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爱妖妃》 第十七章当无山大牢 鼓打三更,夜深人静。 我从梦中醒来,再也难以入眠。闭上眼睛回想梦中情景:我满身风尘,不畏疲劳、一路奔波,寻找心中目标。我心中目标是什么,也只有梦中的我最清楚。我坚信只要努力,达成目标是必然的,所以无论多苦多累,我都无怨无悔。我告诉自己我不是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类的老百姓,我是拯救天下苍生安危、保护朝廷社稷稳定的重臣,千斤重也好万斤沉也罢,只要我一息尚存,肩负起这担子我义不容辞。虽然困难重重、阻力巨大,我相信我有回天之力,我有与妙手回春之术的医者一样能够起死回生的法力。正因为这样,我一路孤单独行,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哪怕道路坎坷不平,也难改我的初心。好像上天要考验我的意志是否坚定似的,一不留心我一脚踏空,身体从万丈悬崖上摔落下来,在我急剧下落的时候我没有感到恐惧,只是幽默的体会到什么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觉,不过我觉的这种感觉不好,我是大福大贵之人不该有这样的结果,这样一想真的很有用,突然一支强有力的胳膊拦腰把我抱住,我的双手顺势抱住一个人的身体,然后整个人投在他的怀中,他强壮结实的身体,让我感觉到他虎背熊腰的力量给我的安全感,此时此刻的我,宛如一位柔弱娇小的女子,深深依偎在情郎的紧紧怀抱中,个中的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轻轻地抬起头,脸微微上扬竭力想要看清他的面貌,但是空中不安份的风儿吹的我们两个人的头发乱舞,遮挡住我的视线和他的容颜,隐隐约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想在耳边问一下他是哪位,还未开口他的下巴在我嘴唇噌了一下,我的双脚已经着地,他把我推离开他的怀抱,一个字也没说就飘然离去。我怅然若失,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迎风而立很久很久。然后,我满怀遗憾地叹息一声,放眼环顾四周,但见群山环绕,中央一镜湖水恰如温润碧玉,甚是喜人。山路崎岖不平,我也不顾脚痛,不关三七二十一只管冲下去。山脚下,一块石碑拦住去路。石碑看上去高高大大的,估计高约一丈,宽有九尺,上面只字未有却用朱砂画了一副画在上面。应该是因为年代久远,风刮日晒的缘故,画迹模糊不清,难以分辨所画内容。我凝神细观良久,有一种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的感觉。 我领悟透石碑画上的内容的同时,也从梦中醒来。我到底看透石碑上画的什么了?我隐隐约约有点模糊意思,似乎有一轮会动的太阳,好像也看到了水,但是有八个字清清楚楚印在脑海中:日出日落,潮来潮往!我悟出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呢?日出日落,潮来潮往!日出日落,潮来潮往!我来来回回默默念了几遍,忽然明白这是梦在提醒我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如果不珍惜时间,太阳一升一落人生的岁月就少了一天、潮水一涨一退生命的路线就短了一节。人生短暂,我需要立即行动!我不趁天黑查查这于驭马学院,还要等待何时? 我从卧榻之上刚要起身,忽然听到窗外有动静。是窃贼?还是刺客?我屏息静听,同时运气于掌上,准备随时出手制敌。 我从传来的脚步声分辨出来人是一男一女,两人步步相随,走动的频率一致,显然是多年的夫妻搭档,否则不可能配合这么默契。 夫妻俩人停足在窗外。 “老公!”女人先开口说话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这间牢房多年不用,现在居然有人住进去了。” 牢房?我听到这两个字心中大惊:果然这驭马学员不简单,竟然敢私设牢房!这分明是和朝廷作对,想要造反的打算。 “少见多怪了不是?”男人对女人嗤之以鼻。“一间破房子谁住不是住?” “皇上寝宫也是破房一间,你想住你能住的进去?这牢房虽说是破房一间,但是此破房非彼破房,名称呼号不同,距离和差别相错不只十万八千里。”女人分析问题不仅精辟而且头头是道。“话又说回来了,凡事无论大小,有时候你不得不信一句话,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信不信,忌讳是少不了的。” “你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费话,有啥用?这大牢你不住我也不住,有什么可忌讳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道:“走!赶快走!站在这说话纯粹是耽误功夫,別误过了咱们到当无山山顶练功的时辰。”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你啦,我还能不听你的?”女人也知道上当无山山顶练功是大事,所以就很顺从自己男人的提示。“无论你是鸡狗,还是别的什么,这辈子我都听你的,你向东我决不往西。” “好你个臭娘们!你竟然绕着弯子骂人,看我不打你!”男人佯装生气和女人打闹着离去了。 我心中颇有些不爽,这两口子打情骂俏也不分时间地点及场合,害的我瞎紧张了半天。不过,转念一想还好幸亏不是什么露水鸳鸯,要不然俩人在外面做些龌龊之事,淫声秽语传进来,岂不是污了我的耳朵。 也罢,既然有人已经起床去山上练功了,说明这时候离天亮也不远了,也该起床了。我稍微一动,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我的手和脚竟然是上了铁锁链的! 大牢!我骤然想起刚才无意入耳的言语,心中一凉:住在牢房中的人竟然是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住在驭马学院的客房中的吗?我清楚记的,我是自己一步一步来在客房,然后关门睡卧榻上的。我还在做梦?不是梦!我耳中听到的锁链响声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周玉横虽说年龄不算太老,但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能够权倾朝野,自然是有胆有视之辈,今儿这不明不白的牢狱之灾真是窝心。我想动,手脚都受到了限制,我想看看周围环境,四周漆黑一片,漫漫长夜不知道何时才到尽头。 我躺在这里等死吗?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我的词典里没有认输这个词。我默默运气于心中,让意念驱使它膨胀至极限,然后将它一分为四,这四股气流顺着四肢,如决堤之洪水汹涌澎湃奔流而去,一阵乱响,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我双手和双脚猛然一松,困我的铁链全部断开,我浑身上下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天渐渐亮了,虽然还没有阳光,但我已经能够看清楚一切。很显然我现在根本不在我昨晚入住的客房,这里明显是一间牢狱的布局,室内除了一张卧榻,还有就是阴暗的墙壁,以及看似固若金汤的铁窗和铁门。 我巡视牢房内的每一处地方,想要找到出去的突破口,却在一面冰冷的墙上看到一行字迹,字迹深入墙壁上的石块,字体强健有力,应该是由非常锐利的器械所为。 我站立墙边,很顺溜的把那一行字读了下来:“当无山大牢,周玉横到此一游。” 我以前来过这里?我自己的留言?我摇头否认。 第二十一章后宫喜宴 “圣旨到!”空中传来一声高喝,如同晴空霹雳. 我来不及看苏起解的反应,慌忙跑倒在地,听候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盛世民安,人杰地灵.新科状元贾承香栋梁之才,国之基石,荣登大选榜首,可喜可贺!为了让更多饱学之士效忠当朝,恩准新状元贾承香夸官庆贺三日.普天同庆之际宫中娘娘特选名优苏起解等进宫表演,以示举国上下同喜同乐.钦此!” “谢主隆恩!”我跪在地上低头举起双手恭恭敬敬接过一道圣旨. 片刻没有了动静,我起身发现除了苏起解若无其事的在自斟自饮外,传旨之人无影无踪. 这道圣旨来的莫名其妙,不该接旨的我莫名其妙的接了圣旨,不过这倒让我有了好奇之心,我决定跟随苏起解进宫一趟看看虚实. 皇宫依然是皇宫,威严辉煌气派没有任何的改变,景物还是那么的熟悉,然而物是人非,我发现太多的生面孔在朝中,没想到我刚离开没多久人事变动的如此迅速. 我没有心思去注意和颀赏苏起解演出的有多精彩,我隐身在人群中观察动静. 龙位上空空,很显然皇上仍然不在宫中;龙案旁站立一人,年约二十出头,新官衣帽,眉黑如墨,睛亮如星,面如园月,肌肤如雪,虽说语气和神态略显稚嫩,但处理事务的方法和技巧还是比较干练和成熟的,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这么年青有为非比寻常,能够在各种显贵豪权之中游刃有余,肯定出身是有背景的,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能做到这样的.我盯着他俊嫩的脸仔细地察看,想从他额头眉梢眼角嘴形上找到一星星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来判定他的出身是来自哪位权贵的家族.我心中暗暗综合分析,感觉到从气质和形象上来说这位贾承香一定是和我认识的人有关系,只是暂时我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在笑语喧嚷的群官之中,我做的相当的低调,不与众人多说话,不发表个人意见,不在显眼的地方站立. “周相爷,你隐藏的好深呀!”贾承香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面带诡笑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声音里满是阴森森的味道. 直觉告诉我,此时杀机重重,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在我周围藏匿着,随时都会刺向我. 我本想不声不响暗中窥探一下,不成想反被他看破,当面戳穿心中的秘密,落入险境. 大难当头,反倒激起我一腔临危不惧的壮志豪情,我不退反进,挺身朗声直言:”贾大人青年才俊,干练无比,诸事安排稳当,怎容他人在旁多言多语,再说本相不想遮了后辈的光辉,且偷闭一时半刻,让机会给你,一则给机会让你能好好展示一下才华,二则趁机让你锻炼锻炼,隐藏之说从何说起?我在拭目以待国之栋梁的出现,大人可不要有小人之心.” 小贾大人红了脸皮,连声不敢.我心中冷笑,如果老姜不辣,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为官多年,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如何应对我是如鱼得水,毕竟是见多了当面泼恶水,脚下使绊子,背后捅刀子的场面,知道如何逢凶化吉,斩妖除魔. “本相多日不在朝中,诸事有累贾大人,不知可有棘手解决不了的事情没有?贾大人不必讳言,但说无妨,为难之处本相会邦你参谋一下.”我一本正经地问道,心中已经打算好要教训教训他,让他收敛一下不可一世的傲气. “有劳丞相费心,一切还好!”他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 “一切还好?”我冷哼一声,声色俱厉.“好在哪里?你要说个清楚明白.” “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面生不悦,没好气的推诿着. “胡说八道!”我厉声怒斥道.“堂堂新科状元,身为朝廷命官,肩负天下之重任,事无巨细皆要分出主次轻重,不可当儿戏做耍,你一句不知从何说起会贻误多少事?只怕你承担不起.朝廷稳定与否,天下苍生能否安居乐业,息息相关,你以为皇上不在,本相出宫,你就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诸文武百官从未见过我当众发怒,一时满朝皆寂,听我声声如刀训导与他. “大人息怒,下官知罪.”没想到他认错的速度倒是极快的. 我知他心中不愤,冷笑一声说道:”本相念你初出茅庐,涉世未深,姑且恕你不敬之罪,日后天长日久你自会知道本相的秉性,为相数年忠奸分辨的极其清楚,不怕谁的根深或者背景大,斜不压正是本相我的底线.今天是你夸官大喜之日,本不该如此扫兴,但是事已至此,还希望你心中该记的记该忘的忘.” “大人教训的极是,下官铭记在心.”贾承香居然笑容满面起来,我有点找不到北了,不知是我小鸡肚肠的表现让他大肚见笑了,还是他对我的言语不屑一顾.更让我想不到的事还在后头,他笑吟吟地对我拱手言道:“后宫西门娘娘设有宴席,稍后我借花献佛,要向大人多敬几杯酒,以表谢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还没喝酒就已经醉的头脑不清楚了,我糊里糊涂地就和这位状元大人来在西门娘娘后宫中的酒席之上,我感觉举手投足都很僵硬,仿佛一瞬间成为被人操控中的傀儡,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呆若木鸡坐立在那里,满案佳肴视若无睹,眼光直直地看着仪态端庄的西门娘娘,真的和白芙蓉容貌无二,世上怎会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还是我醉眼难辨,欲要细细地看上一看,又感觉面前的西门娘娘离我忽远忽近,若及若离,我如在梦中.我开口说话了没有?我说了些什么言语?我做了什么举动?我完全的不记得,只是依稀记得在仿佛之中,她来到我的身边,偷偷放我手中一样东西,我低头瞅了一眼,却是约有寸许高的绿色小玉瓶一个,外形宛如刚刚长出的细腰葫芦,晶莹剔透,十分可爱. 为什么西门娘娘要送我这么一个玉瓶呢?我小心翼翼地把玉瓶纳入怀中,正在这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守口如瓶”四个字在心中狠狠蹦了出来.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真的又不知道倒底明白了什么. 我从心眼里恼恨这个贾状元,怀疑他在酒中做了手脚,让我意识不清,精神恍惚. “这个贾承香真不是个好人!”想不到还有人和我的观点一样,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一下说这句话的人.入眼的是一张脂粉浓艳,描绘有致的美若天仙的面容,声腔却是来自一个义愤填膺男人的.“我苏起解为这种人演出庆贺真是天大的错误,和这种人在一块就餐更是不该.大哥,随我速速离去.” 真的想不到苏起解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说出这么大胆放肆的言语.我正担心他口出狂言惹恼了西门娘娘,不成想他已一把拉我离开了座位,飞出后宫. 第二十四章不老神仙 书房中书香满屋,温馨无比,自幼儿起它们一本本一册册陪我成长,伴我岁岁年年,教我领悟人生,给我智慧和力量。 我背手站立房中,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往日美好的时刻在脑海中浮现,仿佛白芙蓉捧茶磨砚的样子还在眼前。 当初我和白芙蓉日日相处,无论如何想不到今日的结果,那时相信白头偕老不离不弃是唯一的结果,如今音信皆无生死未卜,此生缘尽与否难以预测,重逢相见不知何曰,才知道命运无法掌握,人生坎坷不平。 “啪!”