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超能失控第一部白眼魔君》 第一章南城的雨 外面又下起了雨,南城的这个季节最是雨多,这里的人们见惯了各式各样的雨,也就不足为奇了。雨水不断拍打着玻璃窗,随着窗外嘶吼的黑风,一条条映着霓虹闪烁的水蛇在窗前肆意扭动,宣泄着这座城市的不安和躁动。屋内古朴的中式装修,反而显得恬静淡雅,宽大的红木桌上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各样图纸和报告,倾倒的茶叶水已经浸透了半面书桌。然而,屋中的两个人却丝毫不在意,都安静看着窗外,似乎在等那一记久违炸雷,炸开这片寂静。 程达安看着这窗外的雨,下的那么透彻,那么决绝,不留一丝余地,就像自己现在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畅快,便不住的用手轻轻的在窗上比划着,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别人看不懂的图腾。 “老程,我听说,董事会对项目进展很不满意,董事长已经回国了。我担心项目要是再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董事会方面是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心急如焚的陈江河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共同走过风雨的老友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根本不想揣测,他在乎的只有结果,周一董事会要面对的结果。 “江河,你和我不一样,你有退路,而我已经陷得太深,太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程达安的眉头微微一皱,又转瞬即逝,慢慢的从酒架上抽出了一瓶珍藏已久的红酒,这瓶酒他一直都不舍的喝,不是因为这瓶酒的价格,而是这瓶佳酿已经存世不多,喝完一瓶,就少一瓶。但今天这个普通的日子也许对于程达安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嘭”的一声,一股浓郁的红酒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江河,你也尝尝吧,我知道你平时不喝酒,但我敢说,今天这瓶酒也许是你目前为止喝到的最好的红酒”。 陈江河不知道程达安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让程达安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喝酒?“达安,我从不喝酒,如果要我陪你喝,你就抓紧时间想出办法,我不想你在这个年纪再次一无所有”。其实,陈江河是有多希望这个看起来坚定又略显固执的老朋友会振作精神,再次用他睿智却又傲慢的灵魂带领自己面对未来。 程达安笑了笑,“算了,江河,你会后悔今天没有喝这杯酒的,但有些事情后悔也没有用。关于那个课题,我曾经认为我们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但现在看来,我们只是做了最适合我们的选择,我们都错了。”程达安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脸色已经涌现淡淡的红晕,“我想弥补我的过错,我想终止这个项目,我想回到过去,我想了太多,可我又做的太少!江河,如果有天我坚持不下去了,你帮我,你帮我结束这一切!”程达安的眼神恳切而充满期许,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蛮横强硬的程老板。 “老程,你我为集团服务了这么多年,你应该很清楚董事长的行事风格”,陈江河扶了扶眼镜,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但脱离项目已经这么多年了,具体出了什么状况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害怕项目是否已经造成了什么严重后果,但他更担心程达安还抱有这种全身而退的幻想,“千难万险我们都一路挺了过来,现在就差最后这一把劲,你可不要犯糊涂啊!”陈江河尽力的劝阻着,虽然他很清楚的知道程达安顽固的就像块石头。 程达安晃着手中的水晶高脚杯,望着大厦下面晃动的枝桠,感觉它就像活了过来,像极了披头散发的疯子,不,更像是地狱来的恶鬼,一次次张牙舞爪的扑向他,嘶吼着、咆哮着。也许是下雨的原因,抑或是空调的问题,程达安感到一阵阵冰冷的寒气正从后脊钻进他的身体,不断扩散,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停下了指尖涂鸦,说道,“他已经不是人了,起码已经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人,我们已经错的太多,但我们还会错的更多...”。 程达安的坦然让陈江河不安了起来,他很清楚程达安说的他是谁,也渐渐明白了错的是什么事情,但又却无话可说,是的,无数个黑夜袭来,陈江河都在自责与反思之中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究竟我们在做着什么?是他妈的想打破常识造出一个永生不灭的神?还是正一步一步从地狱请出沉睡已久的魔? 然而,雨还是下个不停,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冲开雨帘,急速飞驰而来,稳稳的停在了大厦楼下,却一直没有打开车门,好像在等一个神秘的指令。 “他们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着急”,程达安转身看了一眼陈江河,“你走吧,不要让他们看到你” ,说完便不再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雨。 “老程,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一辈子的兄弟,就是看不见明天,我也不能这样度过今天。”陈江河霎时明白了程达安今日的平静由何而来。 “江河,我造的孽太多,我也已经支撑不起,就算他们不来,我也没有勇气在活下去,你要坚强的活下去,想方设法阻止这个项目,不要让这个项目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老程。。。” “江河,其实我早就想到过今天,无论对于集团,还是对于那个他而言,无论项目成否,我都只有这一条路,不要为我难过,记住我的话,一定要阻止他!”程达安说完,用力一挥手。 陈江河明白这个手势意味着程达安的心意已决,突然有点不甘,不甘心就这样像个懦夫的离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一阵腥甜,无法做声。“也许没有事情,也许他们会放过达安,也许这只是个梦。。。”陈江河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各种可能都还存在,然而迈向电梯的脚步却又怎会如此的沉重,就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程达安对他的微笑,然后,这个世界突然一片模糊。。。 陈江河走后,程达安小心翼翼地从抽屉掏出了一把银色大号转轮手枪,轻轻地用白色丝绢擦拭着,虽然非法持有枪支在国内是重罪,但这一切仍阻止不了他对这把86版柯尔特响尾蛇的喜爱,这把枪跟随自己走过了太多风雨,见识了太多离别,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和这个老伙计道一声再会。 程达安满意的笑了笑,也许,这个结局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程达安拎着手枪快步走到一扇玉石屏风面前,用**轻轻地磕了一下,愣是将完整的玉石雕龙一片鳞片弄了下来。 这片鳞片漆黑如墨,原本在整块玉料中是一处令人绝望的瑕疵,但幸运的是遇见了一位知玉懂玉的雕刻大家,以奇色配奇景,完美的化解了这个破绽,使之成为了一条翱翔于天际的巨龙逆鳞。但此刻,程达安却想带着这片玉鳞陪自己走完接下来的路。 电梯叮铃一声,程达安皱了皱眉,头也没回就说了一句“你们还是决定上来了”。 为首的一人狞笑一声“哼,义父本想留你一命,但你却不知天高地厚,私自消除了一切实验数据”。 “哈哈哈。。。”,程达安握着手枪仰天长笑“很好,你们来就算是告诉我,我已经成功的阻止了这个项目,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笑话!你真当自己有这本事?你只不过是狂妄自大的书呆子,你不知道在你每天离开后,都会有人把所有数据备份一遍吗?”男子有意的讥讽着,这令他感到愉快、兴奋,一种另类的快感涌上心头。“你们在我眼里已经如同蝼蚁一般,让你们活着并不是因为你们掌握了什么关键技术,只是义父用着顺手罢了”。一个身形健硕的光头男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边说边笑的看着程达安。 程达安脸色涨红,一句“卑鄙!”让他用尽了所有力气,他抬手就把枪瞄准了说话男子,但当他看到对方双眼,却发现那个人的双眼一片苍白,不,应该说那不是一双人的眼睛,那是魔鬼的眼睛,然而正当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程达安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慢慢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任他如何用力的挣扎,右手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通过右手握着的手枪愣是把程达安压在地板之上。 “你!你获得了‘神’的力量?”程达安痛苦的问道。 “拜你所赐,要不是你的慈悲为怀,也许我还是个瞎子,就让我来渡你西行吧,也算是报您的恩情”,男子依然站在远处。 “我没有在活人身上做过任何实验,你是怎么办到的?是谁做的?告诉我?告诉我!”,程达安疯狂了,他不允许有其他人用自己一生的研究成果来羞辱自己,他必须弄个明白。 男子笑了笑,一双白眼显得格外的恐怖,“下辈子吧”,随后打响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轰。。。”,随着一记响彻天际的雷声,南城的雨下的更大了。 第二章东江夜影 东江市是全球著名的金融中心,全球人口规模和面积最大的都会区之一,标准的世界一线城市。近年来,东江市的发展不仅包容、吸纳了其他国家的人文习惯,更极大的活跃了中国整个东南部地区的经济、金融和文化。整个城市就像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青春、健壮,充满了无限的希望,而夜幕降临之后,这里则充斥着无尽的欲望和诱惑。 虽然已经是七八点钟了,但这个时候正是东江市下班的晚高峰,一辆闪着红蓝灯的警车停在东风街口,一个三十四五岁,身高一米八十多,身材健硕的年轻警察正在临检,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在路灯的照耀下,可以看得出他两道剑眉把一张清瘦的脸庞凸显的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梁配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好像武侠片中的男主角一般。与此同时,马路边上好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姑娘不断地指指点点并窃窃私语,就像犯了花痴一般。 “你们倒是准时啊!每天雷打不动的,怎么他给你们发工资啊?还是你们是他买的粉丝啊?”一旁警察小王笑着催这群学生妹赶紧离开。 这不催还好,一催起来,更让这群女生涨了士气,“陈毅然,我爱你!陈毅然,我爱你!”一句句稚嫩又让人脸红的口号响了起来。 小王看着这几个小姑娘就气不打一处来,同样是为人民服务,陈毅然就有这么多追随者,可自己就算站在这些女生旁边,都没人正眼看一眼,心里的郁闷已经无以复加。“麻溜的,赶紧看书去!怎么的?老师留的作业写完了?哪个学校的?我和你们老师唠唠去!” 陈毅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这群孩子的玩闹,正在认真地处理一辆涉嫌酒驾的路虎车辆,虽然相隔不近,但小王在街的对面就已经听到了车主的大声喧哗。 “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办不到的!”一个陈词滥调的真理从一个矮胖男子嘴中说出显得那么真诚,“说吧!说一个数,赶紧让老子走,妈的,不然老子拔了你的皮!” 巡警陈毅然早已习惯了这充斥着整个城市的暴戾乖张,也清楚这样的暴发户有几个破钱就想急于实现人生价值的追求,而他同样早已习惯生活对自己的咄咄逼人,只是心中不想愧对曾经在国旗下发过的誓言和每个月的工资而已。“请出示驾驶证、行驶证。” “我再说一遍,我来东江是来。。。是来投资,是来帮你们的,别他妈的。。。” 矮胖男人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陈毅然已经将酒精探测器放到他的嘴边,“深呼一口气,对准了就吹吧”。一天的忙碌工作早已磨平了陈毅然所有的耐心,现在的他就像是无喜无悲麻木的行尸,唯一残留的意识就是赶紧下班,回家休息,什么无谓的争辩在他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矮胖男人显然不想接受测试仪的检测,一挥手就打掉了陈毅然手中的仪器,大呼了起来“你他妈的有能耐就把老子抓起来,你们这些警察有点权力就了不起了,也不看看谁能惹,谁惹不起!”说着,竟然猛地一拳向陈毅然招呼了过去。 身旁的协警小李大叫了一声“陈哥小心!” 只见陈毅然不慌不忙,双掌一分,架开对方的胳膊,卸掉了对方进攻的力气,随后顺势一个标准的背摔,将醉汉彻底制服。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车里一位穿着相当性感暴露的女人一边从车上跑下来,一边大声地呼喊着,跪在躺在地上的矮胖男人身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嚎了起来,想要引起路人的关注,借此对陈毅然施压。 这个方法其实特别简单,但又特别有效。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好像每个人都是在场的亲历者。 “警察办案!都散了吧!”陈毅然深知此时不是和人民群众讲理的时候,便示意同事小王和协警小李赶快把地上的醉汉和性感女人一起拖进警车。 三人分坐两车一前一后,直奔市司法鉴定中心,打算对醉汉采取强制抽血化验。 路上,陈毅然的电话响起了心语星愿的铃声,旁边小王和小李原本严肃的脸上霎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陈哥,你这铃声是穿越几百年了?我看咱们代沟是越来越深了,很难再当朋友了”小王打趣的说道。 “好好开车!一天天的什么玩意都能笑得出来!”陈毅然在三人之中年长几岁,就没好气的骂了两句。 电话号码显示是交警支队王队长打过来的,“喂,毅然啊,还没交班啊?”。 陈毅然深知这个王队长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平时插手案件已经成了习惯,虽然如此,但毕竟对方还是自己的主管领导,话还是要说得客气一些。“劳烦王队长费心了,我们一会去趟检测中心就回去”。 “那个,刚才有个朋友打个电话问我点事情,说咱们东风路街口有位金老板的车出了点问题,我在想,你有没有空帮忙看看?要是那边喝酒了,你就帮忙找个代驾,代驾钱金老板明天自然会还给你得嘛”。 陈毅然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也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女人一直没有下车,而是在副驾驶上不停地拨打电话,估计就是给这个王大队长汇报情况吧。 “王队,我倒是真想帮这个忙啊,但刚才我们碰到个耍酒疯的,还他妈的跟我动了手,我这学艺不精,差点给警队丢人呢,这不,现在正摁着这孙子去检测中心呢,实在是没工夫再去帮你朋友啊”。陈毅然心想,就算你面子够大,但队里不成文的规矩还在,只要伤了自己兄弟,外面人谁的面子也坚决不给,要不这个队伍的人心也就彻底散了。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的王启然习惯性的发出了“滋”的一声 ,半晌无语,不再追问陈毅然伤情如何,而是继续说道“其实,毅然啊,如果有时间,你还是去帮一下吧,这个金老板也是咱们胡局长的好朋友,刚才就是胡局长给我打电话,让我想想办法。” 陈毅然清楚,既然王启然把胡德胜的名字说了出来,这件事应该算是真的了,也就叹了口气,“王队说的也是,我这就过去看看吧。” “好,好,好”,王启然在电话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连说了三个好字,“兄弟这般辛苦,明天我这个当大哥的一定请客,好好犒劳哥几个。” 刚刚警校毕业的实习警察小王,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嘛了个逼的,咱们辛辛苦苦当黑脸去维护法律秩序,可这好人都让别人当了。”扭头看了看陈毅然,发现陈毅然脸色有些阴沉,便不再做声。 陈毅然挂断电话,回头看一眼后排坐着的矮胖男人,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估计他已经猜到,自己上头电话已经打通好了关系,甚至在想他眼前这个刚刚还那么牛逼的警察就要这样草草收场了。 “年轻人,交个朋友嘛,这样吧,我呢,也虚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金大哥,刚才事情就算过去了”。矮胖男人放肆的笑出了声音,“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和你金大哥说,哥帮你摆平!” 陈毅然看着后视镜里矮胖男人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活脱脱就像QQ斗地主里面的一个天天挨斗的角色,只不过对方现在手握王炸,打的明牌,弄不好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陈哥,咱们怎么走?要不,我们回去?”小王虽然看出了现在的状况,但还是需要陈毅然指出前方的道路。 “王浩,你刚来局里上班就让你陪着我得罪领导,是不是有点失望啊?”陈毅然试探的问道。 “陈哥,我是您领进门的,您就是我师父,我当警察是为了除暴安良,不是来拍马屁的。” 陈毅然打心眼里为这个从北方来的小伙子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道,“咱们先去检测中心,让后面坐着的金大哥验个血,该酒驾的按酒驾处理,该醉驾的按醉驾处理。处理完,咱们再去王队说的那边帮帮忙,毕竟同事一场嘛”。 “好嘞!”小王猛的将油门一脚踩到底,“金老板,后面二位坐好了,检测中心的路不太好走啊!”。 “你~!”。矮胖男子气的满脸通红,刚喊了一个字,突然一口酒气翻涌,猛地将头埋进了旁边女伴的怀里,剧烈的呕吐起来,车中不停传来女人的哭声和咒骂声。 第三章神秘的研究 南城的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场横跨政界、商界、文化界的地震席卷了整个A省,震感不断向全国扩散,而这场地震的震中位置恰恰就在南城市。 尽管中泰科技集团公关部与当地**一直努力封堵舆论传播,但中泰科技CEO、南城大学古生物教授、动物行为学专家程达安先生昨夜在家中饮弹自杀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坊间顿时谣言四起,有人说程达安是因为有钱了,在外面包养了众多情妇,并与家庭矛盾日益激化,导致自己一时冲动,结束了生命。也有人说程达安是因为挪用了数以亿计的公司款项去了澳门,结果血本无归,无法还上这笔赌债,于是走上了这条绝路。最可笑的是有人还说,程达安工作压力太大,结果一着急就疯了。。。。 但不管怎样,程达安的离世,是绝大部分人不想看到的,南城大学几个由程教授资助并参与的古生物学相关研究,不得不暂停了下来。最惨的应该还是股民,中泰科技股价当天下跌10.04%,众多股评机构纷纷表示该股短时间内无法忽视程达安先生离世的影响,将会继续走低。 就这样,在一片哀叹中,程达安的大学同学、南城市委副书记、市长张泰来对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王庆武提出了深入调查程达安死因的要求。 相比整个社会的反应,中泰科技的内部反应就显得格外的迟钝而麻木。董事长秦俊峰年龄40岁左右,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不善言辞的他一直都习惯深藏幕后,但程达安去世的第二天却一反常态,携3名董事,出席了中泰科技关于CEO程达安先生离世的新闻发布会。整个发布会,他侃侃而谈,自信异常,主要围绕集团下任CEO人选和未来中泰科技集团发展方向两方面进行了相关问题的发布与回答。并不断地向社会释放出,中泰科技集团在治疗皮肤癌方面的生物医疗技术及医药制药方面有了重大突破,相信在社会各界的继续信任和帮助下,相关技术及药品将很快完成相关审批,服务广大病患。 第三天上午,市公安局召开了案情发布会,经勘测,确认了程达安先生的死因确系自杀。 当天,中泰科技股价一反常理,在大盘普跌的情况下,逆势上扬,收盘涨幅10%,从此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疯狂的涨停领航。 正当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一架没有任何航空公司标记的庞巴迪商务机从北京飞抵南城,一行6人,每人都身穿黑色西服,手拿一个标准的黑色皮质公文包,在从停机坪特殊通道走出机场的时候,门口驶来了三辆早已等候多时的奥迪轿车。头车下来一人,与6人寒暄两句,大家迅速上车,驶离了机场。 傍晚,陈江河将手机放在家中,一个人向邻居借了辆车,径直开往南城郊区的一个宾馆-南城清河商务宾馆。 903房间,对,就是这间,陈江河平复了平复自己的呼吸,尽管已经三天几乎没有合眼,更别提洗脸刷牙,但此时此刻的陈江河竭尽全力的使自己尽可能的整洁、干净一些。 “咚、咚、咚”,陈江河不急不忙的敲了三下房门,屋内并没有人回应一声,而是感觉有人就站在门的另一侧,静静的看着外面的一切。“玉文,是我,陈江河!我没有带其他人”。 滋啦一声,门开了,“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房内传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西服,50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听着一个啤酒肚从房中走了出来,伸出那只宽大厚实的右手,与陈江河紧紧地握了握,“老哥,我们等了你们快三十年了,我都快放弃了,但真没想到在我退休之前,咱俩还有这样的合作机会啊!来来来,快请到里面坐”。宋玉文就这样把陈江河让进了房间。 陈江河看了看宋玉文的脸,一道伤疤贯穿了那张曾经也是英俊的脸庞,他记得这道伤疤,刚想问些什么,却又打住了。“玉文,这么多年了,老程和你我始终不能像今天一样安静的坐在一起”,陈江河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想想真的太傻了,就为了一口气,当年三兄弟也相互攻击三十年了”。 “江河,我从来都没把你们当过敌人,只是学术上的观点不同,对!就是学术观点不同”,宋玉文很满意自己对用词的严谨,顺手将助手甄好的茶推到陈江河的手边,“你们一直是我的榜样,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找出事情的真相”。 “如果达安还活着,听到这些话,他一定会释然不少,但现在他还是带着内疚离开了”,陈江河从宋玉文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曾经程达安的影子,果决、自信,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威严。 “把事情详细的和我说一说,达安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宋玉文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认真的看向陈江河。 “一切还要从达安坚持的那个课题开始说起”,陈江河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年,张老师给了咱们那个课题,就是在理论条件下细胞的无限再生,这个课题背后实现的其实就是生命的永生,所以当时你和我认为这个完全是扯淡,但达安却不知为什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后来你加入了研究所,而我则为了在那个年代找一份好点的工作照顾父母,就跟随达安留在了学校,继续参加张老师的课题研究。”陈江河喝了一口茶,宋玉文身边的黑衣男子又俯身将茶续好。“在随后的研究中,我们真的发现了一种现实中永生的生物—灯塔水母”。 宋玉文放下茶杯,“这个我也略有耳闻,但灯塔水母的生物结构和生存环境都十分特殊,不能转化到其他生物体上”。 “其实你错了,基因是一部巨大的密码薄,里面的奥秘无穷无尽,就像音乐一样,音符就那么多,但匹配和演奏方式的不同早就了无数的衍生乐曲,基因工程也是这样。”陈江河说的有些急促,“起初,我们在学校实验,受到了太多约束,资金、设备、人员、场地还有法律都时时刻刻的困扰着我们,直到有一天,一个老人出现在我们的实验室里,我记得那好像是在1985年的春天。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以为他是路过实验室,但接下来的闲聊过程中,我们发现老人有很多理论观点都是我们未曾想到的,于是我们围绕着课题专业一直聊到了第二天早上3点,很不可思议吧?更不可思议的是后来我们才知道,老人姓张,当年已经103岁了。” “那老人身体真的很不错啊”宋玉文有些怀疑,“你们核实过吗?” “你能找到1882年的档案吗?”陈江河笑了笑,“起初我和达安都怀疑过,但奇怪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着。我和达安都没有想到,这个老人原来还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富豪,按照那夜我们聊得情况,他竟然出资成立了中泰联合制药公司,也就是现在中泰科技集团有限公司的前身,一家跨国制药企业,没有任何产品生产,只有4个全球先进的实验室和各类齐全的设备。这对我和达安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感觉人生就此不同,也许我们也可以改变世界,什么诺贝尔生理医学奖,什么拉斯克奖,荣誉和成就似乎就在眼前。” “但一切都发展的太快了,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我们在动物实验上,取得了一些基础数据,但实验对象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亡。”陈江河努力地回忆着,“当时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直到一只特别的小蛇‘J’的出现,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不再思考死亡原因,而是把一切注意力都集中在‘J’的身上。” 宋玉文好奇的问道,“难道‘J’的细胞实现了普通环境下细胞无限再生?” “不,比那个更让人着迷”,陈江河看了眼四周,宋玉文挥了挥手,屋内的其他5名黑衣人安静的离开了房间,默默地守在了屋外。 “现在可以说了吧?”宋玉文对这种行为有些抵触,他一向喜欢直来直往,见不得别人故意吊自己的胃口,但此时,他的胃口的确被吊了起来。 “也许你会认为我和达安疯了,但事实就是事实,我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你,那只小蛇‘J’有了一种超自然能力”。陈江河目不转睛的看向宋玉文,请求对方的信任。 “江河,你该去医院看看了!”宋玉文起身要走,“我的时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如果你需要帮助,就对我说实话,不要拿这种糊弄小孩的事情来糊弄我!” “我知道你不会马上相信,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但也许你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陈江河将手伸进大衣兜中,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小蛇。 “你别告诉我,这只就是你们二十年前有超能力的‘J’!”宋玉文有些恼怒了。 “玉文,很多事情一言难尽,但请你冷静下来”,陈江河用手抚摸着手中的小蛇,然后轻声的说“‘J’,别害怕,他是我的朋友,他不会伤害你的,但我现在需要你证明我说的一切,否则我们无法继续取得对方的信任”。 ‘J’似乎听懂了陈江河,吐出红色蛇信“嘶嘶”作响,一双红色的眼睛看向了宋玉文。 登时,宋玉文眼前一阵眩晕,大大小小无数的红色光环引入眼帘,随后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好!”。 宋玉文顿时如遭雷击,“啊”的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连撤数步,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 房门直接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5个黑衣人,手持枪械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护在宋玉文身边,并将枪稳稳的指向了陈江河“不许动!” 屋内一片寂静,半晌,宋玉文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这个后果不是你们可以承担的!” 第四章走出东江 东江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一场激烈的争吵最终被一个电话打断,局长马步斌一脸铁青的示意王启然出去,王启然依然保持惯有的微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转身推门离去。在他眼里,有时候就是这种安静的态度,才最有效果,像马步斌那种糙人是永远无法理解与掌握的。 办公室里马步斌捋了捋所剩不多的头发,这几年,随着东江市改革发展步伐的不断加快,大量外来人员不断涌入,各种各样的违法案件数量直线上升,公安局的工作难度也达到了一个令人时刻紧绷的状态,作为局里一把手,马步斌悉心管理着一切,却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头发。 电话的另一头显得十分不满意,不耐烦地说道“马局长,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你非要作初一,不给大家留个面子吗?” “**啊,咱们做事还是要讲究原则的嘛,再说事情都已经定了,我也改变不了啊”马步斌痛恨对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虽然自己也知道对方有着什么样的背景与依靠,但这种厌恶就是无法抹平,从部队转业以来,发现这样的“三德子”官员越来越多,说不得,碰不得,惹不得。。。 “马局长,之前的事情都是小事情,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就当他过去了,但陈毅然这小子必须要管教管教,一天天没大没小,我看之前的教训,他是一点没吸取。玉不雕不成器,马局长,我就等你的处理意见了,顺便和你请个假,北京公安部的何主任来东江视察,我这几天要出去一下,不用局里安排行程,就让交警大队的小王陪我好了”。 马步斌苦叹了一声,“好,去吧,也多领会一下北京的精神”。 对方楞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马步斌站在窗前,看着这片繁华而熟悉的东江街景,心里很复杂,他担忧的不仅仅市胡德胜的傲慢无礼,更担忧的是陈毅然。 这个陈毅然退伍之前曾经是一名优秀的特战队员,在军区各项比武中获得过无数荣誉,转业后进了警校,来到地方的时候直接分到了东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由于破案能力和个人素质的突出,三年就当上了刑侦大队队长,但和曾经的自己一个模样,脾气臭的也是出了名,简直就是易燃易爆,在整个东江公安系统里,谁不知道陈毅然“枪药”这个外号。虽然和自己也是有争吵,但马步斌偏偏对他格外的欣赏与器重,毕竟这个和平年代,这种热血青年越来越少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最终还是那副臭脾气害了陈毅然。有一次,一位市领导公子被举报吸毒贩毒,恰巧自己又外出不在单位,陈毅然领着人把对方经营的场子给查了,可没想到这个大公子刚嗨完,脑子还不清楚什么状况,从身上掏出把枪就打向了一名配合行动的便衣刑警,陈毅然见状抬手一枪,就将对方撂倒,虽然事后对方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条胳膊没有保住,落下了终身残疾。虽然这名市领导在表态发言中不断强调政治纪律,组织原则,与逆子断绝一切关系,但不久之后,陈毅然就因为破坏东江经济发展,一撸到底,变成了一个路边巡逻的普通警员。 是是非非,大起大落,马步斌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小伙子,这么多年了,虽然陈毅然的脾气安稳了许多,但关于他个人提拔晋升的提案始终通过不了局党委会议。 马步斌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怎么面对这个可怜的孩子。突然一道灵光,马步斌心生一计,笑了笑,自言自语“胡德胜啊,胡德胜,这次你还挡得住吗?” 东江市的车辆保有量虽然很多,但交通环境还算不错,大的事故不多,小的事故都能通过保险公司和快速理赔渠道处理,可陈毅然还是一丝不苟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也许这就是当过兵的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 还是心语星愿的铃声,这次是谁呢?陈毅然让小王把车停到一边,接了起来。 “毅然啊,我是马步斌,你回一趟局里,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局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马步斌正在电话前不停地协调以前的战友,虽然彼此不在一个城市,但战友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距离而泯灭。 陈毅然敲了敲门,“报告!” “进来!”马步斌正再打电话,便示意陈毅然先坐。 陈毅然坐下来,虽然也想点上一支烟,但没有老领导的允许,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毅然啊,现在还习惯吗?”马步斌放下手中的电话,大手一扬,向陈毅然抛去了一支云烟,“抽吧,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客气,还要我给你点上不成?” 陈毅然讪笑了下,自己点上香烟,抽了一口,“马局,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哪敢给陈队长找事情啊?你小子一天天净给我惹祸,我忙着给你擦屁股都来不及”,马步斌有意的挖苦下陈毅然。 “不好意思啊马局,我又给领导添麻烦了”陈毅然明白了,这是王启然在背后告了自己一桩啊,不,王启然虽然是大队长,但还左右不了马步斌,应该还是那个胡德胜。 “刚才,‘老糊涂’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要我好好收拾收拾你”,马步斌笑着说道,“但这也提醒了我,你再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毅然啊,我想到了一条路,你想不想听一听?” 陈毅然心里清楚,这些年,马局长为自己费心费力,几次上会要为自己争取,但奈何胡德胜一直怕得罪那个副市长,串联起几颗墙头草,三番五次的使事情无疾而终,但从内心来讲,自己对马步斌是十分感恩与信任的。“马局,我就是您的兵,您就说吧”。 “前两天,局里接到一份文件,南城市中泰科技CEO程达安在家中自杀了,由于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人员情况十分复杂,影响很大,现在需要从我市抽调一名具有丰富刑侦经验的高手配合开展调查,这份文件昨天刚到,还没有上会讨论,本来可能就让王启然过去顶个数,但现在胡德胜领着王启然一起出去游山玩水,正是个好时机。而且,这个调查组规模不低,很罕见,北京公安部、国安局和中科院都来了专家,如果这件案子办的好,等你回来别人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难以表达的感激之情,让陈毅然立刻站了起来,向马步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感谢领导多年的照顾和关怀,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已经联系完了南城公安局的王庆武局长,他是我的老部下,为人很正直,你去了他一定会照顾好你,这次就看你了,千万不要犯你那老倔脾气!” 经马局长批示,陈毅然少有的正点下班,走出东江市局,他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应该做什么,长期的工作重压之下,他与这个社会已经有所脱离,32岁原本理应成家立业,但他还是孑然一身,他的老父亲也在去年因为脑出血离开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就剩下一个在南城的叔叔,说是亲人,可就连自己也没见过几次,记忆中,虽然父亲和叔叔的关系很好,但所有的联系仅限于电话,本想打个电话告诉叔叔自己要去南城公出,顺便看看已经忘了模样的叔叔,可一想到此次任务牵扯太多,甚至还有危险,陈毅然又将手机放回了裤兜。 把车开到了菜市场附近,陈毅然决定今天做几个菜,找人喝点,毕竟前路艰辛,难得一醉,便一个一个给自己警校的同学打起了电话。 “老郭,晚上有没有事?没事来家里喝点啊?” “不行啊,晚上有个行动,不知道蹲到什么时候呢,下次,下次我请!” “老谭,晚上来家里喝点啊?” “老队长,你是身居高位,不知道下面的苦和累啊,同事婚假一周,我这要连轴转一周啊!” 就这样打了四五个电话,发现警校这些同学和自己都是一个样子,就是没时间。 一气之下,索性什么都没买,直接回到了家。刚把方便面下到锅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陈毅然打开房门,见外面站了四个人,便问道,“你好,你们找谁?” 对方回答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人, “你好,请问你是陈毅然吗?”。 陈毅然扫了一眼这四人,发现这几个人从身材上看都是练家子,高个的黑壮男子,双肩异常宽厚,一双巨大的手掌不经意间也紧贴裤线,精瘦小个男子眼睛囧炯炯有神,站在最后的眼镜男则是一副不合群的样子,但隐藏于腕间袖箭还是没有逃过陈毅然的眼睛,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捉摸不出套路,虽然如此,陈毅然心里还是提高了戒备,右手不经意的伸向别在门后的短棍,毕竟在担任刑警队长期间得罪了太多人。 “你们是谁?” “别误会,是你们马局长给我们的地址,我们是本次调查行动的外勤保障人员,由于这次调查涉及的情况极度复杂,首长派我们来护送你前往南城。” “什么时候我也需要别人来保护?”陈毅然心里苦笑,“我能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眼前的女子笑了笑“果然当过刑警,还算有点安全意识,不过我们算是自己人”,说完就像变戏法一样,手中凭空多出了两套证件,递了过去。 “明婉?”陈毅然看了看的临时证件,一套是早已做好的自己的证件,一套是眼前的这位美女的。 “忘了自我介绍,我们是728临时调查组工作人员,我是来自特战旅的明婉” 黑大个、瘦猴、眼镜依次敬了一个军礼,说道“特战旅穆雷、侯千羽、王宇”。 此刻,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特战旅陈毅然!” 第五章最后的宁静 东江市与南城市相隔三百公里,坐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南城火车站,与平时不同,在明婉的指引下,一行五人从一个不知名的通道离开火车站,钻进了2台等候多时的越野车。 越野车挂着军区牌照,虽然车速不快,但也一路畅通无阻,不多时,车辆停在郊区的清河宾馆门前,一个身形健硕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见周边没有其他车辆跟来,便让开宾馆正门,闪到一旁。一行五人步入宾馆,陈毅然发现,这里冷冷清清,哪有什么宾馆的样子,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明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为了保障安全,整个宾馆已经停止对外营业了”,陈毅然诧异的看着她,这个临时调查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经费不受限制吗?但这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他的职责只是破案。于是,紧跟明婉走进了电梯。 “报告”,明婉一声报告,清脆而响亮。 “请进”,一浑厚的声音从903房间内传出来,明婉和陈毅然两人步入房间,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书桌前翻看厚厚的资料,“随便坐”。显然,中年男子的精力更多的停留在手中资料,片刻,男子放下手中一切,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陈毅然。 “你就是陈毅然吧?我看过你的基本材料,我很欣赏你的破案能力和执行能力,欢迎你加入本次临时调查,我是这个调查组的组长宋玉文” “你好,宋组长,我会全力配合领导工作,尽早破案,完成任务。”陈毅然感到了对方身上一种长期养成的气场,虽然不确定对方的职务职级,但应该是久居高位。 “这里有些基本情况,一会小婉会拿给你,你要仔细的看一看,但记住,这里工作的纪律就是严格保密,要以你的党性保证任何事都不能对外、对任何人透露。”宋玉文一板一眼的将这要求。 “保证严守秘密”,陈毅然一脸正色的回答。 “小婉,你带毅然和其他同事见见面,抓紧研究下调查方案,毅然你也和同事们多沟通沟通,熟悉下情况,早日进入角色。” 离开房间,明婉的面部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而陈毅然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叫明婉的姑娘竟然有些像张柏芝,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也许是刚才的过度紧张吧。 “这次是什么案子啊?这么神秘?前两天新闻不是都说了嘛,那个什么程达安是自杀啊,还有疑点嘛?”陈毅然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案件,但从目前形势来看,这个调查一点都不简单。 “你看玄幻小说吗?”明婉显然答非所问。 “不看”,陈依然一脸嫌弃的看了明晚一眼,“多大了还看那些?”。 “有些事情,一言难尽,你还是跟我来吧。”明婉带着毅然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很普通,就是平时开会的简单会议室,但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让陈毅然显得有些局促。 这时候,一个学者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你好,毅然,没想到你会来”。 陈毅然惊愕万分,这个人是谁?怎么知道我?于是问道“您是?”。 “孩子,我是陈江河”,陈江河看见毅然一脸茫然的表情,也笑了出来。“我是你的叔叔,过来一起坐吧,我简单地和你说一说情况”。 毅然从脑海中不断筛选过去的种种记忆,除了“陈江河”这三个词,很难把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叔叔联系到一起,但此时,这些显得不再重要。 案情分析并不是很复杂,但未来要做的事情却不简单,陈江河试着让所有人理解目前的状况,太多的专业术语使所有人听得都云山雾绕,最后只能用最简单最形象的词语来解释。 “我和达安在中泰科技工作了三十余年,主要攻关的方面就是在特定环境下细胞的无限分裂,也就是说如果研究成功的话,人类就有可能获得永生的能力,但随后的实验发现,这种情况需要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支持,我们一度要放弃,直到一条小蛇的出现,它就是‘J’。”陈江河右手一抬,一条长约二十厘米的银色小蛇顺着手臂爬上了他的肩上,昂起头看向了下方所有工作人员。 “陈老师,您这玩的哪出戏啊?”下方一片喧哗,瞬间又安静的鸦雀无声,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 大家只见眼前一片恍惚,无数红晕闪现,梦幻至极,一个孩童般的声音在大家脑海中回荡,“大家好,我就是‘J’,请保持安静。” 寂静大概维持了两分钟,谁都没有动,除了一些人的嘴巴出现了大些O型。 “蛇,那个蛇说话了吗?” “你也有幻觉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 “。。。” 七嘴八舌的议论蔓延了起来。 “请保持安静”,陈江河一个眼神,‘J’便又钻回了陈江河的大衣内。 “请大家安静一下,刚才大家感受到的确实是‘J’,但并不是用听觉,而是视觉和生物电波与磁场叠加作用,相比声音来说,这种信息传递方式更加复杂,难以理解。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妖魔化,而是在实验中,我们发现了一些动物存在着很复杂的细胞功能与生物磁场,在不同波段的电波影响下,复合作用会有一些奇特的功能。‘J’的能力很有局限性,但他的存在却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说到激动的时候,陈江河扶了扶眼镜,又说道“当时,我们夜以继日的工作,目的就是想找到攻克一切疾病的灵丹妙药,在动物实验中,我们尝试了冷血动物、温血动物、灵长动物还有鱼类,发现细胞的这种突变大多是随机的,可掌控的仅仅局限于生存时间这一点,也就是生命的长短。可能我和达安一直都活在实验室,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有多黑暗、多肮脏,在向集团汇报了研究进展后,集团开始要求我们进行人体试验,我和达安一口拒绝,因为这是在犯罪,甚至是在谋杀,但后来迫于无奈,我离开了集团,到南城大学教书,而达安妥协了,实验地点由于法律的因素,设在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地方。实验进展从那时起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人体内似乎有一种特有的因子,制约着这种细胞异变。使异化无法在人体实现。”陈江河抿了一口茶,感叹一句“也许人真的是神造的吧”。 “但从目前获得的情况来看,程达安应该是掌握了一些新的进展,也许,他成功了。。。” 台下的人一片哗然。 这个时候,早已到场的宋玉文起身接过话题,说道“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这个地方,搜集一切中泰违法犯罪的证据,全力遏制这种细胞变化带来的危害扩散,消除不利影响。在未来的工作中,就由毅然同志带领大家,希望大家精诚合作,早日完成任务。” 陈毅然大脑轰的一响,他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竟然要担负如此大的责任,更没有想到的是,在未来的日子里,他的人生注定经从此不在宁静。 第六章又逢雨夜 第二天,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一大早就硬着头皮带着只认识两天的明婉他们四人直奔南城市公安局。虽然相识甚短,但同是部队出身的我们,有一种超越直觉的信任,这也是我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与他们四人共同开展外勤调查的重要原因。 简短的拜会了王局长后,直奔证物室,对程达安自杀时家里留下的可疑物品进行了排查,结果一无所获,这些证物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相信一个为了工作终身不娶的工作狂家里会一点工作痕迹都没有,我就不信了,我一会儿就把这电脑恢复下之前的记录,一定会有线索的”,王宇对目前这种状况显得十分不甘心,“猴子,你怎么看?” 侯千羽此刻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明显不在案情上,“这你就该多请教请教陈队长啊,这里的工作他才是专家嘛”,猴子一脸坏笑的看向我,似乎要看我的笑话。 一旁的穆雷似乎没有明白猴子的意思,也跟着问了起来“是啊,陈大哥,这到底怎么查啊?” 众目睽睽之下,我也只能苦笑连连。其实,在没有一丝线索的情况下,我没有什么任何好主意,只能循规蹈矩,按套路出牌吧,“看来我们还要再去一趟程达安的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婉拄着下巴,撅着小嘴认真思考的样子显得特别的可爱。“这里的切入点还有有效信息太少了,好像被人洗过了”。 我盯着手中一块黑漆漆的石头着了迷,这块石头的闪烁着异样光泽,说它是玉石又没见过这种颜色,说它是块普通石头的话,程达安又没必要把它放进口袋,一个谜团嵌入了我的内心,而我则顺手将玉石放进了口袋。 猴子在一旁推了下我,我急忙错开眼神胡乱说道,“嗯,洗了,昨晚洗的”。 穆雷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陈哥,你干嘛呢?还没睡醒呢?” “还不去调查,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就你们这样还想不想回特战队了!” 不等我有所辩解,明婉绷起脸来,“陈队长,我看咱们还是早点出发为好,别耽误工作”。 “对,别耽误工作”,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政治觉悟这么低,理论水平还达不到活学活用的境界,以后必须向明婉同志多学习学习。 从公安局到程达安家的距离并不算近,但一路上凭借着王宇出色的车技和一套部队特殊牌照,很快就来到了一座高档住宅楼下。 “就是这里了,A座33楼”我看着手中记事本记录的地址信息。 “那是几门啊?陈哥咱不能上去一家一家的敲门现问吧?”穆雷有点发懵。 “如果没猜错,33楼其实就一个户型”,猴子看着每层的装修风格基本一致,就做了个简单猜测。 “侯兄弟分析的不错,这个小区每层就一户,从外面看,这里的建筑平淡无奇,但一进房门,就是别有洞天,通常都是四五个卧室,两三个卫生间,哎,像我这样的小警察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喽”我也只能利用工作机会欣赏下这样的房子,毕竟看多了晚上就会跟想对象一样睡不着觉。 “故宫给你,也只能住一个人,你要那么大的房子有什么用?养猪啊?”明婉白了我一眼。 对于她的白眼我也感到一丝好笑,心想你一个没步入现实的小丫头怎么会了解现实的诱惑,想到这里我也轻松不少,至少还有比我幼稚的孩子。 撕开三十三楼程达安家门外的封条,发现里面的装修竟十分考究,家具虽然很少,但清一色的都是红木家具,那种细腻程度绝不是小商小贩批发制作的劣质产品,屏风隔断也尽是古风古画,其中主客厅一面翡翠屏风让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不仅那玉质色彩饱满,雕工更是非同凡响,一条巨龙腾空飞翔,俾睨天下。 “嘿嘿,你们看,这玩意要是卖了,能卖一百万吗?”穆雷看的直流口水。 “我估计得五百万”,王宇看着屏风说道,“如果这个屏风没有坏的话,估价应该是五个亿吧”。 我们都被王宇这句话给吓到了,“五个亿?”明婉惊呼了起来,随后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不光坏了,而且还雕错了一处”,猴子眼光毒辣的指出,“你们看,这龙的脊背上明显雕刻了一枚逆鳞,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取了下来,形成了一处缺陷” 。 