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的宋魂》 引子自毁长城 大宋嘉熙元年(公元1237年),孱弱的宋朝军队在强悍的在十万胡人铁骑及步兵面前一泻千里、溃不成军,中原大地的光州丢了,舒州丢了,蕲州丢了……胡人人在缴获大批船只后,沿着川江顺流而下,径直包围了黄州城(今湖北黄冈)。此时此刻,黄州城内的宋军已经陷入到了孤立无援的绝境,城里甚至流传一些官员及将领私下商量是否投降的谣言。 在接到朝廷诏令之后,四十多岁孟珙率军三万从水路沿川江北上增援黄州。胡人主帅口温不花亲自担任监军,要求胡人以千人为一队,充分利用优势他们兵力,利用山崩海啸的攻势昼夜不停轮番进攻黄州城,让城里南蛮晚上也无法休息,直到投降。早晨胡人饱餐一顿之后,几十个牛角号呜呜一起吹响,在几十个投石车、上千火箭、箭矢的掩护之下 ,几十架种种云梯、吕公车、撞车等纷在胡人的士卒推动之下,嘎嘎叫着向城墙靠拢,但是一条护城河如拦路虎拦住了去路。几百胡人一场呐喊,十多架胡人士卒的壕桥如现代舟桥一样平铺在有丈宽护城河上面,胡人的吕公车、撞车、云梯小心翼翼地通过壕桥,一些胡人不小心落入河中,不会水的胡人扑腾几下就沉入河底。在胡人多重火器打击之下,很快城里就滚滚黑烟冒起。城里也不甘示弱,一边救火,一边闪避,一边十几个投石车也在发威,向胡人的投石车、云梯、吕公车抛射带着火油的石头,大部分砸在倒霉的胡人士卒,只有极少数的带着火油的砸在胡人的吕公车、撞车、云梯上面。有几个倒霉的吕公车、撞车、云梯着火,滚滚浓烟从上面冒起,胡人士卒惨叫人吕公车跳下,或者摔死或者缺胳膊断腿。但是绝大部分云梯、吕公车、撞车还是缓缓靠近城墙。一些胡人将可折叠云梯伸开,然后挂钩牢牢挂在城墙上面,一个头戴铁盔身穿铁甲的胡人百夫长拿着盾牌,率先登上云梯,云梯有三人宽,所以他非常轻松上攀登上去,云梯两边还有副梯,副梯扶手上面蒙着牛皮,可以抵挡大部分火箭及箭矢。大宋上面的箭矢叮叮当当射在百夫长的盾牌上面,火箭射在牛皮上面,并没有燃起而是被弹开。百夫长轻蔑看了城墙上大宋士卒一眼,哈哈大笑说道:“南蛮不过如此。”话音未落,他身边的两边五十夫长突然惨叫一声,原来城墙上金汁倒在五十夫长身上,大粪的恶臭顿时散发开来,两个五十夫长疼痛加上手滑,顿时从云梯跌落地面,发出砰的一声之后就没有了声息。百夫长眼疾手快,用手转了转,盾牌将金汁飘洒在身边的十夫长,两个十夫长在惨叫声音跟随两个五十夫长此坠落到地面,后面的胡人毫无畏惧,跟随百夫长一起冲了上去,百夫长一看要到城墙,不禁哈哈大笑,然后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他与身边及后面的胡人被长满狼牙的大约一个平方米狼牙拍砸在身上,狼牙钉扎进肉里,顿时鲜血冒出,一起坠落地狱。而这个百夫长在坠落过程看见一些胡人虽然没有被狼牙拍拍上,但是城墙上大宋士兵用由一个锋利的铁钩钩住盔甲,被大宋其他士卒用石头砸在身上,惨叫从云梯顶端跌落到地面,发出砰砰沉重的声音。一些火箭也射在吕公车身上,只是这些吕公车也有牛皮,蓬蓬声音之中纷纷掉在地上。终于吕公车靠近墙上,吕公车的胡人士兵刚刚打开木门,把木板架在城墙上面,一个百夫长大吼一声,率先踏上木板,突然城墙上射来一条红色的火龙,他发出不是人声的惨叫,直接从木板上面掉下。这个百夫长没有挡住火龙,后面的五十夫长及十夫长也与一起变成火人,纷纷惨叫从木板摔下,火龙怒气未散,直接扑上吕公车,吕公车顿时冒出黑黑浓烟,然后迅速燃烧起来。一些吕公车下面胡人见势不妙,直接打开下面大门从下面跑出,却被上面那些燃烧胡人砸中左手,那个胡人的火苗沾到他的身上,他急忙用右手拍打火苗,想把火苗扑灭,谁知越扑越多。他大喊一声,让他的袍泽来扑灭,谁知他的袍泽手上也沾上火苗,把袍泽也变成火人,其它胡人见到他两人之后,如见到地狱来的火鬼似的,纷纷后退不已。一半的吕公车被猛火油柜点燃,但是其它的五辆吕公车却成为幸运儿,在百夫长的带领之下杀上城楼。然而迎接他们的是石灰,那几百夫长大喊一声我的眼睛,手中的弯刀乱砍,却被大宋的阵长长枪刺中身体,发出惨叫之后直接从城楼摔下,他们后面的士卒也享受同样待遇,同样从城楼上被刺中摔下地面。当天,胡人轮流进攻达到二十多次,到了次日凌晨,双方尸体不但在城墙下面堆积如山,就是城墙上面也堆积成一座小山,当然这些大部分是胡人。即便如此,到了后来同样上战场亲自拼杀刘整、王坚、王惟忠他们也疲惫不堪,累得身穿盔甲直接躺在城楼上面呼呼大睡。孟珙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一边指挥民夫搬移尸体,一边指挥郎中求助伸吟的官军。主薄想要叫醒刘整他们,孟珙摇了摇头,示意让他们多多休息。突然对面一阵阵隆隆开炮声音从胡人阵地传过来,他的亲兵急忙把他推开,孟珙倒在地上,而他那个推开他的亲兵被胡人火炮炮弹击中身体胸口,吐了一口鲜血,胸口凹了下去,人面如金纸.孟珙眼睁欲裂,看着亲兵吼道:“抬下去抢救,给本官狠狠还击。”话音未落,胡人的火炮又开火,这次它们对准的是有孟字旗帜的城楼,在一炮又一炮炮击之下,临时充当孟珙帅帐的城楼终于坍塌。城墙上大宋士卒与将官互相望了一眼,脸色苍白个个胆颤心惊。如果不是孟珙出来视察战斗情况,而是呆在城楼指挥,后果真的的难以相像。与此同时,城墙上火炮也开火了,由于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胡人的火炮很快就哑火。大宋炮兵正在高兴时候,刘整伸头看了一下城墙下面,大喊一声:“不好,胡人在挖城墙。”此时,众人也感觉城墙有些摇晃,原来胡人一边挖墙,一边用撞车撞击城墙。众人脸色煞白,大宋兵力不多,主要是依靠城墙防御,如果胡人把城墙挖倒,黄州的最大优势也失去了。 经过几天白天黑夜坚持不懈努力,在付出上万人代价之后,一面城墙终于被胡人挖开一个一丈见方的大洞,一个胡人万夫长一手持弯刀,一边拿着盾牌,兴奋不已大喊:“儿郎杀进去,杀光南蛮,抢光黄州。”他身后的千夫长、百夫长、五十夫长、十夫长纷纷举起弯刀,大喊大叫率先从大洞冲了进去,后面是如潮水一样涌进的胡人士卒。身形高大年约四十出头口温不花对着年齿相同的张柔竖着大姆指说道:“张将军计策果然厉害,黄州看来完了,我给你记首功。”说完哈哈大笑。张柔一边拱手感谢,一边连称元帅厉害。然而当这些当胡人士卒从城墙挖开的缺口处冲进来时,突然大喊不好,原来城墙里面还有内城城墙,更可恶的是,两个城墙之间是一个万人大坑。这些千夫长百夫长们想后退,却被后面身后士卒的推挤之下掉入坑中,而位于简易城墙上方的宋军则趁机向坑内投掷横木、滚石,将坑中上万胡人尽数歼灭。正当二人互相吹棒时候,一个亲兵脸色慌张跑来,看了二人一眼,拱手低头禀告,用一种差点哭泣声音洗澡道:“禀报元帅,粮草失火。”原来孟珙派出王坚率领八千勇士,趁着黑夜偷袭胡人粮仓,熊熊烈火照亮了夜空。正当口温不花正要下令斩杀看管粮草的千夫长时侯,另外一个千夫长浑身鲜血跑来禀报:“禀告元帅,南蛮在城里挖了一个万人大坑,杀进去的袍泽全部死了。”口温不花虽然强制冷静,可是摇摇晃晃的身体出卖了他,亲兵立即上前把他扶住。虽然胡人一直进攻到次年春天,但是参与攻城的部队中战死、冻死和逃兵已经达到十之七八,士气低落。随着时间的推移,胡人军队伤亡不断增加,冻死、逃跑的人数也开始直线上升,口温不花终究还是在这座城市面前地下了高傲的头颅,他深深的望了一眼黄州城外残破不堪却依旧矗立的城墙,不甘的率军返回北方。随着胡人军最后撤围而去,孟珙则因此战升任湖北路制置使。 大宋西部四川也同样面临胡人的疯狂进攻。 绍定三年(公元1230年)七月兴元府,己经五十岁长得一身肥肉桂如渊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心满意足用手敲打案几看他新纳十三房小妾跳舞,十二房小妾在弹琴。突然,参军桂皮跌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也顾不上打扰桂如渊闲睁逸志,双手一拱,不敢抬头禀告:“禀告大人,胡人进攻川陕防线,中兴府问怎么办?”桂如渊脸色苍白,海身发抖,手中的牙签不知不觉己经掉在地下。他颤抖着从圈椅站了起来,慌张之中长袖竟然把酒杯扫在地下,摔得粉碎。顾不得这些,他来到公房,见众人眼巴巴望着他,显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抖了长袖,说道:“胡人既然要借道,就借道吧。”众人大惊兵人色,幕僚桂英勇也看不下去,上前捉醒道:“大人,川陕防线向来是以‘三关为门户、五州为藩篱’的战斗经验,乃是四川之门户,向有蜀口之称,是否应该再考虑一下。”桂如渊瞪了他一眼,向临安方向一拱手,说道:“本史受史丞相所托,和为贵,和为上。既然和为上,胡人要借道,就借道,如果要粮草,也一并给予,避免说大宋不仁不义。”桂英勇仔细一看,发觉自己的主翁手竟然在颤抖。就这样,四川制置使桂如渊轻率地做出了弃五州(成州、凤州、天水军、阶州、西和州)、保三关(仙人关、七方关、武休关)的决定,致使三关之外惨遭蒙军蹂躏,百姓不是被抓去当民夫,就是拿出家里唯一粮食充作军粮。桂如渊不但主动开道,还主动给胡人送去粮草。在此战之中,宋军将领大多弃地而去。进士出身武将世家的曹友闻在天水听闻此事,不禁大怒,拔出宝剑,一脚踢开脚下凳子,让兄弟及手下曹友万抬出一箱子铜钱,对着练武场所有在场的几百人说道:“我曹某虽然只是一介文人,可是我曹氏也是武将世家,岂能让胡人在我大宋头上拉屎拉尿,欺负我大宋无人,今天只有曹友闻尽遣家财,希望招募忠义之士。”台下众及受尽了胡人晦气的将士高呼大宋万胜,立即招募了五千忠义之士。胡人一看天水还有五千守军,只好绕道而过。事后,四川制置司看出了曹友闻不光胆大,而且确有将才,便让他出守七方关。 金国灭亡之后,大宋西部迎来历史最好的机遇。原金国将领汪世显成为秦、巩(后来甘肃东南)最强大的势力之后,数次遣使向大宋四川制置使赵彦呐请求“内附”,但是被多次拒绝。端平二年(1235),胡人伪太子阔端率领大军兵临巩昌,无法抵抗胡人压力的汪世显,不得不献所统诸城军民归降胡人汗国。胡人西路军二十万直逼四川,先攻春巩,围天水。在一条狭窄的山间小路了,其最狭窄的之处一线天十里刚好能够容纳一人,马匹过去就困难,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即使在白天熟练的骑兵,来到这里也要下马小心翼翼牵着缓步行走,但是这是从兴元府到天水的唯一捷径。但是,此时半夜,一个身着盔甲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依然凭着微弱的星光,操纵骏马未降速度前进。