的一声响,打破书房中的寂寞。我睁眼望去,一本书从书架上跌落在地。 那是一部《春秋》,静静地躺在地上,封面上“春”和“秋”两个字象是瞪圆的眼晴似的看着我。 我十分不解,好端端的这本书怎么就平白无故掉在地上,难道有“鬼”不成? 爱书如命的我来不及细想.急忙弯腰俯身把书从地上捡起,拿到手后来到书柜前,找到它掉下来的位置,仔细看看,更加纳闷不解书怎么会掉下来,因为看上去完全没有异样,就顺手把书塞进去,同时怕它再掉下来稍用力在书脊上拍了一下。 不料书柜突然晃动起来,我以为书柜要倒了,慌忙后退几度,书柜没有倒下来的意思,竟然缓缓地向两边移动起来,分列两厢,闪出一个门来. 暗室! 难怪我未进门时似乎听到房中有动静,原来这书房中竟另有天地。 谁会躲在书房内的暗室呢?是友是敌?难道是跟我玩失踪的白芙蓉藏身其中?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暗室,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脚下不是平路是向下而去的台阶,我不得不用手扶摸着墙壁,一步一步走下去。会不会有危险,我且不顾,疑问和好奇心促使我下去一探究竟。 转过两个弯,发现前面有了亮光,空间也变大了,分明是一间宽敞的房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房间里没有泥塑的神像也没有世外高人的遗骸,看不到蛛网密布的破败,也没有争夺时互相残杀两败俱伤时的场面,更有发现奇珍异宝之类的东西。这里是一间居室.,整洁干净不说,而且桌椅俱全,房间深处安放着一张红木大床。 大床之上,一个人面向里侧卧而眠;此人头发花白,岁数应该不小了,但看的出是一个身躯健硕、体态匀称的男人。 听到动静,床上之人翻身向外,他看到是我一脸的平静,我看到他的面貌,却吃惊不小。 “爹!?”我惊叫起来。“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是我的家!”父亲从床上起身,坐在床沿上,很平静地对我说。“你以为这是你的宰相府,老夫我就来不得呀!哼!这府里一砖一瓦,包括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打造而成,我想去哪我就去哪,谁也别想限制于我。” 我知道我爹就是这爆脾气,说话从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所以也不和他辩驳,避免生气。 “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天下谁人不知我周百勇的英名?”爹的秉性还是未改,给谁说话都是傲气十足,在别人眼中可能就是不可一世、狂妄自大。“你一个小小的丞相算什么,等将来你爹我给你做个榜样,让你知道什么是万人仰慕、天下敬畏!” 还好爹的言语只说给我一个人听见,偌若传给他人,不知会不会曲解成谋朝篡位的意思。 “爹!你不是和我娘在不老山长青峰吗?我娘怎么没回来?”我不想听他再说什么豪言壮语,我只关心两位老人生活的好不好。 “别给我一见面,就提你娘那个不求长进的老东西!”爹怒气冲冲地对我骂道。“她整天只知道念佛诵经,不知道除此之外,要做的事情很多?” “不老山长青峰山清水秀到处是怡人景象,鸟语花香满遍野世外桃源一般,当初爹和娘移居到那里不就是为了修身养性,安享晚年的吗?”我提醒爹回忆当年的愿望和要求。“那时候娘还恋家不想前去,你非让娘陪你去隐居山林。而今可倒好,你撇下娘一个人独居山野,你倒隐身家中。你觉不觉得你做的有点过份,让人生气。”  “愚蠢!书都白念了!你懂什么?此一时,彼此一时。”爹说话的底气有些不足,外强中干的强词夺理。“我目前正在练一套绝世武功,这是老爹我自创的独门秘法。” “爹,咱能不能省点心,好好安享晚年。”我真不希望他偌大年纪还和小孩子一样天真。“你都想想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万一走火入魔了可了不得。” “放狗屁!”爹最会倚老卖老骂人不打草稿。“说我年龄老,不中用,呸!我将来的日子还长久的很。我已经计划好了,最少要活二百岁。想当年彭祖轻轻松松还活八百年,对我来说二百岁小意思。谁不知道老爹我现在绰号是大名鼎鼎的不老神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违心的话说不出口,直言相驳又有违父子伦理纲常。我哑口无言。 “将来老夫我新创的武功必然名扬天下、造福万姓千家!老夫我纵然安眠九泉之下,也会含笑而去。”爹慷慨激昂地说道。“此乃我周家大事,是周派武功的起源,我是创始人,你是第一代继承人,将来的发展和宏扬你一定要做好。我的这套武功名字我也起好,就叫幻梦玄空宇宙大法。练好这种大法达到第九层境界时,就能够随心所欲建造一个理想的帝国。帝国里子民比当今天下还要安康幸福,……。” “爹,你这套武功是不是要躺在床上才能修炼?”我不想继续听他说梦,就建议他去床上继续做梦。“等你把这套功夫整理完整,再告诉我如何传承发展,你现在和我说,我一头雾水也听不懂,岂不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小兔崽子,你猪脑子呀?”爹生气地骂道。“听不懂?哼!是不想听吧?你以为你爹是傻子,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不相信老子,等着瞧,有让你大开眼界的那一天。”说完气鼓鼓的转过身去,正待要走又转过身来告诉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不老山炼功,而躲在这书房密室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想到我会在相府书房密室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不曾想堂堂相府成了既危险又安全的所在,我哭笑不得,且随他老人家说说罢。 做为儿子,我不想说爹爹人老了,开口说梦话,讲胡话;但我佩服他人虽然上了年纪青春不在,但梦想却依然熊熊燃烧的精神,这一点我能理解,但是爱莫能助。 望着他宽厚健硕但已微显老迈的后背,我心中又多了一份惆怅。 别人家的父亲见了自己家的儿子应该不是这个样的吧?如果他是一位传统家长,会不会喋喋不休地给我讲三纲五常?会不会告诉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会不会问我生活琐事?我知道他不会,他是一位生活在追求成梦想中,并为之竭尽全力去争取的人,只是事与愿违,不能达到目的。 “横儿!”老爹爹这一声叫的我浑身倍感温暖,好象幼年时被他抱在膝上搂在怀中。 我眼眶一热,眼泪夺眶而出,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他把话说完。 “小丫头黄画儿还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把她扶为正室。”他背对着我,但我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第二十八章龟奴兰儿 做为一个堂堂男人,我的感情被玩弄,尊严被蹂躏,人格被侮辱之后,岳洁瑶在物质上给我进行补偿,这更让我从内心中深感面上无光,我无法摆脱无处倾诉,我只能忍羞含辱得过且过,渐渐地我又迷恋这花花世界的享受,开始纸醉金迷的生活。 寂寞的时候迎春院里我去买姑娘们的欢笑,无聊的时候醉仙楼里我去借酒消愁,梦醒时分我会思考今天是否还要继续昨天的生活。 我为什么要重复昨天的生活,我心中一遍一遍追问自己,最后才清楚地明白原因,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发现和找到明天的出路在哪儿?我开始深深地隐藏我的思想和意图,我要让岳洁瑶真的以为我在花天酒地,然后心甘情愿地等着做她孩子的爹爹。 可怜的我每天锦衣玉食,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却过着苟且偷生的煎熬岁月。 谁能知道我心中的痛苦和不快乐?每天晚上当和岳洁瑶同床却异梦的时候,我就想身边这个说自己身怀神仙之子的悍妇,肚子里不知是什么鬼胎的女人,将来有一天反脸不认人,把我一脚踢出去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到那时岳府中无立锥之地的我,再回到我的破屋烂房,再过身无分文的穷苦日子,我能受的了吗?还有当年的好友二牛蛋会怎么看我? 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一个道理:有钱就是好!除了幸福买不到,其余的什么都能买到手。 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潇洒能坚持多久?岳家的财富我能得到多少?我到底算不算岳家的女婿?真正的岳家女婿是天上哪位骚神?人和神发生冲突时我不是对手怎么办?我想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只是找不到确定的答案。 后来,我感觉总是花钱也很无聊,能够用钱赚钱才是趣事一桩。"能够用钱赚钱才是趣事一桩"这是我偶尔在迎春院听到的一句话,心中很是认同,我没正面接触那个人,只是听到他和姑娘们高谈阔论,说到经商做生意的时侯让我有幸听到的。 赚到钱,钱就会越来越多,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担心也没有顾虑,花起钱来也高兴。因此,我就萌生做生意之念。 谁知我刚有点念头,还没有考虑周全,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想不到做买卖这么有利可图!”迎春院中陪我喝酒的姑娘常九娘听者有心,转瞬间己经被她看破我心腹之事。 常九娘虽说是年方二八,但久居风月场所,阅人无数,知道什么时候该动心思,马上和迎春院鸨母汇报了我的打算,那鸨母边笑嘻嘻地前来找我商议,要和我合伙扩大迎春院的规模,做生意共赚大钱。 鸨母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搅动无数的言语和词汇,让我放心在院中只管尽情玩,有钱只要交给她来运做就行,只说的我哑口无言,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大嘴迅速在动,我心中清清楚楚告诉自己她在骗我。明知道她要骗我银两,我脸面上又要硬充大富豪,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她提意让我扩建迎春院的计划,便装出一副深思和慎重考虑的样子不予答复。 “周大官人!”鸨母的声音甜柔脆。 我被鸨母催的坐卧不宁,便只好借口回家再考虑考虑。 我正要起身离去,鸨母转身叫了一声兰儿,应身走过来一位十五六岁的龟奴。 兰儿虽是下人打扮,但因身体发育速度快,已显魁武之躯,身上衣服显的有些瘦小,反而衬的人越发的精神,白嫩嫩的脸上两道剑眉如画,大眼睛里两粒黑溜溜的眼珠透着一股灵气。可怜他出生贫贱身为龟奴,如果出身大户人家,穿上光鲜亮丽的服饰,也必是一位风度翩翩气质不俗的公子哥。 “兰儿,以后周大官人就是我们迎春院中的大财神,不同凡响,是贵客,姑娘们照顾不到的,你在下面伺候着,随时听候招唤。”鸨母挤眉弄眼地偷偷暗示他,我只当没看到,索性装吃醉酒趔趄一下。 兰儿急忙上前来搀扶,我顺势把手搭在他肩上,故做醉的不成样子。 “小心别跌倒,周大官人!”鸨母又丢给兰儿一个眼色。“兰儿,周大官人今儿喝多了,你送周大官人回府,顺便把准备扩建迎春院的银两先拿回来点,我买些砖瓦木料之类的东西先备着。” 我想不到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鸨母已经粘上不松,步步紧逼着让我出钱。我含含糊糊不作正面答应,满口嚷嚷着头痛要回家休息。鸨母也不做强留,再次嘱咐兰儿一定送我安全到家。 我微闭双眼,任凭兰儿半背半拖着,走出迎春院的大门。 岳府的车夫岳老四驾着马车,在门口等候多时,见我醉的厉害慌忙过来帮忙,没等他扶我已上车。 兰儿紧随着也要坐上马车,我睁开眼扫了他一下,伸手阻拦他上来,告诉他:“我没事,不必相送!银两下次来时,我亲自带上。” 兰儿白白的脸上浮现两片红霞,低低乞求:“大官人行行好带我走吧!如果我就这么转回去,**不把我打死,也用鞭子抽的我皮开肉绽。” 我心中一颤,想不到表面上迎欢送笑、喜气一遍的迎春院中,会有如此阴喑的一面。只兰儿一句话,就让我越发的长见识了。 “好吧,上来坐我身边。”我推出去的手顺势一变,紧紧拉他上来,坐在马车厢内。 “岳老四,我们走。” 岳老四“驾!”了一声,打了一个响鞭,马车缓缓起动,车厢微微晃动着前行,我扭头看看兰儿,兰儿两只黑亮的大眼正好也向我看来,似乎有话要说。 “你叫兰儿是吧?”我明知故问,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僵局。 “是的,我叫兰儿。周大官人,你没有真的吃醉吧?”兰儿盯着我的脸问,他的眼光如清澈的流水,竟然有些迷人。 “你认为呢?”我微微一笑,反问道。 “据我观察,真的喝醉酒的男人有三种状态:第一种是烂醉如泥,倒在地上扶不起来,不醒人事的;第二种是有哭闹不止,胡说八道,痴颠状态的;第三种是借酒发疯,胆大妄为,迷失本性的。”兰儿出语惊人,不同一般的下人。 我是宰相周玉横 我是谁?我想不起来了。我感觉到时空发生了变化,但是我不想回忆,我也没有功夫回忆。 我还是我吗?不用问,我不是我,这一点我倒是心知肚明很清楚。 我只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一国之相,我很忙,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在成为宰相之前,我是一名渔夫,那时我是很悠闲的,想网渔时我就乘舟水上撒网,想读书时我就茅屋持卷高声诵读,想唱歌时就在山林之中纵声与百鸟共鸣,灵感来时诗兴大发我会挥毫洋洋洒洒写下千万言,做任何事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所以我有机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不过我可不是姜子牙,我是周玉横。 姜子牙是八十岁才出人头地,我周玉横可是英年才俊,有为青年。姜子牙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又封神又拜将的,老了老了才做诸多努力,我可不想到退休年纪之后还那么拼命,命运即然这么垂青我,让我年纪青青就掌管重任,我可要好好趁时机有所做为,一切事务都做要的干净利落,不拖拉。 不要以为我每天忙忙碌碌马不停蹄做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可不是吃素的,没有我日理万机的辛苦天下岂能会太平? 一连几天阴雨绵绵,不见了灿烂阳光,仿佛朝事也都躲藏起来,突然清净下来的我有点不适应,竞然有些空虚寂寞在心中。想找个大臣聊聊,众大臣看皇帝回后宫去了,一个个也都早早散去。 我背手而立,眼望门外细雨交织,心中思绪万千:我堂堂一国之相,应该有一位知书达理温柔大方的夫人呀!对呀,我的宰相夫人哪里去了?是我父母没有为我操劳婚姻大事,还是她红颜薄命舍我而逝?不对!不对!昨夜的温存依稀还在,周玉横呀周玉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咒自己的结发妻子不在人世呢?哦,我想起来了,宰相夫人一大早就领贵妃西门娘娘旨意进旺福宫去也。 西门娘娘是皇上新宠的一位贵妃,听说是容貌如花,琴棋书画俱佳,不过我与她还素未谋面,可不知为何我家贤妻却与她相当熟悉。想到这心中一动,不妨今日借此机会到旺福宫中会会这位娘娘是何方高人。主意盘算已定,正准备动身,突然间一团白影扑面滚来,疾如劲风来袭。 