我看着眼前这扇屏风总感觉有些奇怪,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我顺手伸进口袋,摸了摸手中的石头,应该没有错,我掏出石头,与屏风玉龙相比对了一下,发现正好契合。 “咦?这就是那块逆鳞啊?”王宇,一下子就贴了过来,仿佛看到了一张写满了零的巨额支票。 “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让程达安在生命的最后想起了这块逆鳞”,猴子凑了过来,“但这块鳞片应该没什么啊,只不过是精巧的利用了于是瑕疵而已”,原来猴子的老家在云南腾冲,他对玉石的了解可以说是从小到大的长期教育,比一般的专家还要专家。“只是这个瑕疵好像有些问题”,便不再作声,死死的盯着那块缺陷。 “也许,只是碰巧碰掉了,程达安想留起来以后再修补呢?”穆雷不解的问道。 “雷哥,如果你打算自杀,还会担心家里晾的衣服什么时候干吗?”王宇一脸鄙视的看了看穆雷。 穆雷并没有生气,而是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我还没想过”。 “这么说鳞片应该对程达安有什么重要的意义。”明婉从我手中接过鳞片,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我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但还没有证据证明,便收齐了鳞片,“等回去一定提醒我去一趟技侦”。 猴子看了看我,“陈队也有同感?”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 其实,这个案子的案情昨天之前已经很明了了,程达安的自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想找的只不过是他与集团犯罪的联系,但目前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大家小心翼翼的查看这房间的情况,虽然明婉和猴子他们都是部队军人,但由于特种部队的专业课程有与刑侦相类似的侦查科训,所以他们的行动看起来虽不比刑侦干警专业,但效率绝对更加有效。 而我则再次翻看起了手机中保存的现场照片,其中,程达安自杀的照片深深地激起了我的疑问,“为什么是这种死状?”按照我多年的工作经验来说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一个人如果想要自杀,大可在一种自己觉得相对舒适的环境下,结束自己的生命,可程达安却趴在地上。 “起初,南城警方也认为事有蹊跷,但现场除了陈江河以外,没有第三个人在现场的证据,而陈江河离开的时候,电梯录像显示的时间与程达安死亡的时间相差将近一个小时。”明婉走了过来,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我摆了摆手,然后自己慢慢的躺了下去,右手比成一把手枪,抵在自己的头上,然后慢慢的转向另一侧,不断用力,让自己的脸狠狠地贴着地面。 “陈队,你们破案都这样吗?”猴子差点笑了出来。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此刻,我就是程达安。 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把右手直接死死地按在了脸上,用力的下压,剧烈的疼痛从耳际和颧骨传来。 “陈哥?陈哥你怎么了?”见我不做回答,反而更加用力,整个脸都呈现出了一种酱紫色,穆雷一把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这时,猴子和明婉的脸色顿时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惊讶 “像吗?”我不敢揉脸,转身跑向了卫生间,去照镜子。 “简直和照片中的一模一样”,明婉跟了过来,把手机递到我的手上。 我看了一眼,但又能说明什么呢?死前还要自虐一番?从程达安的穿着和房间内来看,根本就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如果强行解释的话,就是程达安喝了一杯红酒然后自虐情节发作,把自己按在地上,最后开了一枪? 一切的问题似乎找到了答案却又好像得到了更多的问题。 不知不觉,天又下起了大雨,我来到了一处风景正好的窗前,外面是一片醉人的海景,一条干净整洁的街道延伸进了远方市区的繁华灯火之中。 气温下降的着实有些快,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慢慢的玻璃窗上浮现了一层霜气,我不经意的向下望去,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案,急忙把其他四人喊了过来。 “之前调查有这些记录吗?”我急切的询问。 “这是什么,之前没有人发现啊?”明婉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可能是程达安画的吧,也许就是没有意义的涂鸦”,王宇说着也认真的看了起来,但这种随意的画作过于抽象,难于理解。“什么啊?拿自己当梵高吗?就这个32我能看出来。” “32?”一道电光劈进我的脑中。 第七章迟了一步 “我们下楼,去32楼看看”我的直觉告诉我,楼下才是程达安真正的家。 由于没有32楼的门禁,我们只能从楼梯下楼,到了32楼的门前,发现眼前的门并没有上锁。 明婉右手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我们不要出声,接着一系列战术手势开展安排,正当穆雷准备强行突进的时候,我一把把房门拽开,顺手找到电源开关,点亮了整个房间,走了进去,而门外四人呆呆的愣在原地望着我。 “不会有其他人了,这里应该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如果没猜错,这间房子虽然不在程达安的名下,但应该属于程达安。”我看向王宇,“小宇,你现在联系南城市局,调查下这个房子权属”。 “好勒!”王宇迅速掏出手机沟通此事。 “陈队长,纪律是保障一切行动顺利的基础,而你起了一个很不好的表率”,明婉明显对我刚才不遵守指挥感到烦闷,“看来,除了咱们还有一拨人惦记着程达安”。 “明指挥,有时候太教条反而会贻误战机”,我笑了笑。 “你!。。。” 我急忙打断明婉将要继续的言辞,“而且惦记程达安的除了咱们可能还不止一拨人。”我手指了指门锁,“这门锁的锁眼明显被撬过,但从痕迹来看,用的工具绝不是一套,也就是说至少有两拨人先后来过这里”。 “那我们岂不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得不到了?”明婉气的把手指攥的叭叭响。 “那也不一定,也许我们找到究竟是谁来过这里,就一定会有重大的发现。”猴子身上特有的敏锐洞察力和推理能力让我深信不疑他就是一名出色的侦察兵。 这次,房间被清理的更加彻底,家具都被搬的一件不剩,就差把地板拆卸取走了。 “妈的,这就是一群贼吧?”穆雷恼火的一拳砸在墙壁上。 “这哪是贼啊?贼还能留点东西呢,这他妈的一件没留!”王宇也气得直跺脚。 但这脚跺出的声音却让我突然一惊,“小宇,你再跺一下脚!” 王宇被我一说反而愣在原地,“哥,我就抱怨下,没别的意思”。 我懒得和他解释,几步走过去,趴在地上就用手敲门似的敲着周围的地板。 “毅然,有什么发现吗?”明婉急切的问。 猴子一把拉住明婉,“小婉啊,你就在这看就好了,别打断他”。 “咚咚咚”,“当当当”,“咚咚咚”,其中一块实木地板明显铺装的时候下面是中空的。但这样的房子,简简单单的装修一下怎么也要百八十万,自然负责装修的不可能是路边打零工干得了的工程,一定是某个专业的装修公司。大型正规装修公司铺装个地板是肯定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这时我断定下面一定有什么是程达安想留给别人的东西,“可能有暗格,大家过来帮忙把地板拆了!” 别看几个人单打独斗个个都是行家里手,但面对这铺装得严丝合缝的木质地板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猴子气的直挠头,“陈队,这实木地板算是证物吗?我把这地板弄坏几块行不行?”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侯兄弟,那就有劳了,尽量破坏周围的地板,中空部分不要受影响”。 随着侯千羽口中说出“我尽量”这三个字,“啪。。啪。。啪。。”一连三掌迅速地劈在四周的三块地板之上,竟硬生生将地板一分为二。“陈队,你看这样行吗?”候子一本正经的问我。 这哪是行或不行的问题啊?这是一门绝学啊!实木地板本来就由于特殊的加工工艺,弹性和韧性都强于普通木板,想要像跆拳道表演击破1厘米厚复合板那样打断实木地板简直是不可能的,更别说这立掌为刀,连劈三掌的速度和力道,我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侯兄弟好身手啊!这地板断的刚刚好!” “猴子!你不说你不会功夫的吗?”王宇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喉咙一紧,前几天,特战旅抽调工作人员时候,王宇初见侯千羽,王宇仗着自己今年全旅比武拿了个第一就大吹特吹了起来,说什么自己单兵搏杀最强,以后执行任务靠他就行,但今天看到侯千羽这三掌的时候立刻就服了。 “小宇啊,我那是懒得和你费口舌,你在我们团,可能会拉后腿”,虽然王宇惊叹这三掌威力,但奈何猴子话中语气甚是气人,立马站起来就要理论。 “哈哈哈,小宇,你真打不过猴哥,你就歇着吧”,穆雷憨憨的笑着,一把按住了王宇的肩膀。 王宇那受得了这种气啊,拼命挣脱穆雷的大手,但穆雷的这只手仿佛千斤重,噗通一下,王宇傻傻的坐在了地上,呆呆的望向穆雷。 “够了,小宇,猴子是你的前辈,他和穆雷都是独立侦查团的,不参与特战旅比武大赛,不要再纠缠了!”明婉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子,没参加这次活动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但活动之后,你要是想和我切磋下,我随时奉陪,三招不放倒你,我引荐你见我们团长。”侯千羽笑着看向王宇,好像在和一个小学生做着一个好好考试有奖励的简单约定。 王宇一抱拳,很郑重的说道“一言为定!”。 部队的人脾气很大,但也很好相处,这件事情竟然就这样结束了,猴子拍拍王宇肩膀,笑了笑,“好小子,我等你!” 其实,我对独立侦查团还是很排斥的,并不是说我不喜欢这个团,而是这个部队太过妖孽化,基本所有队员都是万里挑一,天生的特战队员,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亦或是各类作战技术都是超一级的,而背后日常训练需要付出的辛苦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我不再理会他们,而是一块一块的清理实木地板,最后一个暗格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嵌入水泥的小盒子,然而,这次我们发现的还是一片黑漆漆的鳞片,与之前玉雕鳞片简直一模一样。 猴子伸手去拿,刚拿起来就“嗯?”了一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把鳞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瞬间就发现不对劲,这块鳞片的重量过于轻,绝不是一块石头,我仔细端详一番,确定这不是牛角或塑料做的,而是一片真真正正的鳞片。 “他们想找的也许正是这个!”,我笑了笑,“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走,我们回去,今晚宵夜我请客!” 随后就是一片欢呼。。。。 从程达安住处出来,我们一刻不敢耽误,直接上车,打算让陈教授和宋组长看看今天的几个发现。但车刚刚开了十分钟,王宇便眉头紧锁,在一处高架桥入口紧急掉头,一脚油门狠狠地踩了下去。“坐稳了!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我向后看去,三辆黑色越野车紧追不舍,便问道“你们身上有枪吗?” 猴子看了一圈,然后对我点了一下头“都没带枪。” 我擦,没带枪就没带枪呗,你点什么头啊?哎,我只能把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宋玉文,也许他有通天的本领,能救我们五人于危难呢。 于是,我拨通了宋玉文的手机。 “喂,哪位?”宋玉文在电话里问道。 “领导,我们被三辆不明车辆尾随,对方可能有武器,请指示。”我把情况简要的汇报了一下。 “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吗?看来你也只能是个刑警队长了!”说完,宋玉文便挂断了手机。 我勒个去,领导都这么考验下属的工作能力吗?好吧,既然让我干,就别怕我给你们惹祸,今天就给你们玩个大的! “小宇,车往开发区开,开进半岛公寓”,我一边指挥着王宇前进的方向,一边拨通了南城市公安局王局长的电话“王局,打扰了,我们被三辆车跟上了,我现在正在赶往半岛公寓,请予以支援。” 穆雷问道“陈哥,咱们去半岛公寓干什么?直接进市区不就得了?” “兄弟,市区路况复杂,人员较多,难免不出意外,昨天来的时候,我发现半岛公寓是一处烂尾楼,咱们去那里看看到底是谁跟着咱们,如果对方要动手的话”,我向后面坐着的三个人用了一个切喉的手势。 “一定要充分利用地形地势,尽量拖延等待救援,如果正面相遇,务必速战速决,行动过程必须注意安全,晚上的宵夜给你们加菜!”我简单的鼓励着大家。虽然,我很担心对面可能会有枪,但内心一种压抑了多年的奇怪感觉又回来了。 第八章牛刀小试 虽然我们这辆老霸道已经踩到180迈,但对方尾随的三辆黑色越野车紧紧地跟在我们车后,一点都没有被甩掉的迹象,甚至好几次就要超越了我们,要不是小宇的精湛车技,或许我们早已被对方逼停。 “快!开进前方那片废旧楼区”,我焦急的指挥着小宇。“小婉,今晚行动用不用向部队请示下,毕竟可能。。。”我话没有说透,我知道部队和地方在有很大的不同,执行任务时必须要有上级的许可,否则等待你的不仅仅是纪律处分,而是部队军事法庭的严肃处理。 “不必了,来的时候,首长已经交代过,我们此次配合调查属于一级作战行动,必要时,可采取一切措施”,明婉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脸的严肃与认真,但正是小婉这种英姿飒爽的气质竟让我在这个不该胡思乱想的时刻,心绪一动。 再看向后视镜里的猴子和穆雷,猴子正在勒紧手腕和脚腕,全身装束紧紧绷绷的附在身上,整个人仿佛小了一圈,而穆雷则戴上了一副类似不锈钢做成的特制手套,握起拳头整个手掌就像两个特大号的铁锤一般,这般种种不禁让我想起了在滇缅边境执行特殊任务的日子,在那里,我和我的队员们曾经一同与毒贩浴血奋战,负过伤、滴过血、流过泪,我也失去过我如同兄弟的战友和我的理智,我也曾发过誓,我绝不会让这件事再次发生。。。 我们的车快速地驶进工地,疯狂的颠簸仿佛是战前的热身,小宇把车停在一栋废弃大楼门前,大家迅速来到二楼,占领有利地形。 “对方可能有武器,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王宇负责远程打击,大雷时刻贴身保护明婉,我和猴子解决敌方落单战力,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我简单的分配了这次战斗任务。 “是!”小宇、猴子、大雷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谁要保护?陈毅然,你太看不起人了!”明婉骂了一句,便独自闪身入了黑影之中,不见踪影。 我心想坏了,这种情况喊又不能喊,叫又不能叫,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叫人不省心。 身旁的大雷拍拍我“放心吧,明姐很厉害的”。 算了,迅速解决掉对方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和穆雷跑向一处楼梯通道死角的隐蔽点。这里完全可以观测到楼下的情况,但又可以借助阴影的掩护,是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我就打算在这里拦截上楼的敌人了。 而王宇则安静的趴在二楼窗口,看见对方三辆车驶了进来,三辆车上下来了十二个人,个个手里都有家伙。连忙分别向我们打着战术手语,确保我们了解情况。 “我擦,人来的不少,还有这么多只抢,这是有备而来啊!”王宇的手在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呵呵,慢慢来吧,那样才更有乐趣。 “不能等他们准备就绪,必须把握先机”,王宇迅速掏出了袖筒中暗藏着的一把一尺左右长的短管,又从口袋中取出箭筒,抽出7支羽箭,羽箭虽然不多,但支支都淬好了剧毒,只要稍微擦破皮肤,毒素就会迅速随血液循环进入心脏,对方30秒内必定毒发身亡。小心翼翼的装好之后,王宇就瞄准了楼下其中一人,用力一吹,“噗”,楼下一名男子应声倒地,这种刺破空气的声音让王宇倍感舒畅。 楼下的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四处寻找掩体向上观望,楼下一人似乎已经发现了王宇,大呼一声,“在那里!追!”。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水泥墙上,闪烁的火星伴随着连续不断的枪声在王宇身边妖艳地绽放起来,但王宇此刻就像耗子一样敏捷,迅速地把头缩了回来,弓着腰快步跑向另外一处绝佳的狙击地点。 我看着王宇那边的情况,还来不及思考,就听见窸窸窣窣上楼的脚步声,又急忙躲进了阴影之中,这种情况下以静制动是唯一的选择。 “两个人”,在我看请情况之后,我向穆雷打了几个手势,示意我做掉前面的人,他去搞定后面的人,大雷点点头,无声无息猫在了楼梯拐弯的视觉死角处。 我悄悄地捡起了地上一块小石子,就在二人从我身前走过时,我迅速将石子弹向了对面的黑暗中,“啪”,一声微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二人猛地转身对着黑暗处就是一顿扫射。时不我待!我迅速向大雷打了一个手势,上! 大雷从阴影中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招双风贯耳,好似铁锤一般双拳猛地砸向了对方头部,“咔嚓”一声头骨骨折的脆响传来,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无力的栽倒在地。 而我则一跃而起,猛地从后面一把搂住走在前面的人的脖子,干净利索一记格斗术中的双手十字固,牢牢地扣住对方的咽喉,直到对方彻底软了下来。 几声吼叫从不远处传来,我回头望去,看见几个黑影正激烈地缠斗一起。心想,坏了,可能是明婉有危险了。 “可能是小婉,赶紧去看看”,我叫着大雷迅速向打斗方向跑去。可等跑近了一看,原来是猴子,一个人正搓着手掌,笑呵呵的看着我们。 我担心他可能会受伤,便急忙问道,“兄弟,怎么样?没受伤吧?” 而猴子则很轻松的一摊手,右手指指地上躺着的四个人,答非所问的说道“一,二,三,四,四个”。。。。 我去,这家伙到底什么选手?一个人轻轻松松的撂倒四个持枪的武装分子?是不是开挂了?但我又不能表现的过于惊讶,便说道“大家小心,应该还有几个敌人在就附近。”说着,我顺便捡起了地上的手枪。 这个时候,敌我双方的角色好像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原来追捕我们的,此刻已经变成了猎物,而我们则变成了猎人。 “砰、砰、砰”,一阵枪响,迅速为我们的视野找准了方向,在子弹撞击墙壁发出的火光照耀下,我发现王宇正被两个人火力压制在一个孤立的水泥墩后面无法动弹,情况十分危急。 “那边!是王宇,快去支援!”我大喊一声,举枪就瞄准了其中一人,不过有人更快,“砰、砰”两声,二人应声倒地。 正当我惊讶于是谁的枪法如此精准迅速,一个窈窕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了,是明婉。 “你还是慢了那么一点”,她笑着晃了晃手中两只血淋淋的耳朵,好像在用尽全力打我的脸。一个女孩子竟然在我们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解决了两个人,她是怎么做到的?而此刻,我也无心顾忌脸面,毕竟在生命面前,脸面一文不值。 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发现明婉身后一只黑影一闪而过,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向明婉,抱起她就侧飞了出去,几乎同时,“啪”的一声,一颗子弹擦着我的后背就飞了过去,火热的灼烧感迅速传递我的全身。我抱着明婉狠狠的摔在了一旁的地上,剧烈的疼痛感使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迅速的趴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护住她的身体。 远处传来了几声“噗噗”,刚才偷袭我们的人倒在地上,猴子和大雷迅速跑了过来,要将我扶起来,而我还是无意识紧紧地抱着明婉,曾经的回忆不断涌入我的脑海,此刻我就就好像抱着我曾经失去的战友,心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呐喊着“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是我害了他们!”,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陈队,吃豆腐也是有个底线的,差不多就得了”,猴子看了看我的后背,发现我只是皮外伤,便拍了拍的脸颊,开着玩笑的说着。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快速地揉了下眼睛,不想别人看见我眼泪。 明婉被猴子这么一说就更不好意思了,一把将我推开,迅速站了起来,说了一声“谢谢”,便脸一红,独自走向我们的汽车。 王宇从二楼连跑带颠的奔了过来,认认真真的查看我的伤势,“陈队,你怎么样?你可吓死我了?你们两个怎么想的?站那比武相亲呢?要不小哥我箭法卓越,你俩不得投胎去啊?”本来,我还很感谢王宇救了我一命,但这后面的话越听越闹心,便用力推开了他,开玩笑的说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啊?当兵当傻了?晚上吃饭不带你了!” 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笛,一排搭载着武警、特警的车队停靠在了半岛公寓门前。 大雷一把把我扶了起来,“陈队,咱们人来了,赶紧让大夫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情,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说着我就从外衣口袋中抽出了一包烟,用嘴叼上了一支,可打火机却在刚才的扑救明婉中压坏了,我按了好几次,还是打不着。 “嘭”,一支Zippo打火机打着了火送到了我的面前,我看了一眼,是猴子,“谢谢”。 猴子自己也点了一颗烟,看着警察不停地从工地中将不知名的尸体搬出,说道,“其实应该是我们谢谢你”,说完,便把火机塞进了我的上衣口袋,扭头就走,“便宜货,不喜欢就扔了吧。” 看着他走路怪怪的样子,我笑了,心想这家伙应该姓孙吧? 第九章未知的动物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敲开了宋玉文的房门,发现陈江河也在房中,我一时还是无法习惯凭空多出来的这个叔叔,便生硬地客气道,“宋组长、陈教授早啊”。 陈江河没有太多尴尬,反而关心的问道“毅然,听说你们昨晚遇袭,你还负伤了,现在怎么样啊?该上医院还是要去看看的,不要拖。” 宋玉文笑着说道,“哈哈哈,我看咱们的刑警队长还是蛮有能力的嘛,这不就化险为夷了嘛”。 说实话,我对于宋玉文的这种说辞已经很熟悉了,相反,恰恰是来自亲人的这种关怀反而让我心头一暖,但又举足无措,“没关系,谢谢陈教授和宋组长的关心,就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宋玉文又坐回了沙发里,“说说昨天的调查吧,有什么新的发现?” “应该有三个疑点,首先是程达安的一些涂鸦”,我将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了宋玉文和陈江河。“据我调查,涂鸦的内容可能和一些神话传说有关,但具体的出处现在我还找不出太多联系,我想请领导帮忙联系下这方面的专家”。 “大队长啊,你这真是浪费人才啊,身边放着位这么博学的大教授不请教,还让我找什么专家?”宋玉文边说边看向陈江河。 陈江河也乐了,显然对于一个最新研究的学术人士,这样的说辞让陈江河很是受用,“我也不是什么专家了,只是这些图画其实就是我们中华文明演化过程中的几个重要的图腾,这些在我和达安过去的研究中就曾经遇见过。”说着,陈江河指着照片讲述着其中的故事:中华民族有五千年文明史,这个时间节点是从轩辕黄帝经过“涿鹿之战”后开始的。“黄帝”乃部落之名,“轩辕”乃氏族之名。在此之前,黄帝部落同炎帝部落一样,都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路。这段路就是传说中的以伏羲、神农、黄帝为三皇的“三皇时代”,时间可能长达三千余年。自此以后,是由黄帝开始的“五帝时代”。近代田野考古工作开展以来,许多新石器时代遗址被发现,如“仰韶文化”“龙山文化”等等。你看这个人面蛇身的就是‘黄帝’部落,‘轩辕氏’的图腾。 接着,陈江河指向了另一副照片,“这个图腾表现的其实是龙最早的样子。龙是中华民族最古老的氏族图腾之一,远古时期,人们敬畏自然、崇拜神力,于是就创造了这样一个能呼风唤雨、法力无边的偶像,对其膜拜,祈求平安。数千年来,龙在人们的心目中是神秘而又神圣的,并逐渐成为中华民族共同敬仰的图腾代表。今天所知道的龙的形象综合了各种生物的特征:鹿角、牛头、驴嘴、虾眼、象耳、鱼鳞、人须、蛇腹、凤足。龙的形象是经过不断发展变化的,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经过战争和联合,信奉龙图腾的民族逐渐成为领导,龙的图腾逐渐成为整个中华民族信奉的旗帜。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龙的形象,和它最早出现的样子没有一点关系。” 陈江河在对我解释完所有图腾后,否认了这些照片作为线索的价值,“这些只不过是大家都知道的简单图腾,没有什么意义”。 虽然,陈江河的解释很专业,也很生动,但由于我手头的线索实在太少,我依然找不出这些奇怪的图腾与本次调查的相关联系。“陈教授,但这些又与我们的调查有什么联系吗?” “毅然,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神话如果是真的呢?”陈江河一动不动盯着我,似乎期待着我的信任,但这句话瞬间令我心生恐惧,难道说,曾经真的存在神吗? 陈江河又看了看宋玉文,仿佛在征求他的同意,宋玉文点了一下头,陈江河笑着接着说道,“我们掌握的现有证据还不足以证明‘神’的存在,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龙、凤凰、麒麟在三皇五帝时期也许真的存在,只不过在历史的演化过程中,它们的形象被崇拜化,虚拟化或是过度美化,而神也只是一种生物,一种普通生物的存在,只不过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 “那为什么关于‘神’的传说,到现在戛然而止了呢?我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我不相信前世来生,也不相信牛鬼蛇神,如果有这些,那我这个曾经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家伙是有多幸运活到了现在,是不是我也得到了各路神明的庇佑?但我那些逝去的战友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那些倒在了保卫南城安定的警察同仁,那些倒在了禁毒一线的武警战士,他们是否还能安息?”我心里点起了一股邪火,好想找个地方让它痛快的燃烧。“陈教授!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如果有的话,那我们这些警察又算什么?让神管理这个世界不是更好?” “‘神’无关正义”陈江河不为我的言辞所动,表现着他所应该表现的这种不畏强权的学者风范。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本来就说嘛,这只是老陈一个人的猜想”,宋玉文接着问道,“第二个发现又是什么?说点有意义的!” 我理了理思绪,刚才的一时头热让我也不管说话的逻辑了,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漆黑的石头,就是那片玉石鳞片,当触碰到玉鳞的一瞬间,一阵冰凉传入我身掌心,刚才的火气也消掉了一大半。“第二个就是这件,陈教授你给看看吧”,我虽然不满意刚才陈江河所说的一切,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适时的挖苦一下。 陈江河伸手接过玉鳞,“这件东西我知道,我曾经在程达安的家里看见过,整片玉雕很漂亮,也很有气势,但这片玉鳞却是整个玉雕的点睛之笔,没想到啊,他们连这玉雕也不放过”,陈江河端详着玉雕,“这块玉鳞很有意思,拿在手中,心神也定了下来”。 “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说的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自古温玉如君子,气定神闲”,宋玉文接过玉鳞。虽然只是一块碎片,但宋玉文还是爱不释手的不断摩挲了起来。 “哈哈哈,玩够了,小陈啊,这个宝贝先放你那里,抓紧查出来这片鳞片的线索”,宋玉文把玩过后依依不舍地递给了我,“这要是商店卖的工艺品,也许我就买下来了”。 “好的,我尽快”。我接过了玉片,小心翼翼放在了上衣内侧口袋,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玉石真有这个奇效,冰冰凉凉的让我浑身舒畅。“第三个发现就有点奇怪了”,说着我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十分精美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宋玉文眉头一皱,“什么东西?还这么神神秘秘的?”,随后轻轻地打开了木盒,一枚漆黑的鳞片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嗯?”,陈江河快步走了上前,从身上掏出了一副手套和一只放大镜,戴上手套后,陈江河仔细的端详起了鳞片。时刻都藏在陈江河身上的‘J’,瞬间从陈江河大衣中窜了出来,跳到地上,蜷缩在墙角里,口中的红色蛇信不停闪烁,整条蛇身瑟瑟发抖,显得十分紧张。 陈江河看着‘J’,轻声说道,“小家伙,不用怕,他伤害不了你。” ‘J’似乎听懂了陈江河的话,点了点头,但本能的恐惧还是让它止不住的颤抖,红色的蛇信“呲呲”的发着声响。 我仿佛听见了她说的话,“爸爸,我怕”,我想我一定是精神错乱了,这条蛇怎么会叫陈江河爸爸? 陈江河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重复“我在这里,不用怕,不用怕”。随后他所有的注意力就陷进了这片鳞片之中。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了,陈江河还是默不作声,期间有几次我想打断这种沉默,但对陈江河甚是了解的宋玉文又几次出手阻止了我。 陈江河最后缓缓地抬起了头,惊奇地看向了我们,口张合数次,可要说的话却如同一块石头卡在了他的咽喉。 “老陈,你别激动,别着急,来喝点水慢慢说”,宋玉文亲自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陈江河的手中。 而陈江河却没接住,水杯跌落地上,碎了一地。宋玉文身后一个从不说话的黑衣男子迅速找来工具收拾干净。 “玉文,这片鳞片我从没见过,但它不属于鱼类,也不属于蛇和蜥蜴或是鳄鱼”,陈江河显得特别的激动,“它不属于任何目前已知的生物”。 “老陈,别卖关子,你这个臭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有事情直接说!”,宋玉文明显不耐烦了。 “玉文,我没办法定义这个物种,但从‘J’对鳞片气味的敏感程度和天生的恐惧来说,这是一种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 “老陈!”,宋玉文不高兴的坐了下来,脸色铁青。 陈江河看见宋玉文的脸色,便不好再墨迹下去,简单的理了理思绪,轻声说道,“玉文,这可能就是传说中龙的鳞片!”。 我手中的文件包应声掉地,呆呆的愣在原地。 宋玉文沉默不语,半晌,掏出手机,就在拨打电话之前对陈江河正色说道,“老陈,你要是让我掉了面子,你就别再教书误人子弟了!” 宋玉文沉默不语,半晌,掏出手机,就在拨打电话之前对陈江河正色说道,“老陈,你要是让我掉了面子,你就别再教书误人子弟了!” 电话拨通了,“喂,李院长,有点事情想麻烦你,我们派人送给你一件东西,请咱们务必尽快拿出意见,这件事就算老弟摆脱大哥了”。 “老弟啊,真不是不帮忙,我最近带学生忙着几个课题,真没什么时间再看别的东西了”电话另一头并不是特别愿意助人为乐。 “李院长啊,说是帮忙,其实是老弟惦记大哥啊,我们可能发现了传说中生物存在的证据,这个信息要是给别人,估计现在已经在订机票了吧”宋玉文语气有些变化。 “老弟,不!是宋主任,请稍等我片刻,南城市吗?我亲自过去!” 放下电话,陈江河和宋玉文哈哈地乐了起来。 可是,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过龙吗?一个巨大的问号画在了我的心中。。。 第十章一个奇怪的梦 十月的南城,天气就像婴儿的脸,哭一阵笑一阵,说风就是雨,这点和东江一个模样,来到这里已经第四天了,这几天来,我实在有点吃不消这里的甜,虽然宾馆的菜都很可口,但几乎什么菜都有那么一丝甜味,就好像这座城市的味道,初识微苦,久而回甘。 我开始有点思念那个熟悉的东江。 思念并不起源于那个空无一人的房子,而是生活了三十多年的那种气息,还有楼下的那几家杂乱的小饭店。虽然看起来破乱不堪,但那种滋味就是从小到大的鲜香,一种被习惯了的味觉,更让人怀念的还有早上上班或者晚上下班不管你买或者不买东西,相识的小摊主王奶奶都会隔着一条窄窄的街道,吆喝一声,“小陈,上班去了啊”,“这么晚才回来啊,小陈”。我每每都会“嗯啊”的答应一声,就感觉有一种被期待和关注的感觉。 也许,那才是我惦记的家的味道。 昨夜遇袭的共同经历,让我和明婉、千羽几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经过昨夜的一场激烈酒战,我们竟然喝出了曾经的战友情谊,把酒当歌,人生几何。虽然这是一件让我们高兴的事情,但昨晚袭击我们的人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早上我也去解剖室看过情况,发现对方都是欧洲裔男性,年龄都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随身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物品,只有这些人肩膀上共有的一处鹰状纹身揭露了他们背后的组织,一个来自欧洲、大规模遍布阿富汗附近的雇佣兵部队。 我曾怀疑这种推论,但当看到那些纹身的时候我也确定了,这些人就是雇佣兵。记忆中,这些雇佣兵是从来不会犯险踏入中国国境执行任务的,不是因为中国李小龙、李连杰遍地都是,而是我国整个社会的治安防控体系特别强大,也许只要刚刚步入中国国境,你的信息就已经传递到所在城市,对你使出百分之二百的监管,从而让你打消一切违法的念头。 但此次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大规模的进行极度危险的袭警行动,又为什么这么多人会配有枪支,这一个一个的问题让我想的头渐渐地开始有些疼痛。 我下意识的右手摸了摸胸前那块玉石,一丝冰凉顺着掌心传入我整个身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极度的松弛着我的神经。也许是这几天接连不断的高压刺激,亦或是昨夜宿醉还没有完全消去,不消一会儿,我已经躺在床上死死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以至于后来的我一段时间内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体会不出我究竟是在梦,还是已经醒来。 一阵猛烈的推动,观察手何燕青手持着测距仪和微型气象站,小声地对我描述着敌方人数,距离,风速,风向,气温和湿度相关数据,而我此时正瞄准着一处制毒窝点,该死又睡着了,最近我总是习惯性地突然睡着,去旅部卫生站看过几次,但都一无所获,市里的大医院也走了一番,大夫最后也很无奈的给出了一个不是结果的结果—嗜睡症。虽然药也开了一大堆,但都不见效,没想到今天这么关键的时候,我竟然又睡着了。。。 “老大,你没事吧,卡贡好像要出来了”燕青提醒着我。 “我没事,注意观察”,卡贡是这处制毒窝点的老大,此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抢占山头逼迫当地农民种植罂粟,炼制**,虽然臭名远扬,但特殊的身份,再加上此人熟稔此地山势小径,我们配合当地的缉毒大队多次开展了针对他的联合抓捕行动,但都被他狡猾脱逃,一直没有抓住他,而此刻,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虽然已经几乎达到了狙击的极限射程七百余米。 房间里,卡贡正在用皮鞭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一名手下,不为别的,而是这名手下犯了军规,偷偷吸食了**。别看卡贡是一个大毒枭,但他严禁自己手下任何人吸食毒品,违者无一例外的都被施以酷刑,最终被处决。 今天卡贡把几个手下重要成员都叫了过来,一起观看他的表演,皮鞭浸过牛油,使鞭子更加柔韧,抽在身上的时候,就像刀子一样,迅速地切开受刑人的皮肤,露出鲜红的血肉。 皮鞭“啪啪”地抽在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人身上,一道道血痕已经布满他的全身,然而,卡贡的手下连一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沾惹了这座瘟神。 “拖出去,喂狗”,卡贡指使手下把人拖了出去,点上了人生中最后一支雪茄,猛烈的吸上几口,吐出了一阵浓浓的烟雾,便一边擦着手中血迹,一边走向房门。 “出来了,老大,卡贡出来了!”身旁的燕青压低着声音,用力地推了推我。 “收到!”我屏住呼吸,慢慢的根据环境因素调整着瞄准镜的位置。 “啪”的一声,划破天际的一道银色光线直射前方。 这次,我不会再失手了! 身旁的燕青一把牢牢的握住我的手,差点叫了出来,“老大,卡贡被干掉了!被干掉了!” 我本应该开心的像他一样,但又感觉有什么不对,我又迅速进入狙击状态,急迫的寻找卡贡其他手下,一一狙杀。在开完第五枪的时候,武警战士和我们特战队员已经冲进窝点,我用瞄准仪迅速的寻找着我的好友唐骏,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他还是那么矫健,一个人接连踹飞制服多个歹徒,“好样的!好好活着!”。 我不知为什么说这些话,但此刻感觉就好像做了一件一生都想做的事情,此刻,我释然了。。。泪水从我眼中不住的流出,不再受我的控制,我放声大哭,哭得就像个孩子。 有人推了推我,是猴子,不,是猴哥,昨晚我们刚论资排了下座次,侯千羽今年34岁,我不信,但他掏出了身份证,按年龄我理应叫他一声哥,只好叫着他“猴哥”。 “毅然,你小子作什么妖?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还哭了?怎么的,你梦见统一台湾了,还是收复日本了?”猴子的玩笑让我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我抓起身旁的手机,拨出了一个保存5年但没打出过一次的号码,电话那边依旧传来了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内心还是一阵激动,我多希望机主能够接起电话,哪怕像从前一样大大咧咧的骂我几句。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时间,我刚睡了十分钟?我随手把手机扔在一旁,不可思议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痛觉迅速地告诉我,这不是一个梦。哎,是也,非也,梦也。 “起来吧,毅然,一起去见见李院长”,侯千羽一把把我拽了起来。 我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梦境清醒过来,我也不想从中醒来,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悲哀与无奈,曾经我没能从敌人手下救出唐骏,但这次我做到了,情感有时是个猛兽,他能打败你一切的心理防御,我又不争气地流下了泪水。 “多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怎么了?想爸妈了?”猴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悲伤。 “没事,睡多了,眼睛有点难受而已”,我擦了下脸颊,一骨碌爬了起来,“刚才你说什么?李院长?这么快就来了?” 猴子是个聪明人,见我不想再提,便不再追问之前的事情,“可不是嘛,李院长坐了两个小时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了,这次宋组长命令咱们一同迎接并护送李院长”。 希望这次顺顺利利的吧,我的后脊背还在隐隐作痛。 我穿好衣服,右手握了握胸前的口袋中的玉鳞,心态平复的已经差不多了,便说道“小婉他们呢?”。 早都在楼下等着你陈大队长的大驾了,说着便从床上拾起我的手机,递给了我,“手机可不要乱扔,我们可都等着你给我们发红包呢。”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忽然想起昨晚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急忙打开微信,发现我们五个人建了一个群,还叫什么“特战英豪”,一点开就发现他们四个人发了一堆谢谢老板的话,我就感觉有点纳闷,于是继续向上翻,终于发现了原因,今天凌晨,估计是我喝的失去了理智,我发了一连串红包。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点开红包,发现已经派送成功,而且,红包的总金额是1000元。。。我的天啊,这些钱是我一周的工资啊!就在我无比心疼的时候,我看见发红包之前我们说的话,我,小婉,猴子,大雷,小宇一辈子都是好兄弟,我也不再纠结了,一辈子的好兄弟,谢谢你,唐骏,谢谢你们,猴子,小婉,大雷还有小宇,我的好兄弟们。 第十一章再次遇袭 这次外出执行护送任务,由于护送对象的特殊性和目前调查行动的危险性,我们吸取了上次被动局面的教训,事前向南城公安报备申领了部分枪械武装,车辆也重新选择了两台不仅具有防弹功能,并且机动性更加突出的部队军用越野车。 一路上,明婉拿出上午做出的各项应急方案和措施,细致的布置了整个行动,同时也为将来的行动设定统一的应急基调。我虽然已经离开部队转入地方多年,但这一套相对严谨的方案在我眼里却还是或多或少有些架空,毕竟战争和城市中发生的袭击存在太多的不同点,在这个人口相对密集的城市里,一发子弹如果没有停留在敌人的身体里,那么就很有可能击入路边的行人,无论是老人,成年人或是孩子,就连在道路中做出危险驾驶动作,都可能造成很严重的交通事故,甚至剥夺无辜者的生命。 我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而是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这些人背后的力量可能忍耐不住了,既然敢正面对我们实施刺杀行动,那么就无所谓平静了,以后很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提升警备力量和加大疑犯追查力度已经刻不容缓了。 我们的车开到南城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李院长的航班很准时,并没有像以往航班一样迟迟不来,从接到李院长到将其安全送达清河宾馆,一路护送任务都很顺利。 一到清河宾馆李院长自己下车就像个孩子似的跑向电梯,竟然没有等我们同行,而是一个人焦急的去向9楼。 我们到903房间的时候,发现李院长正带着一双白色的手套,用一柄大号放大镜观察者手中的鳞片。 与陈江河的沉默不同,这个李院长似乎文化内涵特别深厚,尤其是那些修饰感叹性语气的词语,不停地感慨着“我的天啊!”,“我勒个去”,“乖乖!”。 宋玉文看着李长河这一副痴迷的样子,一把夺过了鳞片,“李院长,这宝贝我已经给您看过了,也就是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换了别人,门都没有,这样吧,我让子墨给你订了一张回北京的头等舱,您这不是还有课题着急吗?我就不留您了”。说完便向身后的黑衣男子使了一下眼色,黑衣男子走了过来,一个请的手势,让李院长李长河尴尬的老脸通红。 “宋主任啊,你看你怎么这么见外呢?老哥跟你赔不是了,你就让我再看看,我感觉着鳞片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知生物的,我想做下化学分析,还有C14检测,再做做基因提取,我的天啊!还有什么课题能与他相比!这简直就是我人生中最梦幻的一天!我要回去把这个课题做下去,老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玩笑归玩笑,但老李,这鳞片你带不走,你也不能把它当成课题,同样这件事你必须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能对别人说,否则。。。”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回了,你要是这么说我就知道情况了,我懂我懂,你就把鳞片再给我看看,我在这里做实验行吗?给我三天时间!就三天!不,你们着急的话两天,两天怎么样?我给你想要的答案!”,李院长此刻已经完全被鳞片迷住了,对鳞片的渴求,已经让他失去了以往的傲慢和理智。 我估计,如果这时候宋玉文就算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李院长也会尽全力满足他,还是那句话,欲望不分善恶,却胜似毒品。 宋玉文伸出了一只手指。 “就一天?”,李院长显得无比惊讶,“老宋,你这样咱们朋友没得做了!” 宋玉文晃了晃手指,“就一晚!你可以保留这片鳞片到明天早餐过后,明早我吃完早餐就要看到所有的实验数据和你的报告!顺便告诉你,南城所有生物实验仪器设备都已经在这宾馆里组装调试好了,实验助手都是南大的专业人士,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随时找陈江河,这次江河协助你”。 李长河头上青筋暴起,愤怒的看着宋玉文,着实是李院长这样的有文化的学者,也忍不住大声地骂了一句,“卑鄙!”,然后拿着鳞片迅速跑出房间。 而宋玉文一点也不生气,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实验室在三楼,一层楼今晚都是你的,随便用!” “玩笑是不是有点过头了,玉文?”一旁的陈江河看着刚才的一出闹剧,有些替李长河不平。 “玩笑?我从不开玩笑!”宋玉文说着就把手中的一份报告向我递了过来,“南城警方已经做出了初步调查,这些人员和枪支都来自境外一个雇佣兵团,但进来的途径不得而知,在南城没有任何公共记录,没有手机,对讲机频道已经被停止使用,无法定位。说说你们的猜测吧,大胆说,这个不需要负责任。” “有境外势力加入了本次活动,毕竟本土势力在这个时代很难与境外这种组织有什么联系,再说雇佣这种组织成员执行行动成本太大”,侯千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很好,很务实”,宋玉文看向明婉,“小婉,你有什么想法?” “报告首长,我认为中泰科技集团逃不脱干系,一定要严查”。 “南城公安分析其中也提到了这个,这项也是他们下步的工作重点”。宋玉文又看向大雷,“穆雷同志,有没有想法?”。 “报告首长,目前没想到!”。 “没关系,小宇你说说”。 “我认为可以从车辆信息,交通录像查起,到这追查他们的窝点,顺藤摸瓜,从房子的租赁使用查起。”王宇掐着自己下巴的样子,再加上他稚嫩的模样,不禁让我想起了动画片柯南。 “车辆都是昨晚临时盗抢的,查不到任何线索”,宋玉文显得有些失望的看向了我。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沙漠秃鹰’的成员,并且还做了那么多反调查的工作,估计线索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但线索很快就会自己送上门,就看我们能不能接得住了!”。我看了看南城公安的报告,很空洞,显然他们也没有头绪。 “什么意思?”宋玉文目不转睛的看向我。 “我想说的是,从现在开始,大家就要加强警备,时刻准备着再次遇到突袭,我认为下次袭击是必然的,并且我认为时间间隔不会太久”。 “毅然,不要这么危言耸听,搞得大家紧张兮兮的”,一旁的陈江河头皮一紧,赶紧出来制止我。 “让他说下去”,宋玉文拦住陈江河,示意让我继续。 我清了清嗓子,“我的依据就是,对方给我的感觉很急,特别着急,而且有些不计代价,以我对‘沙漠秃鹰’的了解,这十二人的死亡,雇佣方需提供两千四百万的赔偿,这么不计代价的行动,说明了对方有什么重大事情就要发生,他们必须要在与重大节点之间的时间里完成某事,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们可能想要得到的就是那片鳞片”。 大家一言不发,宋玉文皱了皱眉,“警备应该提升到什么级别?” “那就看宋组长如何对待自己和别人的生命了”,我没有正面回答宋玉文的问题,毕竟这一切都是基于我的猜想。 宋玉文笑了笑,“生死事大,人命关天。但我们不能被这些困难打倒、吓死,大家要认真对待安全问题,不能马虎,配枪的问题,一会儿我和军区会做沟通,不必担心。这里的安保警卫问题,我认为还不至于过于担心,毕竟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再者说,朗朗乾坤,我不相信对方敢来这里撒野,要是来的话,就杀他个干干净净!” 估计宋玉文在北京待久了,也是个老戏虫,最后一句戏文让他唱的还真有那么些味道。也许是好久没有唱一段,唱完之后宋玉文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得意间,一挥手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台灯。 然而,就在台灯倒地的一瞬间,一颗纽扣电池模样的东西从台灯底座中掉落下来。 宋玉文身旁的子墨眼疾手快,一把将“电池”捡了起来,看了一看,随后摆出一个禁音的手势,将“电池”递给了宋玉文的手中。 宋玉文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种东西也不知见过了多少回,便感叹道,“科技真是要越来越发达了啊!这个做工不错”,说完便用一种冰冷刺骨的眼神扫视了我们一周,最后,将“电池”还给了子墨,“毁了!”。 在宋玉文的一声令下,子墨食指和拇指一较劲,刚才的小“电池”已经变成了一团小铁疙瘩,这种功夫绝非三年五载就能练成的,而是打小就习武,从小练的童子功,我看的是心一惊,不禁为这位小哥点个赞。 “我们已经被渗透了,必须在转移之前找到那个人,通知所有人保持战斗状态,严密监视周围动态,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宋玉文临危不乱的指挥着,而我这歪着头看向墙上的一个淡淡的红点,这红点竟然那么熟悉,红点慢慢的移动到了宋玉文的胸前。 “大家快趴下!” ,我来不及解释,起身飞扑宋玉文,而旁边的子墨不明就里,闪电般的一脚,将我踹出三米后的书架上,就在同时,他似乎也发现了红点,来不及做出其他动作,子墨挡住宋玉文的正面,双手用力一把掀翻他坐的沙发。 我靠在墙上,一口气生生的卡在胸口,疼的就是喘不上来,此刻的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我看着大家不同的样子,诡异的是我看见的竟然是慢动作,一道道亮光从窗外射进屋内,随后房间的窗户才开始爆开,子墨还没来得及闪开,我用尽全力的想要呼喊,但世界此刻就是一片寂静,容不下任何声音。子弹巨大的威力将子墨的胸膛炸开一个排球大小的圆洞,飞溅的鲜红血液,四散的石块灰尘,就像疯狂的颜料,在这个房间肆意的释放,子墨的眼睛看向了我,我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都没有说,而是慢慢地瘫软在了地上,这个年轻的、矫健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霎时,我又恢复到了正常,耳边传来了陈江河疯了一般的叫喊还有房外尖锐的警报声,三四个和子墨穿一样黑衣服的男子冲了进来, 将宋玉文团团围住护送出房间。 看着倒下的子墨,我青筋暴起,双眼剧烈的胀痛,一股久违的暴怒将我的杀意推上顶点,我看向小婉,猴子,大雷和小宇,红着眼睛大喊道,“都拿好家伙,跟我杀!” 