?” 柳翠翠心想还是等白瑞安回来帮自己拿算了,她忙道:“哦,没什么,打搅您了。” 那老头脸上再堆出一点笑容道:“刚才有件裙子从楼下吹下来,掉在窗台上了,莫不是姑娘你的?你进来拿吧,我老头子一个不是什么坏人。” 柳翠翠见那老头说到这种程度,面色微微发红,忙道:“大爷,您说笑了,我就是来拿掉下来的裙子的。” 柳翠翠进了屋,皱了皱眉,屋子里太黑了,灯都没开,只有阳台上有一点光透到屋子里。她道;“大爷,怎么没开灯呢?” 那老头咳嗽了一下,道:“唉,不知怎么回事,昨晚灯坏了。你在客厅里呆一下,我去将那掉下来的裙子给你拿出来。” 那老头进了屋,柳翠翠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吊灯,突然发觉悬着的吊灯居然晃动和旋转起来。她想收回目光,却感觉周围光线越来越暗,一股止不住的倦意袭了上来,她打了一个哈欠,慢慢地软身在地,闭上了眼睛,如同在家里床上,睡了。 待柳翠翠闭上眼睛后,屋子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孩,那个小孩的身体开始像影子一样是虚浮的,慢慢地凝实起来,那小孩像壁虎一样倒爬伏在天花板上面,头却能一百八十度的转向地面。那小孩见柳翠翠闭上双眼睡着后,“呼”一声,离开天花板向柳翠翠扑去。 第九章老鬼送牙 “呼”黑暗中伸来一根黑布条,将扑向柳翠翠的小孩拦腰拴住,黑布条的另一头在那老头手里,那老头从阳台下返回客厅。 小孩在空中扑腾,怎么用力也抓不住柳翠翠,回头对老头呲牙裂嘴,嘶嘶怒鸣。 老头一脸怜爱地拍了拍小孩的头道:“小华乖,别伤着了她,她是爷爷专门找来为你缝衣裳的。穿上她缝织的新衣裳,你身上就不会再留血了,不会再痛疼了。” 老头话落,那小孩身上突然像破瓷瓶受到重击一样,出现裂纹,一股浓浓的黑色液体从裂纹中流露出来。那小孩痛得尖叫起来,像夜魈在哭泣。 老头忙手一挥,屋中起了一阵阵浓浓的灰色之气,那尖叫声似被灰色之气阻隔在了屋子里,没有传出屋外。 隔了一会儿,小孩安静下来。在老头的注视下,柳翠翠闭着眼站起身,接过老头递给她的一段黑布。 黑布一到手,柳翠翠虽然闭着眼,身心却灵动起来,对着身边的小孩子量了一下,立即快速裁剪、穿针引线,不多时,一件小巧的童衣快成形了。 屋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在这家人门前停顿了一下。老头皱眉,张开嘴,嘴忽然变成巨大无比,又一股无形的阴冷之气从嘴里喷了出来。房间的灰暗之气更浓了,与此同时,那小孩像一只壁虎一样,无声地沾在了门后的天花板上。 门外是买了火车票回来的白大胖子——白瑞安。白瑞安路过楼下这家人时,感觉一股股阴沉冷气从里面飘出,感觉很不对劲,伸手欲敲门。在他记忆中,楼下这家人是一个妇女和一个可爱小女孩。 他扬起手,犹豫一下,没敲下去,侧身继续上楼了。柳翠翠的事儿还没解决,他暂时还没那个闲心。 回到出租屋里,没人。柳翠翠不见。手机也在床头,房间里是柳翠翠还没收拾完整的衣物。 厕所门关着的,白瑞安试着敲了敲,没动静,打开一看,还是没人。 白瑞安自言自语道:“这妮子到哪儿去了呢,不可能大白天还梦游吧。” 突然白瑞安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不安起来。他快步从屋子里走出向楼下那家人跑去。 白瑞安边走边从怀中摸出纸符,他怀中的纸符是老爹离世时留给他的遗物,不多。看来自己还得苦练内功了,老本是会吃完的。 白瑞安一手拿纸符,一手扬起准备敲门,不待指头落下,门轻轻自己开了,一股阴冷之气迎面扑来。 白瑞安定睛一看,屋内光线不是一般的暗,基本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不过客厅中央却有一个老头身影立在那里,那老头的身边环绕着一团灰黑之气,虚虚实实,似幻是真。 白瑞安心中隔蹬了一下:“真是鬼物作祟,柳翠翠一定在里面。看这鬼物居然大白天作怪,定是厉鬼了,也不知自己是否斗得过,万一斗不过恐怕这身肥肉要丢在这里了!” 白瑞安正待喝问一声:“大胆鬼物,还不束手就擒。” 屋内却传来一声:“相见既是缘分,小伙子进来吧。” 白瑞安手中紧捏着符咒,小心移步,走进屋内,身后,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白瑞安走近,看见屋中沙发上躺着一人,看身形分明是柳翠翠,他心中又惊又怒,口中喝问:“你等鬼物,胆敢白天作乱,害人不浅,吃我一咒。” 白瑞安正要发作手中符咒,却听得老头身影急急道:“慢!娘娘没受半点伤害。你莫激动,以免造成误伤!” 白瑞安心中听明白了又糊涂了,明白的是那老头说的意思是柳翠翠没受半点伤害,问题不大。糊涂的是为什么称柳翠翠为娘娘,还有就是什么误伤。这符咒对付的就是你这只老鬼,伤了就伤了,还什么误伤! 这时白瑞安忽听得头顶“嘶”的一声响起,抬头,只见一条长长的舌头收回到了头顶天花板上。 白瑞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天花板上倒扣着一头穿着衣服的小怪物,看头是一个小孩,看身体却是壁虎,更不说两只眼睛,既带血红更带幽暗。不言而喻,刚才白瑞安注意力只在那个老头鬼身上,如果他攻击那个老头,且不说攻击有没有效果,但头上这个鬼物却是一定会伤了自己了。 白瑞安再吸了一口气,明白那老头口的误伤是什么意思了,感情是照顾自己。 白瑞安连忙将符咒放回怀里,干笑道:“好说,好说,只要我的老婆没受你们伤害,只要你们将我老婆还给我,你走你的阴水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老婆?”阴气弥漫中的老头有些诧异地道。 白瑞安理直气壮地道:“她是我上世的老婆,当然这世也是。” 白瑞安大着胆子,走到柳翠翠身前,柳翠翠似乎在熟睡中,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他有些狐疑地道:“看你老人家也有些年头和本事了,不知你把我老婆叫来干什么?” 老头叹了一口气:“我孙子全身破碎而死,需要娘娘的一件缝衣,得不到这衣服,我这孙子就会永世不得超生。我等待了几十年,终于等到娘娘天赋苏醒,我这孙子苦难也终于可以解除了!所以,娘娘是我孙子恩人,我怎么会害她呢!” “我只知道我老婆是缝娘。你为什么称她为娘娘呢?”白瑞安再次问道。 老头看了看白瑞安有点蔑视地道:“你知道娘娘是缝娘,看来前世缘倒是不假,至于其它,你,这点道行,连我孙子都不如,嘿嘿,以后日子自保都成问题,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白瑞安脸一下黑了,埋汰人不用这样。老子三岁开始杀鸡、五岁开始杀猪、七岁开始练符、九岁开始走阴、十岁开始镇鬼,在你眼里居然连那头小鬼都不如。 白瑞安心中不服气,但现在也不敢主动发起挑衅。他想了想道:“不知我老婆为你孙子缝衣可有什么后遗影响?” 这下那老头难得地沉默了一下,道:“大的影响没有,现在娘娘天赋刚现,大的损害没有,可缝一衣则会损她半年阳寿。” “你,你这个老混蛋!折寿半年你居然说没什么伤害!”白瑞安有些气急败坏。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老头没有反驳白瑞安,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情算是我欠娘娘的。我给你一个东西,算是有点用。” 阴气散开,老头伸手从嘴里扯下一颗牙齿,递向白瑞安。 白瑞安心中生气一股恶寒:这辈子第一次收礼,居然是一个老鬼的牙齿,妈的,也不拿洗洁精洗个几十回就递过来!真,真,唉,不想了! 见白瑞安一脸迟疑,那老头冷冷道:“别有眼不识金镶玉,不是欠娘娘情,你小子能得到它?” 那牙齿从老头手中飞来,落入白瑞安手中,一股极其阴寒之气从上面传来,差点让白瑞安将它扔了。 老头对白瑞安道:“你下楼去吧,一切都该照旧了。” 不知过了多久,柳翠翠眼中明亮起来,头上的灯也没动了,只是感觉头脑旋晕了一下。定定神,已看见那个老头从阳台上拿着吹下的裙子走了过来,递了自己。 柳翠翠接过裙子道:“谢谢您了。”她总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但想不起了。 柳翠翠摇摇头,不再多想,告别老头回楼上继续收捡衣物。 没多久,白瑞安回来了。白瑞安扬扬手中的火车票,高兴地道:“我买了两张软卧。” “两张?”柳翠翠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的,我的,两张!”白瑞安有些得意的道:“刚好你老家方向,我要去访一个远房亲戚。” 见白瑞安胖胖的脸上阳光般的笑容,柳翠翠心里升起一丝淡淡的温暖和一份安宁。 柳翠翠也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回家的路,那么一丝温暖相伴,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柳翠翠却没看见,白瑞安兜里有一枚奇怪而丑陋的牙齿。 白瑞安也没看见,巷子的尽头到居住的这片楼,大白天的居然越来越阴暗,这片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在树阴下,有几个面容模糊的人站在树下躲雨。 奇怪的是,一个跑步路过小巷的小伙子,经过树下时,根本没发觉树下站着的这些人,撞身而过,那些人像空气一样的存在,小伙子至始至终没感觉到这些人,只感觉寒气逼人,哆嗦几下,快步离开了。 这些树下的人全都抬头仰看着四楼的柳翠翠,窗口偶尔现出柳翠翠的身影。 一个人仰久了,头一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的脑袋翻了翻,从嘴里发出一声叹息:“天,怎么还不黑啊!” 第十章摸牌鬼手 不出白瑞安所料,天色渐晚之时,李明轩再次来到了柳翠翠的租屋。 白瑞安心道:这是最后一晚上了,明天我就和柳翠翠一同走了,看你李大公子怎么追。 乘柳翠翠在厨房里炒菜,白瑞安摆出两瓶二锅头道:“今天白天你走后,柳翠翠已答应我作她男朋友,明天我会陪着她一同回她老家,我算是准女婿第一次上门了。李大公子,你就死心了吧。不过咱俩还算有缘分,今晚咱哥俩一醉方休。”白瑞安心里想:昨晚喝啤酒没弄翻你,今天用白酒弄死你娃。 李明轩斜看了白瑞安一眼,道:“死心的应该是你,柳翠翠会答应你?你那点伎俩想骗我,鬼都不相信。远点去!” 李明轩摸了摸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链,又低声道:“白大胖子,不过,我提醒你一下,今晚可能不大太平,因为我这串佛珠链是高僧加持开了光的,我上楼时,佛珠都在发烫了,这附近有鬼物。” 白瑞安心想老子怀中还有颗鬼牙呢,他嘿嘿道:“是有厉鬼就在这楼里,很危险的,虽然我白少侠英明高大威猛,但只会保护我未来的老婆,没精力保护你了。所以,李大公子为了你的安全,还是请回你的家吧。” 李明轩“哧”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打金黄色的纸,道:“少爷我有的是镇鬼符。但我不会用到你身上哦。如有情况,白大胖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白瑞安眼贼,一眼看出李明轩手里拿的真是朱砂画的镇鬼符,一股煞阳之气迎面而来,奶奶的,这种高质量的符咒驱鬼效果不比自己的符咒弱多少。看来这李明轩背后有大师,背景不简单。 白瑞安伸手欲抓过那一打镇鬼符,李明轩却将镇鬼符收回了怀中。 白瑞安想了想正色道:“镇鬼符最大的作用在于守,而不是攻,你把它交给我。我布置一下,保证百鬼不入,安安心心,为你也是为翠翠。” 李明轩想了想,将镇鬼符拿出留了几张,交给了白瑞安,慎重道:“前面的话算是玩笑,我相信你,如果今晚翠翠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乘柳翠翠还在厨房里没出来,白瑞安连忙到柳翠翠房间里的窗户边,上下左右各贴了一张镇鬼符。然后再跑到大门外布置了一番。 阴沉沉的天就黑了。外面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雨来,雨棚上的响声继继续续,而有节奏分明,似人的脚步声在楼上或窗外雨棚上轻响。 柳翠翠在厨房里正在炒菜,背对着窗子。 一股冷风将窗子慢慢吹开了一条缝,先是像灰雾组成的两只手从缝里伸了进来,再接着是钻进一个尖尖的脑袋,进屋后,几乎尖成一条线的脑袋慢慢横向变大,但变大的脑袋上只有两只空洞的眼框,没眼珠。眼框下,没有鼻子,却有一个大大的嘴。嘴里是一条长长的舌头。 鬼,终于等到了天黑,从窗子的缝隙里进屋了。柳翠翠一无所知。 那鬼进屋后站在了柳翠翠的身后,伸出了手,忽又缩成一团钻进了厨柜。 这时,厨房门开了,白瑞安手里拿着一张摸了胶水的纸符,走到了柳翠翠身后,用手一拍柳翠翠的后背,道:“翠翠,真香!翠翠真能干!” 柳翠翠全身都抖了一下,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白瑞安,起身一脚,轻踢在白瑞安的胖腿上,面色微微发红,嗔怒道:“白胖子,你找死啊,动手动脚!” 白瑞安连忙低身摸了摸小腿,脸上装出苦痛的神情道:“唉哟,我的腿被你踢断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柳翠翠心中有些羞怒也有些纳闷:平时白胖子对自己彬彬有礼,从未有过动手动脚的行为。怎么今晚会这样,难道是受了李明轩的刺激? 想到李明轩温文尔雅的帅气模样和对自己一脸深情,柳翠翠脸色更红了,心跳不由加快。老实说,对白瑞安只是一种很好朋友的感觉,而李明轩更能让自己心跳和欢喜。可是这白胖子却非说自己前世是他老婆,对自己也是真心真意,一幅不撞南墙不回头劲头,真让人头痛。 可现在自己肯定在某方面出了问题,他俩人定知道什么装着不说,以为自己看不出来。现在自己这种状态,与明轩在一起,恐怕对他不好。唉,算了不想了,待回一趟老家后再说吧。 “别装了,先拿碗出去,准备开饭了。”柳翠翠转身开始将锅里的菜倒入盘子里,背后一张符纸稳稳地贴在了柳翠翠的后背上。 白瑞安悄悄地用手举了一个“OK”姿势,拿了几个碗一脸得意走出厨房。 白瑞安走出后,厨柜里的鬼影再次出现在屋子里,出现在柳翠翠身后,这次鬼影不再犹豫,快速向一无所知的柳翠翠扑去。 哪知,两只阴影组成的鬼手正碰在柳翠翠背上的镇鬼符上,“呼”一声大响,鬼影在空中倒跌而出,撞开了厨房窗户,再发出“哐”一声大响。 柳翠翠只觉得一股强风吹在背上,阴冷无比,再就听得窗子响声。 柳翠翠回头,李明轩和白瑞安也冲进了厨房。 见柳翠翠没事儿,白瑞安上前将打开了的窗玻璃关上,口中道:“这死鬼风,连窗玻璃都挡不住了!”白瑞安关上的同时,顺便也贴了一张符纸在上面。 三人出厨房,开饭。窗外的风正紧了,居然发出隐隐约约的尖啸声,像沙漠里的夜风穿透过白骨的声音,窗外,出现了几只眼睛,看着屋内,似乎那些饭菜的香气吸引了它们,风声传夹杂着喉头发动吞咽的声响。 饭后,白瑞安提议:“我们三个来斗地主,输了的脸上贴纸条,脸上贴满了就贴身上。” 李明轩一听,好玩!他起身道:“好,我去剪纸条。” 白瑞安摸出一打符纸道:“不用裁剪,我有现成的。这个贴在脸上更搞笑。” 李明轩一看,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连忙接口道:“行,就这个,翠翠,反正电视节目也不好看,不如我们玩半个小时?” 柳翠翠见两人兴趣盎然,也不好扫了二人兴头,点头答应。 刚开始,柳翠翠输多羸少,几盘下来,脸上就贴了两三张二指大小的纸符。 再到后,李明轩和白瑞安两人脸上也贴了不少。三人互相看了看,大家都像小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兴头,灯突然灭了。白瑞安道:“咦,怎么回事儿?” 李明轩起身按了按开关,灯仍没亮,道:“莫不是保险丝坏了!” 白瑞安走到窗前,只见附近这几栋楼都没光亮,道:“停电了。”他突然看见窗外飘荡着几点阴绿的光点,像农村野外的遴火,也就是鬼火。 白瑞安吸了一口气转身道:“再玩三把,就睡觉。” 点起蜡烛,三人挑灯夜战。 摸牌,烛光昏暗,室内莫名起了微风,烛光晃动,不时闪过阴影。 三人围坐,你摸一张,摸一张,烛光闪烁的阴影突然伸出一双阴影之手,抢着与三人摸牌。任白瑞安和李明轩法眼如炬,愣是没发觉这双阴影之手。 桌上只余几张扑克牌时。白瑞安突然愣住了,一幅扑克,54张,除去底牌3张,除以3,应每人摸17张,可自己手里只摸了12张。白瑞安见李明轩也是愣住了的。他忙问:“你手里几张牌?” “12张”李明轩。 柳翠翠也奇怪了,数了数道:“我手中也只有12张。奇怪,桌上也没了扑克。” 李明轩低头看桌下,看是不是掉在地板上了。不看则已,一看他惊得心脏嘣嘣狂跳。 桌下,一只突兀的小手从地板上生长出来,像坟头小草钻出地面,而那小手上正捏着扑克牌。 第十一章群鬼入门1 地板上空然生长出来的小手捏着的扑克牌呈扇形展开,五个指头在阴暗中却白的发亮,像无血无肉的白骨,透出阵阵冷气。其中一张纸牌,离开小手,浮在了李明轩的眼前,上面的图案是大王也是牌中最大的单牌——大鬼。 没等李明轩反应过来,那小手伸出小指对着李明轩勾了勾,意即:你的,出牌。 “泥妈!大鬼是最大的牌,我手里一共才12张牌,又没有组成**,我拿什么牌斗你?”李明轩惊惧之际,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白骨小手等了一秒钟,李明轩没出牌,这下不得了,空中悬浮的大鬼纸牌像刀片一样急速划向李明轩的一只眼珠。 李明轩下意识伸手一挡,手腕上的佛珠发出一股热气,冲撞在那只小手和纸牌上。那白骨小手一接触到佛珠就像猪油遇到烧红的钢铁,一下雾化成了冰冷的白气,冲撞到了桌子,桌面发出“砰”的轻响。 这时,桌上的点着的蜡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冷风给灭了。 “李大公子你干啥?”白瑞安连忙手中一抖,手中一张纸符不点自燃,一下驱散了迎面而来的不少阴影。 李明轩起身坐正,道:“没什么,我的头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还有一些牌刚才不小心掉在桌下了。”他边说边向白瑞安使了一个眼色。 白瑞安知道一定有不正常的事儿在桌下发生了,李明轩不想让柳翠翠知道。 白瑞安打了个哈欠,道:“翠翠,我有点疲倦了。不玩了吗?” 柳翠翠本对斗地主兴趣不大,此前与只是见李明轩和白瑞安兴趣盎然,陪陪他俩消磨一下时间而已。她道:“行,大家就早点休息,我明天还要赶路,明轩,你也该回去了。” 白瑞安一听乐了,笑着道:“对!李大少爷,你该走了,要不我送你出大门。” 李明轩瞪了白瑞安一眼,转头轻声对柳翠翠道:“外面停了电的,今晚我就在这儿睡沙发,明天早上我好送你上火车,翠翠难道你连送你的机会不给我吗?” 柳翠翠看了看两人,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我先去睡了。”说罢,就要扯掉沾贴在脸上的纸条。 白瑞安连忙大声道:“别扯!” 白瑞安见柳翠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连忙笑着补道:“玩扑克前,说好了的,玩输了贴在脸上和身上的纸条,不能扯掉,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我们三人相互见证后才能扯掉,你说是不是?李明轩!” 见到白瑞安投来的眼神,李明轩反应过来,附合着道:“对,翠翠,你不可耍赖。” 柳翠翠见两人一本正经的神情,笑笑摇摇头,进她的卧室去了。 待柳翠翠的卧室门关上,白瑞安转过头来问李明轩:“你刚才在桌下搞什么鸡枪?” 李明轩小声道:“有情况!我刚才在桌下与一只鬼手过了一招,还好我有这个。”说罢,李明轩扬了扬手腕上的佛珠。 白瑞安一看那佛珠,高僧加持开光了的,好东西。他心中有些嫉妒了:有钱就是好,玩游戏只管买最好的装备,外挂加永远的满血,任他多厉害的BOSS,也会被砍死。现在与鬼玩,也有这么多好装备。 白瑞安低头看了看桌下,没什么东东了,他抬起头也有些好奇地道:“怎么过的招?” 李明轩轻轻笑道:“斗地主,它出大鬼,叫我出牌。泥麻,我还来得及出**,它就将牌当飞刀向我眼睛扔过来了。幸好,大爷我的佛珠将它给灭了。” 白瑞安一听,乐了。 李明轩脸色转阴,冷冷道:“死胖子,你说的布置一下,百鬼不入,安安心心?这是怎么回事儿?” 白瑞安心里也有些纳闷,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要不就是你的这些纸符是假冒伪劣产品。” 李明轩脸一黑:“去,这些镇鬼符全是大师亲手制作,一定是你半罐水响当当,没弄妥当。” 白瑞安指着客厅窗户道:“你看,我贴在上面的纸符还在,没损坏。要不我去打开大门看一看。” 两人起身,打开客厅大门,用手机一照,背上顿时起了冷汗。 防盗门上贴的三张镇鬼符也经成了碎纸散落在地上,而门上沾满了污渍,那污渍既像年久臭掉的污血摸在上面,也像烂泥里的一条蛇爬过。更可怕的是,防盗门上还有深深的划痕,此时的铁门像面团被什么动物爪子抓伤了。可刚才,他们在屋子里,什么也没听到。 白瑞安心中跳蹬了一下:呀,厉鬼。他连忙回身跳进屋子里,欲关门。 李明轩被白瑞安的行为吓了一大跳,跟着跳回门内,道:“死胖子,你要撤退也不通知一声。” 就在两人走进屋重新关上大门时。 卧室卫生间,洗漱台上点着一根蜡烛。 柳翠翠站在镜子前,在蜡烛闪烁的微光下,看着脸上贴着的纸条,迎着一丝夜风微微飘动,感觉自己像一个表演的小丑,心中有些好笑:李明轩和白瑞安这两人,真是童趣不泯!还喜欢这样的玩法。 柳翠翠伸手将贴在脸上的三张纸符扯掉,放水,伸手在脸上摸上洗脸奶,双眼闭上轻轻地洁面。 镜子里,柳翠翠闭着眼。 镜子里,另一个长发女人没有眼,定定地看着柳翠翠,看着看着,镜子里伸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枯手,摸向柳翠翠的脸。 柳翠翠低头,拂水洗面,那双枯手刚好从头上而过。 屋外传来白瑞安和李明轩的说话声,那双枯手迟疑了一下,又轻轻地缩回了镜子里。 柳翠翠睁眼,看了看脸上,很清洁。转身脱掉衣服,站在淋浴的水笼头上,放水,洗澡。这几天一直感觉没休息好,洗个澡也许会轻松一些。 温暖的热水从头上到身上,如小时候母亲的双手扶摸,一股轻松和惬意从心里涣起。同时一股不可扼制的睡意,在脑子升起。 洗着,洗着,柳翠翠居然站着就睡着了。 头上水笼头里的水也停了,可墙壁上慢慢弥出水渍,流过挂在墙上的衣服,浸湿了贴在衣服上的符纸。符纸发出了撕裂的轻声。 头上水笼头里还残留着的水开始往下滴,滴在了柳翠翠在脸上,那水由清变浊,粘稠起来,暗红起来,像快要凝结的血。 第十二章群鬼入门2 柳翠翠还在洗澡之际,她卧室窗外的风声雨声如几里外隐约的马蹄声夹杂着咆哮声,越加急燥了。窗玻璃吱吱作响,如阻挡洪水的堤坝不堪重负。漆黑的水渍从窗框缝隙中浸了进来,湿透了白瑞安偷偷贴在上面的镇鬼符,镇鬼符闪了一丝微弱光芒后就掉在了地上。 如果白瑞安站在窗外,就会看见几个阴影相互的窗外撕打。其中一个只有一张大嘴的阴影咬掉一个阴影的手臂,阴深深地道;“滚开,那来的孤魂野鬼,也来抢食!小心我连你们最后一点魂火都吞掉!” 大嘴阴影说罢从玻璃缝里钻进了屋子,它已感应到里面的符纸失去了效应。 另一个鬼影尖声道:“上山打鸟,见者有份,他虽厉害,也休想吃独食。”说罢也紧跟着钻向柳翠翠的屋子。 另几条阴影也不再争斗,一齐急着闯向窗户。窗户一下被猛烈的推开了,屋子里没人,洗漱间传来滴哒哒的水声,柳翠翠还在里面洗澡。 众多阴影夹杂着冷风向洗漱间涌去,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 谁知这群阴影刚到洗漱间门口,从洗漱间小门的缝隙中内忽吹出无数长长的黑色头发,每根头发都像一只毒蛇,吐着信子,咬向阴影。 那些阴影尖叫着后,却敌不过发蛇的速度,被头发钉住,奇怪的是那些阴影却没消散,一个个被长发从洗漱间门缝里拽了进去。 洗漱间内,一根根长发连着洗漱台上镜子,一个女人头颅慢慢从镜子里出来了,这个女人没有眼睛,却有一张小巧的鼻子和一张鲜红的樱桃小嘴,此刻那樱桃小嘴里却伸出一支长长的蛇信,蛇信上正钉着抢先进屋的大嘴鬼。 蛇信回缩,大嘴鬼像轻烟一样被吸出了樱桃小嘴里。那女人脸上如同瘾君吸了一口大烟后,脸上露出销魂的神情。那女人空中转头,望着水渐停,神情已迷糊的柳翠翠,脸上露出更加贪婪和急不可耐的神情。 这一切,柳翠翠丝毫不知道,客厅里的白瑞安和李明轩也不知道,也无暇知道,他俩也陷入了巨**烦中。 客厅再次陷入了黑暗。 就在白瑞安和柳明轩跳入屋中,关上铁门之时,屋子里起风了,两人一下如同站在了野外山林中,阴冷的风没有声音,却感觉呼啸的气势。 白瑞安大叫:“护住蜡烛!” 迟了!蜡烛扑腾地了一下,灭了,黑暗带着压力将二人包围了。 白瑞安从怀中摸,想故技从演,燃烧纸符,摸空了,怀中的镇鬼符没了。一时间他忘了纸符也经用得差不多了,还剩几张在玩扑克的桌子上了。 对了,脸上,自己脸上还有镇鬼符! 不等他伸手,一双手快速向他脸上抓来,将他贴在脸上的纸符一下全扯掉了,指甲划伤了他的脸。 “李明轩,你疯了吗?”白瑞安感觉是李明轩伸手来抓的他,白瑞安连忙低头、矮身,同时口中怒喝道:“李明轩快将纸符点燃!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 奇怪的是李明轩抓了那一下后,没了动静,也没有声音。屋子里一下更加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了。 “我靠!莫不是李明轩鬼上身上?”白瑞安嘀咕道:“这下麻烦了!**烦了!” 在进屋蜡烛熄灭李明轩一陷入黑暗的瞬间,他一下感觉自己掉入一个深坑,而白瑞安脸上的纸符看起来像坑边的几个牢实的树根,下意识地,他急忙伸手抓向树根,事实上树根不牢实,随着他一起掉下了深坑,他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记得他和白瑞安刚才还在出租屋的客厅里,哪来的深坑? 李明轩想到此处,心中一惊,连忙解开手中的佛珠链,咬破舌尖,喷了一口鲜血在上面,然后用珠链使劲地抽打四周空气。 “波”一声,李明轩掉回了地板上,碰翻了桌子上一个水怀,怀子里的水刚好浇了他一脸,纸符打湿了,贴在脸上,让他极为不舒服。 他一把将打湿了的符纸扯下,大声道:“白瑞安!你在哪儿?” 白瑞安正在伸手不见黑暗中找他的手机,刚才这一折腾,手机掉在地上了。 他一听李明轩的问声,知道这小子还清醒着呢,心中一怒:“泥麻,清醒还抓我的脸,难不成想乘黑打击报复我追翠翠,真他妈小心眼儿!” 白瑞安骂道:“我手机掉了,你脸上还有纸符,快点着!” 李明轩摸了摸自己的脸,一马平川,纸符刚被自己扯掉扔了。还有自己手上也没火机,即使这时手中有纸符,怎么点燃啊? 李明轩只得道:“纸符掉了,找不着了。” 白瑞安心中着急,忙道:“算了,我先找一下我的手机,你先去摸到翠翠房间门口,听一下有什么动静?我担心,翠翠房间不太平!” 李明轩一听这话,心中也有些急了,他手腕上还有佛珠链,基本可以自保,如果柳翠翠也如同他们这样就危险了。李明轩连忙站起身来,朝柳翠翠的房间门冲去。他的位置到柳翠翠的房间门不过几米远,希望还来得及。 白瑞安听到李明轩的急步声,心中稍稍一安,他记得他的手机就在茶机上面,而且茶机上面还有几张没贴完的镇鬼符。要说城市里的夜晚,倒处是灯光,不算真正夜晚,可今晚这间屋子这片空间不是一般的黑,真正伸手不见五指啊。他知道,这屋子里已经进了鬼了,很厉害的鬼,而且还不止一个。有李明轩带来的纸符在手,再加上自己手机的山寨电筒功能,不见得斗不过这些鬼了,白大师出手什么时候落败过,当然前次医院地窖除外。 白瑞安凭着对屋子空间的熟悉,他移到了茶几边,他伸出手,摸着了茶几的边缘,轻轻一寸一寸往中间移。他记得茶几上还有两杯水,千万不能像李明轩那样冒冒失失打翻杯子,万一将桌上剩下的镇鬼符全打湿了就惨了。 打摸着了一根小短棍模样的东西,感觉像根指头,冷冷的指头,白瑞安不由得手一抖,轻撞着了一个杯子,他连忙用手去抓杯子,杯子入手,却滑出手指,倒在了茶几上。 白瑞安心中哀叹了一声:“完了。”他放在茶几上的手腕都感觉杯子里流出来的水了。 其实,那杯子根本就不是白瑞安打翻了的,因为在白瑞安去抓杯子的同时,杯子的底部出现了四根指头,那四根指头带着杯子滑倒在茶几上。 另一根指头被白瑞安触了一下后,滚落在一边,过了几秒才又立着不动。 茶几上,那突兀出现的四根指头轻轻滑到另一根指头旁,一个头掌开始在五根指头下成形。 茶几上,白瑞安继续摸索,他记得他的手机就在杯子不远的旁边,他的手离那逐渐成形的手掌越来越近。 第十三章群鬼入门3 白瑞安的手掌在接近那鬼手的瞬间突然转了向,往左面一抓与鬼手擦身而过,握住了自己的手机。白瑞安手机在手心中开始淡定,他用手一按开关键,手机却没反应,更别说光亮的手电功能。 白瑞安嘀咕了一下:“没电了!我靠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愧是山寨货。” 耳边还是李明轩的急步声。白瑞安纳闷:从客厅到卧室一共都没多少米,李明轩却还一直在走。 “李明轩,你在干啥?”白瑞安喝问道。 李明轩没回应,白瑞安却听到李明轩的开门声,李明轩走了出去,先前门外还有一丝微光,此刻却如同门内一样,漆黑一片,连李明轩的身影白瑞安都看不见。 白瑞安伸手一按茶几,欲起身自己去柳翠翠卧室门看看情况,暂不管李明轩了。 白瑞安的手僵住了,背上汗毛直立。因为他突然按住了一个手掌,一个冰冷无比的手掌。这屋子客厅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柳翠翠在卧室,此刻李明轩的脚步声又从大门外走入客厅,离自己起码还有五米远。 李明轩摸到柳翠翠卧室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一听,似乎听见窗玻璃被什么撞开的声音,紧接着隐约听得柳翠翠道:“明轩,快进来!” 李明轩把门上手柄一扭,门开了,依然伸手不见五指,迎面却是一阵一阵的冷风吹在身上,让人寒颤。 李明轩低声道:“翠翠,翠翠,你在哪里?” 没有回音。 李明轩又摸着了一道门,轻轻用力,门开了,依旧没有声响。 李明轩没有再出声,他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而且悄悄地向自己的背部靠近,他猛转身,手一挥,在黑如浓潭的空间里什么也没有。 再转头,前面依然漆黑一片。四周阴风阵阵,风中有好几双饥饿眼睛盯着他,似乎他的身体是一块无比诱人的蛋糕,阴风的东西在等待机会,一旦等到机会就会扑进他的身体饱餐一顿。 李明轩怒了,伸手将衣服的扣子扯掉,猛地将衣服脱掉扔在地上,**着上身喝道:“什么鬼东西,来吧!本少爷等着你们!” 身边风停,却骤然再起,向李明轩光着的身子扑去,却听得细微尖啸,阴风倒卷。 李明轩胸上和背上猛然发了一点毫光,他有前胸和后背上居然各刻着一个“卐”字,此刻受扑来的阴风激发,“卐”字发出的毫光驱散了一点如墨泼的黑暗。 李明轩依然皱紧了眉头,在“卐”字毫光的照耀下,他发觉自己步入一个窄窄的巷道,封闭的巷道,左边是墙,右边是墙,墙面显得很古老,是青石和着污泥,甚至还有一些看上去很恶心的粘液,以至于李明轩不想用手去试一试墙的真假。而巷道的上面、前面和后面是看不见近头的黑暗。 李明轩知道自己又进入了一个特异空间,他快步急走几步,在“卐”字的微光下,他看见了一个门,他上前打开门,又是巷道! “我去!”李明轩转身回走,走了两分钟,还是一个门,打开还是巷道,却怎么也没回不到客厅中去了。 李明轩在心中发了狠,仗着身上的“卐”字和手腕上的佛珠保证自己安全,快步向前走下去,见门开门,过门再走,他不信这个见鬼的巷道天亮都走不出去! 就在李明轩一个劲儿搞急步快走的时候,白瑞安正在冷汗直流,因为他按住的那个冰冷手掌,张开的五指慢慢合上,刚好握住了白瑞安的手,就像两个国家无首见面,道声“你好”然后彼此紧紧握住。但白瑞安感觉自己的手被对手的“热情”冻得差点起了冰渣。 白瑞安连忙放开五指,可那双冰冷的手似乎热情还没过,冒着阴气的寒冷的五指紧紧扣着白瑞安的手掌。 “我靠!”禁不住,白瑞安的口头掸又来了,他连忙摔冰手,那冰手并没有摔掉。 白瑞安道;“你奶奶的爷爷的,老子同你拼了!” 说罢,恨咬一下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了自己的手掌连同那个鬼手一起。 “吱吱”一声尖叫,那鬼手像被棍子捅了屁股的兔子,瞬间跳离了白瑞安的手掌。 温暖的血流在自己的手掌,白瑞安感觉自己的手有了知觉,只是他妈的舌头痛啊,到这个城市已经是第三次咬自己的舌头了!前两次在医院地窖为了保命咬了两次,事后也没敢去报仇,没想到今晚也会如此凶险。 舌尖阳煞之血一出,四周阴气和逼人的黑暗退开了数尺,白瑞安能看见两个点发出一些毫光。 白瑞安定睛一看,那两点是“卐”字,在李明轩的前胸和后背,背着两个光点的李明轩却还在一个劲儿的急走,他看不见白瑞安也听不见白瑞安的声音,因为一团阴黑之气将李明轩包裹在里面。 阴黑之气出不是显出一张张脸来,但似乎由于“卐”字的因素却始终无法伤到李明轩。 白瑞安乐了:“李大少爷泡妞都精力十足,等他跑跑更没问题。现在该我发招了。” 没等白瑞安发招,脚下一紧,再到小腿,似乎有两条大蛇顺着他的脚往上爬。 白瑞安急忙将右手食指放在嘴里,忍痛咬破,伸手急速在空中画符,口中急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勒令!”一丝血丝在空中成符,四周阴风急退,白瑞安正待将血符挥向下身,他感觉自己下身已已经快动不了了。 低头,一团阴风向头上压来,白瑞安应变能力强,将血符改向往头上发射,口中喝一声:“破!”,他想我这符是弹道**,卫星都给我打得下来,小小鬼物,何足道哉! 阴影砸在了白瑞安的头上,“碰”的一声,白瑞安头痛欲裂,眼冒金星,那阴影是一个老式吊扇,一直吊在出租屋的客厅上。大概是年久没修,此刻刚好掉下来了,砸在了白瑞安的头上。 “我去!”白瑞安眼一黑,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客厅天花板上却有一团黑影带着阴风寒气向倒在地上的白瑞安扑去。 “支呀”一声,已迎面扑下,钻入白瑞安怀里的黑影,又急急退了出来,那团黑阴之气飘浮在了白瑞安上空,似在犹豫。 白瑞安现在被头顶吊扇偷袭,人事不知,衣冠不整,一颗绳子拴着的牙齿露在了胸前。 那牙齿丑陋,甚至看起来有点恶心。但现在却在黑暗中,发出更加阴寒的无形之气。 那牙齿也正是昨天楼下那个老鬼从嘴里搬下来送给白瑞安的那颗鬼牙。 第十四章不如归去 白瑞安已昏迷在地,他周围一团阴灰雾气,围着他蠢蠢欲动,却因他胸前那颗鬼牙,而始终不敢扑上,双方处于僵持。而李明轩则披着一团阴雾不停在客厅和大门之间走来走去,开门出去,再开门进来。他俩根本无暇看一看柳翠翠卧室情景了。 卧室卫生间,洗漱台上点着一根蜡烛依旧还没熄灭。从镜子里爬出的那个女人,此刻已穿上了一件古代嫁妆,只不过那件嫁妆有些破烂了,如一个过门的新娘子,半路遇到劫匪在逃跑过程中嫁妆被什么撕破了。 新娘子的双眼眼角一丝浓浓鲜血流到红红的嘴唇,而樱桃小嘴里却不时伸出长长的蛇信,将缠在发尖的阴影送入嘴里,边送边看着还站立着柳翠翠,就像一个饥饿的美食家在吃着开味菜看着手边已揣上桌的大餐。 柳翠翠依然闭着眼,站着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镜子前的嫁衣女鬼终于强忍着耐心将那些尖叫逃窜有阴影送入鲜红的嘴里吞进了肚子里,此刻女鬼喉咙空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不再犹豫,向柳翠翠扑去。 柳翠翠突然动了,眼依然闭着,可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中拿出一颗针,一颗普普通通的针。 嫁衣女鬼见到柳翠翠手中的针突然停顿了。而柳翠翠则将手伸向了女鬼的嫁妆,她皱了皱眉,柳翠翠用手指摸着女鬼破烂的新衣,似乎对嫁妆的破烂表示有些可惜。 柳翠翠闭着眼一脸平静很自然地将鲜红的嫁衣从女鬼身上脱下,而女鬼脸上则是犹豫不决,一会儿是扑食的贪婪神情,一会儿是一种渴望神情。就在女鬼一脸挣扎地时候。 柳翠翠已将女鬼身上的嫁衣脱下了,她伸手牵住女鬼的一丝长发。那长发张开尖尖的嘴欲刺进柳翠翠手掌,却又突然温顺地任柳翠翠将它从女鬼头上拔落,此刻,女鬼的脸色已平静下来,如一个大家闺秀坐在了旁边。 柳翠翠手摸鲜红的嫁衣,长发作线,对着那些破损的地方开始精心的缝补起来。 一针一针,时间快如闪电,又慢如滴沙,不知缝了多久,破损的鲜红嫁衣开始不见变得光鲜美丽起来,在烛光的闪耀下发出绚丽的光彩。 女鬼盯着逐渐发出光彩的嫁衣,眼中露出一丝欣喜的神情。 柳翠翠将缝好的嫁衣放在了洗漱台上,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推开洗漱间的门,一头倒在卧室床上,再次一动不动了。 女鬼慢慢精心地将缝补好的嫁妆重新穿在身上,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女鬼眼里的狞狰不见了,眼角的血泪也渐渐隐去,原本身上如琉璃碎缝般的伤痕也渐渐消去。 女鬼转身,飘进了卧室,她看了一眼柳翠翠,坐在了打开了玻璃的窗台上,双脚晃荡在窗外,她似乎听到了远处黑暗中传来了轿夫欢快的唢呐声,女鬼脸上显出了甜蜜的笑容。 窗外不远的黑暗中几个阴气丛生的东西看着窗台上的新娘,却不敢走近。 窗内,柳翠翠一脸熟睡,一无所知。 曙光终于挣脱黎明前的黑暗,到达了这片空间,这栋小楼,照进了柳翠翠的出租屋。 柳翠翠推进卧室门,不由一愣:白瑞安一头睡在客厅里,他头边还有一个掉落的老式吊扇。而李明轩则睡在了开着的大门边。她哪知道李明轩昨晚在客厅和大门间跑了几千次,累得脱力睡死了。 柳翠翠连忙上前,扶住白瑞安,见白瑞安头上还有个口子,还有血迹,她大声道:“白瑞安,怎么啦?” 白瑞安眼一睁,一眼是柳翠翠,再看了看四周,天大亮了。看来,自己昨晚在阴沟里翻了船了。需要他保护的柳翠翠却一点事儿没有。 白瑞安想了想道:“没什么,我被这掉下来的吊扇打晕了。李明轩那小子呢?” 柳翠翠道:“真不知昨晚你俩在干啥,一个被吊扇打晕了,一个还睡在大门边没醒!” 白瑞安一看沉睡在大门边的李明轩,而且上身没穿衣服,心中乐了:还好不是我一个人出丑。 他一下觉得自己头上一点也不痛了,站起来,走到李明轩面前用脚踢了踢:“李大少,起床了!” 李明轩一个机灵,手中佛珠一扬,连忙大喝一声:“鬼怪吃我一珠。” 李明轩睁开眼,却看见白瑞安一脸乐不可支的笑意,正待大怒,却看见一脸笑意的柳翠翠也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脸上不由得红了,又绿了。 李明轩连忙站起来对柳翠翠解释道:“不好意思,昨晚我和白大胖子喝多了,醉了!现丑了!” 说罢,李明轩恨恨地盯了白瑞安一眼,心道:“这小子也不早一点叫醒自己,分明是要在柳翠翠面前看自己的笑话,太可恶了!”其实他不知道,白瑞安也是刚刚被柳翠翠叫醒的。 出发,回家,意料之中,白瑞安跟着柳翠翠一起。意料之外,在火车上,白瑞安和柳翠翠遇见了李明轩。白瑞安欢愉的脸一下由晴转阴,而柳翠翠心中生出一丝甜蜜,她知道李明轩的用意。却无意拒绝,三人一同踏上了归途。 三人走后,出租屋来了一个他们的熟人——警官黄厉。黄厉阴沉着脸回到局里。 自从,那天晚上从医院经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后,跟随他一跟查案的王小珊几乎疯了,情绪极为不稳定。时常处于一种惊恐之中,口中偶尔冒出一句:“柳翠翠!鬼!缝娘!”而与此同时,他的好友肖大同也失踪了,那半截农村老太太的尸体也失踪了。更诡异的是黄厉再次独自一人来到医院,那天晚上,他所遇到的地窖怎么也找不到。 黄厉觉得这一切背后有一支手在搅动,而柳翠翠正是破案的关键,他也将柳翠翠带回局里,但却被李明轩动用强大的关系,让他把柳翠翠放回了家。更为严重的是,局里不但让他停止查案,而且放了他半年的修假。 黄厉不甘,局里不让查,那就自己去查。 黄厉站在出租屋内,看着客厅里掉下的吊扇,他想:也不知这出租屋的老板是谁,租房子的人都走了,却没人来管理。 黄厉站在窗边抽了一支烟,狠狠吞了一口,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狠狠地道:“柳翠翠,不管你是人是鬼,不管你背后是人是鬼,我黄厉不会放过你的!” 第十五章鬼娘指路 长途火车,长夜漫漫。 白瑞安半夜被尿逼醒了,上了趟厕所后,回来,突然看见一个老太太站在了柳翠翠面前,白瑞安正待问一下,老太太却回过头来,对白瑞安笑笑后就不见了。 白瑞安连忙走过去,看柳翠翠有什么不妥。 柳翠翠睁开眼,两行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两三秒后,她找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但却始终无人接听。 白瑞安见柳翠翠神情不对,轻声问道:“翠翠,有什么事?” 柳翠翠用手抹了抹眼泪,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看见我奶奶了,我奶奶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什么,我却什么也没听见,一急,我就醒了。我想我奶奶一定出事儿了!可我打我堂叔的电话,却没人接听。” 这时李明轩也醒了,听了柳翠翠的话道:“翠翠,别急,下了火车后,我为你包一个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去。” 柳翠翠的老家在一个大山里,下了火车后还要坐客车,下了客车后还有几十里山区小公路。 白瑞安在旁边悄悄白了一下眼:有钱就是好。 结果不是李明轩所想像的那样,他包的车只到柳翠翠的乡上后,无论李明轩出多少钱,都不愿意走了。再走就是进入大山了,司机认为那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了。 一群摩托车司机围上来,抢着道:“到哪里?到哪里?坐我们的摩托车嘛。” 山区乡镇,四个轮子不愿走的路,就有两个轮子来谋生了,摩托车作的士用是最常见的了。 柳翠翠道:“大山村鹰嘴崖,多少钱?” “大山村?算了!算了!”那些摩托车司机一听,纷纷摇头,回身。 “我出双倍价钱?”李明轩见柳翠翠一脸着急,忙喊到。 那些摩托车司机停了停脚步,却仍然摇摇头:“有钱赚,可还得有命花才是。” “三倍!”李明轩再次加钱。 终于,有两个摩托车司机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回过头来道:“三倍倒是可以,但我只送你们到大山村的界山外,不到鹰嘴崖!” “界山?翠翠,你觉得怎样?”李明轩和白瑞安根本不知道界山在哪儿。 柳翠翠点点头道:“到了界山,我们再步行二十里山路就可以到我老家了。只是要走夜路了。” 白瑞安道:“走夜路不关事儿,我们先找个店子买几把手电筒。” 价格谈妥,柳翠翠一个人坐一辆摩托车,白瑞安和李明轩两人坐一辆摩托车。 李明轩平时坐的是豪车,坐在摩托车上,极为不习惯。而且这些摩托车在山路上蹦来跳去,如果不是他被白瑞安和司机挤在中间,都被车子颠了下去。让他更难以忍受的白大胖子挤在他身后把他挤得紧紧的。 白瑞安也一脸不愿,他也不想和李明轩挤坐在一起,问题是只有两个摩托车愿意送他们,而且花了三倍价钱。原以为自己是从大山里出来的,从这里可以想像,柳翠翠居住的条件不比自己小时住的条件好。 白瑞安心中又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找到了与柳翠翠一些共同点了。他想李明轩与柳翠翠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城乡差距和生活习惯,而这些差距,会让李明轩退步的,而他白瑞安则会更加前进。 到了界山,李明轩终于知道摩托车司机为什么不愿意再送他们了。 因为一路上山,到了界山才发觉先前走的山路根本不叫山路,现有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坐高入云端看不见山顶的大山,一条弯弯曲曲刚好供一辆货车通过的泥石路成“S”形盘在大山,从山脚到云里去了。 下了车,司机忙着回程,再晚就赶不回去了。 李明轩站在泥石路旁,看着这条路,盘在大山像条带子直入云端,他有点呆滞地道:“翠翠,你的家莫不是在山顶上吧?” 白瑞安一脸豪气的抢过来道:“李大少你干脆往回走吧,看我这身胖肉如何将这座大山征服。” 柳翠翠看了看两人,见两人不远千里,不惧路难,一路相送,心中有些温暖,她难得放松了一下心情,微笑道:“也没到山顶,我们也不需要走公路,只需走一条山间小路,从山腰再走十里路就到我家了。谢谢你们!” 天上的云开始厚起来,天色也越来越昏暗了。 三人开始新的征程,时间不多了,虽然手里有两根新手电筒。到了夜里,山里未知的危险还很多,手电筒并不保险。 他们三人才刚走到山腰天就黑了,山里的夜真是黑,山间小路穿行在密林和草丛中,有些横生的树枝和乱草还阻挡着前行,行进和速度更加慢了。 柳翠翠也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条小路上行走的人越来越少了。山里居住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回到山中村子里了,或许再过几年,山村就会消亡在深山老林中了。 走了一个小时的山间小路后,三人有点累了,也有些口渴。 转过一个山弯,三人眼前一亮,前面几十米路边有一间小屋发出弱柔的光芒,但在这漆黑的大山之夜却显得光明温暖。 柳翠翠见李明轩和白瑞安有点累,决定先休息一下再走。 来到屋前,屋子是一个茅草屋,屋面上还有一些长长的青草。三人走到门前,门开了,出来了一个妇女,那妇女穿着整洁的土布衣服,脸上有些欢喜的笑容。 柳翠翠有些纳闷,一是在她记忆中,这个地方没有人家。或许是才从山里搬迁出来的吧。二是这个妇女看起来很熟悉很和善,感觉对自己是真正喜欢的样子,可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那妇人道:“翠翠,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由于这家人点的是老式油灯,光线很弱,白瑞安和李明轩始终觉得没有看清那妇女的脸。他俩禁不住生出用打开手电筒照照那女人的脸,但那是相当不礼貌,只是想想而已。 但他俩听得出那妇女对柳翠翠欢喜和亲切的语气,心中也生出一丝安定来。 柳翠翠道:“对不起,我怎么觉得您很熟悉,但也记不起您呢。” 那妇人微笑着道:“记不得,没什么,是因为你看见我的时候你还非常小。不说了,我看你们也累了,歇歇再走吧。” 屋子外有几张凳子,三人坐在上面休息。 那妇人一脸溺爱地看着柳翠翠道:“翠翠,前面两公路的黑林道因塌方岩石将路断了,通不过了,你要回鹰嘴崖老家必须得再走十米后,向左方的小路走大崖弯回去了。免得再过去走了弯路。走吧,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李明轩站起来道:“大娘,有没有水,我渴了找点水喝。” 那妇人看了看李明轩,李明轩背上突然汗毛倒立,只觉得阴深之气弥漫全身。 那妇人再看了看白瑞安,她似乎只对柳翠翠亲热,对李明轩和白瑞安两人并不热情。 那妇人冷冷地道:“没有水,即使有,你们喝了也不好。” 柳翠翠见李明轩和白瑞安两人有些不安的神情,忙站起身来,道:“谢谢您了!” 三人转身后,那妇人却用手摸过眼里掉下的眼泪,口中喃喃道:“翠翠,长大了!” 三人按照那妇人指点上路。走了十几米,转过了一个弯,柳翠翠突然想起什么,抓过白瑞安手中的电筒,转身就跑。 “翠翠,你怎么啦?”白瑞安问了一下后连忙拦着李明轩跟着柳翠翠回跑。 回转过弯,白瑞安和李明轩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他们三人休息的屋子不见了,他们休息处小路边只有一座小小的坟墓,在手电筒的亮光下,坟墓上长长的青草随着冷冷的夜风轻轻的摆动。 第十六章柳还魂活死人1 柳翠翠跪在坟前,眼泪直涌。 良久,柳翠翠磕了三个头,再起身对李明轩和白瑞安道:“这是我妈妈的坟,我一出生她就去世了,我也从没梦见过她,没想到,今天我见着她了!” 三人继续上路。终于在寂静的黑夜里传来鼓和铁钵及铜铃等声响,山腰密林中也传出一些灯光。看来柳翠翠的老家鹰嘴崖到了。 白瑞安和李明轩一路紧绷的心终于轻松起来。柳翠翠心中却紧张起来,那些鼓钵声在农村只有死了人道士做法事时才会听到,难道奶奶去世了!柳翠翠再也不等白瑞安和李明轩一个人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白瑞安和李明轩两人连忙追上。 鹰嘴崖是一个寨子,柳翠翠的家在后寨。 柳翠翠穿寨而过,好多人家都关门闭户,没有人。现在农村一般只剩下老弱病残,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何况这种大山里的寨子,人气更加不旺了。 柳翠翠的家有些孤单地座落在一个小土坡上,三间屋子,一个院子。而那些敲打法器的声音正从她家院子里传来。柳翠翠一口气奔到家门口,院子里坐着一些老人,而在灯光的照射下,堂屋里有一口黑色的棺材。 柳翠翠身子一下没了力,手扶院门,看着堂屋里的那口棺材。那口棺材十年前就准备好了,是为奶奶准备的。 “奶奶!”柳翠翠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而院子里的几个老人转头看见柳翠翠,也呆住了,其中一个更是夸张,嘴里含着的烟都掉了。 与此同时,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拦住正要迈进院子的柳翠翠。 那中年汉子对柳翠翠道:“翠翠,你今晚不能进院子!” 柳翠翠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大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的奶奶死了,却不让自己回家拜祭守灵,这是谁都不能接受的事!还有凭什么不让自己回家守灵! 柳翠翠的大伯脸上露出恳求的神情对院子里一个老头道:“王六大爷,您帮过忙,今晚翠翠就住您哪儿?” “大伯!你就竟在说些什么?