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涸泽往事》 第1章:身世线索 5月中旬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了,随着日头逐渐的高照,午后是人们正在午休的时候。 俗话说春乏秋困夏打盹,在这个时候如果能打个盹的话,那可以说是相当的惬意,此时的外面没有一丝凉风,闷热的天气似乎像是蒸笼一样,只有滚烫的热气在静默的蒸腾着。 这条街道上面已经不见了往日的喧嚣,店里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人光顾,索性江照便躺在凉椅上,在风扇带来的些许凉风中昏昏欲睡。 要知道维持这一处店面,实在是有些不太容易,杂七杂八的费用交下来之后,已经是有些入不敷出了,哪里还有什么闲钱去装空调啊,这个风扇还是在旧货市场淘过来的,虽然看上去旧了点,但是还算是能用。 接手铺子已经一年有余了,自大学毕业后江照就一直守着这里。平时无论四季,一周到来的客人也不过一手之数,这样的安逸已是他所习以为常的了,只不过还好平时有几个大客户,能够照顾照顾他的生意,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去哪喝西北风。 “江照,快来接我一把!”一声呼喊打破了午间的宁静,人未至声却声先闻,这一嗓子可谓是石破天惊,一下子打碎了江照即将昏昏欲睡的困意。 赶忙从躺椅上跳起,这个声音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就算是他的邻居也知道,一听就知道路明伟那小子来了,他总喜欢咋咋呼呼。 疾步迎了出去,抬眼就看到一个手中抱着个塑料泡沫密封箱的胖子在慢慢往这边挪动,他的脸被密封箱挡了个严实,嘴里却还不断喊着我的名字,嚷嚷个不停,就好像是过去巡街的打更人一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 “好了好了,别瞎嚎了,来了来了。”我接过箱子跟他换了手。这才能看到他的脸,肥胖的脸上满是油汗,滑腻腻的反出光来。穿着个人字拖、短裤,上身的二道背心已经湿透,此时他毫无形象得光着膀子,背心被他搭在肩上。 “我说让你给我顺手带点午饭过来,你倒好,这拿的是什么玩意儿?死沉死沉的。”顾不上吐槽他的怂样,手中的东西实在是够份量,让江照忍不住对他抱怨,毕竟他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作响。 让他带点儿午饭,结果不靠谱的熬到了这一会儿,该午睡的时候还没吃上饭。 路明伟拿搭在肩膀上的背心擦了擦汗,“本来我说弄上两碗拉条子得了,结果在囬民街一溜达,发现红柳烤肉出摊了,那味道实在香的不行,我就忍不住买了两把。路过老孙家,又没控制住切了两斤腊牛肉,我一琢磨,这有肉了怎么也得整个全套啊,不能没有酒,所以又提了一扎酒,让老板给我冰在泡沫箱里。这不......一点没独吞的全都提溜过来了。” 边说着他熟门熟路的从我店里拿出两个小马扎摆在店门口的树荫下,拿着烤肉大嚼起来。 “得得得,你牛逼。你不嫌热我还嫌饿呢,净搞事儿,这么热的天也亏你费了这么大力气!”这下江照也不得不陪他在炎热的大中午撸起串来,那光景引的路边一两个过客频频侧目。 只不过平日里这样吃饭也都习惯了,所以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们两个人成天都是这副样子。 “果啤,放心喝。知道你~不~行~”路明伟看江照拿起酒瓶,挑了挑眉调侃他,他知道江照沾不了啤酒,因为体质的原因江照酒量极差,别说一杯倒,就是喝上一口也会不省人事。 本来以为今天没有口福了,还好这小子懂事。 狠狠地瞪了路明伟一眼,灌了口果啤,“今天来找我干嘛?不是说有事说嘛?”快中午那会儿路明伟忽然打电话告诉江照他有事要来,这才饿着肚子等他到这会儿,要知道路明伟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不过平时有事也是一些破事,主要就是想过来跟我喝喝酒吃吃饭。 他抹了抹嘴,“前两天我收了一批旧书......” 路明伟是个书店老板,他的店子独树一帆,从来不进新书,总是从破烂站或者别的地摊淘些旧书充门面。不过他的店子虽然不怎么大,却吸引了好多书虫在他那里寻宝淘书,生意反而还比我这里红火的多。 “怎么着?发现宝贝了?”江照也来了兴趣,旧书里偶尔也会捡漏,名人手记,绝版老书都是有的,要知道在古都西安这边,还是有不少民间的高手,无论是金石古玩,还是藏书典籍,可是出过不少好物件呢。 难道这小子发财了?不由得他心中也是有几分激动。 路明伟笑着摇了摇头,“我在那堆收来的旧书里发现了这个。”路明伟放下吃食,在自己的背心上面擦了擦手,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巴掌大的一本红册子。 那册子不是太厚,纸张已经有些泛黄。红色的封面上写着“日记”二字,不知是年代太过久远还是保管的不太妥当。那红皮封面已经有些发黑,看起来很是脏兮兮,上面那些看起来黑黑的好像是泥印,真不知道这本日记的主人到底是怎么保存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日记?”江照疑惑的望着他,这东西看来看去也不像是个宝贝,从封面来看应该也是现代的东西,这又有什么宝贝的? “对的,就是日记。你知道我有个习惯,每本收来的书都要看一遍,算是学习也是打发时间,结果这次在看这批货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他翻动着那本日记,找寻着什么,唯有当他翻起书本的时候,才有几分正形。 “有了,你看这个。”他翻出一页,指给江照看。 一眼望去我忍不住心神摇曳,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晃了晃。日记泛黄的纸张上手绘着一幅太极图,实则仔细一看,却是一黑一白的两条鱼首尾相连,组成了一幅太极鱼的图案。 这样的图案本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只不过出现在这里,的确是让江照有些意想不到。 江照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他就被人扔在甘肃的一家孤儿院门口,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更不知道他的生日和他的名字。唯一能确定他存在和身份的,就是随身戴着的玉佩。 在甘肃的孤儿院里江照度过了童年,随后在小学时转来了西安的一家孤儿院,一直在这里成长直到上完大学,毕业时被孤儿院告知江照在书院门这里有处房产,托人查过产权人意外的竟是他的名字,没人知道“慎独斋”这个卖文房四宝的铺子是谁留给他的,如同他当年的出现,一切都没有源头。 而当年尚在襁褓中的江照戴着的便是这太极鱼的一半——白鱼玉佩。这件事他只告诉过有限的几个人,也并未对与他从小学就一起长大的路明伟隐瞒。从孤儿院众人直到现在他身边的圈子里,都从未见过任何关于白鱼玉佩的记载或相同样式的玉佩,没想到这样神秘的东西,却在这本日记里发现。 路明伟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小心的地问道:“是你的那个吗?” “是我的,是我的白鱼......这样的制式我是第1次见到,这日记能给我不?” “拿走,我拿过来就是给你的。”路明伟把日记递过来。“你那白鱼现在在哪啊?拿出来比对比对看看。”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总是喜欢凑凑热闹。 江照想了想,“在孤儿院那边,甘肃那个孤儿院,当时来西安的时候我就没有带过来。” “啊?怎么在那边儿扔着?” “当时捡到的孩子只要身上有像这种身份证明的,都会把东西留在院长那,让她代为保管,以防丢失,而且亲生父母来了也好认领。结果当时我转到西安这边时是个特例,因为年纪比较小,所以也没想过把玉佩带上。” 仔细看了看那副太极鱼,只是单独的一张图手绘在那一页,没有任何的文字说明。前后翻了翻,也是一无所获,都是与太极鱼无关的文字。 叹了口气,江照知道不能奢求太多,能看到与玉佩相关的东西我就应该感到庆幸了。但一牵扯到他的身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种感觉是无法诉说的空洞。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所以从未过过一个生日,顶着孤儿院赐予的名字,凭空的出现在这个世界。 有些孤儿是因为身体的缺陷或残疾被抛弃,而他没有,从小到大江照甚至连感冒也没生过几次。有些孤儿被抛弃时身上有出生日期和名字,江照也没有,只有一个白鱼玉佩,跟他一样神秘的玉佩,是他唯一的身份证明。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丢弃,不是疾病残疾,更不是贫穷,白鱼的价值在现在也是一笔不小财富。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被抛弃,他也不懂这世上还有如此狠心的父母,想恨却不知道该去恨谁,这也是他故意将白鱼忘在那里的原因。 “没关系,这日记我看了点。也不是很懂,既然它有那幅画,你就慢慢研究,里面总归有......有你身世的线索。”路明伟劝慰江照给他宽心。 点了点头,江照明白他的好意,却什么话也不想说。手中的美味好像也失去了它的味道,吃起来味如嚼蜡。 缓缓翻开日记的第一页,只见上面用黑色的钢笔写着三个规整的楷书——罗布泊。 这个地方江照有所耳闻,地处在新疆的一处偏僻之地,只是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奇特的?为什么跟自己的身世竟然有关。 要知道他可是从来没有去过这个地方,只是偶尔在传闻当中听说过,翻开了这本日记,他所有的心神都被这本日记里面记录的东西所吸引了。 第2章:日记:1956年,4月10日 新疆那边的动静是越来越大了,看来那些人已经是不想再隐瞒,直接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吗? 我越来越有一种清晰的预感,可能以后我的命运无法善终,很多事情不能拿危险来形容,有些事情发展已经不是我的控制了,我现在已经看得非常清楚,我要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把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写在这本日记里,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我想把现在所有经历的事情记录下来,希望有一天当我们全部迷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后,有人还能记得我们。 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乱了,入目所及全是乱象,无论是我的身边还是单位里面,各种各样的乱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 还好......等了那么久那边终于来了消息,可惜......好不容易找到的尸体就这么不翼而飞了。这件事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可惜那边的环境和条件实在是太恶劣了,一个活人不见了可能都赢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如今一具尸体不见了,更是没有什么风波。 可恶!可恶!有人好像在幕后操作着,想要隐瞒着什么东西,我的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却不能确定,只希望我猜测的都是错误的吧。 还好在我的授意下已经让自己人提前保存了化验样本,只是现在不好轻举妄动,样本也无法保证安全的送到这边来,算了算了......还是人身安全比较重要,有些事情还是往后放一放再说吧,省得触碰了有些人的伤疤,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或许我该亲自过去一趟,只不过“他们”的手越伸越长,难道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吗?