好几次,马匹不是撞上岩石就是坠落深渊,但是他依然顾不得许多,原来这个孤单男子乃是曹友闻。到了天亮,曹友闻终于达到天水,马匹也累得倒在地上,骏马已经报废。见到是曹友闻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营领急忙把门打开。天水守将张维等将领一边恭迎,一边叹气说道:“胡人大军压境,自然应当舍身杀敌。只是此地距离成都、重庆山高路远,将士苦寒。请问都统制怎么办?”曹友闻知道边塞将士本身苦寒,又是拿着身家性命捍卫大宋,现在大宋财政困难,能够运转已经勉强,于是说道:“这有何难?且跟我来。”让天水将士来到他的府中,不但把埋藏在地下的铜钱全部拿出,而且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书画一并捐出,其娘子大义,只是抹泪并没有阻拦。张维等知道这是曹友闻第二次散尽家财,于是纷纷跪在地上,拍着胸膛说道:“愿为将军效命。”于是招募兵士七千余人,同其弟曹友万先后据守仙人关、七防关、白水江等要塞。胡人数万兵马杀来,一些新招募士兵吓得浑身发抖。曹友闻哈哈大笑说道:“胡人同样一个脑袋两个肩膀抗,同样一刀杀死。且看我的。”说完,曹友闻挥舞长柄偃月刀,一夹马身率先从山上冲向敌阵,他的背嵬军(即亲兵)不敢怠慢,紧紧骑马挥舞兵器跟着他。曹友闻充分利用地利优势,杀得胡人溃不成军,始终牢牢守住了天水。胡人见到天水牢不可破,于是转攻阶州。在投石机、火箭、箭矢的保护之下,胡人步兵利用云梯、吕公车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城里一边是滚滚黑烟,一边奋勇还击。曹友闻率领五千兵马,以一千为一波,也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胡人前后受到夹击,被迫退却。 大安是胡人进攻的重点。在这里如果在天空向上看,只见连绵不断的数万胡人骑兵如蚂蚁一样,几乎把大道变成黑色。来到关口,数万胡人骑兵已经把阳平关关前大地染成黑色地毯,马不停打着响鼻,人与马吐着白气。牛角号吹响,原来平静的大地突然一阵地震,老鹰乌鹫惊得飞向高空,野狼野猪吓得远遁。几万区胡人骑兵如潮水一样向阳平关涌来。曹友闻亲自敲响战鼓,其兄弟曹友万亲自带领八千大宋骑兵出击。阳平关也一阵震动,大宋的骑兵则是红色潮流扑向胡人黑色污流。骑兵与步兵完全不一样,完全是依靠马匹的冲击力来杀伤敌人,只要把刀口立起,利用冲击力就自然可以把敌人杀死。在背嵬军(亲兵)的掩护之下,曹友万立起大刀,直接向山下冲去,他的目标是胡人千夫长。那个千夫长一看是比他官职还高的大宋官员冲来,不敢大意,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两人一交锋,曹友万是从山上向下冲的优势,千夫长抵挡不住,被当场剖开胸膛,当场死去。见到曹友万旗开得胜,大宋骑兵士气大涨,纷纷大喊向山下冲杀。鲜血纷纷从双方骑兵身上溅出,不是倒下就是断腿断胳膊。胡人占了人数优势 ,大宋占了地理优势,双方一时杀得难解难分。此时,胡人的两边突然一阵混乱,原来是曹友闻亲自率领帐兵和背嵬军(即亲兵)突出左右奔驰射退敌兵。胡人一边缓缓退却,一边转变进攻方向,利用人数进攻隘口。此时,隘口号角呜呜吹响,杀声震天,胡人万箭齐发,步兵如蚂蚁一样通过云梯、投石机、吕公车进攻隘口。隘口黑烟在敌人的火箭之下不断冒出。大宋虽然也有狼牙拍、火油、金汁的反击,但是隘口只有千人,被攻破是早晚的事情。正在此时,曹友闻率领大宋的一千骑兵冲击过来,利用骑兵的优势,不停地形成波浪亡命攻击胡人步兵,直冲前去左右夹攻砍杀,蹀血十余里,敌方败退。 端平二年(1236)八月,胡人出兵二十万攻陷兴元府(今汉中市),想拿下大安。文官出身的大宋制置使赵彦呐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以保蜀口为理由下令曹友闻控制大安。曹友闻派出骑兵呈文赵彦呐称:“沔阳蜀之险要,吾重兵在此,敌有后顾之忧,必不能逾越沔阳而入蜀,又有曹友万和王宣首尾呼应,可保证大捷。大安地势平圹,无陷可守,正好发挥敌人骑兵之所长,我步兵之所短,况众寡不敌,岂可在平地控御。”然而文人出身的赵彦呐这个军事文盲不以为然,一日七次持小红牌来催促曹友闻急速行动。看到麾下望着自己,曹友闻认为以寡击众,而且胡人骑兵远胜自己,非乘夜出奇兵内外夹攻不可。曹友万不禁急了,情不自禁问道:“将军,那鸡冠隘怎么办?”曹友闻围着案几走了几步,然后停顿毅然说道:“曹友谅领兵上鸡冠隘,在各处多张旗帜,通过向敌人显示我军坚守的决心。”曹友万不禁目瞪口呆,这个不是虚张声势吗?此时,其娘子牵着只有两岁左右的小儿子曹克,忍不住眼睛红上前说道:“官人,小儿还不到两岁,怎么办?”曹友闻抱着曹克,许久没有看见父亲他发出清脆的笑声,用小手抚摸父亲一眼,曹友闻用胡子扎了扎曹克,曹克哇地一声大声哭泣起来。曹友闻依依不舍把曹克交给娘子,看了曹友谅一眼,说道:“三弟,我的家人就拜托你了,带他们到京城。”他的娘子根本不相信,只是吩咐他小心。曹友谅心里一惊,大哥这是交待后事,说道:“大哥,我在这里帮你一臂之力。”曹友闻仰天叹气,看了临安一眼之后摇摇头说道:“敌从我寡,并且无地利之优势,我对于大安之战并不看好。蜀口失守,四川危险,你最好带他们回临安。”他看了看娘子一眼,然后说道:“为夫是常用将军,这次出奇兵,一定将胡人击败。”他的娘子此次忍不住流泪,依依不舍吩咐曹友闻要多加小心。告别家人之后,曹友闻则选精锐部队万人,不顾天寒地冻之际,夜渡嘉陵江,秘密往流溪沟埋伏。九月二十二日,黄叶飘然落下,大地一片金黄,天上乌云密布。胡将八都鲁及达海率领骑兵接近两万余,把金色大地染成黑色。随着大地抖动,两万胡人骑兵如黑色长龙一波又一波不停向大宋发起冲击。双方你来我往,空中的箭矢如暴雨乱飞,红与黑互相混合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曹友万杀得几进几出,最后身子血染战袍,然而由于敌从我寡,不得不下令让麾下点燃狼烟请求支援。曹友闻派出一万多军步兵及骑兵奋勇先支援曹友万,并先率领骑兵三千人疾驰往鸡冠隘。不料天公不作美,大宋进军的路上下起了大暴雨,暴雨如注,众人视线受阻,让大宋进军极为困难。诸将纷纷请求:“将军,雨不停烂泥没足,行走困难,等稍晴再战。”曹友闻看了看前方的关口方向,用剑一挥责备说:“敌人知道我伏兵在此,迟缓必失良机。”曹友闻于是一夹马身,率先不顾烂泥路滑,直接向关口冲去,泥泞有时甚至溅到身上也恍然没有发觉。众将互相看了一眼,大将军已经身先士卒 ,也不顾路滑一路加速前进。曹友闻率领三千骑兵冲入胡人骑兵尾巴,不顾全身疲惫亲自敲响战鼓,引领骑兵向胡人发起攻击。曹友万闻五鼓已响知道兄长已经来支援,大喜之下率领麾下趁势冲出鸡冠隘口,向胡人发起猛烈进攻,胡人被堵塞在两军中间虽然左右为难。然而胡人安营扎寨困瘦欲斗,企图利用人数优势等待救援,战斗直到晚上鲜血变成小溪漫游二十里。在大宋军队的一波又一波的猛烈进攻之下 ,胡人的营寨被宋军连破数十个,尸体更是在阳平关外堆积如山。由于西川的大宋军队素以绵裘代替铁甲,此时尽被雨湿透不但寒冷而且非常沉重,防御力与铁甲也是不在一个等次上面,完全不利徒步战斗。战斗到次日黎明,双方依然在拼死激战。此时,胡将汪世显率十多万蒙军蜂拥而至,以两万铁骑在这平坦地势四面包围宋军,曹友闻望着苍天,又看了看临安的方向,不禁仰天长长叹息说:“这难道是老天注定的吗?我只有为国战死而已!”于是破口指着汪世显胡人大骂:“汪贼,有种上来与你爷爷决一死战?”汪世显看到曹友闻已经插翅难飞,不禁哈哈大笑说道:“曹贼,你也有今天?要战,好!如你所意。”为了避免战马落入胡人手里,曹友闻下令杀死自己所骑战马,以表示殉国的决心。杀死自己的战马之后,曹友率先闻向一个胡人千夫长凌云,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那个胡人千夫长一边劝说曹友闻投降,一边招架。然而曹友闻充耳不闻,不顾防守,虽然身上中刀也不管,最后直接把胡人千夫长杀死。看到曹友闻已经受伤不轻,另外胡人千夫长哈哈大笑出来,想捡到一个便宜,一刀直接向曹友闻砍去,然而曹友闻根本不招架,宝剑也是直接刺向胡人千夫长的胸口。胡人千夫长的大刀砍在曹友闻肩膀上,半边刀刃陷入曹友闻的锁骨上,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曹友闻的宝剑已经刺中他的心脏。曹友闻摇摇晃晃,依然没有倒下,也不管左边锁骨上面的大刀鲜血泉涌,吐了一口鲜血哈哈大笑说道:“还有谁上来。”另外一个胡人千夫长看到曹友闻此时已经重伤,完全依靠意志力在支撑,拔出大刀冲向曹友闻。曹友闻对于他砍向自己胸口的大刀仿佛没有发觉,反而大喊一声,手中宝剑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胡人千夫长,胡人千夫长可不想与他拼命,刀势一转,奋力把曹友闻的宝剑击落。胡人千夫长高兴之际,曹友闻大刀已经拔出,向他砍来。胡人千夫长已经无法闪避,心一狠,大刀砍向曹友闻的脑袋,顿时两人双双倒在血泊之中。曹友闻脖子被削掉半边,手中的宝剑却刺中胡人千夫长的胸口,两人先后死去。曹友万身边也倒下一个千夫长与两个百夫长。此战,不但曹友闻与弟曹友万战死,其余全军也覆没,无人投降。汪世显看着隘口山谷及平坝的大宋将士与胡人将士的如小山一样尸体,不禁深深感叹道:“蜀将军真男儿也!”下令盛礼以葬之。曹友闻战死后,蜀中再也没有一支能野战的部队。 由于失去蜀口这个关键的险要,胡人从兴元府为大本营,多次在这里长驱入蜀,如人无人之境,不但西部成都、利州、潼川三路的二十余州都被胡人军攻下,甚至东部夔州(春节)、忠州(忠县)、涪州(涪陵)也受到胡人的铁蹄践踏。除了昌州等四川中部之外 ,几乎整个四川暴露在胡人的淫威之下,处在一片风雨飘零之中。 大宋川江中部的好运不久也要结束了。自淳佑四年(1244年)开始,孟珙利用胡人大汗窝阔台病死、胡人之间陷入内乱的时机,又开始使用“打谷草”的策略。他多次派兵出动出击,攻打胡人在河南的要塞,焚毁囤积的粮草,屡次获胜。他的声名至此更加显赫,不少原先向蒙军投降的大宋将士纷纷来归,京湖战场上的形势一度出现好转。淳祐六年(1246年),原大宋镇北军将领、时任胡人河南行省长官的范用吉暗中向孟珙请降。孟珙大喜过望,急忙上书请求朝廷予以批准,但理宗“不从”,害怕范用吉的归顺增长孟珙的势力,起了猜忌之心,竟以范用吉“叛服不常”为由,拒绝了孟珙的请求。