奶奶死了!你还不让我进家门,这就竟是为什么?!”柳翠翠尖声怒问。 白瑞安和李明轩已追了上来,见柳翠翠一脸迟疑和愤怒,忙问道:“翠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儿?” 柳翠翠泪流满面的大声道:“这是我家,这是我大伯,我奶奶去世了,就躺在堂屋里,可大伯却不让我进家门!” 白瑞安和李明轩一看柳翠翠的大伯也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中年汉子,怎么回做出这等常人想不出来的事儿。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人想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柳大伯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对柳翠翠道:“翠翠,你今晚真不能进家门,过了今晚送你奶奶上了山就可以进了。这是对你好,也是对大家好!” 柳翠翠用手一抹眼泪,大声道:“这是我家,大伯你没权力这样做!” 说罢,推开手,进入院子,向堂屋里的棺材走去,她要去看她奶奶最后一眼。在出柩之前,还未封棺,还能再见奶奶一面。 看见柳翠翠一进入院子直奔堂屋,院子里坐着的那些大爷大叔脸色全都变得不好看起来。白瑞安看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 柳大伯再次抢步上前,在柳翠翠进入堂屋前拦住了她,柳大伯低声道:“翠翠,我实话给你说了吧,今晚你要是再看一眼你奶奶,就会惊了她的魂,一定会生出些事情来。” 柳翠翠定了定脚步,望着近在咫尺的棺材,道:“我不信,不管怎样,哪怕天塌下来,我还是要进屋拜祭,今晚守在这里陪她最后几个小时。入土了,我就再也见不着爱我疼我的奶奶了!” 柳大伯见柳翠翠这样坚定,只好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你这样说,由你了。” 院子里的人见柳翠翠进屋去后,脸上有神情更加不安了。 首先是掉了烟头的老大爷站起来,对柳大伯道;“柳娃崽,我身子骨不行了,熬不得夜了,我先回去了。” 紧跟着其他的老大爷、大叔大婶们全都起身一脸不安,出了院门回家去了。 柳大伯苦笑,本来这些人是要守到天亮上山才回家的。现在翠翠一回来就全乱了。 其中有一个人小声说:“柳还魂,柳还魂,活死人!得赶快回家关好门窗躲起来吧。” 那个正在经祭文敲法器的道士是外村的,本来有些纳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耳尖听见“柳还魂,活死人”这句话,放进嘴里再嚼了两下,心中明白过来,脸都绿了,手指着柳翠翠对柳大伯道:“柳还魂。” 柳大伯苦笑着点点头。 那道士脸色发青,道了一句:“你,你,算了,钱我也不收了!”忙收起法器,急急出门而去。 留下白瑞安和李明轩一脸不解孤怜怜地站在院子里。 柳大伯看了看两人道:“你们是翠翠的朋友吧,你们跟我走吧,到别家去住吧。” 白瑞安问道:“柳大伯,这是怎么回事儿?柳还魂,活死人是怎么回事儿?” 柳大伯看了看在屋子里跪拜痛哭的柳翠翠,叹了一口气道:“真要听,那就坐下吧。不过我说的你们别讲给翠翠听。” 三人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柳大伯抽了一口旱烟道:“这事儿还得从翠翠出生时说起,翠翠是晚上子时出生的,出生时,天上的月亮生出了红毛,寨子所有的树木无风自动,吓得各家各户养的狗全都躲在门后全身发抖不敢发声,翠翠出生后,她的娘亲就流血过多难产而死了。” “怎么不送医院接生?”李明轩问道。 白瑞安白了李明轩一眼,道:“这是大山!住的是贫穷的山民,别问那么白痴的问题。后来呢?” “后来,接生婆没多入也摔入悬崖死了。再后来,翠翠他爸在城里打工,出了车祸离开了人世。寨里人都认为柳翠翠命太大,能克死身边的人。不过,我命硬,倒没什么,但是却没人有胆子嫁倒柳家了。”柳大伯脸色有些黯然地道。 “当然,也不能怪翠翠,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平时也不许寨子里其他人当着柳翠翠说这些。寨子里的人都很宽厚,看着翠翠长得也挺可爱,加上这个寨子是柳家、王家、吴家、龙家四家人最先从外面迁来这里修建的,几代人下来,寨子里的人对这四家也记情,大家也没对翠翠有什么不好看法,对她也都好。再后来翠翠成了我们寨子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乡里乡亲对她更加喜欢了。” 李明轩听到这里,也感觉到了山里人的纯朴宽厚了,如果是柳翠翠住在城里长大,怕早都被街坊大婶们的口水淹死了。 柳大伯接着道:“最大问题是从翠翠五岁开始的。她五岁那年,寨里有一家的老人去世,按照平时风俗,大家都要去帮忙,包括守夜、做斋饭等。翠翠居然爬在棺材边睡着了,等我把翠翠抱回家后,那家死去的人居然从棺材中爬了出来,吓得大家逃出寨子,而主持法事的道士居然被那家的死人追得摔断了一条腿。至到第二天天亮后,死尸才重新不动,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翠翠七岁时,寨子里又有一家的老人去世,不知怎么回事,翠翠在棺材边睡着了,结果死去的人又爬出棺材,吓得大家魂都差点丢了。后来,哪家死了人,只要翠翠去了,准会发生点什么事儿。至到一个路过这里的老道士,看见翠翠后,说了句“九阴还魂活死人,哪家死了人最好别让这女娃去。”然手摇摇头,就走了。 第十七章柳还魂活死人2 听到九阴还魂这句话时,李明轩手指抖了一下,马上又恢复过来。 柳大伯叹了一口气道;“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翠翠能让死人还魂。但是除此之外,翠翠对寨子里的人生出什么麻烦来。但悄悄地,‘柳还魂,活死人’这句话却在寨子里传开来。所以一旦哪家死了人,我都会把翠翠留在家中或带到寨子外面去住一两天,死尸还魂的事儿就再也没发生过了。不过,这一切,寨子里人都没给翠翠说过,她也不知道。看来,现在是瞒不了她了。” 柳大伯看了看,站立在棺材前的柳翠翠,此刻柳翠翠正泪眼朦胧地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奶奶。在翠翠眼里,虽然已去死去的奶奶,脸上没有了血色,更加皱缩,大块大块的黑斑,样子不再那么好看,但翠翠似乎看见奶奶依然慈祥地对着她微笑。 柳大伯对白瑞安和李明轩道:“看得出,你俩是柳翠翠的好朋友。今晚我敢肯定会一些事儿,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还是先到别家住一晚吧,今晚一过明天就好了。你们也帮我劝劝翠翠。” 白瑞安想,看先前柳翠翠的态度,恐怕不好劝。他道:“柳大伯,您别担心,如果柳翠翠要为奶奶守灵到天亮,我也会陪着她的。” 李明轩也道:“柳大伯,你放心,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怕。再说多个人多份力。你看我手上还有高僧加持开光的佛珠。” 柳大伯看了看两人,心想:这两个小伙子倒是对翠翠一片真心。他道:“好吧,希望今晚能平平安安到早上。” 过了一会儿,柳翠翠出来,却看见院子里只剩下了他大伯和白瑞安、李明轩三人了,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问道:“大伯,这些乡亲怎么都走了?” 柳大伯苦笑道:“翠翠,实话对你说吧,你从小就很特别,哪家死了人,只要你去了,就会生出一些不好或者不顺利的事情。后来有个路过寨子的道士说你命太硬阴气太重,容易让刚死去的人立即惊尸还魂,这些事情原来都没对你说过。” “有这样的事?我倒时记得每次寨子哪家有人去世,在上山进土之前,你都不准我去那家人家里,倒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柳翠翠想了想道。 柳大伯道:“比如,你去后,要么装着死人的棺材会无缘无故从凳子上掉在地上砸着人的脚,要么有人走着走着会摔天伤腿,最厉害的有死人在棺材里发了声音。所以,你一定要为奶奶守灵,乡亲们都有点害怕,所以先回去了,明天天亮再过来帮忙。”柳大伯并没有将柳翠翠激活死人将道士追得摔断腿的事说出来,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所以,我不让你是屋子去见你奶奶,就是怕你惊了她,生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让你奶奶不得安宁。那样对你以后生活也有不好影响。”柳大伯接着道。 “难道我真是一个灾星,走到哪,哪儿就不安宁!”柳翠翠眼神更加黯淡,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奶奶,我会惊了您么?但是我不见您最后一面送您一程怎么甘心啊!现在连左邻右舍的人都被我吓跑了。” 柳大伯见柳翠翠有些自责的神情,上前道:“翠翠,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不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嘛。到了天亮后,寨子里的乡亲们都还回来帮忙将你奶奶顺利送上山的。” 白瑞安见柳大伯嘴里这样说,可面上却写了忧愁。他向柳大伯问道:“大伯,奶奶什么时辰出柩?什么时候落针?” 柳大伯听白瑞安这样问,有些惊异地道:“看不出你小伙子还懂得这些!” 在农村丧葬习俗中,出柩,是指依照去世人的生辰八字在规定的时间内将去世人封棺从自家堂屋里出来,放在院子外,意即:去世的人正式离开家门,不再回头。而“落针”,又称“拨针”是指去世的人葬入坟墓封闭墓门的时间,“出枢”和“落针”的时间都必须按照去世人的生辰八字结合去世时间测算后得出,非常慎重,不然就会引发死人不宁、活人不安的事件,严重会为活着的亲人带来灾难。 柳大伯叹了一口气道:“出枢时间为今晚丑时两点一十。落针时间为明早辰时七点半。估计天亮,我们这里没什么意外之事发生,乡亲们就会回来,倒不影响入坟落针,但马上就在两点钟了,抬匠也吓走了,这就要影响出柩了!” 柳翠翠睁大眼睛看着白瑞安和大伯谈这些,她根本不懂,但她明白再过十几分钟就该为去世的奶奶举行一个什么仪式了,但现在举行仪式的人却被自己吓跑了。 白瑞安看了看柳翠翠道:“大伯,您放心,我也懂一些,这样,事情到了这步就从简了,时辰不到,我来举行一些仪式后,我们先将奶奶从堂屋里移出来完成‘出柩’天亮后再说‘上山下葬落针’之事,万一没人,凭我这身肥肉,就是背也会把奶奶背上山下葬的!” “这,你真是一个好娃崽!”柳大伯看了看柳翠翠一眼道。 李明轩对这一套了不懂,只好跟着表态:“对,我也不会和他一起将奶奶送上山的。” 柳翠翠眼又红了,她被白瑞安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真是两个好后生!”院门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柳大伯见是寨子里抬匠龙头宋老爹,他有些惊喜地道:“宋老爹,您怎么回来啦?” 宋老爹苦笑着道:“回到家里,想了想,柳奶奶生平对大伙儿真的不错,我就这样跑了,把她丢在里面不能出柩,心里过意不去,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一把老骨头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想着想着,觉得还是先来把柳奶奶送上门再说。” “咳,咳,我们几个老东西也是这样想。”门外又传来几个咳嗽的声音。 柳大伯再一看,是张老伯、李大嘴、吴二爷三个老人。寨子里抬死人的宋家龙杠四人组合全到齐了。一般抬死人的称为抬匠,小的四人,大的八人,其中当头的为龙头,人员相对固定,大部分是家族世袭。龙头负责办理抬棺材的器具,龙头姓张,这个组合就叫张家龙杠,龙头姓宋,这群抬匠组合就叫宋家龙杠。 “翠翠,上来!为宋老爹、张老爹、李大爷、吴二爷四位老辈子磕头!”柳大伯见四人不惧危险依然来送柳柳出门,感动得掉一颗眼泪,连忙大声对柳翠翠喊到。 柳翠翠连忙走到宋老爹面前正色道:“翠翠给您添麻烦了,感谢宋老爹!”然后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宋老爹神情复杂的伸手扶起柳翠翠。 柳翠翠再依次在张老爹、李大爷、吴二爷三人前感谢磕头。 宋老爹抽了一口烟,大声道:“伙计们,起杠喽!” “哟嗬!起杠喽!”张老爹、李大爷、吴二爷齐声应和,开始捡起抬杠、麻绳、香蜡纸钱等工具。柳奶奶出柩的时辰马下就要到了。 宋老爹突然回过头,盯了白瑞安一眼道:“娃崽,出柩送魂安魂,你还懂不懂?” 白瑞安点点头:“懂一点。” 宋老爹将一根招魂幡递给白瑞安:“道士走了,我抽不出身来,你就替他念几句吧” 白瑞安拿过招魂:“好”。这事儿,他小时就跟着他老爹做过不少。 白瑞安正了正色,左手点燃一张纸钱放进棺材前的火盆里,右手扬幡,弯腰向棺材中的柳奶奶拜了拜,高声清唱道:“啊,阴阳有隔,天人无旧,请亲人见最后一面,从此两相不见,一切平安。” 李明轩看着白瑞安现在表现,不由得呆了,心中暗道:难道这货真是一个小道士?可这个小道士居然给自己抢老婆,真他妈喜剧。 柳大伯听了白瑞安的清唱,先从右方进入堂屋,走向棺材,跪拜三下,起身从棺材右方走到棺材头,看了看躺在里面的母亲,想到操劳一身还没享过福,眼珠开始发涩,然后忍住悲伤,绕着棺材从左方回到棺材前。 再接着是柳翠翠上前磕头,起身,向奶奶看最后一眼,柳翠翠自幼就是奶奶带大,与奶奶的感情最深,一想到见过这一眼后,就再也见不到最疼爱自己的奶奶,悲中心来,双手扶着棺材,嚎啕大哭:“奶奶!奶奶!"柳翠翠的眼泪滴滴哒哒地滴在了奶奶干渴的脸肤上。 白瑞安扬了扬招魂幡,连忙高唱一声:“时辰到!封棺!请亲人出屋。” 柳大伯上前扶着痛哭的柳翠翠走出堂屋。 宋老爹也大声应道:“ 封棺!请龙杠!” “咦哟,龙杠出,阴魂入!”张老爹、李大爷、吴二爷齐声应和上前将抬棺材的龙杠套上棺材。 宋老爹亲自上前,准备将棺材盖子盖上,他忍不住向棺材里看了看,一下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因为他突然看见了柳奶奶睁开了眼,死死地盯住了他。 第十八章柳还魂活死人3 正在宋老爹手促无措背心流汗的时候,一张纸钱贴在了柳奶奶的额头上,遮住了柳奶奶睁开的双眼。原来白瑞安一直关注着棺材里的柳奶奶和宋老爹的情形,一见情况不对,立马补救。 纸上额头,无风自动,似有一股阴风要将纸钱从柳奶奶额头吹落。 接着白瑞安用指头沾了沾棺材前案头上碗里的清水,口中高声清唱:“阴阳相隔,阴在阳,阳在阴,闭眼上路,三清相送!”说罢,将指头的清水弹在了柳奶奶额头的纸钱上,飘动的纸钱沉稳下来。 白瑞安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封棺!” 宋老爹这时回过气来,指挥张、李、吴三人连忙将棺材盖封上,套上龙杠和麻绳,再将一只大红雄鸡绑于棺材顶部。 四人将龙杠放在肩头,宋老爹先低吼一声:“嗨!”用力。 “咋嗨!”张、李、吴三人应声。棺材应声而起,悬于空中。 白瑞安问了一下柳奶奶的八字,高声道;“先人出门,年岁有煞,请今年七岁、二十一岁、四十五岁的人回避!” “嗨!咋嗨!哦哟嗨!阴人去,阳不随!嗨!咋嗨!”宋老爹等人移步碎步,小心地将柳奶奶的棺材抬出了堂屋。 白瑞安走在他们前面,一手扬幡,一手撒纸钱,纸钱随着阴冷的夜风在院子里飘飞,更添一份阴深和凄凉。 院子还有一个门,跨过门,棺材就不再回来,阴人要回家也只有等到头七才行了。就在棺材头刚出院门的瞬间,宋老爹、张老爹、李大爷、吴二爷四人只觉肩头突然沉重无比,差点将他们的腰闪了,宋老爹大吼一声:“走好!嗨咋!嗨!”其余三人憋红了脸,使足了劲,欲将棺材抬出门。可棺材越来越重,四人抬不起了,白瑞安高喊一声:“板凳!” 柳大伯和李明轩连忙抽来两根长登放在棺材下,棺材才没落地。 宋老爹和张老爹、李大爷、吴二爷四人一个劲儿擦着脸上的冷汗,他们都发觉今晚柳奶奶的棺材不对劲了,但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硬撑着将柳奶奶的棺材在规定的时辰内抬出院门了。 白瑞安快步进入院子,找来毛笔,没有朱砂纸,就在一张白纸上,龙飞凤舞画了一张长符,贴在了棺材上。 白瑞安贴后对宋老爹道:“您们四位再试试。” 龙杠上肩,宋老爹四人顿觉棺材不再那么重了,他们都向白瑞安竖起了大姆指。 在低觉悠长的号子声中,柳奶奶的棺材终于从堂屋里抬到了院子外准备好的两张高橙上,今晚的出柩仪式总算完成了。 宋老爹和张老爹、李大爷、吴二爷四人被重新迎进院子,柳大伯敬上茶水,大家稍作休息,只等天亮时辰一到就送柳奶奶上山。 柳翠翠在屋里煮小汤圆,为四人打尖加餐。 宋老爹坐在院子里,突然觉得浑身发寒,心中难过无比,眼前一黑,跌到在地。与此同时,吴二爷也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柳大伯和张老爹、李大爷等人慌了神,连忙上前分别扶起两人。 李大爷用指甲用力掐着宋老爹的人中穴,而柳大伯则用力掐着吴二爷的人中穴,以免两人回不气来。 白瑞安连忙喊:“翠翠快拿点线来!” 柳翠翠用屋里找出一些线,白瑞安上前用线缠绕着宋老爹和吴二爷的食指,待两人食指乌青后,再用针刺入食指,两人食指放出几滴黑血来。 这时,两人才睁开眼,回过气来。接下来白瑞安用清水画了一个符,叫两人喝下。两人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 宋老爹和吴二爷两人知道刚才自己中了邪,现在回过神来,心中一阵后怕。 两人连忙起身对柳大伯道:“我们先回家休息。” 张老爹和李大爷也面还惧色,连忙起身,告辞。 柳大伯面带愧疚地起身道:“万分感谢,让您们受惊了受累了!宋老爹,我送您回家。吴二爷就麻烦李大爷和张老爹了!” 宋老爹和吴二爷此刻还处于全身无力的状态,但又不敢继续呆在柳家了,当下点点头。 柳大伯对柳翠翠道:“翠翠,你和你的两个朋友呆在家里,我先送宋老爹回家休息。要不你带着你的两个朋友一起到宋老爹家去休息,他家屋子宽。”柳大伯也怕今晚再发生点什么,万一有什么危险,柳翠翠和她两个朋友离开安全一点。 柳翠翠看了看,院子外,孤宁宁放在登子上的棺材,她道:“我想再在家里陪一下奶奶,这是最后一晚上我陪奶奶了。”她知道,虽然出了柩,但还是要隔十几分钟就要向棺材前的火盆里烧些纸钱,同时要保证前面的蜡炷不灭。大伯辛苦了几天,这些事,应该她来做了。 柳翠翠回头看了看李明轩和白瑞安道:“要不,你们两人去宋老爹家休息一下,你们也太累了!” 白瑞安和李明轩相互看了看表示都要留下来陪柳翠翠。柳大伯见此只好道:“那你们在屋子里等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宋老爹在柳大伯的搀扶下回家,出院门经过柳奶奶的棺材时,他不敢偏头看一看。 突然棺材发出“咯咯”的低声,四人吓得魂飞魄散,柳大伯忍着惊恐一看,却松了一口气,那“咯咯”声是绑在棺材顶的雄鸡发出的。 宋老爹和吴二爷等四人却再次浑身发寒,那雄鸡看他们的眼神分明像柳奶奶不高兴是看他们的眼神!太邪了!今晚一定会出事的!四人勉强生出力气,逃也似地离开了柳家,而外面的黑暗更像一张大嘴将他们吞了进去。 阴风阵阵,棺材前,一些纸灰开始纷纷扬扬而院子里飘去。 第十九章柳还魂活死人4 深夜,院子里更加清冷,白瑞安和李明轩两人又累又饿,他们除了在路上吃了一点饼干外,还没吃东西,刚到柳翠翠家又突发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没事儿空下来,两人只觉得肚皮都贴紧了背。 柳翠翠进屋为二人煮面条。二人围坐院子里的火盆边。 李明轩低声问白瑞安:“白大神棍,你说说,今晚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吧?” 白瑞安回头看了看侧放在院门口的棺材,道:“你说呢。” 李明轩吹了吹掉落在手上的一片纸钱灰,道:“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白瑞安道:“不用担心,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到临晨五点了,五点一过雄鸡一唱天下白,百鬼回避,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李明轩听了心中一安,正色道:“白胖子,看起来你还真有点本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死追滥缠着柳翠翠不放,说不定我们还可能成为最好的朋友,要不你就不再纠缠了翠翠了,我们成为朋友吧。我在重安集团还说得起话,我可给你考虑一个很好的职位,年薪十万元,表现好还可以加薪。” 白瑞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十万元,想当初自己高中毕业后没钱读大学,在乡里杀猪卖肉一年最多找两三万元还觉得自己是乡上的白领呢。十万元一年,想想都觉得牙痛。这个李明轩敢这样大开口做主开年薪十万,莫不是他是重安集团老总的私生子吧。 白瑞安苦笑一下,也正色道:“你,真有钱!不过你错了,我追求翠翠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认定了她就是我这一世的老婆,而且这个脑筋简单心底善良的女孩我也真心喜欢,现在她面临时一些问题和困难,我更不能轻易离开她身边!” 李明轩想了想道;“好吧,那咱俩就各凭手段,公平竞争吧,谁输了不能背后使怪。”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李明轩也认为白瑞安还是有一些弯弯道道的本事。 李明轩正说着,突然发觉自己的肚子痛起来,想上厕所拉大号了。来得真是不是时候,他忙喊道:“翠翠!” 柳翠翠吸到喊声,连忙从屋子里出来:“明轩,你有什么事?” 李明轩道:“不知你们家的厕所在哪儿?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柳翠翠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李明轩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带着李明轩来院子里左边的猪圈房,拉亮猪圈房的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山里农村条件差,没有单独的厕所,厕所一般在圈养牲畜房的旁边,你进去有一个巷道,再左拐就看见了。” 柳翠翠说完就赶紧回灶屋里去了,她的面条熟了,在锅里久了就烂了。 一个进了茅房,一人进了灶屋,只留下白瑞安一人在院子里了,白瑞安一下觉得面前的火盆里的火都小了,不温暖了,连忙往火盆里扔了一块木块。 这时,白瑞安听到了院子门口有“扑腾、扑腾”的声音,他回过头来,院门口不远处的棺材上的雄鸡不见了。 看来,宋老爹他们没将雄鸡绑好,让它从棺材顶上跳了下来。如果跑了可不行,一是需要它在棺材顶镇邪,二是明天落葬时还需要它的鲜血呢。 白瑞安拿起手电筒,连忙起身走向院门口棺材处。走近棺材白瑞安心跳加快了,因为他看见套在棺材外的麻绳松松地掉落在地,棺材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打开了。 白瑞安鼓足勇气用手电筒一往棺材里一照,他双眼圆瞪:棺材里什么也没有了,原来躺在里面的柳奶奶的尸身不见了! 且说李明轩站在猪圈里的厕所处,连连摇头苦笑:农村里的条件真不是一般的差,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厕所。 整个牲畜房里用半人高青石板隔成了三间牲畜间,估计是养猪的吧,现在里面的猪已被杀了做丧事招待客人了,空空如野。牲畜间的上面还用整根整根的木头隔了一层低矮简易的阁楼,上面堆放着一些柴禾。而所谓的厕所就是在两间牲畜间之间处留了一条通道,通道尽头的地上石板上留了一个碗口大的圆洞,圆洞下面就是整个牲畜房的粪池,圆洞两边还放了两块平整的石头,不用说就是拿来用脚踩的了。牲畜圈里虽然没有了一头猪羊,但一股夜风吹来,粪便的味道还是从圆洞里从下而上迎面扑来,让李明轩有点无法忍受。 李明轩从小生活条件优越,大学在美国读的,研究生在英国读的,这种厕所确是没上过。但疼痛的肚子却由不得他了。 李明轩刚解开裤子,捏着鼻子,蹲在圆洞上,却又惊得提起裤子站了起来,跳到一边。因为蹲下的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光溜溜的屁股被什么轻轻的摸了一下。 李明轩头皮发炸,忍住惊惧在昏暗的灯光下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硕大的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跌落在地,又从地上飞起时,翅膀扇着了自己的屁股。 那蝴蝶翅膀上的图案是两只眼睛,如在平时,李明轩还觉得这只蝴蝶非常少见非常好看,现在只觉得两只眼睛盯着自己让人心里发毛。 那只蝴蝶似乎打不准方向,又向李明轩脸庞飞来,李明轩不敢用手去打,还有就是他的手还提着裤子。李明轩连忙再后退一步,让过飞来的怪异蝴蝶,同时快速地扣好皮带,他决定肚子再痛,也不再蹲了,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忍到天亮再说。 那蝴蝶从李明轩脸腮飞过后,居然悬在了空中不停地扑腾,李明轩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两根蛛丝沾住了它。 李明轩有点幸灾乐祸地想:我的屁股不是谁都摸的滴,摸了是要付出代价滴。 没等李明轩得意完,他背上再起寒意,只见一只比大指姆还粗大的毛绒绒的黑蜘蛛,从他头上的屋顶落下,几乎擦着他有额头而过,扑向蝴蝶。 退!我他妈的再退!李明轩的“拉”意全被这些吓掉了。他决定落荒而逃了。 李明轩转身走两步,又赶紧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前面几步远的圈栏青石上,不知什么时候趴着了一只比拳头都还要大的老鼠。那老鼠蹲着的位置刚好齐腰高,在李明轩要离开的道边,关键是这只老鼠两只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他,一点没有让路的意思。 李明轩伸手准备从猪圈上面的阁楼柴禾中抽取一根来武器,赶走那只不让路的大老鼠。 李明轩伸出的手僵住了,心跳一下停止下来,他看见低矮阁楼的柴禾堆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了一个人!一个瘦小的人!一个身着丧服的老奶奶!那是应该躺在棺材里的柳奶奶!李明轩刚来时,就见过挂在墙上她的相片。 李明轩想叫白瑞安,喉头却只能发出“嗬嗬”声,他拼命地将手腕上的佛珠链举得高高的,仿佛现在只有这串佛珠链再能给他一点点温暖。 他的手就这样僵硬地举着,他的脖子也僵硬了,一节阴冷湿润滑腻柔软的东西沾在了自己的后颈上,那东西慢慢变长,再慢慢从后颈绕向了喉节,将一股阴深和寒冷刺进了自己的脊髓和心脏,李明轩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章柳还魂活死人5 院门外,白瑞安愣了片刻立即退回院子,不管雄鸡的事儿了。甚至他手电一晃还看见雄鸡屁股上的羽毛在院子外草丛边一晃一晃的。 白瑞安知道今晚出事了,现在他就这么出去捉那只鸡,谁知道这鸡不是原来的那只鸡呢,说不定那鸡的前面就有一双鬼手呢,再加上自己地形不熟悉,客场作战的事就算了。退回院子等到天亮再说。 白瑞安刚退回院子,转头就看见上厕所的李明轩站在猪圈房里露出半截身子向他招手,示意他到厕所里去。 白瑞安心中暗道:“茅房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农村里称厕所为茅房。 白瑞安不紧不慢地走进茅房,农村的电是农村用电,电压低,加上电炮的瓦数低,茅房里光线很暗。墙面有几个梅花形的窗洞,供牲畜房通风所用。李明轩站在墙面一个窗洞,背对着他,脑袋向墙外看,手却一个劲儿向他招手。 白瑞安暗道:“有什么好看的,能让李大公子这样专注和推荐。”他也好奇在走到李明轩身边,脑袋向墙面孔洞外看。 白瑞安脑袋瞬间停住了,他一下觉得身边的李明轩也点不对劲,再使劲一瞧,脑袋前正悬着一个麻绳做成的圈套,如果自己将脑袋伸过去,那圈套正好会套住自己的脖子。 小时候,白瑞安就听他爹跟他说这样一件事。邻村有一个汉子在山里走夜路,天上又下着雨,走了半天好不容易看见路边的有一间房子,房子后面有一个小花园,整个房子却没有人,虽有些奇怪,但他还决定在房子里休息一晚天亮再走。那人睡至半夜,却听的自己靠的墙外面有女子清脆的笑声,他想难道墙后面是院子,院子里住着一个美女。 那女子的笑声不断的让他心痒痒,最终他按捺不住好奇和对艳遇的期待,决定看个明白,如果房子后面真有美女,说不定还可成就一段奇缘。 恰好,他靠的墙面有一个小窗子,他垫着脚,伸着头向窗外一看,却看见一个骷髅头对着他轻笑。那人毛骨耸然,急忙回头,却回不了,他在伸头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将自己的头伸进了一个绳套里去了。那正是吊死鬼设的套子。套子就将那汉子吊死在屋子里了。 原来吊死鬼属不正常死亡,冤气难消,要向重新投胎做人,就必须想尽办法,找一个人在吊死鬼吊死的地方重新吊死,新死的人为替死鬼,有了替死鬼,原来的鬼就可以顺利投胎做人了。 白瑞安看见面前的麻绳差点套上自己的脖子,他伸手一拳向身边的李明轩打去:你爷爷的!连我都要陷害! 拳头落空,身边哪有李明轩,分明是一件空空的破衣挂在旁边。 白瑞安急退,再看:灯光昏暗,迷雾顿起,眼里出现了两个李明轩,一个被悬在猪圈上方的木头上,另一个伏在一个巷道尽头的猪圈栏上。不可能有两个李明轩,哪一个是真的呢。 白瑞安连忙伸出手指在嘴里咬一下,指头挤出一点血。这一向他的指头不断受伤害,让白瑞安暗自心伤。 白瑞安闭上眼睛,用指头鲜血抹在两个眼皮上,口中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勒令!天眼破障!” 白瑞安再挣开眼睛,眼里只剩下一个李明轩伏在巷道尽头的圈栏石头上,人事不知。一条乌梢蛇正圈伏在李明轩的脖子上。 在农村乌梢蛇很常见,经常穿行甚至住宿在屋梁上,扑捉屋里的老鼠为食,加上乌梢蛇没毒牙,不主动攻击家人,被屋主视为屋基蛇或吉祥物。 白瑞安不知这条乌梢蛇为什么攻击了李明轩,看样子李明轩已经晕了过去。白瑞安伸手抽了一要柴棍,走上前去嘴里喝道:“走!快走!” 那条乌梢蛇见白瑞安拿着柴棍走来,昂着头冷冷地看着白瑞安,并没有离开李明轩身上的打算。 白瑞安只好手柴棍刺挑蛇头,一条黑影从头上屋顶滑落掉在白瑞安的脖子上,冰凉、滑腻,白瑞安心中一紧,反手一抓,又是一条粗大乌梢蛇,他的手正抓住乌梢蛇的尾巴,蛇身立即弯过来要将白瑞安的手缠住,白瑞安逮住蛇尾使劲一抖,蛇头和蛇身立即使不让力,软了下来。 伏在李明轩头上的那条乌梢蛇此刻却闪电般向白瑞安射来,白瑞安脚上用力,闪身,将就手中这条蛇向扑来的乌梢蛇抽去,抽个正着,两条蛇瘫软了,可悲剧的是,白瑞安错身闪过的瞬间,一个脚落地时却踩空了,踩入了粪坑上面的圆洞里,解手用的圆洞刚好大腿大,白瑞安跌倒在上面,一脚踩进了圆洞下面的粪坑里,上半身还歪斜在石板上面。 白瑞安比阴沟里翻船还要倒霉,那臭味顺着大腿往上扑,更让他恶心的是感觉有蛆虫在小腿上爬了。 白瑞安连忙使劲手脚齐用力,一个手摔开半死的蛇,一手撑住地面石板,想赶快将掉入粪池卡在洞里的腿脚拔出来。 一双老式黑布鞋轻轻走到了撑在地面石板上的手前,白瑞安抬头,顺着那双黑布鞋向上一看,心中狂跳,再悲叹了一声:“靠!太没人品了!” 穿黑布鞋的人,是一个老太太,全身黑布的老太太,是本应该此时躺在棺材里等上埋入土里的老太太,她是柳翠翠已死去的奶奶。刚才白瑞安还在院子外惊疑,棺材里的柳奶奶不见了,现在最不想的是就是她在这里出现。因为白瑞安的腿脚还卡在粪池洞里,他还没准备好与柳奶奶过招啊! 这次没等白瑞安嘴里念出“太上老君急急如勒令!”柳奶奶两只枯如干柴而又冰冷的手已伸上前来卡住了白瑞安的脖子。 白瑞安不管掉进粪池里的脚了,双手连忙抓住柳奶奶卡住自己脖子上的手,使劲往外掰,哪知柳奶奶的手却如两只冰冷有力的铁爪,一向自认力气大的白瑞安居然掰不过柳奶奶了。 白瑞安眼冒金星、胸腔憋闷、满面通红所有缺痒的表现都出来了,他心中骂了一句:“妈的,看来电影中演的僵尸力大无比是真的!看来自己要死在粪池里了!一生平凡,死得不平凡了!”白瑞安双眼一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第二十一章鬼画符 就在白瑞安晕过的去的时候,柳奶奶背后传来一声大叫:“奶奶!不要害他们!” 柳翠翠煮好面条,揣出厨房却发觉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知道李明轩在厕所,但白瑞安应该在院子里。她走到院子门口,却发觉奶奶的棺材盖都移开了,再仔细一看,奶奶的尸身不见了! 她喊了一两声“白瑞安”却没有回声,柳翠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心里焦急起来。这时又听得厕所里发出不寻常的响动声。 柳翠翠有点担忧李明轩的安危来,不顾男女有别,走进茅房一看,正见已死去的奶奶站在解手的粪池蹲位上,而奶奶的手正掐着一个人的脖子,而奶奶旁边的石栏上还趴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柳奶奶似乎听到了柳翠翠的呼喊声,掐住白瑞安脖子的手虽没放开,僵硬的上半身慢慢回转过来。 柳翠翠一看,柳奶奶掐着的是白瑞安,而另一边趴着的是李明轩了,只有不知道倒底怎么样了。 “噗通”一声,柳翠翠上前几步走到柳奶奶面前跪了下来,双泪一流,大声痛哭道:“奶奶,如果您真的死后有灵,请放过他们!请不要伤害他们!如果您现在非得要伤害人的话,放过他们,来伤害您的孙女吧!奶奶!” 似乎柳翠翠的哭喊声进入了柳奶奶的心里,柳奶奶僵硬的双手放开了白瑞安的脖子,白瑞安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柳翠翠连忙上前,将白瑞安从地上扶起,白瑞安的一支脚还卡在粪池上面的小洞里,一时扶不起来。 柳翠翠不扶了,先用手指放在白瑞安鼻子前,还好!还有气息!她又起身将手指探到趴在猪圈石栏上的李明轩鼻子前。 “不,不用着急!他俩还,还没死。”突然柳奶奶嘴里说出话来,如同刚学会说话的婴童,还不流利。 柳翠翠猛地转过头看着奶奶,脸上由迟疑转为惊喜,她扑上前去抓住柳奶奶的手:“奶奶,您没死!” 柳奶奶的手依旧冰冷,面容依旧青黑,神情依旧僵硬。柳奶奶吃吃地慢道:“死了,我已在黄泉路上走了好久好久,但我始终放不下你,翠翠,还有一件事情在你身上没做,我在黄泉路上也走不安心啊!这次回阳,我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还要回到我的黄泉路。” “奶奶!”柳翠翠再次痛哭失声,上前抱住奶奶,不管奶奶是活着的人还是死的人,她就是一生最疼爱自己的亲人,奶奶走在了黄泉路上还放心不下自己,有这样的奶奶何其幸福啊! 也何其不幸啊,不幸的是奶奶只有半个小时在这世间了! “好了,翠翠,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办正事了!”柳奶奶催促道。 “奶奶!他们没什么问题吧?怎么还不醒过来?”柳翠翠见李明轩和白瑞安还昏迷不醒,实在放心不下。 柳奶奶看着李明轩和白瑞安冷冷地道:“他们只是中了我的尸气,如果不是看在翠翠的面上,我真想掐死他们,这两人老大远的跑到家中来,我感觉他俩对你都没安好心,特别是这个人,你要当心。”奶奶指着李明轩对翠翠道。 “奶奶,您误解了。他俩都是好人,他俩只是在追求翠翠而已。”柳翠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唉,我的翠翠总是这样善良和单纯!翠翠啊,我走后,你这样盲目相信人,会吃亏的!”柳奶奶叹道。 柳奶奶道:“你去拿针来在这两人身上各取一滴眉尖血、两滴舌尖血、三滴食指尖血,这两人的气血特别,下面我为你纹身用得着。我将他们弄昏迷,一是为了教训一下他们,二也是为了好取他们的血。” 在昏暗的灯光下,柳翠翠**着上身趴在床上,柳奶奶一手拿着一根大号的针,一手拿着一碗有些腥臭的液体,对柳翠翠道:“翠翠,我手脚不灵便了,刺在你身上是很痛的,你要忍住。” “奶奶,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刺上奇怪的图案呢。”柳翠翠问道。 柳奶奶一边在柳翠翠的背心处上用钢针蘸着液汁纹着奇怪的符咒,一边道:“翠翠,你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九阴之女,天生克亲人,招阴魂。你身上的九阴之气,鬼魂极爱吸食,不少鬼魂甚至想长入地附在你身上。小时候,这气息还不明显,我也采取了一些法子为你遮盖。我这次却了一趟阴间,还感觉你另一些不简单之处,但我也说不出来,总之你逐渐长大,身上飘出的九阴之气就越加浓厚,就越逗引鬼魂。” 柳翠翠忍着痛回过头来道:“哦,我懂了,难怪奶奶你说我在外面遇见了我无法解决的奇怪事,就要回家!原来奶奶你早就为我安排了这一切。奶奶,您对我真好!” 柳奶奶一边在柳翠翠身上刺着一边道:“前几天,我就知道自己的阳寿不多了,但是你却在外面,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你,我就这样憋着一口气下了阴间,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所以又回来了。我要为你背心和前胸纹上九阴鬼符。这九阴鬼符可以为你遮住九阴之气,还可以为你阻挡鬼魂附身。再过一个月就你要满二十二岁了,你要记住,你二十二岁之前,不可将这符纹擦洗掉。因为你二十二岁有一个坎,有生命危险,过了二十二岁,你一生最大的灾难就过去了。” 就在柳奶奶用钢针蘸着李明轩和白瑞安三处鲜血溶合的液体之时,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僻静的别墅里。 阴深的别墅地下室,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突然发觉放在案上的一个小瓶子有些不对劲了。 老太太上前一看,瓶子里放着一些血液,血液里还游着一只小小的虫子。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头后,道:“居然有鬼物在打少爷的气血主意。大胆鬼物,虽然远隔千里,老身依然有法治你!” 老太太将瓶子里的虫子挑出,用指甲尖在虫子的头部点了点,口中念念有词。 堂屋里李明轩和白瑞安还躺在破旧的长沙发上,柳翠翠用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人扶到了堂屋里,按柳奶奶的意思,就让两人昏迷在茅房里,反正死不了,明早自会醒来。 这时李明轩伏着的身子突然一挺,站立起来,但他眼里却似乎没有看见还在一旁边白瑞安,悄无声息地径直走向柳翠翠的房间。 李明轩走到柳奶奶身后,不待柳奶奶转身,口中“哇”地大喷一口鲜血,冲在了柳奶奶面上,然后自己也再次倒在了地上,依旧昏迷。 柳奶奶面上直冒黑色的轻烟,僵硬的身子站立不稳,回头勉强对柳翠翠道:“本来,我还要为你前胸纹上,但是,现在来不及了,我胸中这口阳气保不住了。天意!天意不可违啊!”说罢,柳奶奶仰面倒在了地上。 这一突变让柳翠翠一时没反应过来,停顿了几秒钟后,柳翠翠翻身下床,抱起柳奶奶:“奶奶!你别走!” 柳奶奶嘴里咕嘟出一句话:“翠,翠,记住,不可洗!谁要你洗,就是害你的人!”然后身体彻底僵硬,如一块冰冷的石头,仍柳翠翠如何摇晃呼喊,没有了声响。 第二十二章天上掉下林妹妹1 柳翠翠赤 裸 着上身,抱着冰冷的尸休,低着头,泪如泉涌。不知过了多入,一件衣服遮盖在了她身上,带给了她一丝微弱的温暖。 不知什么时候,白瑞安已经苏醒过来,寻到了这里。只不过,李明轩还昏迷在地上。 白瑞安见柳翠翠一脸悲伤,心中也不好过,他道:“翠翠,别伤心了,刚才奶奶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对柳奶奶还怀着一丝恐惧的心理阴影。 柳翠翠啜泣地道:“奶奶只是放心不下我,胸口留了一口气,还阳了一会儿,现在她彻底离开了我。”关于自己是九阴之女等其它的事情,她也不想多说了。 “死人还阳再死去!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白瑞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现在他还觉得自己的脖子冰凉而又隐痛。 “唉,翠翠,尘归尘,土归土,奶奶现在既然心愿已足,我们还是将她放进棺材里去吧。天亮时辰一到,我们终就还是要送她上山的。”白瑞安叹道。 “喔、喔、喔”村子里的公鸡开始打鸣了,天空中逐渐出现了一丝白色,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柳奶奶入土的时辰快要到了,李明轩也苏醒过来。 李明轩醒来之时,柳奶奶已重新入棺。柳大伯也回来了,乡亲们经过一夜的提心吊胆,见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重新陆续来到了柳家帮忙。经过一夜的休息,宋老爹和吴二爷虽然气色不好,但也与平常差不了多少了,他俩人和张老爹、李大爷重新来到了柳家。 李明轩感觉自己昨晚在茅房里遇见的一切就如在梦中一样,他悄悄地问白瑞安:“老白,我记得昨晚上厕所时被什么勒晕了,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白瑞安眼一翻道:“你小子是不是贫血,上个厕所都要昏迷一下,你昏迷的时候有一只大蛇掉在了你脖子上,是白大爷我赶走大蛇,把你背出来的,你得好好记住这个情!” 李明轩不知白瑞安说的是真是假,他醒来的时候正斜躺在堂屋里的长登子上。院子外,棺材好好的,乡亲们也都在忙着,他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恶梦。他道:“白胖子,你说的我认了,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 白瑞安正色道:“那我请你离开我老婆翠翠身边。” 李明轩蔑视了一下白瑞安:“白胖子,又来了,不要乱说,还是那句话,各凭手段。” 白瑞安李明轩道:“我要去干活了。不多说了,但是有一点,李明轩,你要记住,如果柳翠翠真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说完然后起身向宋老爹他们走去,道士跑了没回来,白瑞安还要客串一下道士的角色,把柳奶奶顺顺利利地下葬。 几个小时后,三人站在了县城车站。柳翠翠和李明轩要回青宁市了,本来白瑞安也想跟随柳翠翠一起回青宁的,因为他不在柳翠翠身边,只怕李明轩那个小白脸就会乘机下手。但他白瑞安心中还装着一件更为重要事情,就是如何唤醒柳翠翠缝娘的记忆,如果不顺利唤醒翠翠做为缝娘的前世记忆,她就随时处于一种无知的危险中。 白瑞安记的老爹去世时给他留了一些东西,他老爹说,这些东西很重要,不需要的时候就要藏在家里,需要的时候才回家取。其中包括一些手抄的道术法门和缝娘前世记忆的唤醒之术。他不想翠翠被李明轩追上手,但他更不想柳翠翠一直长期处于懵懂无知的危险状态中。失去爱情让自己痛心,但如果因爱让所爱的人受到伤害,白瑞安觉得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白瑞安故作潇洒挥挥手,将柳翠翠的身影印在心底,独自西行。 两天后白瑞安踏上了故土,到了他创业时的第一站,一个处于山涧河畔的小乡。河畔边有一条古老石板组成的长路,长路两边几十座陈旧的房子就组成乡场,乡场不大,但麻雀虽小肝胆俱全,有乡**、有学校、有铁匠铺、榨油房、集市就在石板路两边,就是赶场的乡亲们,既有买东西的,也有卖东西的。 白瑞安脚踏青石路,长吸一口,空气带着山里湿润和两旁店铺传来的各种气味,这气味带着亲切啊。 这时,有人路过认出白瑞安问道:“白师傅,你的肉卖完了?下次记得给我留一根猪腿。” 白瑞安立即笑眯眯地道:“好,好,下次一定。” 又有人路过看到白瑞安道:“白师傅,你可回来了,你走后,场上只有两家杀猪卖肉的了,肉价都高了几毛了。” 听此看官才明白,白瑞安的第一份职业是乡上杀猪卖肉的,那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生意。 这时乡上广播站的喇叭刚好响起来:“请雷公洞苗寨的乡亲们注意,有谁看见寨子里白家白平石的娃崽白瑞安的,请带个话,请白瑞安立即到乡**来一趟。”乡场上**通知经常用高音喇叭这种方式。 白瑞安在手机上看到这样一段子,在贫穷的大山乡镇,没人愿留在里面当公务员,那里的公务员管理社会有四靠: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老婆基本靠手(因为娶不到老婆)。 白瑞安老家小乡也基本属于这种情况了。 又有一人看见白瑞安,听得这广播声,有些狐疑地道:“白师傅,莫不是你卖给乡长的肉少了斤量?” “我去!”白瑞安没想到刚回老家乡场就遇见这种事儿,他转过方向朝乡**走去,**的高音喇叭还在播报:“请雷公洞苗寨的乡亲们注意,有谁看见寨子里白家白平石的娃崽白瑞安的,请带个话,请白瑞安立即到乡**来一趟。还有接上级通知,今晚可能有暴雨,请各寨各家注意,防洪防灾!” 乡场上认识白瑞安的人都一脸怀疑地看着白瑞安,白瑞安心中嘀咕道:“妮麻,播一次就行了,干麻重复播报呢。” 乡**的高音喇叭可不知道白瑞安听着了呢,继续:“请雷公洞苗寨的乡亲们注意,有谁看见寨子里白家白平石的娃崽白瑞安的,请带个话,请白瑞安立即到乡**来一趟。还有,接上级通知,今晚可能有暴雨,请各寨各家注意,防洪防灾!” 白瑞安加快脚步,走进了乡**。乡**的小院子里围着七八个人,七八个人围着一辆车子,正七嘴八舌,其中一个内行的人:“看,这就是悍马!这辆车顶配两百多万!”另一个老土接过道:“哦滴妈呀,老子全部家产只有一条马,我那马管两万!都是马,为什么差别这样大?”还有一个说:“可是我怎么都觉得它就是一堆铁疙瘩,真能值那么多钱?” 这时,乡上唯一的一个警察陈大枪走上前,对大家喝道:“嗨,嗨,旁边去,看就是了,不要爬上去,李三麻子,我说的就是你,这是海外侨胞的车,你上去弄坏了,看乡长不给你打燃火!” 陈大枪回头看见白瑞安,连忙道:“白瑞安,你小子快到乡长办公室去,有人找你。我带你上去。” 白瑞安在陈大枪的带领下来到乡长办公室,乡长平常坐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妙龄女子,乡长正点头哈腰地在倒开水。 陈大枪道:“乡长,人我带来了,雷公洞寨子里白家白平石的娃崽白瑞安。” 乡长转身看见白瑞安,连忙上前热情的握住白瑞安的手道:“瑞安啊,你小子来得真快,你表妹一来,你就知道,你平实咋不向乡里报告,你还有一个表妹是海外侨胞呢,来来来,我给你介绍!” 乡长的突然热情让白瑞安一下受不了,因为平时乡长在乡场上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有人喊“乡长好!”,乡长一般是背着手,鼻孔向天哼两声,算是回答,遇到心情不好,哼都不哼了。 白瑞安现在根本没明白过来,什么表妹,什么海外侨胞! 这时,坐在乡长椅子上的妙龄女子站起身走到白瑞安面前,白瑞安眼一看,心跳加快,真是美女啊:瓜子脸儿、凤眼琼鼻、樱桃小嘴,妩媚中带着一丝英气。 那女子笑盈盈地伸出白嫩小手:“白瑞安,表哥,你好,我是你的表妹林心惠。” 白瑞安一下傻了眼,心中翻江倒海啊:他已死去的老爹很明明白白地说过,他白瑞安是他老爹白平石捡的弃婴,他老爹没有其它子女,关键是白平石也是白瑞安爷爷无子无女而抱养的,白瑞安的爷爷也是无其它兄弟姐妹,也就是说白瑞安从祖父辈开始就是四代单传了,哪有什么表妹?! 天上真会掉下林妹妹么? 第二十三章天上掉下林妹妹2 白瑞安手迟迟没有伸出去,嘴里吃吃地道:“我想你搞错了,我没有表妹。” 旁边的陪同的县上官员一听白瑞安嘴里说出这句话来,脸上立即由晴转阴,沉着脸道:“这娃子怎么这样不会说话呢!你表妹还想投资你的家乡建设呢,凡事想想再说吧。” 乡长也青了脸,对白瑞安喝道:“白瑞安,李县长的话就是指示,你要坚决执行!”原来陪同林心惠来的领导是县上分管招商引资的李副县长。 那美女见白瑞安否认,毫不在意,仍笑盈盈地道:“没借,你的父亲是不是叫白平石,你的爷爷是不是叫白兴昌?” 白瑞安点点头。 那美女道:“对了,没错!你的爷爷有一个表姐也就是我的奶奶很小的时候,跟着一个亲戚逃难到了南洋,后来到了美国发展。可能你爷爷和你父亲没给你说,现在我奉我奶奶的遗言来寻亲,见到你真高兴,瑞安表哥!”美女的手还伸着呢。 白瑞安见李副县长和乡长殷切无比的眼神,加上一直这样僵持着也对人不礼貌,只好轻轻将美女的小手握住,手中柔若无骨。 见两人“认了亲”,乡长和县上陪同来的李副县长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这美女林心惠不但人美还是一个海外企业佳康集团的总经理,林心惠不但来寻亲,还带着投资考察的意图来到这里的。 据刚才双方的交流中,林心惠的初步意向是投资古镇旅游,首期投资至少一个亿。一想到佳康集团能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投资一个亿,县上陪同的官员和乡长几乎激动颤抖起来了,一个亿的投资不但能让乡里彻底富裕起来,还能让他们政绩突出官升一级。而且刚才,林心惠见乡**办公设施太过简陋,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五万元人民币捐赠给乡**用于改善办公设施。在乡长眼里,说林大小姐现在就是他的亲爹他也不反对。 