第十二章初见光头男 楼里的枪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我不知道究竟对方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清河宾馆,如何躲过了宋玉文手下的层层排查,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墙上微弱的红斑缓缓地移动,这也意味着外面的狙击手又开始寻找新的目标,“注意隐蔽,外面狙击手还在盯着这里,一会我喊一二三,大家迅速撤离!”我向这里其他人喊道。 “一!”。 “二!”。 “三!”。 然后起身一把抓起身旁的陈江河,迅速冲出房门,明婉四人也紧随其后,“轰隆”一声巨响,门口的水泥墙被狙击步枪的子弹轰出了一块巨大的缺口。 “妈的,是***!”我心中暗骂一声,这种狙击步枪威力之大远超人们的想象,这简直就是一门小型火炮。 九楼的警卫正在严守电梯口和楼道,但不断向上冲来的武装力量,无论在火力强度还是不畏死亡的疯狂程度都让人咋舌。 我们迫切地需要了解目前的状况,恰巧看见子墨的副官张云白正在指挥阻击,我急忙喊他过来,问他现在的情况。“云白,到底怎么回事?”。 “楼下的警卫和酒店的服务人员就像没有任何意识,一点征兆都没有的突然发动袭击,由于这个酒店是我们在南城临时的据点,工作人员都是我们自己的人,都有配枪,现在情况十分紧急。”张云白简要的向我描述着现在的情况。 “有没有对上联系?宋玉文,宋玉文呢!?”我瞬间明白了,妈的,宋玉文这里有人反水了!这个时候,我们自己的力量可能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能依靠外界。 “没有得到宋主任的命令,我们就是死也不能对外联系,这是纪律”,张云白无奈的移开了目光。 “放屁!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等死吗?”王宇狠狠地抓住张云白的肩膀,用力的晃动着。 “领导!”张云白看见宋玉文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就打了一个军礼,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不是我不联系外面,是这里已经被信号屏蔽了,看来对方早有准备”,宋玉文接着问道,“还能挺多久?”。 张云白一五一十的说着,“看情况再有半个小时,我们从弹药还是人员上,估计难以坚持了”。 宋玉文看向我们,“毅然,你们有部队和警察的经历,经验丰富,今天就看你的了”。 这个时候,宋玉文竟然交给我这样的任务,但此刻,我已经没有心情考虑这些种种。 “云白,你通知自己人都脱掉上衣,撕下右手衣袖,注意不要误伤,但对来袭人员不要手软,迅速制服。”既然让我指挥,我就快速的布置了下下面行动的总体要求。 宋玉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喊住我们,“毅然,你们必须赶快去三楼,那块鳞片绝对不能让对方拿到!”。 这时我想到了李院长。。。 坏了,那里守卫不可能象这里这么多,怕他们坚持不了多少,我一把将张云白拽了过来,“还有有什么通道能快速到三楼?” “没有了,楼梯已经被堵死了,电梯已经失控,无法使用”。 我大脑快速的转动,“走,去电梯!” 我跑到电梯门口,用力的扒着电梯门,没想到这个荒郊野地的宾馆电梯竟然质量这么好,我试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但随后穆雷一把将我推开,“陈哥,我来!”,一声大吼,电梯门竟然硬生生的被他扒开。 我来不及感慨太多,我喊了一声“跟我来”,就纵身一跃顺着总钢缆向下滑去,明婉四人紧随着我。 当看到四楼标识的时候,我双手一紧,用力的用两腿加紧钢索,“全体减速。” 直到三楼电梯门前,我让大雷先跳下去开门,穆雷飞身一跃落到电梯在三楼的缓台,双手用力,电梯门“兹拉”一声,竟然被他生生扒的变形,露出一道巨大的空隙。我们从中钻了出来,本以为外面会一片血腥,但出乎意料的是,整个三楼整整洁洁,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只是在楼道的尽头,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秃顶男人趴在地上,“是李长河!”。 “猴哥,你带小宇先去楼下看看,注意安全”,我把刚才捡起来的一把手枪交给猴子。 “放心!他们跑不了”,接过了手枪迅速跑向楼下。 而我则快速跑向李长河,将他扶了起来,“李院长,究竟怎么回事?” “别管我,快!快去把龙鳞抢回来,千万。。。不要看那个男人的。。。”李长河瞪大了双眼,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可最后的一句话还是没有说完就摊到在地,胸口一处怪异的创口露了出来,鲜红的血液不停地向外涌出。 我来不及感伤,提枪就拼命地向楼下冲去,心中暗骂,“妈的,敢在老子头上种花,你惹错了人!” 当我跑到二楼大厅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楼有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一个光头男子,还有猴子和小宇。 “站住!混蛋,你给我站住!”我管不了许多,直接从二楼大厅纵身一跃跳到一楼。 此刻,我奇怪的发现,猴子正举枪对着王宇。 “猴子!你干什么?快把枪放下!”我大声吼着,想要喊醒眼前的侯千羽。 “猴哥,你在想什么呢?小宇是我们的战友啊?”,穆雷说着就用身体挡住了王宇。 “我控制不住自己,打死我,毅然快打死我!”说话时,我发现眼前的和侯千羽已经双眼通红,泪流满面。 “陈哥,你们快跑,这个光头有问题,千万不要看他的眼睛!”小宇拼命地喊着,但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既然来了,就都死在这里吧”,光头男子摘下墨镜看向了我们。 当我还在思索小宇说的话时,我看见了那双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白眼,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质。 顿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好像不收支配一样,呆呆的愣在原地,虽然胸口一丝冰凉迅速让我心思恢复清明,但行动依然无法控制,一旁的明婉却忽然倒地不起。 “啊!”,一声痛苦的**,穆雷缓缓地跪在地上,不甘的低下了头,身后的小宇竟握着一支沾满了鲜血的短箭,是小宇的淬毒箭。。。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杀了我就好!为什么要让我杀大雷!”小宇向光头男疯狂的吼叫着。 “你太吵了”光头男笑着摇了摇头。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整个宾馆大厅,所有人都沉默了,侯千羽手中的枪还在冒着淡淡的烟。 “混蛋!我要杀死你!我要把你切碎了喂狗!”侯千羽已经崩溃了,愤怒的辱骂着眼前的光头。 “你也太吵了,一点都不懂活的意义!”光头男看向了我。 虽然我竭力控制,但我手中的枪口慢慢指向了猴子,我不甘心就这样屈服,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要,不要!你杀了我吧!”。曾经我没能救下我的战友,我痛苦的活在这个世间,而如今,眼看又要亲手杀死自己的战友,我不知到如何面对未来,两行热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可是我就喜欢这么做呢?你区区一个凡人,能怎么样?”光头男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刀一刀的割着我的心。 身上的玉石隔着我的衬衫不断地将那种冰冷的凉意散遍我的周身,我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我用尽全身力量大吼一声,“我草你妈!”,瞬间将枪头指向光头,没有一丝的犹豫,抬手就是一枪。 “嘭”,子弹飞向前方,光头男面露惊恐之色,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光头男诡异地将头向后翻折了90度,子弹虽然没有击中他,但我脱离他控制的这种威慑,已经让他惊诧万分。 “小家伙,你很有意思,我很期待下次与你的再次相遇”光头男扭动了下脖子,又恢复了戏谑的笑容。 “王八蛋!你给我死!”我颤抖的举起了枪,但眼前一黑,我就栽倒在地,耳边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再醒来已经是一天后,我躺在南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里,睁开双眼,我看见明婉趴在我的床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水,水。。。”我口渴的好像嗓子被撕开,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字。 明婉听见我的声音,立刻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大夫!大夫!他醒了!陈毅然醒了!” 片刻,呼呼啦啦的一群人涌入病房,在大夫对我简单的查看了一番后,确认我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暂时还很虚弱后,明婉递给我一杯凉开水,“毅然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看见她的双眼红肿,肯定是哭了很久,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毕竟一天之中失去了两名最要好的战友,换谁都会这样,我也不例外。 “其他人怎么样了?”我还幻想着,小宇,大雷他们也能平安无事,但。。。 “小宇已经牺牲了”,说着话明婉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大雷中毒太深,现在还在昏迷,大夫说很可能就这样昏迷一辈子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对于这种结果,在梦里我不知梦过多少回,但此刻我还是很担心猴子。“猴子怎么样?”我慢慢的问道。 “猴子”,明婉哽咽着,“他醒来就留了张字条,说要为小宇和大雷报仇,就拿了几把枪一个人走了,现在,特战旅通报下来了,猴子再也不是我们侦查团的人了”,说完,明婉就为猴子的离开而伤心的哭了起来。 我清楚猴子现在的心情,也理解他的想法,我也曾有过同样的念头,但最后还是消散于自己的懦弱。 这时,宋玉文走了进来,“毅然,好些了吗?听说你醒了,我就赶了过来”。说话间,他将一封信,放在了我的手上。“本来我想过几天再和你说,但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只能提前和你说”。 “宋组长您说吧”,我挣扎的想要做起来。 宋玉文一把把我按在床上,“毅然,你别激动,陈江河同志在上次袭击中不幸遇害了,这封信是在他家找到的,写明是要给你,我没有拆开,你要坚强起来,在医院好好修养,接下来的工作,我们可能会更加艰巨,更加危险”。 我握了握手中这只厚厚的信封,看向了窗外,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外面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闪亮的光晕,而我却感觉地转天旋。。。 第十三章我们一定会报仇! 醒来之后,我迷迷糊糊的自己去看了小宇几次,每次我都感觉这个曾经还鲜活的生命还在我的身边,我接受不了他离我而去的这个现实。 宋玉文带来的那封信,我一直没有打开,或许我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或许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小婉在医院陪着我和大雷,但医院那种充满死亡的气息时刻令我压抑的快要窒息。 期间,张云白也来过几次,除了简单的问候,更多的是例行公事,他把我口袋中的玉石鳞片和‘J’送了过来,当我再次握住玉鳞的时候,我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同时,也发现这块玉鳞被打了一个孔,还串上了一条红色的绳子,心中大为不解,于是我带着疑问看向了张云白,“这是。。。?”。 “是宋主任的命令,他知道你很喜欢这块玉石,而且经调查,这块石头没有任何证据意义,就只是块石头碎片,宋局就让我们找个地方穿个线给你拿来,还让我们特意嘱咐你,这块石头不可以送与别人,就是将来的媳妇也不行”,张云白把领导话的精神基本带到。 我确实很喜欢这块玉鳞,而且我总感觉它很特殊,似乎有一种特别神秘的力量,也不再说些客套话,就径自的挂在胸前。 张云白,从身旁拿过一只小纸箱,放到我的身边,“这条蛇对于陈教授而言无比珍贵,他把‘J’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这几天,无论我们给‘J’喂什么,小家伙都不吃,宋主任怕它饿死,就让我把它也带来了,毕竟你和陈教授之间还有血亲,也许你可以帮帮它”。 虽然我并不害怕蛇,但我清楚自己绝对不喜欢蛇,当张云白打开纸箱的时候,我看见了‘J’正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个角落,正当我伸手想要把它拿起来,它立刻警觉地立起了身子,“嘶嘶”的吐着蛇信,充满敌意的看向我。我没有说话,毕竟在它眼里我只是个陌生人。我没有尝试继续试探它的底线,而是静静地把一枚煮鸡蛋拨好皮放在它的面前,心想,小蛇啊,你就吃点吧,不然你会饿死的。 “我不吃!我要找爸爸!”突然这样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孩声音传入我的脑中。 虽然我知道‘J’的这种能力,但在平时接触中,要接受并习惯这个能力,着实还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看了看其他人,明婉正在收拾我中午吃剩的饭菜,张云白手拿几个水果走向卫生间,估计是要为我洗点水果。我明白了,这次沟通完全是我和‘J’在意识中的单独对话。 此刻,‘J’在我眼里不再只是一条小蛇,而是一个孩子,我不想欺骗一个单纯大孩子,毕竟她有这样的能力,陈江河的死讯早晚她都会知道。 “‘J’,我不想骗你,陈江河已经在上次袭击中遇害了”,我的回答生硬的的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但也许这样正面的直接回答,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答案。 ‘J’刚才还立起来的身子,一瞬间瘫了下去,双眼竟流下泪来,我不知道蛇还会哭泣,直到发现她弱小的身子正在抽泣,她是情感动物,更是对陈江河有着极深的感情。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鳞片,阴冷、光滑的触感让我渐渐地放松下来。 ‘J’一边哭,一边在我脑海中喊道,“我不要爸爸死!我要他活过来!我要他现在就活过来!”,如果不是之前我就知道‘J’的本领,也许我会因为能听见一条蛇的呐喊而崩溃,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我心里一直藏着一句话,此刻竟然说的那么突兀,“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不仅是为了陈江河,还有小宇,大雷,子墨,李院长,还有那些在袭击中死去的同志们,还有猴子!” ‘J’突然狠狠地咬住了虎口,钻心的疼痛差点就让我本能的握紧拳头,但我还是忍了下来,就算是个孩子,她也需要找个出口,发泄她的情感。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坐了起来,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 “说话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你不为我爸爸报仇,我这辈子一定会恨你的这句谎言!”,‘J’松开了口,鲜血从她的小牙印中流了出来。 我没有理睬这点小伤,而是一本正经的说,“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J’愣在那里,最后顺着我的手臂爬进了我的病号服中,在我的胸前缩成一团,安安静静的不再动弹。 我轻轻地用手捂住‘J’,不再说一句,她把头转向了窗外,雨又下了起来,树上的叶子被雨水打的哗哗作响,但依旧坚韧的挂在树枝上。 明婉确实是太累太累了,这几天不论白天黑夜,一直守在我和大雷的身边。我担心明婉这段时间太过操劳,一直没有休息好,就劝她早些时间回去,我这里一个人就好了。 明婉看我精神好了许多,也就放心的回宾馆去了。 时间过了好久,‘J’缓缓开口,“哥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爸爸经常和我提起你”。 我没有开口,从我第一次见到陈江河我就有种特殊的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年,父亲患上了膀胱癌,我带父亲在东江做了多次全面检查,在医生给父亲做的病例分析中,我发现了父亲身体的异常,我也问过大夫,虽然父亲这种情况比较罕见,但对其他影响并不是很大,唯一的影响就是无法生育。 “爸爸说我并不孤单,我还有个哥哥,我知道他说的就是你”。‘J’自顾自的说着,不需要我的肯定,也不允许我的否定。 父亲对我恩重如山,从小到大,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供我读书,他和母亲紧衣缩食,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我的身上,无论是参军入伍,还是从警为民,他们对我的关怀都是我今生无以为报的恩情。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当我有能力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的时候,他们却先后离开了人世,只留下了一个孤独的我。 “太晚了,‘J’休息吧”,我从桌子上拿过来一盒牛奶,撕开了上面的包装,递到‘J’的面前,“睡前吃点东西,太饿了,会难受的”。 夜里,医院的宁静令人感到不安,虽然庭院中风吹叶动的沙沙声此起彼伏,但更让人感到清醒透彻。我睁着双眼,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我不想拆开眼前这只信封,怕自己无法接受人生的玩笑或生命的重量。 算了,这一世的故事太多太多,我不想再探究那些真相,不管自己与陈江河有什么瓜葛,我都希望这些种种都止于此,若是日后自己觉得准备好一切的时候,那就让这些再慢慢的来,毕竟我也是人,一个也会逃避的人。 楼道一阵嘈杂,几个人的跑动声向这边传来,我急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什么情况,但却没有发现“J”的踪影,心想难道J自己走了? 就在我狐疑片刻之中,嘶嘶的声音从我脑海传来,“哥哥,怎么了?”。 这个声音是J的,“你在哪里?”,我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疯了般的现实,我没有说话,而是在脑中向着那个模糊的方向喊去。 “哥哥,我发现你和爸爸,还有其他人不一样,我好像在你身体里特别的自在” J的话让我毛骨悚然,在我身体里?这怎么可能?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 “哥哥,以前我和爸爸的沟通必须在我实体化之后才可以进行,而你不同,你对我的感应能力更强更敏锐”。 实体化?我一头雾水,究竟J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可以消失,也可以再次重新出现,我在爸爸的身体里待了好久好久,从爸爸的言行中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懂得了你们人类的生活方式和思想意识,但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我正要说些什么,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近,病房的门被人静静地推开,“毅然,还没睡啊?” 说话的是张云白,身后还站着明婉,二人脸色铁青。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便没有客套,“直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张云白着急的有些说不出话,这是自从上次遇到袭击以后落下的病根儿,还是明婉一把拉住了我,“毅然,快点换衣服,宋玉文出事了……” 我们的车风驰电掣的开向了调查组临时住的宾馆,这次楼下已经停靠了多辆警车,警戒线外一群不明情况的市民正围观着这里的一切,我下车看见了王局长,就急忙跑了过去,“王局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局长看见是我,也是一脸苦涩,“倒霉啊,看样子这宋玉文就是个灾星,我的路也走到尽头了……”。 我被弄糊涂了,“王局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局长用手指向了楼上的一扇窗户,我抬头一看,有个人正坐在窗边,好像就要呼之欲出的样子,那个人有点眼熟,等等,那个人不就是宋玉文吗? “老弟啊,这个瘟神要是在我这地界自杀了,哥哥我也就该退休喽……”王局长拉住我的手,“兄弟,你和他相识,你帮我劝劝他,就当老哥求你了……” 我感觉不对劲,宋玉文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极强的心理素质绝不会让他做出这种事情,这时,一张可怕的面孔印入我的脑海,我顿时大骂一声,“妈的!又是白眼光头!”。 第十四章宋玉文的自杀 我看见楼上疯疯癫癫的宋玉文,心里焦急万分,宋玉文啊宋玉文,你可千万别做傻事,我心里清楚,现在唯一能够继续支持我找到光头的依靠就只有他了,虽然他的官僚作风让我很不舒服,但他的位置和能力是我最大的依仗,如果他也出事了,那这个调查很可能无疾而终,我的战友们还有陈江河的仇我又该如何报?我疯了一般冲进大楼。 宋玉文似乎对9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又是九楼,从这里跳下去,我确保他必无生机,我跑进他的房间,只见一群黑衣人正远远的围着宋玉文,但都不敢上前。 “宋组长,你先下来,什么事情都好说”我见眼前的宋玉文神色紧张,便想先将其稳住。 身后的一名黑衣人紧紧的把我拉住“陈队长,宋主任好像变了个人,谁靠前,他就把谁扔下去,力气出奇的大,刚才已经有两名同志被扔了出去” “我控制不住自己,毅然,不要管我,我不能任人摆布,与其被人操控,我必须带走我的秘密”,这时见到我的宋玉文显得平和许多,但跨出窗外的左脚仍然没有收回。 “他的脑电波太复杂了,哥哥,他现在应该被控制了”J的声音从我的脑中响起。 “该死,一定是那个光头!”我暗暗的骂了一句,“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可怎么办?”,我深知那种被人操控的无力感,那是外界无法打破的恐惧。 想到这里,直觉告诉我,那个人还在附近,我迅速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光头男子,也许是这些日子在医院的静养让我过于疑神疑鬼,就当我要放弃这种想法再次转身看向宋玉文的时候,楼的对面一个闪光让我顿时惊觉起来,我凝神望去,对面窗前正站着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虽然他的帽檐压的很低,但那诡异的微笑对于我来说简直就像不断重复的梦魇,无法忘记,就是他!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局长的电话,“王局长,目标在我们对面楼里,这个人极度危险,时间紧迫,没办法向你解释太多,如果你想救宋玉文,就对该目标实施狙击,千万不要盲目实施抓捕,记住这个人极度危险!”。 “毅然,你起码给我一个依据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别说宋玉文,你我都承担不起,这是市中心,如果出问题....”。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就把电话挂断,此刻,J的声音传了进来,“哥哥,也许我可以帮到他”。 听到J的这句话,我顿时燃起希望。“J如果可以的话,你就试试,需要我做什么,我来做!”。 “虽然我也有些不确定,但你身上的石头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扩大我的脑电波,也许我可以打破他现在这种脑电波混乱状态”。 什么脑电波,什么石头,此刻我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具体需要我做什么?”,就在这时,我发现宋玉文流出了眼泪,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窗框,而还在屋里的腿就要挪出窗外。 “抱住他!”,我想也没想,大吼一声,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向了宋玉文,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腰腹,其他工作人员也一起冲了过来,宋玉文转身看向了我,一双漆黑的瞳孔瞬间就像融化了一般,嘴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终于来了,哈哈哈”,我浑身一阵发冷,立刻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宋玉文。 宋玉文猛的暴起,突然一只大手抓起身旁一个工作人员,没有一丝犹豫就像窗外扔去。 我的天啊,宋玉文到底平时吃的是什么,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臂力,但还没当我来得及思考出结论,他另外一只大手已经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外套,一股强大的力量就要把我横甩出去,这力度之大,远超我的想象,虽然我已经退伍多年,但长期的高强度应急训练和极强的求生欲望让我双腿死死扣住窗户下方的水泥墙,要不这一下肯定要被他抡了出去,可已经被甩出来的上半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J快点干些什么,我有点挺不住了”,我的腰腹担着两个人重量,已经有些超出负荷 “再等一下,这脑电波干扰太过强大,哥哥你坚持住!” “干扰?”,对了,我急忙向楼下大声的喊着,“快开枪!下命令开枪啊!” 楼下的王局长看到此情此景也慌了神,急忙对着对讲机下达命令。 “砰”一声巨响,对面落地窗碎了一地,但屋里的光头男子却毫发无伤,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从容的转身离去。 “不简单啊,看来我上次真应该除掉你!”,一个阴狠狠的声音在我脑中回荡,“陈毅然,我会记住你的名字,下次你绝不会活着离开!”。 “你到底是谁!他妈的,不要走!”,我一着急竟然张口骂了出来。 “是那个人,就是上次在清河宾馆出现的人”,‘J’缓缓的说着,“他太强大了,或者是我太弱小,他的脑电波和生物磁场干扰配合得十分熟练,我虽然能解开宋玉文的磁场干扰,却干扰不到对方”。 “没事,现在先考虑怎么把我弄上去!”,宋玉文浑身瘫软,我紧紧抱着他的两条胳膊也在无力支撑下去,我想喊人来帮忙,但严重的体力透支已经让我无法张口说话,就在我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双纤细的胳膊牢牢地抱住了我的腰,一阵诱人的体香传来,我发誓要不是宋玉文的老命还在我的手中,我说不定会当场就沉醉于此,只是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忽视这种奇妙的感觉,抬头定睛一看,竟然是明婉! “这次可是我救的你!咱们互不相欠了!”明婉笑着把我拖了进来。 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不好,但明婉这个瞬间的微笑却融化了我内心的冰川,“谢谢明大小姐,小的一定知恩图报,以身相许”。 “啊!”,一阵剧痛让我没忍住喊了出来,怎奈世事无常,刚才还笑着的明婉竟然狠狠地踹了我一脚,径自转身离去。 毕竟女神都是高冷的吧,我也没有理会,就和众人把宋玉文送上了医护车,我有些不放心,也跟着一道去了医院。 显然宋玉文的医治规格要比我高上了许多,大半夜,五六个满头白发的老专家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来为这个宋大领导会诊。 我经过这半天折腾也有些累了,便打算坐在急诊室外面的候诊座小憩一会,但这眼睛一合竟直接睡了过去。 梦里,我出现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除了我还有一个小女孩,虽然在梦中,但我很清醒,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J,“小丫头,不好好睡觉,又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了?”。 “哥哥”,J的声音显得特别稚嫩,“我发现你的生物磁场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得到强化,生物电的水平已经明显高于其他人,也许当你掌握这种力量的时候,你就可以打败那个大坏蛋了。” 我忍不住的哈哈笑了起来,“孩子,你要渡我成仙吗?哈哈哈,有没有武林秘籍啊?”。 “哥哥,我没有开玩笑,二十年来,我在实验室里耳濡目染了很多知识,生物磁场和生物电场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证实存在,而且当生物磁场受到干扰的时候,就有可能使人产生幻觉,就像现在的你和我,我站在这里和你交谈,只不过是生物电磁效应作用在你的大脑而已”。说着J不断地变换着形象,一会是卡通形象米老鼠,一会又变化为宋玉文,一会又变成了一棵树,似乎真像她所说,这些形态只不过是对应我的认知。 “等等,这难道不是一个梦吗?”,我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晕头转向。 “哥哥,现在你确实是在梦里,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向你解释这一切”,J又变回了孩童模样,“当你的生物感应能力达到了一个可以感知其他生物电磁的时候,就是你可以对其他电磁感应进行干扰的时候,只不过这点很难实现而已。” “J,我没有那么高的天赋”我笑着摊了摊手,对于这一点,早在部队的时候我就已经认了命,就算自己天天苦练,也没能在全军大比武中打败沈阳军区的老对手牟阳,这样的现实也曾经让自己一度十分的苦恼。 “不!你现在生物体各项感应已经明显高于一般人,感应能力更是以一种特别奇怪的态势高速提升”J用手在空中召唤出了很多数据图形。“按照我的观察和分析,你身上的那块陨石放射性极强,它正一步步地提升着你的生物感应能力,也在一步步地改变着你的生理结构。” “...”我听到这里脑袋轰的一声,人整个蒙掉了,陨石?难道是那块玉鳞?我的生理结构也在改变?我要变成什么?我有太多的疑问。 “哥哥,不要害怕,从目前看,你的改变还只是停留在生物感应能力方面,但未来我也不确定还会有什么改变,就像爸爸说的,未来的变化,是不可控的!” 我已经不记得这个梦究竟是怎么结束的,但醒来的时候,脖子落枕疼得我直咬牙,虽然以前也落枕过,但这次怎么这么疼?“J,我好疼,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现在可能比以前更加敏感,无论听觉、视觉、嗅觉还是痛觉,你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好吧,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像个姑娘一样,这么敏感,就连这点痛都忍不了。不对!这么敏感?那我以后岂不是?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严峻的问题。 就在我思考我未来的人生时,我突然下意识的用手向后一挡,护住了我的颈部,而这一掌也恰好挡住了张云白从我身后对我脖子的拍打。 “呀!陈兄弟,你这功夫可以啊,本来我看你可能落枕了,还想帮你点穴舒筋,没想到你这背后还有一双眼睛啊?”张云白被我这一挡给吓了一跳,毕竟他出手速度本来就奇快,能正面格挡的人并不多见,被我这随意一挡,自然是对我无比崇拜。 我嬉笑的对付着张云白,心中暗想,既然我的感知能力有了提升,那我能不能也像J一样,可以进入别的潜意识呢,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油然而生。 第十五章大娘做的手把肉 穆雷的病房外,三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懒散的靠在墙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但我猜想这些人都是宋玉文的手下,我很感激宋玉文做的这些安排,但也为他的智商感到着急,哪个医院会有这么多体格健壮的小伙子集体生病住院,还能凑到一起。 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样,当我走近病房,这几个小家伙就围了过来,“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间病房”,还没等我说话,其中一个人就率先开口说道。 “我是陈毅然,我想看看他”,我亮出自己的工作证件。 “首长好!”三人立马立正向我敬了一个礼,眼前的这一幕让我着实感到好笑,明明这么一本正经的孩子,非要他们演这么一出戏,也是为难他们了。 我也回了一个军礼,学着领导们的口气说道,“你们辛苦了!”。 推开房门,我看见穆雷正躺在一张宽大的病床上,这种昏迷状态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四天的煎熬,让眼前这个曾经阳光健硕的小伙子瘦的脱了相,整个人脸惨白的令人心疼,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还提醒着我大雷并没有走远。 不知何时,明婉站到了我的身旁,轻声说道,“大夫说了,大雷受到的是一种动物神经毒素,这种毒素按理说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麻痹周身神经,令人心脏、肝脏、肾脏多脏器衰竭”,明婉的眼泪说着就在眼睛里打起了转,“大夫说,可能是大雷的身体本来就特别强壮,或者他真的不想走,才挺到了现在”。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大雷一定能够挺过来的,这点我有信心!”。 “难道你有什么办法?”明婉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急迫的问道。 我不想给她太多的希望,我知道,希望越大,随之而来的失望也就会越大,“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现在只能说是尝试一下”。 “那我能做什么?”明婉听到这句话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你先出去帮我守好这扇门,无论是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人进来”,我不知道如果我强行和大雷进行脑电波交流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但也许这是叫醒他最快的方式了吧。 明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就麻烦你了,大雷就像我的弟弟,他和猴子,小宇都是我从部队带出来的,我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说完便抑制不住情绪,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我没有什么太多安慰女孩的经历,只能默默地把剩下的纸巾塞到她的手里,生硬的说道,“都会好起来的”。 明婉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大雷,我在脑中轻唤J,“J,你能不能帮我进入大雷的意识?”。 “没有问题,只是我的脑电波频率和波长很容易刺激到他的神经,而你现在的状态与他很是匹配,也许,我可以指导你,由你自己进入他的大脑,这样对他的伤害会比较少,只是你可能会有些不适”。 我不关心适与不适,现在叫醒大雷才是最重要的,“开始吧,救人要紧”。 我按照J的示意,躺在了大雷身边的陪护床上,心无杂念,全神贯注的感受着大雷的气息,渐渐地我有了一些恍惚,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整个空间好像都在不断扭曲。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草地之上,这是哪里?虽然我很清楚这只是大雷的潜意识,但仍旧好奇。 这是一片安静的大草原,青青的草地延绵千里,一条条蜿蜒不息的河流,在这片草原上勾勒出一道道闪着金光的优美曲线,远处,一群牛羊懒散的或是进食,或是斜卧,享受着这片阳光与宁静,一顶墨绿色的帐篷正不断地冒着青烟。 这也许就是穆雷的家吧,“大雷,大雷!”我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只好走上前去,我发现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土狗正懒洋洋地趴在帐篷前,对于狗,我还是有很多忌惮的,毕竟从小到大被狗咬的实在太多次了。 我立在原地,不敢轻易上前,就算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大雷脑中的想象,可我还是不想再平添一个悲惨记忆。 那只狗看见我也没有像其他狗一样立马狂吠,而是扭头钻进了帐篷,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穿传统宽大蒙古服装的汉子走了出来,“赛拜努!”。 我一看,这个人正是穆雷,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我冲了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臭小子,我们为你着急的快要疯了,你小子竟然在这里度假,还活着这么自在”,虽然我嘴上骂着,但心里仍然为能看到这么生龙活虎的穆雷而高兴。 “毅然哥,没想到你来了,快进屋,阿妈说今天会有贵客来,没想到阿妈说的还是那么准”,穆雷搂着我的肩膀,把我让进了蒙古包。 屋里正端坐着一位老大娘,典型的蒙古族特征,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泛着红光,一脸的祥和与慈爱,身穿朴素的民族服装,倒更显庄重与洒脱,我突然为这世间扭曲的审美而感到悲哀,女人这样不也很美。 “大娘,您好啊!”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把大雷和他的母亲都给逗乐了,“孩子,咱们这里没有那么多礼节,来,过来这边坐,家里好久不来客人,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过来喝点茶”,说完,大娘起身从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水壶中导出了一碗淡粉色的奶茶,那茶香出奇的浓郁,奶味更显香甜。 我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喝上一口,那种滋味是无论在东江还是南城任何蒙古馆子都喝不到的味道,不是很甜,但是很暖,一种暖进心窝窝的味道。 “大娘不用麻烦了,我就是过来看看”,此刻我竟然想起了我的母亲,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是不是也会是这个模样,会不会让我对于家有更深的体会。 “麻烦啥,大雷,你去看看肉好了吗?”大娘一边从柜子里翻出几块白花花的东西递给我,一边喊着穆雷做这做那,“你去后面看看,弄点韭菜花回来,顺便把装酒的桶拿进来”。 “好嘞,阿妈我一会就回来!”大雷开心的样子就像个孩子。 “孩子,这是咱们自己家做的奶干,都是我亲手做的,你们城里好东西再多也不能有这么好的奶干”,说着就掰开一块送到我嘴边。 我无法拒绝大娘的这种热情,也同样好奇眼前这种食物的味道,便咬了一口,也许真的是我各项感觉都锐化了不少,就算在这潜意识里,我也感觉到了这大自然的神奇馈赠,“好吃!”、“真好吃!”... “孩子,你是来找穆雷回去的吧?”大娘突兀的一句话,让我惊讶万分,“其实,我也知道,虽然我很想他,但他还没有准备好服侍长生天”,大娘笑着说,“大雷这个孩子命苦,还是娃的时候,他爸就被偷猎的打死了,就扔在雪壳子里,我们找到的时候,人已经冻得发黑了,是这里的民警和部队的小伙子帮忙把人抬了回来,最后,也是他们把那伙人抓了起来”,大娘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往事,虽然好像波澜不惊,但我知道那些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打小,大雷就想当兵,我就和他说,当兵就要当个像样的兵,要听毛主席的话,跟党走,不要怕牺牲,长生天会一直保佑着他”,听到一个孩子的母亲会这样教育自己的孩子,我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黑暗,太多污秽,但正是如此,光明才显得如此珍贵,此刻我竟然觉得眼前这位平凡的母亲正在散发着一种神奇的光芒,是最淳朴的人性光辉,是最耀眼的希望光辉,是我们现在物质化生活最缺少的精神光辉。 “阿妈,东西都弄好了”,说着,大雷就捧着一个大号铝合金盆进了屋。 我的天啊,满满一盆的羊肉,热腾腾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帐篷,那味道醇香四溢,令人迷醉,我单是看着就已经按奈不住内心的喜悦。 “孩子,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咱们今天肉就放开了吃,酒就敞开了喝”,说着话,大娘从盆里挑出了一块肥美的羊肉放到我的身前。 “毅然哥,咱们这是第二次喝酒,你尝尝咱们这边的酒,这叫闷倒驴,喝过这个,你就会感觉以前喝的都是什么啊?那都是水啊!”穆雷提着酒桶就给我慢慢得倒了一碗。 这顿饭吃了很久,席间我们也聊了很多,包括工作,包括生活,也包括大娘让我帮大雷张罗找个对象什么的,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其实是在穆雷的意识里,我也许会更快乐。 饭后,我们一起把东西收拾妥当,就陷入了一阵沉默,我不知到如何打破这种困局,更珍惜这亲情的不舍,最后还是大娘先开了口,“毅然啊,这些日子我和大雷过得很平静也很难忘,但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做,你带他回去吧”。 大雷就像个孩子似的,扑通跪在地上“阿妈,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真的很难开口,也许,这是他们母子最后一场团圆。 “孩子”,大娘捧起了穆雷的的手,“你这双手是上天给你的骄傲,你这身体足够你在这片草原自豪,但你的未来更加辽阔,你要把眼光放的长远,你的志向要像雄鹰一样,翱翔在蓝天之上,窝在妈妈身边,你永远不会长大,永远只会像个孩子。” “阿妈不会陪你一直走下去,你要坚强,要勇敢,阿妈无论在哪里都会为你自豪!” 我的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不是我多愁善感,而是这些话我似曾相识,是我那个学历不高,却充满智慧的母亲,在她弥留之际,她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虽然当时她已经言语不清,但我知道她想让我变成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变成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勇敢的人,一个顶天立地让她骄傲的人。 穆雷还是跪在地上掩面痛哭,只是大娘和周边的一切一丝一丝的淡化,最后消失不见,一片空白,这个空间里只剩下他和我。 “如果我不来,你还会这样幸福地活着”,我有些内疚的说到,“你会恨我吗?”。 穆雷愣了好久,好像还是没有从这几天的故事中走出来,“毅然哥,我怎么会恨你,我只是太想她了”。 “撑过来!大雷,你醒了我请你去吃最正宗的手把肉,喝最正宗的闷倒驴!”,我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穆雷,大吼一声,“你给我醒过来!” 第十六章猴子的留言 也许是我太过激动的缘故,这一声怒吼竟然真得从我口中喊了出来,病房外的明婉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一个箭步从门外冲了进来,“毅然,你怎么样?发生了什么?” 我在陪护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湿乎乎的,特别难受,只是嘴里还残留着一丝羊肉的鲜香。 “我没事,快看看大雷怎么样?”。 我翻身想去看看大雷,可身子一歪竟然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明婉一把扶住了我,慢慢的搀着我走到穆雷床前,我看见大雷的眼球不停地晃动,好像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便伸手要去翻看他的视觉反应,可就在我刚刚碰到他眼睛的时候,一把巨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了我,“请客...还算数吗?”。 我没想到穆雷真的醒了过来,这也说明了J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也许这些变化不仅有那些我所厌恶的副作用,还有些可以帮到我们的用处。就在我还沉浸在对J说过的那些话思考中,明婉毫无征兆的扑进了我的怀里哭了起来,“谢谢你”,我愣在原地举手无措,我从没和女孩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顿时心跳加速,思绪不宁,只能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这时,宋玉文走了进来,咳嗽了一声。 明婉见是宋玉文走了进来,迅速地脱离了我的怀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谁也别走,我给你们买午饭,最贵的那种!”。 “听说穆雷同志醒了,我也过来看看”,宋玉文还是那套老干部神情,“穆雷同志,你得马上好起来啊,组织和人民需要你啊!”。 穆雷嘎巴嘎巴了嘴,想要说什么,但他还是太过虚弱,话到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不要说话了,你现在好好休息,等你养好了,就到我办公室报到,我等你的好消息!”宋玉文见状话锋一转,“毅然啊,你和我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我不知宋玉文想要说什么,便跟他走到医院一处僻静的小花园。 “上次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啊,要不我就要向毛主席他老人家报到了”,看似闲聊,但宋玉文还是说出了谢谢,这令我很是意外。 “领导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遭受到了对方严重打击,无论承认与否,我都要负主要领导责任,这一点我已经和组织汇报过了” ,宋玉文一脸严肃的说道。 “但我们的调查也有了一些新的惊人发现,就在昨天,我得到了研究所的确切答复,之前的鳞片从生理结构上说应该属于史前生物,但在碳14年代分析结果上看,它存在的时间就是我们这个时代,也就是说,现在正有一只史前生物被人豢养,或者说有人创造了一只这样的怪物”。 “请领导指示,我们下步需要做什么”。 “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个组织,无论它有什么阴谋,我们都要阻止它!打击它!摧毁它!”宋玉文的语气总有一种令人振奋的错觉,而我又无法反驳,也许这才是所谓的政治水平、理论水平吧。 “但现在必须找到袭击我们的这伙人”,宋玉文压低了声音,“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们的敌人”。 关于这个想法,宋玉文和我出奇的一致,毕竟不给这些逝去的战友一个交代,我们都没办法跨过自己这道坎。 “可现在情况太被动了,上次清河宾馆的事情现在看来除了狙击手和光头男,剩下的所有参战人员都是咱们自己人,只不过意识被敌人控制了”,我把自己的分析简单说了一下。 “你的判断很对,在后来的审讯中我们发现,这些袭击我们的人都发生了短时间昏迷、意识不清等反应,醒来之后对于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也毫无记忆,虽然当时我不相信这套说辞,但知道我经历了一次,我确信这些人是无辜的。” “那到最后这些人是怎么处理的?”,我好奇地问。 “虽然这些应该是保密事项,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牺牲的同志们都已经按照烈士标准进行安置,被控制意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袭击我们的同志已经都被调离原岗位,说不上惩罚,至少让他们离开现单位也可以让他们避免以后成为别人的谈资,这也是保护同志的一种方法。”宋玉文并没有向我隐瞒这件事的处理。 但我不仅仅关注这些,我更关心的是那只离群的猴子,“领导,那侯千羽最后真就这么定性的?你了解整个事情,再说...”。 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宋玉文挥手打断。“他的事情,并不是由于王宇同志的死,而是他擅自离队,还拿走的那几把枪。” 我的心一凉,“猴子啊,猴子,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糊涂的走了”。 “你也别太担心,只要咱们在他惹出什么大乱子之前找到他,我想这件事还有商量的空间,而且,我看他比咱们已经快了一步。”宋玉文从兜里掏出一只U盘,递给了我,“毅然啊,这是我今天凌晨在工作组邮箱中发现的,现在这个时候,这个东西本应该交给警方,不过调查组此时级别高于警方而已,东西迟早还是要给的,你抓紧看看,下午就给人还回去,记住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抓紧找到侯千羽吧,我有点为他担心了。”说完,宋玉文转身离去,并没有等明婉的那顿大餐。 我握紧了手中这只U盘,不知道里面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我确定,宋玉文应该不止外表这么冷,也许他还有一丝温度。 午饭大家吃的特别开心,一是大家为穆雷的苏醒而感到万分高兴,其次就是多日奔波,这些人基本没有正经吃过一口热乎饭,但最主要的还是这几道菜做得太可口,太地道了,就连现在还无法进食的穆雷闻道香味,都无法抗拒地喝了好几次水,看着大家吃饭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猴子,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那里,他在做什么,他在吃什么。想着想着,我有些不想吃了,于是一个人静静地离开回到了宾馆。 刚进房门我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查看U盘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当我打开里面视频的时候,我发现侯千羽的模样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此时的他应该是在一个黑网吧,周围的环境过于嘈杂,一群民工似的人围在一个电脑前不知看着什么,不断的嬉笑打闹,虽然侯千羽周边的人大声地喊着什么,但我一句也没有听清,只见猴子满脸脏兮兮的胡茬,嘴里叼着一只香烟,吧嗒吧嗒的用力抽着,本来就昏暗的空间更加烟雾缭绕,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显得整个人都更加的消瘦,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干净帅气的侯千羽。 “毅然,小婉,你们还好吗?我想你们!”