孟珙听说后,不免心灰意冷,叹息道:“三十年收拾中原的人,现在志向却不能够再伸展了。”自此一病不起,主动上表请辞,理宗马上批准,让孟珙以检校少师、宁武军节度使致仕。同年九月初三(10月13日),据称有一颗大星陨于境内,声如雷鸣。随后狂风大作,掀开房屋,折断树木。当晚,在江陵孟府的烛火虽然有丫环保护,却飘落欲熄。此时孟珙头上包着白布,脸如淡金,神情萎顿躺在病床上面。突然,孟珙示意家人让扶住他的背部坐立,在丫环的烛火照耀之下,他手里拿着书卷,嘴里念着岳飞的《满江红》,当念道“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时,不知不觉流出浑浊的老泪,抬头望着看不见的苍天,开口大喊三声道:“甚憾,甚憾!甚憾!”说完之后,孟珙再无声息。家人一看,孟珙已经逝世,享年五十二岁。 第一章、孤儿寡母 赵平骑着电动车,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穿过城市小巷。 突然一个尖叫的声音在摧残他的耳朵“啊,跳楼,有人跳楼了!”接着又是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音。同时,好像有一个呼呼声音从他头顶砸来。 他凭着直觉抬头一看,一个可以让流口水的美女向他砸来。他本能举起双手,顿时就感觉到一个难以承受如列车一样的物体向他撞来,还来不及张口大喊,就感觉自己如炮弹似的与大地亲密接触,先是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大脑头部及身体传来咔擦咔擦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人们持续不断尖叫声音,仿佛有个男子在大声说:“美女还动弹,帅哥呢,他被压在下面.....”有人大声喊:“120,120!.......”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自己眼皮在跳动,嘴里仿佛发出一个声音:“水,...水,....”接着一个清脆的童声传来:“小郎君,醒了,醒了.......”视线终于清晰越来,赵平看见在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粉妆玉琢的粉红衣着萝莉在自己面前,她坐在一张藤环凳,扒在自己的被子上面,双丫髻,额头坠着刘海,黑色眼睛和粉红嘴唇张得大大的,口里还不断发出:“主母,醒了,主母,醒了...,郎君......”不一会儿,随着踏踏脚步声音,一个梳着白色丝绢包着包髻,提着浅绿襦裙白色抹胸大约二十秀丽少妇,小步匆匆赶来,仔细一看,她眼圈发黑,眼睛红肿,过来就然后就紧紧抱着自己身体,一边亲吻一边大哭,她的眼泪及口水打湿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睁开的眼睛,让赵平视线变得模糊越来,耳朵传来这个少妇尖锐声音:“平儿,平儿,你不要吓坏了为娘.....,平儿,你饿了没有,.娘亲给你粥吃。平儿,你想吃什么.....”.前言不搭后语还是紧紧搂住赵平面前不停嘀咕着。 赵平用手揉了揉眼睛,喃喃说道:“眼睛....眼睛,我的眼睛......”突然感觉脸上覆盖着一张热乎乎毛巾轻轻地擦着自己的脸部,又终于看清这个美丽少妇,嘴里不由自主叫道:“娘....娘,我....我.....”这时,一个浅绿色的瓷碗装着热水,伸到自己嘴边。赵平喝了几口之后,少妇又用另外一个瓷碗装着白粥,一边小心翼翼吹气一边用勺子给自己慢慢喂着,吃了一碗稀粥之后,赵平感到一片头晕,又沉沉睡去。 等自己终于醒了之后,天已经黑了,但见残灯如豆,一根灯芯躺在碗壁上面,碗底部好像是油。整个屋子模模糊糊,唯有那个少妇比较清晰。那个少妇用手支撑但秀丽的脸部,眼皮好像似闭非闭,额头不断掉下又抬起。看见赵平醒了,又是轻轻抱住他轻吻,然后问道:“饿了吧?”然后又急忙跑到屋子外面,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这个自称为娘的年轻少妇端来一碗稀饭喂他。吃过稀饭之后,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娘亲,平儿忘记了,不知今年是那年了?” 少妇坐在赵平床前,皱眉看了赵平几眼,最后还是说:“淳佑十二,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喜欢历史的赵平想起了,今年是公元一二五二年,天府之国的精华成都平原及现在眉州(眉山)、资州(资阳)、简州(简阳)、德阳、绵州(绵阳)、嘉定(乐山)、江油等经常受到胡人大军的洗劫。胡人今年已经占领成都。而大宋目前正在嘉定等地与胡人激战,努力把胡人逐渐赶出四川。这些战争正是余玠这个大宋最后一个军神及战略家指挥的。但是,余玠后来却被奸相谢谢方叔、徐清叟等所迫害致死,其家人甚至部下也受到迫害含冤死去,让大宋最后一点进攻力量被自己销毁。从此大宋江河日下,最终被胡人灭亡。娘亲看到赵平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不舒服,上前慈祥地抚摸赵平的头部。完毕之后,少妇犹豫之后轻轻望着他说道:“虽然平儿已经长大,但是为娘知道你害怕,今晚就与你一起休息。”说完,吹熄油灯。此时赵平已经睡着,不知这个少妇什么时候紧紧地抱住他入睡了。突然,胡人杀到赵家庄,赵平美丽的娘亲及娘子被胡人看中,当着他的面前进行强坚,赵平大喊却被胡人用脚把赵平身子及脸踩在地面。在赵平大喊大叫之中哈哈大笑强坚,娘亲及娘子气愤自杀,赵平趁着胡人得意之时悄悄拔出胡人的刀,却被另外一个胡人把头砍下。在砍下的瞬间,赵平大叫:“啊!”一声冷汗惊醒,原来自己是在梦里。娘亲脸色惨白,紧紧地搂住他,不停地安慰,说明天让郎中给他看病。 次日,天已经大亮。在公鸡一遍又一遍的打鸣在声音之中,赵平睁眼就看见那个粉妆玉琢的萝莉趴在他的床上,大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看见他睁眼之后一边蹦跳起来,一边小手刮脸说道:“太阳翁翁高高照,郎君还在睡懒觉,一定是个大懒虫,羞羞羞!”这时,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年纪五十多的男子,头戴黑色无脚幞头,身穿一件窄袖园领青色罗衫,一边拭泪,一边指尖对着嘴唇对萝莉轻声说道:“小声点,郎君还在休养。”然后,双手一拱,一脸笑容对着赵平说道:“小郎君醒了,老奴就放心了。老奴有事出去了。”然后双眼一瞪萝莉,萝莉吓得身子一缩,头部顿时低下,脸色有些苍白。那个男子出去之后,赵平轻轻一笑,对着萝莉招手,说道:“还愣着什么,我要喝水。”萝莉转身从花腿桌子有些吃力地端着一碗水。见赵平喝水,她低头看地。赵平摇摇头,看着萝莉接过喝干的碗,笑着说道:“低头什么,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萝莉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变成月芽儿,手撑脸部,皱眉说道:“奴婢就是管不住自己。他们要在下当淑女,郎君,什么是淑女呀?”赵平轻轻掐了掐萝莉的脸蛋,然后说道:“淑女就是安安静静的样子,不过郎君还是喜欢原来的样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萝莉顿时跳了起来,手指着赵平嘴巴一扁,带着哭声说道:“郎君难道把奴婢忘记了。奴婢是你最喜欢的兰儿呀!”然后她擦着已经变红的眼睛。 “张郎中,平儿怎么了!”刚刚进来的昨天那个少妇一边摸着赵平的额头,一边加减对一个五十多的男子说道。张郎中给赵平把把脉良久,先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沉思一会儿说道:“他没有太大问题,不过头部受伤,过去一些事情可能要忘记部分。他的身子太虚,老夫要开一些补药。”赵平现在终于有时间打量这个新家了。墙壁石灰颜色已经明显泛黄,显然石灰已经好几年没有粉刷了。联想管家衣服也旧了,这个家里显然日子难过。看到这里,他不禁叹气,娘亲看到赵平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不舒服,上前慈祥地抚摸赵平的头部。而赵平则撒娇用脸部擦了少妇的手,然后又抱着少妇右手问道:“娘亲,那我是怎么受伤的,平儿忘记了。” 少妇脸色大变,又立即抱紧他的身子,双目泪如雨下,感觉内衣一股热流顺着肩膀流下,只听道她呜咽出声:“平儿,娘求你了,你不要去那个劳什子神仙洞府,那是骗人的,娘以后也不相信什么神仙。平儿,娘求你了。”她一边说,还一边轻轻抚摸后脑,赵平感觉后脑一阵轻微刺痛传来,不禁轻轻捉住少妇的手,但是没有吭声。少妇立即把手移到赵平脸部,用手轻柔地控拭脸上泪水,不好意思了:“平儿,为娘不小心触摸到你伤口,就是要你记住,不要再乱来了。”赵平点点头,双手抓住少妇的手,想了想,还是抬头问道:“娘亲,怎么没有看见爹爹来看望平儿,难道,他不要平儿吗?”此时少妇没有再看他的脸部,而是抬头转向外面,然后又回首望着赵平呜咽说道:“平儿,为娘不是给你说了多次,你的爹爹在你出世之前已经不在人世了。”赵平脸色大变,嘴巴一扁,双手从少妇手里挣脱,反而擦拭着少妇脸部的泪水,说道:“娘亲,平儿已经长大了,平儿是男子汉,知道怎么做。”少妇泪水忍不住再次喷涌,双手擦拭自己的泪水,点点头,一边亲吻赵平,一边呜咽而道:“是呀,我的平儿已经长大,是一个男..子..汉,嗯,男子..汉”。勉强一笑说完忍不住别过头部,轻轻擦拭她的泪水。说完,赵平说完突然拆开被子,从床上站起来,用手比了两人的头部,俯视着还在坐着的少妇,大声说道:“娘亲,你看看,我比你高了。我已经长大。”少妇急忙把赵平按下,双急忙给他盖上被子,然后紧紧按住不让赵平摆动,又气又笑:“你这个调皮蛋,你的身子还没有好,你不要身体了。娘亲知道你是一个男子汉了!”说完挤出笑容,只是那个笑容怎么一看都勉强。说完,她又转过身子擦拭着眼泪。看到娘亲悲戚的样子,赵平连接转移话题:“娘亲,床上呆久了,身体不舒服。我想下来走走。” 赵平走下来,脚刚刚落地,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身子差点就扑在地下。 第二章、小小桃源 少妇大喊一声“翠竹”,这时进来一个名字叫十一二岁的秀丽小娘子,打扮与兰儿相似,两人才把各架赵平一边,才把赵平扶住。