呵呵,至少我还清醒着,不知道在研究所里面还有多少人是清醒的。 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在这两边的“自己人”里,有些人已经不能相信,他们在表面上和蔼可亲,暗地里也许已经倒戈。 这潭水越来越深,似乎也不仅仅是那边的势力,还有好多其他的势力在暗中观察,蠢蠢欲动。猜不出他们有什么目的,就连我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调查那些真相,发现那些真相。 今天把调职申请书递了上去,想必以我的条件应该可以通过,只是说不定有人会从中作梗,唉,什么都说不定,这种滋味实在是让人很不爽。 不过既然是把我调到那边去,应该有很多人也是很愿意的吧,因为只有到了那种偏僻的地方,才更方便的将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除掉,想必这样做也能符合他们的意愿。 此时万万不能草率行动,必须以正当的名义和身份过去那边亲自一探究竟。并且首要任务便是拿到样本,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没错,这个东西或许能够解开一些问题的答案。 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古楼兰那里是疑点最大的地方,一定要把事态掌握在我方手中,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还是可惜,现在那边的人不能去实地看看,只要动作稍大就会惊动那些窥伺的“毒蛇”,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可惜手中可用的人实在太少,处境真的越来越不妙...... ...... “家睦,你的那份调职报告我见到了,怎么忽然想到去那么偏远的地方考察?那边的环境实在太过恶劣,这件事不如你再考虑考虑?”吴院长很快地来找我问话。 “我也不是一时兴起,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做关于‘丝绸之路’还有‘楼兰遗址’的研究。您还记得吗?前年我发表过有关这方面的论文,对那边我是向往已久,现在想趁着科学院没有什么任务,想去实地考察考察。”幸好我早已想好应对的说辞。 “不错,年轻人的这种冒险精神要得,我们领导班子也召开紧急会议商量了一下,你一个人还是不适合过去的......不过你也别急,王主任提了个不错的建议,他提议可以组建一个科考小组,你们一个团队一起去,大家正好可以互相照应。我们都一致同意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显然是他们商量好的结果,我当然无权也无法拒绝,只得点点头表示服从组织的安排,毕竟只要是能够到边疆去,我可以付出更多的代价。 领导看我面色有异便出言安慰道,“家睦,你心里可不要有什么不满,组织也给了你很大的优待,这次你不仅可以调动这边的大部分权限,而且我亲自任命你为这个科考小组的队长,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还可以在咱们这边挑选几个队员。不过王主任希望你能给他一个名额......” 这时我已经心中有数,果然在这边有些人并不希望我“自由”。“我没有异议,组织对我已经很照顾了,也谢谢院长您的关照,等过去了我一定拿出成果为咱们科学院争光。”吴院长这才甚是满意地笑着点点头。 王主任......这个人不简单啊,不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哪一边的,据我所知他原来就有很大的疑点,只是没有切实的证据,这次他果然按捺不住了。也好,山高皇帝远,就算派个人监视我又能怎么样。 这几天隐隐地有种微妙的感觉,不知道在哪里......好像总有双眼睛在窥视着我,这边的确再待不下去了,也许很多人盼着我出事吧,只要我一出事,很多秘密就可以归于虚无,可惜...... ...... 成立考察组去那边的这个想法虽然有好好考虑过,不过还是颇有些仓促决定的意思,也怪事情发生的太过紧急。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父亲,这天回家我才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向父亲诉说了一番。 我们一家四口人都是在科学院工作的,父亲已经退休很久了,现在赋闲在家享着清福。而我的母亲早逝,只留下弟弟和我这些年一直照顾着父亲。 “本来我对你们兄弟俩没抱太大的期望,以为你也是平平庸庸混着日子过下去,没想到领导这么看重你,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好好干。出息了出息了啊家睦,没让我这把老骨头失望。” 这是父亲听完我的话对我的夸赞(虽然已至中年还被父亲夸奖的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我还是很喜欢这种家庭的氛围)。 “爸,您真的不生气啊?我私自做决定没跟您商量,刚刚还在怕您生气......而且因为要去新疆考察的事情,我还要把留学的机会给放弃了,您真的不生气吗?” “哈哈,我生什么气,你现在算是出息了,我高兴还来不及。留不留学都无所谓,现在正是国家用人的时候,还是在国家里面好好的做些贡献吧,拿出些成果来,不要学有些人整天写论文写论文,写来写去没个实际成果,有些人还不是自己写的论文,搞这些形式主义又有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年龄大了腿脚不方便,连我都想跟你去新疆凑凑热闹。”父亲今天看起来格外的高兴。 平时严厉且不苟言笑的他今日一直乐呵呵的,一反常态跟我聊了很多,包括那边的气候、风土人情等等,更多的还是叮咛,时不时地提醒我要注意安全。 我也是第一次听父亲跟我这么说话,看来原来他也去过新疆那边,一聊起新疆那边之后,他脸上的褶子都笑得堆了起来,父亲的确是老了啊,有时候我真想放弃一切,在家里好好的孝顺父亲,可惜我不能,我身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说话间,挂在客厅的钟表敲响了晚上7点的钟声,七下钟声结束后父亲便指着表跟我念叨:“你看看,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那混小子还不回来。你们一块下的班,到现在都不见他的人,今天又指不定到哪鬼混去了......”我照例赶忙安慰一通,生怕老人家真的动气。 我爸说的是我亲弟弟——家和,他年纪比我小十岁,却远不及我上进。单位领导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还有我的操作下,这才好不容易将我这不学无术的弟弟弄进了科学院,算是给他铺好了后路,好歹不至于饿死能有口饭吃。 现在我已坐上了科长的位置,而他仍然不思进取,进院里有几个年头了,还是普普通通的小职员,经常不是出去喝酒就是到处乱晃悠,总没个正经。 “家睦,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爸,您直说就好,我听着呢。” “这次你去新疆考察,能不能把家和捎上?”我未曾想过父亲竟然会跟我提这个要求,不禁一愣。 “唉,爸知道你这次有自己的计划,要去干正事。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家和整天不务正业的样子了。现在他不懂事,可是你说说,以后他讨媳妇儿了,怎么养家?我实在不能不为他操心。” 顿了顿,“你带上他就当带了个跑腿打杂的伙计,毕竟他跟你是亲兄弟,有事也能一起说说心里话。”父亲说的恳切,可事关重要,我不由得有些犹豫,不敢给他正面直接答复,半晌都没有作声。 看到我这样,父亲也明白了几分。“没事了,这事儿我就跟你随口一提,你慢慢想想,爸尊重你的打算和决定。”说罢父亲悠悠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踱去。 “天晚了,我去门口看看那兔崽子,怎么这个点还不回来......” 父亲没给我回答的机会,他是怕我为难。在整个过程中我听着、看着,心里暗自权衡着这件事的利弊。 只不过父亲的年纪实在也是大了,在家里也得有个人照应,如果我们兄弟俩都走了的话,又有谁能照顾父亲呢,父亲为孩子担心的这个心情是好的,但是说实话确实有些不切实际,留他一个人在家里,我又怎么能放下心来呢,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第3章:神秘来信 这本日记让江照好几天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看这本日记的内容,虽然并不怎么能看得懂,也并没有发现有关于这个玉佩的记载,但是日记主人记录的信息却引起了江照很大的兴趣,因为这其中有不少琢磨不透的疑点。 这本日记更像是一个线索探索书一样,他列出了好多重要的线索,但是却没有给出答案,让人实在是感觉有些难受。 小时候在孤儿院江照就比较喜欢侦探类的小说,这类小说让他看起来感觉非常的烧脑,正因如此才能打发大部分的时间,让他不至于在里面呆着那么无聊。 只不过看得出这本日记的主人当年的文笔也是相当的不错,看来在单位里面应该也是一个做文职工作的,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有一手很硬的文字功底,写出来的日记都像是故事书一样,让人看起来感觉津津有味。 一下子就拉近了江照跟当年那些事情的距离,让我他感觉好像身临其境一样,这样的一本日记无论是真是假,都让人看起来实在是挺有意思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江照几乎是用半读半背的方式在记忆,这样即使费力一些,但总好过漏掉有关白鱼玉佩的信息,毕竟那个东西对于他来说是相当的重要。 而且这种小说类型的题材,更是让他对于这本日记的记忆能更加的清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就是能够吸引人的目光。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个稍微有点值钱的玉佩罢了,但是对于江照来说,那是一个能够证明他身世的关键线索,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江照表现出来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这是路明伟所不能理解的。 那天路明伟吃过饭就回去了,江照让他最近帮忙操心着,看看是否还有类似的日记本出现。就这样翻看了几页,脑海中变得有些混沌,眼皮也在尽力的想靠在一起。 每次吃完饭了之后就有这样的毛病,总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想要入睡,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饭后综合症吧,尤其是到了夏天之后,吃完饭就感觉有些乏困无力。 鉴于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再看下去,江照只好合上日记,有些头重脚轻地关上店门,沉沉地躺在里屋的床上睡去...... 今天睡觉时候的感觉似乎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身子慢慢地感觉沉重起来,浑身好似被禁锢在床板上,明明想坐起身来可怎样也动弹不得,正在费劲巴力的挣扎着。 他的潜意识里面是很想起来的,因为总感觉这个样子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很像是网上说过的鬼压床,现在毕竟是他一个人,所以遇见这种事情之后,还是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发现床边多了一个身影,店里明明只剩我一个人,那这人是谁?怎么凭空的就出现在了这里。江照无法动弹的眼睛只好尽力的用余光去看,却怎样也看不清他的正脸,只是依稀看到那人的手中好似拿着本书,我费力的转动眼珠想看个清楚。 “啪——”的一声那人将书合上,从那红色的封面他发觉那正是放在床头的日记本,“要小心......”