我匆忙后退,斜步转身来至在书案边,探手抓起案角放着那根铁笔直刺过去,同时怒斥道:”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狗皇帝,拿命来!“来人长剑抖动,招招取我要害,一身白衣裹着肥胖的肉体如圆球旋转不停。 来者不善且为行刺皇上而来,只可惜误入我手,认错了人。我闪身刺客背后,手起笔落真点对方后心,暗运内力笔杆深入他的后背。他一声惨叫,倒地而毙。我冷笑一声骂道:“笨猪!就这点本事还敢来行刺皇上。” 一阵人声喧闹,侍卫统领雷德换率领众多侍卫蜂拥而来。面对这么一大堆失职的人,我真的很无语。 “丞相大人,您没事吧?”小人物就是小人物,雷德换虽然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但说话的声音和神态确是卑微的,满头满脸湿淋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一副很狼狈的模样。 "本相无碍,有劳将军前来。”我拱手答谢。“刺客实为谋害圣上而来,已被本相情急之下失手击毙,不曾留下活口,还望将军细细盘查,找出刺客来历,看看是否还有同党,是谁幕后指示,目的何在?” “谢丞相大人指教!在下一定谨遵教诲早日查清此案。” 雷德换低头拱手后退一步,转身吩咐手下亲随:"仔细检查死者身上,看有没有线索,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两名侍卫应声上前去搜检刺客遗体,这时我有些后悔刚刚出手太重,如果没有伤他性命的话或许会能知道些什么。事已至此,不能时光倒流起死回,也只能从死人身上找答案了。两名侍卫似乎发现了什么,给雷德换打了个手势。雷德换急忙过去看一眼,马上过来禀告说有结果。 “有何重大发现?”我心虽喜,却不形于色。“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命案就破了吧?” “刺客左手臂上刺有一个贾府的‘贾’字。”雷德换好象已经知道正确答案,十分肯定的说道:“这个刺客一定是来自天下第一富户贾府!” 我可不会轻意下结论,听他言罢我已经在心中把姓贾的几个重要人物全部过滤一遍:"天下第一富户贾府有贾氏兄弟二人,贾老大贾春秋世故圆滑虽是奸商,但他决不敢做冒生犯死的蠢事,贾老二贾冬收风流倜傥是个好色小辈,整日花天酒地眠花宿柳根本不做与女人无关之事。贾府之外姓贾的人也不在少数,江湖人称铁面娘子的贾无盐武功高强心狠手辣视男人如仇敌,退隐多年,更不会与任何来历不明的男人产生关系。威振天镖局的总镖头贾万里绰号气冲霄汉,他的手下个个顶天立地出手不凡不会有这么不堪一击的人。” “丞相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雷德换还是想说这事肯定与姓贾的不无关系。 我不愿意和死脑筋的人多说费话,几步来在刺客尸体近处,一名待卫拉起刺客刺有字的左臂让我来看。 我定睛一看,不由一愣,刺客左臂有字不假,赫然在目,但却是两个字而非一个字,我盯着那两个字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雷德换这个蠢才是白字先生,认错字不算还误导我。 我默默注视那两个字好一会儿,确认是“西门”两个字。如果我告诉姓雷的我看到的事实,说不定他又要胡说八道,所以我一言不发立身而起,想了一想挥手示意他们把尸体抬出去。 “丞相大人请放心,谋刺皇上罪大恶极,我一定找出所有与刺杀事件有关的人。”雷德换喋喋不休,还向我请示道:“要不我马上去天下第一富户贾府搜查一下。” “不要鲁莽行事,待我禀明圣上再做计议。”我强压心中怒火,正色吩咐他说:“没有圣旨且不可胡乱行动,你且退下!” 眼望雷德换转身离去,心中波涛汹涌,疑云重重。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畔连声呼喊:"西门娘娘!西门娘娘!西门娘娘!…… 。” 第一章男儿有泪不轻弹 夜,黑如漆;夜,冷清清;夜,长漫漫。 我在夜空中飞行,身轻如燕。我这是高深的轻功,还是奇妙的仙术?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懂的这是我行动的一种方式,从没有考虑过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苦练才达到的。人的某种行为习以为常的时候,往往会成为一种自身的本能,能够在任何需要的时候自由发挥,灵活运用,无需刻意努力为之。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习惯,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嘛: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什么是其怪自败,不少见多怪,知道结果如何能够从容应对,平常心看待罢了。 突然,几声冷笑在耳畔响起,我心中大吃一惊。声音很熟悉,但却暗含危险性,声调怪异非比平常,让人听的有些毛骨悚然。 “周大人,别来无恙呀?”眼前一亮,六只大红灯笼从天而降,六位妙龄青衣少女持柄提灯并肩站立,宛如天仙下凡。红灯高照之下声到人到,又一美丽仙女现身而来。只见那女子园月粉面、如星明眸,樱桃红唇,一袭金色绣裙衣袖飘飘。这不是我的妻子白芙蓉吗?再仔细辨认,正是我最最熟悉之人的面容。 “娘子!贤妻!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真的很诧异。 “你认错人啦!我不是你家娘子,也不是你的宰相夫人,且不要乱喊胡叫!“回答真的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开玩笑,我自家老婆我还会认错!“我以为她是在和我闹着玩。 ”哼!你以为你眼所见到的,耳能听到的都是真的吗?“这句话说的倒让人不知是对是错,但是接下来一声冷笑,她慢慢吟道:”面如芙蓉名如花,白府娇娃嫁吾家。比翼连理成结发,断金同心玉无瑕。“这让我又相信自已,看到的人真的没有看错。 ”对对对!你记性真好。这首诗还是我在洞房花烛夜写给你的,诗句里不仅含有你名讳白芙蓉,还有我们两人的海誓山盟的决心。没想到你至今仍旧记的一字不差。你真的是我的好贤妻呀!“我兴奋起来,一拥而上紧握她的双手。不想她却挣脱开来,恼羞成怒。 ”哪个是你的妻呀?比翼连理成结发,断金同心玉无瑕。做你的春梦吧。“一句话如冷水浇顶,让我如怀抱寒冰。 "你!你!“纵使我往日出口成章,平常口若悬河,此时也张口结舌起来。 ”你以为尘世上真的有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那种虚假的东西?告诉你没有!真的没有!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把白芙蓉从你记忆中消失,永远忘记!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白芙蓉这个人,只有一个和她容颜很像的人,名叫西门燕鸿!” 我一阵眩晕,无语低头沉思。片刻,我抬起头,没有灯也不见了人,依然是夜色笼罩四野,茫茫无边无际。 ”芙蓉!贤妻!“我一遍一遍高声呼喊,声嘶力竭,没有人回应我,两行热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我的心碎,我的心痛,我心委屈,只能任泪水横流。 过了片刻,风吹泪干。我是在做梦吧?我有些怀疑。没有人给我答案。 闷忧忧我飘回到相府,推开书房紧闭的房门,独坐无语,书案上一枝默默流泪不止的红蜡烛在燃烧。 夜深人静的时侯,如果不发愤读书,如果不与人围棋对弈,如果无人共同秉烛长谈,如果不饮酒做乐,如果不入罗帏帐中温柔无限,那他一定是心中有事,不能安眠的。 我睡意全无,有失落有伤心有疑惑,我百思不得其解:白芙蓉因何就平空消失?西门燕鸿何许人?我的夫人与她有何关系? 遥想当年,在江南白府初见千金芙蓉,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两心相映,是何等美好之事。此情此景历历在目,仿佛还在身边。谁知一夜间天翻地覆,恩爱全失。 “大人,时候不早了。该休息啦!”一句熟悉的话传入耳内,我以为是白芙蓉去而复,心中大喜一下,马上又悲从中来,因为抬眼看到进来的是丫环黄画儿。 “夫人身体不适,吩咐我今夜伺候大人。”黄画儿说这话的时候充满期盼和暧昧,尤其是双目沫沫饱含深情。 黄画儿是白芙蓉贴身的丫环,入府多年,虽无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也算有几分姿色,平日里也很讨人喜欢,从不计较得失,名为丫环其实是小妾的身份。我曾经有纳她为妾的计划,白芙蓉也曾多次劝说,只是感觉与白芙蓉情深义重,怕影响我们俩人以后的生活,所以日渐疏远于她。瞧她今晚的言语举止,难道说她有什么打算不成?如果她今日想借机动歪主意的话,那可拿错了主意。 ”你家夫人的月事是今日吗?“我不动生色地问道。”她可还在房中休息?“我其实真心希望白芙蓉此时身体不适,在房中卧床不起。 ”我家夫人现在房中静卧,因此让我陪伴大人。“不管黄画儿的这番回答几分真几分假,我心中热血沸腾,寄予十分的期望。 ”速速带我前去探望你家夫人,回头我重重有赏。“我急急吩咐道。 ”大人。“黄画儿扯住我的衣袖欲言又止,分明是有几分的不情愿。 ”好人儿,你让我见到你家夫人后,让相爷我安慰她三言二语。“我知道她心中想要什么,只好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许诺给她:“然后,我到你房中去。“ ”你可是堂堂宰相大人,一定要言出必行呀。“黄画儿羞红着脸,伸出右手要我击掌为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趁机抓住她的手,拉着就往卧房冲去。 三步并作二步来到卧房门口,我松开紧抓着黄画儿的手,轻轻地推动房门。黄画儿一扭身没有了人影,我也没在意她要去哪里。我踏进房内,不加思索地就直奔床前。 卧房内灯光还算明亮,床上粉红色的纱帐帐幕关闭,把枣红色的大床罩的严严密密;床前地上整整齐齐并排放着一双绣花鞋,大红颜色的,格外醒目。 第二章卧房惊变 我热血上涌,心跳加速。大红绣鞋是白芙蓉最爱穿的,鞋在那人肯定是在的,我相信她一定是在纱帐内床上。 按奈不住喜悦的心情,我伸开双手扯开纱帐幕门,入眼的却是人影全无,床上被褥整整齐齐安放着,我的心猛地一沉。忽然,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是晕倒了吗?没有!我虽有些悲伤,但是我清楚的感觉到我还是站立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是灯灭啦!我想到是结果,但是猜不出原因。是风吹灭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捣鬼! 我屏息细听,窗外微风吹过,枝叶沙沙,卧房内寂静无声。 静!真静。有时期候“静”能给人带来一种心灵的放松和安慰,有时候“静”能给人一种恐惧和凶险的震憾;此时此刻,我感受到“静”字产生的危险就在身边。 慢慢地开始,有轻微的响声来打破这不祥的静。那轻微的响声在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向我靠近。又是刺客?为什么近日刺客横行?难道说天下将要大乱不成?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越想越气,决定对这个刺客狠狠教训,只是我反应有点慢,刺客已经近在咫尺。 我急转身想要躲避一下,骤然间重物袭来撞在我的身上。 “哎呀!”一声,我抱着扑过来的人仰面倒在床上,身上的人又沉又重。不是敌人!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难道是黄画儿小**等不及想霸王硬上弓?还是让我牵肠挂肚不知结果的白芙蓉有意捉弄我? 那人的 喘息声从我耳边滑过,冰冰凉凉的鼻头碰到我的耳垂,轻轻蹭过,慢慢顺着我的脸颊划下来。 我嗅到嘴唇的气息,同时我明白对方是在寻找我的唇。想吻我吗?没那么简单!我歪头把嘴侧向一边,但是那张嘴送过来的吻还是落在我的脸上。 温润火辣的一吻深深地印在我的嘴角,如此激情让我心生涟漪,不过稍后我感到异样,吻我的唇上似乎有绒绒的胡须。难道是采花贼想来占我家女人的便宜?我又惊又怒,浑身用力想把那人推起。无奈我的双臂被紧紧压住,竟然用力不上。 “大胆狂徒!速速放手,否则本相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气极败坏地嚷道。 不料那人“哧”地一声笑了起来,笑的我莫名其妙。 “玉横兄!大哥!”这亲切的称乎更让我如坠云雾。“我是你兄弟孟远杰。” 我的双臂被松开,身上也轻松下来,我迅速坐起身来,做好还击的准备,突然眼前一亮,看到我面前坐着一眉目俊美的男子,右手托一鸡卵大小耀眼的夜明珠,不是别人正是我结拜兄弟戍边大将军孟远杰是也。 男人间的友情有时候比男女之间的爱情还要牢固,桃园三结义的佳话留传千古,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让人叹为观止,我和孟远杰相交用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来形容的话好像不太合适,但我们两人真的就因为真诚和信认互相欣赏、心心相映。我们二人一文一武共保朝廷、护卫国家安危险,天下共称“文周武孟,天下一统!” 他手中所托夜明珠,原是当年我游经南海之际,与神龙玉女邂逅,离别时神龙玉女赠我留念之物;与他结为金兰时,感他送我冬暖夏凉千年雪蚕丝背心,我把那夜明珠还赠与他。 一别三载,不想今日以这种方式重逢。我借着珠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与他,最后目光停留在他唇上细细的绒毛上,心中一时冲动,忍不住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探身过去,在他嘴上狠狠啃了几下,以报他刚才的轻薄。 然后,我们两相视大笑,开怀至极。 “大哥赠我宝贝,日夜随身携带。”孟远杰双手捧夜明珠在我眼前,深情地言语让我心中暖暖的。“夜行时,它照我路径;暗室中,亮如白昼,方便至极。” “贤弟,边疆军务繁忙,你怎能有空闲回到京中?”我问道。 “我接到皇上密旨,让我回京听候调遣。”孟远杰答道。 “皇上密旨?”我惊讶不已,心想宫中如若发生变故,这为何我一点信息皆无?“怎么会有这等事情?” “圣旨上说让我安排好边境事务,密密回京,待命宰相府中,不得轻举妄动。”孟远杰继续说道。“因此我悄悄回来,偷偷进入大哥家中,原想大哥知道此事,因此也没有事先通知一下,没想到大哥竟然也被蒙在豉中。” 我沉吟一下,说道:“当今圣上英明无比,肯定发现什么端倪,只是怕打草惊蛇,所以远调你回。一定是让你来斩妖除魔,打阴谋者一个措手不及。” “文周武孟,天下一统。你我兄弟联手,必保江山无恙。”孟远杰豪气冲天。“不管是哪家奸佞小人,还是邪魔歪道只要他想乱天下安危,必将死路一条。” “只是不知祸从何起?”我紧握孟远杰捧夜明珠的双手,心中暗暗分析朝中大大小小的文臣武将,然后一一排除;接着,我又分析后宫太监嫔妃,猛然间想到旺福宫,我心中如锥刺似的痛了一下。 “自从皇上旺福宫中新纳一位复姓西门,名叫燕鸿的妃子,怪事丛生。”我把接触到的事一一说出。“你家嫂嫂无缘无故失踪,西门燕鸿与你嫂嫂容貌一模一样,还熟知我们夫妻之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妖!”孟远杰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哥,你不记的假妲己的故事了吗?“ 我堂堂一国之相,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当然知道昏君殷纣王被狐狸精变身的妲己迷惑后,乱朝纲、丢社社稷之事。