赵平突然明白了,身子原来这个主人为何去求神仙,看来还是身体实在虚弱的缘故吧。赵平走了十多步,感觉好多了,转身对少妇说道:“娘亲,你们还是放开,我要自己走走。”少妇双眉倒竖,叱道:“你逞强,不要命了!”放开一只手说完又伤心哭泣起来。赵平一手抓住翠竹,一手不断摇晃少妇的手说道:“娘亲,娘亲,我真的自己能够走了。”说完,他放开两人,虽然有些摇晃,但是还是能够自己行走了。少妇急忙上前抓住赵平右手手膀,看了赵平之后口气坚定说道:“我带着平儿逛逛,翠竹做事,我扶着平儿走一趟。”翠竹点点头,说道:“主母,奴婢到河边出去洗衣。”说完之后她一手拿着装着衣服的木桶,一手拿着木槌向着河边出去了。赵平看见远去的浣衣翠竹,果然家里日子不好过。 在娘亲牵引之下,赵平仔细打量。这是一个小院,一共六间,加上一个月形门,形成一个回字形,回字形中间是空地面积差不多半亩的空地,地面是平平整整的一块又一块四方形状青石板。回字形前面连接外院,后面则分别是右边赵平与左边娘亲的卧室,紧挨赵平的右边厢房一间是翠竹与兰儿的卧室,一间是香房,里面有香案供桌,香案上面有供奉着一个观音菩萨,香烟袅袅不断;左边紧挨娘亲的厢房一间是书房,一间是琴房。书房与琴房都是格子门,书房上面一个匾,白底黑字,上面写着:“厚德载物。”书法大气,好像是苏东坡书法,飘逸豪迈。书房里面有一个如茶几似的长方形书桌,书桌上面整齐放着几本线装书。旁边还有一个书架,由于是纱窗,显得有些昏暗。娘亲看了书房,打量赵平问道:“今天还看书不?”原来是自己的书房,赵平感觉自己还有些头痛,于是摇摇头。而琴房上面也有一个匾,上面写着:“上善若水。”字体轻灵娟秀,似乎是李清照笔迹。原来这里是娘亲琴房,可是赵平进去顿时嘴巴无法合拢,因为琴房中间放置不是乐器,而是纺车,上面还有线。而古琴如一个被打进冷宫的妃子,冷冷清清地呆在房间一个角落向赵平诉说它的委委曲曲。幸好,它上面还有纱布为它遮挡灰尘。赵平疑惑看了娘亲一眼,娘亲不好意思地说道:“去年及今年干旱,收成不好,娘亲纺织补贴农用。”赵平顿时明白了,这个家没有男子,而自己又是一个病号,同时还要养活奴仆,娘亲只有丢弃昔日的高雅,亲自织布。想到这里,赵平眼睛红了,自己身子太差,不能把家里拖垮,让娘亲受罪。赵平随后看了空地 ,感觉空地并不空,它左边是剩下空枝黄桷兰树,右边是青翠桂花树。回字形建筑外面三周都是竹子,有楠竹,也有翠竹。前面就是左边是正厅,是主人会客地方,它的与院子之间是带着窗棂的木门,不过此时是锁着的,它大门在前院。右边墙面中间也有一个月形门。出了月形门,是一排碎石小路,中间是一个小池子,现在天气还冷,没有什么风景。小路另外一侧也有一棵黄桷树。突然有一个臭味从左边传来。赵平只见左边有一个木门,木门过去同样有一个小院,小院也是一个回字形,有七间屋子,分别是粮仓、猪舍、鸡鸭舍、牛舍、存放谷草之类的燃料仓、杂物间、茅房等,原来臭味是这里传过来,比起后院读书弹琴高雅,这里有一种典型的普通农家的味道。右边也有一个墙面,同样有一个月形门,也有七间屋子,住着管家一家十人,还有赵家庄的共用的饭厅及厨房,饭厅正好在大院与吴家小院子之间。十几只鸡不停在赵平面前晃来晃去,几只母鸡可能刚才下蛋了,向主人炫耀自己的成就,“咯咯咯”叫个不停,一起向兰儿跑去,原来她一手拿着一个有谷子的粗碗,一手在撒谷子。那个大红冠子的公鸡看见赵平正在进攻它的地盘,一声长鸣之后,脖子的鸡毛突然坚立,双翅怒张,尖锐的鸡啄“呼”地一声向赵平刺来。娘亲眉目一皱,正要张口喝斥,但见兰儿左脚突然踢去,正中公鸡的身子,公鸡见不是对手,悲鸣一声,张开鸡翅膀跑开了。一只大黄狗与公鸡恰恰相反,尾巴一直摇个不停,嘴巴不停向赵平嗅来嗅去,不停向赵平这个小主人示好。这时,右边月形门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圆脸粗壮的妇女,原来是管家的浑家吴田氏,短衣窄袖深绿褙子,前胸暗红抹胸翠绿围裙的她提着一个深黄的木制食盒。她快步来到赵平面前,揭开食盒,食盒有两层,上层是有盖子的陶罐,下面是放一个碗。陶罐刚刚打开,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就传来。她敏捷取出碗,用大勺子舀出鸡肉与鸡汤,盖好盖子放在地上,爽朗笑声传来:“小郎君,这是老身刚刚熬好的鸡汤,还加了红枣与人参,都是上好的补药,趁热快吃。”说完,小勺子的鸡汤香味已经传来。赵平吃完,说了一声:“谢谢!”吴田氏吓得脸色煞白,手中的碗勺子差点掉在地上,口里说道:“小郎君莫要折杀老身,老身受不起。”说完,急忙收拾饭盒,然后头也不回急匆匆走了。娘亲见了,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看见娘亲与吴田氏的表现,原来那个赵平不如自己礼貌,看来自己还得小心。赵平前面大门是两扇厚重木门。木门两侧及顶部是石柱,带个大门显得厚重安全。 赵平与娘亲出门之后,但见整个院落呈现一个凸字形,它被四周的竹子包围着,整个大院面积大约两亩地。凸字形后面则是一座又一座的小山,院子后面的山上是松树前面远处有一条小河。赵平想了想,这个大院不但显得幽静雅致而且风水也不错。赵家院四周是其它民居,它们有的是三间,有的是五间,有的是四间,有的是土墙式,有的则是竹编式,有的是茅草式。赵平甚至看到偏远地方有一个顺着黄桷树搭了一间屋子。这些村居大部分或者围着竹子,或者围着篱巴。他们大部分是赵家的佃户。赵平还看见距离大约半里对面那个山坡下面还有一个远远比赵家大的院落,弯弯翠竹下面隐约可见一个远远比赵家庄高大雅致的青砖碧瓦,人们俗称砖房子,乃是李家家族族长李之豪所在,也是李家村的都保长。从娘亲口里了解到,李家村也是他们赵家庄的保护神。娘亲名字是李月娘,舅舅李月秋就是李家村的人。原来赵家庄走的是曲线救国的道路。赵平远远望去,只见王家村与李家村正好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是典型田多土少,一个是土多田少。小河对面则是一个更大的村子,虽然距离更远,但是依然可见它不但全部是两层的砖瓦房子,外墙顶部还有马墙,马墙上半部分画着牡丹等画,花房子。俗称于雅致之中显示出它的繁华别致,这里乃是王家村族长兼都保长王文修所在。 李家庄信奉道教,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道观,就是纯阳洞。纯阳洞在李家村旁边一个小山上面,李家庄通过一条大道直通纯阳洞。由于有纯阳洞存在,因此这山就叫纯阳山。这条大道由于显得特别幽静,它两边不是翠竹就是松树。在李家庄这里两边是翠竹,到了纯阳洞那里则变成松树。小道两边虽然是田,却不再平坦,而是变成了梯田,这里已经处于山脚的边缘。赵平目光穿过翠竹这部分石径,但见竹梢掩映,一座小小的拱桥时隐时现,拱桥将竹林及松林分开,竹林呈现丁字形那一横,将石径继续伸向远方。松林则是那一竖,将石径在这里开了一个分支,由它簇拥石径分支向上爬行,目标直指纯阳洞。远远望去,可以看见纯阳洞在半山腰,乃是把半山掏空修建而成。朝阳洞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瀑布,即便现在天气干旱也有少量水飞溅直下,顺着山势通过小桥逶迤而去,以小溪沟穿过田间流向李家河。几只白鹤盘旋而过,然后停留在瀑布旁边,更显得仙气灵足。微风吹过,竹梢轻舞,拱桥上面那个“李家桥”三个大红字体显露出来。纯阳洞分成上下两层,下层供奉各路神仙,据说纯阳真人吕洞宾则曾经在上层修炼。“纯阳洞”三个大字估计字体有人高。在朝阳的照射之下,金光闪闪“纯阳洞”一里路之后也隐约可见,吸引了不少善男信女来此朝拜。这是李家村的骄傲,更是李家村的精神支柱,认为是纯阳洞在保佑他们,因此他们大部分都信奉道教而不是佛教,这点恰恰与王家村相反。赵平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叹,好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说不出来诗情画意。 从赵家庄出来,有一条田间小道与这条大道相连。大道旁边山坡上则是绿色的麦苗与黄色的油菜花互相交错,快乐的蜜蜂不断在油菜花之间跳舞。突然“叽叽”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几只燕子从一丛行人头上掠过。牧童笛声悠悠传来,儿童在田间地头割草找菜,农夫挥舞着锄头在挖地,麻黄色鸭子在田野嘎嘎追逐,大白鹅昂首挺胸在大道慢慢行走,鸡在竹林里寻食。此情此景,让赵平不禁想起孟浩然的《过故人庄》及王维的《渭川田家》。赵平与娘亲顺着大道大约一里路,来到一条大河。此时赵平已经气喘吁吁了,胸腔好像火烧似的。娘亲掏出马扎,让赵平坐下休息。从娘亲话语知道这条大河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就是哭儿河。它还有一个悠远的传说。 第三章、噩梦降临 传说一个孩子吞下夜明珠变成孽龙,他的娘亲舍不得让他离开家里,游到大海拉着他的双脚不停哭泣,故取名为哭儿河。孽龙一共回首二十四次,故在这个大河留下二十四望娘滩。 现在干旱,这条大河失水也露出小半丑陋河床,不过大河两边都是翠竹,翠竹到映河面,显得特别幽静,让人心变得平静起来。河边两岸的带着蓑衣及斗笠的渔翁把鱼杆甩下,然后静静地等待馋嘴的鱼儿上勾。河中乌蓬船里面鸬鹚被主人捆住了脖子,任劳任怨钻进河中,寻找已经有卵的鱼儿。渔翁爆了几句粗口,原来是突然平静的河面被打破,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让鱼杆浮标抖动,让他产生错觉鱼上勾了。赵平一看原来是人们坐船从县城回来。心旷神怡赵平休息一刻钟之后沿着哭儿河河边下走,听见“啪啪”衣服敲打声音传来。原来是翠竹在码头上用皂角涂刷在衣物之上然后用木槌捶打洗衣。说是一个码头,其实就是几个条石在河岸边砌成正方体,方便上下行人及货物。这个是赵家庄的码头有一条石径如蛇一样向上爬行,连接大道。当赵平来时,翠竹刚好洗完衣物,正要收拾上路。抬头看见赵平,高兴叫道:“主母,郎君。” 赵平在娘亲搀扶来到码头,低头看见水中的自己,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水里是一个形容枯槁如骷髅,面色嘴唇煞白丝毫未见血色,头发焦黄如稻草的面孔,再抬头望见那个面如美玉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美丽如天仙的女人,不禁摇头又摇头,心里想到,我是她的养子吗,怎么母子二人相貌恰恰相反? 