那背对着我的身影发出沉重而模糊的声音,江照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他,奈何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屋里只有他低沉的声音在回荡,江照惊讶的看到他手中的日记本在慢慢融化,逐渐的化成一滩血水,从他的指缝间流淌下去。 “要小心......要小心!”他的声音随着日记的融化而猛地变得尖细、高昂,忽然像是一个女人在垂死时的尖叫,让江照觉得十分刺耳。 突然间他的一双手就那样背着伸过来,以一种极其诡异和扭曲的姿势狠狠地卡住江照的脖子,他手上的鲜血顺着我脖子流淌下来,窒息的感觉使江照喘不过气也叫不出声来...... 但是随着他的刺激,江照反而是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啊——”忽然从床上坐起,才发觉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他的背后与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刚才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直到现在他耳边都好似回响着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回头一看,日记本依然是睡前我放在那里的模样,静默的躺在那里,看看时间,他睡了有好一会儿了。 本来以为只是过去了几分钟而已,结果没有想到现在这会儿天都已经快要黑了,没想到他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今天发生的一切真的是蛮奇怪的。 此时屋子里面的光线有些灰暗起来,周围的那些东西看起来有些模糊和不清晰,在做了刚刚那样的梦境之后,他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有几分后怕也有几分恐惧。 可谁知道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就传来了拍门的声音。 “咣咣咣——有人在吗?”门口传来敲门声,剧烈拍打卷闸门的声音又吓了他一跳。 “谁啊?”江照边问边去到门口拉开卷闸门,屋外还没有下去的阳光,让他眼睛有些发疼,半眯着眼睛努力的使自己恢复正常。 “邮政,有你的信。”门口一身绿色的邮政小哥一手推着车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封老式牛皮信封,他满是汗珠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漫不经心。 看来今天的炎热让他也是有些不太舒适,也难为他到这个时间点竟然还在送,物流行业的心酸真的是常人难以察觉的。 “是我的吗?”江照记得最近并没有什么人说要寄信给他,而且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有谁会寄信来呢? 他记得上一次收信的时候,还是在上初中那会儿,那个时候流行写情书,所以无论是住的多近,都喜欢往邮筒里面扔一封信,那种感觉倒是相当的不错,只不过早就被丢在了回忆里。 邮政小哥看了一眼信封,虽然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很负责任的,专门确定了一下他的电话和我的姓名,“江照是吗?” “是我是我。”看来这封信确实是给他的,确认之后江照收下了信件,快递的任务完成转身欲走。 “等等!”江照又叫住了他,因为江照发现这封信有些不对劲,信封上面只有他的地址和名字在上面,然而并没有发件人的地址和姓名,甚至连邮票也没有贴。 “怎么了?”他的不耐好像要从语气里掉出来,有些不情不愿地回过身来,看上去如果江照要再多说几句话的话,邮政小哥怕是会直接冲上来打他。 “这封信不对啊,上面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寄过来的?”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无头信件,上面什么都没有写,除了他的名字和电话之外,剩下的没有一丁点的有效信息,甚至连邮票都没有贴。 “没错,这个信是退给你的,是当地邮局分拣时挑出来的问题邮件,没有寄件人地址姓名,也没有邮票,无法寄件所以退回来了。” “所以,这封不明的信件因为有我的地址和名字所以就给我送来了?”他点点头。 “兴许是有人跟你搞得恶作剧呢,没事我先走了,反正上面只有你的信息,如果不给你的话,我们就只能销毁了,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到时候你再找我们要的话也说不清,所以还是干脆交给你算了。”说完也不管他,骑着自己的小绿车子扬长而去。 心里暗骂一声,拿着信他顺道坐在了躺椅上,反复的观察起信封,的确是一封普通的未署名信件,信封上的字体也是平淡无奇,毫无特点,让他实在猜不出是谁写的字,至少不是熟悉的人。 小心的撕开信的封口处,拿出里面唯一的一张纸。“你的来处,你的去处,都在日记里。”短短的几个字让他整个人呆愣当场。 是谁?是谁知道了他刚刚得到的日记,好像还明白他在想什么似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在对方的视线里。种种的疑问潮水般的涌上心头,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日记中的主人公,好似到处都有看不见的眼睛在窥视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这封无名的言辞含糊的信件让他产生了无数对它寄来人的猜测,也让他更加对那本神秘的日记浮想联翩。江照的玉佩与那日记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的联系,可他却对它一无所知,不由得他的内心被这封信搞得疑神疑鬼,惴惴不安。 第二天还是中午的时候,江照就叫来了路明伟和米墨两人来商量对策,米墨和他们是在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们一起长大,三个人是相互最信任的伙伴。 此时三人围坐在茶几旁,米墨在研究着那封信,“真的不是你搞的鬼?”江照不知第几次这样找路明伟确认,知道这事儿的只有他们两人,即使知道路明伟不可能这么无聊,可他还是不停地追问是不是一时兴起。 “卧槽,大哥,你怎么神经了,连我都怀疑,从昨天到今天你问了我不下十遍这个问题,真不是我,我哪有那么无聊。”他又气又无奈,脸上的肥肉一抽一抽地在跳动。“黑猴,你看出什么玩意儿了嘛?好歹给句明白话,省得江照这狗东西烦的我要死......” 黑猴是江照和路明伟叫米墨的外号,因为他又黑又瘦,个子也很高,立起来像一个骨头架子似的细长,尤其是坐在椅子上时,很喜欢佝偻着腰,那模样像极了猴山上的猴子,所以他“黑猴”的外号就从上学时叫到了现在。 “一句话我能看明白个什么玩意儿,就能证明不是你的字儿!” “艹,本来就不是我写的,虽然我平时没少干坏事儿......但我也不能被当成首要怀疑对象啊。” 米墨没理路明伟,“那你准备怎么办江照,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我反正是一定要回孤儿院那里拿到我的白鱼玉佩,这封信意义不明,我也就不想管它。这两天我就准备动身去甘肃那边,反正我守着这半死不活的店子也有一段时间了,继续守下去我也发不了财,开不开门都无所谓。”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我正好没什么事儿想去溜达溜达,你这事正好赶巧了,我也要去。”路明伟听我这么说急忙表态,他是什么事都想凑个热闹,而且最近他找工作找的焦头烂额,这会儿正想出去散散心,尤其是碰上这么个事情。 “你呢黑猴儿?一起走一波?”他又问米墨的意思。 他知道米墨最近在考研,可能没什么空闲。江照和路明伟是关了店子就能走人的主儿,可米墨就不如他们这么洒脱了。 “我对这事儿其实蛮感兴趣的,听你们一说我感觉这件事也并不简单。刚刚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去......”他慢条斯理地说。 “直到我看到了这个......”他把信封从侧面拆开,露出里面的那一面,只见信封的侧面写着两个小字:“小心!” 如果不是非常仔细的观察是无法发现的,江照和路明伟不由得对米墨佩服的五体投地,看来要是论细心的话,江照还是差了他一点。 “所以我决定跟你们走一遭,最近也想散散心,学着学着都快把人学傻了,再说了......你让路明伟这货跟着我可不放心,他可是最能搞事的,有我看着他,你办什么事也方便。” 路明伟瞪了米墨一眼,“少放屁,不过话说你真是厉害了我去,没想到这里面还能写字,我俩刚看了半天都没发现,你还贼眼尖的不行。”半讽半夸的说了一通,抢过信封,路明伟仔细的研究着那两个字,翻来覆去的看有没有别的遗漏处。 顾不得理会他的大呼小叫,看到这信封上面写的这两个字,暗含着警告的意味,江照脑海里又回荡起刚才梦中的那个声音。刚刚放松的心又被搞得紧张起来,也许......我们三人同去是个正确的选择...... 第4章:1956年4月19日 罗布泊4 本来以为这次去新疆需要很长时间的批复,需要各种各样的手续,结果没有想到这一次我们单位办事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去新疆的队伍人选很快敲定下来,王主任那边委派来的是吴勋,这个人我原来也是有所耳闻,听说是王主任的得力干将。原来是部队上退下来的,听说他从小练武,没进部队之前就有一身扎实的硬功夫,当年就算放在部队里也是个硬茬。 我见过那人几面,只觉得有些名不副实,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平淡无奇,完全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且身上也没有特别明显的肌肉,但是俗话说不显山不露水的是高人,所以我想这人一定要有什么独到之处,看来还是得提防着点。 不过他的确算得上是王主任的一个得力助手,因为无论什么场合,吴勋都在王主任左右相伴,我想平时不仅仅是他的一个秘书,也是他的一个保镖。 而我这边只带了家和与李铁两个人,李铁是我在这边能力比较出众的一个助手,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很机灵,对什么事都容易上手,并且所学颇杂,关键时候一定能派的上用场。 前两天我好好的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把家和带上,毕竟这次去的地方比较特殊,回来之后一定能够提干,也算是让家和在基层锻炼一下,等过去了之后把他放在那边呆上个一年半载的,回来就当是镀层金了。 把这小子一个人留在父亲身边,我才是更加的不放心,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只不过这小子对我还算是不错,毕竟有血缘关系摆在这里,所以家和可以说是跟我关系最亲密的一人, 这次的科考我不想带太多的人过去,省得人多口杂,发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很多人都被我留下看着这边的风吹草动,最主要的是那些人里还有几个我不确定的因素。 我这边必须的人选挑完了,剩下我把名额的决定权交给了吴院长,让他帮着再物色几个人选,也算是给组织一个面子。 ......4月25日 也是时候该出发了,大家也休整的差不多了,所以还是能早点走就早点走吧,省得这边夜长梦多,到时候再有什么改变。 等到出发前的集合时,吴院长领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了,这女人确实挺漂亮,不仅非常的年轻,而且长得就像一朵花一样,李铁和家和两个人的眼睛都看直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而反观吴勋却没有什么失礼的表现,简直可以做到目不斜视,我在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叹,在定力这一点上,我与王主任手下的差距高下立判。 吴院长笑呵呵的过来与我们每个人打过了招呼,“家睦,这位我就不用多介绍了吧,我可是专程去咱们院里的卫生所把这朵院花给你们借来了。