认了亲后,林心惠的意思是要随白瑞安回家拜祭白平实。李副县长和乡长要陪同,林心惠坚决不同意,她要单独和白瑞安在一起,甚至连随身的保镖都要留在乡场上。 李副县长和乡长心想:莫不是这林大小姐动了春心,错昏了头,想天鹅倒贴癞蛤蟆,哦,天,没什么这种好事儿没掉在自己头上! 李副县长语重心长地对白瑞安道:“白瑞安,你要好好保护好林小姐,林小姐不但是你表妹,也是县委、县**非常非常重要的客人,如果她掉了根头发,我也要拿你是问!” 白瑞安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心中骂道:“你爷爷的奶奶的!我又没认她做什么表妹,再说真是我的表妹,又关你鸟事!” 白瑞安不理李副县长,转头对林心惠道:“额,那个表妹,如果你要跟我回寨子里,你还是把你的保镖带上吧,不然你真掉根头发,还是真有个什么,我就惨了!” 林心惠笑笑道:“行,就按表弟你说的。” 就这样,白瑞安、林心惠、保镖三人两匹骡子在李副县长和乡长及众人的目送上,走上了山路。 林心惠说自己不会骑马,她要与白瑞安共坐一骑。保镖和林美女的衣物箱子共坐一骑。 至于林心惠开来的悍马,就留在了乡场上,虽然两百多万,在山里没公路哪比得上一头骡子。 路过乡场老街,白瑞安怀抱林心惠目不斜视,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和掉下的口水都将淹没了。白瑞安郑重其事地对怀中的林心惠道:“那个,表妹,你把我害惨了!” 林心惠道:“表哥,我什么时候害了你?” 白瑞安道:“你非要跟我同坐一骑,这些人不知道你和我是表哥表妹的关系,只看见你一个有钱的大美女,我呢是一个乡场上的杀猪匠,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行为太过人的心理底线,太拉仇恨了!你,看看周围的那些眼光都快恨不得立即上前把我拉下来暴打一顿,然后取代我坐上来。” 林心惠“噗哧”一笑道:“管他呢,表哥,我问你,你真是杀猪的?” 白瑞安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不好的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额,杀猪的,而且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杀猪的。” 林心惠连忙道:“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因为我听奶奶说,白家祖辈还是专门杀人的呢。” 这下轮到白瑞安愣住了:“杀人的?我怎么没听我老爹说过呢?难道白家原来是做山大王专事杀人越货之事?而且还代代相传?” 林心惠道:“你误会了,白家祖上是朝庭行刑的刀斧手,也是就民间说的侩子手。原来表舅爷什么都没对你说。” 听到此处,白瑞安禁不住开始心中吐槽了:难怪老爹逼着自己三岁杀鸡、五岁杀猪、七岁杀牛,哪怕自己力气小按不住挣扎的牲畜,老爹也要叫人把牲畜死死按住,非得要叫白瑞安自己动刀子。原来这是继承优良传统,不能杀人就杀猪杀羊杀牛了。 走上山路,路越来越陡峭,白瑞安开始冒汗了,他和林心惠两人共坐在一起,随着骡马高低起伏,两人基本上是贴在一起了。君子坐怀不乱,那是理论上的。现在白瑞安软玉在怀,男女身体时紧时松厮磨在一起,加上白瑞安二十二岁,正值血气方刚,要说身体不起反应,那是假的。 林心惠也感觉到了白瑞安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后臀,面色微微发红,一时不再言语。 白瑞安涨红了脸,实在尴尬之极。他连忙喝停骡马,下了马,道:“表妹,你等一下,我去应急一下。” 白瑞安一个人转入一个密林中去了,他哪是去撒尿,是去冷静冷静头脑,让身上的生理反应消停下来。 林心惠的保镖面色阴沉地看着白瑞安走入密林后,手一挥,一抹亮光闪过,十米远的一支低飞的蜻蜓被斩落在地。 那保镖来到林心惠面前,弯腰行了一个礼,低声道:“惠子小姐,我知道你的用意深远,但您身份尊贵无比,看着这个粗野山民和你挤在一起,还起了非分之想,我心中十分愤怒,如果煞刀真在这山野之地,我想我们手中有煞魈,不愁找不到煞刀,不如现在我现在就将这个山野小子给杀了。” 林心惠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一直在追求自己,她微微一笑道:“田中君,你的好意我心知,但请以大事为重,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阴沟里翻船’,没有到手之前,一切谨慎为好。” “哈一,惠子小组!”那保镖行了一礼退下,等待白瑞安回来。原来这林心惠根本不是白瑞安的什么表妹,一听和那保镖一样是个日本人!只是县上和乡上领导被林心惠强大的背景吓倒了,真以为是海外侨胞呢。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儿,这两个日本人盯上了白瑞安,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白瑞安还在密林中消火,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第二十四章无皮之猴 白瑞安从密林回来后,看了看天色,不得不再次上马,如果他步行回雷公洞寨子,肯定要天黑,而且广播上说晚上有暴风雨,白瑞安暗道:看来,自己该减肥了。 途中,林心惠再次谈到了白氏一脉的传统。林心惠道:“瑞安表哥,听我奶奶说,你祖爷从祖上继承到了一个宝贝,到时拿出来让表妹我开开眼界。” 白瑞安道:“宝贝,没有啊,我老爹从来没跟我讲过什么宝贝,有,就是他留下来一把刀,平时他当成宝贝一样。我真不知道那刀有什么好。” 林心惠一听白平实真给白瑞安留下来了一把刀,心中激动不已,但她沉住气道:“到家时,表哥一定要拿出来哦。” 一路紧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寨子。家中久不居人,一遍荒废,本来白瑞安想将林心惠安置到别家去,但林心惠坚持要住在白瑞安家,白瑞安只好抓紧时间为林心惠收拾房间。 好在林心惠的保镖从行李箱里拿出几包方便面和火腿肠及咸鱼干,白瑞安不用做饭了。 三人刚草草吃完饭,这时,屋子外突然风雨大作雷声轰隆,灯一下熄灭没电了,山里就是这样,一遇见雷雨就自动跳闸断电。 白瑞安连忙点着油灯将林心惠和她的保镖分别安置好,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觉得一天下来累得浑身无力,倒头便睡,一会儿呼噜声大作,睡得死沉。 夜深风越大雨更加猛,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一道亮光闪过白瑞安的床前,只见一个身形似猴却没有皮的东西双眼冒着蓝色的幽光,正盯着熟睡的白瑞安。 那东西盯了白瑞安一会儿后,嗅嗅鼻子,开始在屋子里找东西,一会儿,站在了一堵墙壁前,找准一点轻轻一推,墙壁上显出一个半人高的洞来,那东西钻进了洞,墙壁上又复了原。 白瑞安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来,手中从墙上取下一架自制的箭弩,悄悄地打开墙壁上的圆洞,跟了进去。 连着墙壁的洞口只有半人高走几步后就越加宽高了,这洞是白家秘密之一,这世上只有老爹和他知道,白瑞安倒是奇怪是什么怪东西居然知道这个洞。 这洞是老爹结合屋子后面自然形成的山洞打造成的,主要用于养刀。血煞养刀,据老爹说这是白家传统之术,分三层,第一层自家孩子出生之时,就开始选一个技术好的老铁匠打制一把好刀,然后待孩子满月之日从手指放出一滴鲜血,开刃。第二层,孩子三岁之日起开始用这把刀杀生,以牲畜断气之鲜血养刀。第三层,这刀杀生牲畜过千后,就带有血煞之气了,但还不足,需用血煞之气保养。而老爹打造的这个山洞都是为白瑞安养刀之用的了。 白家的煞刀,据老爹所讲,血煞之气形成后,可与煞刀的主人之前形成感应,一刀在手,百鬼惊避。这也是白瑞安离开柳翠翠回家的原因之一,前次在青宁市和柳翠翠老家,白瑞安刀不再手,总感觉鸟儿失去一只翅膀,面对厉鬼发挥不出水平,差点阴沟里鄱了船。 那怪物进入洞后,鼻子不断抽动,顺着一股血腥往里走,转过两个弯,进入一个方圆两丈的地下空间,这个地下空间的中间是一个圆池,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从池中散发出来。 池中插着一把杀猪刀,就是白瑞安用了十七年的。白瑞安每天杀了猪后,按照老爹的安排晚上都会将自己的杀猪刀养在池中。 而小池本是山洞中的一处天然温泉,被白瑞安的老爹改造成了养刀的血池。每当杀猪时,白瑞安就会动物喉间飙射出来的鲜血用口袋接一部分带回,倒入洞里池中,池中不断散发的地热又使池中的鲜血不至凝固。 怪物站在血池边看着那把刀,眼中有些疑惑。感觉与所要的东西有所不同。那怪物正伸了爪子去抓那把刀时,却听得背后大喝一声:哈!怪物一惊,回头却正着对一道雪亮的手电同灯光,被花了眼。 白瑞安指尖一扣,“噗”一声,手中弩箭已快如闪电正中那怪物前胸。 那怪物痛得尖啸一声,带着疾风向白瑞安扑来。白瑞安将手中的弓弩向怪物砸去,仗着地形熟悉一个前滚翻躲过怪物的前爪,伸手将血池中的杀猪刀捞在手中。 刀在手一股热气从刀柄传入掌心,让白瑞安心中安定不少。白瑞安双脚立定,身子半蹲,左手持手电同,右手持刀,眼随那怪物奔跳在洞中身形转动,那怪物双腿在地上一蹬,又向白瑞安扑来。白瑞安左手一挡,右手特熟练地用刀一刺,红刀进白刀子出,将那怪物刺个正着。 那怪物凄厉的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第二十五章白氏隐密 不待白瑞安上前再刺,那怪物像一只壁虎沾在洞壁上,再快如闪电负伤向洞外逃去。 白瑞安疾追,出洞再到了屋里,怪物也不知动向。打开房门,站在屋檐下,屋外依旧雷声和风雨声大作。白瑞安看了看而林心惠和她保镖居住的房间,一切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动静。 白瑞安静立了一会儿,回到屋里,关上门窗。 这时,屋檐梁柱上一支没有皮的怪物,用舌头舔着伤口,目光怨恨地盯着白瑞安已经重新关闭的房间。 白瑞安想了想,重新进入洞中,在血池上面一个隐密之处,掏出了一个油纸包裹。 白瑞安打开一看是他老爹给他留下来的一本老式牛皮日记本,他老爹说是白家留下来的传家宝。从小,白瑞安都不把这本牛皮日记本当回事,看了看特脏的封面,就实在不想翻开。他老爹也不勉强,只是说“娃崽,这本书我藏在这洞里,如果我死后,哪一天你觉得这牛皮书有用,就回来认真看认真学吧,记得看后牢记在心底然后把它烧掉,估计你不会将它传承下去,我也不希望你将它传承下去。” 白瑞安这时觉得有用了。他打开牛皮书本。上面写着白氏煞刀秘术。原来白家历代先祖真是官家行刑的刀斧手,干的是砍头的活儿,虽是代表官家受官家龙气保护,但依然有不少厉魂冤鬼不服官气镇压,要找行刑的刀斧手抱仇。化解之法,只有两条:一是超渡,二是更厉害的镇压。而白氏煞刀秘法,就是将行刑时的煞气封入刀中,再有秘法培养,火候渐深之时,便成煞刀。煞刀见血封冤闭魂,百鬼惊避。白氏之人凭煞刀砍头杀人,可消冤气平业报,大部分可善老而终。 白氏煞刀火候还与个人修为息息相关:杀百人修得百煞之身,百鬼避;杀千人修得千煞之身,千鬼避;杀万人修万煞之身,万鬼避。读到此处,白瑞安才明白为什么从小老爹就逼着自己杀鸡、杀羊、杀猪、杀牛了。原来现在进入新社会,官家行刑都是有枪子儿了,发展到现在执行死刑用注射药液了,白家用刀砍头已经落后了,不能代表官家砍头,更不能胡乱杀人,白家只有轮落到当屠户了,而且还世袭。 白瑞安伸手将自己用了近二十年的杀猪刀拿在手中,长一尺、宽三寸,暗红的刀面上有一条浅槽,白瑞安指头拨动刀柄,这柄杀猪刀如同自己的第六根指头一样灵活在掌上旋转。 白瑞安算了算,这把刀也算杀生过千了吧,虽然没杀过一个人,但还是有一股深深的血腥之气迎面扑来,却让自己生出厚重的感觉,不知算不算养成了一丝刀煞。 刀煞的养成之术后却是一篇鬼头刀斧的六式招法:第一招叫斩魂,第二招叫裂鬼,第三招叫封魄,第四招叫断阴河,第五招叫碎阴山,第六招叫无回,每招有五至七式,白瑞安一看,自己是短时间内学不会了。 秘书最后还有一个后记,是“缝娘之术”,看字迹却是与前面的不一样,像一个女子写的。白瑞安更加仔细地阅读了,这才是他回到老家的重点。 大凡从事行刑砍头杀的人都会鳏寡孤独孤独一身,不得长寿,甚至短命是死于非命,白氏一族能够得到延续,除了白氏有刀煞之术外,还有一个就是白氏一位先祖之妻修得了“缝娘之术”可以助夫一臂之力。缝娘之术,需转世继承或天赋自然,不是每人人都能修成。 缝娘之术也分六个层次:梦缝、开眼、入门、熟手、小成、大成。第一个层次是梦缝,处于这个阶段的缝娘最忌在缝尸半途被人叫醒,一旦半途而废,就会伤其自身三魂六魄。现在柳翠翠正处于这个阶段。第二个阶段是开眼,可见阴阳。进入二阶段后,属转世的运气好就可记起前世记忆。第三个阶段,缝七头死尸即为入门,此时缝娘亲手缝的尸衣可为般一死人安魂。第四个阶段,缝二十一头死尸为熟手,此时缝娘亲手缝的尸衣可为冤魂安魂。第五个阶段,缝七七四十九头死尸为小成,此时的缝娘可为活人缝寿衣为人增寿,但损自己寿命。第六个阶段到了大成之境,缝娘亲手缝的尸衣可镇压鬼魂,为活人缝寿衣可让人死于非命,但也会损自己寿命。缝的寿衣加入七七四十九根不同死人的头发,穿上后可行走于阴阳。 每当一两百年白氏一族面临灭族断根之际,就会有缝娘转世,而白氏族人有幸将其娶为妻子,从而幸免断族灭根。 白瑞安暗叹:难怪老爹说缝娘就是自己老婆,看来这点也还是有传统的。 看完白氏煞刀秘书,白瑞安拿出打火机准备一把为将它烧了,这书太惊世骇俗了,被无良之人得到,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 油纸里还包着一本小册子,白瑞安一看,叫:黄庭咒秘――真一手抄。打开一看是各种符咒。 书里还有一张纸,却是白瑞安老爹写的:“娃崽,如果你看到了这张纸,说明我早死了,我也该给你说一件事了,历代的咒诅到了我这代,就灵验了,我无妻无子,你是我捡来的。当年,我上山采药,在雷公洞悬崖下见着了一个叫真一道长的人,已经摔得要死了,他身边就是还在包裹里的人,真一临死前,托我要把你送到五里外悬空山黑崖寺智元老和尚。那智元与我白家不对头,还抢了我白家一件东西不还。我哪会理那老和尚,而且见你实在可爱,舍不得你去当了小和尚,因此我就起了抱养之心,于是你就成了我儿子白瑞安,儿子,你不怪老爹吧?” “我去!”白瑞安翻了一下白眼,还怎么怪?哪有儿子怪老子的?还有现在自己还真没有当和尚的心。 然后呢?白瑞安再看后面,去!老爹没写了! 老爹啊,你还没交待清楚,我倒底是哪家的熊孩子?一出生就这么悲惨和不平凡,非要弄得一个道人跑路摔死,还要送给一个老和尚出家修行! 白瑞安想把这真一手抄也一把火烧了,但想了想,还是塞进裤兜里,万一哪一天在外遇见一个“真二”的人,说不定就会知道自己的生世了。 留下了“真一”,烧掉了白氏煞刀秘术,白瑞安一身轻松,准备明天一早就下山找柳翠翠了,他要为柳翠翠开眼尽快进入二阶段,免柳翠翠老是处于梦游中的“梦缝”的危险阶段。至于跟着上山来拜祭的林表妹,不管她们了。 白瑞安心道:“凭着我杀猪过千,心智成熟,还中不了美人计。表妹?哪有那么多?我都不是白老爹亲生的!今晚这个进洞来偷东西的怪物也来得太凑巧了吧!” 第二十六章图穷匕现 这山中雷雨来得猛,也去得快,后半夜就消停了,白瑞安在窗框和门框再贴了几张纸符。先前那怪物悄悄潜入屋中,就拨动了事先贴好的纸符,不然白瑞安还真发觉不了。 白瑞安将白刀放在床头安然而眠,他现在知道刀煞之术后,为自己拼了十七年的杀猪刀起了一个名字,就叫“白刀”,小名“二白”,一是白氏之刀,二是管他三七十二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就叫白刀。白瑞安自称大白,白刀就只能叫二白了。 待到红日高照,门外响起林心惠的声音:“表哥,表哥,起床了。” 白瑞安开门,伸了个懒腰:“早,表妹,你还有没有方便面?” 林心惠眼波一横:“你吃方便面还上瘾了!表哥,表妹难得来一次,你怎么不热情招待,还向我要东西。” 白瑞安笑笑道:“我走了几个月,家中没米了,要不我打一桶纯正山泉水招待你。”然后白瑞安正了正嗓子念道:“白氏山泉,有点甜!纯天然,养颜!” 林心惠展颜一笑,回头对她的保镖道:“算了,田中,你去准备点早餐吧。” 白瑞安看了看那保镖,阴沉的脸上再添了两只熊猫眼,看样子一晚没睡好的模样。 林心惠又道:“表哥,昨天说起白家从祖上留下来一把宝刀,你说拿出来给表妹开开眼界,表妹有点急不可待哦。” 白瑞安看了看林心惠爽快地道:“好,我就拿给表妹看一看,我白氏一族传承下来的宝刀!你在院子里稍等一下,我就去取来。”说罢,白瑞安转身进屋。 林心惠反而一愣,她没料到白瑞安这么爽快。 白瑞安拿着自己的杀猪刀“二白”走出来,将“二白”递给林心惠:“来,见识见识我们白家老爹给我的传家宝,我使用了近二十年的杀猪刀,鬼见鬼愁,神见神厌、人见人爱的白氏宝刀。” 林心惠张圆了小嘴道:“这就是你说的白氏传家宝?表哥,我想你弄错了,我奶奶说白氏传家宝刀为白氏祖爷爷留下来行刑的刀斧,称为白氏煞刀,而不是什么杀猪刀。你别糊弄我了。” 这下轮到白瑞安发愣了:“白氏祖爷爷留下来行刑的刀斧?白氏煞刀?我怎么不知道?倒底白老爹还有多少事儿没告诉我?我老爹只告诉我好好用这把杀猪刀,几十年后,等我娶了媳妇有了娃这把杀猪刀就会成为传家宝。” 林心惠见白瑞安表情不似作伪,难道这胖小子真什么都不知道,这条线索难道真要在白平石和这胖小子身上断了?枉自己在这胖小子身上花了这么多功夫,真是该死! 这时田中已站在了白瑞安身后,手里扣着一地飞镖,听见白瑞安这样说,心中按捺不住积累在心中的恼怒,准备出手一镖,定可划断这支那人的脖子。 这时,一声奇怪的叫声从远处传来,林心惠和田中侧耳一听,微微面动。田中收起了手中的飞镖,而林心惠则对白瑞这道:“表弟,这里的景色不错,我随便走走。”说完就转身向院子外走去,保镖紧跟走了出去。 而白瑞安等的方便面也没等到,他大声道:“这里的山路我熟悉,我带你走一走。”说罢把“二白”揣在腰间,想了想又从屋里取一支短筒猎枪藏在怀中,赶紧也跟着出了门追了上去。 田中眼中露了狞狰的眼神,嘴里低低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那奇怪的叫声似猴叫又似鸟叫,如果在平时,白瑞安不会在意,山野中各种鸟兽的叫声太多,谁也没兴趣去掌握每一种,但这声音,白瑞安有点耳熟。怪叫声断断续续,指引着林心惠和田中离开了寨子集居地,向雷公洞后面的山崖走去。 走了莫约半个小时,远远离开了寨子,来到了一个悬崖边。 白瑞安一看悬崖边不远处,有两座土坟,一座是真一道长的,他老爹白平石把他葬在这里,旁边的就是他老爹白平石自己的了。 白瑞安高声道:“林表妹,你真是神人耶,你说来拜祭我老爹,我还没说我老爹葬在哪儿,结果你就自己寻着了。” “这是表舅白平石之墓?”林心惠回过头来道。 白瑞安道:“这还有假吗?” 林心惠微微一笑道:“难怪,难怪!” 三人走到白平石坟前,白瑞安大怒,只见坟上已被扒了一个洞,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洞里往外运土。 白瑞安抢上前去,正要看过就竟,却见一只奇丑无比,双爪似的无皮怪猴,从洞中射出,那怪物本来射出后是冲向林心惠的保镖田中的,却在一瞬间看到白瑞安,眼里闪出仇恨的光芒,立即在空中微微转向,用双爪向白瑞安脸上抓去。 白瑞安将头一歪,让过怪物,口中大喝一声道:“呸!哪来的怪物,吃我一枪!”右手讯速一掏,从怀中摸出一柄灌满铁沙子的短筒猎枪,瞄准了那怪物。那怪物扑空后,跳过停在一颗大石上对白瑞安毫不畏惧,吱牙裂嘴,低声咆哮。 白瑞安一看,正是昨晚偷偷摸出房间里的那只怪物,身上还中了他一只弩箭和一刀,这怪恢复力还真强,今天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当着人面逞威。白瑞安见那只怪物不躲避,正要扣下食指,他想:手中这猎枪可比昨晚的弓弩强多了,一枪准将它打成重伤。 一只手伸来压住枪管,是林心惠的小手。林心惠道:“表哥,莫动枪,那是我保镖田中先生养的灵兽。” 白瑞安吃惊地道:“表妹,真是你们养的灵兽,你们别认错了哦,昨晚这只怪物还偷偷跑到我房间里差点把我抓伤了。” 听到这句话,田中气得脸都青了,昨晚这只用秘法喂养的煞魈嗅着了一丝刀煞之气,而潜入白瑞安的房间结果受伤而归,累得他一晚都在为煞魈疗伤。 林心惠微微一笑道:“田中先生这只灵兽是专门寻找宝物的。表哥,我猜测很大可能,你们白氏一族传承的行刑宝刀一定在表舅爷的棺材里,不然这只灵兽不会寻到这里的。你老爹表舅爷没给你说过,他把宝刀一起埋在坟里面去了。” 白瑞安微微一愣,道:“难道白氏一族还真有一把传世宝刀?真的被老爹一起葬在了坟里?”但他随即面色一变,冷冷地道:“你就竟是什么意思?” 林心惠悠悠地道:“开棺取宝。不过,你别急,我可以明说我来的目的就是想来看一看白氏一族的传承宝刀,从自从奶奶口中说起白氏宝刀后,我就产生了极大兴趣,所以我一是来走走亲,二是来见见宝开开眼界。今天如果真寻着了,我还可以用钱向你买,一百万元人民币,这么多钱,开棺取宝,够不够?” 白瑞安冷冷地道:“我想,你根本不是我的什么表妹?你所图谋的不过是我白家所谓的宝刀。” 林心惠道:“表妹真不真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一百万是真实的。再有白氏宝刀一直埋在地里,也是浪费了。” 白瑞安面上露了迟疑的神色,低头思索。 林心惠道向田中使了一个眼神。这时白瑞安却快速抬头露出洁白的大门牙,笑笑道:“成交!”随即,快如闪电般将手中已垂下的猎枪重新抬起扣动食指。“砰”一声大响,无数的铁沙子向那头怪物奔袭而去,打过正着。在他心中,这怪物速度太快,爪子又是锋利,受伤后又恢复得快,对自己是一大威胁。重点是这头怪物扒了老爹的坟,必须得死! 第二十七章无路死局 “八嘎牙路!”田中听出林心惠话语中已有图穷匕现动手的意思,本就想提前动手,却没料到被白瑞安抢先动手,不但把自己的煞魈打得奄奄一息,乱飞的铁沙子也将自己的脸和手臂划伤了。他在跳闪的同时,手中早准备好的一把飞刀也快如闪电般向白瑞安射去。 白瑞安来不及躲闪,飞刀划过他的左手,白瑞安手腕鲜血迸射而出。白瑞安连忙将手中猎枪扔在地上,右手从怀中摸出自己的宝刀――杀猪十几年的伙伴“二白”,半蹲身子,准备与田中来比试几刀一决胜负。 白瑞安已听出这个保镖是个日本人,但与他想像中的田中会抽出一把***来对决情景完全不同,田中骂了一句后,却从怀中摸出一把小手枪对准了白瑞安。 白瑞安一下傻了眼,随即反应过来,反身一抓,抓住身边不远处的林心惠,准备将她拉入怀中作人质,同时大声喝道:“别动,乱动,别怪我不客气!” 谁知,林心惠双肘反击,反手一绞,已脱出白瑞安左手控制,转出白瑞安的怀抱。 田中随即抢上一步,将手枪抵住了白瑞安的头部。田中心中暗自冷笑:这支那蠢猪不知道惠子小姐是空手道黑带八段,将惠子小姐拉入怀中不是自找死路吗。 白瑞安再次醒来之时,已被双手双脚捆绑在地,嘴里还塞了东西,让他无法叫出声来。 田中和林心惠不知用什么办法,已将白老爹坟头上的泥土全部扒开,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但田中和林心惠却停下了手,棺材露天,只见眼前的棺材木上露出丝丝血红的水渍来,阵阵阴深之气直扑面孔,周围密林也开始起了山风,飞卷着落叶衰草向二人扑来。 田中胆大,用一把***,拗开了棺材盖,刚开了一条缝,一股血腥之气直冲面孔,田中只觉心中恶心无比,身子几乎站立不稳,差点摔到在地。 棺材缝隙处,一丝可见的微弱红光从棺材闪出。 纵是田中胆大,心中已有些发毛。却也不敢再冒然去打开棺材盖了。 乘田中和林心惠的精力被白老爹棺材吸引之际,白瑞安连忙悄悄移到一颗尖尖的石头旁边,背靠着石头,用石头的锋刃磨着反绑着双手的绳子。 林心惠见了棺材中的微弱血光,大喜道:“看来,这棺材里真是白氏传承宝刀了。” 林心惠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白瑞安,见白瑞安张开了眼睛,微微一笑道:“我仔细查阅了白氏一族所有能查到的资料,就听说白氏有养刀之秘法,其中之一就是刀入尸棺,但这种法子再见天日需鲜血开祭,否则刀煞之气不会长久也会伤取刀之人,本想多留你一刻,但现在需要借你颈上热血了祭刀了。表弟,得罪了。” 田中狞笑着上前,左手提刀,右手拖着白瑞安,向白老爹的棺材走去。 白瑞安使劲一挣,背后双手已挣脱绳子缠缚,低头右侧,后肘用力向后一击,正中田中腹部,再低身用后背一撞,将田中撞得飞了起来,砸在白老爹的棺材上,将白老爹的棺材盖都撞开了,落在了棺材里。 棺材里田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迅即从棺材中弹起上身,胸口突然喷出鲜血,但又仰面倒在了棺材里。 这一切快如电光火闪,林心惠反应过来,田中却被白瑞安撞入棺材中,令她惊异的是不知棺材中有什么东西居然让田中倒在了里面。 林心惠大怒,飞身一个劈腿,砸向白瑞安的脑袋。白瑞安已来不及躲僻,微微侧头,用肩头硬抗,只感觉肩上骨头被林心惠砸得裂开了,痛疼不已,他知道自己虽有一百七十斤肥肉却不是这个林心惠的对手,因此白瑞安不退反进,忍着痛伸手抱住了林心惠的大腿不放。 林心惠立足不稳,和身扑上,双拳相对再砸向白瑞安的两个耳门,只此一击,定要白瑞安大半性命。 白瑞安低头一拱,林心惠的双拳砸在了头顶,白瑞安头痛欲裂,眼冒金星,但他已将林心惠拱倒在地,不再放手,因为他知道一旦放手,三招之下,自己定要死在这狠毒的婆娘手里。 两人倒在地,林心惠心生不安,不断用拳猛击白瑞安,而白瑞安则始终不放手,两人在地上翻滚纠缠。 几个翻滚,两人已到坟前不远的悬崖边。林心惠越加着急了,这是白瑞安有意识地将林心惠滚缠在悬崖边,田中那个日本鬼子已经死了,他要与林心惠这个婆娘同归于尽。 白瑞安脑子也越来越痛,他大叫一声:“我们一起死吧。”说罢再抱着林心惠用力一滚,两人滚下了悬崖。 不知过了多久,白瑞安再次醒来,眼前一片黑暗,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脸夹也有些痛疼,风干了的血块贴在脸上,白瑞安的脸在摔下时被山石划了一个口子,他的嘴唇干得起了裂壳,深身酸痛,使不上力。 白瑞安再闭目休养了一下,睁开眼,天色有一颗星星挂在天上,看来已经是深夜了,只是不知过了一天还是两天,肚子也咕咕直叫,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他用手用力地抓扯一下,想坐起来,却抓住了一个人的手,光滑冰冷,白瑞安一惊,缩回手,过了良久,身边依然没动静。 白瑞安才想起,身边这人一定是林心惠那狠毒的婆娘了。待白瑞安坐起来后,伸手在林心惠的鼻子前探了探,没气息,看来这婆娘真死了。看来自己命大,还没摔死。 白瑞安就这样坐在地上养神,待天亮之时。白瑞安才看清了身边环境,自己掉下这个悬崖是一个自然天坑,四周是悬崖峭壁,没有树藤,老爹的坟离寨子又远,荒无人烟没有行人,掉在这下面,如果爬不上去又找不到出路,饿也会饿死了。 此刻,不要说爬,就是站起来,白瑞安现在都还困难,还好他身边还有一些野草。白瑞安将野草的根茎用力扯了出来,将泥土抖掉,放在嘴里咬了起来,一股涩涩的苦味弥漫了口腔,嚼烂后,白瑞安连同汁带根渣吞进了肚子里。白瑞安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一些体力,才有脱困的机会。 就这样,嚼野草根叶,喝露水,再过了一天一夜,白瑞安终于有了力气站起身边行动,不过短短一天两夜,他面色惨白,一身的肥肉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皮包骨架了,现在不用易容,自己的形象与原来的白胖小子完全是两个人了。 人虽然站起来了,但白瑞安看着四边的悬崖毫无供手脚着力之处,怎么爬上去?实际上即使现在有根树藤可以爬上去,自己也没力气爬上去了,看来没摔死还得饿死在这里了,陪这可恶的臭婆娘了。 白瑞安敢肯定,这婆娘绝不是他的什么表妹,说不定是一个日本娘儿,她的保镖不是叫田中么,唉,如果现在活着的是这娘们儿,说不定她会将自己的尸体吃掉来补充能量,但是,自己却万万做不到,因为他白瑞安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宁可尊严地死,也不愿吃死尸而活,虽然这林心惠娘们儿在活着的时候,白瑞安想把她一口咬死。 第二十八章洞顶遇棺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白瑞安躺在地上,回想这一生,生不知从何处来,父母是谁?白家倒底有什么秘密让这两个日本人花这么大代价跑到中国来?真的有一把绝世宝刀吗?那宝刀能有什么用? 就在白瑞安饿得无力,乱动脑壳之时,突然他听得“索索索”的响动,白瑞安不睁开眼睛,他怕把来客惊走了,这两天他将坑底能吃的树根草皮都吃干了,他渴望天上再掉下一只活物来,可天上鸟雀都没一只飞过,还真是一块死地。 白瑞安眯缝着眼睛,看到了两颗豆大的眼睛,他心中一喜:是山鼠!山鼠不像城市里居住老鼠那样脏而且带疾病,山鼠生活在山清水秀之处,不吃垃圾,吃的是环保自然的东西,肉质鲜美,山民常设绳套捉来制成腌腊肉干。 白瑞安虽然一动不动,但却还着点体温,体内血液在循环流动,在山鼠眼里,白瑞安的身体可比旁边那具冰冷的尸体美味多了,白瑞安依旧一动不动,好只山鼠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到白瑞安摊开的手掌前,啃咬一下白瑞安的手指头又快速地后退几步,白瑞安忍住痛,依旧一动不动。 那山鼠见此,胆子大了起来,重新走上前来啃咬白瑞安的手掌。白瑞安闪电般一抓将山鼠牢牢抓在手中,山鼠一急,伸嘴猛咬白瑞安,白瑞安再加一只手用力一合,白鼠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 白瑞安先在地上摸到一块尖石,慢慢将山鼠的皮子划破,先剥皮,再清除内脏,最手将山鼠划成一条一条的,慢慢送进嘴里,如果一两天不吃东西,猛然吃太东西,胃一定会受不了,所以饿久了的人,第一次吃东西一定不能一次性吃太多。 至到天亮,白瑞安才慢慢将手中的山鼠肉吃完。白瑞安虽然觉得胃还在一个劲儿叫唤要吃东西,但一股久违的能量和力气在白瑞安四肢百骸中生出,生存希望更大了。 白瑞安行走来方圆十几个平方的深坑里,四周峭壁,无树无草皮无藤,左看右看依然没有办法,突然他脑子灵光一闪:这只山鼠怎么来的?肯定不会从天上下来,一定是坑中石壁上有洞,先找找洞再说。说不定山鼠洞里还有存粮呢,老鼠都有存粮过冬的习惯。只要短时间内一饿死,一定有办法爬上去的。 找了几分钟,白瑞安在一丛野草后面乱石处找到了一个小洞,看来这只山鼠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他期望这老鼠洞不是很深,要不然里面有东西也没办法弄出。 出乎白瑞安意料之外的是,他用手中尖石将洞口扒开,结果没扒多久,他感觉洞里的泥土很松动,他就越扒越开,越扒越深,扒了几米远,到后来洞里居然扩展到了一个水桶大的山洞,刚好够他伏身爬过,白瑞安退身,走到林心惠尸身旁边搜了搜,在这个女人手腕上居然搜到了一个会发荧光的手表,正好派上用场。 白瑞安重入山洞,用萤光手表发出的光一照,发现这个山洞既有天然成分也似有人工打凿的痕迹,倒底是谁会在这山体中打一个洞呢?也让白瑞安不安的是他发现洞中四壁上有利爪爬过的痕迹,像猛兽爬过痕迹。 山洞一边斜着向上,一边向下,下面幽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白瑞安摸了一颗石子向下面一扔,许多没有声响,看来不知有多深。而向上的洞壁上,利爪爬过的痕迹越加明显了,白瑞安闪过一丝犹豫,如果他爬进这个洞里,刚好能匍匐着前进,一旦在洞里遇见什么凶兽,自己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白瑞安想了想,爬进洞里总有一丝机会,乘这时自己还有一些体力,不然再饿半天,想进洞都没力气了。 白瑞安吞了一下口水,道:“妈的,拼了!”他爬在洞口,先将头部伸进去,然后双肘和膝盖及脚掌用力,开始向上爬。 还好,洞里的空气虽有些闷,但还不至于让人严重缺氧。白瑞安一边小心提防着上面突然钻出什么猛兽,一边劲地往上爬,结果这个洞不知有多长,斜着向上爬了足足一个小时,都还没爬到顶,而且越爬越到深处空气越闷,白瑞安身上越加没力了。 白瑞安只有一个执念:不管前面有什么,不管前面有多远,只要自己还有一丝力气,就要不停往上爬。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瑞安全身无力就要崩溃的时候,山洞终于不再向上,而是平着的了。白瑞安终于松了一口气,爬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向前,几分钟后,洞到头了,却没看见亮光。 白瑞安用萤光表照了照,发现洞里掉了一块青石板,白瑞安心中一喜,爬到青石板上往向上的洞壁一看,却惊讶地发现,洞顶有一块黑漆漆的木板,那木板居然渗透着丝丝已干沽的血迹。 白瑞安用手指沾了一点血迹,放在鼻尖一嗅,应该是两三天前流下来的。 白瑞安用力推了推木板感觉非常沉重,现在这块木板是白瑞安求生的最后屏障,就是一座山,白瑞安也要竭尽全力动一动。 白瑞安咬紧牙关,用头顶肩抗终于将那块木板移却了几寸,让他惊讶的是这块木板似乎是棺材的底部。猛然,白瑞安心中闪过一个自己不认为不可能的想法:会不会棺材就是老爹的棺材,回想爬的路径,这洞还真有可能连忙着老爹的坟墓。 白瑞安全身再生出一股大力,猛然将棺材移开了,头顶果然是一个半人高用青石搭建的墓,一道亮光从墓外照来,映花了白瑞安的眼。 白瑞安双泪直流,真是老爹白平石的坟墓,因为墓顶已经打开了,泥土四洒,一遍狼藉。棺材盖也掉在地上,棺材边上还探出一个人头和一双死死抓住棺材边的手,那人头白瑞安熟悉,正是田中那日本人,看来田中死前最后一刻还想从棺材里爬出来,但不用多说,还是死在了棺材里。 白瑞安感到了冥冥中自有天意,谁会想到会有人来破坏老爹的坟墓?谁会想到自己因此而被逼入坟边悬崖下?谁会想到悬崖有一条洞连着老爹的坟墓自己因此而得救? 白瑞安跪了下去,口中道:“老爹,难道是你在冥冥中保佑着我么?” 第二十九章血棺迷雾 这时,天空又起了乌云,眨眼间电光闪闪,暴雨倾盆而下。在雷电的照耀下,田中的脑袋还挂在棺材沿上,惊恐、绝望而又不甘的眼神还滞留在翻白的眼珠上。 白瑞安在暴雨中伏地三拜:“老爹,儿子不孝,让外人惊了你的墓地。” 白瑞安起身准备把田中那个该死的日本人从老爹的棺材中移出来,老爹的棺材不配他躺在里面。 白瑞安站在棺材边一看,田中临死前两手抓在棺材边上,头和身子想向棺材外爬,结果似乎被棺材中什么牢牢抓住了,最终保持了这种姿式。 白瑞安想:难道真是老爹死后有灵,将田中这个小日本给弄死的。在雷光中,棺材中仍不时映出一点血红的光芒,那光芒充满煞气,白瑞安却不害怕,他相信自己的老爹的尸身真有煞灵也不会害他的。 白瑞安抓起田中的手往棺材外一拖,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田中的胸腔和后背脱离出来。白瑞安的心不由自主跳了一下,但仍平着气将田中尸身从棺材中拖了出来,扔在地上。 白瑞安再转头,呆住了,好一会儿,再往前一步探头往棺材里一看,他惊得张大了嘴:拉出了田中的尸身后,棺材里面除了一把染满血迹的杀猪刀立在一个木槽中卡死放在棺材正中外,棺材里是空的,那刀却是老爹使用了几十年的杀猪刀,看来,老爹的刀已养成了白氏煞刀,老爹的煞刀在,但他的尸身哪去了? 白瑞安不相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棺材里真的没有老爹白平石的尸身!当初下葬时,他亲眼看见老爹被装进棺材埋在土里的,难道在自己摔下悬崖的时间内,老爹的尸身跑出了棺材?但从刚才情况来看,田中被自己撞飞进棺材刚好被立在正中的杀猪刀刺了个穿心透。白瑞安搬田中尸体出来的时候,那刀还刺在他后心上呢,由此可以看出,田中跌进老爹棺材的时候,里面就是除了一把刀,其余什么也没有了。 老爹难道没死?还是死后变尸跑了?可又跑哪去了呢? 白瑞突然想起自己如何从悬崖天坑中脱困的了:向下的石洞和连着洞的棺材底部可推开的青石板! 白瑞安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老爹在修自己坟墓时就事先挖好了一个洞,待死后埋在坟里后,再推开棺材盖,移开墓底青石板,然后再钻进了向下的洞里。 想到这里白瑞安记起了洞中有猛兽爪子爬过的痕迹,心想老爹就竟死还是没死?如果死了,他又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呢?可那个地洞向下深不知底,老爹就竟向下爬到哪儿去了呢?去干什么呢?白氏一族就竟有多少秘密呢?可老爹似乎没打算告诉过自己。 越想白瑞安心中越糊涂,他干脆甩了甩头,不想了。白瑞安准备逃离这里悄悄回到青宁市了,因为他看出林中惠和田中身后一定有着极大的背景,现在两人一起死在这里,说不定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自己是万万脱离不了干系,因为在镇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是到了自己家的。好在今晚一场暴雨会洗掉很多痕迹。 白瑞安将田中的尸身抱起扔下了悬崖天坑,既然这个日本人是那林心惠的保镖,两人死后也在一起,也算帮他尽职尽责了。 白瑞安本想把林心惠的荧光表也一并扔在天坑里,想了想,又收了回来,等会儿再做处理。 白瑞安取出棺材中老爹的煞刀,既然日本人都认为这是那东西,那就是好东西。万一又有什么人来取走可不好了。 白瑞安取得老爹煞刀后,再花了大力气才将老爹的坟重新垒上泥土。 白瑞安再伏在坟前拜了三拜,起身,检查了一遍地上有没有遗留的物品,尽量不留下痕迹。 白瑞安在电子荧表的照射下,走了离老爹坟墓一里外的一处悬崖处,将电子荧光表扔在了悬崖下,然后再摸回了家。 天公作美,回到家中,暴雨还在下,走过的痕迹也被雨水冲刷掉了。 白瑞安打开林心惠和那田中留下的随行箱子,里面还码有十万元人民币现金,白瑞安取出现金也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连同箱子一把火烧了,然后剩天黑换上一件衣服将钱揣上悄悄出了门,下山而去。 就在白瑞安走后第二天,雷公洞寨子里可热闹了,有七八个公安部门的人,还有一些便衣来到了白瑞安家,却没找到一个人,问周围居民,因白瑞安家住寨子边缘,单家独户,加上白瑞安回来临近天黑又要下暴雨了,各家各户都关门闭户了,谁也没注意白家的事儿。 再到后来,一个便衣在白瑞安扔掉荧光表的悬崖边,拿着一个仪器接收信号,荧光表的信号从悬崖下传来,果然林心惠除了手机外,这个荧光手表还是特殊联系仪器。经搜寻悬崖下,却没发觉任何一个人,连尸身都不曾见,就这样,林心惠和田中连同白瑞安失踪了,人不见人,尸不见尸。 而此刻的白瑞安正搭着一辆长途货车奔向青宁市。白瑞安可不敢做客车或火车,因为林心惠和田中是外籍人,一旦失踪,一定会追查自己的,甚至通缉,而买票需要身份证,那不是自投罗网吗,现在自己不知道前方的道路如何走,但最紧要的是把柳翠翠的危险解除了,他就可以安心到公安机关说明情况,是生是死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白瑞安下了车先在一个公用电话打柳翠翠的电话,但柳翠翠的电话已关了机,无法接通。 白瑞安想了想,决定先到柳翠翠工作的重安集团去找找。结果到重安集团柳翠翠工作的大楼一问,说柳翠翠已经辞职了。 白瑞安再问李明轩,保安不耐烦了,说:“我们公司没有叫李明轩的人,走走走,哪来一个叫花子!” 此时的白瑞安经过林心惠事件后,早已和白胖小子脱钩了,身高没变,可面黄股瘦,头发乱糟糟的,面颊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身上穿着又很老旧,还真像一个流浪汉。 看着保安鄙视的眼神,白瑞安差点用中指撮他一下:狗眼看人低! 无奈,白瑞安只好去他和柳翠翠曾经的出租屋去看看。 走在那熟悉的巷子里,雨还是那样轻柔,光线还是那样昏暗,想当初他就在这条巷子与柳翠翠相遇,而柳翠翠正面对两个不怀好意的人束手无措,而他白瑞安就是柳翠翠的救美英雄,然后两人合租在一起,这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 白瑞安以为自己的幸福就在这个老掉牙的故事中发芽、生长、成熟,谁也没料到后来发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而现在自己很可能已被公安部门通缉,看来自己的幸福如水中月镜中花了,现在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再帮柳翠翠一把,希望柳翠翠在以后的日子平安快乐幸福。 走进筒子楼,白瑞安居然没看见一个人,看来前段时间这里闹鬼,吓得这些房屋的老板也不敢来,租也租不出去了,这待撤迁的小巷筒子楼成了无人烟的鬼楼了,想必自己在这里也找不到柳翠翠。 白瑞安还是慢慢上楼,出租屋的门依然开着,一眼就可发看见客厅中散落在地的扑克。 白瑞安走进去,弯腰捡起一张扑克,面上不由带着一丝徽笑,想起当晚自己和李明轩、柳翠翠三人玩扑克,脸上贴满了镇鬼纸符,结果到了深夜,他和李明轩都中了招,出了丑,而柳翠翠却安然无痒。唉,现在,他俩人到哪儿去了呢?莫不是私奔去了?!私奔了也好!反正现在自己东躲西藏根本不能给翠翠幸福,如果真那样,翠翠啊,你要早点结束“梦缝”状态,才会更安全!但是除了我谁又能帮你呢! 白瑞安慢慢站起来,看了看卧室、厕所、厨房,都没人,他走到窗前,窗外还是那样阴沉,对这个城市来说,明媚阳光总是那样稀少。 站立了一会儿,白瑞安正待转身离去。突然腰上顶上一把硬硬的东西,好像是手枪,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命令:“举起手来,靠墙!” 白瑞安苦笑着举起了手,看来命中注定,逃不掉的注定始终逃不掉。 第三十章秘密任务 白瑞安举起手靠墙,歪过头来一看,是老熟人了:举着枪的正是前次在医院和他一起被几个半截尸体追得鸡飞狗跳的警官黄厉,而其它无人。 白瑞安笑了笑道:“黄警官,老熟人了,何必这样严肃呢?” 黄厉认真看了看白瑞安,尤其是看了看白瑞安脸上长长的疤痕,迟疑地道:“白瑞安?” 白瑞安苦笑地道:“如假包换。”说罢欲放下手来。 黄厉大声道:“别动,不然我不客气了!如果你是白瑞安就更危险了,现在全国网上都在通缉你,听说还涉及国际友人,十来天不见,你咋搞得这么轰轰烈烈!” 白瑞安愣了愣,道:“真是通缉我了?” 黄厉笑笑道:“也不算通缉,听说你这个唯一的当事人和那两个日本人全都失踪了,我们公安内部严重关注你,所以你的消息很重要。 白瑞安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警方不但没有切实可靠的证据,而且连两个日本人的尸体都没找到,他连忙道:“冤枉,看来我不知不觉中背了黑锅了。是有两个日本人,说是我的表妹和她的保镖,非得要到我家里去,结果在我家里第二天,那两个日本人一大早就要出去看风景,结果就没回来,我以为他们不辞而别了,加上我心中有事,所以先来到青宁市,哪知道自己被通缉了呢,不然我还这么大摇大摆来到这里干什么?” 黄厉放下了枪,道:“你回来是找柳翠翠吧!” 白瑞安将举着的手放下来,急问道;“黄警官你知道柳翠翠的消息?我正有事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请你帮过忙,告诉一下她的消息。” 黄厉道:“你找她干什么?” 白瑞安道:“实话给你说吧,柳翠翠她现在始终处于一种危险的梦游状态,我有办法替她解除这种状态。” 黄厉道:“从现在我掌握的情况来看,你是在追求柳翠翠吧,但我不管你多么喜欢柳翠翠,在我眼里,柳翠翠一如既往的是一个嫌疑犯,前次医院死人和我的属下无端吓得精神失常都与她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我一定要将柳翠翠这个人送到审讯室亲自审问方才甘心。” 白瑞安有些丧气地道:“那你是没有她的消息了,如果你有她的消息,就不会在这儿等着我了。” 黄厉道:“错!其实我等在这儿,就是为了等你,而且我还知道柳翠翠在哪儿。” 白瑞安既高兴又奇怪:“等我干什么?还有柳翠翠在哪儿?” 黄厉道:“柳翠翠在我也进不去的地方,但我可以想想办法让你混进去。找到柳翠翠,我也不需要你将她带出来,你也带不出来,我只需要你能将她的一些情况带给我,让我掌握一些线索。” 白瑞安奇道:“什么地方,你黄警官都进不去?” 黄厉道:“重安集团董事长李重华的私人山庄,由于重安集团在政商界拥有巨大的能量,他的山庄没有公安部的搜查令是不能进入的,而且因为我一直追着柳翠翠不放,重安集团居然施压通过我的上级让我放长假了。” 黄厉说到此处,斜了一眼白瑞安道:“小子,我看你就别追柳翠翠了,从重安集团向我施压来看,前次跟在柳翠翠身后的那个李明轩说不定就是李重华的儿子,你争得赢吗?” 白瑞安难得地被憋住了,好几分钟才道:“不管追不追得上,我还得想法找到柳翠翠,难道我们不可以以李明轩朋友的名义进入山庄吗?” 黄厉摇摇头道:“这法子不通,据我内线掌握的情况来看,李氏山庄不知什么原因已封庄不待客。我相信你现在也打不通柳翠翠的电话。” 白瑞安白了黄厉一眼道:“你有内线了,还找我干嘛。还有既然李氏山庄不待客,我又怎么进得去?” 黄厉道:“最近半年李氏山庄周围总有一些奇怪的事情,但碍于李氏背景,都不好明查,我想法安了一个内线进入山庄工作。我那内线前天从李氏山庄跑了出来,也不说什么原因,生死都不愿意在山庄里干活了,现在也断我与他的联系方式,但我也从内线嘴里了解到山庄里最近有一个保镖和一个厨师莫名其妙得了重病死了,可能需要再招一个保镖或厨师。这就是你去入李氏山庄唯一的法子。进入山庄,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想法,只要我们合作,一切都好办。包括我现在给重新弄个身份证。” 黄厉最后一句话打重了白瑞安的要害,现在他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两件事,一就是找到柳翠翠,二就是弄个新的身份。因为自己怕被通缉或被公安部门重点关注弄得自己这几天不敢用原来的身份证,坐车、住宾馆、找工作都不方便了。如果黄厉能给自己再弄个身份证,与他合作倒是一件不错事,还有自己有得选吗?如果这个黄警官用枪把自己抓到公安局里,自己什么都做不成了,看来这个黄警官还是很记情的。 想到这里,白瑞安道:“好,成交。黄警官!你放心,如果里面柳翠翠一切消息,只要不违背我的良心,我会一并想法带给你,包括李氏山庄有什么违法的线索。” 最后白瑞安站起身来,对黄厉诚声道:“黄警官,谢谢你了!” 黄厉难得地一笑道:“虽然我对经手的案子一旦认定就不松口,但我也不是顽固不化的人,再说那个失踪的日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据我一个国安的哥们儿悄悄给我说,那个失踪的日本人到中国来可能怀得不可告人的目的,死了好!” 白瑞安听此,不由得伸手用力一拍黄厉的肩膀:“黄警官,你那朋友说得太对了!” 黄厉突然盯住白瑞安的眼睛道:“那失踪的日本人和你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瑞安心隔噔了一下,忙镇定的道:“我主要不喜欢日本人。当然他的失踪真与我无关!”他心中想:妈的,看来给警官说话,随时得悠着点儿,不然一不小心就被套了。 黄厉挥挥手道:“你不用紧张,那失踪两人不是我关注的重点。还有,还真有你的,没几天你就弄成这副模样,再化点妆,李明轩站在你面前,也认不出你来了,看来选你潜入李氏山庄还真是没选错。” (后记:从白瑞安与柳翠翠分开后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件,不是很惊悚,也不是很恐怖,但却是后续情节发展所必需的,从下篇潜入李氏山庄开始,又将开启惊悚之旅行,在此,牧马苍桑也感谢各位书友、各位同行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和关注。) 第三十一章尸屋餐试 一天后,有条轰动青宁市人力资源市场的招聘出现了,就是重安集团李氏山庄要招一名保安和一名厨师。稍有点人脉关系的人都知道李氏山庄就是重安集团董事长的家居。能进入百亿富翁家里工作,先不说待遇,能偶尔进入董事长的视线,这就已经让很多人眼红了,于是报名者云集于重安集团总部的人力资源部。 白瑞安接过了黄厉给他办的新身份证:安白瑞,青宁市市中区虹桥街道居民。 白瑞安一听这个名字,不由得对着黄厉翻了一下白眼,这个名字实在是没什么水平。 黄厉道:“我已通过关系,先替你在重安集团人力资源部先报一下保安的名,你现在就去面试。” 白瑞安来到重安集团人力资源部,直接找到人力资源部副部长**行。 **行见到白瑞安后头都大了,平常公司总部要招几个后勤方面的人,他的顶头上司也不会管,基本上是他说了算。因此,**行对黄厉打了包票,说让白瑞安当个保镖没问题。结果,这次招的保安和厨师要到董事长居住的李氏山庄工作,不然报名的突破千人,而且李氏山庄还派了重要人物亲自选人,正由他的顶头上司刘长禄陪着。 **行道:“现在报名的人太多,而且领导非常重视,恐怕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你还是回去吧。” 白瑞安说:“既然来了,还是试一试吧。不如我改报厨师。我的川菜还是可以的,听说你们董事长年轻时在四川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他喜欢我做的川菜。”见黄厉安事先的安排不起作用,白瑞安现在心中也没底了。 **行苦笑着摇摇头,见白瑞安与那些报名的退役士兵相比,确定竞争不上保安一职,但是报厨师的有近一半的是各大酒店的名厨,白瑞安要报厨师,更没希望。唉,还是替他报一下名,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权当受人所托有个交待。 人力资源部部长刘长禄首先将报名者生辰八字亲自逐一审核,这次招人,山庄要求报每个人的阴历出生,包括时辰。凡时报名者生辰八字中年、月、日、时没有三和九的一律剔出。 