娘亲看见赵平疑惑的眼神,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大力气,把赵平从码头边缘拉回小路,抱着赵平眼泪直喷:“娘亲对不起你,让你没有足月就生出来了。平儿呀,但是娘亲为了你,家产几乎都花在你身上了。管家吴老伯知道家里难处,偷偷下田干活。他的两个息子已经长大,却还没有媒人上门提亲。娘亲虽然视而不见,心里实在难受得很。”说完,不禁擦拭眼睛。赵平顿时想到不久之前还吃过人参红枣。脸上感受娘亲滚滚热泪,赵平紧紧搂住娘亲,也哽咽说道:“娘亲恩德如山,平儿谢谢娘亲生我养我。”赵平看着年青秀丽的母亲,不禁问道:“娘亲,你多大生平儿呢?”娘亲轻轻抚摸赵平的额头,亲吻之后说道:“十四。” 赵平大吃一惊,差点冲口而出:“是哪个擒兽如此残忍,竟然如此残害祖国十四岁的娇嫩花朵。”心里想到,难怪我生下来身体如此差,都是那个擒兽害的。想到这里,赵平一拍脑袋,不对,某人是擒兽,在下这个当儿子也成为擒兽了。不过幸运的是,娘亲是在没有足月生的我,不然以娘亲小小骨架子的身体,怎么还能够生下我,恐怕早已是一尸两命了。想到这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娘亲看见赵平脸色不佳,扶着他的手说道:“平儿,你今天走了这么远了,外面有风,你身子不好,容易着凉,还是回家吧。”赵平摇摇头,坚定说道:“娘亲,就是我平时锻炼少了,身体才越来越差,现在我相通了,要多多锻炼。争取早日把身体调养起来。”娘亲蹲下,轻轻抚摸赵平的额头,点点头。 这时大道过来许多人。赵平回头看见身边有许多的小孩,只见这些的小孩有的衣服整齐,有的到处补丁,有的褴褛,有的还是皮纸衣服 。他们有的脸色光滑,有的充满污迹,虽然如此,他们脸色虽然大都呈现菜色还是充满天真。赵平边走边看,一声:“平儿小心”,顿时感觉右边突然一股大力拉扯,原来赵平差点踩着一堆狗屎,那种臭狗屎的味道让赵平及娘亲不禁用手捂住鼻子。然而,赵平只见他们从容地用拾筐用竹夹子拾起地面的动物大粪。而另外的孩子有的背着竹蒌去割草,有的去扯折耳根、艾草等野菜。突然一阵“咩咩咩咩”声音,原来是几个小孩赶着大群山羊走过。有两个山羊边走边产下黑色颗粒形状的羊屎,立即有两个小孩争着去拾屎,没有拾到的那个嘴里嘟囔几声,脸色有些垂头丧气。“主母,小郎君,小的拜见。”突然两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原来是管家吴杰的两个孙子吴一郎及吴二郎骑着牛吹着笛子去放牛。几个成人男子从赵平身边走过。赵平看见抗着锄头等农具的官人们脸色沉重,目光茫然或者呆滞,不断交头接耳,说胡人又打到成都那里,嘉定哪里又死了多少人,说完还叹了叹气。赵平脸色大变,立即问道:“娘亲,胡人,什么胡人?” 娘亲疑惑看了赵平几眼,犹豫几下还是说道:“就是北方的胡人蛮子,不过我大宋军队也很厉害,让他们不能寸进,嘉定和潼川府、晋州还在在下大宋手中。”不过娘亲的语气好像不是那么坚定。在李家村旁边有一条官道。赵平看见远处的官道上,不断有人互相搀扶走过,他们或者背着席子、或者背着包袱、或者背着被子自己行走,或者拄着拐杖行走,或者用独轮车、平头车、鸡老伯车、太平车、牛、螺、驴载着家人及生活用品缓缓行走。在一个草棚之下有不少木桶,木桶装有不少稀粥,吴田氏与儿媳吴周氏不断用勺子给碗盛粥,然后递给行人。一个男子大概饿极了,推开他人上前抢粥,立刻有游走乡兵在用棍棒抽打那个男子。赵平还看见一个老人突然晕倒在地,有几个乡兵抬起走向一个亭子,亭子里面有一个郎中正在不断忙碌。赵平好奇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行走不停下呢?” 娘亲目光有些发呆,打量这些行人之后长叹一气说道:“他们是从成都兴元府等胡人占领地方或者兵荒马乱地方来的流民,不愿受到胡人欺压,想来我大宋求生。这里已经没有生计了,只好到处找生计,哪里找到生计就在哪里住下。自家们家的田地已经被这些流民租种完了,仆人也不能再养。只有通过施粥尽一点绵薄之力。”赵平看到这里,突然想起那首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现在终于亲身体会到它的含义了。 赵平这时突然想起,还有六年内江就要被胡人蛮子攻破。而这个暂时的世外桃源也不能避免,娘亲美丽如天仙,难免全身受辱,而自己那时这个高过车轮的男子或者被杀死成为千里白骨的一份,或者到处当流民四处颠婆游离直至崖山;或者即便如奴隶一样活下去,老婆第一夜也是胡人蛮子的。怎么办?昨晚做的是噩梦,今天却看到活生生的现实,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战争,却看到战争的后果。想到这里,赵平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赵平与娘亲继续走着走着,不知来到三叉河口。这里有一条小河从这里与大河汇合,这正是赵家庄前面那条小河。小河并不是平滑相会,而是一个被河滩突然拦住,只得如瀑布一样飞溅而下。如果水流充足,它会发出哗拉拉的雷鸣一般巨大声音。不过此时由于天干,水流较小,所以声音不大。 赵平顺着小路逆流而上,只见小路两边都是水田,不过现在已经不叫水田,它里面有的开始长出青草,有的张牙裂缝,正确叫法应该是干田,看来粮食肯定减产厉害,赵平打量了娘亲,只见娘亲眉头也是紧皱,但是眼神一片茫然,显然她不知如何处理粮食减产的问题。赵平看见孩子们在田地里割草,找菜,听说有些家庭有这个充饥。这条小河河水已经失去一半,失去河水的小河露出难看的半截红色河床,浮萍还好,随着河水可以依然优雅地在水上漂浮。而丝草却随着河水的支撑半截身子躺在红色的河床上,就如一个失去青春的女人一样。河边几颗古老杨柳已经吐出嫩芽,反而衬托小河失去水灵之后的丑陋。当赵平看见一个熟悉人影正在踩水车,不禁大吃一惊。 但见此人褪衣短袖短裤,双手扒在水车扶手,两脚肌肉高高鼓起,脚掌及小腿沾满污泥,水车下面放着几双草鞋。正是管家吴杰和他三个儿子吴天、吴地、吴云踩着水车,水车里面有些浑浊的河水“哗哗”流向就要干沽的水田。看见赵平母子过来,立即从水车下来吴杰有些尴尬搓手几次,双手施礼之后不好意思说道:“主母,他们太忙碌,水田急需李家河河水,所以老奴就来帮忙了。” 娘亲还礼之后别过头去,掩着脸面呜咽说道:“吴在下别这样说,都是奴家笨拙不会持家,连累吴老伯了。” 娘亲的话还没有落下,小河对面河岸已经传来一个粗壮声音:“这个呆老丈好没有道理,这条河明明就是王家河。”这边车水的人则一起大喊起来:“好个王呆子,你什么时候把它变成王家河了,早已是李家河了。”于是此起彼落的嘴炮响个不停,争取从名字上变成自己的小河。 赵平此时又感觉有些气喘吁吁了,肺部好像火在烧一样。李月娘又拿出马扎,赵平只好坐下。这个身体也太差了。这里看到小河对面有一个独木小桥。赵平看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娘亲问道:“娘亲,这个桥如何过人?” 第四章仙家雪盐 李月娘摇摇头,叹气说道:“这个独木桥很不安全,很少有人过桥,如果不是要走亲访友不得已才过桥。即便如此,每年还是要淹死人。它太危险了。平儿,娘亲求你了。你千万不要去冒险。”说完,蹲下紧紧抱住赵平。赵平望去,这里也有一里左右的小径直通赵家庄。 回到家里,兰儿一边指着赵平嘴巴一边用手轻轻扇动喊道:“臭死人了。快快刷刷你臭牙。”说完,她拿来一个开叉的柳条、一个碗及小勺子黄褐色的东西。 赵平尝了尝那个咸中有苦腥臭味的东西,一口不由自主吐出,喝了几口水漱口,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味道这么难受。”兰儿扁嘴委曲说道:“这是盐巴,奴婢刷牙用的盐巴比你少多了。果然是郎君,用惯了青盐,现在就不能用粗盐。” 赵平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说道:“兰儿,你信不信?我会把难受难看粗盐变成雪白的盐巴。”兰儿用手刮脸,做了一个鬼脸:“小郎君又在撒谎。管家吴翁翁说了,撒谎的孩子不乖,要被狼吃。”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看来她没有少被管家恐吓。赵平拉住兰儿的小手小姆指,轻轻一拉说道:“自家们来拉勾,打一个赌,哪个输了,哪个就是小狗。成了小狗要学小狗汪汪叫。”兰儿高兴跳起来,说道:“那郎君就是小狗。”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赵平,犹豫说道:“不对,郎君不能成为小狗。让兰儿成为小狗好了,可是兰儿也不能成为小狗呀。怎么办?”自言自语之中眉头突然皱起。突然,她突然拍拍手,高兴跳了起来,说道:“有办法了。”然后就蹦跳离开了。一会儿,翠竹被她拉了进来。翠竹袖子被拉着一边走一边不停叫囔:“奴婢还有许多事情。”就想回去,奈何袖子被紧紧拉住,同时眼睛不停地打量赵平,显然不相信赵平会把粗盐变成雪白的盐巴。赵平招手笑道:“你们去拿半碗的盐巴、一斤木炭、两张绸缎,然后自家们试试。”得到赵平肯定的回答之后,翠竹心里如花猫在挠痒,立即拉着兰儿的手,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找东西了。很快盐巴、白布、木炭就被两个小丫环拿来,吴田氏听见赵平要施展仙术,也好奇过来看看。赵平小小的身子先在石礁旁边拿着一个小小的桃木剑施法之后,就让吴田氏把木炭充分碾细,然后过筛之后用一个大的粗碗盛装。 灶屋里面灯火通明,吴田氏亲自动手,两个小丫环在旁边打下手。赵平则又用那个小小桃木剑,围着灶屋,不停围着灶,脚踏九宫八卦步,嘴里念念有词双进行作法。作法之后按照赵平的吩咐,吴田氏把盐巴与水的比例按照一比三的比例放入,用筷子不停搅拌,直至盐巴不解溶解为止。然后用绸缎过滤,滤液加入已经变成粉末状态的木炭,用筷子搅拌一柱香的时间,再次用另外一张白布过滤,再转移到铁锅里面把水完全烧干。在烧干之前,赵平双眼紧闭,口里念道 :“太上老君急急律令,开!”水终于烧干了,四人眼睛眨也不眨,果然只看见锅底有一层似霜的白色晶体。她用筷子沾了一点晶体,闭眼品尝。当筷子伸进嘴里之后,她的眼睛顿时睁开,双目放光,脸上全部是笑容,然后两眼流出了泪水。两个小丫环双手互相握着,已经开始出汗水,望着吴田氏竟然异口同声说道:“吴婆婆,味道怎样?” 