你们过去了少不了水土不服,小病小痛的,所以我给你们搬来这个医疗兵,补个空缺......” 院长周到的为大家着想,尤其是领这么个赏心悦目的美女过来,那两个混小子激动地手掌都拍红了,只不过在我们这里,女性的科员确实比较少见,就算是有也是质量参差不齐,很少见过如此类型的。 只不过我也没想到吴院长竟然会派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过来,虽然我没见过,可是却听说过她的名字。 那姑娘在院里可是大名鼎鼎,她叫白露,是我们科学院卫生所的。虽然她年纪轻轻但是专业知识却很熟练,并且有着不输前辈们的医术,拿过很多优秀、标兵的称号。 原来我见过一次,本来以为是个花瓶一样的女人,结果最后人家的成绩让我也是心服口服,这样的人在队伍里面确实是能够保证每个人的安全和健康,倒也不算坏事。 然而她最出名的并不是医术,而是她天人一般出众的相貌,院里很多男人只要得了感冒或是咳嗽就会去卫生所看病拿药,甚至我们卫生所经常有很多外面的小伙子都来“无病**”,就是为了借机一睹芳容,她“院花”的称号也在私底下慢慢地传开。 卫生所里的领导也乐见其成,毕竟是从白露来到了卫生所里之后,不少滞销药都卖得相当的好,这对于卫生所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 此时一见,才知道院花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她的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我在心里用“她”和白露暗自做了对比,却也是高下立判,她的地位依然是无法取代,只不过从相貌来看,还是白露更受一筹。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在我的授意下让李铁多接近家和,生怕这小子在队伍里面融入不了,毕竟作为亲哥哥我也要照顾照顾他。 却没成想现在两个人抱着团的与白露聊得不亦乐乎,三个人的圈子排除了我这个队长和吴勋。他是个又黑又高的憨厚汉子,木木讷讷的也不多话,老实的站在一边听他们三人聊着天,杵着像个稻草人。 就这样,我们一行五人的队伍正式组成,虽然结果与我预期的大有出入,不过,总算是踏上了西行的路...... 我们计划在月初到乌鲁木齐,临走的时候我们院的几个领导和我们科考队所有成员坐在一起吃了个饭,算是欢送会吧,酒桌上的气氛非常热烈。 只不过这热烈的气氛不是围着我这个队长的,而是基本上围着那个叫白露的女人,看来漂亮的女人无论是走在哪里,都是最能吸引男人目光的。 只不过这女人的确也是颇有手段,无论是喝酒还是唱歌,都是样样精通,几瓶啤酒下肚之后,我都是有些自叹不如,这样精致而又会撒娇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个宝啊。 我看如果再不赶快离开这边的话,卫生所那些人的目光简直要将我活生生的给剐了,我带走了他们最得力的“宝贝”,自然是一不小心引起了公愤。 这次科学院里面还算是相当的人性化,给我们派了专车,说是这辆车开过去之后,直接作为我们的公务用车,到时候就不麻烦那边的单位给我们配车了。 对于领导们的细心我还是相当感激的,毕竟平日里在单位里面拿一根铅笔都是不被允许的,现在让我这么大方的行为,简直是法外开恩开恩开恩再开恩了,让我们一行几人都是心中满怀感激。 第一天我们由陕入甘,从古城西安出发,原来我不是没有出过差,但是这种出差的情况还是很少的,这次出去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我们的车子翻越陇东高原,晚上歇息在静宁。 静宁的烧鸡和锅盔驰名大西北,让我们也是饱餐一顿,毕竟出了西安之后,很少能够吃到这么正宗的锅盔了。 当然对于我们来说,这样的餐食当然是不包括公务用餐里面的,所以我这个队长只能自掏腰包,还好平时我攒下了不少家底,这次出来就当是旅游了,让大家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我干活,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第二日从静宁出发,中午时分穿越兰州市,晚上到了武威,原来出差的时候来过一次武威,这个地方虽然是一个边陲的小镇,但是我对这个地方却有一种特别的眷恋,在这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看着远方的山丘,总是让人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思绪。 第三日从武威出发,过酒泉、嘉峪关、玉门,晚上歇息在敦煌附近的安西。安西一出,就算出关了。 安西这个地名,给人以不尽的沧桑之感,就像是整个甘肃给我的感觉一样,有一种穿越古今的年代感,第四日从安西绕道敦煌,在敦煌莫高窟延停半日,然后斜插柳园,翻越东天山,过红柳河,晚上歇息在新疆东部的名城哈密,原来总是听人家说哈密瓜哈密瓜,这次想来亲自吃一下,结果因为时间赶的太紧,也有些水土不服,所以就与哈密瓜失之交臂。 第五日从哈密到吐鲁番,尔后顺着大路直抵乌鲁木齐,我们这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的旅行终于结束了。 这一段路程整整几千公里,我想在古代的时候,这一段路途就算是起码要走将近一年的时间,现在我们只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过来,已经算是相当的迅速了。 而且时代的发展真是够快啊,无论是现在的汽车也好,还是现在修好的公路,都是过去所不能相比的。 到达乌鲁木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傍晚时分,这一路上李铁和家和二人一刻都没闲下来,围着白露说个不停。我和吴勋插不进他们的话题,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 吴勋的口风很紧,虽然我旁敲侧击的问了很多关键性的问题,却都被他巧妙地避而不谈,不知道他是真的愚钝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还是手段高明故意回避。最后一无所获的我只好不了了之。 而我的好弟弟家和早就把我这个亲哥哥忘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与李铁都恨不得把白露捧上天,一唱一和的逗人家姑娘开心。最让我看不惯的就是李铁,哪还有一点稳重的样子,这两人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看着这边跟我们那边完全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之后,让我的脑海里有些惆怅。 我终于来到了这里,只有我知道我的目标到底是哪里,那个已经干涸了的湖泊,那片记载了不少往事的地方——罗布泊。 这个时候忽然在心里问自己,罗布泊到底是什么?罗布坡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们,无论是我还是他们,都是一无所知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里是一个相当险恶的存在,是一片无人区,是死亡之海,也很有可能是我的埋骨之地...... 这边的工作人员跟我们那边比起来,个个长得都很有少数民族的特性,让我们这些从关中来的也是好好的长了见识,毕竟这边的姑娘们有一种别样的风情,让人看了感觉实在是有些心里痒痒。 最后我总结了一下,这并不是什么其他的心思和情绪,而是一种名为新鲜感的东西在作祟,过了新鲜感的这段时间,我看他们这些姑娘和小伙子也并没有什么分别。 看来什么事情还是要保持一个平常心比较好,这一块儿我得记下来,遇见什么事情一定要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 所有的事情还是得我这个队长来办,给每个人办完了交接手续,个人的宿舍都分配好了,人家这边的研究院环境就是不一样,不仅修得相当的大,而且宿舍竟然还是一人一间,这跟我们那边的集体宿舍有些不太一样,也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也是心里相当的激动。 无论是不是组织的,毕竟暂时是属于我们个人的房子,是属于我们个人的一片小空间,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白露的嘴很甜,一口一个大哥的向我道谢,漂亮的容颜和甜美的嗓音的确有很大的杀伤力,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自从出来了之后,这姑娘就没有叫过我队长什么的,一直在叫我大哥,摆明了是想要拉近彼此双方的关系,还真是个人精呢...... 叮嘱了每个人之后,我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顺便把单位这边的座机号告诉了父亲,让他能够放下心来。 父亲还是老样子,对我倒是很放心。只不过不断地唠叨让我对家和上点心,把他看紧了不要乱跑,省得他在外面胡作非为的,这边的局势不稳定,有不少坏分子在趁机作祟,让我们都注意着点儿,尤其是一定要看好了那小子不能乱来,什么事情能让三分就让三分。 我心里暗自腹诽,他早就被人家白露勾去了魂,哪有时间去别的地方鬼混。絮絮叨叨地听父亲说了半天,这才放下了电话松了一口气。 第5章:寻梦兰州 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更多的便利就是拥有更多的时间,所以这样的旅行可以说是说走就走。 一路上江照和米墨两人轻装简行,行李倒是不多,只拿了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对于那本日记他也装在了随身的口袋里,在火车上无聊时就拿出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对于这次的旅行,他们所有人都是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因为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无聊的生活当中能有一丝半点的乐趣,都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兴奋。 只不过让人无语的是路明伟,他的行李比其他两个人的都多。无论是吃的还是玩的,他都能变魔术的从包里拿出来,实在是想不到他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在里面,滑稽的是他还戴了某旅行社的旅游帽,看来他还真的把这次的出行当成了旅游...... 这一路在火车上,他的嘴基本上就没停过,不是吃泡面,就是在啃鸡爪,要不然就是拆个卤蛋,总之江照和米墨两个人因为坐火车,身体都是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路明伟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吃喝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 江照想如果不是在兰州下的话,路明伟一定能把这节列车上所有的食物全部吃完,他的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平时也不见他锻炼啊,怎么这么能吃。 到达兰州的时候路明伟已经把包里能吃的东西吃的差不多了,并且已经问了江照好多次兰州拉面是什么味道的。 看来他对于这一路的行程早有预谋,每个地方的美食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只不过说起兰州这个地方,我想大部分人第一印象也是兰州拉面吧,对于拉面这个东西,他们每个人都是有所期待,毕竟是地方特产嘛。 要知道饮食界的三大巨头,黄焖鸡、沙县小吃还有就是兰州拉面了,而他们这一次来到了真正的兰州,这里的拉面无论怎样一定特别的正宗,说是不期待那是假的。 一下火车,路明伟就拉着他们直奔面馆,早就在网上做好了攻略,他知道哪家面馆开的时间比较长,哪家面馆的风评比较好,所以一下车就熟门熟路的跑了过去,江照和米墨两个人相顾无言。 