也是孟远杰一语道破天机,为了再次确认,我让他把夜明珠收起放入怀中,我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我珍藏的一把宝镜。宝镜是上古奇宝,唤做往事春秋宝鉴。虽然是夜色中,宝镜发出万道霞光,不比夜明珠的光芒弱。 我左手持往事春秋宝鉴,右手食指在宝镜中心一点,口中念道:“往事如烟,春秋再现!显!显!显!” 宝镜中现出一只九尾白狐,眯着眼对我笑个不停。我本打算继续看下去,孟远杰的感叹让我放弃了。 “想不到岁月几经变迁,朝代风云变幻般换了又换,今天那狐妖竟然重出江湖,而且还故技重演,想要扰乱天下。“孟远杰愤愤不平道。”还好当今圣上,不似纣王,看出破绽,密旨宣我回朝捉妖。大哥,明日早朝,我和你一起面见皇上,共商捉妖大计。时候不早,你我暂且休息,养好精神,明日好做打算。“ 计议已定,我收起宝镜。两人并肩而卧,共枕而眠。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我落枕就入睡了。不但睡着,而且还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在泥泞的路上蹒跚,一不小心,摔在地上,也就醒来。顺手一摸,身边空空。睁眼一看,天色大明,只是不见孟远杰的人影。 第三章墨绿色的蛇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觉得我的肚里不是能撑船的容量,我的肚子里容得下东南西北四大海的水,而且全都是苦水。多少事呀!我只能存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不敢说出来,害怕说出来。人嘛,千万要牢记:“惹从口出”四个字。虽然从表面上看,整个朝野和天气同样是天朗气清,一片安定和谐的情景,但我心知肚明现在是危机四伏,处处是刀光剑影、暗藏杀机。平日里我处理事务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今儿突然发现我个人的力量是很微小的,关键时期没有人帮忙真的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只能静观其变,暗中寻找机会,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往日早朝,皇上都会早早登场,端坐宫殿龙椅之中,精神抖擞听众大臣启奏国事民情,今日,迟迟不见皇上露面。 群臣无主,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我一语不发,心中却波涛汹涌、翻江倒海似的不平静。 半晌,小太监任传贵匆匆过来宣旨:“朕积劳成疾,卧床不起,今日暂且休朝,诸事莫提。明日朕如若身体依旧不爽,朝中大事由旺福宫西门娘娘执政当权。钦此!” 诸臣皆惊讶万分,跪地接旨忘了谢恩。少顷,一片哗然。我趁机观察殿中大家的表情和动作,想借机发现可疑之处。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发现小太监任传贵传旨后离去之时,竟然回头一笑,笑的很是奇怪。他这一笑是对特定的人发出的!而且这一笑很是妩媚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难道说是个女人?一个小女人能够假扮太监全旨,决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顺着这个小女人笑的去向冷眼看去,我看到一位风流倜傥年青的官员。 这是哪家官员呀?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见过?很奇怪的是这位官员的人缘似乎很好,不少的显官贵爵围在他身边和他攀谈。派头这么大,倒底是什么来路?我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盘算着该如何上前打招呼。 “周大人,来来来,我给您介绍一下。”雷德换从地下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的谄媚模样让我恶心,不过他这样做也好,至少能让我很清楚地了解心中的疑问,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我声色不露做出欢喜之状。 “在下西门燕青!久闻周丞相大名,今日一见,恨识太晚,还望大人多多照顾。”那年少官员不等我进前答话,他到先开口招呼过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小年纪,居然八面玲珑,世故圆滑。 "这可是皇亲国戚!国舅爷呀!”雷德换毕恭毕敬地施礼拜见。 听此言罢,心中好笑:一人得道鸡狗升天,真让古人说准了。一个后宫妃子的兄弟无功无绩竟也能在朝中身居高位,说不定还有不少这西门家族的人在挤破脑袋往朝中来钻,难道说这西门娘娘想要一手遮天不成?我是堂堂一国之相,此能容小人胡做非为、上窜下跳,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若不显显手段这西门一族还真当朝中无人,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我怒从心生,板起冷面准备口出恶言来羞辱这位国舅小爷。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知道周大人对我西门一族心怀异议。”西门燕青一语道破我的心机。“不过,有一件事大人可能不知,周大人的结义兄弟孟将军可是现在我府中存身!” “什么?”我惊愕万分,怒声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你竟敢囚禁朝廷大员,不怕落个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罪名?” “周大人误会了,大人的兄弟在我府中是有公务在身的,怎能说是囚禁呢?”西门燕青一点也不恼,冷静地回答。 “有公务也不会在你西门府中出不来!”我真的担心贤弟安危。 “不是出不来,是他不愿意出来。”西门燕青的话我一点也不会相信。“周大人可愿到我府一看究竟?” 想用请君入瓮之计害我?我冷冷一笑,做好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准备。 “二位大人有事好好商量,有事慢慢解决。何必动怒伤和气。”雷德换欲做和事老,只可惜没有人愿意听他的。 孟贤弟若是在西门府中有个好歹,我一定让西门燕青付出代价。我右手抓紧西门燕青的左手腕部,匆匆离开朝堂。透过手心我感觉到西门燕青手臂的力量是很强的,如果他要反抗恐怕我还要费一翻周折,还好他没有跟我做对,走出宫门,我松开紧抓的手不是因为西门燕青没有要逃走意思,而是我不知道西门府在何处存在。 西门燕青一声口哨,两个仆人一人一匹枣红大马分别送在我和他的面前。 西门燕青对我打了下手势,飞身上马,扬鞭策马疾驰而去;我紧随其后,快马加鞭。马蹄声声,春风扑面,如果不是因为孟贤弟的安危,这种颠簸,一个人骑马狂奔,那该是多么放纵的一件事啊! 远远的就看到一座黑色的高高的府门,来到跟前下马后更是感到西门府的府门高大威严。 我一脚踏进府门,倍感自身的渺小。脚下的路,是大块大块的光滑平整的青石板,整整齐齐平铺而成;又宽又长。放眼望去,一排排雕梁画栋的高屋大厦鳞次栉比。 正走之间,一巨大树木也不知其名,耸立中间,将路一分为二,左右而开。。是从左边走,还是从右边走呢?我这时才发现身边何时已不见西门燕青,难道我真的上当落入陷阱之中?这个陷阱之中有多少危险系数存在? 咣!咣!咣!三声巨响,震慑人心。我浑身冷汗湿透衣衫。 我犹豫片刻,硬着头皮顺着右边的路向前走去。是吉是凶,听天由命吧。 忽听头上方有细碎的响声,急抬头向上望去,但只见那巨树伸出的树枝上一条长长的墨绿色的蛇在蠕动。我心中暗说不妙,还没想好该如何应付,那蛇突然直直冲我垂落下来。 我急速低头躲避,却感觉到有东西从我脑后脖子上衣领处顺着后背流下来。是那墨绿色的长蛇跑我衣服里面了。 我慌手慌脚时,后背猛地狠狠痛了一下。完了,完了!我被蛇咬了,我死定了。我想。 第四章天机不可泄露 原来死就是这么容易吗?一点点准备的机会都没有给予,就这样让一个才华横溢、丰华正茂、活蹦乱跳的生命与世长辞,什么青春、爱情、事业、追求、理想等等都成过眼云烟,一无所有;这就是命运?真是太让人伤心和失望,这一刻我才发现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多么值的留恋。都说人死后到阴间如何如何,我今已死,要是见到阎君,我该如何面对呢?平日里我面对的是人间君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皇上也对我非常认可和信任,突然之间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还会有当初的地位和权威吗? 我心中非常纠结和苦闷,痛苦地紧紧闭上双眼,我不想看见阴间的任何事物。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我是个死人,我不睁眼,任你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又能其奈我何? 我正在盘算,两张厚厚的嘴唇热热地贴到我的唇上。难道说我刚踏入黄泉之路就碰上大色鬼?大鬼卒小鬼判都到哪里去了?不应该是这样啊?我这算是走桃花运?但愿这个大色鬼不是个丑八怪!我心中忐忑不安,刚想要挣扎反抗,一股热气从唇齿之间滚滚而入,瞬间直达肺腑。 我睁开双眼,一方面是不得不睁眼,一方面是心中好奇。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金色的龙头,双睛如球且炯炯有神,很显然长长的龙嘴上厚厚的唇刚刚离开我的脸。恍惚间,我意识到我没有死,我又活过来也。看到我醒来,那巨龙缓缓升入高空,全身的金光在蓝蓝的天空既鲜艳又明亮。龙的形象和外貌是高大威严的,很容易让人有压力的,但是我没有丝豪的恐惧和胆怯,相反我对这条龙感到非常亲切,有种旧相识的感觉。 那金龙在高空中对我频频颔首,似有言语嘱托于我,只可惜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然后,我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个熟悉的人的身影在恍动。这金色巨龙是谁的化身?我心中忽然间有一个答案,但立即我又否定下来,因为事关重大,我不敢确定,不敢胡乱猜疑。 “周大哥,您可醒啦!”一声呼唤带着十分的喜悦。 顺声望去,我看到西门燕青那张清秀英俊,但却不讨我喜欢的脸孔。 “大哥让兄弟我担心的好紧张呀!”我感觉他的称呼好象不太对,听上去别别扭扭的。而且我发现我躺在地上,他跪在我的旁边,面上泪水涟涟。这给我的直觉是:猫哭耗子! 我背上有点痛,那是蛇咬的伤。我强忍疼痛,企图努力从地上起来,西门燕青急忙伸手相助,被我拒绝了。我本打算自己站起来,不料竟然浑身无力不能直立,一下就倒在他的怀中。这真是奇耻大辱!刚才还想着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一扫而光,心想还不如一死罢了。 我又闭上眼睛,想再找回死去的感觉。没有,找不到了。我痛苦地**了一声,其实不是伤口的疼造成的,而是内心的痛苦产生的。有些时候精神上的痛苦要远远大于肉体上的伤痛。 这时后背阵阵微热不断,我感到伤口处有一样东西在微微灼烧,原来是他在我背部运功帮我疗伤。半个时辰过后,渐渐地,我体力慢慢恢复起来。 我回首一瞥,发现西门燕青手中拿着大大的一颗夜明珠,这不是我赠送给我义弟的那颗夜明珠吗?怎么到了他的手上?我刚要责问,忽然明白过来,苦笑道:”你不是西门燕青,你是孟远杰!“ 西门燕青一楞,好一阵子无语,他盯着手中的夜明珠,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大哥真的是聪明才智过人,我如此易容,且改名换姓,还能被你识破。其实,西门一族根本没有西门燕青这个人,我为什么要这样内中隐情,暂时还不能告诉大哥,天机不可泄露,还望大哥原谅。他日机会来到,我必将和兄长细说详谈。“ 我一时语塞,无话可接,目光下垂,看到地上身首异处的那条墨绿色的长蛇,呆呆而立。我能够想象出当我被蛇咬伤的那一瞬间,我惊恐万状的时侯,易容成西门燕青的贤弟孟远杰,不顾暴露身份,挺身而出拔剑斩蛇的情形。倒底是兄弟情深,在危难时刻才肯出手相救。只是我不知道那条金龙是咋回事,只怕他也不肯说明缘由,还是不问也罢。 “大哥伤口暂无大碍,但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还望大哥回府后好好休息。小弟还有急事要办,就不送仁兄回府,就此别过。”说完人已去的无影无踪。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留给我一连串的疑问。 这是谁的安排?我猜不透。我身在何处?我看不出来。 我闷闷地走了一段距离,也分不清东西南北,我是迷路还是糊涂,没有人给我答案。人生总是有迷茫的时候,找不到方向,丢失掉目标,看不到结果,还没有人指引方向。我该怎么办?我一遍遍地自问,还是没有结果。 我开始审视我四周的环境,一条小溪横在眼前,对岸不远处一座高高的建筑耸立着,似乎应该进去看看。 小溪水潺潺,我站在溪边,看逝水东流,感悟人生短暂,烦躁的心安静下来。随后我踏着溪中露出的一块块参差不一的石块,来到对岸,过来之后,浑身轻松许多。 快走几步,进入一大殿,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除殿中有一高约丈余的丹炉外,只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摆设。前后左右检查一遍,也没发现任何人迹。这是个什么所在让人费解,不过倒是一个很好的退隐居所。可以肯定这是有人给自己组织建造而成的,是谁呢?这个人肯定是极权极贵之人,否则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财力物力和人力。难道是——?我想到一个人,但又不敢往下想下去。孟远杰说的“天机不可泄露”五个字在我耳边响起。 我相信海枯石烂总会有水落石现的那一天,我想我会真相大白的。 第五章裸奔 我右胸部从前到后在痛,不是那种因情受伤内心隐隐的痛,是一种能够免强忍受而又是实实在在的肉体上的痛,虽然真的不舒服,但比起精神上的痛苦来说,我认为还是可以挺过来的。我是一个比较想的开的人,自认为很难有人能从精神上折磨自己,自已跟自己过不去更是一件愚蠢的事。有不开心的事,要想方设法忘掉,找一件开心的事,或是能愉悦自己的事来处理心情。肉体上的这点痛我更不能让它来左右我的心情,我要让它更快的离我越远远越好。 泡温泉绝对是最佳的选择。温泉对人体的好处是不用说的,更主要的是能让人在精神上放松,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不记得是如何知道这个法子的,也不记得是第一次泡温泉是什么时间,只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是温泉山庄。 我认识温泉山庄里的一个人,也是温泉山庄里唯一的一个人,他就是温泉谷谷主多情公子马春雨,虽然马春雨多情,但他却只爱一个人,在他心中除了他的娇妻谢贺欣外,世上再无美女。三年前谢贺欣因病去逝,从此他隐居在谷中不再出山。我和他相识多年,知道他过的是神仙一样的生活,每日里弹琴诵经,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我是他的坐上客,每隔七天左右我会来和他畅谈一翻,然后泡泡温泉。 