吴田氏又轻轻用粘了筷子沾了晶体,闭上眼睛嘴唇里面的舌头轻轻转动,双手激动地摇晃起来,然后回答:“老身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盐巴。真的太好吃了。没有苦涩味道,更没有腥味及臭味,只是纯粹的咸味。”两个小丫环也用筷子沾了点晶体轻轻品尝,然后先后迫不及待向后院跑去。 娘亲双手被两个小丫环一左一右此时拉着,短衣窄袖打扮,右手还拿着几根棉线,嘴里不停训斥:“没有看见我正在忙碌吗。”看见赵平,娘亲有些不好意思,右手动了几下,欲把棉线掩藏在背后。看见锅底的那层雪白的结晶,她放下手中的棉线,然后用筷子沾了少许,同样闭眼,用舌头慢慢品尝,双目同样流出了泪水。然后口里喃喃念道:“好美的盐巴,不知能够卖出多少银子。”说道这里,她的眼睛张开,不但没有欢喜,而且还惊恐,嘴里不由自主吐出两个字:“盐榷!”此时吴田氏的双眼也同样是惊慌,显然两人想到一起了。朝廷的一半以上的收入来自盐榷,实行盐巴分片区销售,一律不得外销。官府垄断生产销售,小小的私人盐商必须要有盐引才能销售,没有盐引进行销售,直接逮捕发配流放。而要取得盐引,没有深厚的官府背景只有死路一条。 娘亲把白色晶体用锅铲舀起,放在碗中,然后来到院子空坝仔细观察。阳光晒在白色晶体上面,呈现淡淡的黄色,而非纯粹的白色,即便如此,它依然是当时世界所有最好的食盐。娘亲点点头,叹气说道:“果然是雪盐。吴婶,你去把吴老伯叫来。”然后拉着赵平双手,问道:“你是怎样找到这个炼盐的大法呢?”赵平举着手中的桃木剑,严肃说道:“是神仙告诉在下的。”两个小丫环更是点点头,说道:”郎君还作法了的。”娘亲眉目皱了皱,半信半疑问道:“是哪里的神仙。”赵平桃木剑指了纯阳洞的方向:“就是纯阳洞的神仙。” 娘亲端着那个装雪盐的粗碗,对两个小丫环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然后她带着赵平从月形门进入香房,将粗碗放在香案面前,然后双手合什,点香感谢观音菩萨之后回到管家居住的空坝。大约一刻钟之后,吴杰气喘吁吁跑来,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迫不及待拿着碗先仔细观察雪盐,又用筷子沾上少许品尝之后,取出一根儿臂粗细的木棍,在石桌上面拍得“啪啪”作响,脸上狰狞吼道:“这个炼盐大法,包括老奴本人,全部吞进肚子,埋在土里,不许有一丝一毫的泄漏。否则,乱杖击毙。”说完,两眼狠狠地盯住两个小丫环:“特别是你们两个。” 两个小丫环浑身颤抖,兰儿更是大声哇地哭泣出声音:“吴翁翁,在下不敢。”翠竹“嗯”了一声之后也是使力点头,赵平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包含泪水,牙齿紧紧地咬着红唇。 次日,一夜没有休息好的娘亲,眼睛黑眼圈化妆之后遮住,手里牵着赵平向一里路的纯阳洞走去,后面跟着管家吴杰一家与两个丫环,他们的担子及盒子带着猪、羊、鸡、鸭、鹅、鱼、水果、面、饭类、饼乾、酒、鲜花全套祭祀用品。不过由于家庭困境的缘故当然不是全猪,用猪头及猪尾代替。在赵平忐忑不安之中,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山脚下。赵平抬头一看,从山脚到纯阳洞大约五十米。路径全部是石梯,坡度至少七十度,石阶一共九九八十一阶。也许在信徒看来,想在纯阳洞烧香,如果没有一棵虔诚的心,又怎能得到神仙的保佑。赵平不知自己前身是如何上去的。赵平一咬牙,随着一声“吱呀”柴扉轻轻打开,毅然踏上朝拜神仙的道路。 才爬到不到一半,赵平额头的汗水如雨水一样冒出,他暂时停止登阶真的很想坐下休息,但是他最后牙齿咬住嘴唇,还是继续登阶。娘亲虽然气喘吁吁,依然用汗巾不停给赵平擦汗,也没有一点劝说他休息的意思,仅仅是口里说一些鼓励的话语。吴杰没有说话,一直在观察着赵平,见此点点头。吴田氏没有携带东西,只是手里牵着最小的兰儿,叮嘱她千万不要回头看,如果有恐高症很有可能就此从石阶摔下。兰儿同样没有拿东西,小手紧紧攥着吴田氏。翠竹背篼背着香与钱纸,一只手拉着吴田氏的衣角,脸色煞白。吴杰的三个息子(儿子)吴天、吴地、吴云背着祭祀品,若无其事向上登阶。吴一郎、吴二郎分别比赵平大三岁与一岁,现在都背着背篼,互相牵手,流汗喘气一起登阶。吴杰的大息妇(儿媳)吴李氏正牵着女儿六七岁的吴一娘,她与母亲同样空手,她忍不住浑身颤抖着登阶。 到了朝阳洞了,赵平不得不坐下休息。这层洞府还有一个平台,面积大约一百五十平方,有几张八仙桌及椅子凳子,可以供信徒休息。这一层一共有二十多个洞殿,其中四个洞殿分别供奉三清、玉帝、王母、千里眼、顺风耳、金童、玉女、雷老伯、电母、 风伯、雨师、太白金星、广寒仙子嫦娥、玉兔、二郎神杨戬、财神、土地公、土地婆、灶王爷等。赵平仔细打量,见到整个一层布局是。它最中间是供奉三清殿,三清殿左边是是玉帝王母及他们亲近的臣工所在的凌霄殿,三清殿的右边则是群仙殿如嫦娥、二郎神等,凌霄殿的左边则是地仙殿,则是与普通百姓息息相关的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灶王爷、财神等。令人称奇的是,纯阳子这个医药神吕洞宾单独一个洞殿,果然不愧它的大名纯阳洞。纯阳殿则在凌霄殿的右边。其余的除了十间据说是为修道练功的空殿之外,就是道士们居住休息寝室等场所。 此时,赵平母子将全身擦拭干净,整整衣衫,带着祭祀品香烛纸钱向各路神仙三跪九叩朝拜。云游归来的疯道长现在无法静心下来修炼,围着八仙桌不停地走来走去。他一身道袍已经打了不少补丁,两个衣袖有些邋遢也不管。两个道袍整洁小道童清风、明月的眼睛已经看花了眼睛,但是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只好眼观鼻,鼻观心。转了七七四十九圈之后,疯道长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八仙桌那一个锦囊上面。听到有人烧香的声音,清风说道:“师父,有人前来进香。徒儿前去看看。”疯道长点点头,顿时冷静坐下,也没有言语。明月依然一旁服侍。赵平最后来到一身仙风道骨纯阳子面前,却突然发现现在在在塑像右边用皮纸书写着龙翔凤舞四行十六字的竖幅,似诗又非诗的偈语: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道道何时生?道道何时成? 第五章道家考核 旁边还有一个书桌及凳子,书桌上面有笔墨砚纸。 赵平念着念着,突然一动不动,好像进入一种走火入魔的痴迷状态。娘亲大吃一惊,又不敢惊醒他。出去找到管家吴杰。吴杰进来看了看四周,然后与娘亲出了此洞殿,然后悄悄说道:“主母,以前没有竖幅,估计是是最近挂上的。”说到这里,吴杰停顿想了想,走了几步似有所悟说道:“郎君不是说他遇到神仙吗?也许这是一种造化的机会。”娘亲想了想,走了几步,点点头,然后回到纯阳子的洞殿。赵平又大约沉思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书桌面前坐下。清风这个道童拿着拂尘,一眨也不眨瞪大眼睛望着他。赵平缓缓磨墨,外人看到他好像在沉思,其实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一种空灵状态。娘亲看到赵平缓缓书写,不禁捂住了自己嘴巴,也同样瞪大了杏眼。她但见赵平写道几句偈语: “以汝之道,生吾之道;以吾之道,生汝之道;道道互生,道道互成;道道相融,见证大道。” 赵平前世学习的是董其昌的书法,喜欢是他的空灵清雅的风格。此时,他人尚小,腕力有限,表现得很拙嫩,但是已经隐约有一、两分味道了。见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书法,还有一个充满灵性的回答,娘亲差点发出声音出来,立即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这真的是在下的息子吗?清风却如获至宝,等待墨迹稍干,用嘴巴吹了吹,然后收拾好立即给疯道长送去。听到有人答出偈语,疯道长突然不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样子,整理衣冠,顿时变成一个仙风道骨道人,还未等清风呈上,已经抢过帖子急不可待念出声音来:“以汝之道,生我之道;以我之道,生汝之道;道道互生,道道互成;道道相融,见证大道。”念完之后疯道长突然一拍八仙桌,大声叫好然后立即对清风:“怎么为师没有想到呢?难道上天如此,好!好!好!让那个童子立即带来让为师看看。”赵平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男子,虽然邋遢,依然面如冠玉唇若涂朱,背上斜插一把宝剑,三缕长须,浑身尽是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看到赵平模样,不禁摇摇头,最后叹息一声,对清风摆摆手说道:“带他试试吧,有几份造化就看他自己了。”然后又坐下,端着酒葫芦猛然灌了一口,长叹一口气,两眼茫然,又恢复原来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赵平随着清风来到空殿,感觉浑身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终于想起自己身子这个主人原来就是在这里受伤的。好像与人争执,后脑突然撞上硬物而昏迷过去的。这里有一个楼梯,直通空殿顶部,上面明确有一个黑洞。清风见他打量这个黑洞,说道:“这个黑洞就是通往吕祖修炼的通道,不过没有小道的带领,你无法进入通道。”说完,运起内功,吐气开声击中空殿一块石壁,不久就听见通道传来磨牙一般的“吱吱”声音,过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清风点点头,说道:“你可以上去了。” 这个通道直径大约一尺,刚好够一个人进去。看见这个黑呼呼的通道,赵平身子原来在这里受过重伤,心里实在感到害怕。他颤抖道说道:“真的是从这里上去吗?”清风点头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确实,这是唯一通道,也是唯一机会,而且如果走错了,机会也失去了。”赵平不禁大吃一惊,疑惑问道:“什么唯一机会。” 清风仔细看了他一眼,叹气说道:“你知道吗,你去地方是自家们祖师爷纯阳子修炼洞殿。”