只不过有些沉闷的气氛也被路明伟这么一打搅,让他们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也是......这次的调查无论有什么结果,还是将这次的行程当一次旅游吧,心情放轻松一点似乎更好一些。 吸溜吸溜的两大碗牛肉拉面就下了肚,路明伟显然是饿坏了。江照和米墨两人都不由得抚额长叹,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活宝,火车上的嘴都没有停过,结果下车了之后胃口还这么好。 兰州与很多很多年前江照离开时的样子不同了,也或许是我的记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变得模糊起来。新兴的建筑和越来越多的汽车让这个城市变得喧嚣熙攘起来。 再也找不回原来记忆中的模样,只觉得陌生,陌生的好像初次到这个城市。也就是偶尔一两个记忆中的街角,能让他感觉到过去的熟悉,大部分地方都已经拆迁或者是移除,让人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到宾馆放下行李后,他们径直的去到了江照曾经住过的那家孤儿院,毕竟年轻人的体力也不错,虽然熬夜坐了一晚上的火车,但是今天早上洗把脸之后,整个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还是赶快拿到白鱼玉佩才能踏实,只不过江照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就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罢了,让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然而顺着曾经模糊的记忆,终于找到了那家孤儿院,却没想到是眼前的这个景象。 江照曾在梦中无数次的幻想,这个给他带来温馨和孤独的地方,到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很多年江照都想回来,但是还是没有勇气回来,因为一回到这里就让他想起了很多不快乐的回忆。 江照在想它现在是不是已经扩建成了一个超级大的孤儿院,或者是已经改造成为了一个新式的场所,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它成了这个样子。 “江照啊,你会不会是记错了,这里......不像是还住人的样子啊。” 眼前的确是他当时住的那家孤儿院,可是大门已经斑驳生锈,院子里面的三层老楼有些陈旧,爬山虎已经在楼上堆积了厚厚一层,甚至连窗户都有些难以看到。院子里的秋千也是陈旧的过分,院外的巷子和院里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锈迹斑斑的大门好像锁住了一段漫长的历史。 “怎么办?现在这家孤儿院好像是倒闭了。”米墨瞪了路明伟一眼,转而询问江照。 他一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突然而来的意外变化让他措手不及,望着眼前的旧房子,也是没有一点头绪。 路明伟是个乐天派,当江照和米墨都一筹莫展的在想着主意时。他却一个人溜达起来,在周围转了转,他们两个人顾不上理路明伟,他只好无聊的转去买烟。 小卖部离孤儿院并不远,大约50来米。店主是个头发稀疏斑白的老头子,坐在玻璃柜台后面听着评书。 这条路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这小卖部看起来也更加的冷清。 买完东西路明伟还没出店门,老头就叫住了他。“小伙子,小伙子。”那声音有气无力的,细微的几乎听不见。 “叫我吗?怎么了老大爷。”路明伟停住要出门的脚步,有些奇怪的问。 “你和那两位是不是一起的啊?” “是啊,怎么了?” “没事没事,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来这里干嘛?” 老头管的还真宽,路明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唔,朋友故地重游。”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老头笑了笑,“我明白的小伙子,你们这样的我见多啦。都是孤儿院出去的回来探望。” 路明伟一听就知道老头知道些什么,“哦?老人家慧眼,我们就是来寻根的,只不过这孤儿院不在了,不知道它是倒闭了还是搬走了?” “这孤儿院几年前就被人收购了,搬到了新的地方。很多人都来找找不到,如果不是你来我这儿买东西我还懒得告诉你......”老头得意的说。 路明伟心里暗自感叹老头生意做的贼精,也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多亏了自己没事过来溜达了一下,不然这次出来就要一无所获了。 问清了地址,给这个老人家道了声谢,路明伟迫不及待的来找我们。 “哎哎哎,同志们同志们,我有个好消息。”路明伟兴高采烈的说道。 “怎么?中了再来一瓶?” “屁,这次我可是立了功了。”他把小卖部老头的话给他们重复了一遍。 江照和米墨听完面面相觑,没想到路明伟还真的傻人有傻福,误打误撞之下就解决了问题。实在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不信?不信咱们就去看看,人家老头......老人家也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能逗我们三个玩?”路明伟反击他们的不信任。 也对,反正是有了线索,找不找的到都得去看看,总比待在这里想破脑袋强。 忍住了翻墙进去看一下过去生活的地方,江照觉得这么大年纪还是不要干这么傻的事儿了,毕竟像他这么大人进去玩那些滑滑梯,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笑和滑稽。 摸了摸这扇锈迹斑驳的大门,没有过去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只摸到了一手有些潮湿和黏糊糊的铁锈,看来无论多么坚硬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腐朽,想必有一天记忆也是。 他们三人打了个出租车,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就开到了路明伟说的新孤儿院。 他们三个总感觉那出租车司机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自从说了那个地方之后,就用看了三个孤儿的眼神,一副同情的样子,实在让人有口难言。 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发现这个地方非常符合我的想象,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明亮的玻璃,崭新的大楼,还有院里面玩耍的孩子们,看来确实是找对了地方。 看到那些孩子们快乐的笑颜,让他们心中也是有所触动,对于孩子们来说,单纯和快乐是他们的财富,也是他们短暂的宝藏,长大之后很多事情就不属于我们,快乐和纯真也都是一时半会儿的。 正要往里走,门卫却拦住了他们询问来意。说明了之后门卫给校长打了个电话确认江照说的话没问题,这才放行,想起原来我们在孤儿院的时候,看大门的老头整天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不禁感叹现在真的是时代变化了。 想起刚刚生锈的铁门,再对比现在认真负责的门卫,所有人心里都暗自感叹孤儿院的生活水平也是好了一点不止啊。 新孤儿院的校长很面生,是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有风度,见到他时他正与一群孩子们玩的开心,一点也没有院长的架子。 有这样的负责人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可能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也许孤儿院就需要这样负责任而又有爱心的人,他们对于孩子更有耐心,让这些孩子也更有家的感觉。 所以见到他的第一面,就让江照对他有不少的好感,就像见到这些快乐玩耍的孩子们,第一眼就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触动。 “您好,我是江照,原来是老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如今想回来看看。”他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你好,我是唐英杰,我从老院长那里听说过你,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我们院里当时就出了几个大学生而已,你就是其中一个,所以老院长对于你记得特别清楚,现在还总是偶尔念叨呢。”还没等他不好意思,路明伟忍不住的笑了两声。 “唐院长过奖了,这次我来实际上是给您添麻烦的。我想拿回当年留在孤儿院里的玉佩,因为那个玉佩对于我来说,有我身世的线索,最近又有一些新的发现,所以想拿到玉佩来验证一下,不知道唐院长能否帮我找找。” 一听这话,唐院长好像有些为难。“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也不知道在哪。当时我接管孤儿院的时候,就是因为老院长的身体出了些小问题,所以很多东西她都没有跟我交代,我也是爱莫能助,原来那些东西也不知道放到了哪里,好像是老院长一个人处理的,我们这些外人谁也不知道?” 江照听完一楞,当时的院长好像才三十多来岁,现在她也就最多五十快六十来岁,怎么好好的得病了,当年她可是一手把我们将近30多个孩子照顾着,在男人里都算能干的,好好的怎么...... 这让他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斯文的男人,因为那个玉佩到底是一个能值得上钱的东西,几个人都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想要自己私吞。 不怪他们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人心隔肚皮,江照和这些孤儿本来就无着无落的,更没有人给我们撑腰,所以在孤儿院里面受欺负的时候,有时候只能忍忍就过去了,所以他现在很怀疑这个人的动机。 “那......老院长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是怎么了?我想要去探望探望她,不知道院长您能否方便告诉我她现在的具体位置。”江照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客气一点,不让唐院长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否则的话倒是显得江照有些狭隘。 唐院长轻轻一叹,“她就在这里,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拍了拍身边的那些小朋友们,让他们自己去玩耍,唐院长领着他们三人,进入孤儿院,往中心楼的后面走去。 中心楼里面也是窗明几净,好多教室整齐的排列着,地上铺设的瓷砖干干净净,相比起原来的水泥地,这样的环境不知道好了多少,江照也在为那些孩子感到放心,住在这里至少硬件设施和环境都相当的不错。 第6章:1956年4月30日 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家里还有年迈的老父亲在等着我们兄弟俩,这次的事情无论怎样,一定要让家和安全的回去。 否则的话,我们两个人都出了意外,父亲一定也活不下去了,再者他的养老问题也是一个头疼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头疼。 坐在桌子前给我泡了一杯茶,这边茶的味道比我们那边要更加的苦涩一些,只不过喝到嘴里之后有阵阵的回甘,让人感觉这茶相当的有内涵。 