这相当于第一关,99%的报名者都根本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淘汰了。白瑞安很幸运的是他阴历是一九九三年三月初三辰时出生,没有在第一关被涮出来。 第一关过了的人共11人。其中报厨师的5人,报保安的6人。 在进入第二关之前,过了的11人,先与重安集团签定了一份保密协定,要求对第二关面试的内容进行保密。明确提出,第二关面试对人生安全有一定风险性,可提前退出。对愿意参加的面试的人,公司给予4000元的务工加班费,加买了五十万的人身意外保险,中途退出给1000元劳务补助。 一听到这个条件,当初就有几个名厨又问不出第二关的面试内容是什么,听说还要安全风险,当即退出。报考厨师的就只剩下3个人了白瑞安、董明和封建国。董明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而封建国则是一个刚从部队宾馆转业的大厨。 天黑的时候,白瑞安等11人被一辆大车运到了一家没有医生也没有病人的医院。 进入医院,白瑞安有点纳闷了,这个医院就是前次柳翠翠生病住院的医院,不知这医院与重安集团是什么关系?今天将他们运到此处又有何用意? 下了车,陪同的他们来的人,将他们全部叫下车,对面试的11个人道:“面试第二关任务如下,3个厨师就是在准时有晚上1点钟之前做三道自己认为拿手的菜,然后放在厨房外的餐厅里,保安的任务就是从餐厅里将热的菜送到厨房左边一个地下停车场的保安室里。如果你们都能在这个医院呆到天亮等我们来接你们,就算完成任务。提前出了这个医院大门的,就算放弃面试。好了,这张图上就是这个医院的立体图,厨房就在左方第一个梯口下去,地下停车场离厨房和餐厅也不远,看图就知道了。我们在医院门中安有摄像仪器,会记录你们进出医院的情况。好了,祝你们成功。” 那人似乎不愿意多呆,说完后就把医院地形图一人一张发下去,上车走人。 剩下的11个面试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不明白:这算什么面试? 白瑞安却知道不会那么简单,这个医院比以前更加阴深了,想起前次自己和李明轩、黄厉三人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一个荒院,然后掉进了一个地窖,差点丧命在一群厉鬼手中,这次一个厨师的面试都放在这里,重安集团董事长李重华就竟是何意? 其中一个来面试保安的人嘀咕道:“这算什么面试?真他妈奇怪。”说完,看了看手中的图纸,去上厕所去了。 刚进去,没一分钟,那人连滚带爬的从厕所里跑了出来,嘴里哆哆嗦嗦地说着:“妈呀!妈呀!太可怕了!”然后也不理众人,直接跑出了医院。 这算什么情况?就这样自动减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要知道,这次招人,只要一个保安和一个厨师。 第三十二章尸屋餐试2 再有一个人突然有了尿意,加上有点胆大和好奇,他跟着进了厕所,然后大家听到“咚”的一声轻响,又没了动静。 这时的医院仿佛处于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孤岛,除了大家所站的院坝里有两盏昏暗的路灯外,医院有些楼层的房间还亮着灯,却没有一个医生,没有一个病人,只有无声而阴冷的风绕在身边,让身下一丝微弱的影子变得模糊变成妖气。 剩下的人终于感觉不对劲,厕所里倒底有什么?这医院怎么这么阴深诡异? “要不,我们不管厕所里那人了,我们呆在一起,熬过了第二关再说。”其中一人建议道。 白瑞安摇摇头,摸出手机,调出手电状态,走向厕所。 剩下的人中有两人想了想,也跟着白瑞安去了,他们想看个就竟,免得心里更加不安。 三人进了厕所,第二个进入厕所的人已仰面躺在了地上,白瑞安先上去摸了摸鼻息,还好,只是被吓晕了。 白瑞安掐了掐那人的人中穴,那人苏醒过来,伸手指着厕所天花板颤抖着道:“鬼!有鬼!” 跟着进来的两人用手机电筒一照天花板,只见天花板上有一道湿漉漉的水迹爬痕从厕所蹲位上开始,再从天花板爬向了厕所窗子。 亮光照着的窗子,似有一道阴影在上面闪过。再看天花板时,那水迹爬痕像一张狞笑的嘴被无限拉长了。 一股冷风从厕所冲水道里倒吹而出,吹在身上,更添了寒意。跟着进来的那两人背上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白瑞安将地上那人用力扶起,那两人连忙上前帮忙扶住,三人走出了厕所。 厕所外,剩下的人还在有些空旷的院子里不知所措等待着白瑞安他们的动静。此刻见三人出来还扶着一人,虽然不知扶着的人就竟怎么样了,但心中却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跟着进了厕所的那两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对白瑞安道:“小伙子,我叫宋建,说实话,我挺佩服你。有机会,咱们交个朋友,多联系。我打算退出这场面试,我想了一下,按照我们与重安公司签的面试协议,只要我不讲出面试的内容,就不算泄密违约,中途退出也可得1000元了,所以,我打算提前退出这场面试了,祝你成功。还有这个人我帮忙将他送出医院吧。” 白瑞安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知进退又有一定担当的人,当即道:“行,我叫白,不我叫安白瑞,我的手机号是13990521283,以后多联系。”白瑞安一下还没把自己安白瑞这个新名字记习惯。 旁边一同进去帮忙扶着的另一人也道:“我也退出算了,这医院我就觉得太诡异了,看来,面试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不然给我们买什么意外保险!我也祝你成功。” 那两人也再理外面围上来看就竟的其他人,他俩扶着那人往医院外走去,而扶着的那个人嘴里仍哆嗦道“鬼!有鬼!” 其他的人听到“鬼,有鬼!”话后,脸上都变了色,再过了两分钟,又有几个人跟着走出了医院放弃了面试。他们想的都一样,这场面试说得很清楚对人生安全有一定风险性,前车之鉴,第一人都吓跑了,第二人都快吓傻了,自己犯不着为了一个职位冒风险,主要是这医院的情景,太让人寒碜了。 最后只剩下四个人愿意留下继续第二关的面试。 白瑞安、封建国、肖作银、雷本杰。两个面试厨师,两个面试保安。 肖作银上前对白瑞安讨好地道:“兄弟,我见你胆子挺大,不如我跟在你身边打个下手,有什么情况也好相互照应一下。”同时肖作银在白瑞安耳朵边轻声道:“还有我面试的岗位是保安,似乎你是面试厨师,我俩不冲突。” 雷本杰似乎见不惯肖作银的投机取巧嘴里“哼”了一声,看向封建国。如果肖作银与白瑞安组队的话,剩下的只有他和另一个厨师组队了。 随知封建国看似高大魁梧,还有从军的经历,其实这个人对灵异之类的事情深信不疑,而且进入军营除了新兵三个月,其它的时间都是在与菜打交道,军营的血性没多少在身上。他结结巴巴地对白瑞安道:“兄弟,其实我留下主要是想领面试第二关的5000元钱,要不我们都在一起。待到天亮,领了5000元钱,我就走路,从今晚的情况来看,第三关我是无论如何不敢试了。” 白瑞安看了看三人道:“实话给你们说吧,这医院现在真的闹鬼,虽然我对这方面有些研究,但也说不准能否完成第二关任务。我们大家在一起也好,能够相互照应一下,能一起完成第二关面试当然最好,如果真有危险,还是退出面试吧。走吧,我们先到医院的厨房去。” 三人点点头,再互通了名字,这场面试暂由白瑞安领头。 三人看了看医院的地形图,医院的厨房在医院的二住院部大楼的负一层。这时已快深夜11点了,院子里更添了一些湿雾,路灯更加昏暗了。肖作银、雷本杰和封建国都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电筒。 白瑞安却没打开自己的手机,他走了几步道:“老肖,老封和老雷,你们三人检查一下各自的手机电池电量还有多少?有些时候手机的光亮是我们安全脱身的关键。” 肖作银有些愕然的道:“这医院不是有电吗?” 他的话,刚说完,身后的一盏路灯突然熄灭了,一大片黑暗突然气势大涨般压向了四人,肖作银打了一个寒颤,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还是满格的,他眼珠一转,道:“唉呀,糟了!还剩半格!” 雷本杰:“我的电量也不多了。” 封建国:“我的也只有小半格。” 白瑞安笑笑道:“既然大家电量都不多了,干嘛还开着呢。” 肖作银、雷本杰和封建国三人见白瑞安根本没拿出手机来增加光亮,嘴里暗道了句“靠,不早点讲!”连忙将自己的手机关了,放进衣兜里。 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到医院厨房的二住院部大楼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正道要绕几百米。另一条需穿过身边一片小树林。 问题是那条正道旁边的几栋楼都没有一丝灯光,连道边的路灯一盏也不亮。那条道如一条张大了的嘴正等着他们进去,路有多宽,嘴就是多大。 肖作银突然低声对白瑞安道:“安,安师傅,我,我好像看见有个人,在前面那栋楼二楼窗台上,还,还在坐在那里对我,对我笑!” “我靠!你一人看见了就行了,拜托,别说出来,好不好!”封建国背上的汗毛不由得再竖立起来,他低声地喝骂肖作银。 白瑞安抬头一看,有一个身影轻飘飘地挂在对面一栋楼的窗台上,还真是奇怪,明明那栋楼一片黑暗,没有光亮,他们所处的地方,光线也非常昏暗,可偏偏他们就能看见那个身影。 如果他们走正道,刚好要经过那身影脚下。白瑞安想了想还是穿过小树林走近道去医院厨房。说实话,不是为了打入李氏山庄去找柳翠翠,他立即转身放弃。 白瑞安叹了一口气道:“老肖,我给你说句话吧,在山里走夜路,一定要行得直,走得端。千万不要东张西望。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三盏灯,头上一盏,两肩各一盏,一回头,你头上那盏就灭了,再东张西望两肩的灯也灭了,你三魂就去了,身上的正气就压制不住邪气,那你就等着鬼魂上身吧。所以,今晚,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东张西望,少看少说。” 肖作银连忙低头跟在白瑞安身后,不敢再东看西看了。 四人在白瑞安的带领下穿过小树林,其实小树林到厨房的那栋楼距离不过几十米,在阴深恐怖的夜晚,在这只有数盏灯亮着的医院,在这片只有四个人活动的空间,那距离似乎一下拉远了。 白瑞安四人刚进入树林小道,身后突然“啪”一声轻响,雷本杰走在最后,忍不住回头,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路边那盏路灯灭了。 第三十三章鬼影贴背 (提示:看了此章后,切记最好不要夜晚走树林,走时切记不要回头,不要东张西望,因为你回头一看,它就出现了!它就是你身后的一只鬼!) 身后的黑暗步步紧逼,一下就到了眼前,雷本杰忙回头,却发觉白瑞安等三人走得远了,他连忙跟上。 跟了几分钟,雷本杰发觉前面三人越走越快,前面突然起了一团雾气,待他穿过雾气,发现白瑞安三人不见了。雷本杰自认为是胆子比较大的人,因此才敢留下来参加第二关的面试,如今这个时候他也感到丝丝恐惧慢慢地从树林的黑暗和雾气传染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这时,左边响起了一声:“老雷,快点跟上!”雷本杰头向左一看,左边出现了一条道,道上有个人影正向他招手,模模糊糊,好像是安白瑞。 雷本杰心中一安,连忙快走几步,准备追上安白瑞。随知,走了几步后,前面的安白瑞突然转入了密林,不见了踪影。 这时右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老雷,我们在右边,你跑到左边去干嘛?而且你脚下是一个深坑,要注意!”雷本杰先低头,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一个临时挖的土坑,自己再走两步,就要一头摔在里面。他转头向右边一看,右边树林才是正道,有三个人影正站在那里回头等他。 雷本杰心中一热,又转向朝三人追去。他这次三步作成一步,几步就拉近了与肖作银、白瑞安和封建国三人的距离。他想:真他妈邪门,一个小树林居然让自己三番两次跟丢了。这次不会跟丢了。 可是雷本杰还是觉得奇怪,他跟上三人后,再走了几分钟还是没走出小树林,进树林前,他们看了图形,最多几分钟就要以穿过树林到达住院部,总的算起来,他前前后后在这小树林里走了起码二十多分钟了吧。 雷本杰心生疑惑,便问他前面的封建国:“老封,怎么我们还没走出去。” 谁知,他前面的封建国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因白瑞安说过要“少说少看”没回答雷本杰。 雷本杰再低声喊:“老封,老封!”他觉得心中有点寒碜了:这个封建国,不说话,鼻子‘哼’一下也让我心安啊。雷本杰加快了脚步,他不想走最后了,他想超过封建国。 谁知雷本杰加快脚步,前面的封建国也加快脚步。 “我靠!”雷本杰再加把劲,终于赶上封建国,与他并肩了。他伸手拍一拍封建国的肩头道:“老封,该我俩换换位置了。” 雷本杰突然觉得不对劲,他与封建国并肩后,发现封建国前面没有人,封建国前面的肖作银和安白瑞呢? 雷本杰伸出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艰难地侧头看向自己终于追上的封建国。 树林上空难得地透过了一丝夜光,照在了封建国的脸上。封建国转头静静地看着他。 雷本杰的心一下停止了跳动,因为封建国的脸上没有眼睛、没有了鼻子、也没有嘴巴,就像一张白纸,发出惨白的寒光。 “咚”一声,雷本杰倒在了地上,他在陷入黑暗之前,终于想起了自己先回过一次头,左右各侧头回望了一次,自己的三盏魂灯早已灭了。 白瑞安走在前面,肖作银只差没拉着他的衣角,而封建国则紧跟着肖作银,唯恐掉了队。 他们刚进入树林后的那一声“啪”响,肖作银和封建国牢记了白瑞安所说的“不要回头,不要东张西望”那句话,心中“咚”地跳了一下后,赶紧跟着白瑞安地了林间小道。 进入林间小道后,封建国上前几步,伸手拉住了肖作银的衣角。 肖作银只觉得背后衣服一紧,把他的心都扯紧了,他又不敢回头,颤抖着道:“老封吗?” “是我。”封建国低声回答。 肖作银心中先松了一口气,接着气又上来了,他低声骂道:“封建国,你没事拉我衣角干嘛?你想吓死我吗?” 谁知他身后的封建国并没有松开自己的衣角,却听得封建国道:“老肖,我觉得我身后的雷本杰不见了,可我不敢回头,要不要告诉走在前面的安师傅。” 肖作银放松了一瞬的心情再度紧张起来,他道:“那是你的感觉,不要乱想,赶紧走,你没见安师傅正忙着呢!” 白瑞安走在最前面,确也不轻松,他是领头的,可他走着走着,前面雾气笼罩,突然没了路,再停停,路又在雾中现了出来。算算路程应该出林子了,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三条一模一样的小道,连路边的路灯也一样。 白瑞安叹了一口气,咬破指尖,闭上眼睛,摸了两滴鲜血在眼皮上,睁开眼,再取路边草间一叶尖露水滴进眼里,嘴里道:“奉请冥天玉皇尊,开我法眼放光明,急急请急急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咒完开眼,眼前的三条小道重新变成了一条。 再过了一分钟,封建国有点带哭音地低声道:“老肖,老肖!我又觉得有人跟在我身后了!” “泥麻,有人跟着就是老雷跟上来了呗,你一惊一咋怪吓人的!”肖作银忍不住暴粗口了。 封建国紧抓住肖作银的衣角接着道:“可我觉得背后这人不是雷本杰,他好像贴在我后背上一样,我背心的汗毛全都竖立起来,汗水直冒了,要不,我俩换换位置?” “泥麻!我不换!”肖作银听封建国这样说,心里紧张得像压上了一块石头,快揣不过气来,他不敢想像自己走在最后是什么情景,甚至也想像到封建国走在他前在,然后他就看见一个鬼爬在封建国后背上对他裂开大嘴冷笑。肖作银再度打了一个寒颤,手力一扯衣服,加快脚步,想把封建国挣脱。 封建国哪会让肖作银入愿,两人差点扯拉倒在地上。 肖作银一个踉跄,几步后却赶上了前面站立着的白瑞安。 白瑞安也没有回头,只是一脸慎重地道:“老肖、老封、老雷你们分别抓前面一个人的衣角不松手,下面这段路,还是那句话,不要回头,不要东张西望,无论看到什么,无论听到什么,你们都不要管,只管跟着我走!” 现在的白瑞安在肖作银和封建国眼里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肖作银二话不说,伸手抓住白瑞安的衣角不松手了。而封建国则更是抓住肖作银的衣角,哪怕肖作银这厮再想跑都跑不掉了,除非他把衣服脱了。至于自己后面,封建国没有感觉有谁在拉着自己的衣角,可偏偏感觉有人就在自己后面,偶尔似走急了,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他知道身后的雷本杰完了,而自己如沉溺在水中的稻草,水下就是厉鬼,而自己这根稻草暂时还拴在肖作银和白瑞安身上,这种恐慌和压力快压得自己回不气来了。 三人继续前行,小道边雾气再起,让人看不见道路了。 封建国和肖作银听见了旁边树林中传来“踏、踏、踏”的走路声,向他们走来,越来越近,快要走到他俩的身边了。可前面带路的安师傅却丝毫不知的样子,只管不紧不慢地前走,镇定自如的安师傅给了他俩一丝安定和继续走下去的信心。 “踏、踏、踏”的声音,从他俩的左边又绕到了右边。封建国和肖作银咬紧牙根,几乎闭着眼,跟在白瑞安后面,牵衣角的手心都被汗水打湿了。 虽然没有看两边,但封建国和肖作银都感觉到两旁的草丛突然的了生命般,转过头来一起盯住他们。风起,草丛齐向小道中的三人扑来。 就在肖作银和封建国几乎承受不住快要崩溃的时候,眼前一亮,他俩已在白瑞安的带领下,穿过了小树林来到了一个露天停车场,旁边是一栋高楼。停车场边的路灯没有熄灭,高楼墙上的几个大字隐约可见:第二住院部。这正是他们面试要去的医院餐厅所在地方。 肖作银和封建国长出了一口气,几乎瘫软在地。特别是封建国感觉在刚才走出树林的瞬间,背上贴着的东西也没了。 白瑞安回过头来,看了看,嘴里“咦”了声道:“走在最后的雷本杰呢?” 封建国吐了一口长气后道:“安师傅,您不知道,刚才你叫我们牵住前面一个人衣角的时候,雷本杰早就没跟在我身后了。” 白瑞安看了看鬼影崇崇的小树林,叹了一口气道:“生死有命,我们走吧。” 而第二住院部大楼此时却没亮着一盏灯,像一张巨大的嘴正等着他们进入。 第三十四章电梯鬼伏 白瑞安摸出自己的手机再看了看医院的地形图。他们要去的地下餐厅就在二住院部的负一层。 白瑞安抬腿向二住院部底楼走去,现在唯一的光亮就是白瑞安手机里发出来的了,他不指望封建国和肖作银先把各自的手机拿出来照明。 “老安,我们可不可以放弃算了,我们就在这地面等到天亮,剩下的那4000元钱我也不要了,还是命要紧!”封建国刚才在小树林里实在是被吓得够呛,他真的想放弃了,但现在出医院也不敢独自一人,更不说一人呆在这黑暗的院坝里。 “安师傅,我也觉得老封说的有道理。”肖作银附合道。 白瑞安停下了脚步,他不想放弃第二关,一是因为柳翠翠,二是起了好奇之心,奇怪重安集团董事长安排的这样恐怖危险的面试就竟是为什么,还有为什么非得要这阴深恐怖的医院做饭,做给谁吃? 白瑞安回头看了看肖作银和封建国道:“要不,老肖、老封你们二人就呆在上面,我下去试试。” 一听白瑞安不放弃依旧要下地下一层餐厅过第二关,肖作银和封建国连忙道:“我们还是跟着你走打打下手”。他二人可不敢留在上面。 白瑞安在前,肖作银和封建国在后,三人向住院部底楼走去。 借助手机光亮走进底楼大厅,白瑞安突然大声“喝”吼了一声,把肖作银和封建国吓了一大跳。 随着白瑞安的喝声,底楼大厅的声控灯突然亮了,三人一下进入光明世界,白瑞安只是试一试底楼有没有声控灯,没想到居然不但有,而且亮了。 借助声控灯带来的光明,白瑞安快速几步到墙边找到一个开关,一按是底楼走廊的灯,这灯不是声控灯,随着声控声的熄灭,这灯依然亮着,肖作银和封建国两人松了一口气,这灯光照在身上,有说不出的温暖。 要穿过整个走廊才能到电梯和楼梯间。白瑞安不紧不慢地走着,遇到墙上有开关的就按一下,有的亮了,有的灯依旧没亮,这种情形已经比先前好多了, 肖作银的精神紧张稍稍有点缓解后,突然觉得自己尿急了,才想起只从到医院后,第一个上厕所的人被吓跑了,第二个上厕所的人直接被吓晕了。自己当时刚有点尿意就被吓回去了,可现在却发觉有点憋不住了。 肖作银结结巴巴地道:“安师傅,你能不能停一停等一等我,我想撒泡尿。” “老肖,你再憋一会儿,这底楼一般会有一个公共卫生间,到时你再尿吧。”封建国道。 肖作银道:“那你老封一起进不进卫生间?”一提厕所及卫生间,肖作银心中就发悚。 “我还没那意思,不要你就在这走廊上把它尿了,反正没人。”封建国有点取笑地道。 肖作银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当即道:“老封你这个建议真不错,我就在走廊上解决了,反正现在这个医院都没人了。”他说完便侧身,对着墙壁掏出他的小鸟,准备放水了。 “我靠,你能不能文明点。”封建国低骂了一句,连忙与肖作银拉开了几步,怕被臭着了。 堤坝一开,如泄洪般,肖作银的尿水直冲墙角,瞬间在走廊干净的地板上汇成一条混浊的河流,再变成一条蛇样,钻进了地势较矮的一间病房。 “好臭!”封建国捏了一下鼻子再走两步。 “好爽!”肖作银只觉浑身舒坦,差点**一声。可随即一股寒风吹来,他又打一个寒颤。 他低头,发现自己的小鸡已经停了水,可撒在地上的尿却还没消停,像一条不断扭动身躯的蛇,还在往一间病房里灌。 肖作银下意识地向那间病房一看,他系皮带的手打起哆嗦来,那间病房的门是玻璃的,他看见一张脸贴在琉璃上厌恶地看着他,还用一只手捏住鼻子。 “啊!”肖作银惊叫了一声,提起裤子,几步跑到了封建国前面、白瑞安后面。 “安师傅!有间病房里好像有一个病人!”肖作银有点带哭音地道。 封建国被肖作银的突然行动惊了一跳,口中不由骂道:“肖作银,你撒尿就撒尿,不要乱说,这间医院鬼都没一个,哪来的病人!”话一完,封建国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心里懊恼不已,自己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鬼”字现在能随便提么!都是该死的肖作银惹出来的。 白瑞安皱了皱眉,慢声道:“没有,就当看花了眼,如果有,也不用管他,我们做我们的事。” 听白瑞安镇定的语气,肖作银心中稍安定了一下。 再过了几间病房,果真有一个公共卫生间,肖作银有点后悔,刚才真不该在走廊上撒尿,那玻璃门上的脸到现在还映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撒完尿后的寒颤至今还像一条蛇爬在自己的后心上。 穿过整个走廊,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电梯间,肖作银神使鬼差地快步走到电梯间,习惯性在上面按了一个“-1”,现代社会人们已经习惯坐电梯而不是走步行安全通道。 电梯门一下开了,里面是空的。肖作银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他回过头,伸手按住按键,想请白瑞安进入电梯。肖作银的心猛然狂跳一下,他伸出的手连忙缩了回来,因为他的手按住了一只冰冷的手。肖作银心中想跳出电梯,脚却发抖没有丝毫力气。电梯在白瑞安和封建国的愕然注视中在突然关上了。 本来空无一人的电梯间里,在肖作银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肖作银艰难的扭过脖子,又看见了那个人,那个被自己撒的尿臭得用一只手捂着鼻子贴在玻璃门上的人,那眼神还是那样厌恶冰冷,那人终于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肖作银的全身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因为那人有眼睛,有鼻子,却没有嘴巴和下巴。不由自主,肖作银的身子软到在了电梯间中。 第三十五章无人餐厅 白瑞安见肖作银进入电梯后,电梯门莫名其妙的关上了,在关上的瞬间,他看见了肖作银恐惧和绝望的眼神,已知道不对劲了,他连忙再按电梯的开门键,却没有效果了,电梯门墙上电子显示电梯向上攀升:1、2、3、4、5、6、7、9、10、11、12、13、14、15、16,然后电梯的电子显示又开始下降了:从16、15、14、13……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每下降一层,电梯就停一下,表示有人进入电梯或出电梯。 封建国也神情紧张目不转睛地盯住电子显示:13……5、4、3、2、1,电梯门又在白瑞安和封建国面前开了,里面没人!白瑞安用手机电筒一照,电梯里空空如也,肖作银去哪儿了? 封建国用惊惧的眼光扫了扫里面,里面真没人,电梯还等着他们进去。封建国吞了一口口水道:“老安,我看还是别乘电梯了,一眨眼,老肖就像被这电梯给吃了。” 白瑞安心里默念了一下楼层:16层加地下2层,刚好18层,这不正寓意着“十八层地狱”么?而他们要去的正是十七层,肖作银去了哪层呢?整个大楼依旧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声响。如果肖作银还有一丝呼救声,他还可以试一试,现在怎么救? 白瑞安苦笑了一下道:“好吧,我们走步行楼梯间。老肖呢,那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步行楼梯就在电梯间不远处,封建国紧跟着白瑞安身后向步行梯间走去,他心中十分惊恐不安:想一想,先前决定留下的四人,一人消失在了小树林中,再有一人转眼就消失在了电梯间里,剩下的自己呢,下面的路自己还能走多远? 白瑞安和封建国走到步行梯间,却发觉步行梯间没灯光,墙边也没电灯开关,白瑞安用脚猛踩了一下,依旧没光亮,看来也没有声控灯。狭窄的步行梯间,一梯一梯从光明延向无尽的黑暗,在封建国的眼里比刚才的电梯间还要可怕。 封建国突然对白瑞安说道:“安师傅,你是高人,我猜想你不下去在这上面熬到天亮,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我求你可不可以放弃这场面试,老雷和老肖俩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我实在是不敢再下去了!我实在是不想死,我保证你陪我这上面呆到天明我会用三年找的钱来偿还你的损失!” 封建国为了不让白瑞安再继续走下去,不惜开出了替他打三年工的代价。 白瑞安摇摇头道:“老封啊,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下去自有非下去的理由。唉,大家也算有缘,我送你一道符,你呆在这儿别乱走,应该能平安到天亮。” 封建国一听白瑞安要送一道符保他平安,心中顿时激动起来:这小子真是一个大师啊,看来自己没猜错。 白瑞安道:“先将你食指放进你的嘴里。” 封建国依言将食指放进嘴里,不明白为什么。 白瑞安:“猛咬一下。” “唉哟!”封建国痛得眼泪都了来了,直摔手指:“安师傅,这是干嘛?”。 白瑞安伸手抓过封建国的手指一看,只有两个牙印,居然没咬破皮,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想你手指一点血。” 封建国一听这话差点脸都黑了,他哭丧着道:“安师傅,您早说嘛,我身上还有一把小水果刀。”说罢封建国将挂在腰间的钥匙扣取下,上面还有一把玲珑水果刀。 白瑞安笑笑道:“没想到,你身上有小刀,好了,自己划条口子放进我的左手心里。” 封建国心道:泥嘛,为么不放你的血。但自己的命要紧,如果没命了,留着血来干什么!这点轻重还分得清。 封建国在食指上划了一刀,食指连着心脏,血最充沛,一下就滴了好多在白瑞安的手心。 白瑞安右手蘸血在封建国额头上画了一个护身符。然后再用小将衬衣撕了一块布下来,再蘸血在上面画了一个符咒,画完后将布符放进了自己兜里,这时明显的“假公济私”行为,让封建国“痛”得直咬牙。 白瑞安道:“好了,你就呆在这儿吧,我下去了。” 白瑞安刚转身,身后不远处,又传来电梯运行的声音,而且还在他们站立的第一层停住了,然后门开了,然而半晌却没有人出来,过了半分钟,电梯门再度关上,又运行起来。 封建国刚因手指痛疼将恐惧牵引走,现在又吓得后背发麻了,他连忙对白瑞安道:“安师傅,我豁出去了!管他下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老封陪您走一下!” 说罢几步快行至白瑞安身后。 白瑞安笑笑摇摇头,伸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晃一晃照亮步行梯间。 在向下的步行梯间拐了一个直角,前面居然有一丝微弱的光亮传来,向下再拐一个直角,在微弱的灯光下,一个诺大而空旷的地下餐厅呈现在二人面前。 这个地下餐厅足有一个蓝球场那样大,里面是排布整齐的不锈钢快餐桌凳,还有供工作人员乘菜的操作台。这时整个餐厅里只有一盏灯亮着,让餐厅的空旷与黑暗的阴影融合在一起更添了静泌与幽深。 白瑞安和封建国的突然造访,打破了这里的静泌与幽深,平地里吹起了一股寒风。那股寒风让封建国产生了一个幻觉,似乎本来有无数人在这餐厅里静静而无声地吃饭,他俩的突然出现,让这些人齐齐放下手中餐具,转头看向了他们,那风就是那些人的目光。 封建国不由得缩缩脖子,退后了两步。 白瑞安看了看餐厅布置,医院的厨房就在工作人员操作台后面的房间。他对他即将工作的地方生出一丝兴趣了:送他们来面试的人,将他们扔在医院就走了,难道这无人厨房里还有做菜的原材料?还是厨房里还有人在等着他们?而这餐厅的灯刚好还亮着一盏,似乎就是在等他们的来临。 第三十六章恩将仇报 白瑞安和封建国两人开始穿过无人的餐厅,有些餐桌上还放着一些方便饭盒,令封建国有点恶心的是有的方便饭盒里还有饭菜,敢肯定的是一定不新鲜。因为有些臭味开始进入了封建国的鼻子。 封建国捏着鼻子前行,突然身边一个桌子上的饭盒里飞出一只苍蝇撞向封建国的脸,封建国连忙用手一挥,赶走苍蝇,结果手用力过猛,落下时一不小心将身边桌上一只饭盒扫落在地,封建国心中极不舒服,口中不由骂道:“该死的搞卫生的,也不收捡一下。” 封建国走了几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听得背后有人低声说:“做人要讲礼貌!”一股冷风直扑后颈。他忍不住回头一看,双眼瞪圆,心中狂跳:只见那只被他扫落在地的饭盒,正慢慢从地上升起,仿佛有人在弯腰将其拾起,准备重新放回桌上。可在封建国眼中,明明没看见人,只看见一只饭盒续续升起。 封建国浑身发抖,嘴里喊道:“安,安师傅,有,有鬼!” 白瑞安睁开法眼一看,只见一个无形的身影正在弯腰拾起被扫落在地的饭盒。 白瑞安一看知道了原由,但解铃还需系铃人,封建国已经冒犯了那个鬼,要想后面平安,还得封建国自己去取得谅解。 白瑞安拍了拍封建国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打翻了他的饭盒,影响了他用餐,我看这只鬼也不是什么厉鬼,只要你去诚心给他道个歉,我想他不会再为难你的。” 封建国双股发抖,哆嗦地道:“安,安师傅,我不敢去!” 白瑞安笑笑道:“你别担心,那鬼只是一般的鬼,我在你额头上画的是正气镇鬼符,你上前只需保持一身正气的心态和诚实的态度,心中暗念‘我心诚气正百鬼避’那鬼就伤不到你。” 封建国只得鼓足勇气,心中暗念‘我心诚气正百鬼避’走到那桌子前,弯腰鞠躬,诚声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话完,他仍感觉,无形中面前一双眼睛,有些恶意的盯着他,冷意直冲脑门,还好的是,这时自己的额头上的血符散发出一丝热气,让直冲脑门的冷意消散了。是不是诚意不够?封建国接着道:“要不这样,我等会儿再在厨房里做一个新鲜的饭菜给您送过来?” 待说完这话,封建国感觉无形中的冷意消除了,他后心重感觉到了温暖,转头看向白瑞安。 白瑞安点点头:“应该没事儿了。” 封建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关总算过去了。看来这下面处处危机,还得处处小心啊,不过刚才额头上的那丝热意看出安师傅画的符还真有效果,看来有了此符我就可以平安呆到天亮了。 两人进入厨房,厨房的灯亮着,里面也很宽敞,现代化的灶具一应俱全。 白瑞安打开冰箱,里面居然还有鸡鸭鱼肉,他嗅了嗅还很新鲜,只是没蔬菜。他看了看,厨房里房边还有一个小储藏间,他想应该是放蔬菜的。 白瑞安对封建国道:“老封,开工吧,规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封建国现在头上有了正气镇鬼符保平安,心思又活络起来,自己再动手做一两道拿手菜,万一被重安集团董事长看起了,那可是一步登天的事儿啊。 看了看冰箱里的材料,两人立即开工,封建国并没有像先前所说的那样为白瑞安打下手,一是白瑞安并不是专业的厨师,只是自学成才,没有进过科班培训。而封建国是专业厨师,而且两人想做的菜系根本不同,根本原因是封建国想把白瑞安比下去。 储藏室的灯被白瑞安打开后,厨房里被灶火和灯亮照得亮亮堂堂,一切的阴冷和寒意都消散无踪,封建国终于觉得摆脱了阴暗和恐怖的世界。 封建国愉快地哼着歌,无意间一转头,正看见一个身着长衫的老头子站在厨房门口冷眼看着他,吓得他手一哆嗦,手中的菜刀差点掉落在地。 封建国嘴里低声到:“安,安师傅,又有鬼来了!” 那长衫老头几步走到封建国面前,盯住封建国额头上的镇鬼符道:“你画的?” “不,不是,是他!”封建国连忙指着白瑞安道。 白瑞安放下手中活儿,上前对长衫老头道:“您好,老人家,对今晚的菜您有什么要求?” 封建国一听这话,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心道:原来这是人,不是鬼!害得老子又出了一身冷汗!不对,听安师傅语气,似乎这人是今晚厨师面试考官,这可要巴结好才是。想到这里,封建国连忙脸上堆笑看向长衫老头。可长衫老头早将头转向了白瑞安。 长衫老头冷冷地看了看白瑞安道:“你的师父是龙虎派的哪个,竟然把三清镇鬼符画成四不像,真是损了我道家的脸!” 白瑞安笑笑道:“老人家,您见笑了,我没师傅,是自学的。” 长衫老头愣了愣,看了看白瑞安转了话题道:“我饿了,赶快整点东西。” 白瑞安道:“您老不提什么要求?” 长衫老头依旧冷冷地道:“菜不要多了,有个四五样菜就行了,什么菜,你们看着办,我在餐厅里等着。”然后转身出了厨房。 封建国立即进入了亢奋状态,开始准备自己最拿手的菜。他快行几步,抢先进入存放蔬菜的储存间挑选材料,他怕里面的陪料不多被白瑞安先选了自己就不占优势了。 储存间里有两排架子,上面存放着番茄、胡萝卜、青菜、花菜、辣椒等蔬菜。 封建国首先伸手去拿几根胡萝卜,谁知两根胡萝卜却凌空飞了起来,带着一股冷气和阴风向他砸来。他吓得青了脸,但经过今晚多次胆战心惊,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强大了不少,他立即反应过来,将头昂起,用额头上的符迎去,同时高声喝道:“我正气在身,百毒不侵。” 额头的符再散发出一丝微弱的热力,那两根凌空袭来的胡萝卜在空中停了下,再往下掉。封建国忙伸手接住,心中暗自惭愧了一下,刚才心情紧张,居然将“正气在身,百鬼避!”念成了“正气在身,百毒不侵”了,还好咒虽念错了,但符却有效,听刚才那个老头责怪白瑞安画得差了一点,那说明那老头更是高人了,有了额头这符和外面那个老头双重保险,看来今晚自己的安全彻底有保障了,自己也可以放手一搏,争取进入重安集团董事长家当“御厨”了。不过,封建国却不知道,经过餐厅和这次使用,他额头的镇鬼符的颜色越来越淡,几乎看不见了。 白瑞安见时间紧根据素材只做了一份回锅肉、一份干烧豆豉鱼和一份狮子头。封建国则先快速精心做了一道菜,比白瑞安先完成,他先揣到餐厅里,恭恭敬敬地对坐在餐厅里翘着二郎腿闭着休息的老头道;“您老人家请尝尝我为您做的菜,不合口,我再换。” 那老头随身从长衫里掏出一个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伸筷夹了一块菜放进嘴里闭着眼品了品,睁开眼,既没肯定也没否定,继续吃菜喝酒,但他脸上没有露出不快的神色。 封建国松了一口气,回到厨房,见白瑞安已做好了两道菜,正在做第三道菜。他上前道:“安师傅,你要我帮忙吗?” 白瑞安低头忙着,道:“要不,你帮我先送到餐厅里吧。” “好。”封建国上前将白瑞安做好的菜往外送,在转身背着白瑞安时候,他的手里捏着一些盐,顺势往白瑞安做的菜上放了些。 封建国将菜揣上长衫老头面前,堆上笑容道:“老人家,这是我随行的安师傅做的菜,你再尝尝。” 长衫老头尝了一口,连忙皱着眉头,将菜吐了出来,道:“什么是厨师做的菜这么咸!先前你做的菜还勉强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封建国陪笑道;“老人家,我叫封建国,刚才你品尝的菜是安师傅做的,不合您口味,我再去为您做一道。”说罢,回厨房,心中暗自得意。 白瑞安也做完最后一道菜,亲自揣上,从厨房里送出来,与封建国擦身过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封建国暗算了一道。 不管白瑞安在餐厅里什么情况,封建国一人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做菜。突然,他感觉身后不对劲了,有人站在背后,那种阴冷发木的感觉又来了。 封建国转身,在厨房明亮的灯光下,一个黑影慢慢从无形到有形站立在他面前,却是一个萎萎缩缩的干瘦老头,那老头看着锅里的菜,流着口水道:“你给我做的菜呢?我还等着呢。” 封建国这才想起刚进餐厅里不小心打翻了一个饿鬼的饭盒,自己答应了要为这个饿鬼做一个菜的。可现在自己正忙着呢,哪有空? 封建国本来很害怕这个饿鬼,但有了储藏间用额头镇鬼符驱鬼的经历,加上外面还有两个高人,他的胆气壮了不少,有点不耐烦的道:“这菜不是你的,是外面一个道长的,等会儿我再给你做。” 谁知那个饿鬼流着口水对封建国道:“可我饿了,我就要这道菜。” 封建国见那个饿鬼没有露面凶狠的模样,更加不耐烦地道:“老鬼,做做做什么嘛,等一会儿不行嘛,还有我劝你,外面就有一个道长,你再不走,不然我喊一声,他进来就把你给收了,半边去,别打扰我!” 那饿鬼听了封建国这话,两只眼睛越变越大终于露出了凶狠的神情。 “我靠!你要耍横!老子不再怕你了!我心诚气正百鬼避!”封建国心一横,嘴里念着咒语伸出脖子,将额头上的镇鬼符向那饿鬼伸去,那正气镇鬼符再度发出一丝热力,但是比前两次微弱多了,让那饿鬼后避了一步,这让封建国胆气更壮。 那饿鬼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神情,嘴里吃吃地道:“你言而无信,何来诚?你背后撒盐,何来正?你该死!” 说完,封建国额头上的镇鬼符不再发出热力,消失不见了,可封建国不知道,硬是将头伸向前。 那饿鬼的嘴越裂越开,一长鲜红的长舌弹出,像绳索一样套住了封建国的脖子,封建国一下慌了,连忙双手在抓住缠在脖子上的饿鬼长舌,却始终扯不掉,他的脸涨得绯红,气回不上来,他欲开口向餐厅呼救,却为时已晚,寒冷带着无穷的黑暗袭上头脑,他的身子像软泥一样瘫倒在地。 第三十七章一根大葱勒死了人 白瑞安将菜揣至长衫老头面前放在桌上,站立在一旁,等候他对自己菜品的评价,老实说,他心中没底,毕竟自己不是正规厨师学校出身。平时仗着杀猪多对动物身上哪块肉适合作什么比较熟悉,加上有那个爱好和对着菜谱学了不少,在乡上开个馆子绰绰有余。但现在是李家招家厨,要求肯定很高。 长衫老头并没有吃白瑞安最后揣上的干烧豆豉鱼,而且白瑞安先前做的两样菜也没动过。 白瑞安不好意思地问道:“老人家,前面我做的两道菜不合您老人家味口?” 那老头白了一眼,道:“你是将盐巴当豆粉放吧,太咸了,不能入口!” “太咸不能入口!”白瑞安皱皱眉头,有些不解,他记得放的盐并不多,做好后,他也尝了一下,也不咸啊,这是怎么回事?。 长衫老头道:“那符咒,你是怎么自学的?” 白瑞安正想知道真一道长的来历,因为真一道长的来历连着自己的生世之迷。他从怀中摸出真一道长的“黄庭咒秘――真一手抄”递给了长衫老头。 老头接过一看道:“我说怎么你画的符咒没领悟到真髓,原来是真一牛鼻子老道的手抄,真一是龙虎派传人,龙虎派的符咒怎么比得上我茅山派的符咒。” “老人家,您认识真一?您知道真一从什么地方来吗?他有没有其它什么家人?”白瑞安一听老头这话,心头激动了,一口气问了三个问。 长衫老头再喝了一小口酒,看了一眼白瑞安道:“你有他的手抄,这些你还不知道?” 白瑞安连忙道:“老人家,您不知道,真一道长是跌下山崖被我采草药的老爹发现的,死前都没说两句话,他是哪里来的,要去哪里干什么,我老爹都不知道。他身边这本符咒手抄我也是依葫芦画瓢而矣。” 长衫老头这下倒正眼看了看白瑞安道:“那符是差了点,不过没人教,能自学成这样,你倒是一块学道的材料。” 长衫老头继续道:“真一这个老道是我好几十年前认识的,有点对不上眼,但几十年前就不知道他的消息了。今天我也是才从你嘴里知道他已经死了。唉,人死灯灭,幸好他还有一个收尸的。说不定我哪天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说完,又猛灌了一口酒。 一听这话,白瑞安激动的心情又落入低谷,原以来这老头能知道一点真一及家人的信息,没想却什么也不知道。看来自己的生世之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开了。 白瑞安想了想不管这个心事了,他想长衫老头问道:“老人家,我还想冒昧地问一下,我们是参加重安集团李氏山庄厨师和保安应聘的,面试的内容就是在这医院的地下厨房做好菜送到餐厅里,不知道,您老是不是我们这场面试的主考官?” 长衫老头有点愕然地停了一秒,然后没好气地道:“我才没空当什么主考官,我只是在替李重安那家伙办一件事情而矣,办事总得吃东西噻,我要求不高就是要吃热的饭菜,哪管什么污七糟八的面试!” “李重安,重安集团董事长?”白瑞安有点奇怪了。 “对,是那小子,当年我欠他老子一个人情,他老子死前对我说得帮他儿子做一件事,就这样,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还得出山替他跑路。不过,他小子怎么把这么危险的地方做为你们普通人的面试场,真不知那小子想什么!”长衫老头有点不满地道。 长衫老头认真看了一眼白瑞安道:“小伙子,我俩也算有缘,我看你半月之内必有杀身之祸,你是从山里出来的,唯一的避祸的法子就是回去闭门不出,方可一解。” 白瑞安听罢苦笑一下,心想:杀身之祸对自己来说,好像这段时间一直未曾间断,自己来青宁市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能回去躲着呢。死就死吧,在死之前只要把翠翠的危机解除就心满意足了。 白瑞安笑笑对长衫老头道:“谢谢老人家您的关照,但我有事还得进入李氏山庄一下。至于是否有杀身之祸也顾不得了。” 那长衫老头见白瑞安不为生死所动,想了想道:“听你说,李氏在招保安和厨师,看来你做的菜实在不怎么样,你的胆色还不错,不如你去当个保安吧,我办完事走时给李重安那小子说一下。” “太谢谢您老了!”听到这话,白瑞安感激地弯腰向长衫老头鞠了一躬。 白瑞安接着道:“老人家,你先坐一下,我再去为您做一道菜,尽量少放点盐,可以不?” 长衫老头挥挥手,低头吸酒:“行,先尝一尝再给我老人家揣上来,不咸但也别太淡了!” 白瑞安回到厨房却发觉封建国已倒在地上,他急忙上前一看,只见封建国自己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脖子上还缠着一根大葱,白瑞安用手指在封建国的鼻端一探,已经没气了。 白瑞安有点愕然,封建国这厮居然自己用一根大葱把自己勒死了!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难道有鬼进了厨房,他环视厨房却没有任何发现了,他叹了一口气,这医院的鬼越加厉害了,在他和长衫老头的眼皮上居然将封建国给害死了,可惜自己道行不深,不然将这些厉鬼除过一干二净还朗朗乾坤天下太平。 白瑞安没有心情做菜了,他回到客厅,却听得长衫老头慢悠悠地道:“厨房那个小子的魂被鬼搜走了?”一下,白瑞安怒了,他指着长衫老头道:“你,你!知道厨房有鬼害人,你居然不管不理!太没人性了!” “小伙子,看不出你还蛮有正义感的嘛,人性是什么东西!老头子我见得多了,有些人嘴上讲人性,暗地里比鬼还要可怕。鬼害人也是自有它的原因的,刚才那小子在我面前一站,我就看出那小子不是个好胎,今晚丧命是他命中注定,我干嘛要去干涉,这有伤天和。”长衫老头讥讽地道。 白瑞安知道今晚跟着他留下来的雷本杰、肖作银和封建国三人一直在利用他,他也懒得计较,但要他白瑞安有能力而见死不救,他还做不到,他嘴里吐了一句:“冷血!”说罢有点不想理那长衫老头了。 长衫老头一抹嘴上油腻,站起身来道:“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老头子我要继续开工了,小伙子你有没有兴趣陪陪冷血的老头子,瞧一瞧李重安那小子给我找的活儿。” 长衫老头一句话就把白瑞安的兴趣勾起来了,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因柳翠翠的关系,他现在对重安集团董事长李重安的一切诡异事情都感兴趣,何况他还要尽可能地替警官黄厉收集信息呢。 长衫老头接着道:“不过,有点危险哦,万一出现情况老头子我保不住你也别怪我。” 白瑞安哼了一声道:“老人家,您小瞧我了,反正你不是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吗?迟来早来都是来,我倒是不怕,天塌有头顶,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长衫老头不再说什么,从另一个小门走出餐厅,再往地下一层走去。白瑞安紧紧跟上,他问道;“还没问您老人家大名,如何称呼您老人家?” “无名。”长衫老人道。 “无名?是没有名字,还是就叫无名。”白瑞安一两分种才反应过来,道:“无名道长?” “正是。”长衫老人刚点点头,突然脸色大变,嘴里嘀咕了一句:“不好!又出来什么厉害的东西,居然快将我的五斗封坛破了一个角,我得快去了,小子你自己到地下停车场下面的地窖来找我,老头子先走了!”说罢,长衫老人居然快速闪入一个向下的通道中不见了。 恰那个向下的通道又没有光亮,真不知这老头是怎么看见路的。留下白瑞安在通道口子上不上下不下的。 长衫老头刚隐入地下通道没两分钟,只听得风声大作,从下而上呼啸而来。风未扑面,寒意已至,风声中还有丝丝呜咽和哭泣。 “我靠,居然来真的!”白瑞安骂了一句,忙闪到一边别挡住通道正中,同时急忙从怀中摸出那张用封建国食指鲜血画了符咒的布条,他揣在怀中先前还没用上,现在听到这鬼哭声正向自己扑来,正好用上,封建国已经玩玩儿提前结束了,不知自己还能抗多久。 第三十八章车场斗鬼 白瑞安背贴墙,正要将符布缠在额头上,一股从他面前刮过的冷风凑然回旋,重新停顿在他面前,空气中生出一团阴灰色的雾气,一个身着古代服装的女子以手拂袖,瀴瀴哭泣着从雾气中走出,虽然以袖遮面,看不清容颜,但那苦声中的悲切让人心酸而落泪。 白瑞安清心定气不为所动。 那哭声却由悲切转向愤,那女鬼放下拂面的袖子,没有青面獠牙,却是一个秀气的少女,但那少女眼中望着白瑞安射出仇恨的光芒,她吃吃的道:“白煞!白煞!没想到千年之后还能遇见你,你这个帮凶、你这个刽子手,今天该还上一命了!” 白瑞安心想:这出戏唱得是哪跟哪,我哪知道千年前我是什么白煞还是黑煞,不过这下危险了,听这女鬼语气,是一个千年没转生的厉鬼,自己那半灌水的道行哪斗得过! 白瑞安学着古礼对面前的女鬼鞠了一礼:“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白煞,今天只是路过这里,你走你的奈河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两不相干,如何?” 那雾气中的少女,吃吃地笑道:“我怎么会认错,千年前你一刀,砍断了我的头,千年不曾转生,怎么忘记!”说罢那少女双手上伸抱住自己的头一旋,面容转向了后背,然后一摘,双手将自己的头摘下,阴冷地道:“当年你的刀不是很利么,如今哪去了!当年你当刽子手的心很冷血,如今我要摘出来看看!” 说罢,将头一抛,双手的指甲突地长成半尺长向白瑞安胸口掏来,欲掏出白瑞安的心呢。 白瑞安忙将手中的布符挡住女鬼的双爪,女鬼悬在白瑞安头上正欲吐出舌头攻击白瑞安,这时发出一声惨叫,又手化成一股轻烟消散在白瑞安面前。 可白瑞安手中的布符也成了碎片,这下手无寸铁可挡女鬼了。 那女鬼虽没料到白瑞安手中还有用食指烈血画的镇鬼符咒,一下被伤了鬼气,但她似乎对白瑞安恨之如骨,依然不肯就此离开。 那女鬼空中的头重新掉落在脖子上,嘴角开裂至脑后,然后张开大嘴一呼,刮起一团旋风和灰雾,隐身其中,罩向白瑞安,欲将白瑞安“包了饺子”吸其阳气,化为阴尸。 白瑞安立即如坠冰窖,情急之中,再次咬舌尖,喷出人身最阳阳烈的血,但这次却效果甚微,阴冷的灰雾稍稍后避一下,又包围上来。 危急时刻,几滴鲜血滴在了白瑞安的手掌边缘,让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他老爹留给他的白氏绝招刀煞六式:斩魂、裂鬼、封魄、断阴河、碎阴山、无回。这六式与自身血养的煞刀配合,那是对付厉鬼的不二法宝。 这几天他也一直在琢磨第一式斩魂,现在虽没有他的杀猪刀“二白”在身边,武术中不是常有掌刀之称么?白瑞安立即把自己想像成为一把厚重的刀,而自己的手掌就是沾血的刀尖,而这把刀就从血海中一跃而出,斩向面前敢于阻拦的一切。 这一刀白瑞安斩出了煞气和一往无前的勇气,面前的灰雾被斩得一分为二,一个人头再次从灰雾中掉落在地,一个身影急急捡起落在地上的头,然后落荒而逃,向外蹿去。 “白煞!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吸走你的三魂六魄的!”那声音带着凄厉、带着不甘,回荡在空旷而又阴冷的黑暗中。 那女鬼一走,白瑞安差点站立不稳了,刚才这一刀斩魂发挥出了想像不到的威力,却差点抽干了他全身精气神。半晌,白瑞安终于回过精神来,摸出手机晃一晃照亮前行的路,向女鬼曾经出来的方向摸去,他想那长衫老头无名道长一定就在那个方向。 