说到这里,他有些羡慕说道:“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赵平摇摇头,不禁好奇问道:“那你为何不上去。” 清风淡淡回答:“这只是你的机会,是祖师爷的安排。好了,没有时间空话了。赶快上去。记住,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不然,到时通道自动关闭。” 赵平一咬牙,学好楼梯,慢慢地爬进去。通道开始坡度不大,隐约还有光线,也没有感到潮湿。赵平放心下来,不过随后光线完全消失,他弯曲的身子感觉坡度在逐渐上升,而且手上好像有些潮湿。他害怕起来,想打退堂鼓回去。此时,清风的声音好像传过来:“这是唯一通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赵平终于还是没有退回,此时他感觉现在是在一个垂直通道爬行。幸好,他摸索到通道两边有鞋印,顺着鞋印向上爬行,估计爬行大约二十米,感觉有东西在头部顶着,此时他感觉自己无法坚持下去,只有退回的念头。气喘吁吁他休息一分钟之后,右手努力支撑,左手四周到处抚摸,终于摸到一个木栓,但是无力拔开。他把左手换成右手,用最后的力气一拔,果然拔开了那个盖子,光线顿时从上面涌进,虽然有些阴晦,但是已经足够给他信息。他感觉自己又有力气,揿开盖子,爬出通道,坐在地面大口大口喘气。仔细一看,原来是第二层中间的位置,光线是从外面那间屋子传进来的。赵平来到那间光线明亮的屋子,那是一个极大的洞口,俯身向下面望去,已经见到来时的爬行的石阶,下面道路的人们如蚂蚁。他顿时感觉一阵头晕,这里没有栏杆,他差点就要摔下,急忙趴下,双脚还在发抖。上面有五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显得很空荡。赵平从下面进来那间屋子正在中间。它里面一间很黑暗屋子,赵平打开火折子,仔细一看,依然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难道就这样回去,赵平摇摇头,就在这间屋子触摸起来,摸着摸着,他感到有点活动,用力一推,吱呀吱呀慢慢地推开了。原来这是一个分割原来石壁而成的石门。推开石门,赵平看见,里面洞屋有三个门,一个门写着混沌,一个门写着清气、一个门写着浊气。这是一个单选题,而且只有一次机会,应该选择哪个呢? 赵平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但是最终不敢冒险。因为清风曾经说过,机会只有一次。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想到盘古开天地时,是先有混沌,后才有清气浊气,于是闭眼推开混沌之门。推开用火折子照着,依然是空荡荡的洞屋。前面还是有三个门,分别写着清气、浊气、真气。赵平想了想,道士炼的乃是真气,于是选择真气。推开之后依然是空荡荡的洞屋,前面还是两个门,一个写着先天,一个写着后天。赵平想了想,自己什么基础没有,就选择了后天。推开一看,这屋子有一石床、一陶锅、一丹炉。石壁上写着一些字:“夫天地之初始,乃混沌也。而盘古开天辟地,遂分清气、浊气也。盘古引混沌,遂化真气,乃为先天。盘古既逝,真气散于宇宙。吾辈修炼,吸日月之精华,得天地之灵气,遂得真气,乃为后天。此功既纯且阳,故为纯阳真气。”然后旁边则是纯阳最基础炼功内功大法。但纯阳真气原理就是利用百会、劳宫、涌泉四位穴位,不断与散布在天地的灵气互通,最后会于丹田,最终形成真气。至于如何吸收灵气,并没有祥细说明。看到这里,赵平不禁摇摇头,搞了半天,原来还是一个半成品。赵平把火折子插在石壁一个小洞,按照内功大法说明进行修炼,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冥思苦想的状态。当赵平丹田有气感,突然感觉有一个塑料口袋的东西仿佛浮在身边。 赵平在这里修炼,却不知下面已经闹翻了。娘亲突然见赵平不见了,哭哭泣泣来到洞主主殿找到疯道长。疯道长仔细打量,突然问道:“你可是赵家庄的夫人李氏?”娘亲万福一礼,感激地说道:“正是奴家,谢谢道长大恩,没齿难忘!” 娘亲不禁想起,在赵平一岁的时候,突然几天高烧不退,口吐白沫,浑身抽筋不止,问遍了所有郎中,都摇摇头。最后一个郎中虽然没有医治,只是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找疯道长。但是这个疯道长却是一个性格极其怪异的人,如果他不愿意医治,你出再多银子他也不愿意出手;如果那天他高兴,分文不取就直接给你医好。娘亲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把最后一丝希望来到纯阳洞这里跪下求医。跪地一天一夜之后,云游归来的疯道长出手,不但治好赵平的怪病,还开了一个养生的方子,才使赵平逃过一个又一个病灾,长大成一个虚岁十一岁实际为十岁的童子。疯道长点点头,轻轻地说道:“这真是有缘讶,没有想到竟然是你的小儿赵平。九年过去了,不知已经长到这么大了。你放心,他没事的。对他而言,这是人生造化。”娘亲点点头,然后突然跪在地上:“道长,奴家只有这么一个息子,终身也只有这么一个,还望道长格外开恩。奴家求道长了。” 疯道长不语,背手围绕八仙桌转了几圈,最后轻捋长须,叹息一声,最后来到娘亲面前,双手虚扶,叹息道:“道家弟子分内外的。”赵平感觉一股热流从百会到膻中,最后到达丹田。此时,他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边。正要查找的时候,铃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原来时间快到了,必须出去了。赵平刚刚来到一层那个空殿,娘亲一把抱住他,不顾他一身的臭汗,不停用手抚摸与打量,害怕他失去一个零件。最后彻底见到没有事情,来到疯道长房间万福致谢。疯道长对娘亲点点头,仔细打量赵平,淡淡地说道:“恭喜!恭喜!” 说到这里,疯道长突然严肃起来盯着赵平,口气也一本正经说道:“你可知道本派是什么门派?” 第六章、奇怪门派 道长也没有收下他为徒弟,赵平只好双手一礼恭敬回答:“还望道长告知。” 疯道长带着来到吕洞宾的洞殿,要赵平三跪九拜行大礼,然后向吕洞宾法像恭恭敬敬行礼说道:“见过祖师爷,末代弟子孟惊龙率赵平前来参拜。”原来疯道长叫孟惊龙,这个名字足够大胆,不知皇帝听了如何着想,果然不愧是疯道长。 疯道长似乎知道他所想,然后瞪了他一眼,才一字一句继续说道:“本门乃是祖师爷亲自创建的门派,名称乃是纯阳门,非庶出全真之流所能比拟。何谓纯阳?纯者,净也,非杂也。阳者,刚也,毅也。纯阳,既净且刚。因此能够加入本门,必须达到以下条件。”说到这里,疯道长特地顿了顿,继续一字一字沉声说道:“第一,必须要有悟性。本门传授给弟子以基础为主,原理为辅,其余靠自己领悟。第二,必须是十岁以下,纯阳之身,你点刚好达到。第三,必须丰姿俊美,不要歪瓜裂枣。第四,入门非弟子,得道方正名。”赵平听到这里,原来自己还是一个实习弟子,还不是一个正式弟子。也难怪洞里所见,没有确切说出如何炼就纯阳真气仅仅指明方向,这个主要还是依靠自己去思考探索挖掘。 说到这里,疯道长又向吕洞宾恭恭敬敬一拜,然后回头看着赵平说道:“不过你能够回答祖师爷的偈语,已经能够达到非常重要的悟性,第一点你已经做到。你现在只有人八岁,自然是纯阳之身,第二点也没有问题。第三点,你”说到这里,疯道长又停顿一下,剑眉一皱,然后吐词:“你虽然不俊美,不过那是先天不足,先天不足后天补,也许还有机会。第四点,这个就要依靠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这里,赵平想起了美丽如天仙的母亲,心想也不知在下有机会没有完成第三点?说到这里,疯道长然后重重说道:“介于你尚未入门,因此你的所做与本门无关。你不要以本门名义行事。现在你起来吧。”赵平恭恭敬敬先向吕洞宾三跪九拜之后,不顾已经有些麻软的双腿,站起来又向疯道长行礼:“谢谢道长,小的铭记在心,没齿不忘。”疯道长淡淡回答:“你不用谢本道,虽然本道不会承认你是弟子,但是也会关注你的。你回去吧,自己去领悟。”赵平刚到洞门,疯道长的声音又传来:“本道云游天下,才收到两个弟子,唉,良才美质难觅呀。”赵平听到这里,差点跌倒,这是什么门派,简直比皇帝选妃还要难,不但要求美丽(俊美),而且还要有气质(悟性),同时还要处女(纯阳之身),进入宫内之后还要等待皇帝宠幸(入门),宠幸之后怀上龙种(得道)才能册封(正式弟子)。然而疯道长好像知道赵平所想,更不料疯道长爆出一个更大的料来:“就算是选秀,也没有这么难呀。本道只能算是中等资质,两个弟子更差。祖师爷呀,弟子已经努力,发誓不能将门派断送这里呀。”说完,传来“嘟噜”声音,好像有人在喝酒。听到这里,赵平摇摇头,这种比诺贝尔奖选拔还要难上千倍万倍门派,岂不能最终断绝?心里更是难受,如果自己万一入门,岂不是这个纯阳门才四人,这究竟算什么门派? 回到家里赵平洗澡之后,大脑依然还沉浸在纯阳洞纯阳子练功的环境,不知不觉进入一种冥思苦想状态。兰儿来找了他几次,见到他的这种状态,想了想,最后还是悄悄退出。 赵平一个时辰之后睁开眼睛,走了几里路之后,感觉自己身体太差,而纯阳大法却远水不能救近火,得想办法提高身体素质,先从跑步太极拳开始。赵平说干就干,立刻换上短衣短裤,先在后院打了半个时辰的太极拳。兰儿从来没有见过此拳,好奇模仿几次,一边打拳一边问道:“这是什么拳法,奴婢怎么没有见过?”赵平一边施展,一边说道:“这是太极拳,是纯阳子所授,与五禽戏一样,起强身健体的作用。”兰儿也点点头,说道:“是呀,奴婢也不觉累,看来主母与自家们都可以炼。”说完,她立即停下,向所谓琴房实际是纺房跑去。娘亲拿着汗巾和马扎,笑吟吟看完赵平打完太极拳,一边擦汗一边说道:“看来去纯阳洞对了,平儿的脸色已经没有以前苍白了。对了,平儿一身汗,快去洗澡。”其实赵平脸色变化不大,主要是练太极拳所致,不过精神状态比以前有所改善。赵平用汗巾擦了擦汗,休息一会儿说道:“娘亲,在下还要跑步。”说完就在后院跑了起来。娘亲一边拿着汗巾,一边在后面追,口里说道:“平儿,你身体刚刚好转,来不得剧烈跑步。”赵平一边跑,一边回头说道:“娘亲,在下还得炼体,神仙要求的。”娘亲己经气喘吁吁了,只好停下,喘气说道:“平儿要小心,要注意过犹不及。” 赵平在娘亲叮嘱之中,已经坚持一周,感觉一股热流能够顺着任都二脉流转,而且跑步也能够从原来一里变成五里,身体大有好转 。当内功运转之后,赵平睁眼突然出现两个塑料袋,里面不正是他那天救人遇险之前到农贸市场购买的土豆、红苕、辣椒、花生、花椒、地瓜吗?