真希望生活也是如此,总有一天能够苦尽甘来,但是实际上往往总是一苦再苦,苦到最后无法忍受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现在我的心思越来越像一个老年人了,是不是我太过悲观了,每日的自我反思开始,关于悲观这个话题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就是有些悲观主义...... 正当我一个人在冥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之后,发现是李铁站在门外,小心的赔着笑脸,我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什么事而来的,为了不让他在外面丢人,把他赶忙让进了房子里。 “老大,电话打完了吗?刚刚在外面听见你在打电话,所以就没有敲门。” 宿舍的这扇木门薄薄的,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看来以后说话干什么的声音都能小一点,否则的话万一有个有心人,一下子就能听到里面的谈话。 只不过这小子还真的挺有眼色,“嗯,怎么不陪陪人家姑娘?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我有些狭促的说道。 他一听就一脸苦相,表现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老大你误会我了,我是觉得那个女人我现在不太简单,所以才假装献殷勤呢,这是为了事业而献身,老大你可千万别冤枉我啊!”他赶忙跟我解释着。 “哦?那你探查清楚什么情况了吗?想必一定是有所收获了。”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呃......没有,这个女人一直在东拉西扯的,没说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有时候问到一些问题的时候,直接就一笔带过,说话做事都是相当的老练,一点不像一个年轻的姑娘。” 我有些无言以对,真分不清楚他是想要搞对象还是真的为事业“献身”,“你啊......你可长点心吧,那是院长委派下来的人,能力什么都差不到哪里去,就算是有问题,你能发现什么?人家的等级可高着呢,你看看你,恨不得贴到人家身上,多多少少有点私心的吧!” “可是......”李铁听了我的话之后还想辩驳些什么,只不过红红的脸蛋已经出卖了他,到底也是个年轻人,做什么事情不够稳重。 一想起人家吴勋的淡定,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瞧瞧人家那个淡定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小子。 “到了这边来之后,你给我老实着点,这边不比我们那边,周围环境本来就乱的可以,院里面也是明争暗斗的,最近做什么事都小心着点儿,不要太过莽撞。对了,帮我把家和那小子看好,你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千万不要太松懈,这边不是看着那么平静的,随时注意着周边的环境,不要总是把心思用在别的地方。” 见我真的生气了,李铁这才点了点头,不敢再反驳什么,这小子是个可用之才,当时毕业分配的时候,就是我去大学里点名要了他,所以也算是我的一个心腹,虽然年纪轻了点,只不过却是一块美玉,经过雕琢之后可堪大用! 又叮咛了几句之后,让他有什么困难跟我说,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跟我提前报备一声,我在这边可以跟他申请。 李铁答应着,看来真的也是听到心里去了。 等到他离开了之后,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看一个朋友,我知道这次我过来她也一定知道,只不过却没有在迎接的团队当中看到她的身影,我就知道事情有些难以处理了。 一个人走到了某种单身公寓前,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那间宿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这一刻我不知道怀着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心中有激动和胆怯,但是这一刻我还是鼓起了勇气,敲响了那扇门。 “谁啊?”里面响起我朝思暮想的那个声音。 “是......是我。”我有些底气不足,在她面前我总是感觉矮上半头,里面忽然变得安静起来,半晌听不到声响。 这个时候我明显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我感觉这个时候我的心跳加快了许多,好像是安装了心脏起搏器一样,咚咚咚的就是小鹿乱撞,让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里面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似乎她也在犹豫,走到门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似乎是等待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打开了房门。 “咔哒——”门开了,她的眼睛泛着光,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得我不敢直视她。那副审问的样子,我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我真正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有些心疼。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你不是带了个姑娘过来了嘛?怎么,被赶出来了?还是把人家姑娘玩腻了,又想起我来了!”她声音透露着倔强,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听得我心里也有些颤抖。 “哪的话,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你误会了,那是院里安排的科考队友,我原来都没见过那女人,组织上安排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推辞,你看我来了第一时间就来找你的。”我进屋反手关上门,轻言轻语地在她耳边解释,双手忍不住环住她的细腰。 她使劲儿挣开我的臂膀,“别假惺惺的,我知道你来干嘛......”说罢她进到里屋,呆了好一会儿拿出一个档案袋,我感觉出她的情绪明显缓和了很多。 “如果不是它,你怎么会来找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不是这东西的话,我想你一辈子都不会来这边吧,你是什么人?我的确特别的清楚!”把档案袋扔在桌子上,她气呼呼地也不看我,只是坐在沙发上怔怔地望着窗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脸上写满了委屈。 这个女人是我的未婚妻柳依依,几年前我们快结婚时新疆这边出现了异动,当时我不得已进行了许多部署,也陆陆续续的安排了很多人手和计划,那时真的很多事情迫在眉睫也不得不做,我生怕事情发生变故。 当时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对即将到来的婚期也是一拖再拖,我忽略了太多事,包括她对婚姻的期盼,很多事我没有也没来得及告诉她,并不是想要隐瞒什么,只为了保护她而已,知道的越多越没有好处,我只是极力的想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想把她尽力的推出这个漩涡。 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危险,我知道我想守护的秘密有多么的沉重,所以我不想再拉上她,我想让她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样,能够感受到普通的生活,只想将她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却独自离开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在内。她不会对我埋怨,也没有对我提出任何意见,她最了解我也知道怎样折磨我。她独身来到新疆,在这边驻留下来,自己走进了我严防死守的禁区里。 后来我把很多事情对她说明了,她理解我,却怎么也不肯原谅我。 或者说她还有别的打算,却就是不肯跟我回去完婚,就像我当年那样拖着......我时常过来看看,她经常把这边收集的资料和信息传达给我,却依然执拗的留在这最危险的中央地带...... 她该有怨,也该有恨,我倒希望她这样怪我,斥我,只要她不再消失不见...... “这次过来是长驻,我会经常过来陪你,这次如果再回去你跟我一起好不好?我亏欠你的太多了,给我个机会好吗?”我没有去接放在桌上的档案袋,只是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庞,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拿着东西先回去吧,办正事要紧,我今天不想看见你......”她扭过头不让我看她的表情,转身回了里屋,锁上了房门,只留给我一个美好的背影。 无可奈何的再次在她这里吃了瘪,我只好拿起档案袋藏入怀中,识相的退出门外。今天不想见我吗......那我就明天再来,明天不行就后天,后天不行就天天抽时间过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柳依依带回去,留在我身边。 夜深了,只有我屋里的灯还亮着,我仔细的看着检验报告里的每一项分析,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那些发狂的尸体里所存在的,的确是我曾经研究过的古楼兰植物病毒——祝余。 果然有人发现了古楼兰的秘密吗?还是说.......此时我已经确定,在幕后的某个地方也存在着跟我一样知道那段秘史,知道着恐怖的祝余的存在。还有人记得......幸好还有人记得古楼兰,可惜......可惜是我的敌人。 说起楼兰这个地方,我的思绪不由得飘散到了一方,这个被很多人遗忘的地方,如今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我们国家才能真正的发现它,真正的去认识它。 楼兰是过去西域古城的遗迹,最早见于《史记》的记载,记得那本《史记》还是我爸到时候我专门去图书馆里借来的,虽然版本比较老,但是确实是一本好书,那本书可以说是我童年最清晰的记忆。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学了我现在的专业,那么我一定会学一个历史专业。 楼兰曾经为丝绸之路必经之地,现在只剩下一些遗迹的留存着,真是可惜了那个辉煌的时代。 已经消失于历史的古楼兰地处新疆,罗布泊的西北角、孔雀河道南岸的7公里处。 楼兰国是西域古国名,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古代小国,国都楼兰城,遗址在今中国新疆罗布泊西北岸。 约公元422年以后,楼兰城民众迫于严重干旱,遗弃楼兰城逐渐南移,楼兰国先后并吞了婼羌、小宛、精绝、且末等国,成为西域七强之一,公元448年北魏灭鄯善国,前后经历了约600余年的楼兰国至此灭亡。 第7章:往昔之秘 跟着唐院长,他们四人一起来到了后院,孤儿院的后面是一个小花园,里面有稀稀疏疏几小堆的孩子在游戏,小花园的紫藤罗开得非常旺盛,就像是紫色的瀑布一样,从葡萄架上宣泄了下来。 在那些紫藤萝底下,坐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而江照一眼就看见也认出了曾经照顾他的金院长。 她真的苍老了很多,坐在椅子上,头发也苍白了很多,她与年轻时一样的美丽,只不过增添了几道充满岁月的皱纹,江照从未想过再见到她时会是这样的光景。 曾经精明能干,几乎一个人就能支撑起孤儿院的她竟然会被时间打磨成如此模样,这么多年江照的内心即使变得坚强起来,见到她的这副模样也忍不住酸了鼻头,眼睛有些干干的,胸口有些发堵。 