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沉默,猴子终于还是开了口,“我知道现在你们可能会怀疑我所说的一切,但请你耐心的听我说完这些,也许,这是你们见到我的最后一面。” 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今天已经是我第三次与他们交手,虽然对方也有伤亡,但按照我的分析来看,这些雇佣兵还只是常规作战力量,只是战力稍微高于我们的普通治安力量”。 “最可怕的是这里有鬼”,说到这的时候,侯千羽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压低声音的说道,“这里的有一些很特别的鬼或者其他东西,但肯定不是人,其中,我发现过那个白眼光头,当时他和另一个人走在一起,由于时间紧迫,机会难得,我立马在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对他进行了狙杀,按理说我对我的狙击水平有着极强的信心,但奇怪的是子弹自己拐了一个弯,绕开了对方。”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脸色越来越惨白,直觉告诉我,猴子一定受了什么严重的伤。 “第二次交手使我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家伙。这帮人平时很难遇见,在第一次被我袭击后,他们也更加警惕了,但他们始终没有离开南城,我怀疑这里还有他们的目标,也许就是你们。我当时费了很大力气,才又在城郊一处荒山里重新找到了他们,但直到最后我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圈套。不过这次我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能够变成你们的样子,不是简简单单的易容术,是从身材、相貌、声音全方面的变化,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必须要提醒你们,他们可以改变外貌,但不能改变记忆,记住这一点。”侯千羽剧烈的咳嗽几下,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我发现了一个事实,一个可悲的事实,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你们杀不死他们,就在今天,我的狙击步枪明明已经打中了光头身旁的一个小头目,但他竟然毫发无损,连后退一步的动作都没有,只是简简单单的从身上取下正在冒烟的子弹。那场面看过就不会忘记,毅然,你知道狙击步枪的威力,射中一个人会怎么样,但就是这样,他安然无恙!”,说到激动的地方,侯千羽抓过一瓶矿泉水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我发现他左臂的袖管空空荡荡的,一阵猛烈的咳嗽,鲜血喷进了矿泉水瓶,这一幕让我难过万分,真想现在就把他找回来狠狠地抽他一顿,为什么不能等我们一起行动,为什么要一个人做这种傻事!但他听不见视频这一边我的咒骂,还在笑呵呵的说着,“明天我会再试一次,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弱点,等我的好消息”,说完电脑就结束了视频播放。 “妈的,这次又要一个人行动?你做梦!”我的犟脾气一起来就拨通了明婉和张云白的电话,把他们叫了回来,一起来回观看这段视频,寻找其中的破绽。 突然,明婉大叫一声,“我知道了!是南城矿业!”。 第十七章南城矿业 对,是南城矿业,背景中有几个工人来回走动,其中有两个人工服背后赫然写着南城矿业四个大字,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果然一着急就不冷静。 我让张云白立刻去通知宋玉文,就说我们去南城矿业搜寻侯千羽,那伙袭击过我们的人很可能也在那里,让他迅速组织人员去那个地方。 “小婉,把这个拿着,戴在身上千万不要摘下来”,我把随身黑色玉石摘下递给了明婉,有了这些次与光头打交道的经历,以及J的那些话,我已经相信,这块石头并不简单,能不能保佑平安我不确定,但它的确让我摆脱过光头的控制。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明婉的脸一红,好像这块石头还有其他的含义。 “别紧张,这块石头本来就不属于我,是我替人保管而已,再说我又没送给你,就等这次行动完你再还给我不就行了” 。我算了下时间,这份视频是今天凌晨猴子发过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太多太多,如果还要等的话,我害怕猴子会有什么意外,到时候就算我有多么后悔,也都于事无补。 “你留下带他们去,我先过去看看”,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明婉喊了一声,“等等我!我也去!”,便疾跑着跟了出来。 我也没有阻拦,算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 车子在南城高速上疯狂的飞驰,而我脑中想的都是接续的可能,也许,此刻猴子已经再次实施了狙杀行动,也许,他就这样离开南城,也许,。。。太多可能让我有些迷茫,但我确定的是,光头那些人此刻应该还没有走太远,也许就在那个矿场周边。 车开了一个小时,驶进了一个小县城,明婉想去趟卫生间,而我也想抽一支烟,车子便停在了一处休息站的旁边,就在等明婉的时候,我看见旁边有三个南城矿业的工人,便过去搭话,“嘿,老哥,南城矿业还有多远啊?”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指着南方说,“你顺着这条路,在第二个路口下岔道,有条水泥路,你沿着那个走,再走个20分钟左右就到了”。 我递了三根烟过去表示谢意,“谢谢了,老哥,现在这南城矿业怎么样啊,我这过去想给我外甥看看这地方行不行,这不他要大学毕业了,想就在咱们南城这边找个工作。” 也许是抽了我的烟的缘故,这个工人说话也放松很多, “小伙子啊,千万别让自己的亲戚来这鬼地方啊,这里闹鬼,这都死了多少人了啊,咱们就看着那人直勾勾的往矿坑里跳啊,怎么喊都不听,老板这一家啊基本都跳干净了。” 一个年纪大点的工人接过话茬,“一个星期前,几个神神叨叨的人领着一群洋鬼子来咱们这地方,这怪事就不断,我听说就着这帮孙子搞的鬼”。 一旁一直抽烟的男子始终没有说话,而是不断的观察者我,“小伙子,你是警察吧?”。 我顿时吃惊了一下,这个矿工模样的人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但这个时候身份还会有什么影响吗?不如亮明身份试试,我笑着点了点头,掏出了警官证,“老哥好眼力,你说得对,我是警察”。 “孩子,我看你年轻,还是回去吧”,那个男人把手中抽完的烟弹向地面,蹦起火星散落一地。 这个举动让我感觉其实他内心是很激动的,还有很多话想说。“老哥,这有什么危险的吗?”,我又递过一支烟,拿出猴子送我的打火机为他点上。 “老弟啊,这估计是老板这家得罪了谁,这些人是来清他满门的啊,我看见那些老外个个手里有家伙,都是真的啊!你这小胳膊小腿能抗揍,那你能不能抗子弹啊?”。 我望着南边山间露出来的南城矿业四个大字,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这个矿场已经停产一周了,门口有外国人把守,任何人都不让进,这肯定就是“沙漠秃鹰”那帮混蛋的窝点了 再上车的时候,我简单的把这些情况给明婉复述了一遍,“现在还不是时候硬碰硬,一切等宋玉文的人来了再说,咱们现在必须找到侯千羽!”。 “毅然,我们去那里找?”,明婉认真地看着我。 此刻我有一种特别清晰的直觉,他就在这座山中,在一个视野绝佳的狙击点,我一脚油门,汽车像发了疯似的再次冲上公路。 车开到距离南城矿业还有十公里的地方,我把车停在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和明婉带好装备就爬上了一旁的野山。毕竟军人出身,越野突袭的能力还是为我们这次行动提供了强大的助力,不多时我们爬上了一座小山包,我放眼望去,南城矿业就在我的脚下。我掏出单筒望远镜观察了一番,发现整个矿区都有武装人员不停地巡逻,执勤,也就是说秃鹰那伙人还在,这么说来,光头也一定在! 我把望远镜递给了明婉,“光天化日,竟然敢在这里囤积军事武装,你立即联系宋玉文,把这准确地址给他发过去,让他赶紧带人过来。” 我环视群山,这个地方层峦叠嶂,的确有不少绝佳的狙击地点,但作为一个专业的狙击手来说,风势平稳,利于逃脱的地方就比较少了,我看向四周,粗略地算了算,按照猴子手中那把步枪射程来说,这里符合条件的地点也就四、五处。 我让明婉就在这个隐蔽地点联系宋玉文,等待大部队支援,而我则要在猴子行动之前找到他,并不是我不想杀光头,只是我害怕猴子此刻已经没有退路,杀完光头,就只能束手待毙。 “找到了吗?”,明婉迫切的询问。 我摇了摇头,在认真地观察了这几个地点之后,我并没有发现猴子的身影。 “奇怪,这几个地点是最佳的狙击选择,不光视野好,风速低,更重要的是这几个点都很利于狙击转移,千羽不可能忘记这些基本常识的”,明婉百思不解。 明婉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谁说就一定要转移?猴子这回可能要玩命了!”。 我抬头就向一处绝壁望去,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那里绝对是这片山葱中最佳的狙击地点,我又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找了半天都看不见猴子,但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就在那里。 一片云飘过,阳光毫无规则地散落在那片郁郁葱葱的草丛,一道极其明亮的光迸射出来,虽然就是那么一闪而过,但我却相信侯千羽一定就在那里。 我扔下望远镜,嘱咐明婉一定要隐蔽好,千万不要自己轻举妄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到宋玉文他们人来再说,说完我就向山顶绝壁那里奔去。 不知道是我嗅觉太过灵敏,还是这里本来就鲜血太浓,这一路上血腥味不停地充斥着我的鼻腔,联想到视频中猴子断臂的景象,我怀疑这就是他的血迹,不由得一阵焦虑,我拼命的加快了步伐。 这片林子长满了让人厌恶的灌木,有些宽厚的叶子虽然从远处观赏特别好看,但实际当你从它旁边经过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每瓣叶片的尖端都长满了细小倒钩或者毛刺,在你的大腿或是小腿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如果你以为穿着长裤就没事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些看着不起眼的小毛刺会把你的裤子钩成一片片的破布条,这就是现实中的森林。 虽然我浑身各处都传来了阵阵痛感,但人在这种紧急的时候永远都顾不上这些,眼看头顶绝壁就要到了,我的心更加紧张,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猴子千万别开枪!千万要等着我!” 上山的越来越艰难,我隐约看见脚下有一滩血迹,便停了下来,用手捻了一下,闻了闻,是人血,而且恍惚间我闻到了侯千羽的味道,就当我要再起身前行的时候,我发现旁边一处枯枝上也沾有一些鲜血,虽然不多,但却极为新鲜,显然与侯千羽上山时间不符,我用手指沾了沾,又用力地一闻,不闻还好,这一闻顿时让我心里咕咚一沉,坏了,有人抢在了我的前头,我二话不说拼命地向上爬去。 眼看就要到达那处狙击地点,我见前方一个人正蹲在地上整理物品,我急忙一边掏出手枪指向对方,一边跑了过去,“不许动!双手抱头!双膝跪地!放弃抵抗!”。 那个人愣了一下,但还是按我说的那样抱头跪了下去,虽然距离越来越近,但我却感觉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也许是我跑的太快,血压瞬间升高的原因,我也来不及思考,跑到他的身边就是一脚。 这一脚我没有留情面,哪怕是猴子我也宁愿踢错之后再道歉,毕竟这段时间诡异的事情已经刷新了我所有的认知。“转过来,不要有其他动作!”,我用手枪抵住他的头顶大声地喊道。 但当他慢慢转身看向我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跪着的人正是我们苦心寻找的侯千羽。 第十八章刀不留情 眼前的侯千羽一脸坏笑的乐着,“怎么?几天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看着他完好如初的样子,我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刚才也许是我多虑了,毕竟猴子的身手是我们有目共睹,能够正面伤他的人绝不会太多。 我把枪收了起来,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久违了!我的兄弟”,说着我就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侯千羽,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猴子的肩膀已经被我弄湿了一大片,“你让我找的好苦啊!”。此刻,我突然理解了古人聚散之时的多愁善感,那种重逢的喜悦是言语永远无法表达的内心激动。 然而就在我睁开眼的刹那,我看见有一个与猴子穿着一模一样的人正倒在远处的草丛之中,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再次用力地紧紧抱了下眼前这个人,发现自己真的太蠢了,视频中的猴子明明断了左臂,可眼前这个人却双臂健在,我刚才为什么就没有发现?也许,这个人就是猴子在视频中提到的那个易容大师! 眼前的侯千羽显然被我这热情的拥抱吓了一跳,急忙抽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兄弟,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嘛!走,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说着就要往山下去。 他的这个行为更加确定了我心中的想法,既然你没有完成狙击,你为什么会要下山呢?当初侯千羽走得那么决绝,后来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做的事情,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斜眼仔细的打量了下倒在草丛中的那个人,只见那个人一身衣衫褴褛,左手衣袖打了一个很粗糙的结。我的心就像碎了一样,他真的丢了一只胳膊吗?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承担这样的命运!明明你的大好青春还有更美好的未来,为什么要一个人继续这种近似自杀的执着!我的眼泪在心里流成了一条河,但却带不走悲伤。 我不知道对方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此刻我强忍着怒火,指了指一旁草丛中上躺着的人,问道,“这个人怎么处理?”。 此时,对方似乎很着急,“把他扔在这里喂鹰吧,这个地方好冷,咱们下去再说”。 我看出来这个人心里对我有着很深的恐惧,非常急于脱身,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他的底牌不多了。 我顺着他的话笑着说,“行,一会下山办完事情,咱们和小宇一起不醉不归!”。 这个人竟然接着我的话,“好好好!不醉不归!”。 此时此刻,我完全肯定这人绝不是侯千羽,而真正的侯千羽正躺在草丛之中生死未卜,我的愤怒燃到顶点,要不是怕下面矿场的雇佣兵听到声响,我真他妈的想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我悄悄地走到这个人的身后,猛地抽出腰间短刀,“噗呲”一刀就送进他的腰脊。 眼前的侯千羽痛苦的嘶喊着,“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这样!”。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变成侯千羽的样子?为什么要害他?”,我用力地扭动着手中的短刀,确保这一刀能够废了对方。 “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不可能!”,这个人的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不断地抽搐着,然而还不忘嘴上继续逞强,“哈哈哈,你来的太晚了,他已经死了,就用你的模样!他死前,看见的就是你杀死的他!是你!”,人之将死,本应其言也善,但他不断用侯千羽的死挑衅我的底线,此刻,我的血液没有了回路,唯一的出口就是手中的这把尖刀! “喊吧!尽情地喊吧!今天就在这里,老子送你一套完整的满清十大酷刑!”,说着我一把拽住他右耳,右手一挥,血淋淋的耳朵被我扔到了天上,痛苦地喊叫和**在此刻显得那么无助。 然后,是左耳。。。 如果,明婉没有出现的话,接下来就应该是他的眼睛! 但此刻明婉已经带领张云白一行人摸了上来,“住手!毅然,把刀放下!”。 可这一切又怎么能停得下来?小宇的死,大雷的伤,猴子的仇,还有陈江河的离去,似乎只有这一刻的疯狂才能安抚我内心的创伤。我手中的刀子并没有停顿,而是狠狠地剜在了这个人的眼上,他痛苦万分的咆哮着,但刚刚被捅伤的脊椎已经使他无力反抗。 “放下刀!陈毅然,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张云白朝我大喊着。 “你就算杀了我,他也活不过来!”这个人在我面前仍无悔意,似乎明知大限将至而更加癫狂,“哈哈哈,再说你是杀不死我的,义父还会再次把我复活!然后,我就去找你,找你的父母,找你的亲友,找所有认识你的人,然后用你的样子杀死他们!哈哈哈哈!”。 “妈的!你活到头了!”,我不想这混蛋再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一刀干净利落地切开了他的喉管,鲜血像打了高压的水枪一般喷涌而出。我的脸,我的眼,我的双手一片猩红,但我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更加清醒,我感觉到似乎此刻我正与这世界相融合。我看见了眼前这个人变得陌生,刚才还是侯千羽的样子,而此刻已经变得不曾相识,我看见了矿场中雇佣兵与武警官兵的搏杀,看清了每个人,每个动作,我看见了正坐在车中外逃的光头,他愤怒地骂咒着身旁一个随从,然后一枪轰开了对方的脑壳,我还看见了那个躺在草丛中的侯千羽的心跳,虽然很微弱,但我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你为什么要杀千羽!为什么!”明婉用枪指着我,激动地大声质问着,不过还没等我回答,“嘭”的一声枪响,子弹已经穿透了我的肩膀。就在明婉跑过来要对我补枪的时候,张云白一把夺过明婉的手枪,“小婉,你清醒下,我们都看错了,这个人不是猴子,不信你看!”。 剧烈的疼痛感瞬间把我从与天地融合的奇妙状态中拉了回来,我看着眼前的明婉和云白不想解释什么,而是急忙用手指了指后面趴在草丛中那个破衣褴褛的家伙,“小婉,千羽还活着,快,快去救他!”。 倒下的这一刻我反而无比的轻松,虽然已经感觉不到右肩的存在,常识告诉我,这一枪也许真的断送了我的职业生涯,但我不后悔,至少我确认猴子还活着,伤害他的人已经被我手刃,我为他报了这个仇,也许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杀了那个光头。 脑中响起了J的哭声,“哥,我不要你报仇了,我要你好好的,你不要有事”。 我安慰着她,“别怕!J,我没事,我还有一只手,就算这只手没有了,我也会用牙齿咬断光头的脖子!”。 “为什么好人一定要受伤?为什么坏人命那么长?为什么善无善报,恶无恶报?”J痛苦的哭着,这些问题就像我年少时候问自己的为什么都是人,而有的人可以不劳而获,有的人就需要为生存而终日忙碌,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那个时候我没有答案,直到多年以后,我也没有答案,没人告诉过我这个世界应该有什么规则,付出与收获又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在岁月里习惯了而已。“J,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但我们却从不认输,这就足够了。” 满脸泪水的明婉跪在我的身旁,我用左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我觉得明婉是那么美,大大的眼睛像极了年轻时的张柏芝。 “千羽怎么样?”,虽然我确定猴子还有生机,但不知道他到底伤成什么样。 明婉一边哭,一边哽咽着,“他还活着,已经被人抬下去了”,说完就像被武林高手点了哭穴一般,泪水翻涌的更甚,晶莹的泪珠吧嗒吧嗒的滴落在我的胸前,“对不起!对不起,毅然!” “别哭了,傻丫头,我不疼,这点伤到医院就没事的”,我尽力的安慰着她,“也多亏了你,我可能终于要休个长假了,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到时候你可要多来陪陪我啊”。 我刚要起身,但剧烈的痛感却让我再次躺了下来。 “你别乱动,你身上有伤!”,明婉擦了擦眼泪,看着我的右肩膀不断地向外渗着鲜血,急忙把玉鳞又重新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陈毅然,如果你残了,我,我就。。。”。 但有时就是造化弄人,还没等她说完,我就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作为医院的常客,我早就有了极为丰富的经验,从上高中与校痞流氓作斗争到部队执行特殊任务与毒贩摸爬滚打,这前半辈子我去过最多的景点就是各地的大小医院诊所,每次醒来都有一种外出旅行的错觉,只不过这一次整个右侧肩膀都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轻轻侧了一下身,一股钻心的疼痛迅速传来。 见我醒来,猴子从旁边的床位扔过来一个苹果,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失手,苹果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肩膀上,疼得我“嗷”的一声惨叫了起来。 “我就没见过这么报恩的!”我用左手拿起一旁的水果就要回敬过去,但看见他空荡荡的袖管又放下了。 “没什么大事,子弹没有打中骨头”,猴子一边笑,一边接着说道,“没想到你们还真能找到我!其实我藏的那地方挺隐蔽的。。。你找到我也就算了,可气的是那个家伙竟然比你还先找到,你说你丢不丢人吧?” “找的慢了,也就算了,就让子弹把肉穿个洞就给吓晕了,这传出去,陈大队长得多招笑啊?”,张云白从门外进来时候听见猴子对我的揶揄,也不失时机的那我开起了涮。 但这人要是想作,就要扛得了后果,只听 “啊”的一声,张云白就歪着脑子求明婉松开掐着自己耳朵的手。 “陈队长的笑话你也敢随便讲,我看你真活的不耐烦了啊?”明婉显然对张云白拿她误伤我的事情开玩笑有些尴尬,而一同进来的穆雷只顾着哈哈的乐。 “好了就别装了!宋组长让你去看看你杀的那个人”,明婉迅速的转移着话题。 可我还在惦记着晕倒之前,她要对我说的话,“明大小姐,我晕之前你和我说什么来着?上次晕的太匆忙,没听全”。 “啊!”,我没能等来想要的答案,回应我的又是一颗砸到我肩膀上的苹果。 第十九章老三的尸体 段江拄着额头看着窗外,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心中却怒火滔天,不断地咒骂着自己,惨白的眼睛此刻更加凶狠异常。 原本此行只为解决程达安这个隐患,但却意外地找到了义父一直寻而未得的龙鳞,应该说这次行动不仅功德圆满,更是让人喜出望外,不仅可以让义父对自己另眼看待,更能让自己在集团里的地位获得极大的提升,可事到如今却因为自己的一时莽撞,自作主张不停袭击调查组,致使调查组对自己穷追不舍,直接导致了整个沙漠秃鹰雇佣兵团的覆灭,更让他心疼不已的是自己多年的好友、结拜的兄弟周云峰也因此客死他乡。 想到这里,段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但转念一想,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陈毅然的小子,就是他!是他害死了云峰!段江紧紧地握了握拳头,眉头皱得更加的紧,一个声音从心底传来,“陈毅然,必须死!”。 “大哥,三哥你还能感应到吗?”,这时,坐在他身边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子问道,“两天没有任何联系,我有些担心三哥会不会?”。 “不用担心了!”,段江依然看着窗外依然没有转身,半晌,轻轻地说道,“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大哥你开玩笑吧?三哥保命的本事你我都知道,他那张脸还没有谁能够识破吧”,年轻男子有些不敢相信。 “放屁!就他那点雕虫小技也算本事?”,段江恼火地骂着,“一天天就知道变着模样找娘们儿,正经事情一件也干不了!”。 坐在副驾驶男子一言不发,直到听见这句话才无奈的笑了笑。 “二哥!有什么话就直说!现在三哥死了,你反而幸灾乐祸?” 被称为二哥的王振没有反驳,就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段江心里很是烦躁,一拳打碎了身旁的车窗玻璃,“闭嘴!” 年轻男子不再言语,并非他认同段江的话,只是他很清楚再往下纠缠的后果,这个白眼魔君的火气很可能就会撒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段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妈的这又是谁?”,他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号码并未显示,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义父这么快就知道这里的事情了吗?不可能吧,毕竟他还在非洲静养。 段江调整了下心态,就起电话,恭恭敬敬的说道“父亲,我是段江”。 “孩子,你那边还顺利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很低沉的声音,就像是故意压着嗓子一般,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想到这里,段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让义父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但又害怕他早晚都会知道,反正就是一个雇佣兵团,相信义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便回答道,“父亲,程达安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目前公安的认定和对外答复一致都是程达安系自杀身亡,另外,我还发现了程达安私藏起来的那块龙鳞,虽然已经拿到手,但沙漠秃鹰兵团因此覆灭,云峰也不幸身亡。” 电话那头安静的倾听着段江的汇报,直到段江把这一切都推脱到为了得到义父心仪已久的龙鳞身上,他清楚义父的为人,为了得到龙鳞,就算再死一个、十个沙漠秃鹰兵团,义父也不会眨下眼睛,这些人在义父的眼睛里如同蝼蚁,一文不值。 “江,你做的很好,沙漠秃鹰那些人死就死了吧,为了理想信念,他们死不足惜”,电话那头顿了顿,“但我还是希望再看一眼小峰,毕竟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让我这个做爸爸的送送他”。 段江不敢迟疑,赶紧说道,“一定,一定,父亲,我和葛青会带云峰回去见您的!”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把老三的尸体带出来,看看义父还有没有办法复活他”,段江习惯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我感觉那个叫陈毅然的小子始终会成为一块绊脚石,这次一定要把他弄死!”。 “大哥,这次我去吧,我倒想会会这个陈毅然,看他怎么逃出我的五指山!”,年轻男子自告奋勇的说道。 “老三被杀之前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段江想起了周云峰去山上抓人之前和自己说的什么万无一失,什么手到擒来,现在想想都是狗屁!“你自己小心吧,那个家伙逃脱过我白眼的控制,他身上一定有古怪”,段江想到这里,不由得回忆起与陈毅然交手的经历,“算了,余庆,我看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大哥你放心,我不是三哥,我也想自己突破一下,要不整天跟在大哥后面总也长不大”,余庆挺了挺胸脯,右手向外一挥,只见旁边一辆刚刚想要超车的牧马人越野车径直地飞出了高速公路,整个车身燃起了熊熊大火,不多时,随着一声爆炸巨响,一团黑烟冲上天际。 “三脚猫的功夫!”,段江看到刚才这一幕笑着说道,“老五,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轻视这个陈毅然,一定要谋定而后动。也是,你也长大了,这次你办完这件事就抓紧回来,我不想在弄丢一个!等你带着老三回来,我会替你向义父请功”。 “好嘞!谢谢大哥”,说完余庆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而段江此时则紧闭双眼努力的搜索着那丝熟悉的感应。“走!去南城公安局!”。 此时,南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里面已经乱成一团粥,这么多年来,过于平静的生活让南城市公安局整体退化的过于行政化,原本应该军事化管理的一个部门,历年来招收的都是文科或者理工科的大学生,就连专业警察院校的毕业生都数量有限,使得原本应该如同金刚怒目般的威严变成了另类的阴柔。 虽然,这次行动成功剿灭了沙漠秃鹰这帮雇佣兵,逮捕了大量外籍非法武装人员,但审讯工作却迟迟没有进展,最后还是宋玉文出面,要求张云白和明婉协助侦讯才有了一些发现。 这些人充其量也只是一群打手,真正的后台老板还没有浮出水面。尽管明婉和张云白在对被捕的沙漠秃鹰成员审讯时获得了大量信息,但有用的信息少之又少。 经审讯发现,雇佣兵组织在南城这次活动主要是受一个光头男子的委托,而作为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个人的信息背景是无需提供的,也就是说,这些雇佣兵疯子们根本不知道在为谁卖命,而仅仅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既然收了钱,就不顾一切的效力。 在刑侦支队的资料室中,我们四人各自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这种情形让旁边一个年轻女警感到莫名其妙,三个穿病号服的家伙和一个小姑娘究竟会有多大的作为,“都小心点!这些可是这个大案子的重要物证,你们可别给弄坏了!”她十分不客气的说着。 侯千羽天生就受不住别人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尤其还是在面对如此之多无用信息心烦意乱的时候,“王庆武请我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要是怕东西弄坏担责任,我们这就走。”说着,侯千羽就起身要走。 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个女警马上就意识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吓得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我一看这阵势,一把拉住了侯千羽,“和一个小姑娘耍什么横?是不是碰到不认识的字了?来,哥们儿教你!” 猴子白了我一眼,又坐了回去。 这样筛选信息的过程是无比乏味无趣的,但在一堆无用信息中,我们还是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原来那个白眼光头一行五人,其中,有两人是跟班模样,另外有两人看起来与光头的地位相近,按照猴子的分析来说,这两人之中就有一人死在了我的刀下。 “那另一个呢?现场有其他亚洲人吗?”我把范围扩大了一些。 “现场还有一个亚洲人,是被行刑式处决的”,明婉递了一张照片给我。 我看了一眼,不对,这个人是我当时恍恍惚惚中看见被光头杀死的手下,“这个人只是个马仔而已”。 “剩下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曾经提过的,被我狙击毫发无伤的家伙了”,侯千羽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怪人。 “这么说来,他和光头现在应该已经跑了”,穆雷按照我们说的情况继续分析。 “妈的,又白费力气了!”,侯千羽对于白眼的恨让他时时刻刻都想把白眼的那颗大光头摘下来当球踢,但这么多次的暗杀偷袭都失败了,原本对这次大规模行动抱有强烈的信心,可听到这,却发现等来的是又一次的失望。 “我记得那个人死之前说过一些话”,我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别吊大家的胃口,痛快点!”明婉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虽然得到了最好的医疗救治,我的肩膀好得很快,但这几下拍打又让我一阵疼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这正在回忆呢,别随便打断我!”。 “毅然哥,他说什么了?”,一旁的大雷也好奇地问道。 “他好像说,他不会死,有人会复活他之类的话”,我记得当时环境很混乱,可这句话却听得特别清楚。“对!他说有人能够复活他!” “他尸体存在哪?”侯千羽立刻拉住旁边的女警。 虽然刚才被吓得不轻,但此时年轻女警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理智,“尸体现在应该在技术化验科吧,他的尸体需要解剖化验的”。 “不好!快带我们去那里!”我有种预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也许,这次有人会来劫尸! 第二十章门 “周云峰的尸体被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存在这里,期间,我们也想解剖化验来着,但上面意见不同。据说这具尸体可能明后天就要送往北京了,要在那里进行解剖。”化验室的法医正向一位年轻的警官介绍周云峰尸体情况,“我个人意见是在这里解剖就完全可以嘛,这个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皮肤细嫩一些?拜托,我真不知道领导怎么想的,天天就是瞎折腾。”说完,法医就把尸体从冰柜里拉了出来。 “当然,对于你们来说,很多事情都是多余的”,说着话,年轻警官走到尸体旁边,左手捂住了口鼻。 没错,是他!眼前这具尸体就算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这的确就是是周云峰的尸体,若是别人可能还是很难判断,但对于余庆来说这件事从来就像数学加减法一般容易。想当年,大家还都刚刚认识,瘦弱的余庆就常常被其他人欺负,这其中就包括眼前的三哥周云峰。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余庆在心里也无法分辨周云峰,但善于控制金属的余庆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在周云峰喝的水中混入了一滴水银,以至于直到现在周云峰的肾脏里还有那滴水银。别小看这滴水银,这让周云峰从那时起就再也没骗过余庆的眼睛,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 法医听着眼前这位警官的话很不高兴,直接说道:“多余?我们哪里多余了?要不是我们干了这么多多余的基础工作,哪能体现出你们省局的英明神武啊?”显然这名法医对省公安厅的一贯作风都心存芥蒂。 余庆并没有理会法医冲他发的这些牢骚,而是看着周云峰的尸体,慢慢地开口说道,“老三,你这个样子虽然惨了点,但应该还是可以复活的”。 法医听到这句话忽然感觉情况不对,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但他知道作为人民警察是不可能让罪犯看出自己的内心,于是一把抄起了解剖用的大号手术刀,对着余庆就比划了起来,一边大声喊道“把你的证件拿出来!”,一边转移到解剖室的门口准备喊人过来。 余庆似乎并不在乎这个人的喊叫,只是轻轻的一挥手,解剖台上的手术刀都缓缓地飞了起来,刀尖直挺挺的对着那个法医,随时都等待余庆一声令下,就像离弦之箭般无情地射向前方。 就在这个时候,化验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砰、砰、砰”,三声响亮的枪声在这个封闭空间里显得更加震撼,但子弹却不可思议地在距离余庆大约二十公分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然后纷纷掉落在地。 “愚蠢!就凭这些子弹就想对付我?真是可笑!”,余庆傲慢的说着。 “看来我们来的还挺及时”,猴子扶起刚刚被吓得坐在地上的那个法医,示意让他先出去,把这里交给我们。 而我的注意力则完全停留在飞在空中的那几把手术刀,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手术刀是如何飞在空中,但我却能微微的感应到他们,就像他们有着生命一般,不停地对我呼唤。 “大家小心,这个家伙不一般!”我突然想到,眼前这个人也许就是白眼的那个同伙,而他也同样是一个超能力者。 余庆看了一眼我们四人,不动声色的问道,“好眼力!这么说,老三就是你们几个做掉的?”。 “不错!不光他栽在我们手上,你也逃不了!”,我故意激怒着他,并不断尝试着将自己的脑电波与外界进行交流。就在这紧急时刻,突然一个闪光的念头照进我的大脑,妈的,为什么我不像进入大雷脑子一样进入他的脑子? 于是我对明婉说了句“保护我,替我争取些时间”,就急忙闭上眼睛。 明婉见状也不细问,只是大喊一声“一起上”,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大雷一个鱼跃向眼前的余庆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余庆大吼一声“找死!”,一挥手,空中的几把手术刀便急速的破空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猴子一把将身边的办公椅猛地甩了出去,只见这几把飞刀都深深地插入椅背之上。 大雷怒目圆睁,双拳如锤,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势大力沉地砸向余庆。 余庆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刚猛,但却丝毫未退,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扬手,身旁好几个金属推拉车就飞向了穆雷,尽管穆雷力道强横,但在空中无法发力,更无法闪躲,被一个沉重的钢床狠狠地拍了出去。 而一道黑影闪过,明婉就像闪电一般钻到余庆的身后,手中短刀猛地刺向了他的后腰,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明晚手中的刀竟然无法刺穿余庆的皮肤,刀身耐不住巨大的力量,“嘭”的一声从中折为两断。 “是金属!他能操控金属!”,J迅速分析着当前余庆的能力。 我在脑中大吼一声“J!你去干扰他,不要让他伤害到别人,我要进他脑子看看究竟他是个什么妖怪?”,我快速的嘱咐着J,毕竟现在J是我最大的隐藏手段。 自从上次进入过穆雷的意识之后,我渐渐掌握了一些规律,我知道随意窥探别人隐私是一项及不光彩和礼貌的事情,但为了以后打击罪犯,我还是窥探了医院里一些其他病人的意识世界,只不过除了和大雷有过交谈,面对其他人时,我都是远远的观望那一幕幕不同的故事。 我感觉我已经掌握了一种很特殊的能力,说不上好和坏,只是我可以进入到别人最深的意识深渊之中,发现别人最渴求的一切,发现别人最黑暗的一切,发现别人最肮脏的一切,在我的面前,**裸不再是终点,我竟然像神一样,剥开了别人罪恶的外衣,直视灵魂。 但这次,我的进攻似乎遇到了阻碍。对面这个人的意识似乎有一种保护机制,每当我想入侵的时候,都会有一道奇怪的门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永远都打不开。 “哥,集中你的注意力,你现在的电磁感应能力在石头作用下已经比那人强大太多,你唯一欠缺的就是经验,就是控制自己注意力的方法,不要放弃!”J见我一直没有进展,不断的安慰着我。 那道门我曾经见过,想象着那扇门的样子,我回忆起了我的童年,曾经记得无比清晰的回忆这时也出现了一条不一样的时间轨迹。 那是我什么时候?可能是三岁吧,或者四岁,这些都无所谓,只是那时的我还很瘦小,捧着个小皮球奔跑在一个熟悉而宽敞的大房子里,我轻呼着爸爸、妈妈,希望得到他们的回应,但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从来都只有一个声音,“毅然,乖,自己玩一会,爸爸还在工作”。 可爸爸为什么要工作?爸爸的工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问题让那个时候的我感到困惑,虽然我上一秒还渴望着和他一起踢球,但此刻我更多的情感竟是孩子单纯的失望。 我没有看见爸爸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就在那扇门的后面,和刚才看见的门一模一样。 我曾经多么笃定自己的过去就像我记得那样,那此刻的我突然记起的这些让我更加彷徨,因为梦里的地方不是我生活三十年的那个家。 人的情感是怎么产生的?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孩子如此伤心,又是什么工作让一个父亲如此冷漠自己的孩子。我此刻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记忆,虽然这种感觉既陌生而又熟悉。我还是忍不住的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门的把手,我很好奇门后的世界,但更害怕的是我记忆的崩塌。 我的手还是扭了下去,看见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在做着什么特别的实验,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试管,一边还认真地记录着一个又一个的实验数据。 我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这个人竟然是我的父亲,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一把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而他却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做着他的实验,“别闹了,小然,爸爸正在做试验呢,这个实验成功的话,就可以救活好多好多像你妈妈那样的病人。” 我想要说些什么,甚至想让他看看自己孩子三十年后的模样,但此刻我竟不忍心打扰他,而是把目光凝视在书桌上的一张相片上面,相片里是个年轻的女人,美的让人心醉,一头乌黑的长发直达腰部,一张极为标志的脸庞显现出一种不属于那个时代的迷人,虽然好久不见,但我依稀还记得她,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出生不久后,就因为一种怪病而去世。 我明白了父亲做这一切的目的和意义。 一行泪水悄悄地滑落我的脸庞,我想我也原谅了他。 时间好像凝固在了J提醒我不要放弃的那一刻,我看着悬在空中的那个年轻人微微一笑,“来,和我讲讲你的故事”。 第二十一章孤儿院的男孩 机场大厅的段江心里突然一阵悸动,虽然收到义父的指令让他立刻赶往海外的位于美国的实验室,将鳞片进行分析,但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余庆这边的情况,说是惦记余庆,并不准确,虽然余庆是他的兄弟,但这样的兄弟他还有很多很多,他所惦记的并不是余庆的生死,甚至他更想借别人之手除掉这个有些狂妄的家伙,他真正惦记的其实是那个叫陈毅然的警察,他盼望着余庆能够杀死这个有些古怪的小子,抹去自己的过失。 然而,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余庆的脑电波状态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变化,段江的手攥的更紧了,登机牌此刻被他握成了一个纸团。 千里之外的希腊,一个华裔老人正在庭院中和一个中年外国男子悠闲地下着棋。 “张先生,看来这把我又输了”,外国男子很有风度的摊了摊手说道。 华裔老人的眼光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看向了一些有些昏暗的东方,“有些意思”。 “不知道张先生是说这局棋有意思,还是其他?”,男子不解的问道。 “孩子,我只是在刚刚的一瞬间看见了我的未来”,老人笑着回答。 “哦?不知道张先生的未来又是怎样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也会像你父亲那样安安静静的当个天使,在天上看着你们”,老人幽默的回答着。 我扭开了那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色的世界,灰色的天,灰色的云,就连空气都是淡淡的灰色,一所破旧的福利院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当我走近的时候,我却发现这个福利院的大门已经被锁住,锁身锈迹斑驳,我用力一掰,被这灰色腐蚀太久的锁就这样被我打开了。 我推开大门,看见一个长相可爱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着什么,身边其他孩子不断的向他丢弃小石子和泥沙,而他仍然专心致志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男孩子一脚踢开了男孩在地上摆着的一块小磁铁,然后放声大笑,小男孩奋起反抗,而迎来的却是一群孩子的群殴。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或者这个孩子也是他潜意识中创造的情景之一。 正当我疑惑之时,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女人走了出来,大声的吼叫着什么,虽然我没有听懂这种浓厚方言语音的话语,但我知道女人在呼叫着面前这些孩子回来。 听到呼叫声,孩子们一哄而散,只留下还趴在地上的那个小男孩,也许是男孩被打得太重,也许是这个女人太缺乏耐心,只见她迅速走到男孩身旁,一脚狠狠地踹在男孩身上,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顿毒打。 我有些看不下去,正打算上前制止,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根钢刺径直穿透了女人的胸膛,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无数的钢刺将女人生生的挂了起来,就像古代战争处置战俘一般,一股浓郁的鲜血味道直冲我的鼻腔,让我顿时有种呕吐的冲动。 但这一切没有结束,看见女人倒下的时候,刚才那群孩子疯了一般都冲了过来,稚嫩的小手不停地挥舞着棍棒和石块,那架势分明是要杀死眼前这个小男孩,替女人报仇。 我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制止这一切,毕竟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意识幻境,可我竟然过不了自己这道关,最终还是冲了出来,大吼一声“都停下!”。 我紧紧的抱住眼前的小男孩,为他擦去女人的鲜血,“孩子,别怕,叔叔保护你!”。 那群孩子先是一愣,随后竟然无惧生死的拼命地向我们攻击,我不想伤害他们,只能不断地用手臂格挡着后退,直到退到一堵我跨越不了的墙。 男孩挣脱出我的庇护,回头想我笑了一笑,说出了一声“谢谢”。 那是我看到的这片灰色中唯一还有色彩的东西,虽然明知不应该继续做着傻事,但我还是想保护这个孩子,不让这片色彩也变成黑白。 “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灰色,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美好的事情,不要做傻事!很多事情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我向他拼命地喊着。 只见小男孩笑了笑,“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继续退了”,说完,小手一挥。无数钢刺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瞬间就将眼前的这群孩子钉在了地上,灰色的血液汇聚成了一条小溪,静静地流向院外。 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得无法动弹,虽然见过很多生离死别,但今天眼前的这一幕却让我终身难忘,我呆呆的不知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不禁一阵心酸。 “叔叔你哭了?”,男孩伸手擦去我的眼泪。 我哭了?也许吧,看这些孩子到在我的眼前,而我却无能为力,我的眼泪又算什么呢? “你怎么能杀死你的伙伴?”,我不管这个孩子能否明白我的话,愤怒的嘶吼着。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他们残忍的伤害着我,他们取笑我的身世,嘲笑我的孤独,蔑视我的存在,毁灭我的生活,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上?”,他的语气让我感觉到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愤怒与厌世。 我想起了我年幼时候的经历,似乎与他很相似,而我也曾举起拳头,但一切并没有改变,“暴戾是解决不了一切的”,我希望他能明白改变别人对自己看法的方式还有很多,“只要你坚强,只要你奋斗,只要你不放弃希望,这个世界一定会不一样的!” “不会的,已经好久了,这里没有书上说的那些色彩,每天等待我的只有他们,他们是从地下爬上来的魔鬼,而我的世界却没有上帝”,男孩望着天空,似乎期待着一个回音,然而却没有。 “不!我刚刚看见了色彩,就在你的身上,你还有良知,你还懂得感恩,你并不是冷血恶魔,你只是被吓坏了”,我伸开双臂保住了他,我想给他一些温暖,一些还有色彩的温暖。 男孩的眼泪流了下来,“叔叔,可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我变得和他们一样了,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不会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当你回头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新的自己”。 “会吗?”男孩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哈哈哈哈,他在说谎!他不在乎你经历了什么,他只是想要抢走你的玩具!抢走你的一切!”,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这片天空回荡起来。 男孩一把推开了我,“原来你们都是一个样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是强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钢刺猛地从地下射出,生生的穿过我的左脚,真实的疼痛感迅速的让我跪在地上。“不!停下来!不要再迷失自己了!”。 陌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当你报仇的时候,你是快乐的,仇恨带给你痛苦,待业带给你快乐,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哈哈哈哈,只有你知道,我的孩子!”。 又是一只钢刺,不偏不倚的钉在我的右脚,决裂的疼痛直达我的大脑,如果这是在现实中,我相信我已经自我保护性的昏阙了。 “对!就这样!对待背叛自己、伤害自己、阻碍自己的人一定不要心慈手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那个声音令我胆战心惊,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也许,我该听从J的忠告,不要轻易进入别人的意识,在那里,你永远都只是配角,一个别人要你生就生,要你死便死的龙套,而我竟然偏偏不信。 “孩子,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你不要背负着这些罪恶感上路,你会被这些压垮”,事已至此,我不想放弃,哪怕我今天会死在这里,我也不想眼前这个孩子这么痛苦的煎熬着。 “我还能回头吗?”男孩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钢刺,低下了头。 “做梦,你和我都是魔鬼!你和我的归宿只有无尽的黑暗!哈哈哈哈”,这个声音就像一个魔咒,不断地蛊惑着男孩。 “你可以的!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着不公平,但让世人选择继续活下去的,绝不是黑暗,而是希望,是期待生命的奇迹,是赋予爱情人生的意义,是征服自己超越自己的喜悦还有亲情,友情的感动!” 男孩不再说话,而是看着我,眼神越来越坚定。 我不怕死,可我不想看见一个幼小的生命需要背负的生命之重,我闭上了双眼。 天空传来一阵令人厌恶的笑声。 就在这时,一个划破空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一声惨叫就像水波一般不断在这空中扩散开来,整片天空就像只气球,砰的一声爆裂,炸开了一片五彩斑斓的世界。 “你没有骗我,谢谢你!”小男孩的身子不断地消散着,就好像融化的冰,“叔叔,这就是天空的颜色吗?”,他用小手指着蓝天。 我紧紧的抱住他,想要把他挽留在这个世界里,“对,那是蓝色”,我又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云,“那是白色!是云的颜色,还有那个草地的绿色,花的红色,还有。。。” 他还是没有等我介绍完这世间的色彩。。。 当我醒来的时候,余庆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场抓捕行动并没有用掉多少时间,在明婉看来,不过就是十几分钟而已,他们不知道,这次较量对于我来说却已经经历了生与死。 机场的段江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在一声叹息中登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王振则拒绝了与段江通行,他说自己还是习惯国内的生活。 而远在希腊的华裔老人则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平静的说道“我看见了希望!”。 第二十二章超自然能力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那个年轻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但医生的却没有唤醒这个年轻人,只是告诉我们眼前这个年轻人也许只是昏迷一天、两天,但也要做好变成植物人的准备。 警方从指纹比对和户籍排查中发现,这个年轻人名叫余庆,是一名在籍大学生,虽然是个孤儿,但学习成绩一直还不错,只是自去年二月份一直失踪至今,由于没有什么亲人,学校报警之后也就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明婉和猴子一直问我,到底我对他做过什么,我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可以说我从恶魔的手中拯救了这个孩子的灵魂吗?那他的灵魂又去了哪里?我陷入了一层又一层的悖论中。 在余庆抢救手术成功的当晚,我一个人来到他的病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敌不过内心的渴望,我再一次的进入了他的意识。 然而这次却让我极度失望,我来到的这片空间一片黑暗,就像万物之初的混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一切。我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独自走了很久,也找了很久,我想带那个可怜的孩子回家,我一遍一遍大声地喊着,“余庆!你在哪里!”,但没有人回答我。 最终,我还是一个人走了出来。 “J,是我杀了他吗?”,我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我不想相信是那个孩子的离去,让余庆造成了脑死亡的现状。 “别胡思乱想了,哥哥,他现在已经从罪恶中解脱了”。 “但事实却是因为我,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哥哥,也许,他继续负隅顽抗的话,现在的情况会让你更加痛苦,是你救了大家”。 正当我自责难当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宋玉文打来的,“毅然啊,有两位朋友听说了白眼光头的事情专门赶了过来,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啊,大家一起坐坐”。 朋友?什么鬼?白眼光头的事情明明是严格保密的,他怎么会知道? “用通知明婉他们吗?” 我带着一系列疑问,向宋玉文试探着这次见面的重要程度。 “不用,不用,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听见宋玉文说着随便聊聊,但从我对他的了解来说,他的行事风格中就从没有随便二字,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这就回去”。 见到宋玉文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房间里除了宋玉文,还坐着两位客人,虽然这二人身着朴素,但却极为整洁,从他们和宋玉文闲谈的语境和坐姿发现,这两人很是自然,然而这种自然却很不一般,宋玉文的身份极为特殊,若二人身在官场,想必也是久居高处,而高于宋玉文官职的人又不会轻易的来到南城,剩下的只有另一种解释,这两人是学术派,而他们的研究方向从对白眼光头的兴趣看出绝不是普通学科,很可能是什么超自然方面,这些事情如果倒退一个月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但此时此刻,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哎,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见我进来,宋玉文起身向身边二人介绍了起来,“来来来,这就是我和你们二位提起的陈毅然同志,也是本次调查组的成员之一,小伙子很有干劲,也很有能力”。 “毅然啊,这二位是我国著名的超自然现象研究专家”,说着便向我介绍,年长一些的叫***,另一个叫郑援朝。 “你好,早就听宋主任提起过你,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真人更是器宇不凡啊”,***主动向我打了招呼。 “过奖,我也只是在领导指示下,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我与二位客人依次握手表示欢迎,但当我与郑援朝握手的瞬间,一丝奇妙的感觉顿时令我神经紧绷了起来,一种类似被强制入侵意识的错觉让我迅速抽了右手,但这一瞬间还是被对方捕捉到了。 “对不起,这两天我有些不太舒服”,我暗自撤到一旁,不免为刚刚的失礼感到一丝尴尬。 “哥,这个人很不一般,就在刚才你和他握手的一瞬间,他好像已经发现了我”,脑海中的J似乎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别担心,这是咱们的地盘,不会有事的!”,我安慰着J的情绪,但坐下来的时候,我的双手始终交叉于胸前,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迅速的拔枪反击。 见我戒备了起来,***对郑援朝刚刚的行为有一些恼火,但此刻也只能忍而不发,“我说,老郑啊,你这个臭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我们这当客人的,有这么和主人家打招呼的吗?”。 “哈哈哈,让小兄弟见笑了,刚刚是我失礼”,郑援朝笑着说道,“只是没想到,小兄弟也不是普通人,这次收获真的很大,很好啊”。 宋玉文被眼前这一幕弄糊涂了,但很快地反应过来,“这么说,咱们的小陈也有不一般的能力?”。 “老宋啊,我们那里天天都堵满了自称有超能力的江湖骗子,没想到啊,真正的超自然能力者就在你的身边”,***一边笑一边上下打量着我。 “领导,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我就是一个警察而已,只会抓个犯人破个案子,我和什么超能力不沾边的”。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将热点转移到自己身上,如果承认了,很有可能我就会被调走配合实验,虽然同样是报效祖国,但我还是更愿意在这种野生条件下享受我的阳光雨露,而且我还有太多账要和那个光头算一算。 郑援朝可能看出了我的疑虑,便不再追问,“小陈同志,我们此行是专门了解一下所谓白眼光头这个人的情况,刚才和宋主任也说了一些,但看情况,可能你对他可能有一些更深的了解”。 “领导,你们就叫我小陈吧,我们确实交手了几次,但也说不上了解”,我不确定郑援朝所说的话其中是否还有他意。 “小陈啊,不要紧张,你就叫我和援朝老王和老郑吧,也别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听着别扭。可刚才能也是太匆忙了,我也没有把事情说清楚,这样吧,我和你也好好说一说”,***把他对白眼光头的了解向我叙述了一遍。“这个家伙叫段江,是一个在超自然能力界传说般的人物,大家对他的能力都是以讹传讹,谁都没有真正的领略过。虽然他和我们研究所还没有爆发正面冲突,但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他正在为一个神秘组织效力,而且手段凶残,不留活口。” 郑援朝接着说道,“为了保障社会稳定和安全,我们已经决定对段江采取必要措施,阻止他一错再错。但现在,我们对他的能力了解得很有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这次行动也会出现一些危机,所以想向小陈队长请教一番。” 宋玉文递过来一包香烟,“抽一根吧,别太拘束了,这烟可是二位专家从老家带来的,你可得好好介绍介绍啊”。 我接过烟,自顾自的点着,眼看郑援朝瞬间将自己的身份降得这么低,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都是为公办事,没必要各自保密,我心想如果这些人真把白眼光头除掉了,倒是替我们报了一桩血海深仇,“您客气了,既然咱们是为公办事,就都不想看见这个社会动荡,但这个白眼确实是一个重大隐患,我就把我知道的和我分析的一些情况向二位汇报汇报”。 ***打开了手中的录音笔,随后看了一眼宋玉文,见宋玉文并没有反对,便将录音笔放在了茶几之上。“小陈同志啊,什么汇报不汇报的,咱们就是随便聊聊,放松些就好”。 “第一次接触段江,是在清河宾馆,那次我们低楼层的便衣人员集体反水,向宋组长和我们发动了猛烈的攻势,是一种完全不计生死的拼杀,我和我的队友在一楼堵住了他,但当看到他双眼的时候,我们都无法行动,只能站在原地,而我的队员在他的命令下,竟然自相残杀”。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又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如果那时我就能够潜入他人意识的话,我或许能救下他们,但事实不容如果。“另一次,是他对宋组长进行了袭击,导致宋组长出现了短时间的失控,企图跳楼自杀。这两次接触之后,我发现,他或许是通过双眼,令对方失去行动能力,不,是通过双眼让对方完成他所下达的指令。” 郑援朝示意了一下,然后问道,“小陈,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 我理解他的疑虑,就像曾经我自己问过我自己的那些问题,“那种感觉很奇妙,是那种你明明可以感觉到你的肢体,但你却无法操控它,在那一刻,你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你的身体进行着光头的剧本”。 “这么说来,段江应该是通过双眼进行深度催眠,进而操纵他人的个人行为吧?”,***分析着。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催眠需要极度安静放松的状态,显然当时场景并不符合条件”,郑援朝反驳道,“但如果对方并非利用催眠手段,而是利用脑电影响呢”,说完郑援朝目不转睛地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很清楚郑援朝所言之意,但却不想让他轻易得逞,“郑老师的分析我很赞成,因为如果是深度催眠的话,不会有人自主从中苏醒,但确实有人突破了段江控制”。 王郑二人听后一惊,在***心中,那个能够突破段江控制的人,一定就是能够杀死段江的人,于是急忙站起来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二十三章联合工作组 我轻声的咳嗽了一下,“是我”。 ***惊讶地望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小兄弟是不是想和我们分享一些你的秘密呢”,最后还是郑援朝忍不住了,“你知道我们很想逮捕段江,但如何逃脱他的脑电控制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还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把J对我说的话又对他说道,“如果脑电波的强度高于对方,就可以在电波频率上忽视对方的存在,也许我的情况就是这样”。 郑援朝想了想,便不住地点头,一只宽厚的大手伸了过来,“小兄弟,能否让我再看一次”。 我知道他的想法,便伸手与他一握。可怎料这一握便是一股波涛汹涌的意识洪流冲向我的大脑,我清楚的感觉到大脑丝丝发麻,一种奇怪的想法突然在我脑中冒出,我的脑子里可能真的有电!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亮光劈开我的双眼,眼前的画面变化了起来,一间古朴的房间只有两张靠椅一只茶几,而宋玉文和***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郑援朝和两只茶杯。 “没想到你的大脑进化速度这么迅速,已经超出了一般异化情况”,郑援朝不急不忙的喝了口茶。 “大脑进化?”,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些科幻词语,如果此刻郑援朝说我是精神病患者,也许我会更加的信服。我苦笑着说,“郑老师,一会特异功能,一会又大脑进化,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该去三医院了”。 “三医院?哈哈哈哈,也许你再这么高速进化就真的可能需要去三医院看看了”,郑援朝接着说道,“根据我刚才对你进行的查看来说,你现在的情况很有意思,你的脑神经较一般人更为发达。虽然脑电信号是神经科学百年主题,只是个假说,但也可以说是现代神经科学的一个基础结论,电在神经系统信号处理和功能中处于核心地位。基本理论还是脑功能是靠细胞直接化学突触传播的或者改变突触后神经元的化学反应,或者直接产生电活动。而这种生物电不仅能够影响蛋白质的结构变化,还能够影响基因变化,或者影响化学突触传递效率改变。” 郑援朝看了看我说道,“你很特别,我相信是外力影响了你的脑神经结构,继而发生了神经元激增,脑电活动异常,剧烈的生物电影响了你的全部,你现在的细胞新陈代谢速度已经是别人的三倍了,真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我终于从郑援朝的口中得到了关于这一段时间我变成“精神病”的理论依据,但还是有些不甘心,“郑老师,如果我继续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我也说不好,也许你细胞异化程度超出你神经系统控制,你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怪物,也许你各类细胞与神经系统传递结构和方式同时匹配进化的话,你就可能变成下一个耶稣。”郑援朝接着说道,“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可以摆脱段江的原因”。 我忍不住问道,“这么说的话,郑老师你既然能够这么顺利地融入我的脑活动,那么你也完全可以一个人压制住段江?”。 “其实这个问题你只看到了一部分,首先,我只能依靠触碰你的身体然后才能对你的身体进行观察,进而与你交流,其次,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你所具备能力的一种反射,只不过我的能力是通过感应你的脑细胞结构,短时间强化我的脑细胞结构,是我具备你的能力,所以,如果我遇到段江的时候,我一样会被他控制。”郑援朝认真地解释着。 我的内心还是急于为王宇、猴子还有陈江河他们报仇,便问道“如果这样,那么需要我做什么?”。 郑援朝很严肃的说到,“我们需要你的加入”。 “可是我现在还需要在调查组开展工作”,虽然我很想手刃段江,但此刻的我已是分身乏术。 “小陈,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想还是不想把段江绳之以法?”。 郑援朝的表情告诉我,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这种机会对于我和他来说似乎都只有眼前的这一次,也许错过了就错过了,我们将抱憾终生。 “我同意,但我的小组必须一同前往”,我知道小婉他们和我有同一个愿望,在达成这个愿望之前,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更自私的原因则是我心里真的不想离开他们。 一个响指,我与郑援朝纷纷睁开了眼睛,我们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宋玉文不禁连声感叹,“真的太神奇了,以前如果有人和我说这种意识交流的事情我绝对会认为浪费时间,转身就走,但直到今天眼见为实,真是大开眼界啊!”。 郑援朝拱了拱手,“宋主任见笑了,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这只不过是小把戏,见笑见笑了”。 随后,郑援朝又接着说,“宋主任,鉴于段江对南城市进行的大规模恐怖活动和他潜在的危害影响,我们中心准备近期对段江实施抓捕,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老哥答应啊。” 宋玉文皱了一下眉头,但又迅速舒缓开来,笑着说道,“只要不拆我的调查组,一切都好谈嘛”。 郑援朝苦笑着,“老哥,这事确实被你猜中了,我想借你几个工作人员几天,等这次行动结束,我会亲自送他们归队”。说完,郑援朝递给宋玉文几页文件。 宋玉文闷闷不乐,但又无可奈何,目前调查组已经到了一个艰难时刻,手中线索所剩无几,只能被动挨打,等待隐藏在黑暗中的对手再次袭击,以获得新的线索,这无疑是可悲的,但有没有别的办法。 他扫了一眼文件,然后迅速的翻看起来,时不时的瞥向郑援朝。这份材料是中泰科技向某国提供我国基础DNA采集信息以及遗传物质特征的文件,这严重地违反了我国《人类遗传资源管理暂行办法》相关规定,这也意味着调查组终于有了进驻背景深厚的中泰集团的敲门砖。 宋玉文不露声色慢慢地问到,“这份文件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笑着说,“这份文件是我们在国外的朋友带回来的,按理来说保密级别很高,我们对中泰科技也追查了一段时间,本来想等幕后黑手出现,但现在出了这些事情,想必这个公司已经成为了弃子,考虑到你们在南城开展调查,我也就带了过来,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我就不该让你们见毅然!你们啊,太不讲究!” 宋玉文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兵分两头,让陈毅然他们以调查组的身份配合中心实施抓捕行动,追查段江背后的线索,剩下的成员立即入驻中泰集团,对集团所有业务开展全面调查。 “算了,就看在这份文件的面子上,我把毅然和明婉他们都派过去,但这次是他们作为调查组工作人员与你们超研中心的联合行动,他们仍然保留调查组的一切权利”宋玉文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毅然啊,这次行动一定要把暗算我的那个秃驴给我牵回来,我俩的帐必须要算一算了!”。 “就按你说的办吧,手续明后天中心会给你们发过来,我就在这里谢谢老哥了”,***显然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高兴,更何况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第二天一大早,调查组全体就被临时召集开了一个临时工作布置大会,宋玉文把抓捕段江和彻查中泰集团的任务简单地说了一遍,并做了工作部署及要求,明确了这次抓捕行动我们只是配合,要严格遵守超研中心总体部署,其次就是必须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回来。但至于段江究竟是谁,宋玉文一直没有说。 会后,明婉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毅然,这到底怎么回事?咱们这边都这么乱了,怎么还要出去配合别人实施抓捕?这不是胡闹吗?”。 “领导定的事情总归是有原因的。。。”,我心想既然宋玉文不想说,肯定有他的理由,也许是早上参会人员太多,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还没等我说完话,穆雷在一旁也嘀咕了起来,“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那个光头来,我要弄死他!”。 正当我要告诉他们实情的时候,猴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便将我堵在了走廊里,“毅然,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们藏心眼了?还拿不拿我们当兄弟了?”。 我此刻真的是百口莫辩,于是说道,“你们就不能等我说完话吗?”,我清了清嗓子,小声的说道,“这次其实是宋玉文给我们的机会,一个我们一直想要的机会。” 明婉有些不耐烦地吼道,“到底什么机会?王宇和那些战友的仇就不报了吗?”。 看着他们三人的表情,我内心还是很感动,“你们知道这次要抓捕的段江是谁吗?”。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谁?”。 我低声的说,“白眼光头!”。 第二十四章过去的故事 第二天,宋玉文就以中泰科技向某国提供我国人群基础DNA采集信息以及遗传物质特征数据,严重地违反了我国《人类遗传资源管理暂行办法》相关规定为由,联合南城市相关部门,对中泰集团展开了全面的入驻审查。 当天中泰集团股市停牌,由于受其影响,围绕中泰集团为核心的周边上下游产业链条瞬间变得岌岌可危,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有多家公司被银行以存在重大经营隐患为由抽贷,一时间整个产业哀鸿遍野。 虽然宋玉文与南城市长顾语涵事前已有沟通,但四面八方的阻力还是蜂拥而至,瞬间剧烈的波涛让顾语涵险些沦陷崩溃,要不是背后有宋玉文和省委张书记全力支持,顾语涵断不会用自己的政治生命赌上这样一次前途未卜的生死大局。 南城风雨再起。 与此同时,我和明婉、猴子、大雷一行四人随同王郑二人乘坐当天第一班次飞机,悄悄地离开了南城,径直飞向了首都北京。 我这辈子做飞机的经验少得可怜,除了仅有的一次因为抗震救灾坐了一次重型运输直升机以外,我就没再坐过一次飞机,而尝试一下电视中总有人炫耀的头等舱已经成了我的一个小小的心愿。 本以为***他们也会像宋玉文一般有专机,但这次出行,我们乘坐的还是最普通的那种。虽然如此,***还是为我们选择了他能力范围内能够提供的最好的仓位-公务舱。 虽然我还是没有坐上头等舱,但看着大家在一起互相嬉笑怒骂,竟感觉更加亲切。 我的位置靠近窗外,从小到大对蓝天的向往让我深深地迷醉在这片一望无垠的蓝色之中,久久不能自已。一团一团的云,安安静静的停在空中,让我有一种仿佛置身仙境的错觉。 此刻我的神经极度放松,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是一种极致的宁静,我回想起了小时候坐在河边看日落的场景,日出日落对于现在的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但那时候我却对日落时分夕阳如血,落日熔金的景象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每当放学后,我都会找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着不属于孩童的风景,幻想着未来的样子。 “想什么呢?”,身旁的明婉看见我出神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什么,只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有些好奇罢了”。我收回了思绪,笑着说道,“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坐过飞机,小时候我曾经立志当一名空军飞行员,开着最先进的战斗机在天空中保护祖国”。 “呵呵,那你的梦想已经实现一半了啊”,明婉笑道。 “哦?”,我不解的问,“怎么实现一半了呢?”。 “真是笨!她的意思是你已经用行动保卫祖国了!”猴子从后面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头。 本来我最恨别人拍我的头,换做以前我这“**”的脾气,说不好已经回敬过去了,但现在似乎我变得温和了许多,只是笑一笑,“是啊,起码也当过兵,扛过枪了”。 “其实,第一次坐飞机离开地球表面是很难忘的一件事情,脱离了地面的束缚,有的人会感到新奇,也有的人会很恐惧,每个人都不一样。”郑援朝听见我们的谈话也搭起了话。 “老郑,听说你们那个中心里面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平时也净遇着奇奇怪怪的事儿吧,反正大家都闲着,你给我们讲讲呗”,猴子见郑援朝不睡觉,便嚷嚷着让他讲讲中心的异闻。 “闲着也是无聊,这么多年我和老王也遇见过许多奇怪的事情”,郑援朝看了一眼***。 ***笑着点点头,“就让郑主任给你们讲几个无聊的吧”。 郑援朝似乎得到了默许,便打开了话匣子。“有意思的事情有很多,咱们今天坐飞机,我就讲一个跟坐飞机有关的事情吧,你们也权当是故事,说完就忘,不许传播!” “时间是二十年前吧,也就是一九九六年左右,当时坐飞机还是一件很不寻常的新兴事物,大家都以坐过飞机而自豪,无论是酒局还是闲谈,坐过飞机的经历永远是最令人得意的谈资。” “当时我们超自然能力研究中心还没有成立,我们当时还是在国家公安部下属的一个保密单位工作,工作性质就是寻找具有特异功能的人群,并对他们所具备的超自然能力进行研究分析。” “那个时候也许是美国科幻电影大举引进国内,造成了一个时期的科幻热。与此同时,自称有特异功能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为了不漏掉一个可能改变我们国家发展命运的机会,单位就指派我们天南海北的到处寻访拜会。但到头来,真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寥寥无几,绝大部分都是游方术士,也叫江湖骗子,那时候我们真是对这种江湖骗子恨得牙根直痒痒。”,郑援朝接过了空姐送来的饮品,浅浅的呷了一口。 “直到那年,我们从超自然能力者这个圈子中发现了一个很可能具有极为特殊超能力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虽然双目失明,却能够识别色彩,虽然极为内向,却有很多人追随,虽然只有二十几岁,但他的一些事迹故事正大有一种变成宗教基石的可能,这在当时是绝对不允许的,组织的命令很快的下来了,要我们单位务必彻查此事。当时,我和老王还都是副科级的办事员,本来我俩准备去拜访一下这个年轻人,但单位里有两个同事提出了替我们去的请求,原来一个同事他女儿眼睛也不好,一个同事父亲患有严重的白内障,他俩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这个年轻人有一种奇怪的方法,可以让盲人重见光明,便多次找领导和我们商量,想替我们出去跑一趟调查。” “碍于情面,再加上我和老王我们俩那时候也厌倦了东奔西跑,就把那次拜访调查任务让给了他俩。” “后来,我和老王也谈过这件事,如果当时是我俩去拜访调查的话,也许今天坐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别人了。”郑援朝尴尬地笑了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穆雷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开始的时候,一切还都很正常,这两个同事也能够按照工作要求,天天通过座机向单位汇报调查进展情况。只不过好像是第三天还是第四天来着,这两个同事汇报的内容和语气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每天的内容都是一字不差的相同,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这不过这些变化都是我们事后分析通话录音才得到的结论。” “然而更让我们吃惊的是,他们两个返程的时候向单位提出了坐飞机返回北京的请求,要知道那个时候坐飞机出差那是厅级以上干部的出行规格,而我们这些人只能坐绿皮大硬板,这种突兀的要求在当时简直就是不可理解的一件事,但最终,时任领导还是特事特办的批准了他俩的请求。” “就是这件事情后来导致了那位领导最后的黯然离去”,郑援朝停顿了片刻,看了看***,似乎回忆着什么。然后接着说道,“当时他们乘坐的飞机航程很短,飞机不大,是苏联造的一款支线客机。按照事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说,这次飞机航行十分顺利,飞机准时停在北京首都机场,但却没有一名旅客下飞机,后来,塔台也与机组人员失去了联系,机场方面急忙派公安和地勤人员撬开机舱。最后,他们惊人的发现旅客和机组人员在内的57人全部死亡,并且所有人都有大面积浅表性烧伤,而死因却是反射性痉挛性堵塞呼吸道。” “这个说不通啊”,我认真地听着郑援朝的故事,但作为一个长期与刑事案件接触的老刑警,这两个常识性术语我还是能够理解的,但如果把他俩放在一起就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简单来说,这个死状就是人体表面被烧焦,而实际却是被淹死,淹死在一架支线客机上。 “不管说不说得通,这飞机上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啊,那时候哪有老百姓坐飞机的啊,那飞机上的估计十有八九都是政商名人啊”,侯千羽啧了啧舌。 郑援朝笑了笑,“刑警出身就是不一般,问题发现的很敏锐,也很准确,但事实情况确实如此。也正如千羽同志所说的,那架飞机上有两个部级官员,也因此,我们单位时任领导受到了牵连,最终黯然离去。” “拜托了,郑叔叔,咱们正在飞机上,就不要说这种吓唬人的事情好吗?”,明婉捂着耳朵不想继续听下去。 “其实这些都还只是前奏,真正的**是在这件事发生过后的第三天,我们接到了殷州市机场邮寄给我们的关于单位购买机票的**等票据,按理来说我们只有两个人上了那架飞机,可奇怪的是我们单位竟然收到了第三张**。” “他们又带了一个人上飞机?”,我轻声的冒了一句。 郑援朝看着我的眼睛,问道,“你说这个人是谁?”。 我?我又没和你在一个单位,老子那时候还在学校上课呢!不!郑援朝这么问题就说明这个人我一定认识,但我的周围一个瞎子都没有啊,我只能摇摇头的说道,“老郑别卖关子了,都在这等着你呢”。 郑援朝笑着说,“这次事件我们单位真真正正的定义为了超自然事件,而那个人你们大家都认识”。 ***不等郑援朝继续卖关子,就直接说了出来,“那个人就是段江!” 第二十五章实验 片刻沉默过后,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和段江毕竟交过几次手,知道他的能力到底如何,如果他真有这种本事,那么当初我们根本不会活下来,这么来说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那时候的段江根本就是不想杀我们而已,可能在他眼里,我们甚至还不如蝼蚁,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留下我们也只是让痛苦在我们内心不断延伸,进而满足他变态般的心理诉求。另一种可能则是他由于什么特殊的原因,导致他的能力较二十年前下降太多,以至于我们侥幸活了下来。 我把这两种揣测都说了出来,但让我意外的是,郑援朝说出了,“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 郑援朝慢悠悠的说道,“这么多年的研究论证,眼下这第三种可能才是我们认为最接近真相的可能”。 “在九十年代中期,我们国家实际上已经完成了城市居民固定电话和电视机的普及。大规模的信号源也同时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加上那个时候无线电正是最为鼎盛的巅峰期,这让所有大中城市的自然电磁环境都变得异常混乱。 而我们长期的研究发现,正是这种混乱的电磁环境时刻压制着以电波为成长依据的超自然能力携带者,使他们无法达到能力的巅峰,反而,如果这些人离开了地球表面,突破云层,过滤了绝大部分电磁干扰,那么他们的能力就可能如井喷般的爆发式成长。后来为了验证我们的推测,我们曾经的单位还一度包下过飞机专门做这种实验,但后来还是出了事情。” “还发生了什么事情?”,猴子听得很是入神。 郑援朝欲言又止,看了看一旁的***。 “前后一共三架飞机都坠毁了”,***接过了话茬,“其实当时我也纳闷,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出现事故,毕竟在当时来说飞机的价格就是天文数字,后来公安部领导找到了我,问我究竟能不能继续完成这个实验。 我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一心想着精忠报国,为国捐躯什么的,就满口答应了下来,但后来想着如果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就把援朝也拉了进去”。***笑着看了看郑援朝。“后来证明,郑主任的参加是我最正确的选择。” “哦?我看还是王主任的功劳大一些嘛”,郑援朝听到***的这种夸奖脸还是红了一些。 ***继续讲着,“那一次,我们的志愿者也是一名脑电方面的超能力人员,这名同志是我们情报部门的一名优秀人才,平时主要就负责密电截获与翻译,可以说他当时就是情报部门的至宝。虽然这名同志很支持我们的工作,但我们深知这背后所要承担的风险和责任。 飞机起飞之前,这名同志身上连着各种各样的仪器,随时监测他的身体情况,当飞机飞到海拔七千米的高度,这名同志开始出现了异常,首先是心跳加快,脑电波活动异常,身体开始出现盗汗的现象。 我当时就建议立即降落,必须确保这名同志的生命安全,但他还是坚持把实验继续下去。 飞机爬到了海拔八千米的时候,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随后,脑电活动变得不可控制,我已经感受到了他对这些医疗仪器的干扰,更加恐怖的是飞机的导航系统全部失灵。显然,他的超自然能力正在等待爆发式的释放。 飞机安全降落以后,我们对这名同志进行了心理疏导和必要的交谈。后来,我们发现他此时的脑电活动能力较在飞机上的能力相差甚远,而他也有这种感觉。 按他的话来说,在飞机上的时候,由于他对破解信号的执着,他听到了很多无线电信号,就像有人大声说话,而他就在现场一般,这种情况是他从未遇到。 这个实验证实了我们的推论,也就是当超能力者脱离海平面8千米的时候,脑电类能力将被瞬间放大,可能存在能力无法控制的巨大危险。” 听完***的解释之后,我感觉一阵好笑,为什么我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啊,简直就是瞎扯,想着这些,我就暗自笑了笑。 正当我差点笑出声的时候,***的声音在我脑中响了起来,“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你以为我说的都是扯淡?你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只不过是你身上有样东西对你电磁感应有些屏蔽作用,另外,如果你怀疑我的能力,我可以随时展现给你看。”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发现此刻的他正和猴子,小婉他们谈笑风生,似乎刚才我脑中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臆想。这种被人愚弄的感觉顿时让我心生无名火,正当我闭上双眼要发作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地一掐,说道,“就这么大点事情,还想杀了他不成?都多大了,冷静冷静吧”。 我一看,是旁边的郑援朝,心想他怎么知道***和我说了什么事情,难道他还深藏不露? “你就真没发现你有什么不一样?”,郑援朝看我一脸疑惑,于是问道。 “不一样?我从头到脚都很正常啊,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你还是漏掉了一些东西,你发现你现在和我交流是用语言了吗?”。 他的这一句话让我短暂的困扰了一下,然后突然发现我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我竟然失去了往日的能力,这让我无比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目的,而是这种能力,曾经是我报仇的唯一希望。 郑援朝接着说道,“***年轻的时候有个外号,叫做神经手术刀。当时我们都觉得很酷,就因为这个外号,很多人都试图挑战过***,但他还是他。” “是他做的手脚?”我气愤的问道。 “哈哈哈哈,年轻人,他已经手下留情了,现在他只不过是暂时性封锁了你的脑电活动频率范围,让你短暂的做回一个普通人”,郑援朝看我生气的样子,拍了拍我的后背,笑着说道,“其实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超能力者都幻想着变成普通人,过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你可以暂时的享受一下这种美妙的生活”。 “既然***这么牛逼,你就让他一个人去抓段江去吧,我现在碍手碍脚的,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很反感***对我不声不响下手段的这种无耻做法。 郑援朝安慰着我说道,“老王也只是开个玩笑,但他没有你的那种本事,他的能力是有作用范围的”。 ***咳嗽了几下,很显然他一直关注着我和郑援朝之间的对话,而且他很不满意郑援朝要对我透露他能力限制的秘密。 接着他就在我脑海中说道,“小同志还有很多意见嘛,这一切都是为了这次航行的顺利抵京,也希望你能够理解,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小兄弟一定要见谅啊!” 话说到如此,我也不好继续缠着不放,也只能说道,“王主任说的是哪里的话了,我怎么能有意见呢”。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耳边传来了空姐甜美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抵达北京首都机场,请您回到指定的座位。。。” 飞机很快的就降落在了北京首都机场,我们一行人在郑援朝的带领下,有说有笑的走出接机大厅,我看着***与侯千羽不停地交谈着什么,似乎他俩的兴趣都很浓厚,我便故意与***拉开距离。 一米,两米,三米,直到我与他的距离达到了五米的时候,我的大脑又恢复了以往的清明透彻,一种极其舒服感觉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意识到***能力的作用范围只有五米,这让我对***的能力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 与此同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我,嘴角的笑意莫名其妙的让人感到一丝温暖,远远地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脑海,“也许,如果这次行动真抓到了段江,那么原因就是有你的参加”。 明婉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身后赶了上来,大大咧咧的把手中的拉杆箱递给了我,“我发现你们这些男的,真没有一点绅士风度,没看见本大小姐东西特别多嘛,也不帮忙拿一些,你们这些直男啊,以后怎么找女朋友,我都替你们着急!”。 我顺手接过拉杆箱,其实箱子本来不沉,可明婉把箱子给我之后,她手中就再无一物了,于是我开玩笑的说道,“这么轻?根本不够我拿的,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我都给你拿着吧”。 说完这句话,明婉做出了一个让我后悔的举动,她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拉杆箱上,“你说的哦,可不能耍赖的”。 我暗笑道,想阴我?不可能,一个可爱的想法自己蹦了出来。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我拉着坐着明婉的拉杆箱在机场大厅里跑了起来,“卖小猪喽!卖小猪喽!给钱就卖喽!” 就在我们嬉笑打闹的时候,宋玉文的电话打了进来,“毅然,余庆和周云峰的尸体被人带走了!” 第二十六章展示能力 我再次来到了北京城,就如同我之前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车辆依然拥堵,天气阴霾依旧,让人感到一阵难以言语的压抑,我的大脑虽然恢复过来,但还有一个疑问始终没有想通,段江是怎么让一飞机的乘客皮肤烧伤,然后溺死。 上午,一下飞机我们就被专车带到了位于这座城市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一栋不大的建筑赫然挂着一块醒目的牌子—超自然能力研究中心,起初我看到这块牌子的时候也是心中疑虑万分,这么一块奇怪的牌子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挂出来,但转念一想,这京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部委衙门,像这种研究中心简直就是遍地开花,一栋大楼门前不挂个十来个研究所牌子就感觉不正常。 在来到这个研究所之前,我曾经幻想过各种奇奇怪怪的门禁或者机关,但当我实际走进了这个研究所才发现,这里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神秘,简简单单的一个办公楼,里面的文员就像每个单位文员一样,一个个忙碌的调阅着文件或处理公务,虽然繁忙,但可以看出这些工作人员的纪律性和执行能力都是平常人无法达到。 ***一回到中心让人准备了一间会议室,然后也不管我们还没吃午饭,大家都是饥肠辘辘的状况,就把我们都集中了起来。 “欢迎大家来到超自然能力研究中心,虽然我也知道大家车马劳顿,本应该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但还是那句话,时间紧,任务重!我想大家尽快进入角色,早日将段江缉拿归案,下面就请郑主任为大家介绍下我们未来的行动”。***将话筒递给了郑援朝。 “大家之前都已经互相了解了,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再客气了,咱们直接说下这次行动。”郑援朝很熟练地将本次行动向大家完整的介绍一番,虽然还有些细枝末节没有说明,但那些事情并不影响整体行动。 对于这次行动,超研中心方面由郑副主任亲自带队,成员三人,分别是刘文,姜武和陈兵。 虽然这三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我的内心本能的紧张了起来,J的声音也不断地提醒着我,“这些人很危险”。 我意识到,如果不摸清这些人的能力,很可能对我们四人有太多变数,于是就问道,“郑主任,作为这次联合行动的配合方,我想我们也需要对这三位有更多的了解。” 郑援朝思索片刻便回答道,“也并非不可以,既然要共同面对敌人,总要做到知己知彼,只是这三位同志的情况都属于国家绝密信息,希望各位以党性做担保,坚守党的秘密。” 在郑援朝的授意下,三人依次做着简要的自我介绍。 “刘文,超研中心一室主任,能力是火”,刘文面露喜悦地看了一下我们,“哥儿几个,稍微退后一下,别伤到自己人”,说完,随手一个响指,一团青红色火焰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指之上,火焰忽大忽小。 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周围的空气流动发生了剧烈变化,说起来,这是在手刃周云峰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感应到身边很细微的事物,无论是空气中的元素结构,还是光波中的异样变化,而此刻我的大脑迅速捕捉到了一丝奇异的电波信号,便发现空气中的水蒸气正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聚集在刘文手指周围,不断分解成氢气和氧气,而刘文手指上的这团火焰正是氢气高压聚集,在临界值的时候结合氧气燃烧所致。 虽然,我看出了此中端倪,但还做不到像他那样收放自如, 郑援朝看着刘文笑了笑,示意他停下来,“刘主任的能力很强,曾经协助特殊部门以及你们那个一处处长宋玉文开展了很多特殊行动”。 第二位展示的是姜武,“我是二室的姜武,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只不过是可以感应一些磁线”。 郑援朝笑着说道,“小姜,这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小陈啊,姜武是二室的副主任,也是二室现在的负责人,原二室主任柳元涛已经失踪了一年,一直音信全无,现在只好让姜武带着管管,别看他外表大大咧咧的,他可是有点真本事的,小姜啊,你就让大家见识一下”。 姜武点了点头,只见桌上一只圆珠笔迅速飞了起来,接着开始高速旋转起来,突然暴射出去,狠狠地钉在了一把没人坐的办公椅上。 这应该就是是磁力控制,我暗自猜测,刚刚我明明感到周围的磁场环境有了一些变化,应该是姜武通过改变周围磁场环境,构建了一个直径大约就是一支笔粗细的磁力通道,通过磁力加速,使那根笔像子弹一样完成了射击动作,我从内心里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让你试一试,谁让你又损坏公物!”,郑援朝一脚踢在了姜武的屁股上,“来一波人,你给我扎坏一把椅子,都几把了?你到底是不是存心的?陈兵,一会你和财务说,这椅子按价让姜武自己赔,顺便把之前的都补上”。 “我。。。”,姜武委屈的挠了挠头,然后又憋了回去。 下一个介绍的是陈兵,这是一个典型书生形象的南方人,一口并不地道的普通话差点让我乐了出来。 “大家好,我是陈兵,是中心办公室主任,我没什么其他能力,就只会给大家搞搞服务什么的,大家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联系我”,陈兵一脸憨笑。 郑援朝并没有让他展示什么能力,而是笑着向我们解释道,“陈主任的后勤保障那可是做得非常好的,咱们这次行动有陈主任服务,你们几个小子可省老心了”。 虽然郑援朝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感觉这个陈兵并不简单,J似乎也有同感,“哥哥,就是这个家伙,他身上有一种我也感应不到的东西,有些让我害怕”。 “J,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哪里有问题的”,我注视着眼前的陈兵,自从上次郑援朝窥伺我体内变化以后,我就感觉到自己似乎也有了同样的能力,只不过还不熟练。 我闭上双眼,不断地调整自己脑电波活跃程度,直至一瞬间,我的脑电波信号与陈兵的脑电波信号达到了一致,一道电流自陈兵大脑产生,迅速通过全身的细胞突触高速传递,几乎同时,另一道电波信号传进了我的大脑,成功了! 我惊奇的发现,眼前这个自称没有任何超常能力的陈兵陈主任,简直就是一个魔鬼。他的体内同时存在着七种不同频率的电波,在这些信号电中,只有一种信号电功率正常,而其他六种信号电正由于某种原因被极度压抑着。 而当我入侵到他的意识中时,我发现他的世界竟然是一座腐朽恐怖的监牢,六个令人胆寒的牢房里面各有一人。 虽然我与他们相隔甚远,但凭空出现的我还是引起了他们的骚动。 一个头顶长着两个犄角的小男孩哭着喊道,“救救我,救救我!大哥哥,我害怕!”。 而旁边牢房中的红发男人则红着双眼,癫狂的大声喊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否则,我就要把你碎尸万段!”。 一个身材高大,并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向我猛烈地挥手,“嘿!小伙子,你别理他,来我这里,放了我!我给你我所有的财富,我会让你一生富足!” 第四个牢房,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向我不停地呐喊,“带我走吧,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说着她竟然将本就不多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 我急忙转过头,看向剩下的两间牢房,虽然我能确认这两个牢房里面有生物,但他们始终没有露面。 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的事情,我对这些人开始冷漠了起来,毕竟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我不会加害他们,但我也不会打开那几扇牢门。 直到一阵拍手的声音从第五个牢房中传来,“哈哈哈,你竟然入侵了陈兵的意识,不简单啊小伙子!”。 这句话明显超越了潜意识的局限,瞬间我头皮一紧,“你是谁!”,我大声地问着。 “我?这个问题好久没有人问我了,我是谁?”,一个巨大的身影猛地从阴影中冲到牢门口,撞的铁门轰隆作响。一张兽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巨大的吼声响彻天际,“老子究竟是谁?!我是谁?我要把你碎骨粉尸,挫骨扬灰!”。 正当我要继续追问的时候,陈兵猛地一掌狠狠地拍在了会议桌上,木质的会议桌竟然被拍碎了一角,而我则被强行唤醒。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一瞬间,我顿感震惊,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但刚刚我窥探他的事情难道被他发现了? 只见陈兵怒目圆睁、一脸通红,左手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胸口,死死地盯着我,好像下一秒要把我撕碎一般。 穆雷一把将我护在身后,猴子和明婉紧紧将我围在中心,俨然一副剑拔弩张的局面。 郑援朝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在陈兵的耳边细语了几句,这时陈兵的脸色才缓和下来,然后一个人悻悻的离开。 “都是一家人,这是干什么,都坐下,都坐下!”,郑援朝将陈兵支走后,大家的情绪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对于刚刚的场面,就连刘文和姜武都感到不可理解,原本一个脾气好好地老好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这么不可理喻。 “这陈兵早上是不是没吃药啊?发什么神经!”,刘文原本就对陈兵有很深的成见,虽然自己已经是一室的主任,但在这个中心里,自己的话语权还是比一个毫无能力而言的陈兵要弱上许多。 “陈主任八成是昨晚喝多了,没休息好,这陈主任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郑主任今天回来,昨晚还喝那么多。”姜武也着急得要递上两句,并非自己和陈兵有过节,只是在这个时候他更看重与刘文之间的关系而已。 “都少说几句吧”,郑援朝明显有些生气,毕竟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自己人抨击自己人是一件很让单位领导丢脸的事情。 “毅然,你们四个和我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我轻轻拍了拍穆雷的后背,“没事,都放松些,刚才就是一场误会”。 