马春雨在温泉旁边建有更衣室,我因急于化解身体上的不适,进入温泉谷后来及打声招呼径直走入更衣室,脱下衣服匆匆步入水中。 我闭上眼睛,全身浸没在水中,让自己像一条鱼在水中轻松游动。脑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考虑,忘了我的存在,忘了水的存在,忘了一切,真的很好。 当一股股暖流不再是从外浸入身体,而是从体内往外涌动的时候,我浑身冒汗、筋骨舒畅,已经感觉不到胸部的痛,我深深呼吸一下,睁开双眼,看蓝天上白云悠悠远,内心真的感谢上苍感谢大自然给人这种享受。 人生总是在不停地追求完美,为什么呢?这会儿我豁然开朗,因为完美的生活能够给人舒服的感受。 可惜的是天总有不测的风云,突然,我听到乱石丛中有动静,凝神屏息我再仔细侧耳辨认,却又似乎很安静,好像根本没有什么状况发生过。然而,我感觉到隐隐的风险就要来临,好象有一双贪婪的眼睛在暗处偷窥。这双眼睛到底想看什么?我虽是一文官,但我还是比较健壮的,我低头打量一下自已光溜溜的身子,粉嫩的肌肤下面从骨子里透出力量的美让人眩目,但对方绝对不会是来只为看一个大男人的光屁股的,肯定另有企图。 一阵阴风乍起,血腥之气入鼻而来。妖怪来啦!我大吃一惊,脑子里飞速旋转,想要找出应对的办法。 “妖孽哪里躲藏?!“一声怒吼如同炸雷,紧接着乱石从中响声大作,追逐声由远而近。 “老大,你断这恶狼后路,我从正面拦它!”还是那个吼声,果断而又强悍。 “好的,老二。”回话的声音很粗很重,但给人一种不是很利落的感觉。“我用砍魔刀砍它四肢,你用斩妖剑刺它心脏,我在这山上山下已经布好天罗地网,今天一定让这恶狼插翅难飞,葬身在此以报血海深仇大恨!“ 从这两人的对话中, 我知道我没有了落入妖魔之口的凶险,虽然如此,但是想起我还裸身在温泉水中,万一被人看到,说我洗干净了等着做妖怪的口中餐的话,传出去难免被人耻笑,所以我还是有些慌乱的从温泉中窜出来。同是一丝不挂,我在下水之前还没有什么感觉,这时从水中出来倒不自然起来,满面羞惭,狼狈不堪地跑回去找衣服。这可能就是让难为情的裸奔吧? 冲入更衣室的门,更让人想不到的事出现了,我的衣服一件全无! 见鬼!我的衣服哪去啦?我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是谁偷走的,不可能呀,这温泉山庄不会来这种卑鄙小人,马春雨也不会交这样的朋友的,难道说是马春雨和我开玩笑故意拿走?肯定是他!他知我来到,发现我没有和他打招呼就来他温泉中,就拿走我衣服为难我,哼,姓马的你也太小家子气了。 我心中正对马春雨不愤,却听窗外传来一声娇笑,分明是女子的声音。我急躲到窗下,悄悄向外望去,见一红衣女子在绿树丛中匆匆隐去。 真是奇了怪了!这温泉山庄是咋回事叫呢?不但来了不该来的狼妖,又招来要铲除妖魔的人,还来了不该来的女人。难道说这温泉山庄温泉谷发生重大变故?马春雨还在不在山庄?我要如何找到我的衣服? 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能够遮羞的东西,我四处巡视一遍,目光落在白色的窗帘上时,有了主意。我一把扯下窗帘,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系在腰间。总算是有了可以遮掩下体的法宝,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我想人类的文明就应该是从有羞耻之心开始的。 我拉开更衣室的房门,准备大模大样走出去。平日里衣貌整齐行动洒脱自如,今天突然间衣不蔽体竟然不能趾高气扬,真真气煞我也。我低下头,弯着腰走出房门,沿路去马春雨的住处。一路之上,不见一人,但总感到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看我。什么是做贼心虚,我体会到了,只是很委屈错不在我。 很快我找到马春雨的房间,但是我没有看到马春雨,看到是一位花容月貌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年方二十上下,笑盈盈的看着我。 “您是新来的马夫人?马大嫂?”我吞吞吐吐地问道。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女子现身在马春雨房内,会有的第二种关系。 “哈哈哈、、、 !”红衣女子笑的花枝乱颤。笑完之后,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就是你的老相识温泉山庄温泉谷谷主多情公子马春雨!” 是我听错了,还是她在胡说八道。                                                                     第六章引狼入室 人生中充满着变数,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会发生改变,有时候改变的结果是让人想不到,改变的方式和速度也是这人无法预测的,面对这样的变数你无论是难以接受,还是没有思想准备它都已经成为事实。 面前的红衣女子真的就是以前风流儒雅的马春雨?一个大老爷们说变就变,摇身就成为了美少女,这是我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我一个人在这孤独的山庄、寂寞的谷中生活,朝思暮想我的爱妻谢贺颀,岁岁年年花相似,只是年年岁岁再也见不到她,见不到我心中永远的爱人。我心中对她的情、她的爱是那么的难以割舍,日日夜夜总想她一个人,又容不下别的女人,可是生死两茫茫,永难相见长,相思之苦无人能够懂我。也只有我一个人天天想她,想她的好,想她的笑,想她的哭,想她花容月貌,想她的一切一切。我这样想了很久很久,一日猛然醒悟到:与其这么痛苦的折磨自虐,我还不如把自己变成她,然后每天我对镜相照,看到的就是我心爱的人,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她的美丽、她的万千仪态。承蒙上天恩点,竟然让我真的心想事成。”这样的回答足以说明所有的真相,我一字一句听在心里,泪流满面,说不清是感动,还难过。 “马春雨,我仍然只能这么称呼你。”我泣声面对陌生而又美丽的面孔说道。“我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对你说,你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你的痴情谢贺颀在天之灵一定会感觉的到,你不爱惜自己,其实是对她的一种伤害,她知道你这么做会怎么想?你这么做你不觉的你迷失了自己吗?” “我的心还在呀!心只要在,情就在。纵有海枯石烂的那一天,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本心的。”马春雨语气坚定地回答,漂亮的脸蛋上尽显少女的天真。 我无有回天之力,不能改变也无法改变,只能接受马春雨的变身的事实,祝福她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希望你生活的好,永远没有烦恼。” “烦恼是没有,就是有些小麻烦。”马春雨皱起了眉头,抑郁的让人我见犹怜。 “小麻烦?”我不相信。“我能帮你解决吗?” “你帮不上忙。”她连连摆手,十指纤巧嫩白。 “到底咋回事?”毕竟是老朋友,又加上她现在是弱女子,我直所当然要给她以关心和爱护。 “鲜花怒放,又香又美,招蜂引蝶是自然而然的事。我如今貌如嫦娥,又独身一人难免有人要贪恋美色。”她羞答答地低语。 “难倒有帅哥猛男纠缠你?”这倒是一件让人为难的事,如果真是这样谁能阻挡男欢女爱的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是人倒还罢了。”马春雨被我问到痛处,恕从心生。“一只色狼!枉披一张人皮,狼性难改。我妻容颜,天下无双,岂能轻易让它垂涎三尺。” 我恍然大悟:“你遇上了妖魔,是狼怪。刚刚我听到有两个人在追杀它。” “那两个人是斩妖除魔双侠金氏兄弟金力强和金力壮,受我特邀而来,他们本就与这可恶色狼有仇,所以会尽力帮我铲除心头之恨。” “哦,原来是这样。但不知那金氏兄弟如何会与狼怪成仇?”我很好奇,想知道金氏兄弟的故事。 “金氏兄弟原本是商业世家出身,与天下第一富户贾府有些渊源,他们二人本是贾姓之人的外甥,其母乃贾府千金自不必多说。金力强是金府大少,生性内敛,为人心性平和善良;二少金力壮生性豪放,不拘小节,爱结交朋友。兄弟二人虽说性格迥异,但二人亲密无间,兄弟二人联手做生意,家中颇为富有。两人都已成家结婚,金大嫂名讳杨金环,金二嫂名讳杨银环,两人乃是一同胞姐妹,且姐妹二人美若天仙。”  “这好象和妖怪没有什么关系呀?”我插嘴打断说道,因为我实在听不出与狼妖有何瓜葛。 “你听我慢慢道来。”马春雨娓娓动听地给我讲述起来。 我听的很认真,一幕一幕好象就在眼前:外出进货的金力强在返乡途中,路过一荒郊,意外救下一位落入猎人陷阱的少年,少年随金力强进入金府,在金府休养。数日后金氏兄弟双双外出,一晚少年偶入后花园,见到在花园上香拜月的金大嫂杨金环,那少年色胆包天、淫心顿起,欲对杨金环非礼,杨金环誓死不从,谁知那少年现出恶狼原形,一口咬断杨金环的脖子。杨金环贴身丫环梅香仓皇逃走,恶狼紧追其后,梅香跑上杨银环楼上,还没开口,恶狼又变身成少年出现在面前,可怜的丫环手指凶魔一句话不曾说出口,倒地不醒人事,杨银环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见少年面露凶相知道大事不好,纵身跳楼一命呜呼。金氏兄弟经商回府,唤醒梅香,听说事情真相,怒发冲冠,当时就性情大变、容貌尽改。两人发誓要报仇雪恨,所以勤练武功,立志寻找恶狼报仇。 这才真的是引狼入室恨无穷啊!我不禁感叹起来。 “姓马的男人婆,你在哪里?”一声呼叫,震耳欲聋。 这是喊谁呀?难道是叫马春雨?我心中疑惑不定。 随着一声高、一声低的男人婆男人婆的呼叫,两个分持刀剑的身材高大相貌凶悍之人出现了。 马春雨无可奈何的答应了,这叫我心中好笑。男人婆这称呼虽说有点不伦不类倒也合情合理。 来人正是金氏兄弟二人,完全没有商人的气质和相貌,标准的江湖中人的打扮。不由得我心中暗叹,造化弄人,命运无常。 “可喜可贺!我们兄弟二人已把仇人碎尸万段!”金力壮快人快语。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金力强说话有点慢。 “不是打虎,是打狼!大哥,你说错啦。‘金力壮哈哈大笑。 我和马春雨也随着大声笑了起来。 “二弟,从今往后咱们兄弟要对天下妖魔鬼怪斩草除根!”金力强也是豪情万丈。 “大哥说的不错!”金力壮抽出寒光闪闪的斩妖剑在空中挥动。 我正欣赏斩妖剑的剑气上冲云霄,金力壮突然收剑入鞘。 "周大人,在下有一事请教。“金力壮冷冷扫了我一眼。 ”你认识我?“我吃惊不小。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谁会不认识?“金力强说的似有道理。 ”听说朝阁之中出现狐狸精。大人可知?“金力壮一句问的我冷汗淋淋。 西门娘娘有危险!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第七章吸血蚊子 没有人强求,没有人威胁,没有人命令,没有人吩咐,没有人嘱托,不知为什么我一心想救她,怕她受到伤害。她是一只狐狸精,一个非人类的妖怪,凭借自己非人类的能力,利用我妻白芙蓉的身体,侵占了皇妃的位子,莫名其妙就成了娘娘。这位西门娘娘,我应该恨她,应该让金氏兄弟除了她,可是我斩钉截铁的对金力强和金力壮否认宫中有狐妖的说法。 我要救她,我要告诉她处境有凶险,让她提前做好防卫。说到做到,不!不能说不能说,是想到做到,在马春雨和金氏兄弟面前我掩盖了我的心思,匆匆告辞的原因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难道英雄救美就是这样发生的?男人是不是随时都有做英雄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一旦发生就会使人奋不顾身。奋不顾身?我忽然想到我的身上除了一块窗帘真的是别无他物,老天哪!奋不顾身的代价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然而接下来的结果比这个更让人羞愧难挡。 我遭到生平未有过的羞辱。而且是自取其有辱,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感受。 我救人心切,仿佛一念之间就来到西门娘娘面前的面前。虽说是第一次面见西门娘娘,但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点不让人感到陌生,我熟悉的文静清逸入眼而来,依稀看到白芙蓉的存在。  “大胆周玉横!擅闯本宫,你可知罪?”一声叱责,尽显娘娘威严。 我立马感觉矮了三分。 “不经允许胡乱进宫,罪一;衣冠皆无,形同赤身,罪二;心怀邪念,想入非非,罪三。”好利害的西门娘娘,一张嘴三桩大罪已经扣在我的头上。 我纵有一百张嘴也讲不清楚我的冤枉,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昭昭罪名。 “三罪并罚!”西门娘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周大人,你说该怎么处罚你呀?” 好一个请君入瓮之计!我汗如雨下,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谁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想不到我堂堂周玉横一世英明,今天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人生自古谁无死,转念一想也不过如此,心中反倒坦然起来。 “我周玉横问心无愧,一腔热血天地可鉴,生死全不计较,既然罪该如此,我万死不辞!”我表现的临危不惧、视死如归。 西门娘娘反倒不说话了,难道她改变主意了想放我一条生路?我斗胆望去,只见她静坐无语,凝神在左臂之上。我随她眼光望去,衣袖之下露出莲藕也似的一段玉腕,白嫩嫩的美不胜收。这时我眼光出奇的亮,我清清楚楚看到一只瘦巴巴的蚊子飞落上去,长长的针一样的尖尖细细的嘴刺入雪白的肌肤,然后双翅不停地颤动是它努力吸血的动作,接下来它微微发白的干瘪的肚子慢慢鼓胀起来,直到变成红红的一个血球。 我看了一眼两边的宫娥太监,一个个默不作声,全是熟视无睹的样子。难道这妖精在喂养吸血蚊子?奇怪!为什么让蚊子吸自己的血呢?如果她想置我死地,应该是找一些丑物毒虫来对付我,而不是找只蚊子来叮自己。 再来看那只蚊子,它已吸足够鲜血,体重大增、体形巨变,它把尖细的长嘴拨出来时,身子竟然摇晃几下,如醉汉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它太贪了,吸的血太多,以至于它不能行动自如。它努力的振动着薄薄的细长的小翅膀欲要飞起来时,西门娘娘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下去,动作优美至极,然而结果却是血腥异常:指尖点中蚊子,蚊子当场毙命,落在玉腕上的鲜血红艳艳的刺目耀眼。 西门娘娘右手抬起,拇指和食指间捏着蚊子的尸体,面带微笑,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樱唇微动,一口气吹掉落蚊子的尸体飘飘下地,指尖上鲜血淋漓。 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还是根本就没目的,只是变态的一种举动?我可不是一只小蚊子,这时我忽然感觉到我有勇气和底气来和她来较量一下。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皇妃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她是个狐妖,她现在也不敢现出原形把我怎么的。 