脑海中陈年往事忍不住的涌上心头,她的身边围绕着几个孩子,在看她画着什么,他们探着小脑袋,叽叽喳喳的闹着,笑着,江照好像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正在这么出神的想着,他们也走近了。唐院长让孩子们去一边玩,这片小小的空间马上清净了不少。然而江照注意到,金院长自始至终眼神都在她的画上,痴痴的看着,好像周围的环境与她无关。 “金院长,你看谁来看你了,还认识他吗?”这个斯文的男人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金院长这才停下手中的画笔。抬头看过来,只不过她的眼神依然视若无物,包括看见江照的时候。 “认识他吗金院长?”唐院长小心翼翼地问。 “认识......认识......”金院长的口中呢喃着,只不过她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这一点他们三个人都看到了。 唐院长高兴的不得了,以为故人的出现终于是能让她恢复几分正常,却没想到金院长话音一转。 “儿子,是我儿子。我儿子......”唐院长一听笑容就僵硬起来。 她还在嘀咕着,好像在回答也好像在自言自语。还时不时露出呵呵的傻笑,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 叹了一口气,这个斯文的男人转了过来,“就是这样,金院长的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医生说是老年痴呆,自从搬进新院里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成天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前些年还好一些,生活还大概能够自理,结果没有想到现在这两年越来越严重,到现在我们还得专门有专人陪护她。”唐院长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看了这个情况,他们都很无奈,尤其看到曾经亦师亦母的院长变成这个样子,江照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感觉眼睛涩涩的有东西在酝酿。 “好了好了,大家既然都来了,就是自己人了。虽然东西没找到,但是还是在这里吃个便饭吧,算我招待大家,尽个地主之谊。”唐院长很是热情,非要留他们吃下午饭。 不断地说从这里出去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回家了就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饿肚子,听的他们推辞不过,只好接受了他的盛情邀请。 这顿饭是在孤儿院食堂吃的,不得不说这里的伙食确实不错,路明伟这样挑嘴的人都吃的满口赞誉。而江照却没什么胃口,心里惦记着金院长,吃了几口就借口出去了。 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向了后花园,那个地方总是让他放心不下,总感觉原来记忆中那个精明的女人,怎么有朝一日会变成这个样子,脚步慢慢的踱了过去,金院长果然在那里。一个护工在喂她吃着饭,而金院长还是那样,还在画着什么。 “我来吧。”从护工手里接过饭碗,江照代替了他的角色继续给金院长喂饭。 一时间,后花园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江照耐心的一勺一勺的给金院长喂着食物,虽然吃的满身都是,但是一口一口吃的相当的认真,就像虔诚的干着一件什么事情一样,让人看了之后更加的感觉心酸。 “你在画什么啊,可以让我看看吗?”江照用平时对孩子说话的语气跟金院长说着,他的心中被酸涩填满,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耐心的一口一口喂着他,语气轻柔。 “你看。”她把画往这边挪了挪,撇了一眼金院长的画,江照一眼就被画上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一块小小的黑板,黑板上画着的,正是他的白鱼玉佩! 活灵活现的样子,就连上面的那些小细节都画了出来,让他心神不由的有些震撼,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金院长画得是一张学生们在教室上课的场景,这是一幅简单的稚笔画,画纸上老师上课的黑板上中画着一条小鱼,虽然样子改变了许多,不过他还是认出了那就是要找的白鱼玉佩。 从这幅画江照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金院长其实正常着,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的告诉我这些事情。 “院长,你......”他意识到了什么,想问的话也不敢问出口了,谁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不过金院长既然能这么做,就说明自有她的道理。 金院长依然在画着,这张画纸上面她又画了一颗糖,在糖上打了个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她口齿清晰的念出一句诗。他这时才真正明白金院长的处境。 此时她的眼神不再涣散,口齿清晰地念完那首诗她就把画撕下来递给了江照,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自己离开。 忍住了想要追问的心思,江照赶忙将她交给自己的东西全部收好,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并没有人注意两人,看来大家都是去吃饭了,这让他也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的动作还是非常隐蔽和小心,将这幅画小心翼翼的装在了我的口袋里,为了以防万一还装在了胸前口袋。 远远的江照就看见一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了,如果说他过来的话是无心之举,那么这会儿我就有些怀疑这个人的动机了,尤其是在金院长暗示过他之后。 恰好这时候唐英杰过来找他,江照镇定了一下,叮嘱唐英杰好好善待金院长,而且感谢他这次招待几人,以后再来看他们,这次的寻根之旅就到此为止了,跟他说了一堆客套话之后,吃完饭他们就要溜走。 唐英杰一口答应会帮江照好好的照顾金院长,和气的送我们三人出了孤儿院,临走的时候还不断地在夸赞着他。 走出孤儿院之后,似乎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三个人走在街头,就像是一股盲流一样,不知道到底该往哪去。 走在路上,米墨跟江照说着话,“有没有觉得这个唐英杰的态度有些太热情了?总让我感觉到哪里有些怪怪的,只不过人家确实也做的够周到。”他也察觉到了不妥。 “是,他确实有问题,刚刚我已经确定了,我们现在要再去旧校区一趟。”离新孤儿院远了一些之后,江照才告诉他俩实情。 “啊?还去啊?不是没什么线索嘛?金院长也成了那个样子,再去旧校区有什么用呢?”路明伟吃的饱饱的,这时候正准备回去睡一觉,实在是不想再瞎折腾。 “你有什么新发现?”自动忽略抱怨的路明伟,米墨问他。 “金院长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说着他拿出那张画,“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 “你的玉佩!”路明伟见过日记上的白鱼画像,所以对画上的东西很敏感。 他点点头,“我也是看见这个才知道金院长并没有痴呆,只是为了掩盖,看来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在装傻,就算我出现了之后仍然是那个样子,我就知道她现在情况并不是很好。” “掩盖什么?”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看这个。”指了指打了个叉的糖果,“一定是唐英杰软禁了金院长,想要逼问玉佩的下落。而金院长只好装傻......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你们想想我刚刚问出白鱼玉佩的时候,那个唐英杰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虽然非常的细微,但是还是能够发现。” “那你怎么知道玉佩在旧校区?我看这幅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感觉就像是小孩的涂鸦一样,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就是只有我和金院长才能够知道的事情了,你看这个玉佩在黑板上画着,而当时金院长念了首诗,让我想起了儿时的很多事,所以也就确定了玉佩的位置,只有我和金馆长知道的位置!就是原来他给我们上文化课时候的教室!” 的确,在看了那幅画和听了那首诗之后他就想起了过去的好多事。 小的时候他就和金院长这样你画我猜,他的思维最广,所以与金院长的配合也是最默契的。 那面黑板是当时他们上课教室的黑板,金院长在那面黑板上写下那首诗,而也是他很快的背下来并默写下来,得到了金院长小红花的表扬。 这些都铭刻在他的童年里,是他在童年唯一能够取暖的一些记忆,也是这张画让他的记忆清晰起来,不知道金院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样子。 江照心里有些担心,但他知道只有拿到白鱼玉佩之后,才能去调查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现事情的真相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到旧校舍时天马上就要黑了,西斜的夕阳映的朝霞如火,天边是一片通红。然而映在旧校舍窗户上却显得十足妖异,显得有些可怖。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这边街道本来就比较偏僻,到了快晚上的时候,连个路灯都没有,只有在巷子口那有一盏昏暗的灯光亮了起来,只不过那昏暗的灯光看起来更是渗人。 这条小巷已经基本没有什么行人来往了,早上问路的小卖部也已经关门,一切都归于静谧。 “天再黑一点我们就进去,拿了东西就出来。” 路明伟摩拳擦掌,“好家伙,你这还把我整的热血沸腾起来了!你们还记不记得,上高中那会儿咱们就经常这么翻墙出去上网,让我一下子回忆起来了青春,这次旅程可真值得啊!” 米墨笑了笑,“当然记得,每次你都是最慢的,我和江照总得在另一头接着你,就这样你现在还是成天吃个不停,再这样下去的话体重还是会越来越高,到时候小心吃成个大胖子,你现在已经有那方面的潜质了!” “哪有,那是为了给你们放哨才比较慢的......关我身材什么事!”路明伟有些悻悻然地说。 他们三人蹲在一个角落低声的扯淡打屁,静静地等着黑夜的到来,为了防止有什么人跟踪,所以我们也在附近提防着,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只不过这面街道的确是安静的可怕,只有虫子的叫声,和以前飞来飞去的蛾子,剩下什么都没有。 太阳已经完全隐去了身影,黑暗笼罩着这片区域。朦胧的月亮已经挂在天边,只是淡的快要看不见,黑夜已经来临,不过就算如此周围还是有些热气蒸腾着。 兰州这边的天气跟我们那边相比还算可以,到了晚上之后还有阵阵的凉风,算是能够在这炎热的夏季给他们一丝凉爽。 没有多余的话,江照示意了他们一下。于是三人一起行动起来,翻墙的时候感觉像极了英雄本色里的三个兄弟,那么的潇洒,那么的酷炫......如果没有路明伟的话。 这小子除了拖后腿就是拖后腿,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再次掉链子了。 “喂,你们拉我一把啊,我爬不上去。”路明伟小声的叫着两人,因为身材的原因他半天过不来,没有他们两个人灵活。 这两个人对视一眼很是无奈,米墨只好又回身上去,这才把他救过来。 第8章:1956年5月2日 这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地方,也是一个历史非常久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可能我原来不会跟这个地方打任何交道。