往下走了两分钟后,转过一个弯后,前面传来的朦胧微弱的灯光。白瑞安松了一口气,总算又到了有灯光的地方。 白瑞安继续前行,听见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妈呀,太可怕了,居然出冲出来一个千年厉鬼,幸好我躲在旁边。”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接着道:“我先前以为我算厉害的,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又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热闹?”第一个低沉声音立即道:“你想找死你就去,虽然那老头子现在不理彩我们,如果与里面的厉鬼斗出结果来,我相信他不介意随手收拾了你。” 白瑞安转过一个角,从一个小门出来,一个地下停车场出现在他面前。 地下停车场里的灯光也是昏暗的,在这无人的医院,居然还停着几辆破旧的车子。 那三个交谈的人,一个身子靠在车门,头向车里与车里坐着的两人交谈。 白瑞安心中很是奇怪,居然在这个时候这种恐怖的地方还能遇见三个悠闲的人。他立即走上前去,边走边道:“师傅,请问刚才下来一个长衫老头,他去哪个方向了。” 听到白瑞安的声间,那三人停止了交谈,斜靠着车门背对着白瑞安的那人,先伸手指了指停车场最里面的方向,然后再将头扭转过来,身子却丝毫不动。 白瑞安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来了句国骂“靠!”那人转过的脸居然是坑坑洼洼,五官不全,一只眼睛半张嘴巴没有眉毛、耳朵和鼻子,这哪是人,分明是一个鬼! 车里突又飘出一个黑烟,化为一个秃头老鬼,那老鬼闭着眼睛,脸上突伸出一个巨大的红色酒糟鼻对着白瑞安嗅了嗅,道:“好奇怪的味道,既有讨厌的阳刚之气,却又有丝**人的至阴之气,这至阴之气对我来说却是大补。” 说罢,那秃头老鬼闭着的眼睛射出贪婪的光芒,整个黑烟像闪电一样向白瑞安扑去。 白瑞安仓促应战,口中大喝:“白氏煞刀斩阴魂!”,手刀挥出。 扑上身子的黑烟“哇”地一声大叫,分成两股飘到两边,变成两半身体,两半身体不断缠绕在一起扭动,看样子想重新变成一个身体或一团黑烟,不过被白瑞安的斩魂煞气所伤,未能复原。 白瑞安刚施展过一次,损了精气,本就未恢复,现在被这秃头老鬼再逼一次,只觉得头脑有点胀痛和昏沉。 剩下的另两个鬼物听到了秃头老鬼的话语,对白瑞安也产生了兴趣,只不过先冲上来的老鬼比他们厉害为他们老大,不敢和它争抢,如今见老大被斩伤了,又感受到白瑞安阳气的衰落。 首先靠在车门上的那个五官不全的鬼,从半边嘴里弹出一个长舌舔了舔坑坑洼洼的脸,慢慢地向白瑞安逼来。 第三十九章鬼牙救主 白瑞安已没有精气神来再来一次“斩魂”,无奈之下,只得掏出一把小刀,将左手食指划破,快速将指尖热血涂沫在右手掌沿,并在手心画了一个三清镇鬼符,然后心中一把刀,以掌行刀式,对着烂面鬼喝道:“哪来的鬼物,还不速速让开,若要一味纠缠,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烂面鬼见白瑞安以掌为刀,从中冲出一股淡淡的阳煞之气,一改刚才阳气衰弱状态,心中犹豫停下了脚步。 旁边停着的车子本来没有人,这时却突然发动,向白瑞安冲来。 白瑞安来不跳开,连忙合身在地上一滚,车子擦身而过。还没起身,烂面鬼已化作一股黑烟冲入了白瑞安的胸怀中。 白瑞安只觉浑身一冷,知道那烂面鬼想附身在自己身上,但此时已来不及想办法。谁知,冲入身体中的那股黑烟发出一丝惊恐的叫声,又从白瑞安怀中冲出,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只见一个闪着黑光的老牙,从白瑞安胸前的衣服中被鬼烟带了出来,正是前次那个百年老鬼送给白瑞安的鬼牙。 那鬼牙发出幽黑的光芒,像有如穷的吸力,紧紧地将烂面鬼化作的黑烟一丝一丝地吸进鬼牙。 烂面鬼化作的黑烟越来越稀薄,最后惨叫一声,化为乌有,而鬼牙却越来越黑亮。 “哄”一声,擦身而过的小车撞在了墙上,一个鬼影从车里飘出,那鬼见秃头鬼和烂面鬼相继被白瑞安所伤,被吓得转身落荒而逃。 白瑞安将鬼牙放在手中看了看,这东西在吸了鬼气后变得光滑无比,还发出一种黑亮的光泽,不再是原来那种丑陋的模样。没想到这鬼牙关键时刻还起了重要作用。他不知道这鬼牙凝聚了老鬼百年鬼力在上面,对一般的鬼魂有天然地压制。 白瑞安将鬼牙放在衣服外面,向停车场最里面走去。 最里面是一个小门,小门里却映出一丝暗红来。白瑞安推开小门一看,还没看清什么,一条血绸像一条毒蛇迎面扑来。 白瑞安一看,分明是前次在医院地窖中见过的红绸。上次他和李明轩及黄厉被鬼迷了方向,掉进地窖,地窖中出现一个尸体,尸体的肚脐上点着灯,而尸体旁边守着四个半截尸体,而李明轩不小心惊动了那四个半尸,结果被半尸和无数蛇样的血绸追捕,幸亏老爹留给他保命的五枚万人钱才得以逃脱。 没想到这次无名道长干的活儿就是与那厉鬼血绸打交道。 白瑞安连忙退后,跳出小门外,那血绸似有顾忌,缩回门里。 这时,白瑞安听是里面无名道长喊道:“安小子,还不快进来帮老头子一把,老头子的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白瑞安哭笑一下道:“老人家,不是我不想进来,而是我根本斗不过这鬼绸,怎么进来,进来也帮不上您。” “叮铃”一声,从里面射出两只铁钉,牢牢在钉在小门上,每根铁钉上牵着一根红丝线,丝线上还穿着朱砂符,两根丝线间只有两尺远。 无名老道在里面道:“你只管走两条朱砂丝线的中间,既可平安到我身前。” 第四十章符封鬼绸 白瑞安重新进入小门,里面却是一个高约三米面积四五十个平方地下大储藏室。储藏室里一片红光,只见无数的细薄红绸从地板砖的缝隙中钻出,向储藏室中间围去,快将中间围成一个茧了,而两根朱砂丝线则将绸茧破开一个洞,形成了一条独行的通道,通道的尽头,亮着三根蜡烛,照着一个正坐在绸茧中央双手不断地变幻手式的披发老人,那人正是无名老道。 白瑞安走在两根朱砂丝线中间向无名老道走去,他脚下的地板砖中开始射出红绸缠向他。然后这些红绸一沾上朱砂丝线划定的范围全都化为一团红色的雾气,飘散在空气中。 白瑞安进了入绸茧中心,只觉陷入了一片血海之中,血海发出的阵阵阴寒之气都让他身体有点发木了。他道:“老人家,您让我进来干什么?” “帮我固阵!”无名站起身来,指着地上道:“我外五斗内三才封坛孤虚阵法如今被破只剩下内三才镇鬼法阵了。” 白瑞安看了看,三根蜡烛所占地盘不过八九个平方了,其余全是血绸。 话刚完,两人站立地面开始猛烈地抖动起来,似乎他俩站着的地面就在一只巨兽身上,而这只巨兽现在要破土而出。地面的三根蜡烛也开始晃动,处于快要熄灭的状态。 无名道长连忙右手掐指,左手取过一柄桃木剑,脚下左三右四前五退七嘴里念道:东三上治木,西三上治金,南三上治火,北三上治水,中三上治土,三才镇鬼,法力无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再回纵几步回到正中,将桃木剑插入正中一块揭了地板砖的地面上。 桃木剑插入的瞬间,地面抖动得更加厉害,似要将桃木剑挤出地面,而无名道长则使劲地保持桃木剑插入状态,汗水都出来了,他大声喊到:“快将右边蜡烛下的那张纸符,拿过来贴在我桃木剑下的地面。” 白瑞安连忙将蜡烛边的一张纸符拿起,无名道长身边的法盂里沾了点清水贴在桃木剑下的地面上。 地面的颤动立即减弱了许多。 无名松了一口气,松开手,桃木剑稳稳地立在了地面,他摸了摸脸上的汗水:“你小子,怎么这么不麻利,从上面到停车场我这儿不过几分钟距离,你费了二十多分钟。” 白瑞安苦笑道:“无名道长,您得讲讲道理,我是第一次来这儿,人生地不熟,您老人家仗着地熟,一个闪身就不见了,却让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您这儿,途中还遇见了几个厉鬼,我差点没斗过呢。” “厉鬼?我来的时候怎么没碰上?你小子运气不是一般地差。”无名道。 白瑞安道:“您的道行高深,那些一般的厉鬼哪敢在您面前现身。” 无名抚了抚下巴上的胡子:“那也是。” 见无名得意的样子,白瑞安道:“不过,我看出这红绸比外面我遇见的鬼还要厉害,居然把您老人家包围成了一个蛋壳了。” “你这小子,有这样说话的吗,你的意思我老头子只能吓吓一般的鬼魂。”无名道长道:“算了,我老人家不给你计较。有没有兴趣学学我的孤虚五斗封坛法阵?” 白瑞安点了点头,技多不压身嘛。 无名递给白瑞安一把牙签。 “牙签还有治鬼功能?”白瑞安接过牙签问道。 无名道长吹了一下胡子:“什么牙签?这是老道我亲手制作的阴桃木针。你跟着我的步伐走,我在前面每往地面贴一张符纸,你就在符纸旁边插上一根阴桃木针。” 无名道长深吸一口气,念道:“祝意取五方气入符,东方青气嘘肝入卯文,南方赤气呵心入午文,西方白气嘘肺入酉文,北方黑气吹肾入子文,中央黄气呼脾入土文。”然后对着手中一符喷了一口气,将喷气后的纸符,用右手二指捏着指于前方,脚下变幻步子,走进红绸血海中,白瑞安眼明脚快,跟着无名道长的步伐前进。 无数红绸像突然受到刺激的蛇头,不停摇摆着冲向两人。走在前面的无名道长晃晃右手手指,手中纸符不点自燃,晃动的光亮将无数红绸逼退。 待手中的符纸快要燃尽之时,无名道长已走到了一个方位,立即左手掏出一张纸符弯腰贴在地面,白瑞安挑出一根桃木针钉向在符纸旁边地面。他怕这桃木牙签一碰则断,则选了一根稍粗壮的。没想到这桃木针挺结实的,在地砖与地砖之间的缝隙上居然一刺而进,稳稳在立在符纸的旁边。 符纸和桃木针在地面一立,旁边攻击的红绸蛇头似乎遇见了天敌般纷纷缩后几尺。 无名再抽出一张符纸口中念道:“东斗青虚聿兆辛,南斗离百火天曾呈,西斗必白参兰,北斗斗勺权行毕直票,中央斗正列耿虚精,朝阳朝闪念动日光灵符吞之其神来报请东斗五星、西斗五星、中斗五星、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符纸一晃自燃,在符纸火光中,无名还着白瑞安不停地掐着方位踩着特殊的步子,快速地将地面四方都贴上了符纸和桃木钉,这时储藏室的红绸慢慢地缩回了地面,像水一样,从地板砖和缝隙中流走了。 白瑞安揉揉眼睛,刚才那么多的诡异红绸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储藏室里也没了浓浓的阴寒之气,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如做梦一样不真实。 无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大气,刚才不知什么原因,地底鬼绸快要将他的三才阵都要破了,他只有全部将三才阵外的孤虚五斗封坛法阵恢复才能彻底镇住地下鬼物,他一个人累得够呛,幸亏有这小子帮忙。 无名从地上拿起他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舒服地品了起来。 白瑞安道:“这红绸倒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无名品了一口酒后,心情愉快起来,难得地有点耐心,道:“应该是鬼物化成,或是鬼物身体的一部分。我来此的目的,就是受李重安所托要将这鬼物封印在下面,让它无法出来。” “李重安是高高在上的亿万富翁,他又怎么知道这地下有这鬼物?还要来把这鬼物封住,免得出去害人,看来李重安是雷锋,他还能免费做好事,算是个好人了。” “噗”无名不由得喷了一口酒,道:“李重安会免费做好事?他是好人?放在他老子身上还有可能,这小子,”无名摇了摇头:“在人品上是一代不如一代!小子,我提醒你,如果你在有生之年还有机会给李重安做事,得小心了,别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白瑞安想了想自言自语地道:“莫不是上次,我和李明轩在这医院遇见了鬼绸,李重安从李明轩那里得知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李明轩与李重安的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就是父子关系。” “你上次见过这鬼绸?”无名听到了白瑞安的自言自语,问道。 白瑞安道:“是啊,上次我在这医院一个地窖见过这诡异的红绸,差点要了我的命。” 无名歪过头,又问道:“地窖,什么地窖,不是在这里?” 白瑞安道:“是地窖,我也不知道在医院什么地方,反正不是这里。” “噗”听到此处,无名不由得再呛了一口酒,变了脸色道:“糟了!我中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这地下鬼物居然另有出口,那我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了!” 第四十一章再陷鬼窖 白瑞安带着无名道长找到了前次柳翠翠生病住院的那栋楼。白瑞安记得上次是通过医院的停尸房后迷了路,然后不知不觉中就走进了一个荒院,然后在一片迷雾中听到地面的轻微塌陷的声音,他寻声而去,发现黄厉和李明轩掉进了一个地窖,而那个地窖有一股让白瑞安也觉得极为不安的气息。结果三人遭受了血红鬼绸攻击,幸而靠老爹留给他的五枚保命铜钱,三人才得以逃脱。 白瑞安又找到了停尸房,白瑞安打开灯,停尸房里一片死寂。站了一会儿,正待离开,白瑞安却听得停尸房里有响动。白瑞安向无名道长使了一个眼色,伸手将停尸房的灯灭了,躲在一个停尸床后。 声音是停尸房的最里间传来的,白瑞安想起,这间停尸房最里面还有一个小屋。这时里间小屋的声音又没了,几分钟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从里向外走来。 停尸房外的过道走廊上的灯光透了一点映在了停尸房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显现出来,白瑞安张大了嘴:那身影在走出停尸房的时候越来越清楚,居然是警官黄厉已经失踪的朋友袁大伟。前次,袁大伟被黄厉请来为柳翠翠催眠,结果被鬼迷了心窍,居然在一个黑楼里对李明轩进行了偷袭,后来就不知所踪,没想到他居然还藏匿在这医院。 袁大伟肩头上抗着一个东西,虽然他身材高大,这时走路却像一只狸猫一样轻灵,走廊的灯被白瑞安打开了,灯光虽然微弱却让袁大伟感觉不舒服,抬头向上皱了皱眉,又低头前行。 在袁大伟停步的时候,白瑞安赫然发现袁大伟肩头上抗的东西居然是半截尸体。 袁大伟继续前行,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僻静的后门。再从后门走过废弃的建楼工地,不知什么原因,那栋楼只修了四层便停了工。工地上杂草丛生。 悄悄跟在后面的白瑞安找到了曾经来过的记忆:半人高的野生篙草,废弃的木架走廊。那个可怕的地窖应该在这里不远了。 果然袁大伟扛着半截尸体走到一丛人高的蒿草后,往尸体地上一扔,尸体落在地面的时候就不见了。 袁大伟正侍转身,“呼”一根木棒打在了他的后脑上,袁大伟一个趔趄,回过头来,眼光中射出两道阴冷地目光,然后弯腰半伏身子。 手持木棒偷袭袁大伟的白瑞安见一棒没效果,急忙退后两步。而这时,袁大伟已像一只豹子纵身向白瑞安扑来,双手掐向白瑞安的脖子。 白瑞安一下被力大无比的袁大伟扑倒在地,只好死死的用木棒挡住袁大伟的双手。 这时,一张符咒贴在了袁大伟的额头,正是无名道长抓住机会将他的镇魃清心符派上了用场。符咒一上头,一股暗红的雾气尖叫一声,从袁大伟的百汇穴逃出,快速地逃入黑暗中。暗红雾气一出身体,力大无比的袁大伟突然力气小了下来,而且瞪着白瑞安的眼光开始恢复清明,袁大伟回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唉哟,我的头好痛!我这是怎么啦?”说罢,痛得昏了过去。 无名道长对白瑞安道:“看不出,你小子背后敲闷棍的本事不错。估计他的脑袋都被你敲得脑震荡了,这小子醒后有得苦头吃了。” “您老人家不能这样说,我这是在救他。”白瑞安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他主要是怕袁大伟被鬼魂附体后自己玩不过他,只好下了死手,现在也觉得敲重了一点。 白瑞安摸了摸袁大伟后脑,有一点破皮,影响不大。这时袁大伟醒来,一脸幽怨地看着白瑞安道:“你这是把我往‘死’里救啊。” 白瑞安道:“袁老师,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上次你不是在帮柳翠翠催眠,后来怎么又不见了?” 袁大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想想,哦好像是我正要给柳翠翠催眠的时候,似乎听得有人喊我,我转过头,似乎看到病房的墙上有个人在对我无声一笑,我就突然迷糊了。后来,后来,好像有很多血红的绸子,还有,好恐怖!啊,我怎么想不起来呢,我的头好痛!”袁大伟抱着头喊了起来。 白瑞安忙拍了拍袁大伟:“想不起,别想了。放松,吸口气,放松!” 袁大伟用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重新平静下来,他却又一下跳了开去,用手指颤抖着指向刚才他扔半截尸体的地方,哆嗦着道:“这下面,好可怕!” “这下面有什么?”无名道长接过来问道。 “我可想不起下面有什么了,快离开这里!很危险!唉哟,头又痛起来了!”袁大伟又抱紧了头。 无名想了想,伸手拿了一张符咒递给袁大伟:“你先走吧,我们还要呆一下,你拿着这张符,应该能让你平安地走出医院。” 袁大伟走后,白瑞安摸出手机,开始寻找袁大伟扔下的半截尸体去哪儿了。 结果,他在一丛比人还高的蒿草边找到了一个自然形成的塌陷洞口,塌陷的洞口被一些倒在地面的蒿草遮住了,白瑞安扒开地面蒿草,用手机电筒一照,发现洞口下面却是一阶一阶的石梯。石梯看上去很古旧,石梯上还有东西滚落的痕迹。估计就是刚才袁大伟扔下的半截尸体滚落后留下的痕迹。 白瑞安和无名道长两人面面相觑:“袁大伟往下面扔半截尸体是什么意思?下面就竟藏着什么东西?” 无名道长:“有没兴趣下去瞧瞧?” 白瑞安道:“道长您老人家若有兴趣,我在上面替您把风!”白瑞安不上当。 无名道长撇撇嘴角:“你年轻人都没兴趣,我老头子一个还有什么好奇心,再说李重安那小子可没给我双倍报酬,反正在他指定的地点,我已完成了任务。不过,我老头子还得想法把这封上才行。你去找两块石头来封在陷口上,老头子我再在上面画一个符阵,管上个几个月就行了。” 白瑞安起身正待找两块石板,这里是建筑工地,应该不难。 这时,一个声音道:“不用那么麻烦,用几根木材搭在陷坑上面再盖一层泥土就行了。” 白瑞安和无名道长回头一看,却是袁大伟去而复返,双手还抱着一根从工地上撤下来的大木桩。 无名道长想了想这倒是个好主意,当下低头在陷口掐算方位,而袁大伟站在他身后,却傻不拉几地抱着木桩不知道放下。 白瑞安忍不住道:“袁大伟,你累不累?” 白瑞安没看见袁大伟额头上无名道长画的那个符越来越淡,快看不见了。 袁大伟突然狞笑道:“不累!”说罢,手中木桩猛地拍向无名道长后脑袋。 可怜无名道长虽有高深的捉鬼道行,但一大把年纪,那经得住这猛烈突然袭击,当把一头栽到在地,人事不知。 白瑞安大惊失色,跳上前伸手一拳打向袁大伟的鼻子,哪知袁大伟将手中木桩一扔,抓向白瑞安的脖子,白瑞安再用手一格,却被袁大伟紧紧抱住,加上脚下被凌乱的草丛一绊,两人倒在地上。地面似乎不堪忍受两人身重,“噗”一声响动,地面再次下陷,露出一段向下的石梯,白瑞安和袁大伟两人同时滚入了向下的石阶,“砰砰砰”两人一路向下,滚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第四十二章地下鬼村 白瑞安醒来,睁眼四周一片黑暗,他记得自己被突然发狂的袁大伟抱住滚进了地下深坑,现在只觉得头微微有点痛外,身体其它倒没什么感觉。他伸手摸了摸四周什么也没有,连袁大伟也不见了。他再试着伸出脚踩了踩,自己好像处于一块平地之上,他开口喊了几声:“无名道长,无名道长!”却没人回答。 白瑞安摸索着慢慢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一个小型的村落出现在眼前,这些村落的建筑很是古旧,看风格起码是元明时期的了。村落中心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如一座宫殿,周围是一些小阁楼,小阁楼与宫殿之间是青石路面。 白瑞安有些愕然:怎么自己被袁大伟抱着滚下了地下阶梯后,怎么就到了一个古代村落呢? 现在整个村落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响,也没有一点人气。 白瑞安站在村落的青石街上,有些茫然,前不知处何去,退不知退往何处。 他想了想,抬脚向中心的宫殿走去。刚走了几步,他意外发觉前面不远处一座阁楼的门开了。本着谨慎小心的原则,白瑞安忙躲身在身边的阁楼墙角。 开门的阁楼中走出一个少女却是穿着古装,看打扮似是一个丫头。 白瑞安揉了揉眉头,心中更加迷惑:自己就竟到了什么地方? 那丫头出了门后,似心中有事,快步急走,没想到,走急了,一个趔趄,上半身晃了晃,以她***为界,上半身突然掉落在地,让后面偷看的白瑞安瞪圆了双眼。 更诡异的是,那丫头上半身掉落后,下半身依然向前走了几步后才停了下来。掉落在地上的上半身,用手当脚,走到停了的下半身前,两只手像爬树一下,从脚攀到腰上,将分离了的腰接在一起,然后调适了几分钟,才将上下身子重新合在一起。刚合在一起的身子,突然将头旋转180度看向后方,没发觉什么后,再急急向前赶去。 白瑞安躲在墙后,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他缩头缩得快才没被刚才那个小丫头,不那个半尸鬼发现。 白瑞安想了想,掉头往后走,决定离开这个村落再说,可奇怪的是他突然迷路了,来的路他找不着了,左右前后全是无人的小阁楼,他随意找了一个方向走了一会儿,发觉他总在这个小村落里绕圈。唯一把握方向是他依然能看见村落中央的宫殿。 白瑞安无法决定先到中央宫殿去看看。他小心翼翼地向宫殿走去,宫殿斜前不远处有一个小高亭。 白瑞安走进小高亭,眼前的情景让他感觉无比震憾,宫殿正前方有一个小小的广场,广场的四角各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肚脐上点着一根燃着火焰的灯芯,有具尸体居然穿着现代人的服装。 白瑞安现在才明白袁大伟往地下扔半尸的原因了,原来是用做这些人照亮的灯。那四个被点着灯芯的尸体脸上却露出欢愉的神情。 白瑞安这时觉得自己的视力超强,不但可以看清远处灯芯半尸脸上的欢愉神情,再上向看,甚至可以看清斜对面宫殿大门上的花纹。 再下望广场上跪伏着一大群人,嘴里都在虔诚地念着什么,但没有声音发出来。念几句又伏头向着宫殿磕一下头,几次后,上身带着双手伏在地上不再动弹,下半身全都由跪到站立起来,然后走到广场的中央,围成一个圈子,跳起一种好像祭祀的舞蹈。 白瑞安此刻汗毛倒立,想一想行走在空无一人的村落,眼前又突然冒出一大群身着古装的人,而这一大群人的身体突然一分为二,一半伏在地上无声念咒,另一半脱身而去围圈跳着诡异的舞步,目标指向前面的宫殿。这些“人”就竟想做什么?宫殿里倒底有什么? 随着舞步的加快,圈子中央的地面上开始出现浸出血水,血水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个血池,血池中鲜血翻涌,生出一条的绸布。绸布从血池中生出,然后一寸一寸地向宫殿方向铺去,沿着阶梯,铺到了宫殿大门。 宫殿大门无声开启,白瑞安的目光穿过大门,进入宫殿内,宫殿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宫廷撵床,床上正躺着一个闭月羞花的仕装美女,那美女双目紧闭。 血绸进入宫殿铺至宫廷撵床下,血绸中再生出四个半身人,爬伏在床边。 这时广场上无声念咒突然化为有声进入了白瑞安的耳里,白瑞安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几句:“千年的背叛,千年的血仇,我们的王啊,您的半身已在血仇之家就要醒来,我们现在请您也睁开复仇的双眼!” 那仕装美女,紧闭的双目,慢慢苏展,就要睁开。 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宫殿中生出弥漫开来,广场上伏着的半人却兴奋的抬起头来,眼中射出炙热的光芒。 那股寒气行至白瑞安身边,却意外地将白瑞安的身体吹上了半空。 广场上伏着的半身人,全都齐齐地转头盯向了白瑞安,眼中是仇恨与凶残。而宫廷撵床边的四个半身人豁然起身,嘴里道:“哪里来的阴魂,影响了我们的仪式,活该永世不得超生!抓住他!” 血池中射出无数血绸向白瑞安奔袭而去。 白瑞安身在空中无处可避,情急之下大叫一声,身子所处的空中传来巨大的吸力,白瑞安突然脱离了广场,他眼一黑又回到了黑暗的空间,他伸手摸了摸居然摸着了一个手机。白瑞安急忙拿着手机,一按键,居然亮了,借助手机灯光,他发觉自己还处于一个石阶的底部,而旁边还有一具僵硬的身体,一看正是袁大伟的。 刚才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一个诡异的村落吗,怎么还在这石梯底部。回想起最后逃离村落时有人喝问“哪里来的阴魂,难道是自己刚才已灵魂阴出窍?”他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鬼牙,鬼牙已化为灰尘。 “不好!”一股阴寒从地下通道吹来,白瑞安想都不用想,是里面的半身鬼物向他追来。 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大口鲜血喷在石阶上,再快速用手指蘸血画了一个符后,手脚并用使出全身的力气顺着石梯向上奔爬。 身后已阴风作响,无数只蛇一样的血绸已从身后黑暗中向白瑞安扑来。扑至白瑞安鲜血画的符咒外,似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了,血绸发出凶狠的嘶鸣,狠狠地冲击着白瑞安画的无形符墙。 白瑞安已急速地爬出了陷口,而陷口边被袁大伟打晕的无名道长刚好醒来。 白瑞安道:“无名道长,快跑,下面有厉鬼追来了!很多!很厉害!” 无名道长听到前半句还不以为然,经过了袁大伟一棍子,他现在怕年轻力壮的人,而不怕鬼了。可一听后半句“很多,很厉害”后就慎重了,忙问:“你还是童子不?” “什么?”白瑞安听明白了,一头黑线,但也得点点头,童子身保持得不容易啊。 无名道长大喜伸手从包裹中摸出一个破铜缸,道:“快,撒泡尿在里面,看样子,你是九阳之身,你阳气极重,上二十年的童子身更是难得,上二十年的童子尿把那些恶鬼熏都会熏趴了,我们就不用逃了。” 白瑞安翻翻眼,接过破铜缸转身撒尿,刚才不光汗水被急了出来,尿意也被急了出来,当即“唰唰唰”解决。 “快点!”无名道长已经感到阴鬼之气已经快冲上地面了,他连忙催促白瑞安。 白瑞安连忙将破铜缸递给无名道长,无名道长捏着鼻子接过破铜缸,顺手扔进一张纸符,纸符沉入尿中。 这时,白瑞安爬出的陷口伸出无数的红绸。无名道长大喝一声:“孽障,看招!”喝完,一缸尿水合着符咒向刚冲出地面的红绸泼去。 如一股大火遭到一盆湖水倾盖,血红鬼绸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声,缩回了地下。只留下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弥漫在空中。 白瑞安见此目瞪口呆,一没想到自己的尿这样腥骚,二没想到自己的尿配合无名道长的符咒居对厉鬼然有这种功效。 “愣着干什么?鬼绸只暂时挡一下,我们得赶紧将这里建个符阵将下面的鬼物暂时封在下面。” 白瑞安连忙将袁大伟抱来的木桩放在地面陷洞的上面,又找了两块石板搭在上面。 无名道长找出包裹中剩下的黑狗血和上其它镇鬼材料,在挡在洞口上面的木桩和石板上快速画了一个符咒。 这时无名道长松了一口气,道;“现在基本安全了,你去找点泥土来将这里填平。我还要布上孤虚五斗封坛法阵才能暂上管上个三五年。” 白瑞安先扯一些衰草挡住石块之间的缝隙,再脱下衣服,跑到旁边的工地上包了一大包沙土覆盖在洞口上面,往返几次,地面就平了。 无名道长喝了一口酒,看了看白瑞安道:“你小子命中虽有难,难保平安,但挺麻利的,合我老头子的味口,仔细看了,老头子我免费再给你当一次师父。你小子陪了我一晚上,要是你大难不死,这阵法算我送给你的酬劳。” 说罢无名道长从包裹中摸出几枚小旗子,道:“你将它插在洞口的金木水火土五方,再用泥土掩盖好。老头子要布阵了。” 待无名道长布好阵法,久违的曙光终于在天际传来。无名道长的任务已完成,而白瑞安应该能进李氏山庄了,两人该分道扬镳了。 无名道长道:“小子,你真要坚持去李重安的家里当什么厨师?” 白瑞安点点头。 无名道长摇摇头,转身而去,身影消失之际传来一句话:“李重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去后自己多加小心!” (第一卷完,请继续关注第二卷) 第一章莫名失踪 见第二卷第一章 第二章水鬼何建1 白瑞安不知道的是,先前天空上飞过的直升飞机上正坐着从欧洲回来的柳翠翠。 从老家回到城市后,在李明轩的苦追下,柳翠翠终于坠入了爱河。白瑞安为了柳翠翠的安危回到老家经历了一番生死劫难,回到宁安市后为了进入李氏山庄又在医院与厉鬼斗智斗勇,而这些时候李明轩正带着柳翠翠开启欧洲的浪漫之旅。他们途径了巴黎-伦敦-瑞士-摩拿哥-威尼斯-佛罗伦萨-罗马-雅典-柏林后再到中国,到最后一刻,李明轩才向柳翠翠说出了自己是重安集团董事长李重安的儿子。 柳翠翠从未想过要傍上高富帅,她以为李明轩只是重安集团的一个中层白领,她也没想过要依赖李明轩生活,她对李明轩只是单纯的欣赏到单纯的爱,但最后一刻还是被李明轩的身份惊呆了。这让她有些惶恐,特别是李明轩提出回国后,立即要带她回李氏山庄,见过父亲李重安后就商量成婚之事,柳翠翠的心更加忐忑不安了。 在私家飞机上,李明轩一边用手紧紧地握着柳翠翠的小手,一边不断的说一些轻松的事情来缓解柳翠翠的紧张心情。 柳翠翠感受着李明轩大手的温暖和暖心的言语呵护,其实在欧洲之旅途中,更让柳翠翠感动的是,李明轩对她热情似火,激情绵缠,但却始终没有突破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李明轩对柳翠翠说要到新婚之夜那一刻,才会全身心地水**融地爱柳翠翠,每想到这里,柳翠翠更是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柳翠翠坐着私人直升机飞过山脚保安部时,她不知道下面有一个屌丝正指着飞机说“靠,有钱人买菜都用飞机”,更不知道那群屌丝中有一个人是白瑞安。 现在天色已晚,白瑞安和毛大勇、黎强商量怎么夜间巡山之事。其实他们夜间值班也是挺简单的,就是开着车子在环岛公路上慢行三次,巡视三次的时间一般为晚上十二点半一次,两点半一次,五点半一次,然后守着值班室的监控显示屏看着就行了。由于三人中白瑞安不会开车,因此每次出巡白瑞安都要参加,而毛大勇和黎强则换着在值班室守着。 到了十二点半,黎强和白瑞安先出去巡岛,毛大勇守在监控显示屏值守。 黎强开着巡岛车一脸兴奋,因为这辆巡岛车是一辆军用悍马改装的,前保险杠上还安有钢刺,对着墙一冲准能穿透然后推到。窗玻璃也是防弹玻璃,而且巡岛还配备了杀伤力强的高压钢弹枪。这哪是巡岛车分别是用来打仗的车辆。而且车顶还可打开,让人站立在车里欣赏外面风景,着实拉风。 环岛路每隔十米有一个高亮度路灯,将公路两边照射得明晃晃的,除靠近保安住的别墅附近外,大部分路段靠海外都是二三十米的悬崖,这岛子易守难攻,哪个小毛贼有能力摸上岛来?可见平时这些保安不知耍得有多好。 黎强开着车辆慢行在环岛路上,而白瑞安则将车顶敞开,时不时用手电照向四周查看。 行至一个靠近海边的路段,白瑞安道:“停。” 黎强刹住车,道:“干嘛?还要停下来欣赏夜景么?” 阴历已是七月初五,月亮开始从半弧形走向半圆形,加上天气好,一轮海上升明月的景象也确实好看,对此黎强有些抱怨,怪白瑞安不会开车,不然就是他什么都不用做,只管欣赏夜景了。 此处,环岛路与海边相连,路边有一个沙滩和一个浅水区,是一个游泳和钓鱼的好地方。而白天何建就是在这里钓鱼失踪了的。 白瑞安用高能手电照了照海面,他道:“我好像看见海边水面飘浮着一个东西。” 黎强也是一个胆大的人,他并不因为何建在这里失踪就害怕了。他笑笑道:“说不定,是美人鱼在海里洗澡,我们去开开眼界也不错。” 两人下车,用高能手电照照海面,再走到海边,查看了一下,除了何建的鱼具还扔在这里,什么也没发现。 黎强平时喜欢钓鱼,而且喜欢夜晚到水库钓,现在身处海边半轮明月之下,瘾头上来了,他想了想道:“老安,我还从未钓过海鱼,刚好何建的鱼具还准备齐全,反正时间还长,我在这儿钓钓鱼过过瘾,你在旁边等等我。” 刚好何建的鱼具是白天夜晚两用型,浮子在夜色中能发出一点毫光。黎强拿着何建的钓鱼竿往海边一块礁石一坐,不一会儿就进入状态,白瑞安摇摇头,抬头回望岛子山顶,山顶密林中隐约露出一些灯光,只是不知柳翠翠在哪盏灯下,是否还是那样,一到夜晚就魂不守舍地游走在针线之间,行一针则损一丝魂,也不知李明轩那厮是否找了高人为柳翠翠补了魂。 黎强眼睛紧紧地盯住海面上不断晃动的微光浮子,这时,浅浅的海面下,一只鱼寻了过来,正要咬饵食,却又惊慌着游走了,海水下的沙子里,慢慢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鱼钩。 鱼竿上的铃铛开始晃动轻响,黎强心中一喜,看来有鱼上钩了。他站起身来,看着发光的浮子猛地下沉之极,用力用手向上一弹钓竿,鱼线立即绷紧了,黎强有些吃惊,他暗想:“这鱼力真大,难道钓了一条大海鱼?妈的,我不相信我还拉不赢一条鱼!” 黎强双脚绷紧,两手用力一拉,没想到的是鱼线断了,他用力过猛,脚下不稳,一个后仰掉进了海里。 “噗通”一声,惊动了正在看向岛顶的白瑞安。 白瑞安回头一看,坐在礁石上钓鱼的黎强不见了,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向礁石跑去。 礁石下面的海水并不深,黎强刚开始慌了一下后,随即沉着起来,他是水库边长大的,水性还是不错,他挥手并脚一蹬准备纵出海面。 一双手从昏暗的海水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脚,黎强一慌低头一看,不知从哪来飘来一节巨大的海藻缠住了他的脸,挡住了他的眼。“咕噜咕噜”黎强吞进了几口海水,又咸又冷,一口气憋不过来立即头晕眼花了。 黎强没看见巨大的海藻后出现了一张脸,正是白天在这里钓鱼失踪了的何建。此刻何建脸极为浮肿,双眼呆滞,嘴巴张得大大的,还有一条小鱼从他张大的嘴里游了出来,但他的双手却紧紧地抓住黎强的脚脖子。 (字数较少,今天忙不过来了,下章补,听小菊说每章要三千字以上,呵呵,看来得注意了。) 第三章第一夜之水鬼何建2 正当黎强两眼一黑昏迷过去之时,一束亮光从海面照了下来。由于海水较浅,白瑞安隐约看见海底有一团黑影,他快速脱掉衣服,“噗通”跳进了海里向黑影游去。 何建放开了抓住黎强的双手慢慢地缩进了昏暗的海水中。白瑞安游过去抓住黎强的一只手,黎强已经昏迷过去,白瑞安使劲将他拖回岸边,其实没游几步,脚一踩,而脖子已出水面。 白瑞安将黎强放在沙滩上,双手用力有节奏地按压。黎强“哇”地吐出一大口水,回过气来,但脸色苍白,双眼有些呆滞地看着白瑞安。 好半天,黎强才张口道:“快,快回去!我看见了一个水鬼!他在水下拉我的脚!” 白瑞安伸手扶住黎强安慰他道:“你看花了眼,走吧,你得赶快回去,不然要受凉感冒了。” 话刚落,“啊欠,啊欠!”黎强就接连着打起喷嚏来。 两人赶紧向车子走去,黎强只觉浑身无力,但还是勉强提起精神开回保安部。 这时,守在监控显示屏面前的毛大勇正拿着一瓶红牛玩着手机游戏,根本没盯着值班室监控显示屏。 而屏上所能看见的是一条模糊的身影悄悄地从海里爬出,跟着了白瑞安和黎强身后,两人开动巡岛车后,那黑影就贴在了车子尾部,跟着车子一同回到了保安部大院。 毛大勇很奇怪地看着一身湿漉漉的黎强,道:“巡岛还是去夜游去了?” 黎强没理毛大勇转身上楼找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白瑞安上前解释道:“黎强不小心掉进海里去了,可能感冒了。” “我去!”毛大勇道:“那后半夜值班只有我两人了?不行,得找曾军那王八蛋要个人守值班室了。” 两人上三楼找曾军,三楼寝室静悄悄地,曾军没在。两人再到棋牌娱乐室,毛大勇心中再生不满了:曾军和那些老油子正在玩扑克赌博。他大声嚷嚷:“我们值夜班的黎强刚才不小心掉进海里,感冒发烧需要休息,你们得再派一个人守在值班室。” 曾军和宋彬、付林、刘非、倪进五人转头看了看毛大勇没说话,仍玩着手中的牌。 毛大勇火了,对白瑞安道:“老安,我们先到值班室休息,等一会儿一起出去巡岛,值班室有没有人关我鸟事!” 说罢,毛大勇转身拉起白瑞安就回值班室了。 曾军皱了皱眉,对刘非道:“他们去巡岛后,你去守值班室。” 刘非嘀咕道:“怎么又是我?” 宋彬推了刘非一下,道:“老大叫你去,你就去,别罗里巴嗦的!” 毛大勇回到值班室后,对白瑞安道:“你不会开车,我等会儿要开车,你现在守在监控屏前,我补会儿觉。”说罢倒在值班室里的长沙发睡起觉来。 白瑞安守在值班室的监控屏前,监控显示屏上共用十多个小屏幕,实时显示着环岛公路两边的情况。 白瑞安脑子里想起跳进海里救黎强时的情景,他亲眼见到一个身影在他游近黎强身边时退回到黑暗的海水中。当时情况紧急,忙于救人,并未深究,而黎强被救上岸后第一句话就是他看见了一个水鬼,难道真有水鬼隐藏在这岛子边,甚至已经进入了保安部这栋连体别墅! 临晨两点半,到了第二次巡岛的时间了。白瑞安叫醒毛大勇,两人走到院子里准备巡夜了。 听到巡岛车开出院子的声音后,刘非不情愿地从棋牌室里出来,守在了值班室里。 无聊之际,刘非将一个镜头切换到了他们的休息区,正好看见一个背影进入了何建的房间门,而且那个背影极像何建。刘非顿时惊了一下:“何建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第四章第一夜之水鬼何建3 刘非连忙跑到棋牌室,对曾军道:“老大,我刚才在监控室里好像看见了何建回到了他的寝室。” 曾军放下手中扑克道:“没看花眼?” 刘非道:“没有。” 曾军此时正好手气不行,拿的牌差,他扔下手中的扑克道:“不玩了,我们去看看,何建这个小子倒底在搞什么鬼?” 在曾军的带领下,五人来到宿舍区。刘非还真没看错,此刻楼道地板上还留着浅浅的脚印,这脚印是湿的一下就看出来了。脚印在何建寝室门前消失了。 曾军伸手推门,门锁了的。他喊道:“何建,何建。”门内没人回声。 曾军对宋彬道:“你来将门蹬开。” 宋彬退后两步,使劲一脚踹在门上,门开了,里面黑的。 宋彬伸手在门后墙上找到开关打开灯,一时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保安的寝室不大,十来个平方,带小卫生间。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何建的寝室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木地板是湿的,床上的被子是湿的,小沙发也是湿的,更诡异的是天花板上还在往下滴水。 曾军噜噜嘴示意宋彬去将卫生间的门打开看看。宋彬鼓起勇气伸手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没人,卫生间里也是倒处是水。连洗脸盆上的镜子也是水珠。 宋彬看了看镜子,他一下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脸上挂满水珠变了形十分怪异,连忙将头转开退到寝室门口,心中扑腾扑腾直跳。 一阵冷风吹来,曾军等几个人身上全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们全都退到了走廊上,曾军伸手将何建的屋子重新拉上,由于刚才宋彬将门踹开的,关不严实了。曾军想了想道:“这间屋子的灯就别再关了,倪进你去找根铁丝来将门拴死。” 话刚完,何建门里的灯光突然全熄灭了。众人愣了一下,却再也不敢重新推开门去看一看。 过了好几分钟,曾军才大声道:“他娘的,今晚不睡了,我们去继续玩牌。” 现在他们哪里还睡得着,特别是寝室在何建隔壁的宋彬更是不敢回自己的屋子睡觉了。 待他们走后,湿漉漉的床上慢慢显出一个人来,正是满脸苍白浮肿,全身湿透了的何建。何建从床上起来,左右看了看,右方隔壁是宋彬,而左方隔壁是黎强的寝室,何建向左方墙壁走去。何建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进入了墙壁,最后只留下了一滩水渍在墙壁上。 黎强正全身发抖缩在被窝里,他一会儿感觉全身如坠冰窖冷得发抖,一会儿又觉得全身发烫。他头脑昏昏沉沉,全身无力,门外曾军他们踢门的声音传到他耳里也是模模糊糊了。 当曾军他们重新回棋牌室,寝室区重新陷入死寂时,黎强感觉更加寒冷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开始有了水汽,而且越来越湿了。黎强感觉那被子就像冰冷的海水紧紧地将自己裹住,然后越勒越紧,自己几乎不能出气了。 黎强使出最大的力气,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一个角,想透一口气。他的手摸着了一滩水。 黎强眼开眼,心中惊恐之极,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床上有了一个全身湿透了的人和他并排睡在了一起,那人的后脑对着他,在灯光下那人的后脑上还有一丝海藻映入了黎强眼中。 黎强心脏狂跳,口舌发干,这时睡在他旁边的人慢慢地将头转过来,一张已经快被水泡烂了的苍白的脸上,一对死鱼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 “水鬼!水鬼!救命!”黎强张口大声呼救,所有的声音却只能在喉头转转变成低沉的“咕噜”声,就像他坠入海中海水灌入喉咙里的声音。他感觉身上的被子越来越沉重,自己的身子也越来越冰冷,温暖和光明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黎强用力挣扎了几下,两只眼睛的瞳孔开始发散,慢慢沉入了冰冷的黑暗中。 (不好意思,周末忙于应酬了只写了这么点了) 第五章第一夜之水鬼何建4 黎强再次睁开眼睛时,身体僵硬地从床上立起,好半天才将身子柔软下来,他经过依旧是水汽弥漫的卫生间,他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前,镜子里的脸一会儿是黎强的脸,一会儿又变成一张被海水泡的发胀发烂的苍白的脸,他吃吃地对着镜子中的人低声道:“你是黎强?还是何建?”镜子里的人对着他也动着嘴唇,却没有任何声音。黎强站了一会儿闭上嘴,出门下楼而去。 毛大勇和白瑞安开着车巡视在环岛路上,再次经过何建失踪和黎强掉入海中的地段时。 白瑞安突然道:“**,停一下车。”毛大勇刹住车有点不高兴地道:“啥事?” 白瑞安递给他一个望远镜道:“我用手电给你照着,你看看,我觉得那沙滩上有点不对劲。” 毛大勇接过望远镜一看,手一哆嗦,差点将望远镜掉落在车上,此刻,月色正好,加上手电的助光,沙滩上一幅诡异的情景出现在他的眼前:沙滩上一个**着身体的人躺在地上,他的肚脐上却燃烧着一根灯芯,那灯火如豆,海风中晃摇却始终不曾熄灭。点灯人的周围却有十来支腿,准备地说是以腰为断只有下半身的腿无声地围绕着点灯人跳动着怪异的步伐。而圈子的外围则是七八具没有下身的人伏在地上似乎在跪拜什么。 这种情景白瑞安已经是第二次见着了,上次是坠入医院地窖中后灵魂出窍来到一个古代村落,在村落中央宫殿前,也是一群半身人伏在地上举行这种仪式,似要唤醒一个鬼王之魂,结果被自己无意影响了。为什么现在也有一群半尸鬼魂在李氏山庄举行这种仪式?为什么李重安要派无名道长去封印医院鬼窖?这重安集团的董事长李重安就竟与这些鬼魂有什么关系? 白瑞安的手电照射过去,那些伏着的半身人齐齐地抬头,盯向毛大勇和白瑞安。 毛大勇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直冲后颈,望远镜掉落在车上,嘴里道:“鬼!好多的鬼!啊呀,它们看见我了!快跑!”他连忙松开手刹,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向保安部的别墅冲回。 经过路边的一个路灯时,毛大勇骇然发现路灯上悬坐着一个身着红衣长发遮面的女子,一个带着恨意的声音传进了车子:“白煞,白煞!想不到这里也能见到你!你还我的命来!”吓得毛大勇双手发抖,车子一歪差点撞到公路边的岩石上。 毛大勇连忙将方向调正,鼓起全身的力气,使劲地踩油门,车子像醉了酒的小鸟狂飞在环岛路上。 白瑞安快被左来右去快速飞驰的车甩晕了,他大叫道:“**,你慢点行不行!” “妈呀!我能慢吗?那女鬼都已经伏在我们车后身了!”毛大勇瞟了一眼后视镜,带着哭音地喊到。 白瑞安回头一看,嘴里禁不住暴粗了:“我去!” 只见那个红及长发女鬼已经两手抓住后车玻璃,本来一张还算小巧玲珑的小脸此刻就像兰州拉面一样拉长了贴在琉璃上,两颗滚圆的眼珠冒着寒意盯着白瑞安。 白瑞安一脸诚恳地对那个女鬼道:“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白煞,还请你不要那么执着,放手吧,然后各回各家,各抱各娃。” 谁知那个女鬼听了之后,居然不紧不慢从后车玻璃上爬上了车顶。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毛大勇脸都吓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女鬼会出现在自己的脑袋上。白瑞安忍不住对着车顶竖了一下中指。 由于租的房子没光纤上网,昨晚在网吧上文时,打不开移动盘的WORD文档了,我码的的字啊,啊,全没了,今天早上凭着记忆赶紧补了一点,先上,再补。 第六章第一夜之众鬼围院 车子越开越快,白瑞安大叫道:“**!你能不能开慢点,停下车让我与那女鬼斗一斗,你开这样快,不冲进海里淹死也会撞在公路里面岩石撞死!” 毛大勇双手颤抖,但脚仍然用大力踩着油门,他嘴里大叫道:“与鬼斗,你想死!别拉着我!再加把油我们就要冲回保安部了,回到保安部,人多,安全!” 此刻巡岛车已经冲到只离保安部几百米远的地方了,保安部的灯光在毛大勇的眼里是无比的光亮与温暖。 可突然的是保安部的灯光瞬间灭了,而且没有再亮。 “妈的,什么情况?”毛大勇悬着的心更没着落了:难道保安部也出了问题? “妈的,什么情况?”过了一分钟后,保安部正在玩牌的曾军也同样骂出这样一句话。因为保安部的用电系统为两套,一套因意外断电的话,另一套会在一分钟内自动启用,而且根本不存在自然断电的情景。两分钟没电这种情况多半是人为破坏。 “肯定是刚来的那个黎强捣的鬼,他对老大您的安排不满,见我们又在这里玩牌,故意报复。”宋彬接着道。 曾军摸出随身携带的小电筒,起身道:“走,我们先去看看那个躲在房间装病的小子还在不在?看是不是他搞得鬼。” 几人在曾军带领下穿过走廊向宿舍区走去。快走到何建房门时,走在前面的宋彬想起此前他们在何建房间里见到的诡异情景,明明别墅二楼干燥无比,可何建的房间像是整体从海水中捞起来一样,而且阴气重生鬼风潦潦,一时间不由得心生惧意,停下脚步不敢上前了。 宋彬一停,众人都心知肚明,一时都停了下来。 曾军想了想,如果这时他不站出来,这只队伍就散了,可能大家都无法再在保安部呆下去,自己都快被自己吓死了。他鼓足气,大声道:“妈的,怕什么?咱们几个爷们,今天倒要看看什么东西在保安部装神弄鬼!”说罢举起手电筒大踏步走过何建的房间向隔壁黎强的房间走去。 宋彬等人见老大气场十足,不由得心中安定了不少,跟着上前。 曾军伸手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黎强的房间门上,口中大声喊到:“黎强,黎强!” 没有回声,一片寂静。 曾军对宋彬示意一下,宋彬只好上前,吸口气猛一脚踹开了黎强的门。 大家的手电筒齐照进屋内,却都目瞪口呆,黎强的寝室如同先前何建的寝室一样,像是从海水中刚捞出来一样,里面充满了冰冷的水汽和灰雾,门开的瞬间,那水汽和灰雾就如密闭在沙罐里的蚁子一下向众人迎面扑来,让众人从尾椎到后颈直升寒意。 众人呆在门前不知所措之时,隔壁何建的门突然“嘎然”一声无人自开,从黑暗的屋内传出一声如夜枭低泣的声音。 胆小的刘非先承受不住,大叫一声:“鬼呀!”转身向楼下逃去。 本来众人就如同惊弓之鸟,刘非这一逃如同抽掉溺水之人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众人争先恐后地往楼下奔逃。 跑在中间的宋彬不知被哪个抢道的一推,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他滚落的身子既打翻了跑在前面的人,又绊倒了后面抢道的人,大家的手电筒也掉了,“哄隆隆”、“唉哟”不断,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宋彬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滚落的时候,一只脚卡在楼梯木栏中间,而身子却往向滚,“咔嚓”一声,剧烈的痛疼从小腿传入他有大脑,几乎让他痛得昏迷过去。 他大叫:“我的腿断了!谁来帮我!老大!刘非!付林!倪进!”可他喊的人全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都逃出了宿舍区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他痛苦而有凄惨的叫声,回荡在空洞洞的黑暗空间。 宋彬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心中咒骂着曾军他们,忍着痛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同时使出全身力气,慢慢将身子回爬,用手摸着卡住的小腿欲将它取出来。宋彬摸上自己的小腿时,手不停地颤抖,心止不住狂跳起来,因为他在自己的小腿上摸着了冰冷的水,准确地来说,是有一滩水慢慢爬上了他卡住的小腿上,而且顺着他的手指开始向他的手背爬去。 这时,保安别墅地面传来了震动,一个掉落在楼梯上的手电筒又向下滚落在地上,熄灭的灯居然又亮了,在手电光亮的映照下。