穿越已经多天,不知为何此时才出现在自己面前,赵平一时无法相通。这可是自己最喜欢蔬菜,特别是土豆与红苕同时还是粮食。在这个时代,粮食普遍亩产两三担,四担已经算高产,可此物可达它的十倍。兵荒马乱时代什么最珍贵,当然是粮食。想到这里,赵平一伸手去拿塑料袋,没有想到竟然抓空了,两个塑料袋就像全息影像一样,只可观看而不能抚摸。赵平拍拍脑袋,下床走了几圈,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此时,兰儿通知明日赵平应该至村里学堂念书了。其实,赵平很不愿意回去读书,同窗见到他都离得运远的,很是害怕这个病秧子把病传染给他们,更没有人与他说话。赵平也不知自己身体前个主人是如何渡过学堂的。老师李夫子见赵平经常生病请假不能来学堂,一气之下也当赵平是空气。 次日,正准备上学堂赵平被此起彼落的喧哗声惊醒,准备询问兰儿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出后院,就只见兰儿气喘吁吁跑进来喊道:“郎君,不好了。吴翁翁他们都或者抗起锄头,或者拿着棍子,向李家河跑去。”赵平放下书盒,不解问道:“棍子锄头?他们拿着这些干什么?”兰儿想了想,皱眉说道:“听说是水的缘故,还有人在说王家村。" 第七章争水斗诗 赵平拍了拍书盒,双眼一瞪,又拍了脑袋,说道:“我想了想,应该是争水的事情。前些时间李家河的水己被车了一半了。走,自家们去看看。”兰儿急忙拦住,双手乱舞道:“郎君,主母吩咐了,你身体不好,不能放你出去。自家们家里己有管家吴翁翁一家汉子去抢水了。”说到这里,兰儿停顿一下,大声道:“况且,以前争水李家村争不过自家们的,一直都是自家们赢。打架,自家们李家村怕过谁了?” 赵平右手挠耳,左手紧挨书盒提把,想了良久却没有想出办法,兰儿一直在身边不远离。这个尾巴赵平以前觉得可爱,现在发现从来没有这么烦人。赵平只好弯腰下来,拿出一个酥饼诱惑兰儿,问道:“兰儿,喜欢不?”兰儿喉咙动了几下,大眼望着酥饼道:“当然喜欢。”说完她就伸手,赵平不禁微微一笑,心道:“小样儿,敢和在下斗。”赵平笑容还没有结束,兰儿把手如触电缩回,双手叉腰说道:“郎君是个大坏蛋,想去看打架,我要去告诉主母。”说完转身就走。赵平急忙放下书盒,上前拦住兰儿:“好兰儿,你想不想去看看?”兰儿眼珠转了几下,悄悄问道:“郎君,你有办法吗?”原来兰儿害怕自己扔下她独自一人去看热闹,赵平微微一笑说道:“自家们不带物事,又是小儿女,离得远远的,保证没事。”兰儿眼珠又转了几下,想了想,把手伸过来:“酥饼呢?”赵平一手把饼给她,一手牵着她的光嫩小手,矮着身子,轻手轻脚悄悄出去了。 来到李家河边,李家村这里有好几百人拿着锄头棍子,而王家村也有好几百人,两个村子村民目前有千人左右,吵闹声几乎把人耳朵震拢。赵平与兰儿看见管家吴杰父子四人也冲前面,高昂着头颅,与王家村村民正在激烈对骂。王家村的村民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臂指着吴杰父子大骂。由于相距太远,赵平不知道他们在骂什么。到后来,双方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吴天突然挥舞手中木棍,对方声音嘎然而止。在然而让赵平不解的是,王家村民仅仅只有锄头,却没有带任何棍子,难道,王家村未战先认输吗?怎么不按照剧本出招吗?难道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看热闹,结果却是英雄白跑路吗?如果赵平走近就会听到吴地得意洋洋挥舞手中的棍子吼道:“王小甲,格老子的,去年前年某把你这小贼打败,此次自家们吴氏三人同样把你们王氏三杰打得趴下向翁翁求饶。”说到这里,眼光尖的吴地突然指着远处赵平的方向,皱眉说道:“看看,好像那里是小郎君来了。” 突然几声锣响,一个粗豪嗓子喊道:“给我安静!给我安静!下面有请县丞刘官人训话。”说完,向轿子一个请的手势。众人向锣声望去,只见前面是两个穿着黑色皂衣的鸣锣开道官差,后面几个官差拿着“肃静”、“迴避”牌子的官差两边分开,随后是一个摇摇晃晃的轿子。轿子停下之后,一个官差上前把一顶绿色双人轿子帘子掀开,同时右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众人但见一个四十岁左右一脸严肃的青袍官员出来。他咳嗽一声,眼睛向四周一扫,王家村及李家村的村民在各自都保长带领之下,纷纷行礼:“见过官人。”赵平见到没有打架,悄悄来到李家村村民中间。此时已经能够清楚听到绿袍官员说话。只听见绿袍官员点点头,咳嗽几声之后沉声说道:“本官接到禀报,说有人聚众闹事,怎么回事?”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皮肤白皙肥胖富态年约五十、东坡帽宽袖紫衣圆领绸缎男子双手一礼立马回答:“禀告官人,李家村为了争水,聚集多人,棍棒相加,还望官人为小民作主呀!”说完,还抹了不存在的泪水。 李家村的族长也是一个大约五十,鬓毛及胡须已经有些花白,额头不少皱纹微微背驼,棕色脸部清瘦。他上前沉声音说道:“禀告官人,王家村为了争水,断小民水源,毁小民具,欲断小民炊烟。还望官人为小民作主。”刘县丞抚摸胡须,看了两人,咳嗽一声:“原来是争水。不过棍棒无眼,伤人性命,有违天合。况且我大宋非化外蛮夷,习文偃武,乃是朝廷贯例。既然如此,今日,当然就以文比拭比拭。”王家村都保长王文修拱手向刘县丞一礼,道:“谨遵此命。”李家村人人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难看的面容。李家村强项是武力,整个村子只出了三个通过发解试的举人,而王家村不但有十八个举人还有人金榜题名中了进士,两个村子的教化程度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李家村的都保长李之豪张口欲兵反驳,但是刘县丞已经定下基调,只好黑着脸,拱手勉强一笑:“谨遵此命。”王文修右手一挥,一个头戴纶巾,身着襕衫,玉面朱唇,年纪约十一、二岁童子。他从容走到刘县丞面前深深一礼,说道:“小生王子仪见过官人。”然后又拜见李之豪,最后向四周唱了一个肥诺。此子相貌俊美,衣着华丽,风度翩翩,不但王家村喝彩,李家村也挑剔不出什么毛病出来。吴杰父子不禁摇摇头,这个可是王家村的神童呀。何况王家村已经出来是一个童子,按照贯例,李家村也得出一个相同年龄的童子比拭。李家村的村民更是已经露出绝望的眼神。 王文修向刘县丞向拱手一礼:“小民恭请官人出题。”刘县丞抚须,看了看小河,又远望李家庄及王家庄,然后目光停留在王子仪身上,叹息一声说道:“东坡居士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竹,雅物也。水,万物之源也。作诗一首,须有竹与水,时限半柱香。”一个黑衣官差立即点燃一根香,开始记时。王家庄的家丁也同时把书桌及笔墨纸砚摆好,王子仪一边磨墨一边沉思。在袅袅香烟之中,他一边打量小河,一边望着村庄翠竹。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缓缓写出一首诗。然后高举头顶,一个官差接过递给刘县丞,刘县丞看过之后,抚须点点头给了李之豪。李之豪只好用浑厚的男中音吟诵出来: “竹翠山腰没小桥,幽幽泉水绕石礁。轻轻脚步惊林鸟,原是吾身梦里飘。” 念完,李之豪沉声:“王郎君意境舒雅,轻灵别致。下面在下宣布,自家们李家庄认......”说到这里,王家村的村民已经有人挥臂,差点高呼起来。王文修的脸色全部是喜悦,就差点说出“胜了。” 李之豪说到这里,声音几乎带着哭泣的味道。“输”字还没有出口,一声:“且慢!”一个清脆的童声已经传来。王文修的脸色顿时僵硬起来,王家村的村民挥舞的手臂也停顿下来。所有王家村的怒目如利箭向这个声音射去。李之豪与王文修三人大怒。刘县丞与李之豪则是眉头一皱,李之豪伸手正要训斥,突然把手缩回,叹息一声,眼睛盯着赵平,要看做什么。众人只见到是一个脸色苍白无血色,头发焦黄,青色直掇,头上两个总角的竖子慢慢走来。他个子比王子仪几乎矮一个头,敏捷地来到刘县丞面前。当他与王子仪站在一起,给人感觉一个如照耀千里的明月,一个似时隐时现的星星。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李家村众人一起摇头,兰儿更是把双眼捂住。王家村村民有的悄悄出声:“这个病秧子,念书时间两天打鱼,三天晒网。肚子里面明明没有多少墨水,还来凑什么热闹。难道,自己嫌丢脸不够吗?”王家村的村民的脸色顿时放松下来,个个都是满面笑容。吴地右脚猛然迈出,口里喊道:“郎君。”就要上前把赵平拉到自己身边。吴杰急忙捂住吴地的嘴巴,悄悄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更坏的吗。静观其变。”赵平向众人见礼之后,又拱手之后一指笔墨纸砚向王子仪问道:“郎君可否借用?”王子仪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在下能否拒绝吗?”颇有风度点点头,右手一伸:“郎君请用”。赵平用毛笔立即书写而就,刚刚吹干笔墨,香也刚好燃烧完毕。刘县丞从官差接过赵平撰写的诗之后,看了几眼,脸色微变递给了王文修,王文修咳嗽一声,也只好吟诵出来: “墨云欲坠水连天,翠竹无声河也闲。镜面忽裂涟漪起,兰舟远去桨音间。” 两个村子的学堂夫子也早已到来,王家村的夫子一甩袖子,狠狠地瞪了赵平一眼。李家村李之清的夫子则目瞪口呆,似乎不相信这就是自己那个就是学业几乎都难以正常完成的学生。李之清一边吟诗,一边不禁泪流满面,喃喃而道:“在下李家庄有救了。”李之豪此时终于挺直了腰杆,抚须问道王文修:“王员外能否给此诗评价一番。”王文修白皙的脸部突然这得通红,正要评价。刘县丞将两首诗反复看了几眼,然后放下之后抚须说道:“依本官来看,两诗各有所长,今天算平手。既然未分出胜负,两村要和谐用水,共享水源。如有违抗,严惩不贷。”说完,一甩长袖,就要上轿。王文修立即拱手上前,说道:“恭送官人。”靠近刘县丞长袖一个金锭顺势落入他的长袖之中,然后悄悄说道:“竖子姓赵,非姓李也。”刘县丞“哼”了一声,然后上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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