这时一位宫女已经上前用手帕把西门娘娘手上和腕部的血迹清除,宫女退下来之时眼角余光扫了我一下,好象是不经意的一瞥,但我感觉到有点异样,心中暗想:在哪见过她?但因情事紧急,也不及细想,也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吗,周玉横?”西门娘娘冷冷问道。 “我做事上对的起天,下对的起地,中间对的起皇上,行的直走的正,遵古训守法度,无畏神鬼妖魔!”我朗朗而言,气冲霄汉。 “哈哈哈!哼哼哼!”西门娘娘冷笑声声,面无表情。“我倒想听听这么多年你在朝中都有哪些功劳?你且说出几桩来,证明你没有白拿俸禄。” 我乃一朝宰相,做过的事数不胜数,突然之间让我讲述,脑子竟然意外断电,一顶点儿的往事也记忆不起。怎么回事?难道这么多年我一直碌碌无为,做的都是徒劳无功之事?我平日里呕心沥血,到如今皆成虚幻?不是有一件--有一件什么事,我只知有一件事,但具体内容一点也想不起来,难道说我失忆了?我失忆咋会知道我是谁?也许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以后真的需要努力做点事,不过做过的事过去后想不起来就算没有吗?我真的很无语。 “刚刚还铁齿铜牙似的,这会儿咋就哑口无言了?”西门娘娘言语中不无讥讽,我又羞又愧。“你这种人,自以为是,狂妄自大,自命清高,自我颀赏,其实虚伪假道,凡夫俗子一个。” 一字一句如针刺锥扎,我想我活的真是太失败,没想到我在别人眼中是这样一种定位。 “你杀了我吧!”士可杀不可辱,我实在无法忍受下去。 “你想死是吧?”西门娘娘得意洋洋。“你想到如何去死吗?” 第八章未来因果画册 虽说人早晚都是要死的,但是做为一个正常人强烈的求生的欲望我还是有的。 “我要见皇上!”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就完了,虽说我不怕死,但我也不能说死就死,因为对每个人来说生命毕竟只有一次,珍惜生命也是人之常情。 “你说什么?想见皇上?搬出皇上来救你? "西门娘娘笑了,笑的我很狼狈。“真的想不到,大名鼎鼎、雄才大略的周玉横周大宰相竟然也是贪生怕死之辈!说到底人不管他地位有多高学识有多深终究是凡夫俗子,难免如此,也罢看在皇上恩宠你的份上,我就饶你不死。” 我本来是救她的,反倒成了她有恩与我了。我开始想要据理以争,又一想反正凶险也没发生,她没有受到伤害,我也没有损失,再要多言只能显的我多此一举,不如能忍且忍,退一步海阔天空。说倒底我毕竟还是一大肚能容的宰相。 “不过,周大人,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西门娘娘言语中暗含威胁。 “在下才浅识薄,难以胜任。” 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来要求我肯定不是好事,我直接婉拒应该是上上之策。 "皇上下旨让我暂时执掌朝政,这件事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也不想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因为事已至此,我只能出头露面勇担重任。希望你能在这非常期间多多帮助我,比皇上在时还要尽心尽力。”这话说的倒也算合情合理。 “我身体近日不适,正想向皇上告假几日,恐怕有违娘娘信任之情。”一个人心情不爽的时候,自然不愿再讨好别人,哪怕她是上级,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妃子,此时此刻我怎会把她放在眼里,不过言语之中我还会做到阳奉阴违的。“既然如今是娘娘主事,择日不如撞日,那我就今个儿向娘娘请几日小假,我回家好好休休几日,待为臣我身子养好了,再来听候娘娘差遣。” “爱卿今日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哄娘娘我是三岁娃娃、不懂事的直傻子,你看看你身上的肉有多结实,如此雄壮的身躯,却要说有恙在身,谁会信呢?”西门娘娘一席提醒了我,我想起全身还只有一张窗帘遮羞。 “娘娘有所不知,我得了一种怪病,体内燥热异常,因此行为举动有些不正常。”我想不如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且借有病来做推辞。 “我看你不是体内有病是心中有病!”西门娘娘自然不会相信我的谎话,但是想要一语戳穿我的假像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她明显是在耐着性子和我说话,一脸的不悦尽落我眼底。 看到她不高兴,我心中舒服了许多。我在心里暗暗嘀咕,我就是心中有病也要偏说我体内有病,狐狸精,看你能耐我何? “娘娘恕我直言,为臣我在朝中多少年从不和人说谎话打诳语,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说皇上不在我就变成说假话的不成?”我说的一本正经,心中洋洋得意。 “周玉横!你不要敬酒不吃你吃罚酒。”西门娘娘怒气冲天,她被我不配合的态度激怒了。 见到她气极败坏浑身发抖的样子,我想这回我倒要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是什么一种情景。 正在这时,却突然看到那位十分眼熟的宫女向我走来,来到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打,也不知她手中持的是什么物件,只觉着头顶挨了重重一击,我急慌忙运用双手去接打时,却扯动了身上裹着那块窗帘布,心中暗道糟糕,全身已经一丝不挂,也是我天生聪明,急中生智扑倒在地,装做受伤被打晕倒。 “有没有流血?” 我听到西门娘娘的声音,很奇怪她竟然对我关心有加。“检查一下他伤的重不重?” 我感觉到一双纤柔的手在我拨弄我的头发,不用猜一定是那打我的宫女在检查她的“杰作”。她打我的那一击,落在头上虽然很重,但并不是很痛,因此也不可能受伤出血。我担心她如若发现我受伤不重,会不会再来一下时,一股淡淡的幽香入鼻而来,我立马不醒人事昏迷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头脑清醒过来时,发现我已经是衣冠楚楚的立身在一个大大的花园之中,满眼奇木异草、处处花香鸟语,顺着花间石板小径向幽深之处走去,感觉如在仙境游玩。 我有点怀疑我是否刚刚又重生一回,投胎托生做了《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你看,此情此景多象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隐隐的传来丝竹声声,间或可闻莺声燕语似的唱歌之音。难道说是仙子们在聚会?引领贾宝玉的警幻仙姑哪里去了?我因何而来?我到何处而去?我寻声前去,不知会有什么结果。那声音;虽有,但却难以找到来源,在耳畔、在空中,只是没有方向;人生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大概就是这种状态。 总算找到一间屋子,推门而入,人声皆无,除一有许多抽屉的木柜子外别无它物。这里难道说就是传说中记录人生未来因果的档案室?我不免对这又普通样式又老气的木柜注意起来,仔细观察一番也没发现它有何奇异之处。于是,走上前去,随手拉开一个抽屉,发现有一本厚厚的画册,书名是《未来因果图画》。虽然我知道这不是贾宝玉的金陵十二钗的画册,但我还是忍不 住好奇心,轻轻地翻动书页。 打开第一页,入眼来画的是巍峨的宫殿之上、长空云雾之间一条金黄色的巨龙在飞舞,那巨龙威武勇猛、神态**肃穆,圆睛怒睁似有言语暗含其中。画页左侧上面空白处留诗一首,却道是:“真做假时假亦真,慧眼难辨人和神;上天入地无有门,机关算尽会丧身。”我连读几遍,又在心中思忖半天,似觉不祥,但又不明白倒底是何意义。 接下来翻开第二页,画的是一副故事图:茂盛的葡萄架下,一只雪白的狐狸抬头眼望上空又大又圆的葡萄,垂涎三尺,不远处立墙放着一张木梯 。看到白狐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有一种想搬梯子上去帮它摘葡萄的欲望。画页傍边儿也附诗一首:“千年修身终成仁,几经风雨梦留痕。三生有幸来报恩,爱恨情仇何为真?”诗和画的寓义似乎都很浅显,但仔细一捉摸又给人一种猜测不透的意味。 翻到第三页时,看到画面我很惊讶:龙榻之上一男一女很恩爱的场景跃然纸上,端坐着的男子帝王装扮,容颜竟有几分像是我;后妃模样的女子伏在男人的怀内,幸福写在脸上,面目再熟悉不过,只是我不知道她像白芙蓉还是像西门燕鸿。画页上同样也附诗一首道:“**迷人难逃脱,你恩我爱且快活;沧海桑田花开落,输赢难分谁对错。” 为什么会这样?这既不合规也不合理,若是被外人见到,我可是要被砍头,株连九族的呀。我的心跳加速起来,怦怦的声音仿佛我自己都听的清。这种感觉让人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兴奋。 第九章宁妹子 我满怀诧异之情,细细品味第三张画页的内容好久好久,好奇之心加重,强烈想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未卜先知的机密。为了进一步了解将来发生的情况,我迅速翻看下一页。 这一页画的是一男一女并驾齐驱、扬鞭策马的背影。我又有些疑惑在心:这又是谁和谁在一起?准备做什么去呢? 我眼光熟练的找到诗句,小声的念道是:“长路漫漫怕孤单,英雄常有美女伴。谁羡鸳鸯谁慕仙,几分辛苦几分甜。”这几句好象是在说男女爱情的事,我一想还不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嘛,老一套了没意思。这不是我十分想要的结果,我顺手翻看画册的下一页。 第五张画刚打开,还没来的及看一眼,忽听地外面乱糟糟的人声喧哗,脚步声响。我屏息侧耳细听,从他们的谈论中,我听出是几位宫女和太监向这边走来。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就不见了?这都找了许久,也不见咱万岁爷的踪迹,你说也奇怪,莫名其妙地他搞什么失联?”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嗲嗲地说。 “你一个小宫女,懂什么?”接话的声音刺耳难听,如公鸭鸣叫,自然是一位太监。“知道什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吗?这行为这举动,什么人敢这么做,只有品味高、身份不一般的人才能够如此,也只有当今皇上才能有如此出人意料之举,这才是真正的高端大器、上档次。”  “小胡子,你净胡说八道!”被数落的宫女不高兴起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引起众人大笑。只听见一位笑的喘不过气的宫女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说道:“胡公公,你好好找找看你的胡子长哪儿去了。小胡子,小胡子,只怕他这辈子也难长出一根毛,巧巧,亏你想的起叫的出。” “有一句话常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看他说这话不着调的样子,我是恨铁不成钢,想让他说话做事有个正经,所以叫他小胡子,意思是让他有点见识,别总说没头没脑的言语。” 名叫巧巧的宫女一本正经的嗲嗲道。 “小胡子,听明白没有,巧巧姑娘盼你早点长出小胡子哩。” 不知是哪位太监接了一句。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我害怕他们发现我,急忙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册,但只见茫茫大海与天相接,天空上白云朵朵,给人的感觉是四个字:海阔天空。画上也附有四句诗道:“江山美人全不爱,看破红尘无情债。逝水东去不回来,白云悠悠空千载。” 来不及品味诗画,合上画册想要先躲起来时,已经来不及,只听得笑语一拥而进。 “皇上!”一个声音惊叫着喊了一下,所有的笑语嘎然而止。不知是哪个傻瓜错认了人。 我背对众人只好默不作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地齐声欢呼。 事情已到这种地步,我也只好将计就计且斗胆冒充一回皇上,背立着拂袖命令:“尔等奴才速速离开,寡人我在这里清静片刻。” 我感觉背后无人时,转身过来看时,已不见一人。果然有效,那群宫女太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掂量掂量手中的画册,是接着往下看,还是顺手牵羊拿走?我犹豫不决:如果我继续看下去,说不定那些宫女太监马上就又转回来寻找皇上,我的行为可是有些不可告人;如果我把书偷走,有朝一日被人抓到,窃书贼的名声可是不太好听。 我思量再三,想起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决定把画册还放回原处,以后有机会再来翻看。现代人喜欢读书的人少之又少,不会有人来这里翻看一本老画册的,说不定这本画册放在这里后,我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阅读的人。 我放回画册,关紧抽屉,急忙离开时,也没忘记把房间的门牢牢关好。 我也来不及分辨东西南北,顺路只管往前走去,边走边想我是不是真的犯上欺天大罪,这么慌乱着乱走算不算畏罪潜逃? 一条大河拦住我的去路,河面上荷叶田田,荷花争奇斗艳的盛开着。我在岸边来回巡视几遍,看见一叶小舟缓缓漂向我来。 架舟的是一位女子,只见她轻轻划动双浆,宛如仙子在云海之上飞越一般,渐渐地我看清楚她的面目,原来就是在西门娘娘面前打我头的那位宫女。小舟刚靠岸停下,她立即提起一支船浆递给我,示意我扶浆而上。我抓住船浆小心翼翼地往小舟上抬起右脚,她手上一用力,我已被她拉上船来,小舟微微晃动几下,我已稳稳地站在船头。 我不说话,她也不理我,只管振动双臂划动双浆,让小舟在荷叶中间穿行起来,微风轻扬,阵阵荷香扑鼻而来,倍感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仿佛我也是飘飘欲飞的神仙。 小舟行至河中心时,荷叶越来越稀,船速也越来越快,只见河水清且涟漪,如绿色绸缎润目养眼。 “好美呀,姑娘!”我一语双关,大声赞叹。 她微微一笑,很纯真很善良,我想起她打我那一击,真的是不是很重,我突然灵机一动,难道是“苦肉计”?是为了怕我受那妖妃的伤害而故意打我?仔细一想真有这种可能。那么,她又为什么要救我呢?以前在哪儿见过她? “姑娘芳名一定很美吧?”我试探着问道。 “我叫阿宁,有话你直说,不必绕弯子。”她一开口,我就看出她是一位性格爽朗的女孩。 “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真的很想知道以前在什么地方和她见过面。 “玉横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一点儿都不记的我了。”她一声哥喊出来,我的心中好温暖。“小时候你上我家摘桃子的事,你总还有印象吧?” “你是宁妹子?”我突然想起年幼时的往事,邻家小妹的模样真的就在眼前。“你家的桃好大好甜。现在想起来,口水都要出来了。” “我要是不提桃子,只怕你永远不会知道还有我这个小妹妹。”阿宁笑道。 “阿宁想不到你长大了,你怎地会进宫做宫女的?”我不免感叹地问道。 “怎么说呢?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机缘的巧合吧。”阿宁说话很有哲理。“小的时候在一起爬桃树,摘果子,吃桃子,如何也不会想到今天的局面。” 我做宰相,她成宫女,多年不见,今日重认,真的也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机缘的浅巧合。