宋彬骇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张又大又惨白的脸就在自己面前,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嘴对着嘴。那脸已经被水泡得浮肿苍白,那眼像两只巨大的死鱼眼,那鼻子上还沾着一片湿湿的海藻,那嘴里还有一只死虾,一股带着海腥的水不断地从那人的喉头涌向嘴里再流出来。 宋彬心脏再狂跳几下,“嘣”裂了,他的心里还在惊恐的狂喊:“水鬼!水鬼!是何建!救命!” 可惜他的声音在喉头转了转变成了“嗬嗬”的低嘶,回转在越来越麻木的舌尖,然后消失无声。 地下亮着的小手电筒似乎摔坏了,没人管又自动熄灭了,这片空间又渐渐沉入黑暗。 别墅的震动是狂开着车子的毛大勇带来的。毛大勇以平均时速200码向别墅冲来,就在希望越来越近之时,从车顶开始流出鲜红的液体,然后漫向前挡风玻璃,遮住了毛大勇的视线。毛大勇在惊恐之极还算沉着连忙使用雨刮器,将玻璃上鲜血抹掉,前挡风玻璃上的鲜血越来越多,两人眼前呈现出一片腥红。 白瑞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被毛大勇开的快车都甩晕了,空有能力却使不上。 白瑞安看了看前面,车子都快要冲进别墅院子了,他不由得大喊到:“快,刹车了!” 可毛大勇根本无暇理会白瑞安了,因为他左方的窗玻璃上已贴着一个脑袋,那脑袋上的长发像蛇一样钻进来,开始缠绕着他的脖子。 “啊!啊!啊!”毛大勇大吼着,油门加到最大。车子呼啸着冲向保安部院墙,由于这辆悍马性能太好速度太快加上前面又焊着钢刺,“轰隆”一声,一下将院墙冲了一个大洞,再撞在了别墅的墙上,再冲出一个洞,然后被卡住。 曾军、付林、倪进和刘非正跑到楼下大厅里,就听到悍马强劲的轰鸣声,再就是别墅院墙的倒塌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再就是“轰隆”一声巨响,别墅摇晃不止,大厅顶上的豪华灯具也摇晃不已。 此刻大家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曾军心脏狂跳,还未平静,忽然又感觉有一个人在自己有耳边哈了一口冰冷的气息,他毛骨耸然,不由得向前跳出一步,回身用手电一照,同时大喝:“谁!” 在他的手电下,一张苍白脸出现墙壁上,冰冷地看了看他,然后再看向曾军的头上天花板上。 曾军骇然的再次后退,同时抬头看天花板。天花板上的豪华灯具正好从上面掉落下来,曾军连忙刹住脚步,他反应得快刚好躲过下落的灯具。 曾军没想到的是,他先前前跳的那一步正好撞在站在他前面的付林,付林一时不备,被曾军撞得上前几步,那灯具正好落在付林的头上。 “啪、哗哗”一阵响,付林已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曾军和剩下的倪进、刘非惊骇欲绝,再也不敢呆在别墅大厅里,打开手电筒向院子外冲去。 在撞墙的瞬间,白瑞安已做好护头护胸的准备,加之安全气囊的保护,他倒没受多少伤,可是开车的毛大勇已经昏迷过去。 车子卡在了墙里,这时一片黑暗,白瑞安感觉有一丝毛发向自己的脖子袭来。连忙从怀中摸出一张纸符,嘴里念道:“东斗五星、西斗五星、中斗五星、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纸符无风自燃,亮光一起,阴暗中的发丝急退。 白瑞安逼退发丝后,找到驾驶室里的高能手电筒,看了看毛大勇,毛大勇垂着头没动静,白瑞安伸手探了探毛大勇的鼻息,已经没了气。白瑞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李氏山庄的保安还真不好当,眨眼间,又死了一人。现在还不知道别墅里其他人的状况倒底怎样。 白瑞安迅速解开保险带,现在从副驾驶的位置已经出不去了,他便慢慢从两个座位中间爬到后面一排,好不容易打开后排的车门,钻了出来。 下车后,用手电照了照车子,看到嵌在墙体中的悍马,真心叹服这改装后的车子还真不一般,将外院的墙壁撞了一个大洞后,又将里面撞成这样,还能基本保持原样。如果是开的一般小车,估计车体都散架了,自己也多半报销了,那时自己不是被鬼害死的,而是被毛大勇开飞车害死的了。 曾大军和倪进、刘非三人被吓得冲出院子,还没歇口气,又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四肢发颤,心脏狂跳得快承受不住了。 在他们的手电筒照射下,有一群人正无声地从外面的沙滩向他们走来,关键这一群人走着走着,被脚下的石头一绊,就会以腰为断,上半身跌落在地,下半身还继续向他们走来,跌落在地的上半身则倒立,头朝下以手为脚,跟着下半身向别墅走来。 “鬼!鬼!我们要死了!要死了!”此刻,曾大军和倪进、刘非三人已经没有逃生的力气和勇气,四肢颤抖,双眼圆瞪着那些厉鬼向他们围来。 第七章第一夜之西院鬼影 在山脚保安部陷入群鬼包围中时,而山顶西院沉寂得几乎没有一点生气。 下午柳翠翠和李明轩海外归来进入李氏山庄后,被安置到山庄西院。 西院只是山庄内院主体的一部分,但柳翠翠却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个西院听名字就是一个院子,其实是绵延四个院子组成。每个院子都是中式明清建筑,分主院和三个次院,每个主院与次院之间又有假山走廊亭子园林和池塘,犹如皇家园林。 西院主屋也是李明轩回到李氏山庄的住处。李明轩将柳翠翠安置到西院主院旁边的次院休息。他和柳翠翠的晚餐也是家佣从山庄内部送来的。 见柳翠翠惊叹李氏山庄的奢华与庞大,李明轩道:“今天回来晚上,加上旅途劳累,待明天我们一起去见过父亲后,我带你在全山庄游一游,我们家的山庄参照了河北承德皇家园林的一些特点,很美,但从不能外人开放。 晚餐后,李明轩就陪柳翠翠在西院的池塘边垂柳下散了一会儿步,待夜幕降临后,李明轩无限温柔地对柳翠翠道:“你也累了一天,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的父亲。我就住在你的隔院,有什么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柳翠翠按奈住激动心情顺从地点点头,在李明轩的带领下来到西院主屋旁边的一个小院子休息。 柳翠翠对西院的建筑的装饰都非常欣赏,但唯唯感觉遗憾的是太过冷清。整个西院加走廊转角亭子方圆几千个平方,却只有她和李明轩两个人。 特别是夜色渐浓后,太过寂静,以至于躺在床上也能听见树叶飘落在屋顶上和纷飞在道路上的沙沙声,偶尔有枯枝掉落在地上断裂的声音如同行人行踩上面“卡嚓”轻响。但柳翠翠知道这诺大的地方只有她和李明轩也就没多想,她闭上眼睛想像着她躺在李明轩温暖有怀里,一股倦意涌上心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待夜深人静后,李明轩从床上起身,轻轻地推开门,走出院子,经过柳翠翠的屋子,停了停脚步,里面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李明轩表情复杂地停了停后,再轻步离开西院隐入了黑暗中。 柳翠翠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在某个夜里,她拿起一根针在缝一件衣服,可那衣服缝着缝着就变成了一个人的身体,她一惊,那人翻过身来,却变成了李明轩,柳翠翠心一惊手一拦,一下醒了过来。 更让她吃惊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里真有一颗针。 “明轩!明轩!”她的声音在寂辽的西院是如此突兀,然而却没人回应。 柳翠翠再也睡不着起身,披上衣服。却忽然听得也有人在呼喊:“明轩,明轩!”那声音有些飘渺不定,似在极远的地方传来,又似在窗外低吟。 第八章第一夜之西院鬼影2 柳翠翠推开窗,院子里种着一丛翠竹,只见在清冷的路灯下,可以看见翠竹旁旁边有一个身影背对着柳翠翠站在那儿。 柳翠翠轻声问道:“你是谁?” 那身影开始低泣:“我是谁?我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为什么我只记得李明轩?为什么我只记得李明轩害了我?” 柳翠翠听到那身影的低泣,禁不住心里升起一种酸楚。她推开门,走向那笼翠竹,想将那身影迎进屋子里。 柳翠翠走近时,背对她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那女孩低着头哭泣,柳翠翠伸手去牵那个身影,手却什么也没抓到,眼前的那个女孩也不见了,一丛翠竹清影落在柳翠翠伸出尚未缩回的手上,仿佛刚才这一切只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虚幻。 柳翠翠想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或许是看见了鬼了吧,但柳翠翠并没觉得害怕,只是心中的那一丝酸楚久久不曾消散。 站了一会儿,柳翠翠望望李明轩住的本院主屋,没有灯火,一片寂静,她想了想,还是轻回到自己屋内。 一时睡不着,柳翠翠从房中一排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在一张椅子上闲读起来,读着读着,两眼矇眬,眼皮沉重起来,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轻轻开了,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长发遮面飘了进来。 那女子走到柳翠翠身后,站立良久,对着柳翠翠的脖子伸出了双手,双手的指甲开始变长变软向柳翠翠的脖子绕去。 这时柳翠翠突然微微向前一倾,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转身,而柳翠翠的眼睛也是闭着的。那个伸出双手的白色连衣裙女子仍旧长发遮面,却已缩回双手后退。 柳翠翠似在梦游中,她走到床边,伸手将床单撕开,再拿撕开的床单拿到桌上铺好,左手不知在哪里摸出一颗针来,手中没线,右手便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穿在针上。 柳翠翠闭着眼睛,手指翻飞,开始缝一件长裙来。 旁边一直未出声的长发女子突然对柳翠翠道:“这世上真有缝娘!我冤死在李氏山庄,本以为永无超脱之日,想不到今日能得到缝娘亲手一衣可让我转世投生,可我冤未洗,仇未报,怎可心安投生!?我该怎么办?” 这时,院子外传来脚步声。 那长发女子看了看院子外,悄然隐身而去。 李明轩不知何时已从外处回到西院,见柳翠翠的院门及屋门大开,想了想,轻步走了进来。 见到柳翠翠正飞针缝衣,李明轩心跳了一下,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突然,山脚传来接连传来两声巨大的声响,连山顶西院都微微震动了。 柳翠翠被这巨大的声响所惊,猛转身疾步到李明轩面前伸手一针向李明轩眼睛刺去。 李明轩没后退,只是用双臂挡住面目。 声响一过,柳翠翠如梦初醒,睁开双眼,顿时目瞪口呆,因为她发觉自己正用一颗钢针刺进了李明轩的前手臂,而李明轩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柳翠翠大叫一声:“明轩,我做什么啦?我为什么在伤害你!” 李明轩将痛苦之情压下,面露微笑,温柔地对柳翠翠道:“翠翠,没什么,只是你在梦游而已。” “难道我先前在梦中见到曾经伤害过你是真的!”柳翠翠扔了钢针,伸手将李明轩的袖子卷起。只见李明轩手臂上已有不少针眼,柳翠翠明白了这些针眼,一定是李明轩陪自己在国外旅游时,自己在梦游中把李明轩刺了的。 柳翠翠顿时双手抱头,坐在椅子上痛哭:“明轩,我为什么要这样梦游?我为什么要伤害你!?” 李明轩上前将柳翠翠抱着,温柔地道:“你只是一种病症而已,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医生将你医好的!” 柳翠翠突然将李明轩推开,道:“不,明轩,我再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一起我会伤害你的!我配不上你!我明天就走!” 李明轩伸手将柳翠翠搂得更紧:“傻丫头,我爱你!连你这无意的一点小伤害都不能忍受,我还谈什么爱你呢?相信我,我能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医好你,我要给你最幸福最美满的生活!” 柳翠翠再已忍不住反手紧紧地抱住李明轩,自问这世上:还有谁为自己能这样忍受苦痛吗? 其实是有的,山脚下的白瑞安为她的安全不惜自己的生命。 这个时刻,山脚下保安别墅处,曾大军、倪进和刘非三人正处于快绝望之时,一个燃烧着的火把扔了过来,将围上来的半身厉鬼逼退了几步。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想死的话,就退到我身边来。” 曾大军等三人回头一看,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根火把。正是出去巡岛回来的白瑞安,此刻白瑞安在他们眼中已不是一个可以任意欺负的新人了,而是救苦救难的观世英菩萨。他们心中顿时生出莫大的勇气,力气又从他们身体中生出来,他们连忙快步退到院子中央。 曾大军退到白瑞安身边后,不好意思地道:“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兄弟您莫要见怪!” 倪进和刘非两人也在一边一个劲儿的说些感谢的话。 白瑞安道:“现在大家地一个屋檐下,什么都不要说了,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再说吧。” 就在曾大军他们退进院子的时候,那些半尸厉鬼也跟着逼近了院子。 白瑞安道:“你们先帮忙找些能燃烧的东西来,我要在这中间点个火堆,有急用。” 曾大军三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害怕退缩了,三人走在一齐在院子里找了些能点着的椅子之类,快速地搬到白瑞安身边。 一时,院子里燃起熊熊大火。 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曾大军和倪进、刘非顿时有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从心底升起。 而白瑞安则在熊熊大火的照耀下,用烧焦的木块围绕着火堆快速地走动,边走边在地上画着奇怪的图案。然后从怀中摸出几张纸符,贴在图案的四角。完成这一切后,大汗淋漓的白瑞安才松下一口气来。 这时,已有两个半身鬼走近了火堆,刚挨近火堆外白瑞安画的图案,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连忙嘶叫着后退。一脸紧张,心中狂跳的曾军、倪进、刘非三人见此眼中一亮,心中大喜。回头用崇拜的眼光看着白瑞安,一时将白瑞安视为天人,恨不得跪下来拜其为师。 白瑞安坐在火堆前,打了个哈欠道:“现在应该能熬到天亮了!你们不要让火堆熄灭了。我要休息一下。”说罢闭上眼睛休息。 现在白瑞安的话在曾军三人耳中就是圣旨,三人连忙点头,围着白瑞安坐着,一脸紧张一看着圈子外不断试探又不断后退的那些怪物,一边不时往火堆中加东西。 过了漫长的几十分钟,天边终于出现了鱼肚白,久违的黎明终于要来了。围着曾军他们的鬼物慢慢地退出院子,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当天大亮的时候,曾军、刘非和倪进三人才彻底放松下来,可一见到整个保安部一片狼藉,又心情灰暗起来。现在李氏山庄这样危险,自己已没有再干下去的信心,但自己领导下的保安部被整成这样,估计也要被李氏山庄的老板辞退了,能拿到工资就不错了,资金就别想了。 第九章奇怪的小姑(带请个假) 待半身厉鬼退入黑暗后,白瑞安伸了个懒腰起身吩咐曾军、刘非和倪进将画在火堆外围的咒符擦掉。 曾军有些舍不得擦掉道:“万一今晚那些厉鬼又来了怎么办,还是留着吧?” 白瑞安笑笑道:“难道你们今晚还想住在这山脚别墅?我可不想将命丢在这里了。说不定,今晚的厉鬼更多更厉害了,我可没能力应付了。” 白瑞安见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继续鼓动地道:“曾军,你是头儿,你应该向山庄的领导提出要求,要么我们进入山庄内去,我不相信山庄内没有办法对付!要是他们不答应就得给我们钱让我们离开!” 白瑞安想:一直呆在这山脚,何时是个头,自己得赶紧想法进到里面去,万一不行就偷偷进去。 曾军、刘非和倪进现在已经以白瑞安为首了,他们三人看了看,曾军道:“现在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白瑞安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保持现场原样,等山庄里面来了人看了再说。” 天亮的时候,山庄的管家李厚华带着几个人亲自来到山脚外围保安部。站在院子里,一脸铁青地看着一片狼藉保安别墅,久久不说话,让曾军心里忐忑不安。 (嘿嘿,又不好意识啦,今天到成都出差开会,只写了这么一点,请个假!) 第十章步步危机 待半身厉鬼退入黑暗后,白瑞安伸了个懒腰起身吩咐曾军、刘非和倪进将画在火堆外围的咒符擦掉。 曾军有些舍不得擦掉道:“万一今晚那些厉鬼又来了怎么办,还是留着吧?” 白瑞安笑笑道:“难道你们今晚还想住在这山脚别墅?我可不想将命丢在这里了。说不定,今晚的厉鬼更多更厉害了,我可没能力应付了。” 白瑞安见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继续鼓动地道:“曾军,你是头儿,你应该向山庄的领导提出要求,要么我们进入山庄内去,我不相信山庄内没有办法对付!要是他们不答应就得给我们钱让我们离开!” 白瑞安想:一直呆在这山脚,何时是个头,自己得赶紧想法进到里面去,万一不行就偷偷进去。 曾军、刘非和倪进现在已经以白瑞安为首了,他们三人看了看,曾军道:“现在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白瑞安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保持现场原样,等山庄里面来了人看了再说。” 天亮的时候,山庄的管家李厚华带着几个人亲自来到山脚外围保安部。站在院子里,一脸铁青地看着一片狼藉保安别墅,久久不说话,让曾军心里忐忑不安。 李厚华先走到嵌入墙中的悍马车边一看,毛大勇身体已经僵硬,头部的鲜血已顺着脸颊凝成了血斑,双眼圆瞪,舌头微微伸出,最令人不安的是毛大勇的脖子上还有勒痕。 李华厚青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曾军和刘非和倪进看了看白瑞安摇了摇头。白瑞安上前对李华厚把他和毛大勇巡夜遇到的诡异情况说了一遍,曾军和刘非、倪进三人听得毛骨耸然,三人本以来他们昨夜在别墅里遇见的事情是最可怕的情形了,没想到白瑞安和毛大勇巡夜遇见的事情更加诡异,遇见的鬼也更加可怕。 李华厚听后脸上没有害怕的神情,只是神情更加阴郁了。他挥挥手吩咐众人将毛大勇的尸体从车上弄下来。 李厚华继续进屋,大厅里卧爬着一个人,这人正是付林,不过他的头上还戴着一个豪华灯具。 众人拿开沉重的灯具,将爬着的付林翻过身一看,早已气绝身亡。 听曾军说了宿舍区的诡异情况后,李华厚叹了一口气,继续往里走。 到了楼梯口,一个身影倒挂在楼梯栅栏上。却是已死掉多时的宋彬。宋彬死得最让人心惊,他卡着的小腿的骨头已碎,只有一层皮连在上面,而他的全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而他的眼睛瞪得无比巨大,无声地盯着曾军他们。盯得曾军三人心里发颤,刘非连忙念道:“宋彬老兄,你可不是我们害的,成了鬼千万别找我们啊!” 将宋彬的尸体收拾后,众人再到楼上各间屋查看,因为除何强掉进海里失踪外,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黎强的踪影。 推开黎强的房间,在床边地板上找到了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黎强。李厚华上前探探鼻息,还有气息,于是叫人揣了一碗热开水,掐着人中穴灌进嘴里,不一会儿,黎强就醒了过来,但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现在保安部只剩下曾军、刘非、倪进三个老员工加白瑞安和黎强两个新员工了。 李厚华叹了一口气道:“保安部昨晚发生的情况我已基本了解,我也不瞒大家,可能最近山庄还会发生一些超自然的现象。” 听到这里,曾军禁不住腹诽起来:“泥马,什么超自然现象,明说嘛,有鬼害人呗。”现在大家最担心的是怎么保证自身的安全。 李厚华看了看众人不安的神色,接着道:“希望大家不要恐慌。我决定,撤销山脚保安部,剩下的人员随我进入内院另有工作安排。而且每月加薪1万元。” 听到此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白瑞安想的今晚准备想法偷偷进内院,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李厚华脸色冷了下来道:“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进了内院,一切听从安排,不听从安排出了问题,我会严厉追究你们的责任。好了,话不多说,现在随我上山听候安排。” 令白瑞安微微遗憾的是他们依然没有进入山庄内圈,他们还处于山庄的第二圈,内圈和第二圈之间还有严密的高压电网。白瑞安暗叹:解放前的监狱也没这么严密吧。 第二圈主要建筑分四部分,东青龙堂、西白虎堂、北玄武堂、南朱雀堂。白瑞安和黎强被分到了南朱雀堂。 朱雀堂就在岛屿二圈靠南的一个密林中,走近一看,不过几座青石房子围成的两三个小院而已。送他们去南朱雀堂的是一个彪悍的东北汉子,这个东北汉子走近朱雀堂的青石房前院子时却不由自主面露惧色。这汉子不敢进院,只在院子外高声喊到:“秦老!秦老!按照华叔的安排,我给你带了两个打下手的人来。” 但院子里没有回声,一股风从院子里面吹来,带着微微的腥气,那东北汉子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气,再次高声道:“秦老!秦老!” “不要再嚎了!”院子里某间屋子里传出冷冷地声音:“我知道了,再叫把我的宝贝惊着了,可别怪我!” 那东北汉子脸色立变,连忙低声对白瑞安和黎强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你们自己进院,这里的管理者叫秦老,你们在这里的一切都受秦老安排。不听他安排出了什么事,那就是自找了。”说罢,转身就跑了,仿佛这朱雀堂的几间屋里藏着令人恐怖的毒蛇猛兽。 东北汉子跑了后留下白瑞安和黎强两个人呆在院子前:这算什么事儿?这好像被遗弃在这儿了! 过了好一会儿,正屋里走出一个干瘦老头。老头身着青衣,脸色阴郁,不过两只眼睛里射出的眼光让人莫名心惊。秦老头打量了一下二人,眼光在黎强身上停留的时间要稍长。 黎强低下头,默不作声,不敢与秦老头对视。倒是白瑞安坦然地看着秦老头,脸上堆着笑容,轻声道:“我叫白瑞安,他叫黎强,我们二人从外保安部来到秦老朱雀堂工作,还请秦老您吩咐。” 秦老头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你们的工作就是捉虫喂鸡。”秦老头手指了指身后正屋旁边的一间屋子,道:“你们俩的宿舍就在那儿,屋子后面有一个小院子,你们每天捉的虫子就送到院子里。现在你们俩先跟着我来。” 白瑞安很是惊异,每天工作就是捉虫子,每个月工资就3万元,天底下居然有这种好事?真不敢让人相信! 秦老头转身向屋子后面的小院走去。 白瑞安看见院子围墙上还有铁丝网,他想难不成还有偷鸡的? 推开院门,一个全玻钢制造的屋子呈现在眼前。白瑞安和黎强还没走近玻钢屋子,只见一个比秃鹫还大的身影向两人扑了上来,却撞在玻钢上,发出“砰”一声巨响,将白瑞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扑上来的是一只巨大的公鸡,那公鸡在玻钢屋里抖了抖羽毛,狠狠地盯着黎强,就像看一只虫子一样,黎强被吓得脸色都白了。 秦老头看了看那只公鸡,道:“小红,今天就该你上场了。”说完,伸手按了按墙上的一个按纽。玻钢屋子中间开始出现一个封闭的圆形斗鸡场。那只公鸡一见那个斗鸡场后,仰着脖子高叫了一下,飞到了场子上,与此同时,另一只巨大的公鸡也只另一个角落飞到了场子,两只公鸡凶狠地看着对方,猛地一扑而上,斗鸡场上响起“嘭嘭”的闷响,同时鲜血和羽毛横飞,看着白瑞安目瞪口呆。 半晌之后,秦老头口中的小红鲜血淋淋地胜出,示威一般地高鸣一声。而另一只巨鸡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场上。小红高鸣示威后走到那死去公鸡前,低头一啄将那只公鸡血红的鸡冠从头皮上啄断,然后叼进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见此,白瑞安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这个叫小红的公鸡太暴力太毒了!民间有一句话“最毒不过十八年的老母鸡。”因为鸡常吃毒物,吃后毒素又会日积月累的聚集在鸡冠上。这只叫小红的公鸡连同类的顶冠都吃,不知有多毒! 秦老头,按一下开关,一只机械抓手将刚死去脸连头冠都没保住的公鸡取出玻钢屋,对白瑞安道:“你们两个赶紧在10分钟之内将这只公鸡体温还没冷之前埋进大院外左边20米外的那个树林里去,要埋在地下20公分以上。埋下后10分钟再将附在鸡上面的所有虫子捉回来。” 白瑞安提着公鸡和黎强两人快步来到秦老头所指的树林。这片树林也很奇怪,明显与其它园林隔开了,而且是用一环绕的生石灰池子隔离的。 白瑞安一进树林,光线顿时一暗,隐隐听到一些细微的爬动声,向他们围来,但是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白瑞安背脊不由得有些微微发寒,连忙将秦老交给他们的药粉洒在身上,一股刺鼻的味道从白瑞安和黎强身上散发开来周围细雨般的爬动声停了下来,白瑞安和黎强再也不敢继续深入,就地用锄头挖了一个浅坑,将还未冷去的雄鸡埋下,退出了树林。 5分钟后,白瑞安和黎强重新洒上药粉进入树林。挖开埋雄鸡的地方,白瑞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身材巨大的雄鸡只剩下骨架了,从骨架中钻出两只尺长的金色蜈蚣昂头盯着白瑞安和黎强,白瑞安忍住心跳,伸手用钢钳夹住一只蜈蚣扔进事先准备好的一个铁箱。与此同时,另一只蜈蚣却向白瑞安扑来,白瑞安来不及避让,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幸好那只蜈蚣嗅得白瑞安身上浓烈的药粉味,扭身掉落在地。白瑞安连忙用钢钳夹住扔进铁箱。 白瑞安转头,却发现身边的黎强呆呆的站立着不动,不由得道:“黎强,快动手!” 黎强眼珠转了转回过神来,冷漠地和白瑞安捕捉雄鸡骨架中的毒虫来,几分钟时间捉得了六条尺长的大蜈蚣。 这时雄鸡骨架中的血气迷漫开来,树林中又响起“沙沙沙”的轻响,白瑞安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那分别是一些雄鸡气血引来的毒虫爬动的声音。 白瑞安赶紧回撤。不过两人已捉了近十只大蜈蚣了,应该可以交差了。 白瑞安疾步走在前,黎强一声不响地走在后,虽是中午,这片树林还是光线不足,耳边不时有“沙沙沙”响声从两边和身后响起,显得阴气深深。 黎强似乎有些害怕,不声不响地紧紧贴在白瑞安身后。没有人发现黎强的眼光有些呆滞,嘴角似乎不自然地流着口水,一只五彩斑斓的飞蛾不小心迎面撞到了黎强的脸,居然被黎强嘴边口水沾住了,黎强并没有伸手拭去嘴角的飞蛾,一条暗红的的舌头慢慢的从他的嘴里伸出,卷住震翅欲逃的飞蛾,无声地缩回了他的嘴。然后,他又低下了头,跟上了白瑞安的脚步。 第十一章白骨莲湖 夜色再次来临,密林中的朱雀堂的三间小屋似乎被一层层看不见的黑幕遮住,沉静得有些压抑。那个神密的秦老头也不知哪去了,呆在小屋里的白瑞安被压抑得有些气紧了,偏偏和他同居一室的黎强蒙着被子一声不响,如果不是黎强的被子偶尔还有一丝蠕动外,白瑞安几乎认为黎强是个死人了。 只是白瑞安不知道的是,那一丝蠕动却是被子下几只硕大的蜈蚣在黎强的肚脐位置钻进钻出。 吐气静息,在一丝淡淡的腥甜味中,白瑞安渐渐闭上了眼,他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轻轻地呼声:来呀,来呀,我最亲爱的人!快快来呀,我在等你!他的心不由自主像被一根绳子一下子提了起来。 白瑞安起床,穿上鞋子,轻轻推开门向外走去,如同梦游。 身后的门,没关。 一个身影从另一个床上无声地从起,那是一直无声的黎强。 黎强身子似乎有些僵硬,却又轻飘飘地下了床,踩地无声地跟着白瑞安出了门。 白瑞安似乎还有些懵懂,站在院子门外,一动不动看着院子外的通向密林中的两条小路。 黎强像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贴向了白瑞安的后背。 黎强伸出一双僵硬的手,悄然无声地掐向了白瑞安的脖子。 白瑞安头也不回,反手将一根姆指按在了黎强的额头,黎强冰冷的额头上贴上了一张指头大小的纸符。 白瑞安转身,冷冷地低声道:“死鬼,跟了我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你当你白爷爷是白痴!” 黎强牙齿咯咯直响,伸出的双手不停地抖动,距离白瑞安的脖子只有两厘米,但那两厘米之间却似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永远无法到达。 白瑞安转头不再搭理黎强,他侧头仔细听到从密林中传来的轻微声音:快来!快来!我等你很久了! 那声音是那么陌生,却又让他生出无比的亲切感。 白瑞安的心不由自主急切起来,不管是人是鬼!他都要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寻找那声音的主人! 白瑞安转头之际,却未看见一条蜈蚣从黎强的嘴里爬出,爬到了黎强的额头,然后额头上的纸符便在夜色中无声地滑落。 白瑞安正待抬步,脖子被黎强冰冷的双手掐住。白瑞安急忙用双手抓紧黎强僵硬的双手,想用力地掰开。 双手僵持,白瑞安心中火起,起脚用力踹了一脚正中死鬼黎强的肚子,黎强的下身被踹得上扬起来,但他的双手仍紧紧地掐在白瑞安的脖子上。 白瑞安涨红了脸,拿出他杀猪的蛮力,慢慢地将黎强的双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掰开,眼看胜利在望。 “死水鬼,只从你水里回来,我就感觉你不对劲!在白爷爷面前,一切牛鬼蛇神都通通滚蛋!”白瑞安口中低声地骂道。 黎强身子似乎很轻,被白瑞安踹得上扬后,奇怪地没落到地面上,仍旧飘浮在空中,支撑身子重量的只有两只手生在白瑞安的脖子上,他的脑袋在上,白瑞安的脑袋在下,两者距离不过一尺,听到白瑞安的喝骂。黎强的脑袋立刻似乎生出些水汽来,居然滴了一滴水在白瑞安的脸上。 白瑞安眼光一闪,心中一紧,暗道:“要糟!”,只见黎强嘴里又滑出一条蜈蚣,正好掉在了他正使劲用力的手臂上。 白瑞安只觉手臂一痛一麻,手上的劲儿一下懈了。 黎强冰冷滑湿的双后重新又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渐渐生出眩晕来。 白瑞安心中暗叹:自己遇见过不少凶魂恶鬼,没想到这次却阴沟里翻船,栽到黎强这个小小的水鬼手里了! 正当白瑞安眼里的黑暗越加沉重之际,突然感到黎强手上越来越猛的力道顿住了,虽仍掐在自己的脖子上,但不再加劲了。 黎强全身抖起来,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白瑞安趁机双手使力,让黎强死鬼爪子在自己的脖子上又放开了一丝缝隙。白瑞安微微斜视,从屋里传来的微弱灯光照耀下,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出现了一只看不清颜色的公鸡,这只鸡给人的感觉很怪,就像一个赴宴的绅士,度着方步,不声不响、不紧不慢地向黎强和白瑞安走来。 黎强突然尖叫一声,两手使力,想将白瑞安当棍子向那只公鸡抡去。 幸亏白瑞安太胖了,加上白瑞安正在使劲摆脱黎强的双手,不然真给抡出去了。 白瑞安只觉一股风吹来,那只公鸡飞到了黎强的头上,锋利的爪子一抓,稳稳地站在了黎强湿滑的头顶。 黎强突然停住了,全身打颤。白瑞安终于抓住机会,从黎强的手中摆脱出来,正待摸出一张纸符贴在黎强身上。却听得黎强惊恐地低声尖叫,一道黑影从黎强的头顶飘出,惊惶失措地想要逃走。 那黑影正是黎强的鬼魂。那只奇怪的公鸡突然张嘴,却没有发出“喔喔”叫的打鸣声,只是轻轻一吸,居然将黎强的鬼魂扯向尖尖的嘴里。而那鬼魂黑烟心有不甘,在尖叫中使劲向外逃,猛看起来,一只公鸡站在一个人头顶吐黑烟。 白瑞安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他只见过吃虫的鸡,从未见过吸吃鬼魂的鸡。 这李家怪事太多了! 正当白瑞安正吃惊在看着一只鸡和一个鬼在拔河之时,耳边那道呼唤声再次传来:“快来吧!我在等你!” 白瑞安不再管这只诡异的鸡与黎强鬼魂之间的争夺,他转身向外走去,转身之际,他隐隐感到了似乎有一个人,在黑暗中看了看自己的后背。 白瑞安后背顿生寒意,却没回头,走进了更加浓郁的黑暗中。 耳边的轻声如同心底的呼唤,白瑞安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了多少廊台亭郭,身边开始有了路灯的光亮,也开始起了薄雾。 前面出现了弯弯曲曲的古时廓院,不远处的院墙有一个廊门,轻风就从门里传来,轻风中有浅唱低吟: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白瑞安依些记得这是一首乐府诗《江南》,但他从未听过有人唱过,也没未听过这样好听的歌声。 唱歌的人似乎知道有人来到了廊门前,歌声渐息,绕梁不止。白瑞安站在廓门前屹立良久,抬脚走进廓门。 廓门内空空如也,没有路,只有一湖水,一湖莲,疏疏淡淡。在昏昏的灯光下,水中央似乎有一栋屋,屋外一亭。亭边连着水。一个长发少女正坐在水边,低头看莲。 那女孩抬头,白瑞安看不清那女孩面目,耳边却传来一句:“来吧!” 白瑞安心里渐生一丝宁静,一丝淡淡的欣喜,他点点头。屋亭四面环水,白瑞安也不脱衣靴,轻轻地滑入湖水中,向水中小亭游去。 白瑞安渐渐游到了那少女脚边,少女低头无言。白瑞安伸手一搭水边青石,用力一撑,上岸,自然而然坐在了少女的旁边。 少女抬头,歪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看着白瑞安。 白瑞安也斜头看着那女孩,亭台后面的屋子传来一丝柔和的灯光,灯光下,女孩的脸白而洁净,五官清秀精致,一看就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丝怜爱。这种怜爱与见到柳翠翠生出的爱不同,白瑞安一时形容不出,只觉得心情一下突然变得很愉悦。 两人歪着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时光静谧如水。 好一会儿,那女孩转过头,看向了湖中,脚在水中轻轻地滑动。然后发出“咯咯”轻笑,双手朝湖中轻轻一挥。 顿时,白瑞安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全湖中的莲花突然活了过来,像一个个精灵欢愉地跳起了舞蹈,是的!向亭边的女孩和他挥舞着彩袖摇摆着腰肢发出无声的微笑,湖中的薄雾也似乎被感染了,时聚时飘,宛如仙景。 白瑞安完全沉浸在这淡淡的欣喜与似仙的美景中。 女孩挥动的双手突然停了下来,她低下头,脸上陡现青筋,变得狞狰起来。 她脚下的水底开始隐隐约约出现了无数白骨。白瑞安与女孩肩并肩坐在一起,他的脚也如那女孩一样,沉入水中,轻摇着戏水。 水底的白骨越来越显,越来越多,临近亭边水下的白骨开始伸出的手掌慢慢向白瑞安沉入水中的脚踝摸来。 女孩死死地咬住牙,脸上的青筋渐消,但更显惨白了。她抬头,对白瑞安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屋了,你能扶我一把么?” 白瑞安回过神来,目光从湖光摇曳的莲花中撤回来,点点头,将水中的脚收上岸边,水波微起,几双没有骨肉的手掌却在水下捞了个空。女孩看了一眼,似无意看了看水底,水里的白骨便一动不动了,似长出淤泥的藕节白生生地立于水底。 白瑞安扶着女孩,只感觉女孩很轻很轻,像一朵水雾中飘飞的莲花,没有什么重量。 没几步走到亭中小屋,小屋古色古香,奇怪的是,门廓和窗窗棂上雕刻着似是道符的花纹。 站在门前,女孩低头对白瑞安道:“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快离开这里吧!”说完,飘声进屋,“砰”一声,门紧紧关上了。 白瑞安站在门外,心里怅然若失,也有些不解。他摇摇头,转身正待离开,却听得身后的屋内,有痛苦的低吼,有狞狰低笑,甚至还有铁链拉扯的声音。 白瑞安急转身,用手向小屋的门推去,因为他耳边再次传来一声低声的呼喊:“快救救我吧!我最亲爱的人!” 手在触摸门的瞬间,一道黑影印上了他的后脑,他只感觉一阵巨痛,眼前一黑,来不及转身便慢慢地倒在了小屋门前。 第十二章翠竹鬼影 瘫倒的白瑞安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衣老婆婆,老婆婆手中拄着一棍拐杖。估计,刚才让白瑞安痛疼且昏迷的东西就是这根拐杖。 此刻,小屋里的喘息和痛苦的**夹杂着抖动拉扯的铁链声越来越响,随即屋内传来一阵厉声的呼喝:“该死的老虔婆,快!快将你脚下的人扔进来!扔进来!” 那黑衣老婆婆默然片刻,弯腰提起昏迷的白瑞安,叹息一声,踩着湖中的白莲走入黑暗中。 不知什么时候,小湖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他的手死死地扣在一根廊柱上,面目狞狰,似是痛苦之际,廊柱上已深深出现了几道手指的抓痕。 他低沉地问:“婆婆!我现在不能去见她么?她这样痛苦,我却只有一旁看着?我不能帮她么?” “不能!”从湖中消失的黑衣婆婆此刻已在这男子身后,这黑衣婆婆怜惜地道:“此刻见她,无疑于火上浇油,毒中加毒,少爷,再忍一忍,还有几天,就万事俱备,让薇莲脱于水火,让李家从此摆脱两千多年来血脉中的诅咒!” “啊!啊!啊!”那男子似乎被湖中小屋中的痛苦所传染,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狞狰,咬着嘴唇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廊柱上:“薇莲,再忍忍,你放心,再过几天,我一定会让你摆脱这苦难的恶运,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男子喘息了几口气,重新抬起头来,脸上又是云淡风轻,显现出让人心静愉悦的微笑。 如果此刻,白瑞安苏醒过来,就一定会认得这男子了,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一齐共过患难的朋友加死对头情敌李明轩。 然而李明轩却没认出黑衣婆婆脚下像条死鱼一样的白瑞安,原来的白瑞安有180斤,虽不说是玉树临风,却也是一个威猛少年。但因白瑞安回到老家遇见一个从天上掉下的表妹林心惠,结果林心惠是身份不明的日本人而且陷害于他跌下悬崖,让白瑞安受尽磨难,待白瑞安逃出生天后,不但瘦了几十斤,而且脸上还带上了疤痕。当然那个林心惠和她的保镖在与白瑞安生死相斗,被抛尸于深山老林中。 见李明轩渐复平静,黑衣婆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李氏未来的掌舵人,就应该像这样能随时掌控自己的情绪。她点点头,伸手拾起尚未醒过来白瑞安,便要离去。 李明轩冷冷地道:“为什么刚才不将这个该死的下人扔给薇莲?那样,虽然是饮鸠止渴,但至少薇莲她能少痛苦几分钟!” 黑衣婆婆似已走远,声音却依然传来:“这个小子有点特殊,居然能引起她俩的不同反应,而且如此之激烈!有点古怪,老身要查查,关键时候了,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李氏将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永不翻身!” 李明轩站立良久,回身向西院走去,那里还有一个女孩,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西院,竹影婆娑,迷雾重重。 屋内,柳翠翠睡不着,也不敢睡。她怕自己又进入奇怪的梦游状态,她怕进入梦游状态后,李明轩回到西院,她又在无意中伤害到他。 想起昨夜,自己有针刺进了李明轩的手臂的那一瞬间,想起她看到李明轩手臂上密密的针眼,不用说那些针眼都是她和李明轩在一起时,她无意刺上的。想到这些柳翠翠心如刀绞,恨不得将自己的手指用刀砍掉,此刻,如果李明轩要她这样做,她也会毫不犹豫,她一颗芳心被李明轩深深地吸引住了,又深怀愧疚,这让她很矛盾。 她坐在椅子上,等着时光在浓浓的迷雾中流逝,她也不知道李明轩会不会回到这宽阔而又孤寂的四合院。自从李明轩送她进入这里后,来过几次,也吩咐她这两天不要随便走动,他们家这几天处于特殊时期,有些不方便。因此,除了送饭的人以外,就没有其他人来到这里。 这让柳翠翠深感这岛上的李家充满了神密,难道豪门都是这样?柳翠翠安静地坐着,想着李明轩,只要她想着李明轩微微翘起的嘴角和阳光帅气的笑脸,想起他对着她一望情深的凝视,柳翠翠心里就充满了甜蜜,时间也就不再漫长,日子不再孤寂。 不经意,一个高大胖子的身影带着有点痞子气的贱笑突然在心底闪显了一下。 “那个白瑞安,不知现在过得怎样?”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白瑞安的身形又被李明轩覆盖了上去,重重叠叠,这可谓相忘于江湖吧。 窗外,起了小雨。听着雨声,柳翠翠还是忍不住睡意,渐渐合上了双眼。 雨声中,一个窈窕的白衣女子,从窗外的竹林中,走了出来,穿过关闭的屋门,来到柳翠翠坐着的小桌旁边。桌上的茶壶自动飘了起来,茶水无声地注入一个茶杯。灯光下,那白衣女子长发及腰,遮住了脸面。 桌上,有水渍未干,全是写着的“李明轩”三字,那是柳翠翠心中所念,手下无意写上的。 那女子对着柳翠翠无声地坐了下来。 以往做梦,柳翠翠都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干了什么。今晚,很奇怪的是,柳翠翠知道自己做梦了,而且意识未断,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在梦里,她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轻轻地敲门,然后进屋,与她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那女子长发像浓墨一样黑,连面目都遮住了,但柳翠翠不怕,因为她感觉那女子心中没有恶意。 那女子似乎看到了自己写在桌上的无数个“李明轩”,柳翠翠不禁有些害羞,不由得低下了头。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道:“李明轩明明是头豺狼!你却甘心被他欺骗!他会害了你的!”那女子的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恨意。 柳翠翠在梦中很诧异,她以为这位不曾露出面目的女子是李明轩的长辈或是姐妹,因为这李氏内院,外人怎么进得来呢,可是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柳翠翠心中突生一丝怒意,正待开口。 那女子道:“我知道不相信我说的话,当初我也是这样啊!可惜啊,死了也不得超生!你跟我来吧!”说完,那女子起身向外走去。 柳翠翠闭着眼,依然似梦非梦,跟着那女子出了门。 在细雨中,两人来到了一丛翠竹下。柳翠翠上前出现了一个茅屋,茅屋很有些破漏。屋门和屋顶还有一些泥土,倒像是一个掩藏在泥土的破洞窑。 那女子道:“这是我的家。” 柳翠翠心中很是诧异,李明轩带她来到这个西院后,她无所事事,无聊时也在附近散散步,却从没有看见这个如此破败的小茅草屋,有可能这茅屋掩隐在竹林下泥土中,没看见。但奇怪的是李家庄园既大气又精致,怎么会园中还能存在这样破败的建筑? 侧头,身边的长发白衣女子已经不见了,她却听得那小屋中传来那女子冰冷而充满恨意的声音:“推开门,你就发现我说的是真的!李明轩是头豺狼!不擦亮你的眼睛,你的下场就会我一样!” 柳翠翠有些生气,她心想:你是谁,我都不知道,但你为什么要一再诽谤明轩呢!我为什么要按你说的去做呢!柳翠翠转身就要走。 那小屋中又传来幽幽的声音:“看来,你心里也对李明轩没有信心,怕看见真相。” 柳翠翠心里真的生气了,心想:“推门就推门,我倒要看看你就竟想干什么!” 柳翠翠伸开双手,按住了门,门很紧一时推不开,奇怪的是,她的手掌按在门上的瞬间,门上的泥土似乎突然变多了,而且越来越滑,越来越湿,慢慢将她的手掌淹没了。柳翠翠将门上的泥土向两旁拨落,拨掉一些泥土,那门上又生出一些泥土。柳翠翠天生有一股不负输的劲儿,她不断地拔掉门上滑湿的泥土,过了好一会儿,门上的泥土渐渐没了。 柳翠翠双手再有力一推,门开了,瞬间,她有些呆滞了,心扑通扑通激烈的跳动起来。 因为屋内很小,里面并没有人,只有一具白骨跌坐在地上。 那白骨掩面凄惨地哭泣道:“我就是被李明轩害死的!恨啊!冤啊!”哭泣厉喊中,那白骨突然伸出手来,白骨之手伸出了门外,抓住了柳翠翠的手。 柳翠翠一惊,挣脱不得,跌倒在底。眼前却突然一亮,猛睁开眼来,眼前哪有些什么小屋!哪有什么白衣女子! 此刻,她跌坐在一丛密密竹林下,双手正刨着竹下被雨水浸泡松软的泥土。不知不觉中,她居然手用在竹下刨了一个坑。坑底有一个小小的泥坛,而自己满是湿泥的手中,正拿着一根白森森骨头。 柳翠翠惊呼一声,连忙把手中的白骨扔在地。想起身,却四肢酸软无力。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腰,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在身后传来,是明轩!柳翠翠狂跳的心渐渐开始着陆。 “又做恶梦了?!”李明轩温柔地问道。 “嗯!”柳翠翠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梦游的惊吓状态中恢复过来,也不知怎么回答李明轩,不由自主地靠进了李明轩的怀里,突又“呀”一声,连忙从李明轩怀中离开,她抬头道:“我身上全是泥,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 李明轩微微一笑,再次霸道地将柳翠翠抱在怀里,站了起来,双目深情地看着柳翠翠的双眼,道:“你就是我的灰姑娘,也是我美丽的公主!哪怕你满身的尘埃,也是我眼中的星辰!” 柳翠翠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情话,将头深深地埋在李明轩怀里,长长地嗅了一口气,心如蜜,刚才的梦,刚才的怪异,她已不想再想,只想珍惜每一刻幸福的时光。 第十三章隐密身世 李明轩将满是泥泞的柳翠翠抱进屋内,轻轻地放在沙发上,进了洗手间。柳翠翠全身无力,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李明轩进入洗手间良久,都没动静,除了有些轻微的流水声。正当柳翠翠纳闷之际,李明轩复又出来,将她抱起来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很大,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大大的浴池。此刻,浴池中一池温水热气腾腾。原来李明轩也洗手间也为了给她准备洗澡水了。看着李明轩深情怜爱的眼神,柳翠翠的身子都要快被融化了。 李明轩将柳翠翠抱至浴池边的软椅上,轻轻地去剥柳翠翠的上衣,在她耳边柔声又有点坏坏地道:“你都快要做我的新娘了,我还没真正的‘坦诚相待’今天我相你全身心地展现在我面前,可以吗?翠翠,我的宝贝!” 柳翠翠叮咛一声,双手捂着脸,羞极,却无力抗拒。 李明轩双手轻柔地似在剥一个刚煮好的嫩鸡蛋,去一点壳,里面的白嫩就跳一点出来映入了眼帘,充满了无比的美悦感。 柳翠翠身上衣衫尽去,却再也禁不住害羞,低头背对李明轩。李明轩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像钟摆突然静止一样。 柳翠翠感觉有些不对,心里一惊,突然想起,自己背上还刺了一个难看的符咒,是她刚死去不久的奶奶放心不下,还魂转来为她刺上的。 柳翠翠记得当时奶奶说她是什么九 阴之体,易招阴魂入体,危及生命,特在她背上刺了一个九 阴鬼符遮蔽她的九阴之气,保她安全,只有她过了二十二岁这个坎,就会平安多了。 曲指一算,还有三天,就是柳翠翠的二十二岁了。 由于九阴鬼符刺在背上,柳翠翠也不知是什么图案,此刻,柳翠翠心想:莫不是那鬼符丑死了,将李明轩吓着了! 沉默片刻,柳翠翠抬头道:“明轩,我是不是很丑?” 李明轩笑笑:“我没想到我的小公主背上还绞了身。我突然想起,父亲给我提过我们李家祖训中有一条就是李家娶女不得有纹身。不过,纹就纹吧,我也不会给他们这些老古董说的。” 柳翠翠突然觉得眼角有些发涩,她明显看出李明轩此刻的笑容隐藏着一丝勉强,她心里一痛,抓起李明轩的手臂放在自己的心上道:“明轩,你有法子将我身上的刺绞去掉吗?即使有点痛,我也能忍住。” 李明轩的手臂上还有她在梦游中用针刺后留下的数十个针眼,柳翠翠心道李明轩为她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这个平安保佑符虽然是奶奶留下来的,自己也舍不得抹去,但她总得为李明轩付出一点什么吧! 