猴子将刚才掏出的匕首又悄悄地藏到袖筒之中,“去就去,怕什么,咱们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没死在战场上这就是最牛逼的超能力”。 明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可别整出什么超能力,回部队你再说你有超能力,估计首长得把你送去养猪!” 郑援朝听到这句话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我急忙出来打圆场,“郑主任,把我们叫出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啊?”。 郑援朝叹了口气,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不是你们宋主任特意找我和***两次,我们才不会管这件事。” 我不知宋玉文究竟拜托***和郑援朝做什么,但我很清楚,就凭宋玉文那种傲慢的性格,做出三番两次求人办事这个决定是有多么的艰难。 “郑主任,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吧”,明婉绕到了郑援朝的面前。 郑援朝被明婉这一拦,竟然笑着说道,“你想千羽同志以后就做个独臂猿就继续拦着!” “说谁独臂猿呢!”,猴子一听这三个字立刻火了起来,就要上去理论。 我一把拽过猴子,紧紧地握住郑援朝的双手,“郑主任,谢谢您!真不知道如何感谢,大恩不言谢,我和千羽给您鞠躬了!”,说完我一把压下猴子,一同鞠了一躬。 此刻,猴子也反应了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握住郑援朝,两行泪水像决堤一般倾泻而下。 “先别谢那么早,我们这项技术之前也只停留在恢复手指、外伤一类,虽然动物再生实验已经通过,但对肢体再生还没有进行过人体实验,另外这种痛苦不是语言能够形容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挺过来!”,郑援朝带我们走进了一间实验室,几名技术人员早早的等在一旁。 一名老教授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和郑援朝点了点头,也就算打了招呼,转身看向我们,然后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侯千羽身上,“需要做手术的侯千羽就是这位小同志吧?”。 猴子伸出右手与老人握了握手,说道,“我就是侯千羽”。 “你好,我是郭宏,刚刚郑主任已经把手术的简单情况和你说了?” “已经说过了,只要能让我的左手再生,任何疼痛我都能忍受”,侯千羽激动地涨红了眼睛。 “但他说没说,如果实验失败,你可能会死?”老人笑着问道。 听到这句话,我和明婉、大雷都为猴子捏了一把汗。 “猴哥,要不你再想想”,大雷害怕失去这个一同经历生死好友,于是劝道。 “是啊,猴子,你再考虑考虑。”明婉也怕这个还没有进行人体实验的新技术存在的隐患极可能导致千羽死亡。 “别再说了,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但我一定要试一试!” 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实验室,然后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去吧,兄弟,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第二十七章奇迹 明婉见我并不阻止猴子这种搏命的行为,感到十分迷惑,便将我拉到一旁,“毅然,你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你为什么不阻止猴子?难道你想看他送命吗?”。 “我当然不想猴子有事,但对于此刻的猴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左臂的恢复更重要了,甚至是他的生命”,我回头看了看正在和郭教授人说话的猴子,那种狂热、兴奋,是我们根本给不了的。 “放心吧,这种事情又怎么会是第一次呢?”,我用手指了指一旁操作人员,对明婉解释着,“你看那边那个年轻人,我估计一会的治疗手术,他也要参加,但你看他现在调试设备的样子一点也不慌张,而且井然有序,这就说明他们一直在做这项工作,只是不想让咱们知道这项技术的成熟度而已。” 明婉认真地观察了半天,然后自言自语的说着,“也对啊,这万一他们把千羽治死了,那宋玉文肯定不能答应啊,他们要是没有这点把握,也不敢接这尊佛啊。” 侯千羽一直和郭教授交流着自身身体情况和相关身体数据,郭教授身旁的助手则急速地记录着这些。 “千羽同志啊,手术前,我需要把几个问题和你说清楚,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郭教授看着开心成了孩子模样的侯千羽,笑着扶了扶镜框,说道,“这第一,恢复手术只能依照原手臂骨骼及肌肉组织基本状况进行恢复,复原度无法达到百分之百。” 侯千羽笑着挥了挥手,“没关系,就是长短不一我也愿意”。 “第二,如果。。。” 还没等郭教授说完,侯千羽便握住了郭宏教授的手,“郭教授,任何后果,我侯千羽一力承担,不需要任何人负责,您和中心对我的再造之恩,千羽铭记于心!” “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废话了,明天上午进行手术”,郭教授接着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千万不要喝酒,不要熬夜,否则会对手术有影响”。 一旁的郑援朝见手术安排到了明天,便说道,“本来上午我和爱国想抢出点时间,争取让侯千羽同志下午就能做上手术,还是有些迟啊。” “怎么说这也是一台手术嘛,你这人,就是不懂最基本的尊重!”郭教授指着郑援朝的鼻子训斥着。 令我奇怪的是,郑援朝竟然一声不吭,被训得像小学生一样,在我看来,这似乎只有一种解释,这位郭教授对于这个中心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离开实验室,郑援朝又恢复了往日神情,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而办公室主任陈兵正笑呵呵的迎面走来。 “陈主任今晚安排的如何啊?”郑援朝也笑着问道。 “领导啊,你可难住我喽,大宾馆、大酒店离咱们这里都太远了。我看啊,不如让这几位同志晚上就到咱们招待所住一宿吧,虽然不比什么大酒店那么豪华,但离着近”。 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讲究排场的人,对于部队出身的人来说,只要干净整洁,就已经满足了,于是我就和郑援朝说道,“郑主任,我们就住在招待所吧,也方便”。 郑援朝摩挲这头发,“也是,明早千羽还要早点来准备,其实超研的招待所其实并不比一般豪华宾馆差多少,只不过就是电视还没有来得及配备,空调、淋浴和其他设备都是新的,我看,就按陈主任安排的办吧”。 陈兵接着说道,“那大家就先回房间休息,等晚上六点半,在食堂咱们给各位简单接个风”。 “不用这么麻烦了,都是自己人”,虽然我看出来大雷很想改善下伙食,但直觉告诉我,千万不要和这些人走的太近。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推辞了,要不我和爱国又该胡思乱想了”,郑援朝拍了拍我的肩膀。 既然话已至此,也真不好在拂了郑援朝的面子,毕竟猴子的那只胳膊还要拜托与他,“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六点十五,我叫人去请你们”,说完,郑援朝便和我们打了声招呼转身而去。 陈兵见状并未离去,而是笑眯眯的对我说,“陈队长,有些事情还需要和你单独商量一下”。 我想起了刚才的事情,猛地想到了这个陈兵的问题,真是耽误事情,刚才一听猴子的手臂能够再造的消息,竟然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好吧,那小婉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就回去”。 “毅然,不如我们在一旁等你”,明婉还是有些不放心。 “回去吧,我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坚持着让明婉他们离开,因为我无法肯定,如果他们不走,陈兵会不会连他们也不放过。 明婉他们还是在我的坚持下缓缓离去。 “没有别人了,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我环视一周,确认了这里一共有四块摄像头覆盖我们所处的区域,这也是我最后的依仗。 “不知道陈队长也有一些奇特能力,今日相见,真是幸会啊。但刚才开会的时候,陈队长一言不发,直接刺探我全身,不知发现了什么?”,陈兵的问题直接了当,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大脑飞速旋转,想要找到一个不会令陈兵当场动手的理由,“陈主任,想必***和郑援朝都知道你的事情吧?” “不要顾左右而言它,如果你想你的同伴安全离开中心,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否则你们谁都走不了”。 虽然,我并不知道陈兵真正实力到底如何,但仅仅这句威胁就让我感到十分反感,狠狠地攥了攥拳头,凑到他的耳边,“不用担心,你的一切我都看见了,我会告诉***和郑援朝你的所作所为。另外,请你放心,我们一时半会走不了!” 陈兵右手猛地向我面门招呼过来,一阵拳风呼呼作响。若是以拳脚相搏,我不怕任何人,起码都有的一拼,见状,我侧身一躲,双手上下一扣,反手就是一记擒拿,将陈兵老老实实的摁在地上,“陈主任打算继续和我切磋下去吗?”,我边说,边用力将他的脸按在地面上。 “别得意的太早,就算你在中心内部变成痴呆,也不会有人替你寻仇报怨”,出乎我的意料,陈兵的嘴还是很倔强,不过这正给了我一个好好泄愤的机会。 我一拳砸向陈兵的眼眶,这份力道我还把握的比较有分寸,再重一分,陈兵的眉骨必然碎裂,再轻一分,陈兵也不会喊疼,只听得陈兵痛苦的大喊一声,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陈兵怒吼道,“小杂种,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一股刚猛的意识能量就要冲向我的大脑。 千钧一发之际,我又是一拳,重重的砸向陈兵的鼻梁,只听到“咔嚓”一声,我刚刚地压力顿时消散,留下的只有陈兵嗷嗷的乱叫。 “陈队长也出完气了,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把陈兵带走啊,毕竟小兵也受伤了,我给他看一看”。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郭教授,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的,如果刚刚他想偷袭我的话,我想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郭教授,这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这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我就想赶紧离开,毕竟在人家地盘把人打伤,还被对方的人撞见,这是多么尴尬啊。 郭宏并未搭理我,只是一个人扶起了瘫倒在地的陈兵。 正当我走出中心的时候,郑援朝喊住了我,“嘿,那小子,我说你可真不讲究,我帮你们琢磨治好侯千羽的左手,你倒好,你是来废掉我左手的吧?”。 我回头一看,发现郑援朝正坐在大厅门口外面的台阶上,“我有什么不讲究,是你们陈兵先动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郑援朝扔掉手中的烟,像个没事人似的,“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吧?”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我更想知道他的想法,“先说说你们掌握的情况吧”。 “小滑头,好吧,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陈兵的能力极为特殊,他能力的名字叫‘囚禁’,顾名思义就是能把别人的意识囚禁在自己的体内”。 “但你知道,你们二室主任柳元涛就在他的意识里吗?”,我故意放出这枚**,打算一举炸沉陈兵这艘破船。 “柳元涛?没想到这也被你看见了,但你看清第六个牢房了吗?”郑援朝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显然他对陈兵囚禁他人的事情了解极多。 “第六个?”,我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在我的印象中,第六个牢房是有生命迹象的,但我一直没有过多的注意那个房间,而是被前五个房间消耗了太多注意力,我记得第六个牢房,曾经露出一道黑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我努力地回忆着,突然我想到了幅一闪而过的画面,我其实看到了。 “第六个牢房囚禁的是他自己?”,我不解的问道。 郑援朝默默地点了点头,“你其实误会陈兵了,陈兵囚禁的那几个人,除了柳元涛和他自己,剩下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这些人身上都背了十几条人命,就像那个小男孩,他有令气体剧烈膨胀的能力,他就利用这个能力,让他父亲的单位发生了一系列的大爆炸,造成15死,35伤的严重后果,而他的原因竟然是想让他爸爸天天陪着他,不让他去上班。被囚禁的其他人也差不多,一般都有极重大安全隐患。” 我不清楚为什么柳元涛会被囚禁,“那你们为什么囚禁柳元涛?” “当然是为了救他!”。郑援朝扔给我一只香烟,我不客气的点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元涛的能力是他本人的兽化,这是一种很可怕的能力,破坏力和适应力都极为强大。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他的脑电环境出现剧烈变化,他的兽化能力无法被压制,一时之间他发生了连续兽化的紧急情况。” 郑援朝望着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为了不使元涛因为骨骼肌肉以及其他脏器受损,我们打算强制停止了他的兽化过程。当时,我们还不认识你,唯一能够保留元涛意识的办法就是陈兵的囚禁,而使用囚禁也同样面临着极大的风险,比如说,这就极有可能产生人格分裂等情况。” “看来还是我错怪了陈兵,这样吧,我回去给陈主任赔个不是去!”,我转身就要往回走,刚回头就发现陈兵正靠在大门看着我和郑援朝。 “道歉就免了,不过我确实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陈兵也点上了一支烟。 “什么事?”。 “帮我救活柳元涛!”。 第二十八章营救 随着郑援朝的脚步,我们走进了超研中心的深处。 众多不同的实验室正进行着各自的实验研究,工作人员十分专注地完成自己手中的工作,一丝不乱。看着周围的一切,我不禁感叹道这里的确是一处世界一流的研究型机构。 在郑援朝的带领下,我们走到一片类似于冰柜集群面前,我扫视四周,发现每个冰柜容器里面都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人,这让我心生疑惑,难道这个中心还拿活人做实验,亦或是这里储存了很多“死人”?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时,郑援朝在这一片冰棺之间径直走到一个不显眼的容器前面,右手不断抚摩着玻璃外罩,口中轻轻地说道,“小朋友,睡的还好吗?今天我们来叫你起床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我极为敏感的听觉还是让我发现了郑援朝的心声,我想躺在冰棺之中的人一定就是柳元涛了。 当我也走到这个冰棺面前的时候,我发现眼前冰棺之中的这个人正是我在陈兵意识中见过的那个面目狰狞的兽面人, “怎么样?没被吓坏吧?是不是和你看见的柳元涛一个样子?”,郑援朝并没有抬头看我,而是一直注视着棺中之人。 “虽然我确定就是同一个人,但我在陈兵意识中见到的柳元涛身材极为强壮,兽爪一般的大手似乎能撕开牢笼,从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暴戾,说他嗜血癫狂都不为过,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心生恐惧”,我扫视了一下躺着的柳元涛,接着说道,“而眼前躺着的这位,双眼深陷,身形消瘦,一身兽毛干枯黯然,最主要的区别还是在于他的牙齿,兽齿还未向外突出,虽然能够看出他就是柳元涛,但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差距是肯定存在的,元涛在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如今还能保持他的正常生理机能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陈兵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我追问道。 “本来他还可以再等几年,但最近突然发现他的肾上腺素分泌异常,身体脏器已经出现了衰竭的迹象,恐怕挺不了多久”,陈兵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这件事情和段江以及他背后的组织也有很大的关系,上次出事的时候正是元涛执行任务,负责追踪这个组织。但谁知道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全身多处骨折,按理来说这种伤害是打不垮元涛的,但从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自我修复能力就停止工作了,而且他表现出了极度狂躁,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又是段江,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他的影子?”我皱了皱眉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也不废话了,毅然,我想求你让元涛恢复清醒”,郑援朝拍了拍我的肩膀。 “郑主任,求就算了,太言重了,我具体需要怎么做?”。 “你必须进入元涛的潜意识之中,平稳他的情绪,破解他的狂躁,使他的意识回归到正常轨道上来,但这样一来,你就需要进入他的二次意识,这本来就是没有任何人做过的事情,就算是我也没能成功进入,但我对你很有信心,你很不一样,你身上有一种我们都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你的执着” 。 此刻我担心的不是怎么进入所谓的二次意识,而是关心怎么苏醒,之前我都是靠自身或外界刺激醒来,但这一次我要在别人意识中行动,对我来说挑战极大。 “哥哥,不要做这种傻事,这种行为太危险了,如果你在陈兵意识中还要在入侵柳元涛的意识,这无论对你还是陈兵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不管陈兵的意识能不能达到一个长期的稳定保障,就只说你,你要潜入别人的二次意识简直就是在钢丝上跳舞,而且你一点经验都没有,我怕你走不出来”,J的声音在我脑中缓缓响起。 虽然我没有具体的办法和想法,但只能硬着头皮安慰着J,“没事的,J,不要担心,如果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出来的”。 我看向郑援朝,心想J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一定要郑援朝给我一个保障措施,“郑主任,这次要做的事情,我也没有经验可谈,不知您有没有关于在二次意识中苏醒方面的了解,给我讲一讲”。 “这个问题在我之前尝试的时候也想过,虽然我没能进入元涛的二次意识中,但还是把我的一些设想和你说说,希望有用”,郑援朝掏出了口袋里的香烟,犹豫了一下,又揣了回去。“当初,我进入陈兵意识的时候,也同样担心无法苏醒,那时候,我和***还有陈兵想到了一个方法,就是让陈兵在意识中构建出一个极度平衡的环境状态,要做到一个电子的转移都会影响整个平衡环境的程度,如果我在元涛二次意识中发生剧烈变化,陈兵可以立刻知道危险信号,并唤醒我,虽然这对陈兵的要求很高,但这是保障我们能够顺利突破意识壁垒的唯一方法”。 陈兵并没有看向我们,而是一个人独自说道,“这种状态虽然很难保持,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坚持最后,只是你发出来的信号一定要以能量的转移为基础,否则我无法判断信号的含义”。 救人要紧,为了让这次行动顺利完成,我和郑援朝、陈兵商讨了几个可能遇到的情况,还确定了一些紧急暗号,虽然都是一些粗浅的信号,但就是这些简单的信号最终救了我的命。 我们被安排到了隔壁一间实验室,虽然实验室不大,但房间整洁,设施齐全。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们三人浑身上下贴满了各式各样的信号采集器,虽然我不知道这些采集器究竟有什么用,但按照郑援朝的话说,这些都是保护我们的必要措施。 在一阵清幽的琴声中,我们渐渐合上了眼睛。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来到陈兵的意识空间,但我仍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这座只为六个人而创造的监狱在一片荒芜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孩子的哭喊声、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哭泣声都不绝于耳。 唯一有别于上午的是,这次我身旁还站着陈兵本人。 “你心里这么阴暗,容易生病啊”,我见到这种环境不免担心起来这位陈大主任的身体健康,于是开玩笑的提醒一下。 “该来的,总会来,想躲是躲不掉的”,陈兵似乎比我更加看得开。 也许是陈兵亲自来的原因吧,第六个牢房突然爆发出了震天的吼声,这让其他牢房的声音都小了许多。“骗子!胆小鬼!你这个窝窝囊囊的蠢货,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敢一个人面对我!” 陈兵苦笑一番,慢慢说道,“我的能力其实对自己也有很大的影响,每天接受到了太多的负面干扰,对心理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在我没察觉的时候,我的意识诞生了第二人格,也就是他”。 我不想过多的参与到别人的隐私之中去,但出于好意,还是提醒了一下,“这种事情还是尽早处理为好,否则日后很可能发生人格的重新自我选择”。 “能怎么处理啊?都是自己,难道要我杀了自己吗”陈兵的笑显得十分无奈。 算了,既然陈兵还有顾虑,我也只能言尽于此。我看了看在第五牢房之中狂暴的柳元涛,和身旁的陈兵说道,“千万不要冲动发生变化,如果你这里不稳定,那醒不了的就不只是柳元涛一个人了”。 陈兵拍了拍我的肩膀,“既然我答应过你,就会坚持到底,放心!” 我一人径直走向了柳元涛,还未近身,一股凶猛的野兽嘶吼便将我震得耳骨生疼。 “元涛,我们谈谈吧”,我看向眼前这个已经红了眼睛的野兽,我想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与人性,为一支配他行动的只有做原始的兽性,我的心中泛起一阵凉意。 虽然这已经是在另一个人的潜意识之中,但我还是努力地寻找与柳元涛进行沟通的可能,慢慢的,我闭上双眼,双脚无意识的一步一步走向了牢房。 柳元涛仿佛一点意识都没有,只是对我的靠近充满了无限敌意,双手不停地挥舞,锋利的兽爪恨不得马上就将我撕碎。 就在他即将一爪拍向我的脸颊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我成功的进入了他的下一层意识之中。 “很久没看见别人了,你是谁?” 我定睛望去,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蹲坐在地上,一头凌乱的头发令他显得格外憔悴。“我?并不重要,只要你还记得你究竟是谁”。 “我?”,那个男人听见我的问话立刻陷入了思考,转而痛苦地双手抱头,大声喊叫,“我是谁?我是谁!” 痛苦这种东西很是有趣,很多人因为痛苦而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也有一些人因为失去了理智而变得无比痛苦,但此刻的柳元涛让我觉得我和他还有交流的可能,只是后来交流的方式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而我也差点因此丧命。 第二十九章回忆的手术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本想上前向他好好解释一番,但不可意思的事情就在我的眼前发生。 明明还是骨瘦如柴的柳元涛在一阵痛苦地**后趴在地上,就像充气一般,整个身体慢慢变得肌肉盘虬有力,黑棕色的毛发渐渐布满全身。 我心里顿时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柳元涛正在兽化,如果等他兽化完成,那么我也只有等死的份了,我急忙提升意识能量波动,好让陈兵知道我此刻正身陷险境,然而无论我如何强化意识波动,总感觉这整个空间还是由于一潭死水,一丝波澜都没有。 我马上就意识到,今天可能要栽了,很可能有人正在用极高的能量循环保持着这种平衡状态,而我的能量波动在对方的波动洪潮中简直就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而更可怕的则是我发现一个令人胆寒的怪物正站了起来,一张似熊非熊的兽脸根本看不出一丝人的模样,而他的四肢更是极为强壮,一只小臂都赶上我的大腿了,如果要是单挑的话,我也就是一拳被撂倒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顿时冷汗连连,急忙暗自四顾,发现这里竟是一个类似斗兽场一样的地方,我和柳元涛正处在这个密闭空间之中,而周围看台之上,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忽明忽暗。 难道我被陈兵和郑援朝算计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惊,如果真是这样,明婉他们岂不是更加危险!但究竟如何,此时我也无能为力了,要想找出事情的真相,就必须活着出去,就必须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柳元涛慢慢地站直身体,一双绿的发光的眼睛盯得我直发毛。 “柳元涛,你醒醒!我是来带你回去的,你不要胡来!”。 可此时的柳元涛又如何能听进去我的劝说,一掌便直奔我眼前劈来,猛烈的掌风夹杂着撕扯空间的响声,而我却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六年前,天气还是那么平静,风也平静,云也平静,警校的生活就好像是在一团棉花包裹之中,除了日常刑法、刑侦的学习,还有学妹们迷人的身姿,当然还有。。。 “卧槽!”,训练馆里传出了一声痛苦的怪叫,当然我十分清楚这个声音,毕竟我的声音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眼前一个黝黑精瘦的中年男子正指着被他摔倒在地的我破口大骂,虽然这些话在那个时候让我很愤怒,但眼前这位教官和这段经历也成了我藏在心底的感恩回忆。 “跟你说几次了?现在不流汗,以后就流血!就你这个怂样,还想进全国比赛?放屁!我看你他妈的连预选赛都进不去!赶紧滚蛋!” 虽然内心无比激动,但我还是强忍着爬了起来,为了这次全国警校搏击比赛,我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我无比熟悉每天早上四点半的校园,除了昏黄的路灯,这时的校园无比寂静,有时还会碰到一只两只流浪的野猫相互追逐打闹,如果不是在校园,谁又能想到这些胖乎乎的小家伙正在流浪呢? “再来!”我起身用手狠狠地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虽然我知道那次比赛我虽然入围,但最后的成绩却不尽如人意。可我还是想在这里,弥补我曾经的遗憾。 “把精力放到别的地方吧!这里不适合你!”教官说着,可却极为突兀的狠狠一脚踹向我的腹部。 虽然身体已经快达到极限,但我还是扭身一躲,可笑!我心里已经记不住学校里面的课本,剩下的只有格斗的本能和这些年积攒的经验。 我快速冲上前,也不管规则是不是允许,准备直接横抱。 此刻教官虽然很想与我拉开距离,但场地就这么大,他不断地侧踢。 但此刻的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任凭拳拳到肉,任凭我的大腿被踢的有些麻木,一把抱住他的腰,然后熟练的侧向转身、抱摔、倒地、十字固。。。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招式变化,教官根本没有想到我竟然打的这么丢人,这么无赖,但十字固却已经实打实的完成,虽然此刻的他已经被我地面降服,却不想轻易认输,直到他的面色红紫,才拍了拍地面。 我松开了双手,瘫倒在地,浑身的酸疼此刻一股脑的翻涌起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又偷偷摸摸的学了别的东西了”教官也没有起身,而是躺在地上不断的骂着我。“狗娘养的!你这就是无赖啊!你这哪里是比赛!你的体育道德呢?” 虽然我知道这些招式可能有违体育道德,但我没有回答,只是想再静静的体会下这个场馆的味道、这旁边训练学生的呐喊声和年少的汗水与脉动。 “拿个第一回来!别给咱们学校丢人!输了就别和人说你是我的徒弟!” “放心,我会尽力的!为学校拿个第一!”,此刻我感觉眼前这个人不再是什么教官或是老师,他只是单纯的一个人,一个把所有夺冠希望寄托于我身上的前辈! “好小子!别管什么招式,管用就行,让不让用,先放倒敌人再说!”这是他对我的第一次夸奖。 “别管什么招式,先放倒对方再说!”,这句话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而此刻我面前正有一只巨大的肉掌铺天盖地的压来,我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登时双腿一弯,扑通跪倒在地,顺势猛地抱住柳元涛的双腿,将其掀翻在地,局势瞬时发生了些许变化,可一切都来不及思考,而我眼中似乎看见一丝光明,没有犹豫,我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侧向转身、抱摔、牢牢的钳住他的右臂和颈部,努力形成一个稳定的十字固。 怎料对方的力量实在恐怖,上下反转扭曲反抗,不停地扬起上臂,带着我连同自己的头部一同砸向地面,此时我已经喉管发甜,剧烈的咳簌之后,猩红的血液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好几次都要挣脱我的控制。但我深知,如果被他逃脱,我的下场只有一个。 一瞬间,千万个想法在我脑中飞转,柳元涛的这种身体变化没有引起任何能量变化,这对于常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在一个人的意识空间中,构建起如此坚固的壁垒按照常理也同样是不可能,更不可能会让现在这种意识形态的我体验到切实的疼痛和创伤,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对! 这让我有了一种很诡异的想法,意识空间的颠覆与重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努力集中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在这片黑暗之中寻找一个突破口。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狂暴的野兽也停止了挣扎,这片空间的空气似乎也凝滞不再流淌。 我轻轻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漆黑混沌的世界,似乎明白了所谓的意识,也清楚了自己能做些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一把拉起了倒在地上的那个陌生怪物,而他此刻也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元涛,走!我带你找回家的路!”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颗光点,慢慢的变大,在目之所及的视线中,我看见了那道意料之中的门。那道门越来越近,直到停在我们的面前。 我拉着这怪物的手一同跨入眼前的光门,门的另一面则是在一家年代感很强的医院之中,走廊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焦急的来回踱步,一旁一位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的男人不停地揉搓着双手,好像凭空洗手一般,似乎是在祈祷,请求神明的恩助。 一声响亮的啼哭从产房中传来,一名胖乎乎的女护士带着口罩走了出来,“谁是孩子家属?谁是还是孩子爸爸?过来签字!” 中年男子立马起身似乎马上就要冲过去,但又犹豫了一下,重新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的合十向着天花板来回作揖。一旁三十多岁的男子呆呆的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声音,然后猛地手舞足蹈大喊起来“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护士不高兴的立马呵斥“小声点!这里是医院,你当是你家呢?什么素质!赶紧过来签字!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男子一脸不好意思,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身后的中年男子也凑了过来,问道“护士,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 “我是孩子的爷爷,这孩子是我们老柳家元字辈的,就叫柳元涛!” 正当我身旁这个野兽想要伸手去触摸眼前人物之际,突然四周画面一变,随之出现的一个体格结实的女人,只见女人正在准备饭菜,虽然还有些不熟练,但能看得出平时的干练也麻利。 这时一个三四岁身穿球衣的小男孩跑到女人身后,紧紧地将她抱住。 “妈妈,你猜我是谁?” “你啊?你是奥特曼吗?” “不对!我今天是孙悟空!” 孩子的爸爸跑了过来,将孩子抱了起来,“大圣,咱们不是要去西天取经吗?我们去骑白龙马去,让妈妈给咱们准备好吃的好不好?” “骑马马去喽!一会还要打妖怪!”,孩子开心的拉着爸爸往房间走去。 此刻,一滴眼泪悄悄地从野兽眼中滑落,口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发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呢喃。 画面不停变化,我依旧静静的陪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前半生的过往,虽然他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直到画面定格在一个灰蒙蒙的下午。 肃穆的长厅之中,一口棺材摆在当中,有人在不停地哭泣,有人在安慰身边的亲人。一群身着黑色衣服的人安静有序的向棺材中的老人敬献白花。 水晶棺中的老人面露慈祥,一点都没有逝去的样子,就好像还在沉睡。 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挣脱了身旁母亲的怀抱,跑向了中央的水晶棺,大喊着“爷爷!爷爷!你醒过来啊!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过来!” 一旁的大人急忙过去搀扶,但孩子却死死的抓住为感不肯离去。 孩子的父亲泪着双眼,上前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孩子的脸上,“回去!别让你爷爷走的还有这么多牵挂!” 孩子虽然仍不放手,但最终还是被家属拖进了别的房间。 “还要继续吗?”我望了望已经跪在地上一丝不挂的瘦弱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变回了这个样子,但我想他应该记起了自己究竟是谁。 地上的男人慢慢地站了起来,“谢谢你,谢谢让我又想起了这么多宝贵的记忆” “人有的时候会迷失,但不会一直迷失下去,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身兼什么使命就不该再继续偷懒了!” 男人笑了笑,“这个梦真的好长,幸好碰见你” 周围的景象不断地破碎,一切满满的化为虚无。 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当我在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还是一只巨掌,只不过这次我并没有惊慌,一切仍然保持着静止。我从容的走到了一旁。 随着怪兽一掌劈空,呆呆的愣在原地,我知道我的使命完成了。 “你的身体已经等你很久很久了,从这个梦继续醒来吧!”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兽化的柳元涛自主的恢复了人形,“这个梦真的做了好久”说完,他也伸出手和我用力的紧紧相握。 “毅然兄弟果然深藏不露啊!厉害厉害!”不远处的陈兵快步走向我们,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却不知道我已经陪着柳元涛走了十余年的光景。 “欢迎元涛兄归来!英气不减,战神如初,哥几个等你好久了!”陈兵上前一把抱住了柳元涛。 “当哥的这段时间实在难堪,让兄弟们费心了!”柳元涛也紧紧地抱住了陈兵。 我看到这个场景也不禁想起了曾经一起赶赴沙场的战友们,我又何尝不想再抱抱他们,在和他们一起畅快的举杯共饮。 “毅然兄弟,之前的事情是我小气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了!”陈兵转过身说着就要给我鞠一躬。 我连忙把他扶住,因为我根本受不起这一拜,一想到对方为了保住兄弟,压制那几个可怕的牛鬼蛇神,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分裂了自己的人格,甚至为了保全正义,不惜连自己也无情镇压,我之前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连忙说道“陈主任一直忍辱负重,个中苦楚自己强忍,也请陈主任原谅我当时的冲动和不敬”。 也许,人和人之间可以杯酒释兵权,但更多的时候这需要的是一种默契,或者说是一种理解,一种妥协,一种从内心中对彼此心理需求的认同,而此刻我与陈兵却是一种久违的惺惺相惜。 第三十章钥匙 从意识中慢慢清醒过来,我和陈兵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走向了柳元涛的冰棺之前,只见他眼皮微微的颤抖,双眼不停转动,就知道柳元涛现在已经有了自主的意识活动,但想要适应这副身体就要完全靠他自己了。 随着生命体征监护仪器数值不停发生大幅度波动,房间顿时响起了急促的蜂鸣警报,几名身着白衣的工作人员从外面快速地跑了进来,有序的对柳元涛的身体进行着各项检查。 郑援朝面对眼前发生的变化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大家的注视下,眼前这个兽面人慢慢的发生了惊人变化,兽毛缓缓的缩进了皮下毛囊之中,突出的獠牙也渐渐地消失不见,全身的异常骨骼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动,在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我亲眼目睹了一只野兽变成人形的全过程,加上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此刻我的世界观正一片一片瓦解,或许神话故事中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当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实,而科学发展的方向是否依然会面向深不见底的未知,或者说科学的的终点还是神化。 柳元涛的身体果然十分强悍,在这漫长的十几分钟中,各项身体生理指标逐步趋于正常,从他的苏醒与恢复不难看出,在全盛时期的他很难找出一个肉身相搏的对手。 郑援朝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柳元涛睁开双眼。 “报告领导,二室主任柳元涛伤愈归队!”说着,这个刚刚从昏迷中苏醒来的瘦弱男子就要强行起来。 “看来战神这个名号一时半会还不能送给别人了”郑援朝一把按住想要挣扎起来的柳元涛,“别着急,你小子这一年来的工资我都给你保管着呢,再休息休息,等恢复好了,你可是有重要任务的!” “大病初愈还是要多加休息的,以后工作你也躲不开”陈兵也笑着上前扶助柳元涛,“这一年来,你们二室可是让我操了很多心啊,还有想关住你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这下好了,你早点养好身体,我也能躲个清闲。听说最近单位旁边开了挺多饭店的,我琢磨你是打算请我吃一个月还是吃两个月”。 “好说!好说!到时候领导一定要来啊!还有毅然兄弟!我得好好谢谢大家!” “那是自然,只要元涛兄招呼,我一定到场,只是元涛兄,我这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再请教请教你”。 “客气什么,毅然兄弟有什么事情你就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元涛兄,能不能把你此次受伤的详细情况和我说说”。 “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陪千羽同志做手术,其他事情等元涛同志恢复好了再和大家深入交流”,正当我想弄明白段江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又是怎么能够把这么强悍的一个野兽折磨至此,郑援朝一句就把话题掐死。 我实在想不明白,郑援朝为什么如此避讳,想到当初他和***一起找宋玉文,目的就是要我们协助缉拿段江,但这两天对于段江的事情他们却闭口不谈,难道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我心中不仅画起了一个个问号。 就在我心怀疑问的时候,郑援朝喊住了我“毅然啊,心里怎么还是这么复杂?不如我们一起走走?” “这点小心思还是躲不过郑主任的眼睛啊,那就还望郑主任不吝赐教吧”,我心想把话说清楚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毕竟我这个人不喜欢猜来猜去。 南城的夜是含蓄而温婉,东江的夜是热闹却不燥闹,然而北京的夜却是两者的结合,刚走过一条吵闹不堪的街,又穿到几条无人幽暗的巷。 我讨厌这些弯弯曲曲的巷道,“为什么不让我追问段江的事情” “毅然啊,从刚刚你的表现来看,你的进化速度已经超越了异化的平均速值,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很可能会进化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更好的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郑援朝接着说,“我也是刚刚突然犹豫了,不知道我们把你拉进来是不是正确的”。 “只要能抓到段江,只要能为我的那些战友报仇,我会做好自己的事情,谁也不必为谁遗憾可惜” “其实,我们已经追查段江二十多年了,这期间我们送走了太多人,老王还是这么执着,只是我不想看见更多优秀的孩子送死” “郑主任,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只是我想更了解段江一些情况”。 就在这时而吵吵闹闹,时而寂静冷清的来来回回中,郑援朝和我讲起了超研与段江的前尘往事。 “二十年前,段江这个名字对于我还很是陌生,在经历了太多骗局之后,我对于存在极端能力的可能性一直存在着质疑,这一切直到那次事故的发生。 飞机上,我也只是给你们讲了一些前期的故事,但后来的事情涉及到了很多不可确定问题,本来不想和你们说这些,但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仔细说下这个魔鬼。 段江出生在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我们查到他出生记录显示他天生没有视网膜,是一个盲人。但身体的残疾并没有阻碍他的成长,靠着意志力,他竟然一步一步不仅掌握了盲文的学习甚至正常文字的书写。更为奇怪的是他的文章里有他不曾看见的颜色。在他十岁那年,他的父母带他做了一次眼部手术。手术后,他的身边就开始不断出现一些怪事,先是一些流浪动物对他的高度服从,到后来学校里竟然会有很多追随者,也许在你们看来这只是邪教的常规套路,但此时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起初,他的父母也有很多疑惑,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真的做错了事情,父母也会尽最大可能承担。噩梦终究还是来了,在特殊学校中,段江与人发生矛盾,虽然只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可却有一名学生死在了现场,尽管后来警方确认这是一场意外,但段江的名字却成了魔鬼一样的代名词,而他的父母也受到了很大的牵连冲击,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夫妻二人也寻了短见。 往后十年,段江虽然没有亲自出手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但在他的身边却聚集起了一批追随者。 当我们发现并引起重视的时候,老主任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决定把他带回北京,也就有了刚才对你们讲的那个故事。” “那段江又是怎么让一飞机的乘客皮肤烧伤,然后溺死?在我看来这个根本无法发生!”对于之前的疑问,我还是难以置信。 “其实这只是一些小把戏,之所以不想说是因为怕太多人知道这些,毕竟这些东西很容易让人走上一些不归路。我看现在也是时候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了,以后你要从此即彼,好好研究下,我想下次你面对段江的时候胜算又会多一分吧。” 说着,郑援朝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还没等我明白过来,眼前场景已经不复当初,心中一紧,又被这家伙带进他的意识中了。 “郑主任,这是?”我无奈的问道。 “我来解答你的问题而已,别紧张,你看!”,郑援朝笑呵呵一手指向远方。 我沿着他手指指向的地方,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之中,除了身体的寒冷,没有一丝异常,于是我纳闷的问道,“郑主任,你是让我看什么啊?啊!!!” 一旁的郑援朝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烧得火红的烙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烫在我的肩膀上,顿时“嘶嘶嘶”的声音裹挟着烤肉一般香气将我惊得向后跳去。 “郑援朝!你要做什么!”我迅速弯下腰,保持起了战斗姿态。 “小陈啊,放松下,这是在意识空间,我现在应该没有能力伤害你,只不过很多事情用语言表达是不够的,只能让你体验一番,才能解释得通。”郑援朝依然保持微笑。 可我肩膀上的疼痛却是那么真实。“你这是做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在这意识空间你不应该有疼痛感,这只不过是你的想象而已,他在现实中并不存在。”郑援朝接着说到,“如果你在这里感到疼痛,你现实的身体又会怎么呢?” 我紧忙睁开双眼,街还是刚才的街,只不过肩膀竟然真真切切的传来了痛感。 我扯开衣袖,发现一小片红色的烧伤就在那里,几处水泡晶莹剔透,就好像马上就要破裂一般。 一旁的郑援朝说道,“这就是你刚才问题的答案,飞机出事那天,机舱中并没有经历大火和水淹,这一切只不过是段江在乘客脑中营造了一些假象,虽然只是假象,但人的中枢神经并不会识别出来,他们还是会继续按照大脑所收到的刺激,给出应急反应,形成自我保护。这些水泡其实就是皮肤对烧伤的一种保护而已,而溺亡则是大脑接受了肺部充水的暗示,无法呼吸这种假象,然后大脑就真的放弃了肺的呼吸作用。” 听到这里,我也开始明白了为什么郑援朝一直不和我们说这其中细节,也难怪他不说,这个故事虽然很简单,但背后的这种意识运用原理却是一把钥匙。 一把能够开启生死大门的钥匙。 第三十一章带他回来 专案组入驻中泰集团的第三天,在专案组成员夜以继日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在网络痕迹中发现了一些关键线索,顺藤摸瓜之下,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从南城市公安局传了出来。 在中泰集团主打高科技转化,新型药物研发的光鲜外表之下,该集团利用旗下多家子公司与大型医院部分医生的特殊关系以及不正当手段,对南城市及周边省市人民进行了长期血液及DNA分子量标志物采集。在这片利益阴云之下,这项令人发指的可怕行径竟然持续了长达10年之久,涉及人群已经超过7000万,所形成的东江中下游人口DNA目标图谱已具有极强的人群代表性与针对性,如果这些成果应用到医疗科研上,那一定会为区域百姓及后世子孙造福谋利,但可恨的是,中泰集团将这些极为重要的数据,甚至可以说是民族的基因根本,不断地输送到美国的一家医疗科研公司。 一大早,顾语涵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副市长、公安局长王庆武向他做着汇报,而此刻的顾语涵却不断回味着昨晚的一个重要电话。省委张书记在昨晚的电话中意味深长的嘱托他要坚决以党和人民利益为核心,要坚持政治大局、政治意识,在重大问题面前要守住本性,守住党员领导干部的本色。这些要求,原本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只不过顾语涵本不是南城本土干部,而是外调空降而来的,在初来南城的时候,就是张书记亲自送自己来的南城,也是张书记为自己引见了中泰集团的董事长秦俊峰,在他看来,秦俊峰与张书记关系绝不一般,言谈举止之间,都透着一股长期养成的默契。 “顾市长,咱们现在市专案调查组已经把情况汇总上来了,下一步是不是直接由检察院介入?”王庆武显然没有看出顾语涵的头疼。 “这件事市委何书记有什么指示了吗?”顾语涵并没有直接回答王庆武,而是不断的衡量着中泰集团背后可能出现的影子。 “何书记今早好像要去外地调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王庆武记得一大早当自己向市委书记何器汇报时候的样子,只记得当时何书记一听到案情就急急忙忙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和自己说道他要出去调研一段时间,一切事情和顾市长汇报吧。 这只老狐狸!顾语涵在心里暗骂一声。 “在大是大非面前,最考验我们党员领导干部的担当和作风”,顾语涵依旧秉持着自己惯用口气,思来想去,顾语涵认为在这个关键时刻,就是体现一把手能力的重要舞台。“既然何书记出差调研,那咱们就按照正常流程推进案件侦破吧”。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王庆武却感到了如释重负,他深知中泰集团与南城市政界渊源,这不是一杯酒一盏茶的关系,而是几十年来中泰集团苦心钻营的产物。 检察院与公安局联合批复很快就传到了执行警察的手中,然而就当一众干警要将秦俊峰拘传的时候,却发现秦俊峰早已在办公室中割腕自杀,电话显示最后一个通话竟是来自美国,在更深入的调查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浮出了水面--美国皮尔斯医疗研究院,这个研究院也正是中泰集团非法DNA数据长期传输的终点。虽然得知了这一切,但调查似乎也走到了一个终点。 太平洋东海岸的加州,阳光格外刺眼,段江正在一处私人别墅泳池旁享受着这安静的时光,他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享受的看向一旁身材曼妙的**女子,不禁嘴角上扬。 金钱、美女还有手中的醇酒,这就是他生活的终极理想。