我不由感叹道:“时间过的好快!命运捉弄人一点也不留情!” “我用洗衣槌打你那一下,还痛吗?”阿宁眼光往我头顶上瞄。 我想起来当初非常尴尬的一幕,脸上有些发烧。 第十章黄袍在身 “我的衣服是谁帮我换上的?有机会我要好好谢谢她。”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在心里,我想问的是“我的衣服是你给我换上的吗?” “换衣服?”阿宁不无嘲笑地说道。“你以为你挡的一块布是衣服呀。要不是我找几位公公帮你穿上衣服,说不定你到现在还光着腚哩。” “原来是几位公公的功劳呀!”听说是太监们为我穿的衣服,我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因为有些失望。“不就是一块遮羞布嘛,其实我自己就可以穿上的,不需要劳师动众的。” “遮羞布?”阿宁“嗤”地一声笑了。“你以为那几位公公辛苦半天就为你穿一件内裤呀!你也不瞧瞧你都穿的什么?那可不是平平常常遮羞蔽体的衣裳,是货真价实的龙袍!你穿的是当今皇上,我们万岁爷的衣服!”  “龙袍?皇上的衣服?”我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但是我一低头,看见我身上衣服的亮亮金黄颜色和金丝银线刺绣而成龙的花纹,我的笑容僵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想害我是怎么地?”  我转过身,找对方向,以水为镜,低头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俨然是帝王的妆扮,我举双手摸摸头顶端端正正的王冠,又看看自己脚上厚厚的王靴,心中冰冷一片。 我从心底后悔自己太粗心大意,竟然穿着皇上的龙袍大摇大摆地东游西逛,也难怪宫女太监们会认错人。 “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期君大罪是要杀头的!”我一时有些方寸大乱。 “你怕什么呀?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我二人谁会杀你的头?除了你自己想杀了自己,没有人想要你的命。”阿宁倒是很安静,一点也不紧张。 “是不是你故意的?”我开始怀疑是她在搞鬼。  “不是我!是西门娘娘要这么做的。”为的证明自己的清白,阿宁只好实话实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迫切想要了解原因。 “她还做了一件事,你更不可能知道原因?”阿宁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一句。 “一件什么事?” 我感到事情的严重性,紧张起来声音都变的很急促。“是不是和我这件事情有关?”  “皇上失踪了!”她这几个字一出口,犹如当头一棒,打的我晕头转向的。“皇上已多日不在宫中,那日假扮任公公去传旨就是让我做的。”  我理理头脑里面的数据,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问道:“你和我贤弟孟远杰认识多久了?”  “你怎知道我和孟郎认识?” 阿宁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是我兄弟心爱的女人!”我断定的一点不会错,她默默无言低头分明是承认了。“他肯定告诉过你一些我们俩人之间的往事,我和孟远杰虽非同父同母,但是情比手足还要亲,他是我兄弟,我就是你大哥,你怎么能编个圈儿让我跳?有一天我远杰贤弟知道是你害我,你们俩人不就完了吗?”  “玉横哥,你说话太过份了!”阿宁被我逼急了,涨红着脸冲我大喊大叫。“真有危险,我能不救你嘛?就是不看孟郎的面子,看在小时候在一起玩的份上,我也不会对付你。你真是太伤人心了,枉我对你用心良苦!”说着说着她的两行热泪就滚落下来,依旧是小时受我欺负后满腹委屈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已。”我已不是当年的玉横哥,在宦海沉浮多年,不再相信小姑娘的眼泪能代表什么;我的心也磨练的冰冷如铁,不再为情所动,当前形势危急,我忧心如焚,所以我仍然能够声色俱厉地问:“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现在想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你还有什么目的没有达到?” “玉横哥,看来你真的是不相信我,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你说的,也只好让它们全都烂在我的肚子里。”阿宁强忍泪水,双眼红红的。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几年不见,宁妹子倒学会演戏了,演技不错啊!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冷言冷语,一点也不被她的眼泪所感动。 “好!好!好!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绝情的冷血动物。我算是瞎了眼睛,白认识你一场。”阿宁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我有些怀疑我是否是对她疑心过重。“你这么害怕上我的当,干吗还要上我的船?你不是上了贼船吗?” 小舟剧烈地摇晃起来,几乎就要倾覆。危机关头,我腾空而起,没想到我皇袍在身功力大增。 在空中转身的一瞬间,我后悔不该对阿宁说话太刻薄;但说出口的话如覆水难收,恶语伤人心的结果已经无法改变。我无奈看了一眼河中飘动的小舟,长长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没有经历多久,我已飞身回到宰相府中。到家的感觉就是好!一草一木、一景一物、一桌一椅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亲切,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出来迎接我的是对我唯命是听的小妾黄画儿。 “宰--相----万岁--爷?”黄画儿见我衣着与往日大异,惊跪在地,也不知道话该如何出口了。 “起来吧!”我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还是马上把衣服换下再说,不然被别人看到,麻烦就大了。我头也不回一下,径直向卧房走去,边走边吩咐她:"速速把我平日穿的衣服找出来!” 在卧房门口,我听到身后寂静无声,心中纳闷儿,转身一看,只见黄画儿站在原地方发呆,知她心中想什么,就故意逗她道:“快去帮我找衣服呀,等有一天我真的当上皇帝,那皇后娘娘的位子就是你的。” “此话当真?”她还真以为我要做皇帝了,一副急切要做正宫娘娘的样子。 “君无戏言!”我笑嘻嘻的答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可是你说的,真到那一天,你可不能耍赖。”黄画儿认真地掐着手指算日子。“我可是记下今日的时辰,你说的一字一句我都刻在心里。” “我周玉横今日对天发誓,如果有一天我做皇帝,一定立黄画儿为皇后!”我知道我只是个宰相,根本不可能成为皇帝,所以就随口许誓发愿,只为好玩。 想不到的是,黄画儿居然就信以为真了。 第十一章一醉红 黄画儿沉梦在皇后娘娘的位子里,我可真的没有做皇帝的野心,我是一朝之相,岂能有二心,为朝廷社稷的安危,为黎民苍生的生计,我也不能做有愧于心的事。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我决定先找到皇上再说。 皇上会去哪儿?没有人可问,也没有人会告诉我;我也不敢轻易去问任何人,这是机密,一旦泄漏,小则烽火连天,大则天下大乱。 我想好了,要找皇上,我要亲力亲为,靠不得别人半点,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为皇上的安全,也是对我自己生命的负责。但是,我要先到哪儿去寻找我的君王呢? “万岁!”这声尊称吓我一跳,我以为皇上来到我的身边,定睛一看却是黄画儿在捣鬼。“万岁爷愁眉不展不知所为何因?本宫不才,可否为圣上分忧解愁?”她居然跪在我的面前行起参拜大礼,还真以为我是皇上她是皇后成为事实了。 我肚内愁肠百结,也懒的理她,长叹一息,只管想自己的心事,且任她自我陶醉,反正是在自己房中,也不会为外人所知。 “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难道万岁是为初登大宝,为无可靠亲信,没有得力左右手,缺少扶助之人苦闷烦忧不成?“黄画儿柔声细语,一字一句、端端正正、大大方方、清清楚楚地说起话来。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好象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夸她呢还是该骂她。 好一会儿,我才开口半信半疑地问道:“想不到我周玉横平日里看走了眼,难道你还有经天纬地之术?” “万岁有所不知,本宫虽无大德,但也是识的字读过书的人。”黄画儿不卑不亢地回答。“想当年跟随我家芙蓉小姐,习文练字也用过不少功夫,只盼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享受荣华富贵,不曾想今生有缘与万岁结识,也算是苦尽甘来,一生有望。” 她说的字字句句是发自肺腑之言,还提到藏在我心深处的白芙蓉,又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也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心中顿生怜悯之情,也不好直接打破她的白日梦,怕伤了她的心,只好顺势敷衍她道:“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我听说有一处地方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万岁可到那里寻贤访能,聘用合适之人。”她这句话说出来,更让我出乎意外。 “何处?”一个我都不知道的地方,我当然非常想知道。 “美威馆!”她回答我三个字。 “美威馆?”好奇怪的名字,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有什么来历?” “你知道不知道‘一醉红’这个地方?”她好象是答非所问。 “我枉活了这么多年,今儿你说的我竟然全不知晓,这‘一醉红’又是个什么地方,名字好听是真的就是有点怪怪的,难道说和美威馆相接不远?”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孤陋寡闻的。 “一醉红和美威馆是同一个地方!”黄画儿伸出两根食指,做了一个合二为一的动作。 “同一个地方叫两个名?”我不解地问道。 “美威馆就是以前一醉红的所在地。”我真希望她说话不再绕弯子,一句话把问题说清楚明白。“一醉红是一座大大的青楼。” “什么?青楼?不就是一个鸡窝嘛?”我几乎被她气晕过去,我一个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人怎能会去那种地方。 “一醉红虽说是烟花之地,但它也是天地灵秀之气汇聚的场所。”她耐心地解释给我听。“世俗之人看不出天地灵气,而被天地灵气所幻化的声色迷惑,因此丢了本性,迷失了自我,沉沦堕落,却也因此成就了一醉红的名声。这也是天地灵气不甘被埋没的变异表现。后来,果然灵气被人看破,收了一醉红,遣散所有青楼女子,烧掉一醉红的牌匾,重整旗鼓,改头换面,成了现在的美威馆。” “那创建美威馆的人是一位什么样的世外高人?”在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位睿智老人的形貌:须发皆白、鹤神童颜、气定神闲地背手而立。 “听说是一个女人?”答案让我瞪目结舌。 “一个女人能够有多大能耐?又都做些什么?”我实在是想象不出。 “美威馆开馆以后,发展迅速,日益壮大,各地少年青壮纷纷前来加入。下分十个美部和十个威部两大系列,部下又按等级分组,无论是部还是组内人员都是有不同常人的才能。”黄画儿越说越起劲,似乎对美威馆十分熟悉。 “美威馆内除了那个女人,其他是不是都是男人?”我听出了一个问题,随口问道。 “当然是的,相貌俊秀者归美部,身强体健者归威部。馆中人一率淡蓝色服饰,个个飒爽英姿。”黄画儿连说带比划想要证明美威馆人的洒脱。 “不会是拆了鸡窝改成鸭棚了吧?”我不无调侃地说出心中的疑问。“养那么多帅哥猛男以何为生?肯定是男色交易!什么美威馆丑威馆,还是一个一醉红,只不过卖笑女换成了献身男。”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黄画儿也同意我的看法。 “原来对美威馆的情况你也不清楚,那你为什么说的好像你对它很了解的样子?”我很奇怪她因何能把自己一无所知的地方夸的似一朵花儿。 “我是听说的。”她低声嗫嚅了一句。 “听谁说的?”我倒想见见这位胡吹乱侃者是位什么样的高人。 “我是听后花园中的牡丹花说的。”黄画儿居然说是一株植物和她言语,我有点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你有神精病呀?”我指着她的脑袋质问。“你是不是想当皇后想疯了?这儿有了幻想症!一会儿以为自己是皇后,一会儿胡诌出什么一醉红、美威馆,这会儿又瞎编一个会说话的牡丹花,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妖娥子出来。我看你病的还真不轻,需要马上找大夫治治。” “我的万岁爷!”我看她还是在继续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我可以带你去后花园瞅瞅。”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就跟你到后花园走一遭。 如果真有会说话的牡丹花倒还罢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可是欺君之罪,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也就半真半假地以皇上的口气对她说。“起驾后花园,联随你一同前往,到在那看个真伪。” 我感觉我被黄画儿传染,精神上思想上也有病了。   第十二章老鼠精 后花园中真的有一株会说话的牡丹花,只可惜会说话的牡丹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我和黄画儿来到后花园时,牡丹花已经香消玉殒,看到的是一地的残枝落叶,根本看不到牡丹花的踪影。 “怎么会这样?”黄画儿尖叫起来。“是谁搞破坏?” 看到牡丹花被毁,我内心也万分震惊,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宰相府后花园中胡做非为?面对惨不忍睹的场面,黄画儿无法接受,几乎伤心欲绝,两行热泪似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此情此景反倒使我头脑冷静下来,我知道面对任何问题首先要处理好自己的心情,才能在关键时刻从容面对,坦然处之。我俯身从地下捡起一根断枝,仔细审视一下牡丹枝的断口,发现不是器物砍断的齐齐整整,也不是外力折断的参差不齐,竟是一排有规律的细细的齿印。如果是人肯定不会这么做,难道府内进了野兽? 我一边思考一边在周围走动,企图发现有关的蛛丝蚂迹。一阵风过,我忽然嗅到浓浓异香。哪里来的香气?