在升腾的水雾中,柳翠翠似乎看见了奶奶的身影,耳边似乎听见了奶奶还魂离去的呼声:“翠,翠,记住,身上的符,不可除去!谁要你除去,谁就是要害你的人!” 柳翠翠眼泪不由自主掉了下来,她心喃喃道:“奶奶,我爱您!我也爱明轩啊!为了他,我宁愿舍弃一切啊,还有明轩即将是我的爱人,我一生的丈夫,他怎会害我呢?!” 李明轩听了柳翠翠的话,感动地将柳翠翠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道:“看样子,这纹身对你很重要,你愿意为我将它去掉,真是委屈你了!两天后,父亲将为我们举行婚礼了,翠,你放心!我会疼爱保护你生生世世!” 柳翠翠的眼泪再次滑落,含着伤感、含着幸福,这小屋、这浴池啊,雾气渐浓,灯火阑珊。 在另一外灯火闪动处,是一个极其雅致的书房。一张古式的靠椅上,一个满头银发、身着古时长衫的老人拿着一本线装古籍善本,读得精精有味。 那个黑衣婆婆步入书房,立于那人身后。 老人将手中线装古籍善本随手放在桌上,此刻见若是有资深的收藏家在此,一定会欣喜若狂地将老人刚放在桌上的线装古籍善本紧紧抓住,因为那书正是有“一页宋版一两金”之说的宋代古籍善本,价值近亿。 “隐婆,您有事?”老人道。 那黑衣婆婆躬身道:“家主,庄里刚进的一个‘鬼引’有点特殊,居然同时引起了薇莲和那个东西的同时注意。我想,要不这人是最佳鬼引,要不就是。”黑衣婆婆顿了顿道:“这人的血脉与薇莲有关,而且我仔细观察了他的眉骨,依稀有你年轻时的样子!” “哦!”老人一听这话,顿时身子都立了起来,闭上眼睛,身子有些颤抖,很是激动。 良久老人道:“你的意思,他有可能是我失踪多年的儿子?!” 隐婆看着李氏当代家主李重华,眼中闪过一丝慈爱的神情。李重华虽是李氏家主,却是她看着长大,但因背负李氏七百多年的诅咒,年仅四十多岁看起来却像进入古稀的老人,而且他的妻子刚产下两个双胞胎就难产而死,为了逃脱李氏的诅咒和噩运,李重安不得不将两胞胎中的儿子托人送往大悲寺,结果所托之人和儿子居然不知所踪,李重华为此花了巨大精力,也没找着失踪的儿子,更让李氏凄惨的是那恶鬼依然伴生在了女儿李薇莲身中。现在这个李明轩不过是李重华花重金找了一个与儿子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抱养起来,作为救女儿李微莲的一个棋子而已。 重安集团每次招人都要审生称八字,遇到了和儿子女儿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都要重点验查血脉。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能与李重华的血脉重合,李重华这个家主已经绝望了,没想到在李氏盘算一百年准备一劳永逸解决背负的诅咒的关键时刻,再次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怎能不让李重华激动。 “快,验血!”李重华再也按奈不住激荡的心情走出书房。 白瑞安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四周没有一线亮光,他站在那黑暗中很久很久,没有声音,他开口大喊,也没有回应。他开如踏步向前走,跌跌撞撞,没有方向感,孤独寂莫。 突然,白瑞安耳边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哥哥!”他停下脚步,那声音又没有了,再步几步,又有细微的呼声,似乎从极遥远处传来:“ 哥哥!” 白瑞安放轻脚步,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那呼声,他跟着那若有若无的呼声前行,眼前开始有了一些淡淡的光晕,脚边开始盛开了一朵朵的睡莲。 路的尽头,是一朵大大的莲花,莲花中间,睡着一个胖胖的小女孩,粉雕玉琢,非常可爱。白瑞安轻轻走上前,感觉这个睡莲中的小女孩陌生而又熟悉,自然而然心生怜爱。 那小女孩在睡梦中,眼角还挂着泪珠,嘴里轻轻地呼喊着:“哥哥!” 白瑞安突然心生一念:莫不是她是我前世的妹妹,我走入了前世中? 小女孩在睡梦中,伸出了胖嘟嘟的小手,想要抓住什么。 白瑞安不由得伸出手指,让小女孩抓住。小女孩抓住白瑞安的手指,依然在睡梦中不曾醒来,但嘴角露出开心的微笑,口中喃喃道:“哥哥!” 白瑞安闭上了眼,心生宁静与愉悦:有这样一个妹妹真好! 那小女孩睁开了眼,白瑞安睁开了眼,在这闭眼与开眼之间,时光似流逝了很久。 那女孩似乎长大了好多岁,从小孩到了少女,一头墨云的长发垂肩。 “是你!”那女孩道。 “是你!”白瑞安道。 白瑞安认出了,这女孩分明就是刚不久在一池莲花中那个独坐亭石的神密少女。他之前就是听到了心灵上的呼喊才从朱雀堂中的小屋来到院中小湖与这少女静坐了一会儿,结果后脑一痛,眼一黑,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白瑞安微微一笑:“如果有上一世,我们一定是兄妹!” 白瑞安看了看四周,接着道:“这是哪儿?” “上一世?兄妹?这是哪儿?”那少女陷入了迷茫中。 突然,那少女面色变得难看之际,从莲花中站起身来,一把将白瑞安推开,厉声道:“快走!离开这岛!离开李家!” 一推之下,白瑞安如同在冰上滑行的木头,离那少女越来越远,白瑞安赫然发现,淡淡的光晕中,站起身来的少女,只有半截身子,那半截身子突然鲜血淋淋,不断下落的血滴染在身下白色的莲花上触目惊心。 在那一推之下,白瑞安伸手一抓,手中抓住了一根少女满头墨云中的青丝,那青丝却似活了过来,刺进了他的手掌,住肉里钻。 白瑞安手痛,但看着那渐行渐行,重新埋入黑暗中的半截身影,耳边隐隐传来一声:哥哥,保重! “啊!”白瑞安的心,顿时莫名痛疼无比,让他忍不住张口咆哮! 第十四章身份之迷 “你醒了!”一声充满慈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白瑞安像一条在沙滩上张口呼吸的鱼儿,嘴张得很大,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的头还是很痛,心还是很痛。黑暗中那睡莲、那半截身子的少女犹在眼前。 “这难道是一个梦?可为什么却又如此真实?”白瑞安慢慢睁开了眼。 眼前,一个慈祥的中老年人,映入眼帘,那老人眼中放出无比欣喜激动的神情。 李重安心中的狂喜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经过取血验证,全身尽是伤疤的瘦弱小子真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儿子。他现在甚至有点责怪隐婆婆下手太重,以至于取血后,儿子在昏迷中一直没醒过来。 白瑞安觉得身下有点软和,侧头一看自己睡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刚才那令人心痛的场景果真是自己昏迷中的梦。 “请问,这儿是哪?还是在李氏山庄吗?”白瑞安慢慢坐起身为问道。 “天不亡李氏啊!”李重安老眼垂泪,伸手扶着白瑞安肩头道:“对,是在李氏山庄,这里也是你的家!”那老人抹泪含笑。 白瑞安心中有些不解,“李氏山庄怎么会是自己的家呢,自己的家在深山里,老爹死了,而且尸体都不见了。自己到李氏山庄,全是为了解救自己的命中注定的老婆柳翠翠。” 想起柳翠翠,白瑞安不由得苦笑了一笑,心中暗道:“恐怕柳翠翠现在一颗芳心全在李明轩身上了,李明轩是李氏家的少爷,恐怕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不过,只要为柳翠翠解除的危险的缝娘状态,自己就离开吧,在天涯海角祝福她和李明轩一生幸福吧!只是,真的是便宜了李明轩那小子!” 正待白瑞安思想胡思乱想之际,身边那老人又道:“因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李明瑞!我叫李重安,也就是李氏山庄的主人!” “啥?”白瑞安身体不由得一怔,心中有一万头羊驼跑过,虽然这老头看起来不令人反感,相反还有些亲切。但第一次见面,就来认亲,而且是天上掉下来一个亿万富豪爸爸!这情节也太狗血了吧!还有,这面前这老人看起来有七十来岁吧,而自己才不过二十来岁,而且自己从小就生活在苗乡深山,与这富豪八竹竿子打不着,等等!白瑞安似乎想起了什么。 白瑞安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认识雷公洞苗寨的白平实?” 李重安含笑摇头,不管什么白平石还是白平木。通过DNA验血,这小子是自己的儿子已经是板板上的钉钉了。 白瑞安突然老爹在羊皮上的留言,老爹留言中道:当年,我上山采药,在雷公洞悬崖下见着了一个叫真一道长的人,已经摔得要死了,他身边放着一个包裹,你就是那躺在包裹里的人,真一临死前,托我要把你送到五里外悬空山大悲寺智元老和尚。那智元与我白家不对头,还抢了我白家一件东西不还。我哪会理那老和尚,而且见你实在可爱,舍不得你去当了小和尚,因此我就起了抱养之心,于是你就成了我儿子白瑞安,儿子,你不怪老爹吧?” 此刻想起白平实老爹,白瑞安心中顿生温暖,虽然白平实不是他自己的亲爹,但他觉得比自己的亲爹还亲。至于面前的老人是否是自己的亲爹,白瑞安反而没多在意了,不过,虽然他是亿万富翁,也不能由他说是自己的亲爹就是自己的亲爹啊! 白瑞安心平静下来,看着李重安不说话。 李重安坐在床边,对白瑞安道:“我知道,你有些不相信。我还是从一个故事说起吧!这个故事还得从七百多年前说起。” “七百多年前,有一个大家族姓李与另一家族陈氏联姻,后陈氏因犯谋逆罪全族包括嫁到陈氏的那名女子,全族800多人被当朝皇帝下令腰斩。但那嫁到陈氏的那名先祖却怪李氏先祖没能救下族人,化身厉鬼诅咒李氏一族断子绝孙。李氏一族从此背负这可怕的咒诅,代代单传,且年不过50岁就会死去非命。辅佐李氏的高人断言,到我这一代,是厉鬼最凶、诅咒最烈的时候,却还生出一线生机。不是我李氏香火断绝,就是一劳永逸解决厉鬼缠族的最佳时候。你一出世,你的娘亲就因厉鬼缠身难产而死,族中护族长老真一道长说如果你二十二岁以前留在李氏家族便会死于非命,只有将你托往川滇交界处的大悲寺,大悲寺地下有宝物可避厉鬼纠缠,为了确保李氏香火不绝,在你六个月时由于我不能亲自送你前往大悲寺,便托真一道长亲自送你去大悲寺,结果真一道长和你就不明不白消失了,我花了无数精力寻找几乎将四川云南贵州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你踪迹。族中隐婆卜了卦,卦中显示你和真一道长已遭于劫难,我已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没想到却在此刻又回到了我身边,天佑我李氏啊!” 听到李重安话中谈及真一道长,便和老爹留言有一丝相符了,看来自己真是面前这老头儿的儿子了!但是李明轩又是怎么回事儿?老头不是说自己是他唯一的儿子吗? 白瑞安不由得问道:“呃,那个,您不是有一个儿子叫李明轩吗?我们以前还认识呢。”一时间,除了抚养自己长大的白平实老爹,他把眼前这人叫爹还真说不出口。 李重安听到这话,有些讶然,道:“你们以前认识!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李明轩是我收养的一个儿子,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这个事情,李明轩也知道,不过,你还有一个亲妹妹,叫李薇莲,你和她是双胞胎。自从你失踪后,我曾把李氏血脉延续的希望寄托在了你妹妹身上。” “薇莲!”白瑞安一听这名字,心里跳出那个莲花中的小女孩,那一声声响在耳边的“哥哥”,可为什么在刚才的梦中妹妹是血淋淋的半截身子?为什么她总是不断地呼唤自己,同时由不断地要求自己离开她、离开李氏山庄呢? 白瑞安道:“我妹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状况?我在一个湖边和刚才在梦中已遇她相遇,但在梦中她最后却是只有半截身子,而且鲜血淋淋!” 一听这问,李重安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笑容消落,露出一丝重重的苦涩,沉声道:“受我们李家血脉中的诅咒,你妹妹是有些问题和困难,但你不用担心,我们已做了周密安排,用不了多久,你妹妹包括李家都会一切好起来!” “我能不能现在去见见她,有想我能帮上一些忙!”白瑞安有点相信李重安所说的李氏几百年诅咒和厉鬼一定应在了自己的妹妹李薇莲身上了。 “不!”李重安慈爱地看着白瑞安道:“你现在还不能见薇莲,你明天一早就要坐自升机离开李氏山庄,你还未过二十二岁,留在李氏山庄会被李氏几百年的诅咒缠住,我不能将上苍重新赐给我最珍贵的希望放在危险中!” 白瑞安一听急了,连忙道:“我真的可以留下帮忙!我还懂一些术法,能治厉鬼!”他心里想,大风大浪、生死恶斗都经历过了,他白大还怕什么呢,他可是白氏煞刀传人哩。不管能帮上多少忙,他对只见一两次面的薇莲妹妹还是有了一点感情!但更重要的是,柳翠翠还在李氏山庄啊! 白家历代先祖真是官家行刑的刀斧手,干的是砍头的活儿,虽是代表官家受官家龙气保护,但依然有不少厉魂冤鬼不服官气镇压,要找行刑的刀斧手抱仇。白氏一位先祖之妻修得了“缝娘之术”可以助夫一臂之力。每当一两百年白氏一族面临灭族断根之际,就会有缝娘转世,而白氏族人有幸将其娶为妻子,从而幸免断族灭根。但遗憾的是到了白平实年轻时却没遇上转世缝娘。白平安收养了白瑞安将一身传承留给了他,而柳翠翠正是这一代缝娘转世!但她自己却不知道,也处于最危险的境地。 缝娘之术,需转世传承或天赋自然,不是每人都能修成,分六个层次:梦缝、开眼、入门、熟手、小成、大成。第一个层次是梦缝,处于这个阶段的缝娘最忌在缝尸半途被人叫醒,一旦半途而废,就会伤其自身三魂六魄。现在柳翠翠正处于这个阶段。而白瑞安需尽快找到柳翠翠,他要为柳翠翠开阴阳眼尽快进入第二阶段,免柳翠翠老是处于梦游中的“梦缝”的危险阶段。自己重新回到山里,经历了和日本人生死拼斗、悬崖求生以及后来为进入李氏山庄与医院地下恶鬼相斗等一系列死里求生,为的就是找到柳翠翠为她换得一身平安!现在眼见自己已成为李氏家族的少爷可以在山庄自由行动,可以去找柳翠翠了,所有的努力就要实现,怎能功亏一溃呢! 李重安哪知白瑞安这么多想法,他一摆手,拿出李氏家族掌舵人的威严,道:“这事,你做不了主!隐婆,还要劳您明早亲自将他送往岛外家族最安全的地方!好了!你吃了太多苦,身子也亏了,静养一下,几天后,我会亲自接你回山庄的!到时,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说完,李重安慈爱地再凝视了一眼白瑞安,转身走出了房间。 诺大的房间只留下了白瑞安一人,白瑞安又气又好笑,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爹不说,关键是这亲爹太强势了,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白瑞安起身,走到屋门,门外却立着两个彪悍的黑衣大汉,那两个大汉见白瑞安欲出门,伸手拦住白瑞安道:“少爷,老爷交待,你暂时不能出这个门!” 看着自己瘦下的胳膊和大腿,白瑞安估计实在不能以力取胜两个彪形大汉了。 白瑞安翻翻白眼,嘴里骂了一句:“妈的!被软禁了!” 第十五章屋檐悬尸 白瑞安翻翻白眼,嘴里骂了一句:“妈的!被软禁了!” 白瑞安挺挺胸脯,扯虎皮当大旗,大声道:“我是李重安的儿子,你们李氏山庄的少爷,我的话,你们敢不听!” 那两个黑衣大汉像看白痴一样瞅了一眼白瑞安。其中一个撇撇嘴道:“明轩少爷,我们都认得,你土猪鼻子插大蒜装什么大象,回去回去!想让大爷我动粗不?” 白瑞安愣了,李重安这老头子在玩什么名堂?他眼泪一把鼻一把地认自己为儿子,可又不让手下人知道,还把自己软禁了,可自己还想早一点见柳翠翠啊!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如果真像李重安那老头所说,天一亮就把自己送出岛子,自己前面所做的一切不都泡了汤了! 白瑞安厚着脸皮对其中一个看上去稍微有点和善的保镖道:“老哥,我给你说实话吧,我是李重安老爷子刚收养的干儿子,我也认识李明轩,只是老爷子因为有其它不便与你们说的原因,留我在这里。我想老爷子肯定交待您们对我要客气点。” 那个多嘴的保镖,瞅了一眼白瑞安,他心想,确实李重安董事长要求他们保护屋里这小子的安全,但必须将这小子限制在屋内,他也不想得罪白瑞安,万一这小子真是李重安董事长很喜欢的干儿子呢,于是他对白瑞巡道:“我不懂你们豪门大富这些事儿了,反正你不能出去,你不要让我们哥俩为难,其它我不管。” 白瑞安道:“我才进山庄,两眼一摸黑,我看您俩哥是耿直人,咱们交个朋友,以后我有什么好处定不会忘了您们的!” 白瑞安就和那个保镖套起话来,知道了李明轩前几天坐李氏专用直升机带了一个李家儿媳回来,住在山庄西院。 白瑞安一听这话,心口痛,眼都黑了,妈的,李明轩那小子与柳翠翠发展也太快了吧!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命中的媳妇飞了!自己还这么拼命地救她,可翠翠知道吗?唉,算了,自己真是命苦,有句话说得好叫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啊! 李重安书房。黑衣婆婆站在李重安身后道:“家主,明瑞少爷喜回族里,但明轩少爷那里怎么办?” 李重安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道:“明瑞的事儿,暂时在族里封锁。现在是除腰离这只千年厉鬼的关键时期,而您知道,明轩是最关键的一枚棋子,虽然这孩子有些心计,如果我们的谋划成功了,我会把他当成半个儿子的,我们也都知道他对薇莲的情感,原计划,挺过这道难关,我计划将薇莲嫁给他,为我李氏留下一丝血脉的!所以当前,明瑞回来的事儿,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以免节外生枝,所以再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你要亲自就要悄悄地将明瑞送出山庄,送到安全地方安全地保护起来,等这边成功了,再将他接回来,如果计划失败了,我就将他托附给您了,让他远走海外,看能不能为李氏保存一丝血脉。” 有人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对于地处海边的李氏山庄也毫不例外,甚至更为突出。 守在白瑞安门外的两个大汉突然感觉一团团浓浓的水雾向他们罩来,身上有些发冷,其中一人小声地骂道:“妈的,这鬼天气真是怪!” 另一人却一言不发,双手紧紧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胀得菲红的脸上青筋暴露,红红的眼球都快脱出眼眶了。 正小声咒骂的保镖,突然想起最近山庄的流言,说山庄最近闹鬼很厉害,已经死了好多人,只不过全被他们的头儿李重安安排人员悄悄处理了。李氏山庄最近也在谋划一件大事,好像对付厉鬼之类的,但他们这种内院保镖,虽算得上是李氏山庄内层人士了,但一些核心的机密,他们根本不知道。 浓雾将他罩住后,他觉得有些不对,想跳出浓雾,但却发觉自己像陷入泥潭一样,动也动不了。一根冰冷像蛇一样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了,然后缠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全身力气,他终于将双手从浓雾的泥潭中伸出,抓住了脖子上的东西,同时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半身怪人悬挂在屋檐下,这分明是李氏山庄暗中传闻的半尸厉鬼。此刻那个半尸厉鬼嘴里一些长长的舌头垂了下来,舌头的一半在那嘴里,一半正缠在保镖的脖子上,雾中开始有了一些冰冷的水滴滴在他由红渐白的脸上。 屋内依然安静,似乎屋内的白瑞安还不知道阵阵的浓雾袭来,门外的两个彪形大汉已在浓雾中翻着白眼没有声息。 过了片刻,两个保镖身体徒然萎缩,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全身精血,瘫软在地。 那罩在门外屋檐的水雾越浓越寒,一股冷风直往小屋的门上吹,想挤进屋去。浓雾中的半尸厉鬼依然悬挂在屋檐上,死死地盯着门,朝着屋内方向无声地龇牙咧嘴。 白瑞安似不知道门外的变故,走到门前,伸手将门拉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屋檐上悬挂的半尸厉鬼见此再也忍不住,裹着浓雾向已开了一丝缝的门冲去。 白瑞安却在一瞬间猛然将门重新关上。 那半身厉鬼和着一团浓雾正撞在关闭的门上,门户上突然冒出一阵淡淡的红光,那红光虽不强烈,却快速地驱散了浓浓的水雾直接印在了半身厉鬼的身上,那厉鬼发出一声尖啸,跌落在地,惊恐地转身从地上快速地爬出了院子,闪进了院外的树林中。 与此同时,李氏山庄总监控室里,警声顿起。监控的屏幕上有无数的绿点,有一个绿点变红了。 正从书房出来的隐婆心中一突,暗道不好,飞身向白瑞安暂居的小院赶去。 待赶到时,只见院内湿气浓布,夹杂着腐朽的死气,而留下来看守李明瑞少爷的两个保镖已被鬼物抽干了精血两眼翻白死去多时,屋门大开,隐婆心中一惊,冲入屋内,屋内空空,已无一人。 这时,李重安在管家李厚华的陪同下匆匆赶到。见此情景,李厚华连忙拿出掌上电脑调出小院的监控视频。 视频中只见一团浓雾浸入小院直至门前,浓雾中有什么,还看不清楚,浓雾无声地将门外站着守卫的两个保镖笼罩,然后浓雾冲向屋门,却被屋门上隐藏的符咒击伤,浓雾立散,从中掉出一个半身怪物,看到此时,李重安和隐婆互看了一眼,隐婆跺跺脚,道:“腰离的爪牙居然进了山庄内院,看来她也快沉不住气了!” 再看视频,那半身怪物被击伤后,连忙逃出了小院。而此后,却见一个少年再拉开门,低头看了看门前瘫软在地的保镖,然后大摇大摆走出院门,消失在视频范围之外的黑夜中。 李重安和隐婆都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样子,明瑞少爷并没有被那只半尸厉鬼所伤,不过,这小子跟着那厉鬼跑出小院干什么?难道不知他刚才已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吗? 李重安又气又急,对管家李厚华道:“立即安排人员暗中将视频中这人找到并控制住,哦,对他不得有丁点伤害!还有,此事,暂时不要让明轩少爷知晓。” 李厚华一看那视频中贼头贼脑的小子,只觉眼熟,一时想不起,好半天才回想过来:“那小子不正是从外院转入朱雀堂的一个小保安吗?什么时候他居然打进了核心内院,而且进入了李氏家主的视线和青睐!?不过,作为一个称职的管家,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李厚华立即下去安排人手去了。李重安仰头看着天空中黎明前无尽的黑暗,轻叹:“苍天啊,你何其不公!难道我李氏血脉要传下去就需经历这么多劫难吗?” 隐婆心中也有些难道,安慰李重安道:“我看明瑞少爷不会有事!我去薇莲那儿去看看,莫不是那腰离引诱明瑞少爷他去了莲湖。”说完,疾步步入李氏山庄越来越浓的黑暗和水雾中。 白瑞安才出得小院,夜雾中又传来声声轻轻的呼声:“哥哥!哥哥!你快来啊!”那声音由耳入心让他生出一种迫不及待随着那声音跟去的诱惑。 白瑞安心中明白,那声音一半是他那双胞胎妹妹李薇莲发出,一半绝对是附在她身上的厉鬼发出的。白瑞安咬咬舌尖,一阵痛疼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妹妹那儿,李重安应该早有安排,不急在一时,而柳翠翠的安危却没人知道和解除。虽然柳翠翠快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他心中百感交集,但为柳翠翠付出一切,白瑞安不后悔。 白瑞安虽从门外的保镖口头套出柳翠翠和李明轩住在西院,但西院在哪里,李氏山庄就是一个大海岛,且楼台亭廓掩映在浓密的树林中,他两眼一摸黑,只有凭着感觉向西方走去。 诺大的山庄本是寂静无比,夜间也没几个人在外走动,可白瑞安走出小院门后,山庄陡然多了许多人来,似在山庄找寻什么。白瑞安知道是李重安派人在找他了。而且有强光扫过他刚过走的位置。看来,李氏山庄安了不少监控摄像,虽是夜色浓密,但此刻李氏山庄所有的路灯都明晃晃的,只要走在人行道上,必会被监控所查。 白瑞安皱皱眉,跳入路边的树树花丛前行。 白瑞安从小在山里常在夜里走山路,对夜里的方向感也不错,凭着冥冥中的感觉指引,他来到了一个亮着灯光的小院,小院院墙边是一丛丛茂盛的翠竹,倒是一个雅致的地方,不知翠翠在这个小院没有。 这时,远处走来两人,白瑞安连忙闪身躲入一丛竹子后。那两人走到院墙门前,见大门紧闭,但屋中的灯光依然亮着。其中一人道:“小声点,明轩少爷和即将的少奶奶住在里面,我们别去打扰了。”说罢,两人看了看院子四周,轻声交谈着走了。 白瑞安待两人走远后,找了个地方正欲院墙翻入,却发觉前面不远处一处竹林下似有一个身着白衣的长发女子低头坐在林下,一声不响,让他背上顿生寒意。 第十六章(总第59章)血珠解“梦缝” 白瑞安待两人走远后,找了个地方正欲院墙翻入,却发觉前面不远处一处竹林下似有一个身着白衣的长发女子低头坐在林下,一声不响,让他背上顿生寒意。 白瑞安定睛一看,低头坐在林下身着白衣的长发女子却又不见了。白瑞安暗道:真不知这便宜老爹一家人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李氏山庄里面鬼越来越多了,且怨气冲天,真不是久待之地! 白瑞安找了一个容易搭手的地方,双手一抓,翻身入墙。这个西院小屋除了院门紧闭之外,屋门居然没有关死,一道柔和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白瑞安上前站在门口足有两分钟没有动。因为他在想:“柳翠翠和李明轩此刻在里面干什么呢?是偎依在一起看电视看书?还是在滚床单?想想真让人扎心!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白瑞安咬咬牙,用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屋内有一个精致的屏风。白瑞安转过屏风,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小巧而豪华的客厅,但没人。 不过,一阵哗哗的水声从客厅另一个门传出,一层薄薄的水雾正从门缝往外飘。 难道柳翠翠在洗澡?白瑞安想,还真是时候。 正当他踌蹰不前的时候,门里却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子声,那声音道:“翠翠,忍住,会有一些痛!“接着又传来一声女子低沉而痛苦的**。 白瑞安一下懵了,心里空空落落,说不出的难受。虽然他心里估计李明轩那小子已将柳翠翠追到了手,但潜意识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此刻此景,白瑞安却难受极了。 浴池内,衣衫尽去的柳翠翠背对李明轩,李明轩手里拿着一瓶药水正在涂沫柳翠翠背上的九阴鬼符。原来柳奶奶刺在柳翠翠背上的九阴鬼符好似一条条黑色的蜈蚣趴在上面。现在李明轩用药水如同画画般将那一条条丑陋的蜈蚣涂抹去,那药水似具有极强的刺激性,每涂抹写画一笔,柳翠翠就觉得背上被蜈蚣咬上一口,她一直咬着嘴唇不吭声,现在实在忍不住,痛哼了几声。 李明轩满怀愧疚地道:“翠翠,你为我付出太多了!” 柳翠翠什么也不说,忍痛咬着嘴唇,心里却想着李明轩手臂上的那些针眼,也不知自己患了什么怪毛病,竟让明轩受了那么多苦,为他付出这点痛,心甘情愿!至于柳奶奶曾经对她说过的“翠翠,你身上的符不可擦去,谁要擦去你背上的符,谁就是要害你的人”那句话选择性的遗忘了! 终于,柳翠翠后背上黑色的蜈蚣符迹全部换成了一种鲜红的痕迹,如果有镜子照在后背,认真一看,新的痕迹倒像一条条鲜红的小蛇爬在了柳翠翠后背。 柳翠翠觉得后背痛疼渐消,只是还有一些淡淡地瘙痒。 李明轩轻轻用浴巾环在了柳翠翠身上,轻轻地道:“对不起!翠翠,是不是我太自私了,非得让你受这苦?” 柳翠翠看着李明轩有些湿润的双眼,轻轻地摸了摸李明轩的脸颊,摇了摇头。 李明轩道:“你今晚太累了,就早点休息!”说罢,李明轩抱着柳翠翠从浴室里出来。 李明轩刚出浴室门,一个手掌突兀地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由得头晕目眩,栽倒在地。 李明轩怀中原本闭着双眼的柳翠翠同时跌倒在地,她正待高声呼叫,却有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耳边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翠翠,别叫,是我!白瑞安!” 柳翠翠听得是白瑞安熟悉的声音,但抬头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的白瑞安如果不是太胖,却也是一个俊朗的白胖小子,如今一张脸瘦小且颧骨高耸,而且额头上有两条红褐色的疤痕像两条丑陋的虫子生在上面,增添了一丝凶悍之气。 好半天,柳翠翠才回过神来,点头再点头,白瑞安没动静。 柳翠翠愣了白瑞安一眼,用手指指白瑞安还捂着自己嘴的手。 白瑞安忙松了手。 “真是你,瑞安?还有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怎么又到了这里?”柳翠翠忍不住一连串的问。 “是我!”白瑞安苦笑一下,接着道,“我的事说来话长就不说了,我只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关系你的切身安全和命运!” 柳翠翠皱皱眉头:“什么重要的事,快将李明轩扶到沙发上去,你怎么下手这么重?李明轩没问题吧!” 白瑞安心中哀叹一声,只得一边将李明轩扶到沙发上,一边道:“我下手有分寸,李明轩几分钟就会苏醒过来,你的事真的很重要!你是不是梦中缝衣的次数越来越多?” 柳翠翠听得“梦中缝衣”四字,心中猛地一跳,因为这事,她最近又刺了李明轩好多针,心中正内疚苦闷惶恐不已,她不由得转头盯着白瑞安:“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白瑞安看了看还没清醒过来的李明轩,无不忧伤地轻声道:“因为你是缝娘,因为我是白氏传人,因为我是你上世的丈夫,所以我知道!” 缝娘!什么缝娘?白瑞安的话像在说《一千零一夜》。 但柳翠翠第一次没笑白瑞安嘴贫,不管白瑞安是不是以上世之说为借口,因为她知道白瑞安一直对她好,真心对她好,但她一颗芳心也系在了李明轩身上。 柳翠翠沉默不言,静听下文。 “好了,就当我说笑了,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下面说的话。”白瑞安自嘲了一下,就将白家历代是官家行刑的传承和白氏一位先祖之妻“缝娘之术”及缝娘转世之说向柳翠翠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困惑自己以久的半夜针缝的事情,柳翠翠一定认为白瑞安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虚假故事。 但一想到李明轩手臂上被自己无意在梦中刺上数个针痕,她也愿意相信白瑞安说的是真的了,因为只有白瑞安说的是真的,自己才有机会让自己不再梦游,不再伤害明轩! 柳翠翠看着白瑞安道:“我相信你说的!我常常在梦中缝衣,但醒来时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可是,自从我发现了李明轩手臂上有我用针刺过的针眼伤痕,我发觉梦是真的!”柳翠翠不由得抓紧白瑞安的手求助道:“瑞安,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让我不再这样!对不对?” 至到此时,白瑞安哪看不出柳翠翠一心扑在李明轩身上,他心中哀叹了一下,道:“我来找你,就是教你脱出梦游的境地。” 说罢,白瑞安将缝娘之术的六个层次:梦缝、开眼、入门、熟手、小成、大成给柳翠翠说了一下。 柳翠翠才知道自己正处于缝娘第一个层次“梦缝”,处于这个阶段的自己最忌在缝尸半途被人叫醒,一旦半途而废,就会伤其自身三魂六魄。 她倒没在意李明轩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梦缝,宁肯受自己针刺都没叫醒自己,她只为自己即将脱离这种状态不再伤害李明轩而感到无比高兴。 静心屏气闭眼,在白瑞安的言语引导下,柳翠翠似进入梦游状态,右手食指从衣角一牵,一颗细小的银针如一片落叶拈在了她两指手指间,白瑞安都不知道柳翠翠衣角里能藏匿一颗针,他估计柳翠翠在清醒时自己也不知道。 白瑞安伸手,柳翠翠手中银针如闪电刺进了白瑞安手掌。 痛极,白瑞安张嘴,却不是呼痛,而是吐出一个他老爹教给他的一个含义不明的奇怪语音。 那语音如极静之夜的一滴雨打在瓦面上,柳翠翠猛然睁眼,却看见自己用一颗针刺在了白瑞安不再肥腻的手掌,心中惶恐,连忙松手,针颤抖却稳立于手掌上,鲜红的血从针处渗出成一颗不规则的血珠。 柳翠翠伸手捂嘴,似不相信是自己干的,但除了谁又会干这种事呢,她看着白瑞安,脸上由红到青,她想向白瑞安说声对不对,继而又想到了李明轩手臂上那些针眼疤痕,此时,她从愧疚转为无比的讨厌自己。 白瑞安倒不知道柳翠翠在这瞬间,心里已千回百转,他感到痛,是真他妈痛。可是他忍住,微笑着把针取出,手掌中的血珠越来越大。 他见柳翠翠脸色难看,想必心中难过,于是便温柔地微笑:“将你的右手食指给我。” 柳翠翠将右手伸给白瑞安,白瑞安用针刺入了柳翠翠的指头,血伴随着痛疼从指头流出,但这股痛疼反而让柳翠翠的心好受了一些,她甚至想白瑞安将这根食指砍去。 白瑞安摊开尚在流血的手掌,接住柳翠翠滴下的血珠,血珠与血珠碰撞然后合在一起。 白瑞安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掌中滑动,似在搅伴着血珠,又似在画着丑怪的字符。 “仰头,睁大眼睛”见柳翠翠一动不动,白瑞安又道:“哎,说得是你!” 柳翠翠回过神来仰头睁眼,一颗血红的东西从上而下撞入右眼眼帘,心中一惊,不由闭眼,她的右眼和脑海已全是一片血海。 “哎,你的左眼别闭。” 片刻,柳翠翠的左眼中也全是血海。 那血海由刚入眼的湿润变得滚烫,不由得摇头闷哼了一声,双手捂眼,耳边却听得,一声怒喝,一声“唉哟”,她伸手一抓,身边没有了白瑞安。 第十七章(总第59章)再入危牢 那血海由刚入眼的湿润变得滚烫,不由得摇头闷哼了一声,双手捂眼,耳边却听得,一声怒喝,一声“唉哟”,她伸手一抓,身边没有了白瑞安。 柳翠翠伸手一抓,没抓住白瑞安。 耳边传来李明轩的怒喝声以及两人的撕打声。柳翠翠急忙睁开眼睛,眼中的血红中一个身影正按住另一个身影在使劲捶打。 “明轩,住手!他是白瑞安!他是白瑞安!”柳翠翠尖声叫道。 李明轩一听,心中疑惑,手中力一松,身下这个丑陋的男子却翻身而起,抱住他的上身一按,将他按在地上,紧接着自己的脸上挨了一拳。 两人继续扭打起来。 在扭打的空间,伸进了两只细细的胳膊,是柳翠翠的。 扭打的两人分开。 “你两人听见我喊,还一个劲儿打,特别是白瑞安,你难道看不清明轩,怎么还越打越凶!”这时,柳翠翠眼中的血海渐渐被淡了下来,她一脸责备的怒斥着两人。 “呵呵,”白瑞安摸摸嘴角的血丝,一丝微笑在他略显丑陋凶悍的脸上绽开,“我老早就想揍他一顿了,特别是现在,所以此刻也算一个机会。” “你真是白瑞安?”李明轩看着白瑞安黑瘦的身子和疤痕可怖的脸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到我家里来了?” “我……”白瑞安心中闪过的念头太多,最终却发作一声长叹:“说来话长,就不说了,好了,我走了!” 白瑞安站起身来,只觉得全身骨头痛,李明轩这小子下手太狠了!他习惯性地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向门口走去。 “你的眼睛,怎么有血?是白瑞安干的?”李明轩这时发觉柳翠翠的眼睛上血红一遍,再转头向门口外出的白瑞安吼道: 白瑞安,你别走!” 柳翠翠伸手拉住了正欲上前追打白瑞安的李明轩,道:“明轩,别冲动,我的眼睛不是你想像那样!我也一时解释不清楚,总之,白瑞安不会伤害我!” 白瑞安走出门口,却有两人向他扑来,欲将他双手扭住,白瑞安站立不动,心想:“这算哪门子事!在你们李氏最大老板口中,我才是李氏真正继承人呢!但白瑞安此时心愿已了的如释重负,又深深失落不已,反而对继承李氏家业一点也不上心,只想离开这海岛。 “住手!”李明轩走出门道:“这是我朋友,你们好生款待,瑞安,你先随他们到前面坐坐,我一会儿就来!”但他却悄悄却两个保安作了一个手势。 于是两个保安脸上由阴到晴,热情的邀请白瑞安离开了小院。 离开柳翠翠居住的院子,两个保安脸上依旧是热情的笑容,但却一人抓住白瑞安的一只胳膊,几乎把白瑞安架空起来行走。 白瑞安脸上一片木然,全没在意两个保安满怀恶意的笑容和几乎绑架的行走,他心里空空落落,又有些酸楚的难受。 自从死里逃生离开老家后,他的所有心思都在思考如何找到柳翠翠为她解除“梦缝”状态摆脱危险,如果迎难而上将李明轩PK下,甚至可以抱得美人归。谁知,现在物事人非,唯有一声长叹! 在李氏山庄或明或暗的路灯照耀下,两个保安架着白瑞安穿过一片离灯光越来越远的树林,来到一个背靠山崖的低矮而黑漆漆的石头房子面前,其中一个保安用手电筒照了照长满青苔的石门,与另一个保安交换了一下眼色,另一个保安悄悄从腰间摸出一根黑色的棍子。 待停下来时,白瑞安才从昏昏沉沉的状态摆脱出来,他立定脚步,正待说点什么,突然一丝危险的感觉让自己心中一惊,忙用力一挣,摆脱手臂,用手肘狠狠撞击在身后一人的腹部,同时左手一击打在另一人的下颚。身后两人立即一人弯腰,一人倒地,不过,一根黑色的棍子擦过白瑞安的脑袋打在肩头上。 白瑞安头没伤着一丝,却隐隐发痛,前次在湖边亭被人敲了闷棍,现在差点又挨一击,难道李氏这鬼山庄的人都喜欢用调敲闷棍的方式招呼人吗?心中柳翠翠带来的空落难受顿时变成对保安一股熊熊熊燃烧的无名火,白瑞安没再给那两个保安机会,对弯腰正待起身反击的人先几击重拳打在头部要害上,直接KO打趴一个,再上前把先前倒在地上的人补几拳,这下两个保安在白瑞安的偷袭加激风骤雨似的暴拳下晕了过去。 白瑞安吐了一口长气,伸了伸腰,心中舒服了一点,脖子上却是一痛,被什么叮了一下,他反手一击却打了一个空。回首一看,什么也没有,脑后一棍树枝摇晃了回去。 脖子上疼得厉害,白瑞安捡起保安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对着还有颤晃的树枝一照,哪是树枝,分明是一条两尺长的碧绿小蛇用尾部缠绕在一根伸出的树枝上,头部悬在空中,小蛇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窝靠!”白瑞安突然明白刚才危险的感觉并不是两个保安正欲实施的闷棍,而是来自这条与树枝一般的小蛇! 白瑞安跳起来,欲将小蛇抓下来,腿脚一软,使不上力,中毒了! 白瑞安正欲大声求救,他不管了,小命要紧! 刚张嘴,却叫不出声音了,眼里四周的东西开始晃动起来。白瑞安心中叫苦:这是什么蛇,如此之毒!看来,自己将命丧于此了!不过,翠翠已救,自己最大的心愿已了!哦也不算最大的心愿,自己最大的心愿是将柳翠翠娶回家给老爹白平实烧点纸呢!唉! 白瑞安没纠结两下,意识不一再瘫在了地上。 树上,青蛇滑下,来到了白瑞安身边。 风起,四周唰唰声四起,那是无数小蛇游动的声音,像一曲送魂之歌。 在沙沙声中,一个头戴竹笠佝偻着身形的黑影从林中走出,慢慢地来到白瑞安的身前,树枝上的青蛇滑落在黑影的脚下,躬下身子,将头臣俯在地上。 黑影没有抬头,伸出瘦得像鸡爪一样的右手将白瑞安的脖子提在手中,左手将一颗黑丸塞进白瑞安的嘴里,低声对依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个保安嘟哝道:“真是蠢笨,明轩少爷交待这种小事都办不好,我老人家一把老骨头了,还得亲自让我出手,还得浪费我一颗解毒丸,两个蠢猪活该喂我的小青儿们!”说完拖着高瘦的白瑞安向低矮的石头房子走去,伸手在石壁上按了按,厚重的石门无声地开启,佝偻的黑影拎着白瑞安走了进去。石门像一张巨大的嘴将两人吞了进去,又紧紧闭上。 石门外,沙沙声大作,似黑暗的风中起了急雨,但若是在白天却可见有无数条蛇有大有小颜色五彩斑斓如水一般从林下草丛中流出,向两个保安淹去。 西院里,李明轩有些担心而爱怜地看着柳翠翠仍然血红的眼眸,柳翠翠的双眼仍还是有些焦灼,但已好多,看东西除了暂时有点淡淡的血色外,其他也没什么影响,她对李明轩道:“我眼睛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李明轩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对柳翠翠道:“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我爸说明天要见见你。本来前两天,他老人家就要见见你,结果这两天山庄发生了一些事情延误了一下。我也没忙过来,让你一个人呆在一边。” 柳翠翠一听这话,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忐忑,李明轩好像知道她心一般,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紧张,我爸很和善,对人很好。”说罢抱住柳翠翠再轻轻用嘴唇点了点柳翠翠的额头,然后走出了西院。 夜幕中,卷帘无风自起,吹散了李明轩怀抱带来的温暖,李明轩早已走远,室内微弱的灯光在如墨的夜色中,也变得稀薄起来。 柳翠翠盯着窗帘看了看,眼中血色流转,逐渐清明,却见一个白衣素色的女子立于帘前,柳翠翠觉得有些眼熟,想:“这不是自己不久前梦中相见并此自己到林下那个女鬼吗?自己怎么能看得见了呢?难道真如白瑞安所说他给自己开了梦眼,既能见阳,也能见阴了。”想到白瑞安,柳翠翠无端不由得长叹一声,没办法自己只有一颗心,这颗心已拴在了明轩身上,这就是所谓有缘无分吧。 柳翠翠不作声,那女子也不作声,半响,柳翠翠轻声道:“你还来作什么?早早投胎去吧!” 那白衣女子对柳翠翠道:“您助我脱离镇压,得入轮回,我心里十分感激,我走之前,特来拜谢!不过,李明轩……” 柳翠翠不待白衣女子说完,打断她的话皱眉道:“你和明轩过去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如果你要说明轩的不是,就算了……” 那白衣女子见此,默然不语,伏身一拜,身形渐散,风再起时,了无痕迹。 柳翠翠立于窗前,如墨的沉寂中,延伸到重重密林中的灯光晃动摇曳,似风中的小小油灯要被吹灭,显得鬼影重重,阴气丛生。柳翠翠心里暗道:“看来,明轩他们家真遇到了一些事,可明轩有苦衷却不对我说,希望我能帮他一二!” 诡异的夜色中,似乎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叹息。 第十八章(总第60章)莲湖鬼手 李明轩坐在他的书屋内的摇椅上,一手拿一个杯子,一手轻轻地揉着自己还有些发痛的脸,他心中骂道:“该死的白瑞安,不把你丢在水牢里关一关,你还不知道你明轩爷爷的厉害!” 摇椅的侧面是一个高大的博物架,上面放了一些李明轩喜欢的古董,架下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似乎习惯弯着腰,正低声对李明轩说着什么。李明轩听着听着,身子绷紧了。 李明轩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问道:“这个白瑞安,我过去认识就一个山里出来打工的小鳖三,李重安这个老头子与白瑞安素不相识却对他如此上心!难不成您打听到的李重安曾有一个骨血遗失在外是真的?” 那汇报的人从博物架的阴影中走出来,却是李氏山庄管家李厚华。 李厚华道:“很有可能,我观察出老爷虽然表面不在乎,但我几十年从未见老爷短时间内在一个人身上做了诸多安排,甚至有些我都不知道!” “砰”的一声,李明轩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了,他想:“须得防范于未然!本来,我知道自己不是李重安的亲身儿子后还假装不明白,李重安对我也还可以,现在,还得启动另一套方案了!” 李明轩站起身来,对李厚华道:“华叔,我是您看着长大,您一直也很关爱我,有些事还望您继续多多费些心!小侄我铭记在心!”李明轩心里却想道:“看来,李氏这次真是到了最后关头,李厚华这老家伙老狐狸也担心李重安这个李氏家主能不能熬过了!急于找下家了!不过,也好,说明这些老狐狸对我还是有信心的!薇莲,你是我的!李家也是我的!” 李厚华笑笑道:“自然,自然!明轩少爷,我先走了!” 待李厚华走后,李明轩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自语:“白瑞安,你这小子是命薄了,虽然你差点破坏我的计划,我心存仁慈,也只想把你关关水牢略作惩罚,看来,你这条命现在是留不得了!” 在另一个书房内,李重安头上的白发似乎又生出了一些,他向身后的隐婆问道:“明瑞,还没有找到?” 隐婆道:“还没有,也不知明瑞少主躲起来要干什么?不过,家主不用太担心,明瑞少爷必死之局都能再加到李氏,说明他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必能逢凶化吉。” 李重安忽道:“明轩找来的鬼引不是与明瑞有一些瓜葛吗?我们现在去西院看看。” 柳翠翠刚躺下,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柳翠翠穿上衣服打开门,只见几个人跟着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站在门外。 柳翠翠有些不解。 李重安笑笑直接道:“我是李明轩的父亲,深夜打扰柳姑娘,不介意吧?” 柳翠翠一听是李明轩的父亲,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忙道:“伯父请!” 待大家在客厅坐下后,李重安看了看柳翠翠道:“柳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倒是我的轩儿吊儿郎当有些配不柳姑娘了。” 柳翠翠一听这话,更加手足无措了。 李重安突然问道:“柳姑娘,恕我直言,你真的喜欢明轩吗?愿意为他付出与他共富贵也共患难?” 这个问题很突兀,柳翠翠有些惊讶,她直视着李重安道:“伯父,不知道您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但我对明轩的爱是毫无疑问的,我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生命!” 听到柳翠翠坚定的语气,李重安微微一怔,半晌道:“柳姑娘,我没有其他意思,怎么说呢,我们李氏家族有一个很隐密的事情,我现在说给你听,你听后,你和明轩的事再做决定不迟,但是我所说的,希望柳姑娘替我们李氏保密。” 柳翠翠一听到李氏隐密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李重安道:“简单来说,李氏背负诅咒,每当李氏少主成婚前后,就有一些鬼物出来闹事,虽然我们李氏自的手段驱除鬼物保得家宅平安无事,但对一般人来说太过离奇,接受不了。” 一听这话,柳翠翠愣住了。 李重安道:“现在我说明了,请柳姑娘考虑考虑。如果不同意与轩儿成婚,我会去做明轩的思想工作。我甚至可以把你当作义女以了结你与明轩的这段缘分。” 柳翠翠心里有些恍然大悟,难怪进入李氏山庄后,总感觉怪怪的,她轻声道:“李伯伯,刚才我说过,我愿意和明轩在一起,主要是喜欢他爱他,也不怕什么妖魔鬼怪,有苦我与他同担,有难我也与他共享!” 听着柳翠翠如此坚定的回答,李重安有些动容了,道:“真是好孩子!李氏不会亏待你的!夜深了,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出了院门,走得远了,李重安问道:“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身后的隐婆道:“没有其他人。” 李重安叹了一口气道:“是个好姑娘,如果她不是李氏近百年找到最好的九阴之体,最适合做鬼引之身,我都动了收她作义女的念头了,可惜了!事后厚葬她吧!她农村还有什么亲戚也一并厚待!” 黑暗的夜风中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怪异鼓声,似喜庆似悲伤。 李重安和隐婆脸色微变加快了脚步走了漆黑的夜色中。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风、没有火、没有山、没有树,只有孤独而无尽的黑暗!白瑞安只觉得全身发冷蜷缩在一起,他想:“这是地狱么?在地狱不是有刀山火海么?怎么这么冷!“ 白瑞安感觉自己已经冻僵了,就在他快要失去思维时,耳边似乎又传来“哥哥!哥哥!”的呼喊,这是他曾经在梦里听过的妹妹的声音,难道妹妹也死了吗?也在地狱等他?白瑞安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跌跌跌撞撞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白瑞安似乎看见了一个长发垂肩的女孩在前方的黑暗中等着他。走着走着,白瑞安又倒了下去,因为他全身已冻得僵硬,再也无法使力! 在遥遥相对的无处,有一个白瑞安曾经去过的莲湖,湖边还是那个石亭和小楼阁。 小楼屋面窗门这时皆贴满了符咒。就在白瑞安倒下的时候,阁楼里传出一声尖锐而又痛苦的低啸,震荡得屋面窗门上的符咒无风自起簌簌发抖。 半晌,啸声低落渐无声息,符咒再次低垂,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在黑暗中,在长满莲花的小湖里突然升起了数十个手掌。手掌只是手掌,掌下无臂,白净如藕,光滑如玉。