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他在这里埋藏着大量的历史宝藏,同时也暗藏着相当可怕的危机。 当年在罗布泊这边有大量行踪可疑的人员出现,随后当地有很多人失踪,下落不明。事发地点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对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产生疑问,奇怪的是那些人却像消失了一样,也同样是下落不明。 在我看来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一些不法分子,抱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来到了我们国家,在这里做一些违法的勾当,可惜这边的通讯并不是那么的灵敏,很多事情跟外界都联系不上,就导致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人重视。 直到前段时间,哈密、吐鲁番附近的村庄发生了一种怪病。原本好好的正常人忽然毫无征兆的发狂发疯并且变得力大无穷,丧失理智地攻击别人。 这样的情况在我们国家还是第1次发生,尤其对于这个地区来说,也是第1次发生这种情况,这句让我不得不好奇,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很多事情不能用偶然和天谴等这些片面的原因去猜测,在这些事件的背后,我看到了深深隐藏的阴谋,所以我得搞清楚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和起因。 尤其是以科研的角度来说,对于这些事情我更是责无旁贷。 而在五一前找到的那些尸体样本就是被发狂的人咬到动脉而死亡的,忽然出现的发狂者,丢失的携带病毒的尸体,莫名其妙的狂化症状,让我感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大多数本地人都说这些人招惹了瘴鬼,这是一种在青海曾经流传过的传说。但是也仅仅在民间传说当中出现过,我不相信在现实当中,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借着这些迷信的说法,在掩盖着什么。 那并不是单纯的狂犬病。曾经一时鼎盛的楼兰古城之所以会消弭于黄沙之中,就是因为祝余...... 只是我现在没有更好的证据证明我的推论,所以只能将这一切记在日记里。 这种病毒它让人们疯狂,暴躁,不眠不休的相互啃食,相互攻击。没有哪个城市能在这样的疯狂下幸免于难,包括现在...... 携带病毒的尸体丢失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想要掩盖,掩盖住祝余的出现,病毒是没有意识的,但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却是有意识的,所以这些东西怎么来的,我还在进一步的摸索当中。 天一亮我再次去敲响了柳依依的房门,今天她的情绪不错,虽然对我仍然是爱搭不理的样子。可是还是欣欣然接受了我去食堂打的早餐,吃的很舒服的样子。 看来女人果然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昨天还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今天就能消消气了,看来女人还是要哄着啊。 看她吃饭是我短暂的安逸时光,对于现在的我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本来想找她问很多话,可是看她懒散的模样却不忍再开口,只是简单的叮咛了几句,嘱咐她注意安全。 李铁中午来给我汇报了一下新收集的信息,早上忍住没有问柳依依,所以只好自己麻烦麻烦。尸体的身份确定了,是附近村子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他是出来在镇上采购东西来的,可没想到却遭遇了不测,意外身亡。 到现在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当时科学院想要申请对尸体进行解剖研究,可是尸体的家属却拼命阻止,最后只好交给镇医院处理,却没想到发生了丢失的情况,据说有很多风言风语都在说是科学院偷了尸体。 现在我对尸体失踪的情况才算了解了个大概,如果想要找到什么线索,还是应该先去找尸体的家属那里询问,毕竟他们才是最知情的人。 听了我的打算,李铁不怎么意外,“老大,那需要我跟你去吗?”他向我请示,不敢擅自决定。 想了想,“你还是留在这儿吧,让大家先熟悉熟悉这边环境,而且你把吴勋和家和盯好了,别出什么差错。” “放心吧老大,这边有我,我随时都注意着这边,你也要小心,注意安全。” 点点头,我一个人走出门外。还是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不然我还要防备队伍里有些人心怀不轨,而且我还有别的想法。 虽然知道没什么人关注我,不过我还是很小心的注意着自己的行踪,七拐八转之后,才来到了这家胜利面馆。 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来面馆吃饭的人还真是不少,吆喝声,叫菜声混杂成一片吵闹,混合着食物的香味充斥在小小的面馆里,给我扑面而来的市井气息。 一走进面馆,站在柜台后对服务员指手画脚的老板就发现了我。见他喜出望外的正要跟我打招呼,我赶忙使了个眼色阻止了他,正巧服务员过来招待,我就坐在一个空位上,把自己掩埋在人群里。 要了碗鸡汤刀削面,一道素拼凉菜。这里的味道没有变,面条还是那么筋道,一如我当年吃的那样,量足又美味。 这家面馆的老板跟我是老相识,他是甘肃人,名字叫做豆智博。几年前他还没有成为面馆老板,那时他还是个当兵的,被部队派来这边驻扎。结果因为被别人冤枉成政治犯,差点要枪毙掉他。 当时我正好来这边出差,了解情况后向部队作保,才把豆智博保出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虽然不会被枪毙,可是还是被开除了军籍,他是无父无母,无处可去的孤儿,除了部队也没有地方可去。 我有自己的打算,也是好人做到底。就给他张罗着要了片地方,让他在罗布泊镇里卖面为生,没想到直到现在竟然把生意从面摊做到了面馆的程度。 我吃饭慢慢悠悠的,又是刻意的在等客人少一些。所以这顿饭吃的时间有够久。当面馆里过了饭点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时,豆智博这才示意我去后面的小包间里说话。 “大哥,又过来了啊。这次还是来找柳小姐的吗?”豆智博递过来一支烟,我们坐在包厢里说着话,他知道我跟柳依依的一些事。还好他现在终于把称呼改过来了,原来他总爱恩人恩人的叫个不停。 “算是吧,这次来也是科考的,把这边的事都解决一下。”对他我还比较放心的能多说一些。 “可不是嘛,这几天可是真够乱的。镇医院丢了个尸体,还有人说有些村子开始流行瘟疫,还有的人说有的地方造反暴动,谁知道是真是假。”豆智博也抽着烟感叹。 我在心里一一记着他说的这些,看来李铁的确没有瞒我,都是实打实的说了实情,幸好。豆智博在这里的消息很是灵通,他有着自己的圈子,加上在面馆里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面很是广泛。所以当时让他在这里也是为了帮我留意着最新的消息。 心里大致上有个数了。“关于那具失踪的尸体,你还知道多少?” 一听这话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把声音压的极低,我把耳朵贴过去。“所有人都说尸体是被疯子咬死的。其实当时说发现尸体时我就去看了,尸体是被人一枪打死的!公安一来当时第一时间就盖上了白布,连他家里人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可我当过兵,对枪伤很敏感,一眼就明白了。那尸体的后脚跟看着是没穿鞋磨破了,我看的仔细,其实是把后脚跟磨没有了……”他说到这儿打住了话头。 我听了他的话就明白了很多,尸体是先发狂才被打死的,而官方那边却隐瞒了消息,看来这边的事已经惊动了一些高层…… 正思考着豆智博的话,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奶声奶气地叫着扑向豆智博,“拔拔,拔拔,吃饭饭啦……”我看着这个7,8岁的小丫头,忍不住就抱到了怀里。 “快叫叔叔。”豆智博让小丫头叫人。 “叔叔好。”抱在怀里的小丫头软软的,声音也糯糯的,只不过看起来有些怕生。 “好好好。”我非常喜欢孩子,平日里见了小孩子也要抱一抱,捏一捏。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两个大白兔奶糖。“给你。” 看见糖果,小丫头高兴的不行。“谢谢叔叔。”一手拿着一个糖,蹦蹦跳跳的跑出去。 “都长这么大了啊,上次来还小小的,真是有苗不愁长。”我不由得感叹,又想到了柳甜跟我的事,如果当时顺利成婚,我们的孩子也该会说话了吧。 “哈哈,是啊。原来还可惜没给我生个儿子,现在小金花一长大,我都舍不得要第二个娃。生怕怠慢了我这小宝贝。” 知道了我想要的消息,就从豆智博那里告辞了。他千叮咛万嘱咐,以后一定让我常来,下次一定好好款待。小金花也对我恋恋不舍的,我猜她是惦记着我的奶糖。 下一步就是去那个村子看看,豆智博非要送我过去,在我不断地拒绝下他才只好作罢。只是把路给我讲了很多次生怕我迷路,其实村子距罗布泊镇并不远,走路也只是半小时的路程。 意外的是,竟然在村子路口碰见了柳甜和几个人,那几个人里有比较眼熟的面孔,我便知道这是新疆这边科学院的人了。见到我在这里柳甜也很是意外,不过看她的脸色我觉得更多的应该是生气。 “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这个问题。” “我当然来公干,你来这里怎么也不告诉我?什么也不给我说一声?”果然是生气了。 “我一时兴起,刚刚才想到的。”我撒谎倒是习惯了。 她一脸不信的样子,不过也没有多说。她身后的几个人也跟我打了招呼,看来还是有认识我的人。柳甜没有叫我,带着她的人直接进了村子,这是给我脸色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灰溜溜的跟在他们队尾的位置。 要找的那家人此时都坐在院子里乘凉,看见我们来了也没有人起身迎接,看起来很冷淡的样子。 一位中年妇女看我们走进她家院子,这才站起来走近我们。 “你们有啥事?”她说的是维语,我能听懂但是没有做声。柳甜的队伍里走出来个人给我们先翻译了一遍,才跟那妇女交谈。 “我们是来询问爱尔达的情况的。”爱尔达正是死者的名字。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科学院的,爱尔达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我们被委托调查。” 一听这话,妇女的脸上露出悲凄的表情。“有什么意思,我能知道什么,我连爱尔达都没有见一面他的尸体就不见了。” “爱尔达有被人攻击过吗?或者说受伤。” 那妇女想了想,“我真的不知道,他只是去买菜买鸡蛋,谁能想到他就一去不回呢,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哽咽着,抽泣地说不出话来。 一见这个情况,柳依依他们也没任何办法,只好先行告辞。 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打着盘算。柳依依慢慢的落到队尾,跟我并排走起来。“就这么回去了?你就甘心吗?” 我耸耸肩,“我能有什么不甘心的,人家不什么都不知道嘛。” 她瞪了我一眼,“别跟我装,我都看出来那女人在遮遮掩掩的,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呃,是有点不对劲儿。” 她看着我笑了笑,“我知道你想着什么,想等我走了再回去杀个回马枪,是不是啊?你最好说实话。”我这才读懂她笑容里的奸诈,没想到她现在这么了解我。 我只好乖乖投降,“是是是,我就这么打算的,可是……” “没有可是,我要跟着你,说吧,下一步怎么办。”她依然是这么蛮不讲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