为了得到这一切,他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无论是谁要夺走这些,都将受到来自于他那双白色瞳孔的审判。 侍者拿着一只电话从屋中走来,“先生,您的电话。” 段江看了看来电号码,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父亲,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淫伤身,酒伤肝,这酒色财气,七情六欲,还是要取之有度”。 段江的光头顿时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知道父亲一生最恨贪恋酒色的浪荡子,也知道身边这样的人都不会被父亲看重,不由得连忙说道,“父亲说的是,我一定铭记于心。” “阿江,你是我最看重的孩子,也最可能传承我的一切,我希望你能记得并一直记得我们的事业,专注于此,不要让我再失望!”。 老人不温不火的说着,可段江的内心却波涛暗涌,“父亲,我这一生只有父亲的事业,是父亲给我的一切,我粉身碎骨难以报答。中泰的秦俊峰死了,信息链也断了,有点可惜,我会派人尽早重组其他公司恢复数据收集与反馈”。 “这个一点都不着急,这对我来说谈不上什么可惜”,老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似乎感应到了一个年轻人,他成长很快,我想见见他”。 段江心里扑腾一声,难道父亲知道了陈毅然?可这陈毅然有何德何能让父亲这么重视,便问道,“父亲,你说的是?” “他好像叫陈毅然,我感应到他,他和我似乎有些相像,我很感兴趣!” “父亲,我这就派人把他带回来!”段江飞速的回想着与陈毅然每一次交手,他承认那个小警察似乎有些不同,但他却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置他于死地。只是和父亲很像这句话让他云山雾绕,这么多年他一直也没有弄清父亲的能力究竟达到什么程度,可他却很清楚每一个父亲想要得到的东西,最终都会得到,每一个父亲想要杀死的人,最终没一个人会逃的脱,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一般的存在,可究竟陈毅然和父亲在哪里相像呢? “阿江,这次我希望你亲自去,或是带着他本人回来,或是带着他的人头回来”老人说的很平静。 “谨遵父亲指示,阿江一定把陈毅然给您带回来!”段江很不情愿再回中国,这些年在国内,他与一些特别的人打过几次交道,虽然自己没有吃什么大亏,但他清楚中国**已经有一些特殊部门盯上了他,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曾经可怕的对手,那人也许不是人,更准确的说,那是一只野兽! “云峰和余庆都是我的孩子,他们的事情我很难过,我希望这次你不要和他们一样,一路平安,对了,这次我会让卡洛斯和你一起去”。 听到这里,段江不由得心里一紧,这卡洛斯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得很,这个人简直就是无恶不作,恶贯满盈,就算明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段江从内心里对卡洛斯还是反感至极。“父亲,这次行动我一个人就可以,不需要卡洛斯的帮助!” “孩子,卡洛斯还有他的任务,其他的我不想再说了,就这样吧!”老人没等段江再说话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段江望着手中断了线的电话,痴痴愣在原地,随后双手用力地怕打自己脸颊,他心里不停的骂着自己的愚蠢,是什么时候自己敢有和父亲争辩的勇气,这简直就是求死! 不远处躺在遮阳伞下的**女孩被这响亮的耳光声惊醒,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喊着,“亲爱的,这是怎么了!停下来!不要伤害自己!” 段江并没被眼前白花花一片所缓解,反而更加愤怒,双眼死死地盯着女孩,瞬间,刚才还惊声尖叫的那个鲜活生命突然倒地不起,血液顺着她迷人的五官缓缓流出,一直流向一旁的泳池,慢慢的,泳池中开起了一朵一朵淡粉色的玫瑰花。 侯千羽的手术按照计划正常进行,我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呆呆的坐在手术室的外面静静地等候,明婉不停的来回走着,一旁的穆雷则是不停地捻动手珠,为侯千羽祈福。 正当我还沉浸在昨晚的回忆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远处的郑援朝接起电话,匆匆忙忙的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向我们走来。 郑援朝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毅然,刚才我们的情报部门来电话说,他们可能掌握到了一些与王振有关的情况”。 我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郑援朝,“王振?这人是谁?” “从我们现阶段掌握的情况来看,周云峰、余庆都是段江实施犯罪的团伙成员,而这个王振实则就是这个团伙的二号人物。”郑援朝似乎对这个人很是重视,也做过相关的功课,“此人行踪很是隐蔽,我们也曾经尝试过对其进行抓捕,但一直没能成功,唯一一次最有可能成功的行动就是元涛带队,那次成功摧毁了段江组织的据点,抓捕了40余名非法暴力组织成员,掌握了很多违法企业信息,但最终还是让段江和王振跑了。” 我的大脑快速地模拟着当时现场的基本情况,一群身怀绝技,作风硬朗的特殊部队,突袭一个非军事化的暴力组织,这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屠杀,可偏偏就是这种职业队打小学生的比赛,愣是发生了小学生灌了国足10比0的可怕事件。在被突袭的情况下,段江是绝对没有机会和时间完全发挥他的能力,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解释,重伤柳元涛的人很可能不是段江,而是这个王振!这个王振绝不简单! 第三十二章白塔机场 “陈队长,刚刚我们情报部门来电话,说已经掌握了王振的行踪轨迹,轨迹显示他现在就在内蒙境内,那边的同志已经开始了24小时监控,我想这是一个重要机会,把王振控制住,也就相当掐住了段江的咽喉,只是柳元涛现在尚未完全恢复,所以这次行动我想请咱们也一同参加。” 郑援朝的态度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但此刻我也有了自己的打算,“郑主任,这次行动我会积极配合,但明婉和穆雷不能参加!” 明婉一把拽住我的衣领,目光凶狠的问道,“你再说些什么?” 虽然这股狠劲与她清雅的面容极不般配,但我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丫头是那么可爱。 一旁的穆雷也站了起来,“毅然哥,我们不是一个团队吗?为什么你要单独行动?” 看着他执拗的样子,我虽然很开心,可脸上依旧冰冷如霜,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这些事情已经超越了我们平常的认知,也超越了我们平常战训所面临的要求,对于王宇的死,我至今难以忘怀,我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小婉、大雷、猴子离我而去的样子,不如就止步于此吧。 “小婉,大雷,有些话我压在心里很久了,我不奢求你们现在就能理解我,但你们已经不适合以后的行动,我希望你们等侯千羽康复后带他回南城,宋玉文那里我会亲自和他汇报”。止步于此吧,我心里强忍着不舍,一遍一遍告诫着自己不能心软,不能把他们拖进危险之中。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明婉一把推开了我,脸色涨红,呆呆的愣在原地,半晌疯了一般吼道,“陈毅然,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小宇的仇还没有报!猴子的胳膊就这么算了?要走,你走!我们是军人,我们不会接受一切退缩,只有战死沙场!”。 “毅然哥,我们还有用!我可以帮你们拿东西,我可以开车,我可做很多事情,只是别让我们走,我们真的好想为王宇报仇!”穆雷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郑援朝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我,“陈队长,你这是?”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解释,这是命令,此次行动我是你们的指挥官,有什么疑问可以回去向宋玉文说去!”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听到侯千羽手术顺利的时候,我已经和***、郑援朝、一行人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了,得知猴子一切安好顺利,我心里落下了一块压了我好久的大石,我现在只要他们还健康的活着,报仇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一路上,明婉和大雷的电话一直打进来,但我无一例外的都拒绝接听,我怕我心软,可我更怕我以后会后悔我的心软。 郑援朝看我一路心事重重,便坐了过来,“毅然啊,你的想法我理解,但有时候他们需要的可能不是你给他们的。”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现在只是希望能给他们更多的选择,去好好地幸福生活的选择。 J不知什么时候盘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哥哥,他们会理解你吗?” 我轻轻的抚摸着J光滑的鳞片,“小J理解我就够了”。 “可是我感受到了你对他们的想念”J似乎可以把我的内心看穿。 “胡说!我现在只是在想如何除掉段江”,我被人拆穿总有些尴尬,突然我想起了一些事情,说道“J,如果我有天不能照顾你的时候,你一定要找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在他的意识里安安静静的活着,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和陈江河那样。” J狠狠咬了一口我的胳膊,虽然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但酥**麻的疼痛感还是不断传来。 “哥哥,你不会有事的,还有我呢,我可厉害了!我来保护你!” 我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路上,郑援朝不停地布置此次行动的各项细节,由当地的特警部队进行包围,由我、刘文、姜武和超研部分人员进行抓捕,郑援朝一脸凝重的说道,“这次行动我们所面临的对手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在座各位都可能随时牺牲,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必须把王振逮捕。” 一路上一言不发的***此刻也凑了过来,“这次也别说我和老郑不给你们机会,你们几个小子好好表现,千万别让王振栽在我俩手上!” 听到这话,大家也都明白了这次行动让超研之中隐藏多年的这两位高人出山了。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呼和浩特白塔机场,一位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与***说了几句,便引导我们一行人安静有序的钻入了等待已久的车中。 “这位是中心驻内蒙的联络官,阿尔斯楞”车上,***简单的介绍着这位壮汉,紧接着又介绍了我们几人。“事情紧急,咱们长话短说,请阿尔斯楞同志简单介绍下现在的情况。” 中年人也不客气,掏出包里的记事本,说道“通过我们天网和人脸识别系统,我们发现王振是昨天午夜到的内蒙,现在正在呼和浩特一个草原旅馆休息,刚刚我们的同志来信说他一大早就骑马出去了,中午回来就去了餐厅,下午一直在自己房间里休息。” “那个旅馆周围情况怎么样?旅馆工作人员和住客有多少?”对于抓捕来说,我问了一些最基本了问题。 “旅馆在草原上,四周二十公里内都是无人区,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人比较少,现在旅馆之中只有王振和旅馆老板老两口,另外我们有两个自己的同志也住在那个旅馆。” “特警方面怎么样?”郑援朝接着问道。 “已经集结完毕,就在二十公里外的镇子,预计十分钟就可以到达。” “在这样一个空旷的场地内实施大规模围捕所涉及的特警人员数量必将是一个惊人的数量,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王振的真实能力如何,如果他存在大规模杀伤能力的话,我们这不是要把这些孩子往火坑里推吗?能不能由我们几个装作游客,进入旅馆,等咱们确认王振能力以后再命令特警实施包围”,我突然想到了那些曾经和我一起参加围捕云南毒王的战友们,当时情报显示毒王并没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只是在浴池洗澡而已,但当我们把他团团围住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丧心病狂的拉响了藏在随身皮包中的**,那次的抓捕就像一个噩梦一般,久久折磨着我,梦里尽是残肢断臂和遍野哀嚎。 “我同意这位兄弟的看法,围捕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我们人进去少点可能会有奇效”中年男子也附和道。 ***和郑援朝对视了一下,相互点了点头,“我们这次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王振拿下,如果先行进去的人认为有必要,必须第一时间启动特警围捕!坚决不能让王振在我们手中溜了!” 车很快就到距离旅馆二十公里外的小镇,***和郑援朝商量了许久,随后和我们说道,“为了不打草惊蛇,咱们只派进去5个人,毅然、刘文、姜武你们三个就当游客,阿尔斯楞你就是司机兼导游,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参加行动!” 大家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王主任,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凑什么热闹啊?我们几个可以的”,刘文站起来大声喊着。 “闭嘴!这是命令!拿好你们的信号器,如果有什么意外,马上联系外面,我们和第一时间增援”郑援朝大声呵斥着。 ***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他能让范围内的特殊能力暂时失效,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底牌。 在***简短的布置完毕后,他一声令下,我们五人钻进了一辆白色越野车中,在落日余晖下,赶往草原旅馆。 此刻,我的心突突的跳个不停,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紧张造成的,虽然我感觉计划相对完整,可我还是认为落下了些什么东西! 从车窗望向草原的尽头,夕阳宛如一片火海,愤怒的烧灼着那片即将逝去的云团,同样,也灼烧着我潜在的不安。 第三十三章失算 空荡荡的房间中,王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窗外的夕阳是他梦中百转千回的那一缕思念,儿时记忆中,蓝天白云还有无尽的青草牧场带给了他太多美好的回忆,这都是大自然对一个牧区孩子最美好的馈赠。 他不属于灯红酒绿的浮躁喧哗,在外漂泊的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期待着一切归于此刻的宁静。 然而,沾满鲜血的双手又怎么会轻易洗净,这让他也曾想无数次起过电影无间道中的那句话“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只是他没有想到,就在这个醉人的傍晚,一张巨大的网已经悄然铺开。 我们的车开的很快,车外呼啸的风声反而显得车中出奇的寂静,虽然不清楚将要面对的王振会有怎样的能力,但内心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不可言语的平静,头脑也格外的清明,不知什么时候,J慵懒的躺在我的怀中,我们都没有说话,怕破坏这种难得的心境。 视野所及的地方逐渐显露出了两三个蒙古包,***清了清嗓子,“咱们快到了,一切注意安全,必要时候可以采取一切手段!” 当然,所有人都清楚,这可以采取一切手段意味着什么。 J慢慢抬起头看向我,“哥哥,我感觉这个地方很舒服,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这个我当然也有同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而已,“J,你喜欢的话,我们还会再来!”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可我还是许下了一个诺言,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很多事情无法承诺,可偏偏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初衷许下了一个又一个承诺,就像当初我答应猴子他们会带他们一起为小宇报仇一般。 “进去的时候都注意一些,自然一些,把无关人员转移出去在开展抓捕行动”,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这家草原旅馆的大门,***最后又嘱咐了大家一边行动计划。 我们一下车,旅馆的老板热情地迎了出来,“他赛音百努!欢迎,欢迎!几位贵客远道而来,快请进!屋里有热乎乎的奶茶!” “他赛音百努!”阿尔斯楞也回了一句,然后笑呵呵的问道,“老人家,家里还有住的地方吗?” “有,还有一间蒙古包,但你们五个人可能要挤一挤了”老板笑着把我们迎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我们迅速的四下张望,这时,先前跟着王振来的两名探员也钻了进来,“主任,旅店现在除了王振就是老板一家和咱们了,王振住在外面单独的蒙古包”。 阿尔斯楞立即从身上掏出了警官证和拘捕证,“老人家,现在我们有紧急行动,那个蒙古包里的人十分危险,现在请你们配合,立刻召集你们所有人员离开这里” 老人连连点头,急忙招呼自己老婆孩子从后门开车离去。 望着渐行渐远离去的车辆,***迅速指向不远处的蒙古包,“行动!” 就在我们慢慢地接近的时候,J悄悄地从我衣领中探出了小脑袋,“哥哥,我感觉对方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能未卜先知?”,但我转瞬一想,J说这话一定有它的原因,他的感知一向很准,于是就问道“J,你发现什么地方有问题吗?” “不,只是我感觉这片区域电场很特别”J说完便又缩了回去。 不远处的蒙古包中传来一阵阵草原歌曲,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就当我们来到蒙古包门外准备要冲进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之前的种种是我报答别人的恩情,实属无奈,能不能放我一马?以后我就在此地隐姓埋名,再也不插手你们和段江的事情” 是王振!我心里一惊,难道他早就发现了我们?可多年刑侦经验告诉我,任何时候都不要给犯罪分子喘息之机,我大喊一声“动手!” “等我听完这首歌如何?虽然我不想动手,但不代表我会坐以待毙!” 大家对一路上的战术布置已经烂熟于心,虽然不确定王振的真实能力,但我们绝对信任***的能力,那种让一切特殊能力都无法施展的可怕诡异。 ***大吼一声,瞬间全场寂静,我们六个人迅速冲进房中,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王振。 “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别以为压制了我的能力,你们就可以安然无恙的抓住我!” 我正色喊道,“王振,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是你唯一的出路!” 只见王振一点没有慌张的样子,反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每次都是这些话,可笑!草原的雄鹰又怎会低头!” 先前来的两名探员,一人用枪指着王振,一人上去就要实施制服。 不料万万没想到,王振就像猴子一般,极其灵活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窜到了靠得最近的探员身后,双手干净利落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抹,一片红雾顿时喷洒如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我来不及反应,“砰!砰!砰!”就是一连三枪,可每一次王振都是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就在我打算开第四枪的时候,王振竟从另一个探员的胯下窜到他的背后,还是同样的一刀,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匆匆的谢幕了。 看着王振这种诡异的近身刺杀,顿时我的后背惊出一阵冷汗,这种极大违反人体生理机构的身手是我这些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我的大脑似乎在他这种快速躲闪腾挪中停滞了下来,不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于是我抬手便快速的扣动扳机,大吼着,“全都出去!” 刘文和姜武在这巨大的刺激之下也一时慌了神,幸好一旁的阿尔斯楞经验丰富,双手抓住二人,猛地一把将二人扔出蒙古包,就在他转身也要跑出去的时候,被我火力压制的王振鬼影一般从我腰间斜掠而过,径直奔向阿尔斯楞。 那一瞬间在我眼中,王振就是个专门为收割灵魂而存在的死神一般。 “噗嗤”一声,一把尖刀捅进阿尔斯楞的后腰,说时急那时快,阿尔斯楞似乎早有准备,一只巨大的手掌猛地向后拍来。 “啪”,一声脆响,王振被扇回房中,我趁机扶着阿尔斯楞跑出了房间。 刘文和姜武见我们撤出来了,取出背在身上的***,照着蒙古包就是一顿扫射。刚刚还崭新的蒙古包,此刻已经满是弹孔,摇摇欲坠。 “这回那小子应该完犊子了吧?”姜武在打完第三个**后看向了我们。 ***没有动弹,只是缓缓的张开口“他还活着!” 就在***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道亮光夹杂着刺耳的破空之声从已经坍塌的蒙古包中激射而出,不偏不倚的直奔***的面门,顿时***压制力量全面崩塌。 “给我停下来!”姜武暴喝一声。 顿时,我们脚下草场晃动起来,“哎,卧槽,怎么地震了?”刘文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当这震动停下来的时候,我们看见一把尖刀正好停在***面前几厘米的空中,如果姜武再迟一些,***也许真的就。。。 不知是刚刚持续对异能的压制对体能的巨大消耗,还是被飞刀惊魂一幕吓得魂不附体,***一屁股摊坐在地上,手里不停的按着呼叫器,“老郑!快来支援!快来!”可喊了半天,却发现手中的呼叫器没有一丝反应。 “我的呼叫器坏了,你们快点发。。。”***喊了起来,然而还没他说完,就见他急忙双手抱头栽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我们也都发现自己手中的呼叫器停止了工作。 阿尔斯楞用力地摇晃着***,“老王,老王,你醒醒!”。 我用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别白费力气了,刚刚已经让你表演太多时间了,压制我还上瘾了吗?”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那个坍塌的蒙古包中走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说道“现在该我表演了!” 说话的正是王振,从这情形来看,他好像除了有些凌乱,身体反而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刘文双手一翻,两团火球跃然于手掌之中,“你做梦吧!”,说着将手中火球甩向王振。 不料,火团竟然被王振轻轻松松地接住,还在手中不停地把玩,“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和我的能力竟然都是电!” 刘文大惊失色,“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振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不过你这个电的控制就太差火候了,格局太小!”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刘文就好像被人质疑了性别一般,大骂一声“老子让你吃火锅!”,便同时向王振甩出了五六个大小不等的火球。 这凭空而出的火球让我们都看傻了眼。 可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火球偏偏就在距离王振几米的地方消失不见。 王振笑了笑,“我以前怎么就没想过高压电解空气会产生火呢?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作为感谢,我就用你最喜欢的火送你上路吧!” 说完,刘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凝固,然后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样子,惊慌失措的扭头就往黑暗中跑去,可跑着跑着,刘文的背影就变成了一团火海,伴随着痛苦的哀嚎,重重的倒在地上。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人惊诧不已,我和阿尔斯楞急忙举枪便射,子弹像流星一般,闪着火光飞向王振。可王振却连躲都没有躲,就直直的站在原地,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子弹在距离王振两米左右距离的地方慢慢地停了下来,就像打进了胶水一般。 “就这么点能耐吗?”王振笑了笑,狠狠地说道“该我了!” 第三十四章白色巨蛇 只见王振凭空一指,一条条噼啪作响的电光银蛇从虚无中飞射而出,张牙舞爪的向着我们直逼而来。 我紧闭双眼,在这空间中寻找王振的意识来源,只见一道光门赫然于眼前,心中大吼一声“给老子开!” 然而就在我的意识刚要触碰到那扇光门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痛感传入脑中,混蛋,这是什么! J的声音响了起来“停下来!哥哥快停下来!他周围被静态电场笼罩,你是无法穿透的!” 可我又怎么能停的下来,门就在眼前,我不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 我强忍着剧痛拼命地集中注意力,只要突破眼前着道电场就可以,哪怕只是一个点也可以啊! 王振似乎发现了我的动作,瞬间身旁电场突然变强,一股无法抵抗的痛感将我打回现实,就在我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一道极为耀目的闪电直奔我来。 千钧一发之际,阿尔斯楞一把将我推开,直挺挺的挡在了我身前,狂暴的电光银蛇精准的打在他的身上,顿时,阿尔斯楞浑身电光闪烁,颤抖不止,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看见我痛苦的跪在地上,王振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段江都不敢在我眼前使用这些伎俩,就凭你?哈哈哈哈!”,他揉搓着自己的双手,一脸极其自恋的表情,转头望向我们的时候傲慢的说着,“这是神的恩赐,你们是无法挑战神的意志的!” “老哥!你怎么样!”我不顾大脑剧烈的疼痛,疯了一般爬向了阿尔斯楞,一把抱起这个中年男人,只见他浑身衣服被炸的支离破碎,身上竟布满了好像树枝一般的黑色纹线,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似乎马上要挣脱胸膛的束缚,而他的双眼正一点一点合了起来。 我拼了命的喊着,“老哥振作一点!不要睡!不要睡!”,可他除嘴角还是不停的张合就不再有其他反应了,我俯身细听,这才听见他似乎在说着,“快跑!快跑!快。。。。” 刚刚亲眼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姜武青筋暴起,双眼通红,一声怒吼响彻天际,“王振,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顿时,我们脚下的大地颤动起来,一根根细长如发丝的尖针从地下飞起,在空中稍微调整了下角度,纷纷指向了正在自我陶醉的王振。 “杀!”姜武大吼一声,四周空间中的细针一瞬间爆射而出,大量的细针汇集一处,在空中竟然形成了一条粗壮的黑色巨龙,扯破空间,带着尖锐的龙鸣刺向王振。 这时,王振脸色一变,鬼魅一般闪到一旁,一击击空。 就在王振刚刚落地的一刻,那黑色巨龙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转头再次冲来。 看到眼前景象,我再次集中注意力向王振的意识发起冲击。 “哥哥,集中你所有的意识,不要问任何问题,我有办法!”J急促的喊到。 “J,你要做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哥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这次我来保护你!” 对于J,我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虽然他并不是我的意识所衍生出来的生命,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却一同经历生与死的考验,然而对于它的话,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不等我拒绝,J呲溜一道银光钻进了我的意识世界之中,在无尽的混沌空间里,我和J四目相对,看着它那熟悉的眼睛,我内心逐渐变得平静,就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我渐渐的看不清它的样子,只觉得一种脱胎换骨重生一般的畅快!从这如同幻梦般的兴奋中醒来,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可发现哪还有什么陈毅然?哪还有什么J?巨大的身躯盘踞于此,白色的鳞片泛着银光,我意识到我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条粗壮的白色巨蛇! 望着眼前不远处王振的意识之门,我突然暴起,意识超越了我的感知,宛如一支利箭,径直射向那颗光点。刹那间,我的眼前电光四射,无数条电光相错交织,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巨大的网。在与这张网相碰撞的时候,电网不停地被我撕扯开一个一个口子,然后又迅速的复原,而我的鳞片也不停地崩碎,每每向前探进一寸,就有大量的鳞片脱落,血肉模糊。 “杀了他!杀!”这个声音在四周不断的响起,腥红的血液模糊了我的双眼,剧烈的疼痛却令我更加兴奋,更加疯狂,我狂吼一声“给我破!”,一道巨大的裂口生生的被我撕扯开来,不等电网复原,我激烈地扭动身体从中钻了进去,一片青青的草原就在此刻从我眼前铺向远方。 草原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么美,从浅蓝色到宝石蓝,变化莫测,但每一种颜色都有它独特的风味,这么美的景色难免会使人心情愉快。远处,为露的霞光中,马匹在小丘上吃草,几头奶牛在山坡下舒懒地躺着,偶尔听到马的几声嘶鸣。一望无际的草原被这些牲畜点缀的生趣盎然。没有高楼,没有工厂,没有商铺,没有喧器,有的只是点缀在绿色海洋中的几座乳白色的蒙古包。这番美景如果不是在王振的意识之中,我想这就是人间天堂。 “没有主人的邀请,不论什么理由,你都不被欢迎!”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我转身一看,说话的人正是王振。 此刻我慢慢的恢复了人型,理性又重新占领了高地,面对这个残忍的家伙,无论他的内心多么纯净,也掩盖不了他曾经犯下的累累罪行。 我狠狠的看着他,说道“王振,来赎罪吧!”,在这片意识的空间中,我又重新找回了自信,“今天你就要死在这里!” “你比我想的还弱!我在这里等你等了太久!”王振仰天大笑,“陈毅然,虽然听说过你的不凡能力,但你听没听过能力也有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我管你什么相生相克!我就是你的克星!”我不想听这个凶手在我面前说教,双手一抖,两把尖刀握在左右,直奔王振冲去。 “落入陷阱的猎物永远不知道危险,本来不想杀你,我还期待着你能多折腾一时半会,无奈你自己找死!”王振说话间,周围的一切景象竟然一点一点的消散,空中隐约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虽然变化惊人,但这一切却无法吓住我,在这意识领域中,我早已看惯了这些变化,可就在这些变化发生的同时,我感到了一丝不同的地方,“妈的!这里竟然真的是一个陷阱!”四周无数电光慢慢明亮起来,我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光点,这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闪电,这些闪电正铺天盖地的向我射来。 一种死亡的恐惧第一次爬上了我的心头。 J的声音突然传来,“哥哥,快跑!我感觉我们的力量正在被压制,这些电可能已经影响到你大脑中的生物电活动了,再不走,我们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然而无论我怎么集中注意力,都无法冲出王振的意识,可那些闪电箭已经就在据我四五米的地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生相克?”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我胸口一阵冰凉沁入体内,一道银光从我胸膛破体而出,裹挟着我的意识再次化成一条巨大的白色巨蛇腾空而起,只是这次变身更加猛烈,身体更加坚韧。一道道电光好像打在岩石之上,泛不起丝毫涟漪。此刻,先前那种奇妙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就是J,J就是我。 “什么?不可能!在我的电网隔绝空间中你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强的意识能力!你身上难道有神的遗物!?”王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转而王振疯了一般吼道“你不配拥有这神的遗物,给我死!”这片混沌的意识空间一时之间竟然急速萎缩,可这空间中电子的密度却急剧攀升,慢慢的就要变成一颗巨大的电球。 我看见眼前的情形,心中大叫不好,急忙闭上双眼,用尽全身力气集中精神寻找出去的路,一颗极为孤单的光电慢慢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来不及犹豫,纵身一跃,飞速冲向那颗光点。 与此同时,在王振怒吼之下,巨大的电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的向我射来,这片空间逐渐扭曲。然而,就在电球将我蛇尾淹没的一瞬间,我穿越出了那道光门,那道生命之门! 重新睁开双眼之时,我的胸口一阵剧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扑倒在地,一道蓝紫色的闪电在我们身边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我看向不远处的王振,此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一个蓝紫色的闪电圆环,姜武所控制的那些黑色细针竟然不停地在这些圆环中来回穿梭。 一旁的姜武静静的跪倒在地,鲜血滴答滴答的顺着嘴角不停的向下滴落,一动不动的他好像雕塑一般,只是一把黑色的长枪赫然穿过他的胸口狠狠地钉在身后的地上。 王振看着眼前的我们,摇了摇头,“如果让你发现并学会利用这神的遗物,也许今天死的人真的可能会是我,但太可惜了,不如把它给我,我可以答应让你们死的没有一丝痛苦”。 说着,一把闪电长矛慢慢的指向了我们。 第三十五章逆转战局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越野车兀的从斜里窜出,猛烈的枪击伴随着一条条火蛇汹涌袭来,重型机枪的子弹虽然无法击穿王振的那道电子屏障,但巨大的冲击力愣是把他逼了下来。 正当我疑惑这群人是谁的时候,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放你奶奶螺旋屁!今天死的一定不是我们!” 四条黑影一闪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这来的人竟是猴子、小婉、大雷还有郑援朝!我的内心顿时荡起一股深深地感动,可转念一想,这眼前的王振实在恐怖,这不是他们这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应该卷入的战争,我立马大喊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们快走!” “毅然,你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我们像是贪生怕死之辈吗?”猴子头也不回的骂道。 一旁的大雷看见了我现在的模样,端起重机枪便指向了王振,“敢碰我毅然哥,我今天裂了你” 明婉却不管这些,狠狠地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得我顿时一激灵。“小婉,你干什么?” “这就是你逞英雄的后果!”说完,明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转身挡在了我的前面。 旁边的郑援朝扶起了地上的***,“老王,怎么搞的?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强撑,有什么事情叫我们吗!你的身体是不能坚持释放能力这么久的!你在拿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只见***有上气没下气的说着“老了啊,不服老真是不行,才这么一会就。。。,哎,看来我也该退休了,老郑,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他拿下,这小子他妈的是个祸害!” 郑毅然拍了拍***的肩膀,说道“既然知道他的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王振笑了笑,“交给你?你们不如都把命交给我如何?”。说罢,他在空中不断布下一个一个蓝紫色的电圈,姜武那条黑色磁力巨龙竟然在这些电圈中来回穿梭,“被自己的能力杀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只见他操控着姜武那条黑色巨龙掺杂狂暴的闪电之力冲向我们。 郑援朝大喊了一声,“毅然,我拖住他,你抓住机会,摧毁他的意识!” 没等我反应过来,郑援朝一把拉住姜武的手臂,向着那条黑色巨龙大吼一声“给老子滚开!”,那条黑色巨龙仿佛听懂了郑援朝的话,乖乖的改变了方向,一头扎进了远处的空地上,轰隆的一声,整个大地都颤抖了一下,登时浓烟滚滚,烟尘四起,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咦?”,王振显然被郑援朝的这个举动虽震惊,“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能碰到两位磁力异能者,不过你们这些蝼蚁的下场还不是一样”,说完,一道道闪电狂蟒疯狂的砸向地面。 明婉见状急忙喊道“大雷火力支援!”,而她自己也朝着天空中那团蓝紫色猛烈开火 “好嘞,看我不把他打成筛子!”大雷端起了重机枪,顿时一条红色火蛇冲天而起。 猴子从身上掏出几把飞刀,嗖嗖的撇了起来。 “虽螳臂当车,但勇气可嘉,看见你们这些杂碎能坚持多久?”王振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却不停地寻找刚刚破坏了自己攻击的那个老人。 而我望着地上刚刚被爆炸蹦出来的石子竟然想到了一个让我自己都吃惊得办法,“猴子,快!快用地上的石头打他!” 猴子听罢也是猛地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这么笨!石头不导电啊!”,马上就在地上寻摸起了石子,抬手便是一石子,“老山炮,我让你尝尝你猴爷的暗器”。 只听这片尘雾中“嗯”的一声闷哼,王振从空中扑通栽落地面,“狗崽子,你们活腻了!”愤怒的王振破口大骂起来,无数闪电蜂拥而至。 我大喊道,“小婉,大雷,不要开枪了,用石头!”,可就在我看向明婉的一瞬间,我发现一只蓝紫色的闪电正径直地飞向了她。 “小心”,我一个飞跃将明婉扑倒在地,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和明婉四目相对,此刻她的脸虽有些慌张,但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得俊美迷人。 “你,没事吧?” 我望着明婉忘记了回答。 正当我沉浸在这眼前美景之时,郑援朝一声大喊将我惊醒 ,“毅然!给我掩护!” 只见尘雾之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冲向王振。 我立马翻身,在地上胡乱抓起石块朝着王振的方向用力的扔去。 明婉红着脸颊,也在地上搜罗起石块来。 “去你奶奶的吧!” 我听见大雷的声音,转头望去,好家伙,不远处的穆雷正一手拿着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头,呼呼的向王振哪边砸去。 饶是王振身手敏捷,可这如雨点一般的石块还是多多少少的砸到了他的身上。剧烈的疼痛让这个刚才还傲慢不已,以神自居的家伙逐渐疯狂,双手不停地向我们的方向甩出闪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迷雾中,一只苍老的手狠狠的抓住了王振的右手,大喊道,“毅然!就是现在!” 我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郑援朝! 只见此刻的郑援朝浑身萦绕着蓝紫色的电蟒,紧紧地抱住王振,巨大的电压让两人的衣服开始冒起了青烟,一道道鲜血顺着郑援朝的口鼻流了下来。 “滚开老家伙!你不想活命了吗?”王振感到了极度危险,拼命的想要推开郑援朝。可郑援朝就这这么咬着牙,双眼通红的死死不肯松手,大喊道,“陈毅然!快!不要手下留情!弄死这丫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立刻紧闭双眼,可胸口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我撕开衬衫一看,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原本挂在胸前的那枚玉石竟然有一部分深深地嵌入了我的体内,不管我怎么用力的撕扯,那块玉石还是无法拔出,就好像与我的身体融为一体似的。 J的声音再次响起,“哥哥,别抗拒,接受它、拥抱它。我有种预感,也许它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接受它,拥抱它?我心里画起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可现在我只能相信J的直觉。 我坐了下来,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渐渐地,胸前那股钻心地疼痛慢慢的消失,我可以感觉到一股清凉似乎正顺着我的胸腔不断扩散到我的全身,那股清凉一扫我之前的疲惫,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我闭上双眼,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王振的那道光门。 虽然那道电子屏障依然存在,可这次我竟然一点没有畏惧,此刻,在我的眼中,这道屏障如同窗户纸一般,稍加用力便会一捅就破,而事实也真的如我所料。 我轻轻一碰,这道屏障竟然不断溃散,化成能量一点一滴的钻入了我的身体,我一脚迈进了王振的意识世界。 “你还敢回来?”王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而更令他惊诧不已的是,这片空间的电场竟然慢慢的平静下来,直至消失。 看着眼前的一切,王振面如死灰,突然神志不清的跪地大呼,“你吸收了我的电场?这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是在做梦!难道!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那个预言,你绝不可能是那个人!”。 而我只是平静的看着他,问道“什么预言?” 王振癫狂的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为什么老爷子一定要得到你!哈哈哈哈哈!全解释得通了,你就是老爷子寻找的那枚钥匙!哈哈哈哈,你这个悲惨的家伙!你注定只是为别人做嫁衣!” 对于一个疯子,我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于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他。 “你别过来!走开!走开啊!”王振似乎对我极为恐惧,突然抬手,几道电光结结实实的打到了我的身上。 我原本以为会感到的疼痛,一丝一毫都没有来到,反而这些电流似乎正在滋养我的身体,让我浑身上下倍感舒畅,这感觉就像毒品一般,一旦沾染上就会令人欲罢不能,一个可怕念头钻了出来,更多,我要更多! 我一把抓住眼前这个男人,双手就好像长满了无数个吸盘一般,一道道电流顺着我的双手流进我的身体,流进我的血液,流进我的一切一切。 王振痛苦的哀嚎着,祈求着,然而此刻我根本听不见这些,这个时候,满世界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我要更多!” 正在这时,J在这个空间凭空出现,“哥哥,停下来吧,快停下来!瞧瞧你干了什么!” 可我又怎么能停的下来,面前的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就是最终极的欲望,就是最终极的盛宴,就是最终极的答案! J见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而我此刻竟然闻到了一种更加诱人的味道,那是J的味道! 我放开了王振,只见他像泄了气的人皮玩偶一般,软软的倒在地上,转身望向了身后的J,手却不自觉的想要一把抓住眼前这个一直陪伴我的孩子。 J被我的举动吓坏了,退后两步却又马上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大喊道“哥哥!是我啊!我是J!” “J?”,似乎一道电光打通了我的记忆,我想起了叔叔陈江河临终的嘱托,想起了这段时间J的陪伴,也想起了差点就被谋杀的理智。 我跪倒在地,看着眼前已经不成人形的王振,回想起刚才类似于吃人的经历,心里不断抽搐起来。虽然我在任务中也曾杀过无数的人,但我绝对没有像今天这样变态的进行虐杀,哪怕对方罪大恶极,毕竟我知道人与畜生之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人性! “我究竟都干了什么?”我不禁痛苦的双手抱头,扬天大吼,“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为什么!” 第三十六章日出 王振意识萎靡的瘫在地上,可我却一点没有欣喜之色,望着自己这不洁的双手,我久久不能平静。 J紧紧地抱着我,哭着说道,“哥哥,不要害怕,我相信哥哥是个好人,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哥哥的!” 我拍了拍J的后背,强忍着情绪上的波动,安慰着J “没事了,J,乖!哥哥没事了”。 也许,人认清自己就是从看着曾经的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开始的,或是成佛,或是成魔,都不需要任何伪装。而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 睁开双眼的时候,我看见满身焦黑的王振和郑援朝已经倒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猴子他们也都累的倒地不起。 结束了,这一夜的噩梦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这种历经磨难,而又突然放松的感觉,让人顿时感到浑身一阵酸痛,索性我也躺在地上,眼前的东方依旧铁青,依旧星光点点。随后,晨曦闪烁,拉开东方铁青的云幕……渐渐的,一块块连着草原边陲的云由铁青变得斑斑驳驳,天幕底下出现淡淡的铅色,由厚渐薄,由浓渐淡,由圆渐长,缥缥缈缈,游游离离。不知不觉,云幕大开,那铅色的天边,顷刻染上一片橘黄色彩,那色彩继而变浅红,继而变粉红,继而变橘红,先是如羞涩的少女,接着似飘起一帐宽阔的彩绸,由东向南,向西,向北,由下至上,由远及近,渐渐燃烧起来,迅即,整个草原的天空也燃烧起来,一轮红日即将从东方升起,这片草原披上了霞光赋予的红色霓裳。 “老郑!猴子!你们怎么样?”我用仅有的力气向着他们喊了起来。 “没被电死,快被饿死了,老子现在只想胡辣汤、小笼包”猴子随手抓起了一支草茎放在嘴上叼了起来。 “不放辣椒,多来点醋,配点蒜头,猴哥,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很饿,怎么办啊?”大雷的肚子更是极为配合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一旁的明婉骂道“两个傻蛋,在这内蒙古还惦记你那胡辣汤和小笼包?不吃点特色的小吃,姐都瞧不起你们!” 郑援朝有气无力的喊道“一会儿让老王请你们吃最好的,不对,吃他妈最贵的!小蚊子,姜大楞!这回我给你们做主,给你俩放个假,你俩今天可以放开喝!别说我没给你俩机会,这回北京以后,你俩可就不能再私下拼酒了!” 见这两人没有回音,郑援朝又大声的喊了起来“好!你们这俩兔崽子!我和你们说话,你们都敢不回?晚上看老子不把你俩喝趴下!” 听到这些,我突然想起了那化身火海中的刘文和被长枪穿身的姜武,虽然我们交集的时间被没有多久,但他们都是长期默默无闻保护人民百姓的隐形战士,都是一条条血肉鲜活的汉子,然而他们就惨死在眼前这个恶魔的手中。想起这里,往事又一遍一遍涌上心头,我我仿佛又看到了在这场战役中逝去的小宇、子墨还有李长河。。。 我没有作声,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向王振,就在距离王振几步之遥的地方又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而又马上挣扎的爬了起来,一把抓起倒在地上的王振,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在王振的前胸,“狗娘养的!你不得好死!你起来啊!你他妈的看着我!别想这么容易的死!” “毅然,咱们可是拼了命才把他打成这样,你弄醒他干什么?”郑援朝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无奈之前战斗太过激烈,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同志终于没能坐起来。 我并没有理会他,此刻我的双耳都是那些英魂一声声的呐喊,他的声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淹没在我仇恨的浪潮中。一顿重锤过后,王振竟然咳嗽了起来,显然这是被我硬生生的从昏迷中拉扯了回来。 王振看着眼前愤怒的我,挣扎了半天想要反击,可让无奈伤势过重让他此刻竟然动弹不得,虽然身体动不了,可他嘴上却不老实,不停地骂着卑鄙小人!手下败将!以多欺少类似的话。 我没等他说完,一拳打在他的左脸上,“这拳是替刘文给你的”,顿时王振的左脸肿了起来。 “你没吃饱饭吗?就这么大能耐?组织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只不过就是一群猪羊而已!”王振狠狠地瞪着双眼。 可没等他说完,我按住他的右脸又是狠狠的一拳,“这拳是替姜武给你的”。这一拳下去,王振原本就被打偏了的脸变的更加夸张。 “我操你妈!有本事就杀了我,要是让我活着出去,老子一定杀了你们全家!”