手掌以指为脚,立于水平,踏波而行,向山庄的某个方向无声地赶去。 一阵浸骨的寒冷将躺在地上的白瑞安刺醒。四周昏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白瑞安想:还是这样冷!还是在地狱么?慢慢地白瑞安感觉有些不同了,他的知觉更加敏锐,空气中有股潮湿霉变的气味,与刚才明显不同! 白瑞安四肢僵硬,好半天才恢复了知觉,伸手摸了摸脖子,脖子上还有一些肿胀。他记得自己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中毒而死。难道自己没死?后来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自己又倒底又在什么地方呢? 白瑞安想了想:随遇而安吧!他慢慢坐了起来,摸了摸四周也是冰冷的石头地面。他站起身来,却将头撞了一下,原来头顶也是石头,白瑞安弯腰向四周摸了一遍,在头脑里大致画了一个图,自己身处一个约高1米6、长3米、宽2米的石头屋子里。屋子里散发出一股发霉的气息,极像电影中奴隶所住的地牢。白瑞安继续摸索,摸到厚重的铁门,白瑞安醒悟过来:什么像地牢,这分明就是地牢! 白瑞安吸一口气,试探着大喊一声:“有人吗?” 回声极响,回荡在耳里,看来不但没人,这地牢空间不也广阔。 白瑞安重新坐在地上,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自己从柳翠翠那里出来,从保安想偷袭自己来看,李明轩早打定主意要将自己关在这里。只是自己先发制人,将两保安打晕在地,但后来自己却被一支毒蛇咬晕。仍被丢在这儿,说明李明轩对自己挺重视,还安排了后手。不过,既然要将自己关在这里,应该没想过要自己的命。不然,何必在毒蛇口里救下自己呢? 想到这里,白瑞安更加心安,干脆重新躺在地上,闭目养神。 可没躺多久,身下开始湿润了。白瑞安摸了摸,有无声的水漫在了地面石板上。 难道地牢漏水了,白瑞安摸了摸头顶石头,虽潮湿但没滴水。 没多久,脚下的水越来越多,淹过脚脖,再到膝盖。这有些不对劲了! 白瑞安拍着铁门大叫:“有人吗?有人吗?” 除了回声,依旧无人答应。 白瑞安不淡定了,因为地牢里的水越来越多,转眼就到了腰间。白瑞安明白过来,这水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是李明轩那小子干的,还是其他人?是李明轩不想放过自己而是想将自己悄无声息地淹死自己,可不是脱了裤子打屁——多事!何不趁自己被蛇咬晕后,直接扔进海里便完了。 不过,是谁想淹死自己不重要了。 白瑞安没有放弃最后希望,他解下身上的皮带作为工具,伸手摸四周石壁有无空隙,万一这地牢年久失修,有哪块墙壁松软了,就可用手中的皮带铁扣作工具挖出一条逃生之道,自己还可以有一线生机。当初自己在悬崖下,不是陷入绝境,可最后不是逃出生天了吗? 水流无声,却慢慢从白瑞安的腰间,淹上了肩部。白瑞安四周摸了个遍,别说有丝松软的地方,连石头做的墙壁中间的细小缝隙都坚硬无比,皮带扣无法插进或刮落石层。 白瑞安叹了一口气,看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他仍没放弃。他开始摸头顶石头,一寸一寸地摸,不放过一点地方,希望牢顶万一有哪些石头不严实或有什么缝隙可供利用。这时候,除了自己不放弃自己,还能做什么?!如果自己尽了全力,都没找到一线生机,如果真是李明轩害的自己,就只有下辈子来找李明轩抱仇了! 第十九章(总第61章)半尸轿夫与人皮灯笼 冰冷的水像无形的绳索漫上了白瑞安的脖子,让白瑞安有点窒息,也有些绝望了。石牢的项部他基本摸了一个遍,只剩下一角落。白瑞安打算放弃了,他伸在头顶摸索的手向前没落,砸在冰冷的水面,“卟”的一声轻响,溅起的水花打在了他有些木然的脸上。 突然,白瑞安又猛地伸手向刚才滑落的那个角落摸去,因为刚才下滑的瞬间,他的手指分明拂着了什么,细细的,既像冰冷的绳子,又像冒着寒气的小棍子。 黑暗中,白瑞安的手摸着了一根冰冷的小棍。不!应该是五根小根,小棍一节一节寒气逼人,温度比淹在白瑞安脖子上的水还低。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生在牢顶位置? 白瑞安突然怔住了,自己手紧紧抓住的五根小棍哪里是什么小棍?哪里是什么绳头?这五根小棍分明是一个手掌的五根手指! 白瑞安背皮有些发麻。这时,那五根手指开始发出白生生的毫光,借助那淡淡的毫光,白瑞安看见了一个白玉般的手掌带着手指把牢顶石头当成泥土,像一朵花一样从里面长了出来。更让白瑞安惊骇的是,那冰冷的一样的手掌像食人花一样,看似缓慢却是快速地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面对诡异怪谲的鬼手,已慢慢淹至下巴的冰水更让人绝望。白瑞安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拉,只听得“砰”一声,那块长着鬼手的牢顶石头居然奇迹般地裂开并砸落入水。 虽是如此,那诡异怪谲的鬼手脱离了石头依然紧紧抓住白瑞安的手不放,白瑞安拿着它当手电筒向上一照,只见牢顶石头脱出的部分居然显出一个比脑袋略大比双肩略小的孔洞。 白瑞安大喜:“真是人到绝境鬼来助!”他差点忍不住亲吻一下这只鬼手了! 日从海出,但凌晨三点却是海岛最黑暗的时候。海上飘起一阵薄雾,随着海风上岸。 岸边海岛沙滩上,隐隐有星光闪烁,那星光在薄雾中忽生忽灭,呈现出绿油油的微光。若是有人走近一看,那些星光不是星也是不灯,而是十几个赤 裸着上身的人仰面躺在沙滩上。 其中有几个白瑞安认识,都是白瑞安到海岛李氏山庄后的保安同事:一个叫何建,向白瑞安巡逻时到海边夜钓掉进海里失踪;一个是宋彬在保安宿舍被一只水鬼缠死;还有一个叫毛大勇被鬼用头发丝缠住开车撞进墙里而死;还有一个叫付林的被天花板上掉下的灯具砸死。可现在他们全都出现在这里,而且全都变了形,肚子变得很大,像吹胀了气的气球。每个人的肚脐上都长着一寸长的红头绳,红头绳在肚脐上正滋滋地燃烧着。那些在黑暗薄雾中的绿色微光正是那肚脐上的红头绳发出的绿焰。 随着绿焰的跳动,仰躺在地的每个人除了鼓胀的肚皮外,身体的其它部分全部像慢慢融化的雪在消失,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极其欢愉的神情。 这个沙滩距离当初白瑞安他们初上海岛的码头不远,可这时再也见不到李氏山庄的一个管理人员或保安。 这些仰躺着的人旁边还伏着一群人,这些人双手伸直举过头顶匍匐在地上,头向大海好像在恭迎着什么。 涛声四起,薄雾里的海水中飘来一座红绸花轿,花轿落在八个黑衣汉子的肩上,八个黑衣汉子在水面只露出上半身,和着花轿随波起伏。 花轿上岸,搁浅在地,八个汉子悬在了花轿上。八个黑衣汉子赫然只有上半个身子,好似波涛汹涌的海水已冲走了八个黑衣汉子的下半身。现在八个汉子在是在抬花轿而是悬挂在花轿上了。 沙滩上伏在最前面的八个人上半身仍然伏在地上,自腰以下的身体却与上半身突然脱离开来,站起来向花轿走去。 那八个下半截身子走到花轿前,对着那仍悬在花轿上的八个身子跪下。悬在花轿上的八个身子半落在了下面半截身子上,摇动了几下后,好像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无形中将它们缝在了一起。 跪下的身子开始站起,花轿被抬离了沙滩。八个黑衣汉子重新抬脚、起步、向前,花轿又颤巍巍地走了起来,从沙滩走过伏着的人群,花轿似乎带着一刀看不见的刀,花轿过处,伏着的人群全部从腰间断开,上身倒立以手为足,下半身跟随而行,护着花轿从沙滩向还亮着灯光的山庄而去,一群半身踏沙而行,寂静无声,薄雾中只剩下十几盏幽幽的绿光摇曳在潮湿的薄雾中。 花轿行至山腰车道,路灯依旧,但曾经在这条路上深夜巡逻的白瑞安和同伴们不见,只剩下如涛的风声。 路过转角,路边石头坐在一个身着红衣长发盖面低垂着脑袋的女子。 那女子正在专心地用竹条扎一个灯笼。竹笼里正放着一个圆滚滚的人头,头项上开了一个小洞,里面放着一根灯芯,灯芯以脑液为油燃着暗红的光芒。 那女子扎好最后一根竹条后,伸手在背后摸出一张人皮,轻轻地绷在了灯笼上。 花轿行至女子处,八个黑衣汉子连同花轿停顿静止下来,一动不动。这时女子已将最后一处皮绷贴好。女子抬起头来,风过发飘,尖削而惨白的长脸上只有眼眶没有眼珠,丝丝血迹印在了眼眶边缘。那女子见身边停着的花轿,似喜从心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还滴着血水的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 那女子“格格”一笑,将跳动的心慢慢塞进小小的嘴里,嘴唇太小,那女子用尖尖的指甲对着嘴唇一划,嘴唇开裂,紧跟着脸颊和两腮随开裂有嘴唇左右横向扩展开来,那女子将血淋淋的心塞了进去,成了一个大胖的圆脸。 那女子满意地用手捏了捏已变胖的脸颊,手指过出,血迹在脸颊上画了一片殷红,似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花轿继续前行,不过,前面有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胖媒婆,手里提出一个发出淡淡光晕的大红灯笼。 走着走着,花轿后面的半身人群逐渐变得稀少,散落在了黑暗中不见踪影。只剩下八个轿夫和一个媒婆诡异地行走在林间小道上。 第二十章(总第62章)花轿过境 第二十章(总第62章)花轿过境 白瑞安伸手抓住牢顶孔洞用力将脑袋和身上往里面挤去。再不挤进去不行了,因为整个地牢都快被水满了。 令白瑞安高兴的是孔洞居然的一线微弱的风流动,说明这个突现突现的洞与外界相连。 在白瑞安全身而上,趴进小小的孔洞里休息时,一直紧紧抓住他右手的那白玉鬼手,居然自动脱离了。 令白瑞安惊讶的是,那白玉鬼手以手指为指为脚在他脑袋前面向前走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那白玉鬼手发出的淡淡萤光,像明灯,指引着白瑞安向前爬行的道路。 白瑞安还在感慨时,那白手手掌已走了一个手掌的距离,见白瑞安还没跟上,那手掌回转过身来,抬着一根小指对着白瑞安勾了勾,好似在说:“唉,你小子,愣头愣脑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 白瑞安真呆住了:“这是什么神操作!难不成这鬼手就是专门来救自己滴!” 呆了两秒,白瑞安赶紧趴着跟上,牢里的水已经漫进洞里,开始追上他的脚了。 白瑞安爬着行前时每一米左右就看见一些白玉般断裂的手指。手指上还沾着新鲜的石屑和泥土。白瑞安再伸手摸了了脑袋左右的洞壁,上面布满了指痕。 这时白瑞安才明白过来:“这个突然出现在地牢顶上的孔洞并不是自然天生的,而是白玉鬼手挖出来的!” 经过一系列变故打击的白瑞安,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什么事情而感动,这时,心里对这些白玉鬼手生出感动特别强烈,又特别好奇,这些白玉鬼手就竟受谁的指使来帮自己?倒底是谁又未卜先知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雪中送炭! 孔洞大小不一,而且很小,有些地方挤得白瑞安双肩生痛,但白瑞安仍使劲向前爬行,只是这个孔洞似乎很长,不知通往何处。白瑞安爬得有点筋疲力尽了,好在有那只白玉鬼手在前面引路,让白瑞安充满信心。 不知爬了多久,白瑞安感觉前面的空气越来越新鲜,停下不动侧耳倾听,耳边似乎听见了松涛的声音。 白瑞安大喜:看来,快要爬出这个小洞了! 突然,前面行走的白玉鬼手晃了一下消失在黑暗中。 白瑞安下意识地向前伸手捞,白玉鬼手不见了。他奋力向前一爬,感觉头顶着了片草丛。白瑞安大喜,用力向前,头伸出了洞外,便一个东西撞在了自己头上,但不痛。这时,外面突然光亮起来,但又不像正常的光亮,带着淡淡的红晕。 白瑞安爬出洞外,发现有几个小孩子正紧张看着自己,这向个小孩子也很奇特,头上扎着羊角辫,衣着古时的衣衫。白瑞安在转动脖子,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小院里,院子里正挂着几个大红灯笼。几个小孩子似乎正在玩古时的蹴鞠,刚才撞在自己头上的东西,正是那蹴鞠,那几个小孩子见白瑞安从院墙的一个角落里钻了出来,面面面相觑,突然一哄而散。头上的几个灯笼见小孩子跑了,居然掉了下来,但并没有燃起来,因为那个几灯笼居然伸出两只小脚跟着跑出了门。 白瑞安有不由得目瞪口呆,头脑还有些晕晕呼呼,根本不知道洞外居然是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灯笼跑了,好在院子的门开着,连着外面街道,街道上的灯光照进了院子,不至于一片漆黑。 这时,忽听得外面有人喊道:“陈氏花轿过城了!” 院子外面顿时人声鼎沸,原来街道上没完全点亮的灯笼,全都依次点亮。 白瑞安好奇地从院门走出,心里惊诧万分,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这条繁华的街道很古老,两丈宽的街面全是青石铺成,街道两边是构造精良且古色古香的店铺,店铺后紧挨着的是楼阁飞檐。街边店铺的楼阁上全挂满了明亮的大红灯笼,将整个街道装扮得更加繁华和喜庆。 随着唢呐声起,一台花轿进入街道,街面像滚开的水面沸腾起来,无数的人挤在街道两旁竞相观望,店铺后面的楼阁上也出现了人探出身子,不断的欢呼。 这些人全着古装,白瑞安心中惊异越来越浓:这李氏就竟是干什么的,难道李氏的产业中还有电影城,不然这海岛上上哪来的古城。这海岛屿有多大?自己来到这里已时日不少,居然从未看见过这座古城以及这座古城里这么多身着古装的人,这些人有面目慈祥的长须老者、有头扎羊角辫小孩子、还有手摇纸扇的翩翩少年和顾盼生莲的娇柔女子。 白瑞安身着现代衣装与这个小城格格不入,但好像整个小城的人都在看陈氏花轿,没人注意他。 白瑞安听得头上阁楼里有人叹道:“陈氏当代家主一身清廉,连嫁女也这样简陋,但天道在人心,全城为一台小轿而喜庆恭迎的场面不多见啊!” 白瑞安也被街道对面而来的花轿吸引了目光,因为花轿前的喜婆太夸张,走起路来摇头晃脑,一手提着一个血红的大红灯笼,另一手还用一把圆扇子遮住额头,露出胖得有点夸张的脸庞和下巴。 “真不知她如何看得见前面的路!”白瑞安心里有些吐嘈。 更让白瑞安不解的是,花轿是大红色,但抬轿的八个轿夫却着黑色的衣衫,显得极不协调,关键是八个轿夫脸上的表情木然,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花轿行至白瑞安身前时,意外发生了。 可能是太挤了,他头上阁楼上居然挤下来了一个人,不偏不移正好落在一个轿夫的头上,将轿夫砸成了两截,轿夫的两截身子滚落在了道路一角。 整个喧闹的街道突然静了下来,街道上摇晃的大红灯笼也没有一丝声响,只剩下白瑞安心脏突然快跳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全街道的人头转向了白瑞安,白瑞安心跳得更响更快了。 “我靠,这是什么节凑!”白瑞安正要迈开脚步逃之夭夭时,脖子上却一紧。那夸张的肥胖喜娘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白瑞安面前,而且用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白瑞安的脖子。那双冰冷的手收紧,像绳索套着猎物一样将白瑞安从洞里慢慢提了出来。白瑞安双手用力想扯开那双冰冷的手,但那双手像冰一样冷更像铁一样硬,无济于事。白瑞安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冒金星,渐无还手之力。 那肥胖喜娘从嘴里弹出一根长长的舌头,舔在了白瑞安的脸上,同时那小小的腥红嘴唇开始开裂,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正在白瑞安恶心不己的时候,那白玉鬼手又出现了,曲指一跳,抓住了那女子的长舌。 那女子尖叫一声,另一手挥出将鬼手扫到了街道墙壁上。 鬼手却像弹簧一般墙壁上弹了回来,落在了前排一个轿夫肩头。 轿夫僵硬地将头转过来,与鬼手对视一下,慢腾腾地从怀里摸出一件用黑纸裁剪而成的衣褂。 那女子似乎还在纠结怎样将白瑞安的头吞进嘴里,又似在顾忌着什么,开裂的嘴唇张大又合上,合上又张大。 这时,那个黑衣汉子拿着黑纸衣褂站立在了白瑞安身前。 那红衣女子转头对着黑衣汉子低声咆哮,就如护食的野狼。 黑衣汉子对红衣女子狞狰表情视而不见,只是机械地将黑纸衣褂套在了白瑞安的身上。 黑纸衣褂上身,红衣女子尖尖的长舌和开裂的嘴唇开始回缩,她捏在白瑞安脖子上的手也松开。 随着脖子上的鬼手离开,白瑞安恢复了知觉,但那黑纸衣褂有一种莫名的诡异之力,白瑞安口不能言,四肢僵硬,还不听自己使唤了。 黑衣汉子回身走向花轿,白瑞安不由自主机械地跟着来到花轿前,并且将花轿的抬杠放在了自己的肩头。 那空出来的黑衣汉子将肩头的白玉鬼手扯下,放在嘴边吹了吹,鬼手也再动弹,居然发出低沉凄凉的唢呐声。 唢呐声起,花轿行。 白瑞安心里明白,这那是什么花轿、什么古城、什么喜娘、什么轿夫!全他娘是鬼!但他口不能言,身子不再受自己指挥,抬着花轿在这重新喧闹繁华的街道缓缓前行。 小城似乎不大,小轿不多时渐至尽头,却见一道城门,城门上横贴着大大的金牌匾额,上书“镇”字。 唢呐声息,轿停,帘门自卷,突然间,白瑞安发觉自己的脖子能动了,他不由自主地侧头向轿里一看,轿里除了铺满的红绸外空无一物,正要回头之际,却不由得眼角一跳,红绸上突然出现了一幅人物剪纸,那剪纸身着大红嫁衣披着盖头,那剪纸坐立之时,无风自起盖头飘落,纸片上的血肉逐渐丰满,端得是美貌无双,此刻那新娘眼角含烟,对着白瑞安嫣然一笑,白瑞安心头如遭电击。 那新娘看了看城头大大的“镇”字,轻笑道:“不愧是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之徒,笑罢,玉手轻扬,一段红绸从轿中飞出,向城头“镇”字金牌匾额缠绕而去,听得撕裂之声响起,牌落红绸成灰,身边的古城骤然沉寂,绵延密集的楼台亭阁宛如轻烟消去,这哪是什么繁华的小城,分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被人作成了坟场。 阴风渐起,无数的鬼影向着小轿伏身而拜,小轿帘门滑落,白瑞安身体再次不属于自己,抬着小轿再起行程。 第二十一章(总第63章)鬼影入身 在这深夜,柳翠翠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因为李明轩的父亲李重安在离开她住的西院时,居然说:“既然你与明轩两情相悦,我也有重病在身,唯恐哪天有不测风云,我算了一下,明后两天都是婚丧嫁娶的良辰吉日,我也听说你已无其他亲人,不如我擅作主张,你与轩儿后天中午便成婚,行不?” 柳翠翠记得当时自己一下呆住了,一惊之后,喜从心来,虽然这事太过突然,但总算是自己和明轩修成正果。她胀红了脸,羞涩着说:“全凭伯父作主!” 待李重安夸奖一句:“好孩子!”然后大笑着离开后,自己的心还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停,自己怎么能睡得着呢?但又因今晚发生有事情太多太过突然,让她既兴奋又很疲惫。 迷迷糊糊,柳翠翠和衣而眠,突然间,她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大房间,对着一个铜镜左右顾盼。铜镜里的自己头插珠宝金钗,身着大红喜袍,华贵之极。这时,铜镜里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那女子有些眼熟悉,柳翠翠正在回忆哪儿见过时,那女子突然上前伸手一把抓住柳翠翠的大红喜袍,厉声道:“还给我,我的嫁妆!” 柳翠翠惊异中正欲答话,那女子伸出的手又快速缩了回去,好像那喜袍有刺一般。那女子转身正欲离去,却又回首,白衣瞬息变为黑衣,脸变成了柳翠翠朝思暮想的奶奶。 柳奶奶看着身着喜袍的柳翠翠,眼里流出悲伤的泪来。 柳翠翠转身扑进奶奶怀里,却扑了个空,原来奶奶依然只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影子! “奶奶!奶奶!”柳翠翠大叫,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的身子坠入沉渊,正惊恐不安时,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一束光亮射入眼睑,她睁开眼,天已大亮,李明轩爱怜地凝视着自己。 “翠翠,又做恶梦啦?”李明轩温柔地摸了摸柳翠翠的头。 柳翠翠点点头,见到李明轩,她心莫名安宁下来。 李明轩继续道:“昨晚深夜,父亲找了我谈了下,初定明日我俩就成婚,有些突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同意吗”。 柳翠翠用力地握住了李明轩的手,凝视着李明轩的眼睛,深情地道:“明轩,我爱你!能早点嫁给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我怎么会不同意呢?还有,伯父真有有绝症?” 李明轩一听这话,脸色这得沉重起来:“父亲确是身有绝症,而且恐怕时日不多,我也是这次回家才知道,我想为什么他老人家这么着急想看着我们成婚,这恐怕是他老人家最后的一点心愿!” 柳翠翠喜悦的心中平添一份伤感,她道:“我本想嫁给你,多孝敬他老人家,没想到……” 李明轩安慰道:“父亲他老人家乐天知命,也看开了。不过他人家是个老古董,要将我们的婚礼形式按照我们李氏几百年的传统进行,程序复杂与现代完全不一样,我希望翠翠你到时能理解!” “明轩,伯父他老人家时日不多,既然我们成婚是最能让他快乐的事情,他想按你们家庭传统举行婚礼,就按他老人家意思办嘛,只是我从小大山里长大,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到时你记得要提醒我一下!”柳翠翠接过来道。 见柳翠翠如此深情乖巧,李明轩又一脸爱惜地将柳翠翠搂进怀里。 一个小时后,柳翠翠再次冼净身子不着一缕衣衫,两个青衣妇人,按照李氏传统要在新娘身上绘两朵莲花,柳翠翠听李明轩说李氏先祖强调以廉为祖训,以莲为族花,嫁入李氏的女子身着莲花入宗祠,意喻着冰清玉洁相夫教子辅传世之家。 再一个时辰后,两个青衣妇人退下,柳翠翠立于镜前,只见自己平平的腹部已变成一池雾气朦胧的清水,水下是一朵淡青色的根茎延伸至自己下身耻骨,一朵白莲在自己白嫩的胸上娇艳的绽放!微微侧身而看,一朵黑莲从股间长出亭亭玉立于背上,这黑白二莲在自己身上凭添一种说不出的蕴美! 柳翠翠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先前,李明轩不喜欢奶奶在自己背上画的鬼符了,抛开李氏传统要求,鬼符与莲绘在美感上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片刻,又有两个身着古衣的妇人进来,为柳翠翠梳妆打扮。柳翠翠很是奇怪,自从进入李氏迎娶程序后,身边出现的人全是身着古装,但全都表情木然,不说话。柳翠翠心道:“这就是大户人家的传统么?还真有点别扭!” 一个小时后,坐在镜前的柳翠翠几乎不相信镜子里的古装美人就是自己:一络络乌黑如泉的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发髻间斜插着七宝珊瑚簪,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眉如柳黛,唇绛一抿,嫣如丹果,胸前一抹红缎裹胸,外罩一件大红喜袍,尽显繁丽雍容。 西院鞭炮骤起,惊飞林中鸟雀,屋内的大红盖头已盖在了柳翠翠头上,瞬间,柳翠翠心里既幸福又伤感,在这大喜时刻,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 被盖上大红绸巾的柳翠翠被身边李家妇人反复叮嘱从盖上头巾的那一刻起至洞房这段时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自己掀开盖头,那样会不吉利,影响后半生的幸福。 屋外,李明轩身着古装骑大马屹立,看着披着盖头被搀扶着起出西院大门的柳翠翠,脸上一丝阴沉渐去,浮上明媚的笑容,他快步上前,伸手握住了柳翠翠的手道:“翠翠,我爸太守旧了,非得要按一些老旧的习俗走一走,让你受委屈了!” 柳翠翠感受到了李明轩手中的温暖,心中的尚存的一丝忐忑不安烟消云散,她轻声道:“明轩,你别说了,今天是我最幸福也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在鞭炮声中,李明轩将柳翠翠扶进了一台八人大轿,骑上马向一条伸向密林中的小道行去,时渐午时,却天起乌云,林风卷起阵阵落叶向队伍尾随而去。 按照李氏路线安排,李明轩的迎亲大轿要从岛上三千三百李氏古道进入李氏族堂完成迎婚仪式,三千三百寓意三生三世。 两个时辰,李明轩等人行得一半,人马渐疲,半途中建立有亭阁,李明轩与众人停下歇息了一会儿,正要再次起程,轿夫刚将花轿抬上肩头,忽然起了风下起雨来,雨雾蒙蒙中,李氏古道上无声无息上出现了一团红影向李明轩等众人飘行而来,李明轩定睛一看,那红影渐渐在水雾中清晰起来,分明是一抬八人花轿,花轿前还有一个身着红衣提着一个灯笼的喜娘,在雨雾中那灯笼发出腥红黯淡的光晕,抬花轿的人却身着黑衣,身肢僵硬,前行时让花轿一颤一颤的。 李明轩心中暗道:“来了!果然不出所料!幸好早有安排,只是不知身上暗藏的咒符能否真正保护得了自己,只是现在自己是李华安手中的棋子,不得不受他安排!哼,自己姑且再忍一忍!” 迎面来的花轿越来越近,不但那喜娘的面容让人心生寒意,八个轿夫也是脸呈惨白,眼珠外突。李明轩手心冒汗,心里急跳,侧目而视,身边的众人一脸惊愕,正要张嘴厉喝,那红衣喜娘手中的大红灯笼飘荡在了众人面前,那灯笼突然像一个大头裂开了嘴,对着他们无声一笑,李明轩和众人背皮发麻,手脚不能动弹,张开的嘴唇却再也说出不一个字。 白瑞安抬着花轿从雨中踏步而来,看见了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古装喜气洋洋的李明轩,也看见了李明轩身后的花轿。不用猜,李明轩背后花轿中坐的是柳翠翠。 但此刻,白瑞安心中不是忌恨,而是担心,他自己抬的是无比厉害的鬼王,这鬼王分明是来找李氏复仇的,李明轩和柳翠翠的花轿遇上了复仇鬼王的花轿能有好事吗? 白瑞安甚至希望李明轩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他身后花轿里坐的不是柳翠翠而是另外的女子。 白瑞安心中暗叫:“李明轩,你这个混球,搞什么迎亲把戏,赶快逃啊!可自己嘴不能说只能机械地抬着花轿向李明轩等众人走去。 白瑞安眼睁睁地看着喜婆伸出长舌舔了舔嘴唇,将手中的灯笼向众人抛去,看着李明轩等众人如雕塑一般冰冻,心中长叹一声:“完了!” 李明轩骑在静立的高头大马上,怀中暗藏的一张金黄符咒发出丝丝微弱的热力浸入心口中,虽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他心不曾迷失,但是他眼中不敢再显一丝清明,这些找李氏复仇的鬼太厉害了, 那喜婆随风飘到了李明轩面前,眼里滴出鲜血,那喜婆的面容从一个女人变幻成了另一个女人,李明轩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眼里依然空洞。如果柳翠翠在轿子外面就会认出后一张闪显的面容,正是西院竹下女鬼,柳翠翠已送她进入轮回,现在却不知怎么回事,重新回来了。那喜婆正要伸出尖尖的指甲托起李明轩下巴,一段红绸飞来抽在喜婆手上,喜婆面显惊容,飞身退在轿前,躬身静候。 白瑞安抬的花轿帘门再卷,那张新娘剪纸从轿中飘荡而出,先飞到了李明轩面前,端详了一秒,再回看了一眼白瑞安,发出了一声莫名的冷笑。 那纸片飘飞到柳翠翠坐的花轿前,但出手来拉开了花轿帘门。 帘门还不曾落下,在对面的白瑞安上眼中,那纸片新娘像既像水也像轻烟开始慢慢融进了柳翠翠身体中。 柳翠翠坐在轿中,一直不曾将盖头揭开,此刻却感觉有些怪异,只感觉花轿抬起后,又僵立下来,感觉怎个空间都被什么冻结了,她不由得开口问道:“明轩,有什么事吗?”却没有人回答,柳翠翠正欲再次大声询问,突然感觉一股阴冷之气从脖间下滑进入了背脊上的墨荷纹身里,她指头不由自主闪出一截针尖,墨荷纹身里的冷气却消失了,一颗银针又滑落在喜服中。 此刻,另一抬花轿,空余红绸,那厉鬼喜婆提出灯笼,与高头大马的李明轩错身而过,白瑞安又身不由己和着那七个黑衣厉鬼抬着花轿从李明轩身边走过,步入密林小道中。 待白瑞安抬的花轿消失后,李明轩与众人似乎从梦中苏醒过来,众人晃了晃脑袋,感觉好像记忆少了一个片断,但怎么也想不起,李明轩眼里渐渐清明起来,回头看了看身后花轿,却什么也没说,挥了挥了,继续前行。 第二十二章(总第64章)半身拜堂 李明轩等众人终于在预定的良辰吉时到达一条古街连着的一个庭院深深的院落,那院落最高最深处便是李氏族堂了。李氏族堂平时威严肃穆,此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虽然时间已至傍晚,红红的灯笼照得如同白昼。 按理李重安是知名富豪,李氏娶亲应亲朋云集,但奇怪的是除了二三十人身着古装在现场服务外,连宾客都似乎没有。待李明轩迎娶柳翠翠的花轿一出现在街头,立刻鞭炮四起,响声震天。 花轿停下,有司礼高喊:“请新娘下轿!”李明轩掀开帘门,伸手牵住了柳翠翠的手。 至从在中途休息重启行程后,在轿里,柳翠翠时感恶寒,此刻,小手被李明轩暖手相握,心中的不安才消去,却有无边的紧张带着喜悦袭来。 李明轩感到柳翠翠的手微微发抖,再次用力握了握。李明轩牵着柳翠翠的手跨过火盆,进入李氏宗堂。 只有少数人跟随李明轩进入宗堂,门外留下的众人一些人眼望堂内却什么也看不到,一些人放着鞭炮,这时鞭炮声中,却突兀地传来唢呐声,门外不曾进入宗堂的众人皆回头,心中大是疑惑,虽然不知什么原因,李氏娶亲显得特别低调,但毕竟是树大根深的豪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上门捣乱。 夜色朦胧灯火阑珊只见古街头又来了一人八人抬的花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花轿转眼就到了众人面前,那个八个轿夫嘴眼眉额长得一模一样,两腮腥红,嘴角大大地斜向上开着,笑得极其夸张,像极了一张笑得夸张的小丑人皮面具,笑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众人正待喝骂,却发觉外面屋角街道阴影处,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一些人,这些人走着走着身子就断成了两截,却没有鲜血流出,断后跌在地上的上身翻了翻,居然头在下,用手撑在地上向众人走来,众人早就暗地里听说李氏闹鬼,未曾亲眼看见,现在只觉浑身发寒,牙齿打颤,不由得大喊一声,四散而逃。其中两个人对李重安还算忠诚,急忙向宗堂内跑去,想去向堂内的人报告,可还没走几步,脚下就走不动了,低头一看,有几双手从地上长出抓住自己的脚,正要惊呼,却见一个灯笼飘在自己脸前,那灯笼伸出一根手指,“嘘!安静!”两人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觉一丝冰冷绕上脖子,越缠越紧两眼发黑跌倒在地。 八个轿夫抬着大轿来到宗堂大门处,静立,四周爬行的半尸也停止如雕塑。 宗堂内外如两重天,李明轩扶着柳翠翠进入后,就不曾回头。与外面曾经的喧闹情形相比,宗堂里面只有廖廖数人甚是冷清,宗堂左上位只坐着李重安,右上位空着。左右坐着五个身着古装的老头老婆,其中一个却是白瑞安认识的神密老人朱雀堂中的秦老头。 待李明轩扶着柳翠翠的手站在李重安面前,一个老头站起身来作司仪。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司仪接着高喊:“请扶入洞房!”待三拜仪式结束,盖头下的柳翠翠泪流满面,正待随着李明轩的手向洞房行去,一股寒意再次从股间升直脊背菏莲,头脑中冲入一股憾动天地的恨意,眼里一片血红,失去了自我意识。 一股冷意,从柳翠翠的手传入李明轩掌中,李明轩打了一个寒颤,放下柳翠翠的手,走向李重安,似要说什么了,却又快如闪电般伸手向李重安的脖子捉去。 李重安却神色如常稳坐如泰山,他身后的隐婆伸手拦住了李明轩的手,同时,一根拐杖点住李明轩胸怀,隐婆低声厉喝:“明轩,醒来!” 李明轩怀中隐匿的符纸发出一道红光,一道黑影伴随一声尖厉从李明轩身上窜出,却被隐婆用拐杖点住消散在空气中,李明轩眼中重复清明,心中一直隐藏的不舒适一扫而空,他心中升起一股后怕:原来自己在迎亲途中就中了厉鬼的招,可自己全不知晓!李重安这老东西布局将自己差点坑了进去! 无风自起,柳翠翠头上的盖头飘飞,露出凤冠叶眉,樱红小嘴,两眼腥红却又眼波如水勾魂摄魄。 柳翠翠伸手一指,对李明轩道:“李郎,你怎么不送妾家入洞房?” 李明轩虽心里直骂李重安,但见柳翠翠妖异神情,当即毫不犹豫地往李重安身后一躲。 柳翠翠见神情冷漠不断后退的李明轩,眼泪浸眶,如珍珠滴落在地,轻声道:“李郎,刚拜过堂就弃妾身不顾么?妾身倒底做错了什么?” “孽鬼腰离!不要再演戏了!”始终一言不发的李重安冷声喝道“你害了李氏一族几百年,今天就是你伏法之日!” “呵呵呵呵……”柳翠翠凄声尖叫道:“这就是狼子野心、卖主求荣、负心无情的李氏族人,可恨几百年前,我瞎了眼嫁入李家害了我的族人!可恨这苍天无眼,居然让这样的族人也能绵延至今!不错,今天又到了李氏血债血偿的时候了!柳翠翠摇头,凤冠跌落,长发飘飞,两行血泪流在了脸上,面目狰狞。 李重安冷笑道:“蠢货!你以为我李氏宗堂能随便进么?”说罢右手按了按椅子上的机关。顿时宗堂屋顶、墙面一块块翻转,上面全贴满了金黄的符咒,将柳翠翠团团围住。 柳翠翠面露讥讽:“我道怎么这女子对我有天然的吸引力,原来是一个九阴之体,你们所谓的娶亲不过是用来引诱我的骗局,而她就是引我上身的诱饵。可惜了这女子,满心以为嫁给了可托附终身的人,哪知……唉!同时天涯沦落人,罢罢罢,我且放了她,给她一条生路。” 话完,一道黑影带着一股幽愤之气从柳翠翠头上溢出,正待离体,柳翠翠前胸和后背纹下的两朵荷花却生出巨大的引力将黑影重新拉进了柳翠翠身体内。柳翠翠的两眼刚复一点清明,又立刻变成血红。 柳翠翠尖声道:“好手段!好手段!没想到妾身一时大意居然着了招!” 原来,李明轩在柳翠翠身上纹的黑白二莲是李氏密传的锁魂符咒,所附之魂进去容易出来难。 柳翠翠冷笑挥袖,身上飞出无数的红绸如毒蛇般向堂中众人扑去。堂上几个黑衣老人立刻起身手持桃木剑,叱道:“天地乾坤, 太上老君急如律令!”顿时满屋金色符咒纷飞向柳翠翠及挥出的红绸击去。 只听得“吡哩叭啦”一阵暴响,红绸断裂,柳翠翠身上裹满了金色的符咒呆立堂中,面呈苦痛狰狞。 李重安和隐婆等众人见奇符生效,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秦老将一柄桃木剑递向了李明轩。李明轩还沉浸在刚才狂乱情形中未清醒过来,李明轩接过桃木剑不解其意。 李重安道:“轩儿,你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九阳之人,你的舌尖热血专克厉鬼,你喷在桃木剑尖上,刺进这女子心中方可彻底消灭附身的厉鬼,赶紧!这符咒不能困厉鬼太久!” 李明轩看向柳翠翠,这时柳翠翠似乎清醒了一点,双眼中的血红退一了丝,盈盈泪珠浸满眶。李明轩回想起与柳翠翠一起的日子,虽然出发点是利用为主,但柳翠翠的单纯与对他的一往情深让他心里生出了一丝犹豫。 “轩儿,大丈夫成大事要不拘小节!想想还在深渊中挣扎的薇莲!只有杀了这附身的厉鬼,薇莲才能脱离苦海,才能与你在一起!我也才能放心地把李氏托附于你,轩儿!”李重安大声喝道。 一道柔弱如水的女孩身影瞬间映入李明轩脑海。 “啊啊啊!”李明轩大吼几声,用力咬一下舌尖,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在了桃木剑尖上。 李明轩红着眼,将桃木剑刺向柳翠翠的心,剑尖到处,衣破触及柔软,一丝鲜血已开始浸染剑尖,他只要再一用力,桃木剑便会彻底刺进柳翠翠的心脏。 柳翠翠尖声道:“好!好!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李氏净出狼心狗肺狠毒之辈!李郎,不急不急,门外来了一对新人,等着进来拜堂成亲,想必他们也如我们这般恩爱,不如瞧瞧再刺如何?反正妾身也跑不掉了。” 柳翠翠的话刚说完,只听得“砰”一声巨响,似有重物撞破李氏堂门,声落处,又有红绸铺地从门外延伸进来。 “轩儿!赶紧!”李重安见突生异变,急忙大喝。 李明轩再也不管,将桃木剑用力一送,刺进了柳翠翠的心脏! 第二十三章(总第65章)红绸落 柳翠翠再次凄厉的尖叫一声,从她头上飘出一具红色的影子,影子已薄如纱雾,几乎要消散。显然依附在柳翠翠身上的厉鬼受到了重创。 红色厉鬼再次想要逃出柳翠翠的身体,却被柳翠翠所纹的锁魂符咒拉回体内。 柳翠翠在尖声厉叫的同时,手脚开始挣扎,紧裹的符咒开始脱落化成灰迹,眼看着柳翠翠就要挣脱符咒的困裹。 李明轩回看,有红绸正向他奔来,旁边的隐婆出手拦住袭来的红绸,李明轩咬牙,扬手对准柳翠翠的心脏刺去。 红绸纷飞中,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了李明轩的手腕,李明轩眼前出现了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轿夫,那面具却似人皮长在轿夫脸上,不知是人是鬼。 那黑衣轿夫一手抓李明轩手腕,另一只手却捉向李明轩的脖子。 李重安见形势突变,再一拍机关,一只刻着符咒的驽箭快如闪电射进了轿夫的背心! 那黑衣轿夫定定地看向李重安,李重安看见了读懂了那轿夫人皮面具下的双眼中的无解、愤怒、嘲讽等多种情绪,李重安的心却莫名一痛。 轿夫背中一箭,手中一松,李明轩抢得机会再次高举桃木剑向身子渐软的柳翠翠心脏刺去。 “噗”一声,桃剑入肉,刺进的却是轿夫的心脏。 原来轿夫侧身抢前用自己有胸膛挡住了刺下的一剑。轿夫和柳翠翠双双跌倒在地。 “啪啪啪……”有掌声响起,一声长叹随之传来:“好一番儿女情缘、好一场爱恨情杀!可惜啊!可惜啊……” 长叹起,红绸落,重铺于地作地毯。地毯上亮起了几盏绿绿油油的灯光,那灯心却长在几具只有上半身的尸体头顶上,几具尸体的头顶也成凹形,花白的脑花连着灯心,尸体脸上却露出极其欢娱的神情。 长叹落,尸灯后,却有一双雪白如玉的赤足踩着红绸进入宗堂之上,白足之上却是一身极富奢华的新娘古装,只是来人头上盖着大红盖头,看不清面目。 李重安和隐婆等众人大惊失色。 李重安暗道:“难道中了腰离这老鬼的金蝉脱壳之计!附在柳翠翠身上的厉鬼魂体根本不是腰离厉鬼!” 正惊诧迟疑间,那轿夫却吃力地将柳翠翠身上的符咒摘下,一道虚弱之极的红影终于挣脱柳翠翠的身体,快如闪电投入幽幽绿灯下的新娘身中。 “糟了,又中计了!”李重安不由得一拍大腿。先前被引入柳翠翠身中的魂体确是腰离,只是这新进这个头披盖头的女子又是谁呢?居然也能让腰离寄身?一般之人腰离不屑,也承受不住。 腰离之魂一进入第二个新娘之身,堂上为之一暗,红绸如潮,将堂上众人纷纷抽到在地。 隐婆和众位高士面露惊惧,退缩在李重安身边。 赤足的厉鬼腰离仍披着大红盖头,“咯咯”一笑,对着李重安轻拜一礼,道:“小女子也借这良辰吉日,拜堂成亲,还望李翁成全!” 李重安安坐不动,扫了一眼这满堂厉鬼,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死死盯着这魂归一体的厉鬼腰离。 腰离伸手一招,一段红绸如巨蛇行至已跌落在地胸中插着木剑的轿夫身前,红绸将轿夫一裹,轿夫立被红绸送到腰离身前。 此刻戴着人皮面具的轿夫几乎站立不稳,全靠诡异的红绸将他扶着。 轿夫胸前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腰离伸出白玉小指在轿夫的衣衫上沾了一下,放进了盖头下的小嘴里,轻笑道:“这血,还真是好味道!” 众人看不清盖头下腰离的脸,沾血而品,想是极是凶厉。 轿夫似完全不知痛疼,低头看身仍倒在地上的柳翠翠。 柳翠翠此刻已完全清醒,可心如刀绞,因胸上那一剑是她深爱着的李明轩刺进去的,在她模糊的记忆中,李明轩还向她心口刺第二次,只是被那个似人似鬼的轿夫用胸口挡住了,她浑身如处冰窖,如陷刀山,她苦痛、彷惶、无助,却不敢深想。 柳翠翠艰难地扭过头看向了李重安身后的李明轩。 李明轩身子一抖,几步抢到了柳翠翠面前,眼睛发红,眼眶浸满泪水,他将柳翠翠扶进怀中,哽咽着道:“翠翠,怎么啦?这是怎么啦!?我刚才也被厉鬼上身了,才清醒过来,是谁刺伤了你?” 李明轩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咆哮道:“不管是人是鬼,谁伤了翠翠我定要他碎尸万段!” 听到李明轩的咆哮,满脸肃然的隐婆和铁青着脸的李重安都忍不住脸皮抽动。 柳翠翠听到李明轩的咆哮,暗心如见光明,她流着鲜血的心也似乎不痛了,原来,原来明轩也如她一样被厉鬼上了身,是厉鬼伤的自己!不怪明轩! 柳翠翠又看向了厉鬼和戴着鬼面具的轿夫,是轿夫救了自己,柳翠翠的眼光对上那鬼面轿夫,柳翠翠心中一痛。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那轿夫的眼神如死灰,又如火山,即含无限的痛惜,又含无限的悲哀! 厉鬼新娘子放下吮吸的手指,手上一段绣着红花的红绸缠绕住轿夫的手,娇声道:“李郎,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快快拜堂吧。” 一时堂上众人惊呆了眼,原以为这腰离厉鬼大闹婚堂是和李明轩拜堂,没想到居然是和这似人非人的轿夫在这里拜堂成亲。 两个身穿红绸司礼服的半截身子上前为轿夫套上一件大红新郎礼服,然后两个半身厉鬼高声喝道:“一拜天地!” 那轿夫却生异样,头顶热气腾腾,任胸口鲜血迸射,僵硬着身子,不肯下拜。 厉鬼新娘咦了一声道:“李郎,为何?” 那鬼面轿夫伸手一指李明轩:“杀他,我拜!不杀,我死也不甘心!” 厉鬼新娘玉手一挥,红绸飞袭,瞬时缠住了李明轩的脖子,将李明轩县了起来。 顿时,李明轩面如白纸,舌头长伸,事太突然,纵是李重安和隐婆防范有加,却皆救之不及。 这时,堂上众人却听得丝丝轻微破裂声,倒在地上的柳翠翠如有神助,立起身来,手指翻飞,指间似有银芒飞出,缠在李明轩脖子上的红绸断裂,李明轩掉落在地。 李明轩双手摸着脖子,猛咳起来,心中后怕不已:“他娘的,差点赌输了命!” 只见柳翠翠如护崽的母鸡将李明轩护在身后,那银芒刺断红绸缩回柳翠翠的指尖,却是要根亮晶晶的长针。 堂上众人惊呆了眼,没想到这娇滴滴的新娘居然也是一个狠角钯。隐婆对李明轩也暗自佩服,找来一个引鬼之身都如此厉害,关键还对李明轩如此死心踏地。 柳翠翠随即却哇一声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因她缝娘之术,尚未大成,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强加运用,更加重了伤势。柳翠翠身子一晃又要倒下。李明轩连忙将她扶住。 那鬼面轿夫呆看着喷血强护李明轩的柳翠翠,忍不住胸口的鲜血又迸射出来,他眼神重归黯淡,轻声道:“拜吧。” “一拜天地!”那腰离厉鬼与鲜血似要流尽的轿夫诡异地拜起堂来。一拜完后。 “二拜高堂!”厉鬼和轿夫居然向仍高坐在中堂的李重安拜下身子,李重安惊异且甚是不安。 “夫妻对拜!”行完三拜之礼,轿夫却没能站起来。 厉鬼新娘玉手轻送,红绸如人将倒在地上的轿夫送到李重安面前。 轿夫面上的面具悄然滑落,李重安如遭重击,这轿夫面如金纸,但那眉眼、那嘴唇、那耳廓那么熟悉!这轿夫分明就是失踪不久的白瑞安,也就是自己刚寻回来的李氏唯一男丁骨血李明瑞啊! 李重安喉头一甜,双眼一黑,颤抖着身子如跌深渊! 第二十四章血仇偿(第二卷完结篇) 李重安使出全身力气,踉跄上前抱住白瑞安,低啸一声:“我的儿啊!……”话未说完,便老泪纵横,颤抖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强撑站立着的柳翠翠心中也是一阵巨痛,没想到这鬼面轿夫是白瑞安,更没想到白瑞安为了救她而死,她知道白瑞安喜欢她爱她,但她心中已有李明轩啊!更让她难受的是白瑞安的死是李明轩刺的!这让她莫名地内疚!更让她不知如何面对白瑞安! 仍披着盖头的腰离厉鬼“桀桀”大笑:“卖主求荣、丧尽天良的李氏一族早该断子绝孙,延续了几百年是老天不开眼,今天由我来替天行道,断你李氏一族血脉!哈哈哈!” 李明轩一脸惊诧,他万万没想到这鬼面轿夫居然是白瑞安,没想到白瑞安居然对柳翠翠如此情深替柳翠翠代受了一剑,更没想到的是这白瑞安居然是李氏的骨血李重安藏在外面的亲生儿子!哪自己算什么?李明轩莫名心中升起一股愤怒,但见到白瑞安已活不过几分钟了,李明轩心中又升起一种快意。 听得厉鬼腰离狂笑,李重安猛地抬头,眼中冲满了仇恨和疯狂,他扯开自己的衣袖,隐婆递上一把小刀,李重安接过小刀对声息渐无的白瑞安道:“儿啊,我李氏一族的流的血够多了,今天为父再陪你多流一些!” 说罢,手中小刀用力一割自己手腕,一股浓血流出,流进一只小碗,满满一大半碗。 李重安对着祖堂李氏祖先牌位一跪,高声道:“李氏祖宗在上,恭请李氏镇魔四方大阵!”说罢将碗中鲜血公倾倒在牌位下的一个莲花印记上。 那莲花印迹本呈凹形嵌于祖牌之下,此刻如同活了过来,将那碗鲜血一吞而尽。 众人似听得“嗡”一声鸣响,祖堂四周堂壁和地面皆闪显隐隐的金丝光线,地上闪过的金线光线连堂上白瑞安流下的血迹都吞嗜了。金线光线如一个覆盖四方的牢笼。牢笼四壁上立着四道身影:一只小小的公鸡、一条小小的黑蛇、一只雍懒的白猫和一只青色的乌龟。 这四只动物似界于真实和虚拟之间,带着金丝光线向堂上众多厉鬼压去,除披着盖头的腰离外,堂上的半身厉鬼对这四只小动物居然露出一丝畏惧之意,腰离冷哼一声,众多厉鬼立即向众人和四只小动物扑去。 却见白猫纵身一跃,爪子一划,一头厉鬼半截身子被按在地上,“喵”一声,一道魂灵从半身厉鬼身中吸出吞进了猫嘴。那公鸡也是对着一头厉鬼头顶一啄,就将一头魂灵吸入口中。 披着大红盖头的腰离厉啸一声,玉指翻飞,身上飞出无数红绸化成一片血海,将堂上众人全淹没进去。 众人皆感如入冰河,身子僵硬,灵魂也快要被冻结了。 隐婆大喝一声,右手伸手一抓,手中有一只真实的白猫,隐婆左手一刀下去,猫头掉地,猫血喷涌而出。李氏族中也另有高人各杀黑蛇、红鸡、青龟。这些动物喷出的鲜血被引入四角四朵莲花印记中,顿时,“嗡嗡”声大作,堂上金线光线本沉没在血海中不见踪影,现在重新光芒大作,也越加细密,且形成的牢笼不断变小,向血海中的腰离压去。 血海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地上红绸断落一地,李氏四方镇魔大阵终于压得仍披着大红盖头的腰离不再动弹。 大家筋疲力尽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李重安再次扶着白瑞安,感到白瑞安的身体渐冷,看着白瑞安布满疤痕的脸,再次老泪纵横:这孩子吃了多少苦!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这厉鬼的错! 李重安再撕开罩在白瑞安的新郎服,握住还插在白瑞安胸口上的桃木剑,轻声道:“儿子,爸给你报仇!” 说罢,伸手将桃木剑拔出,向被金丝光线缠住的腰离走去,桃木剑上流淌着白瑞安的心头热血。 李重安寒声道:“厉鬼腰离!李氏一族几百年的仇怨,非李氏族人的血脉不能化解,今天我就用我儿子最后的鲜血送你入十八层地狱!”说罢用沾满鲜血的桃木剑向被金丝光线缠住不断挣扎的腰离厉鬼刺去。 随着桃木剑刺入腰离的胸口,腰离厉啸一声,将缠在身上的金丝光线弹开,伸手抓住李重安的脖子,腰离反击太快,众人救之不及,唯有一道身影奔去,一只手按在了腰离厉鬼的头顶,却是柳翠翠拼着重伤抢上去将手中一根长针刺进了腰离厉鬼的百汇穴。 腰离再次凄厉地大叫一声,浑身颤抖,平地掀起一阵气浪,抓住李重安脖子的手懈了一丝劲,李重安得此机会,手中桃木剑再用力,深深刺进去再用力一搅。 腰离身上发出的气浪将她头上的红盖头也掀开了,此刻众人皆见到了红盖头下腰离的脸。 仍握住桃木剑的李重安呆若木鸡!这腰离寄身分明是自己锁藏在莲湖阁中的亲生女儿李微莲啊! 腰离厉鬼仍在女儿身中,脸上表情一会儿狞狰,一时平和。 狞狰时,李微莲对首李重安冷笑道:“李氏一族当灭绝!小家伙,李氏一族还是断送在你手里啊!” 平和的瞬间,李微莲微笑着道:“爸爸!女儿让你失望了!” 旁边的李明轩也如遭重锤,瞬间疯狂冲上前将李重安撞倒在地,再一巴掌将柳翠翠打翻在地,李明轩紧紧把李微莲抱进怀里。 李微莲用力伸出手摸了摸李明轩的脸,微笑道:“明轩,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能陪你了!” 李微莲又歪过头看了看地上的不远处的白瑞安,轻轻地说了一声:“哥哥!”然后,头一垂,不再动弹。李明轩全身颤抖,眼泪和鼻涕皆流了出来。他拼命抱紧李微莲,不知该怎么办,他用力踹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柳翠翠,嘴里高声骂道:“贱人!你居然刺死了我的微莲!”骂罢,又转身用脚踩李重安:“老杂种!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清了!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微莲!” 李重安目光呆滞根本没有反应,只有一道声音震在他心中:“自己唯一的儿子李明瑞后背上的驽箭是自己射进去的!自己唯一的女儿胸口的桃木剑也是自己刺进去的!儿子是自己杀死的!女儿也是自己杀死的!是自己断了李氏一族几百年的传承啊!” “啊啊啊!哈哈哈!该死,全都该死!……”李重安狂笑疯癫了! 李重安在狂笑中走到李氏祖牌下,按下了一个按纽。 几十秒后,震天的巨响中,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在海面升起,紧接着一个海岛分崩离析,一股岩浆从海底喷出,将一座毁掉的岛屿覆盖。 潮起潮落,一天后,似有两具尸体浮在了海边,在明媚的晨汐下,一具尸体的手指似乎动了动,微不可见! (第二卷卷终)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