王振狠狠地将混杂着四五颗牙齿的鲜血,一口吐在了我的脸上。 也许,此刻我满脸鲜血的样子也像魔鬼一般吧,但又有谁在乎呢。 ***显然被我这个样子吓坏了,“毅然!够了!不要再打了,我们不是他,我们不能这样杀人!法律会公正的审判,我们只是需要送他去法庭!”,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停地喊着让我停下来的话。虽然我理解他的心情,但此刻我又怎么能听得进去。 “闭嘴!你们什么时候看见过法律的公正!再说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法律的公正!”说完,我双手将王振的脸扶正,狠狠地喊道“看着我!混蛋!看着我的双眼!” 王振的面部已经严重变形,虽然看得出他在极力的说着什么,可就是说不出一个音节。 “怎么不说了?你说啊!你继续说啊!”我双手抱拳疯了一般向下砸去,一下,两下,三下。。。我亲眼看着他的牙齿一颗一颗的被我垂落,鲜血染红了王振的脸颊和我的双手。 “够了!”,郑援朝突然喊了起来,“毅然!停下来!他不配让你的双手沾上鲜血!”,说着就爬了起来,就向我这边跑来。 猴子离我最近,一个翻身狠狠地从后面抱住了我,大吼道,“毅然,你是个警察!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明婉也跑了过来,“毅然,不要做傻事,你还有大好的未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自诩沉着冷静的我这个时候狂暴的像头野牛,任何劝阻都是我要毁灭的那道红幕,我一把甩开身后的猴子,对着眼前的王振大喊道,“你不是说要伤害我的家人吗?恐怕你这辈子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不会杀你的,我要你清醒的感受痛苦,并永远痛苦的活下去!” 不等王振反应,我一把将他身体翻了过来,左手狠狠地将他的头按在了土里,右手紧紧的夹住他的后颈,顺着颈椎向脊椎摸去,突然变化手型,一只鹰爪一般的手狠狠地嵌了下去,而又猛地抬起,硬生生的把他的一节脊椎关节抓了起来,而王振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当场就直接昏死过去。 武警部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在这期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也许是对于刘文他们逝去的追忆,也许是对命运不公的惋惜。可我知道,也许我就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武警部队很快的收拾了残局,按照流程,王振被带上了去往国家安全局的车辆,准备接受一系列的审问。阿尔斯楞的伤势很重,饶是他的身体异常强壮,但背后这一刀依然让他的肾脏破损,送到医院的时候,大夫看了看伤势急忙送进了抢救室,手术结束后,大夫竟然只是为他的肾脏做了简单的闭合处理,同时也惊讶与他的个人意志和强横的身体,直呼这是一个奇迹。而旅馆老板则被通知此处不得继续经营,虽然因此得到了不菲的行政补偿,但看得出他对这片草原的不舍和依恋。 整个行动的报告由***和郑援朝当天简单的汇报完成,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从特警对我的态度看得出来,老王和老郑并没有把这个行动的完整经过一五一十的汇报。 不多久,来自国安局和公安部领导的慰问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那边都是对这次行动的肯定,但***只是重复着一句话这是我们的使命。 使命,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警察的使命是保护一方百姓平安,而***他们的使命又是什么呢?是在这和平年代特殊战场上的生死搏斗,是那些默默奉献的青春年华和那些不能被刻上名字的墓碑。 回去的路上,我们乘坐的考斯特一片寂静,猴子安静的开着车,原本话痨一般的他今天也一言不发,配合着这份沉重的心情。 看着这空出来的几个座位,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刘文、姜武的情形,不禁喉咙一紧,一阵心酸。 此刻,我发现***和郑援朝的眼中都藏着一片对他们这两个孩子的不舍。 郑援朝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瓶白酒,自顾自的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平时一向反对郑援朝喝酒的***并没有横加阻拦,反而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援朝,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郑援朝顺势一抬头,将酒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算王振和段江这些人可能是先天异能者,可他的能力似乎进化的也太不可思议了,我的意思是他违反了能力进化的限制”。***说话时不断地捋着自己不多的头发。 郑援朝把酒瓶一扔,“我早和你说过,这些人不可能是单纯的先天能力者,我敢断言,这帮人一定用了什么东西,就像兴奋剂一样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有!”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可我从他俩的谈话中猜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还有后天的异能培养。仔细一想,这个想法顿时惊的我一身冷汗,难道这些变态的能力可以人为控制?那岂不是可以组建一支无敌的怪人军团? 隔着车窗我仿佛看见刚刚还一片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一片阴云,要下雨了。 第三十七章带王振的尸体回来! 千里之外的希腊半岛爱琴海旁,一处半山坡的别墅中,老人悠闲地喝着茶,手中的书不时被海风吹得翻乱几页,一旁的油橄榄花向着阳光傲然盛开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精瘦男子安静的走了过来,规规矩矩的站在老人身旁。 老人慢慢的将书合上,放在一旁茶几上,“阿龙,有什么事情吗?” 男子不慌不忙的答道,“父亲,刚刚得到消息,国内的王振已经被捕”。 老人笑了笑,“这混小子以为自己有些本事,翅膀硬了,连我让他回到我的身边都不肯,这不还是被人收拾了吗?”还没等他说完,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阿龙迅速的从衬衫口袋中掏出一副白色手帕,递给老人,“父亲,你又没按时吃药?” “人老了,身体自然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要是每个毛病都要吃那么多的药,我这一天也不用吃饭了!”老人接过手帕,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阿龙不再做声,这样无意义的劝说几乎每天都在重复。 “王振这孩子很有能力,但也很不听话,也难怪,现在国内孩子听话的也是越来越少了,也罢!”老人叹了一口气,把手帕放在了茶几上,接着说道,“阿龙,毕竟王振和我也算是父子一场吧,替我安排人把王振的尸体带回来!” 阿龙问道,“这件事用不用安排阿江去办,他好像快到国内了”。 “阿龙这些事情以后你就自己决定吧,这些年,你成长了不少,比他们都稳重,做事也很有分寸,也是时候替我分担一些了,以后组织的事情你就出面解决吧,我想多一些时间喝喝茶,看看书。” 阿龙安静的收起手帕转身离去,直到走出这座别墅的门口,阿龙才将手帕从胸前口袋再次掏出,打开一看,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唐龙走后,老人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长长的号码,“嘟...嘟...”几声后,电话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安吉拉,之前交代你做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老人轻描淡写的问道。 “两个样本的提取物已经安排人给您送过去了,但这次的提取量并不是很乐观”,女人显然对这个结果也不是很满意。 “没关系,亲爱的安吉拉,你马上会收到一个更加精彩的实验样品”,老人笑着关掉了电话。 “主人,安吉拉从来没迟到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声音从房间的阴影中传了出来。 “影子,替我去查一查,这段时间国内很不消停,正好现在样品数量不断减产,你顺便带人去看看这批庄稼长得怎么样了?” “好的主人!”,说着,从阴影中走出了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悄无声息将一把刀和一个黑色的小玻璃瓶端到了老人面前。 老人拿着手术刀轻轻地划开自己的手掌,可竟然没有一滴鲜血滴落,他平静的拧开瓶盖,将其中的粉末均匀的撒到伤口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老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完美的连一丝伤痕都无法找寻。 老人浑身一哆嗦,就像刚刚吸食毒品了一般,神情无比迷离享受,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又到了收获的时候!” 历经两天,一架来自美国加州的飞机准时地降落在广州白云机场,随着涌出机场的人群,两个身形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其中一个人虽然穿着笔挺的西装,但也掩盖不住浑身结实的肌肉,棱角分明的面庞架着一副蛤蟆墨镜,而最让人醒目的就是那颗发着光的大光头,有些滑稽却更显成熟,另一个人则一头棕色的卷发,好像很久都没有打理过,过度肥胖的身躯穿着中式的大褂,一双人字拖似乎已经被彻底踩扁,满脸贼兮兮的样子正不停地看着周围女性,而这两个人正是段江和卡洛斯。 “嗨!哥们儿,你看,那边的妞儿是不是超级辣!”,卡洛斯一边用极为地道的普通话说着,一边用力的吹出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引得路人不断侧目。 而一旁的段江根本没有搭话,在他眼里,这个卡洛斯根本就是一个废物,而且是组织里数一数二的废物!平日里虽然参加了很多行动,但最后基本都是以失败告终,虽然别人可能都挂了,可他却靠着贪生怕死的本能一直侥幸逃生,这也让他得到了一个响当当的称呼“吉祥物”,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和这个“吉祥物”一起行动。想到这里,段江又是一阵心烦,自顾自的向着出口走去。 而卡洛斯似乎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冷漠,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不停地向段江喊道,“嘿!江,等等我!这个地方真是太棒了,美女超级多!我爱死这个地方了!对了,江,你是中国人,我是老外,我们这也算回到你的家乡了,晚上你怎么安排的啊?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尽什么地主之谊的吗?” 段江对卡洛斯在这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已经深恶痛绝,如果不是父亲点名让卡洛斯同行,段江早就恨不得把他扔下飞机,或者割下他的舌头,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让他停下来那永动机般的喋喋不休。“卡洛斯!我再和你说一遍!我非侯伯,你也不是我的礼宾,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把酒言欢,从今天开始,你去你的人间天堂,我去完成我的任务,直到离开的时候都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让我听见你的声音!”说完,段江迅速的掏出手机,通过微信向卡洛斯转账了20万,“拿着这钱,你随便怎么玩都行!等我办完事情,我会联系你!” 卡洛斯看着手机上转来的20万,兴奋的一把抱住段江,“哥们儿,你真够意思!20万啊!这可是20万啊!这都是我半年的报酬了,得嘞,我不烦你了,我这就嗨皮去!如果碰到什么极品小妞,哥们儿一定给你留着!” 说完,卡洛斯就像个孩子一般,跳着跑向门口的出租车,“嘿!TAXI!” 司机想了半天才冒出了几个蹩脚的英文,“hello,go where?” 卡洛斯笑着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段江,便钻进了出租车中,“我要去天上人间!” 送别了眼前这个活宝,段江如释重负,松了一松领带,正准备上车,而电话却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段江眉头一皱。唐龙,这个名字让他一直无法安心,虽然唐龙和自己同样都是父亲收养的孩子,但这个人却极为低调,在这群被收养的孩子中,唐龙就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他没有兄弟,也没有朋友,可他却偏偏在这些年中,一步一步向着组织权力中心不断靠拢。 整理了一下心绪,段江接通了电话,“什么事情?” 电话传来的还是唐龙不卑不亢的声音,“阿江,王振昨天被捕了,是***那帮人干的,父亲希望能把王振的尸体带回来!” “什么?王振被抓了?”听到这个消息,段江如遭雷击,虽然王振和自己近些年的关系因为老爷子的某些怪异举动而产生了一些裂隙,但在他的内心中,王振依旧是和自己拜过把子的兄弟,这种感情是从孤儿院的狼窝子里抱团厮杀,相互添伤到执行任务时生死共闯一路过来的。云峰和余庆已经不在了,王振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兄弟了。 “不可能是***他们,柳元涛已经被我废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他深知王振的能力是达到了一个如何恐怖的层次,***那帮废物是不可能抓住他的,可究竟又是什么人从中插手,放眼整个中国,但凡还没有能力隐藏自己的异能者,他基本还都不放在眼里。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根据我们的人收集到的情况来看,这些人中有一个叫陈毅然的人”。唐龙简简单单透露出的一个名字在段江的内心竟然炸裂开来。 “我会把王振带回去的”,段江咬了咬牙,心中已经想好了无数种杀死陈毅然的办法。 “阿江,父亲的意思是带王振的尸体回去”,唐龙再次重复了一边父亲的要求。 段江默默地停止了通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此刻他终于明白父亲想要的是什么,虽然以前王振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些事情,但他一直不肯相信。“究竟为什么?难道阿振的那些揣测都是真的吗?难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为您做的事情不够多吗?为什么我们在您的眼里还只不过是一颗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为什么连我们最后的尊严也要剥夺!为什么!为什么父亲我越来越看不清您了!” 就在这一瞬间挚友的陨落与信仰的崩塌不期而至,此时的段江已经心力交瘁,一个念头正在段江的脑中慢慢的萌生起来。也许,我也是时候该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活下去,不再理会什么组织,不再使用什么异能,就一个人简简单单的活下去。 电话再次响起,段江看了一眼号码,眉头渐渐松了开来,是莉娜,是曾经被自己安插到皮尔斯医疗公司的重要眼线,“莉娜,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和我联系吗?” “亲爱的,我拿到了,我拿到了老爷子要的提取物,果然是从尸体的大脑中提取的”,电话那头,莉娜兴奋地喊了起来,“安吉拉让我把提取物送到希腊,我听说你去了中国,我中途转机也飞了过来” 段江听着莉娜的话,再次印证了王振和自己的推测,老爷子正在疯狂的搜集异能者的身体,并从中提取着什么东西,只不过没想到,云峰和余庆也没能幸免!“莉娜,你在哪里?” “我在瑞海,瑞海海湾大酒店!1501房间”莉娜开心的跳了起来,“亲爱的,我好想你,你赶快来!” “亲爱的莉娜,不要出房间,快点把手机扔掉,我会尽快去见你!” 段江随手将手机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抬头看了看这片天空,只见他外表虽然波澜不惊,可此刻他的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惊涛骇浪! 人在做,天在看,父亲,等我为王振报完仇,再来向您好好讨教! 与此同时,皮尔斯医疗公司首席医疗官安吉拉的办公室已经乱成一锅粥,原本应该于两天前送达希腊的样品却迟迟没有得到反馈。 “一群蠢猪,为什么3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次到底是谁送的样品?”安吉拉连珠泡似的发问让手下的人呆如木鸡,不停地擦着头上的汗珠。 “是,是莉娜送去的?”作为安保部的负责人,约翰一脸无奈的陈述着自己的责任,“原本是按照程序安排两个人护送,但另一个人因为酒醉耽误了航班,结果莉娜一个人上了飞机”。 “那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安吉拉愤怒地将眼前的一沓材料狠狠地砸在了约翰的身上,“你们每年申请那么多的安保经费都用来干了什么?” “安吉拉,你听我说”,约翰汗如雨下,也许就像安吉拉所说的那样,每年150万美元的安保经费只有他自己和他的情妇知道是怎么花出去的。“我们在每个员工的手机上都安装了一个GPS定位系统,并支持远程监控。” “我不想知道过程,我只要结果,你知道吗?结果!”安吉拉依旧阴沉着脸。 “从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莉娜到了中国瑞海,她最后一次通话是给一个神秘的中国男子”,约翰顿了顿,“她说。。。” “她究竟说了什么!?”安吉拉再也忍受不了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暗骂着,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当时瞎了眼,竟然聘他来当这么重要的安保部长。 “她说她拿到了样品,想要给那个神秘男人”约翰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那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这头蠢猪!马上去把样品给我带回来!”安吉拉疯狂的怒吼着,原本端庄的面孔此刻已经变得无比狰狞。“这次行动带上所有的变异战士,如果失败了,你就自己解决自己吧!”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项目主持人马尔斯博士马上站了出来,“安吉拉,这四个变异战士是军方的财产,而且现在技术并不是很成熟,你知道,我们很难控制这些变化,如果出了问题,公司怕是会受到很大的牵连。” “你说的很对,我知道你是基因改造项目的负责人,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阻止我的决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四个变异战士如果出事了,就是因为你私自利用公司资源进行了不可告人的实验!”安吉拉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手枪,瞄准了马尔斯博士,“如果他们平安归来,那我们就对外宣称你死于意外!” 不等马尔斯博士反应过来,便随“砰”地一声枪响应声倒地,顿时一片鲜血溅满墙壁。 约翰和其他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所惊呆,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安吉拉背过身去,并不理会被人抬出去的那具尸体,而这群人连忙转身逃离这个血腥的空间。 约翰和其他人离开办公室后,安吉拉一个人呆呆的伫立在窗前,究竟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张先生,作为这家公司的实际出资人,张先生一直都是如同藏在角落里的阴影,他似乎不曾存在,却又洞察一切,似乎不忍伤害一草一木,却又接二连三的不停制造血案。近年来,张先生对这家公司的实验安排虽然已经涉及了很多违法的领域,但正是这些疯狂的实验,给了安吉拉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安吉拉内心快速的分析了无数种可能,然而相比死亡来说,她更加恐惧那个可怕犹如魔鬼般的存在,她还是无法面对那个姓张的老人。此时她所能做的,只有祈求上苍,并把希望寄托在公司仅有的四个变异战士身上。 第三十八章归来的会议 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柳元涛在门卫室安静地坐着,当看见我们一行六人走进超研的办公大厅,急忙跑了出来,关心的问道“怎么才回来?一切顺利吗?” ***没有说话,径直的走进电梯。 走在最后的郑援朝一把拉住了柳元涛,“元涛,我们出了一些意外,一会叫上全体处室负责人到会议室开会。”郑援朝看了看我们,“毅然,猴子,你们也都参会吧。” 我点了点头,而身体却不由得打了个晃,明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毅然,没事吧?咦?怎么这么烫?” 此刻的我,浑身酸疼,这种疼痛并不是肌肉疲劳后乳酸释放的那种酸胀,而是有一点类似骨骼发育时期那种生长痛,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疼得我直咬牙。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我的大脑依然十分清醒,一点困意都没有,但这并不是重点,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似乎能感受到一些特别的人,当然,这种感应并不是肉眼可见的那种,而是我能感应到,我也知道很难解释,但我此时此刻分明感应到这座办公楼里的很多人,有些人正在睡觉,有些人在打着电脑,有些人还在忙着整理自己的物品,可这种感觉就好像仅限于这个超研中心一般,这里就像是装满了萤火虫的灯笼,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一两颗微弱的光亮。 虽然我清楚,我的身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却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大家担心分神。我摇了摇头,“没事儿,可能是困得,两天没怎么好好休息了”。 应付过了明婉,我又攥紧了手中的那块玉佩,这块玉佩是被我硬生生的从胸前血肉中扯出来的,刚扯出来的时候,这块玉佩从一块鳞片的形状愣是变成了一只平安扣的样子,明显比以前小了一大圈,不用想了,这东西一定融进了我的身体,只是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毅然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到***和郑援朝的沉默寡言,柳元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刘文和小武子呢?”,看了一圈,柳元涛没有找到刘文和姜武突然愣在原地。 一瞬间,我的大脑中闪过无数种安慰的话语,可过多的委婉并不适合我和面前的柳元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都是好样的!”,说完我就径直走进了电梯。 会议室在中心的三楼,这个简单的会议室并不算大,当我们到的时候,***和郑援朝两人正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见我们进来,***示意我们随便坐,随后又和郑援朝继续探讨起来。 不一会,柳元涛带着六个人走了进来。 ***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开一个会,一共三件事情。第一,在抓捕王振的行动中,中心一处主任刘文同志、二处副主任姜武同志不幸牺牲,请在座的全体同志起立默哀1分钟!” 听到这时,我们纷纷站了起来,庄重的进行默哀。默哀结束后,***接着说道 “按照相关文件精神,我提议,由超研中心向上级部门申报追认刘文和姜武为烈士,并按照规定对其家属进行抚慰”。 大家一致同意,陈兵接着说道,“申报材料我去准备。” ***继续说,“第二件事,各位从我们近二十年中,异能者的数量大幅增加的情况来看,你们对现在异能规模化蔓延有什么看法?”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郭教授开了口,“王主任,这件事情,我一直都在怀疑,当然,今天开的也不是学术会议,我也就简单说一些自己的看法。从古至今,中国历史以及整个世界史都出现了很多神话人物,这些神明都拥有着凡人没有的各式各样的能力,从现在的种种迹象和证据来看,我更愿意相信这些精彩的神话故事和能力惊艳的神话人物都是真的。当然,从一些证据上来看,他们的能力远远超过近代出现的异能者,可从时间线索上看,虽然异能者的数量正在不断攀升,但异能者的整体异能能力水平正在不断地下降。这种现象不单单只发生在我们中国,美国、日本、东南亚国家比比皆是。在我看来,这其中的数量和质量之间存在着一个必然的关系,而究竟是什么导致这种能力扩散,我认为造成变异能力的存在主要是某种不可降解或者是压根就不该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某种物质,这种物质正从高度集中化,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携带者的迁移慢慢变得碎片化。这样看来,我们的子孙以后很可能会生活在一个充满异能的世界。” “老郭,这个问题我基本同意你的看法”,情报分析处的负责人王浩达接过了郭教授的话,“但从现在我们情报处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未来并不会是异能者的世界,从我们与其他国家共享信息的结果来看,半个世纪以来,异能者的出现更加普及,但消失的也极为迅速,各地都出现了异能者神秘失踪的案件,并且异能者的尸体大多也都会被盗,这种情况,我想背后一定有什么值得我们更加关注的地方。” 听完王浩达的话,我不禁想到了几天前宋玉文的那个电话,就是周云峰的尸体和余庆一同失踪的事情,想想当时也并没有太在意,可此刻一想,事情就显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不好!王振会不会也被劫走?“王主任,我感觉刚才这位同志说的很有道理,是不是建议加强一下对王振的监护?”我立马打断王浩达的话。 “这个刚刚我和国安的同志再次确认过了,王振已经被转移到了专门看守异能人的监区死海监狱”***慢慢的说着。 死海监狱?我不禁画了一个问号,心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监狱能够绝对安全。 “放心吧!那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郑援朝解释道,“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发现的,很大一个区域内都无法使用异能,被关押的犯人也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消除自身的能力。” 可不等郑援朝说完,柳元涛急忙说道,“主任,刘文和姜武的尸体会不会被人偷走?我们必须干些什么!” ***摆了摆手,“不用担心了,这两个孩子已经在今天下午火化了,骨灰随后就会送到他们家人手中。” 看来,王郑二人已经背着我们做了很多的部署。 “那我就继续刚才的话题”,***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老郭和浩达说的很对,我和老郑下午也和国安、公安的同志交流过意见,综合各家的信息来看,似乎有一个甚至更多的组织在背地里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的目的虽然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但我们决不能允许他们在我国境内滥杀无辜,盗取尸体的卑鄙行径。即日起,情报分析处与其他相关部门继续对接,全力把这张隐形的网给我扯开,看看究竟是什么魍魉鬼魅在这里作祟,另外,所有具有异能的工作人员不得随意外出,必须加强安保措施,如果对方真的是针对异能者采取行动,那么咱们这个单位就是个固定的靶子啊!我宣布超研中心及驻外所有工作人员从现在开始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看着***一脸严肃的样子,我想事态可能比我想得还要严重,如果真按照他所说的样子,那我们所面对的岂不是一张波及全球的暗网? “第三件事情,就是我们发现了段江!”***的这句话顿时将我们四人的注意力牢牢抓紧。“情报显示今天段江乘坐飞机从美国飞抵了瑞海,这家伙明知道我们现在正在全力追捕他,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从国外明目张胆的飞回来,这简直就是对我们**裸的羞辱!不过也从这次他回来看得出来,此次他一定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办,或者受到了不可抗拒的指挥,我个人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段江的背后一定有着极为庞大的组织,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活捉这个家伙,理清这个组织在咱们国内的分支,争取一举把这个组织从国内铲除干净!”。 一想到段江这个畜生竟然还敢回国,我心里既愤怒又兴奋,心想不管段江你这次如何狡猾,也一定要让你留下,为陈江河,为王宇,为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报这个血海深仇! 想到这里,可能是情绪波动的原因,我突然感到大脑一阵剧烈的疼痛,紧接着是浑身上下不可控制的剧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觉得天旋地转,双眼一黑。 第三十九章J的秘密(一) 虽然我相信因果,可我却不信报应,这个世间的一切似乎有着极为缜密的规则,但规则却并不是为了维护公平正义,也不是源于善恶道义,王振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可现在却被我们自己的人保护了起来,而那些无辜的人,拼尽性命,保护他人,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有时候仇恨会让人疯狂,有时候仇恨也会让人清醒,带着对段江的仇恨,我苏醒于在一片混沌的空间中,是意识空间吗?我环顾四周,此刻,我仿佛高高在上的看见了很多人,有的人似乎就在我的身旁,有的人似乎离我千里之外,但相同的是这些人似乎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的内心正被这些人牵引着,可究竟又是因为什么呢?我看见***和郑援朝在房间中激烈地大吵大闹,也看见陈兵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我大声地喊着他们的名字,而他们却好像并未听见,又好像对我熟视无睹。 就这样在一片喧闹中,这片空间将我静静地溺毙,溺毙在无尽的孤独,而此时,我却看见了一只巨大的白蛇盘在一旁,是J吗?我喊了无数次,可却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难道J出了什么意外?可我分明看见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可他为什么不回答我? 然而就在我接触到他的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召唤,一种来自于内心最深处的召唤,我的右手开始粉碎,而此刻我却一点没有恐惧,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就好像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只见我的手瞬间就化为一片血雾,进而再次分裂,变成更加细小的颗粒,这种变化持续的发生,粒子变得越来越小,可我却看得越来越清晰,直至这些颗粒从细胞分解成分子,再分解成原子,再到中子,最后分解成量子。 这些细小的颗粒带着我的意志透过J的鳞片,与眼前这条白蛇相结合,而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条白蛇体内的一切活动,在这些微小的粒子牵引下,眼前的这条白蛇竟然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地,眼前的J也开始粉碎,就如同我之前的过程,慢慢地形成了一片凝聚的雾,不停的波动,可却似乎那也不是他最终的样子。 虽然在这个空间里,我和J谁都没有说话,可我俩却似乎已经交谈了千言万语,他了解了我的所有,而我也终于明白了J的一切。但这也让我感到了更多的迷惑,因为J根本就不是陈江河通过实验所获得的,他也不是什么人的意识产物,它似乎超越了我对于生命的理解,它并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眼前的这团黑雾一点一点的变化,最终变成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样子。 看到眼前J的这种变化,我的右手也一瞬间再次重新生成,我用力的攥了几下拳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双“失而复得”的手,不禁由衷地感叹着生命的奇迹。 再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张标准的亚洲人脸,阳光、帅气都写在脸上,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他为了让我更好的理解它而体现出的一种形态而已,但他淡淡的微笑,还是让人感到亲切而平和。 我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好!不知道我是应该管你叫“J”还是...我想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次了!” 他看了看我,也伸出了手和我用力地握在了一起,“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又何必那么在意,我还是以前的J”。 在我眼里,这一握看似简单可却超越了时间空间,此刻就好像我握住的不是对方的手,而是一个新的世界。 对于新事物的好奇是每个人的共同特性,而我也不例外,“J,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我很好奇你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的世界吗?毅然,这个很难和你解释,其实,你们存在的世界也是我们存在的世界,只不过对于这个共生的世界来说,虽然你与我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但构成这个共同的世界的基本理论却也差不多。” 对于J的来历,我深信不疑,毕竟此时此刻我和他是对等的存在,但这其中却有一个很大的矛盾,于是我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世界呢?” J笑了笑,“同样作为一种高等智慧生物,我们的世界也存在着对未知的好奇,于是我们四个人带着使命来到了你们这个世界”。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J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故,我的同伴们都纷纷陨落了,而我也只剩下这一缕意识残体。” 对于J口中的事故,我心疑惑不解,“究竟是什么人能够伤害得了你们?” “什么人?不不不,毅然,你误会了”,J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来到了一个错误的地点”,J说着说着便陷入了回忆。 “当初我们世界的一位族人受到了严重创伤,而让他受伤的那些物质并不是我们那个世界所应该有的,尽管那个时期我们的医疗条件很优秀,但他还是丧失了绝大部分大脑组织功能,可正是这种大幅度削减脑功能的行为,才让我们发现了,原来我们的世界并不是唯一的。” J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那个时候,我们的世界也同样面临着你们所面临的一切问题,资源日渐枯竭,代替能源无法从根本上满足我们所有人的生存,但更可怕的是我们发现了,原本我们生存的世界实际上是被层次所隔离的,这和你们所说的维度很是类似,而我们也注定永远无法打破这个屏障,这个结果无论对于你们还是我们而言,都是科学发展的终极尽头,都是灭顶之灾!为了让我们的种族能够延续下去,为了探索你们这个未知的世界,我们四人都做了脑部神经切除手术,虽然这让我们无法继续像同类一般正常的活在我们原本的世界中,但为了我们心中的理想,我们还是来到这颗星球,来到了你们的世界。但问题是我们来的时候不巧的赶上了一亿年前地球巨变的可怕时期。”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活了这么久的怪物,心中很是惊讶,不可理解的问道,“你说你活了1亿年?那你还管我叫哥哥?” “别误会,那个时候我的意识还没有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一亿年对于你们来说的确很长,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时间不过就是一段数字而已”,J说的很是从容,“但我们也并不是不会消亡的,我还记得那个下午,我们的传送器降落在一座火山的旁边,由于这个世界的含硫量过高,我们的传送器和设备都发生了溶解,当然硫这个名词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个元素的化合物不断地侵袭着我们的身体,是我们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不可复原的分解,我们在那个时候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气味。” J停了下来,仿佛在想些什么。 而我却更加的好奇,“可你毕竟活了下来啊”。 “我现在算是活着吗?”J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摇了摇头,“我和我同伴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我残存的一部分意识而已,只是他们并没有像我这样的运气罢了。” 意识?究竟什么是意识?我的脑中开始不断地思考,意识可以长存?那场存下来的是不是就是人们所说的灵魂?意识与灵魂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J看到我迷惑的样子,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们的身体都被分解成了最基本的物质,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唯独我们大脑中的一块硬核能源组织还能够继续存在,而正是这块组织,才得以让我们脱离肉体也能够在这个世界中继续存在。只不过随着地球长期的地壳运动以及后来的陨石坠落,让其他三个同伴的硬核能源组织严重受损,失去了能源供给,也就最后生存的土壤,他们不久就消散了。而我的那块硬核能源组织却掉入了岩浆,虽然并不能让我直接吸收,但却得以保存,也就是你之前佩戴的那块玉佩”。 听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反胃,我竟然带着外星人的脑子在街上晃了那么长的时间,还被它融进了我的身体之中,想到这些,我差点就吐了出来。 J看到我的反应,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说道,“在漫长的日子里,我看着形形**的生物体在这个星球上野蛮的生存,疯狂的奔跑,而我却因为丧失了能源供给,意识也逐渐萎靡,但也是因为丧失了理智,完全依靠最原始的生存意志生存,我开始违反我们种族的法律,将意识不停地寄存在其他生物的大脑中。虽然通过这个办法,我坚持到了现在,但长期缺少那块硬核能源组织的我,正不断的慢慢衰弱下来,直至遇见了你的叔叔陈江河,他手中的一块鳞片让我感受到了来自于我们世界的能量,于是我就寄存到了他的意识中。这么多年来,我渐渐的恢复了一些能力和记忆,但这对于我来说都太少太少了。还记得你上次和王振的战斗吗?你胸口受到了创伤,那块玉佩恰好碰到了你的伤口而血液正好和我的那块硬核能源结合在了一起,就是那些融在你血液中的能源微粒,让我再次充满了能量,也清醒了过来,于是就有了你我之间的这次谈话”。 听到这里,我已经被J的这段经历深深地震撼, 可J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我兴奋的颤抖了起来。 第四十章J的秘密(二) 我听完J的解释,但还是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你存在了这么久,为什么到现在才开始恢复?你在这段时间里完全可以找到所谓的能源颗粒啊?” “这个我的确是可以找到,但以前我也只是极为勉强的吸收着它周围附属的一丝能量,根本没有办法直接转化为自身的能量。你们人类却不一样,你们吸收了那些颗粒,而这些颗粒显然对你们有很深的影响,使你们不断进化出了一些很特殊的能力。当然,这种进化是不可控的,任何能力都不能照着一个指定的方向发展,而这其中,只有你的能力最为特殊,你的能力和我们最基本的能力很相似,我在你的体内似乎找到了一种原生态的环境,你所吸收的那些能源也可以被我完全的吸收,这让我也开始逐渐恢复起来。最为关键的是,你吸收了半块我的能源硬核,这个巧合也让我找到了重生的可能!” 听到这里,我不禁一阵错愕,这个站在我眼前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竟然还可以重生?可转念一想,也许我们这个世界不可能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很普通罢了。 然而,J却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很奇怪吗?其实我也是来到你们这个美丽的世界之后才想明白,这个世界用美丽来形容都让我感到苍白,我想现在根本没有一个词汇能够形容它,赞美它”,J笑了笑,仿佛陶醉在对我们这个世界的美好之中。“所谓的生命,归根结底只不过就是一团能量体而已,只要意识还存在着,总有可以寄存它的地方。相比之下,意识才是最宝贵的,多少年来,我见过了太多没有意识的生命体,他们的一生只是单纯的进行能量的消耗和转换,维持着生命的运转,然而没有意识的行为却注定了它们的消亡,而正是意识才让你我的躯体有了意义”,说到这里,J再次陷入了沉思。 我虽然没有活的像他这么久,但看着它的样子,我却感到活在我们这个世界上的幸运与不幸,幸运的是我们在这孤独的宇宙中却不孤独的活着,幸运的是我们在阳光、空气和水的环境中享受着万物的恩赐,幸运的是我们的生命中还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情感,比如亲情、友情还有爱情,可不幸的是我们人类很多时候虽然靠着意识精彩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同时用这宝贵的生命不断摧毁着同类和其他生命,不断的毁坏着这个让其他生命羡慕的环境,不断清醒的看着自己一刀一刀的斩断人类自身的未来!“不要把我们想的有多好,J,我们这个世界其实充斥着太多的自私、虚伪和狡诈,有太多的黑暗和不幸是你不曾看见的。” “可你们的本质中却不光你说的这些啊,你们人类还有着善良、勇敢、忠诚等等让人无法忘怀的美德,还有那些迷人的情感,正是这些原因,让我爱上了这个地方。在地球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已经习惯了孤独,可现在能有你们这些朋友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难道你不想回家吗?” “回家?我们所有的设备都已经损毁了,虽然我无法联系到我们的世界,但我还能感应到他们,可这种感应也在几千年前消失了”J的脸色变得十分失落。 我以为这是他能力缺失造成的,于是我便安慰着它,“J,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更多能量硬核,让你早点恢复。” 可J却摇了摇头,看着我苦笑了一下,“感应我们的世界是我们最基本的能力,我并没有丧失,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追问道。 “只不过我们的世界已经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了!” 我不相信他说的一切,“J,你们世界的科技那么发达,怎么可能会消亡?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毅然,没关系的,每个世界都有走到终点的时候,这个和科技没有关系,在遇到你们这个世界之前,我们曾经观察过23个智慧文明,虽然这些文明都具有了极为发达的科技水平,但他们都无法逃避宇宙的终极毁灭”。 “宇宙的终极毁灭?可你们完全有能力换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就比如这23个智慧文明诞生地。” J再次摇头,摆了摆手,否定了我的想法,“对于我们而言,我们只是想要在一旁静静的观察,观察他们科技和社会的发展,从中找到我们科技发展的新方向,也从中吸取了避免毁灭的大量教训。当然,这个方法也确实为我们提供了极大的帮助,也可以说其实我们的文明是建立在其他23个智慧文明的基础上,他们都是我们的老师,学生怎么能够打老师呢?其次,侵占其他星球,侵占其他智慧生物的行为是极为愚蠢的,这种行为不光会暴露自己,让更多的其他智慧文明发现他们的资源,更会招致科技文明的扼杀。毕竟这个宇宙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并不是所有的文明都和我们一样,这个宇宙中永远不乏掠夺者,而我们也绝不可能是唯一的强者。” J的话让我一阵脸红,我真的很羞愧于自己刚刚的那番言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竟然会有这种殖民思想,可能打骨子里我们人类都是自私的吧,这个念头让我顿时不寒而栗。 “毅然,不要为这个想法而难过,这只不过是生物繁衍扩张的必然过程而已,只不过现在对于你们人类而言,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正摆在你们的面前。”J一本正经的说着。 而我也顾不得刚才的种种,立刻问道“什么严重的问题?” “就是因为吸收了我们能量硬核而在你们人类中不断出现的能力突变,虽然这种突变很可能有利于你们的进化,但我感觉到有人正在全力收集分散在各地能量硬核颗粒,不断地强化自身能力,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可这些人的能力如果超出了人类理智所能够承受的范围,会发生设呢?要知道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拥有绝对的力量差异,就绝对会爆发战争,而这正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这种事情一定不会让他发生,J,这件事情交给我”,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得到,但这个事情总归要有人来做,与其让那些平凡的人来冒险,不如让我这个无亲无故的人来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我笑着看向J。 “别担心,毅然你所拥有的能力是绝无仅有的,而你也绝不会孤单作战,不要害怕,漫长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而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胜利有时候并不一定靠的是力量上绝对的压制!”说完,J猛地把一只手径直地穿过我的胸膛。 就在我无比震惊的时候,我发现和王振在意识空间生死相搏的场景竟然闪现于脑海,那场艰难的战斗让我遍体鳞伤,而这种伤痛正随着这段记忆反反复复的不停再现而更加清晰,更加逼真,痛苦让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虽然我不知道J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它一定有它的理由,于是我放下抵抗,一遍一遍的接受着这种痛苦,可渐渐地我似乎感受到了王振能力的奥秘,是的!我竟然开始理解了王振的能力,而与此同时,我的意识体正在不停的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双手不停的迸发着蓝紫色的电光,一条条手指粗细的幽蓝电蟒环绕我的周身,我成功了!我获得了王振的能力!正当我沉醉在这成功的喜悦之中,我却发现 J好像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停了下来,问道“J,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没事,毅然我的朋友,我很高兴你有这种学习的能力,而这正是你战胜一切敌人的根本”,说着J摇摇晃晃的转身就要离去,“毅然,我可能会休眠一段时间,好好的照顾自己!”,说完,J的身体慢慢的化为无数光点,“不要害怕,坚信你的内心,你就一定能够打败一切敌人!”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超研中心的医疗监护室之中,一旁的郭教授正在看着手中的化验报告。“咳咳,我睡了多久?” “醒了?也没多久,只不过我这一宿可是没睡着!” 说着,郭教授的手很麻利的翻开我的眼皮,用手电不断地照射我的眼睛,见我反应正常后,接着问道,“老实说吧,你这小子究竟是吸了多少毒品?还是碰到什么有辐射的东西了?你现在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出现了大量不正常的现象。” 我当然明白郭教授说的话,但我没有回答他,我知道假如我把和J所说的那些话和他讲一遍,老郭也一定不会相信,说不好到时候还会给我扣上一顶精神病的帽子。不过我也确实察觉到了自身的一些变化,尤其是饿。 “小子,你HGH和肾上腺素还有...这么说吧,你基本所有的激素分泌都超出了正常数值百倍以上,而且你现在的新陈代谢速度已经快达到临界值了,我看你小子可能活不久了,要不要和我分享下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或许我可以找到让你活下去的方法。” “水!给我点水!老郭,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我饿的受不了了”,清醒过来以后,这种饥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每个脏器,每块骨骼,每寸皮肤都在等待着营养的滋润。 郭教授笑着从旁边塑料袋中掏出一大块酱牛肉,又把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饿了吧?这是那个小婉姑娘买的”。 我一把接过来,毫不客气的撕开包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而此刻这牛肉的香味就好像是浓烈的香水一般,剧烈的刺激着我的味蕾和鼻腔。这么多年,我吃过无数的酱牛肉,而今天这块最为好吃。 J,你放心吧,我不会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另外,如果有天你能够恢复躯体,你真应该来尝尝我们这个世界的美食!到时候,我请客!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