我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下,判断出香气的来向,然后睁开眼睛去看,入眼来的是一棵粗大的槐树。是槐花香?不是!槐花是清香,而且现在已不是槐花开放的时间。 满眼的浓枝密叶,找不见一串槐花,香气从何外而来?我眼光移动,想要看向别处时,突然发现树身后似乎有人。难道是女人的脂粉香?我怀疑是位女子藏身在树后,而且是位酷爱胭脂香粉之类东西的女人。 我对黄画儿使一下眼色,然后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抓了过去,揪住树后人的肩部的衣袖,拉出来一个灰色衣袍的男人。 那男人衣袖遮住口鼻,浑身哆嗦,一双小小的圆眼,充满惊恐,连声:“我错了!我错了!饶命!饶命!” 我左手上前握住他的右手腕,用力扯下,他的嘴脸完全暴露出来:两撇长长的八字须,再加上下分别突出来的四颗又尖又细的白牙,好猥琐的面容。不容质疑,我确认他就是毁花凶手,我右手抬起,一巴掌扇了过去,重重地打在那张丑脸上。 他惨叫声很是奇怪,竟是一连串的吱吱声。 “大胆奴才!何方妖孽?”我高声怒喝。他浑身散发异香而相貌如此不堪入目,我断定他一定是非人类。 “相爷!”这时的黄画儿也从皇后梦中醒来,找回原来的自我,还我真实身份的称呼。“他是一只大老鼠!不要放过他!” “原来真是一个鼠辈。”我冷哼一声,心中杀机陡起。只是手无寸铁,一时不知如何才能立即除之而后快。 我还在犹豫,那男人一用力竟从我手中挣脱开,想要溜之大吉。 “偷花贼,休想逃跑!“黄画儿飞身拦住去路,动作敏捷。”你把我牡丹花藏匿何处?说出来倒还罢了,否则让你死的很惨。“ ”我把牡丹花吃掉了。“偷花男人说完用双手捂住口部,不知是怕丑还是怕吃下的牡丹花从他肚子里跑出来。 “死耗子,我打死你!”黄画儿说动手就动手,两手左右开弓狠狠落在他的脸上。开始我以为她也只不过对那老鼠精拳打脚踢几下,谁知她突然间手上运力,右掌击中老鼠精头顶,紧接着左掌拍出直直打中他的左胸。两招威力无比,分明是痛下杀手。 老鼠精“叽”一声惨呼,鲜血四溅,呜呼哀哉了。 “阿弥陀佛!”我不由地高声念起佛来,心中感慨许多:“也许他也修炼将近千年,才有今日人身人形;只可惜偷偷摸摸的恶性难改,落得今日死路一条。也许今日就是他的一劫,如若躲过此劫,可能就一步青云,成仙得道也未可知,只可惜的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死在你手。” “他是罪该万死!”黄画儿心中怒气未消。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黄画儿,心想我也是做梦也想不到她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在心中藏有一个秘密,让人永远看不透。”其实我想问她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万岁爷是不是现在有点对我刮目向看呀?”黄画儿又开始说她的梦话了。“如果我没有点本事,我将来咋做你的皇后娘娘呀。”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西门娘娘。难道黄画儿也不是原来的黄画儿? “你是不是也是一只狐狸精?”我脱口而出。 “狐狸精这三个字好象不是褒义词吧?你如若是夸我呢,请不要用这个称呼,我不喜欢的很,因为这三个字给人一种破坏别人家庭和睦,充当不良妇女角色的感觉。”黄画儿以为我在和她开玩笑,所以她说话的时候也是带有几分做戏的感觉。 看来黄画儿还不知道西门娘娘是狐狸精的事,不过这与她关系也不太,也没有必要让她知道的太多。我想了一想,说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你不可能是狐狸精,也不是狐狸精,世上哪来那么的狐狸精?能成为狐狸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有时候有些人比狐狸精还要狡猾,尤其是女人。” “尤其是我这样的女人,是不是?我怎么听着你的言语中含沙射影的成分越来越多呢?”黄画儿不太高兴地说道。 我哈哈大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以免伤她太重,怜香惜玉之心我还是有的。于是我转换她的思路,吩咐她去传唤下人过来打扫花园,掩埋老鼠精的尸首。 黄画儿低头无言,轻轻离去,我望着她娇小的背影,突然心中一颤,她那么地一往情深的爱我,甚至把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我的身上,而我对她只是逢场做戏,弥补自己的缺失,真的对她很不公平。一个爱我至深的人,我虽爱不上她,但我决不可以让她受到伤害,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好归宿,否则的话我会心中不安的。 如何解决心中的这个不安,一时半会儿,我还真的想不出什么真招。想着想着,又想起来朝中乱糟糟的事情。 第十三章大姑娘和小媳妇 多少年过后,我会不会还记得我今天心里在想什么?多少年以后,有人还会想起我做的一点一滴吗?多少年以后,还会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吗?多少年以后,我还能够看到我努力的结果吗? 我一路走一路思考着,有时候心中有肯定的答案,有时候又自我否定。 我没有打算做一个冥思苦想的先哲,我只是在路上胡思乱想而已。寻根究源,我只不过是担心我找不到皇上,也害怕找不到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人罢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因为我心中已有目标和方向。 我在去美威馆的路上。我要做微服私访,我认为这是一件隐藏很深的壮举。 一个人想要做一件事,肯定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意义非常重大的,否则他是没有动力的,没有动力,他就不会行动。 我的行动,我的动力,我意义在哪里呢?我深深地考虑再三,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让开!让开!快让开!”一连串的吆喝声夹杂乱七八糟的马蹄声迎面而来。 我本来一个人在路上且行且思,完全沉浸在问题的分析中,突然就被拉回到现实,抬眼看到一群男女,骑着一些瘦弱的老马热热闹闹地向我冲过来。 我急忙站在路边侧身避让,经过我面前时,我发现这群人大约有三十人左右,年龄在二十到五十岁之间,个个满脸喜悦、兴奋异常。 我望着他们渐去渐远的背影,感觉这是一只好奇怪的队伍,兵不像是兵、匪不像是匪,虽说是男女皆有,但又不像是不三不四之人。 满腹疑问未解,我转身正想接着走我的路,入眼来一头又大又壮的黄牛;黄牛扑面而来,躲避不及撞个满怀,我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位肤色黝黑的大姑娘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挠着后脑勺子站在我的跟前,瞪着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脸的焦虑和担心。 “你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气极败坏地对她嚷嚷起来。“我好端端地一个人走在大路上,和你无冤无愁,也没招你也没有惹你,平白无故就被你骑一头老黄牛撞的四脚朝天,摔的我腰酸背痛,你想害死我呀?” 不等我说完,她已经笑容满面了。 “你还好意思笑?”我气的牙根痒痒。 她竟然笑声飞扬。 “四脚朝天的是什么呀?”她强力忍住不笑,说出了发笑的原因:“你自己骂自己不是人,我当然好笑啦。” 对呀!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一时口误说错了话。”你爷我、、、、、、“我本想破口大骂,但又深感理亏,所以话到嘴边又收回肚子里去了。 可能是我的狼狈模样让她看到,触动了她女孩儿家的恻隐之心,她止了笑不无关心地问我受伤没有,并饱含歉意地伸出她纤细的小手想要拉我起来。我挥袖拒绝了,但我心中的不爽已经大大的降低。 我捂着屁股,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再发泄一下心中剩余的不满,还没来的及开,一头毛驴慌慌张张停在面前,从驴背上急急忙忙跳下一位白净瘦弱的小媳妇,上前来一把拉住大姑娘的手。 “妹妹,受伤没有?”这小媳妇真是眼中只有自家人,全不顾及受害者我的感受。 我默不作声,冷眼观看这二位女子的言语举动,两人衣着打扮虽不是十分光鲜亮丽,倒也素静雅致,应该家境还是比较殷实的。象她们这种家境生活的人虽然比不得大富大贵之家,但是生活应该还是无忧的,也不会为吃喝发愁,然而她们二人一人骑牛,一个驾驴,也不像是出门做生意或是打苦工的样子,我很费解二位如花美女抛头露面所为何来。 ”嫂嫂,我安然无恙!“大姑娘无意之中说出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这位哥哥跌倒在地,不知有无受伤?“ "有惊无险,不妨事!”看到对方如此关心客气,我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平安无事,以免引起误会。 “我家小妹太过鲁莽,不小心冲撞到丞相大人,还望周大人宽恕。”我身穿便装竟然被小媳妇看出身份,她谦逊客气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入我心中却如雷响。 “你如何认识我?”我很尴尬地笑道。“我们在哪里见过?” “你是当朝相爷,我们是平民百姓,地位身份相差千万,你哪里会认的我们?”小媳妇言语之中不无讥讽。 “我记性不是太好,真的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姐姐,还望姐姐多多原谅。”我记忆中真的没有她的存在。  “贵人多忘事本是应该的,大人不记的我们也是对的,认识不认识我们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大人不见怪我们就是我们的福份了。”小媳妇接话接的我无言对答。 "噢!我知道你是谁了!”大姑娘恍然大悟似地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是我嫂子娘家的那个叫什么芙蓉表妹的如意郎君对吧?” 我虽然一时弄不明白大姑娘所说的亲戚关系的来胧去脉,但是总的来说我知道小媳妇认识我的原因了,应该是是友非敌的,因此我心情也比较愉快,忘掉跌倒的不爽。 “妹妹,咱可不敢乱攀亲戚,万一人家不认,说咱姑嫂乱认官亲那可是了不得。”小媳妇笑嘻嘻地对大姑娘眨眨眼。 我也不好意思再细问亲戚来源,拱手笑道:“姐姐言重了,玉横这厢有礼啦!”我怕她们再说什么讥讽之言,紧接着就问道:“小弟我久居朝野,今天初涉江湖,遇许多不懂之事,还望姐姐看在芙蓉脸面上,略微指教一二,好让我明白。” “呀哈!”大姑娘拍手笑了起来。“原来做宰相的人也有不懂的问题需要向人讨教。太高兴啦!” “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我越发做出一副急需要请教的样子。 “傻妹妹,你真天真!”小媳妇微微一笑,好象明白一切的样子。 “姐姐,我真心实意的想要向你请教。”我真的有问题要问,为了快刀崭乱麻,我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又骑牛又驾驴的准备到哪儿去呢?在你们之前有一队人马刚过去,和你们有关系吗?” 第十四章申指挥 “我们都是驭马学院的学员,好不容易今天学院里指挥同意学员们出院上路实习,大家都想好好练一把的,只可惜学院里马匹有限,真的是僧多粥少,而且学院里的这些马多是老弱不堪的,就这我和嫂子也没有抢到手。”大姑娘口直言快地说起来。“没办法,我想了一个主意:我去学院后厨找大厨借他的牛,嫂子找看门的大爷去借驴。结果他们两个人一对吝啬鬼,谁都不肯答应借给我们。分到马匹的学员都高高兴兴地扬鞭策马而去,没有机会的眼巴巴也只能等下次,我心想这不是浪费时间嘛,和嫂嫂商量一下,拿定了主意,我俩就乘他们不备来个顺手牵牛驴这计,我拉大厨的牛,她牵走门卫的驴,还好我没费吹灰之力有了座骑,嫂嫂看来费了些周折,要不然她骑驴的速度绝对不会比我滞后。” “真是的,那看门的大爷太机灵太有警惕性!”小媳妇谈到自己的成就,非常兴奋。“不过,他还是没我狡猾。” 姑嫂二人说的很开心热闹,我的内心也极速地思考,想从两人的谈话中听出一些蛛丝蚂迹。 “驭马学院?这是个什么地方?”我只知道朝中有个太仆寺,太仆寺管辖之下好象有个御马苑,御马苑是为皇上饲养驯宝马良驹的地方,难道说这是皇上新设立的一个机构,为什么我会不知道?难道说这是皇上秘密成立的?伴君如伴虎,皇上心中倒底想要做什么真的是深不可测。 “你傻呀?还是故做不懂?“大姑娘言语犀利,口无遮拦。”驭马学院这么大名气的地方你竟然不知道?“ 不管是我孤陋寡闻,还是信息闭塞,驭马学院对我来说是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很明显这是我一个无知的证明,我无言申辩。 “想不到还有人不知道驭马学院的,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你!”大姑娘摇头叹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驭马学院这么有名气,我可不可以进去?”我羞愧难言,试探着问道。 “当然可以!”小媳妇兴奋异常,欢喜无限。“我可以介绍你进去。” 说是偶然也好,说是机缘也罢,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也就觉的很自然,我可以说是顺理成章、轻而易举就进入了驭马学院。来到驭马学院很快我就知道原来这是个学习骑马和驾车的地方。 驭马学院依山而建,周围一圈长长的院墙内多是平地,平地被成行的小松树分成大大小小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内有一位教练学员的指挥负责二三十人的一切活动;只是在北面山脚下有些低矮的建筑是住宿和用饭的地方。  虽然我第一次来这样一个地方,但是我感觉很熟悉,有种在梦中来过的感觉。不过也有可能我从进入驭马学院那一刻,我就已经走入梦中。因为刚刚还在身边的两位美女大姑娘和小媳妇已经不知去向,而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异样,这种情况也只有在梦中才会有。 在梦中,不管是谁周围的人和事都是跳跃式的,不固定。 教我学骑马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瘦男人,背微微有点驼,像是一颗会移动的细细的大豆芽。 大豆芽就是申指挥,听说是驭马学院院长的大舅子。靠这关系谋生的人,我个人认为他能力有限。 我冷眼相观,心存鄙见,本以为申指挥说不定是个瞎指挥,却发现他还有两下子,在指导学员方面还是有点本事的。从牵马到上蹬,然后如何纵身马背,再到驾马的心态调整和技术的掌握他教的很是耐心细致和专业。 我心想,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暂且把朝阁之事束之脑外,来在这里学习一下驭马术也算没有枉费功夫,权当是休假放松。 驭马学院的指挥教学的方式是逐一单人辅导,每次指挥只一对一教学,也就是一师一马一学员在固定的区域内完成一遍过程,然后下一位学员重复相同的流程。没有轮流到的人都坐在边上的长凳上等待和观看。 我很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心想如果到了自己该如何如何才能学习的更快,掌握的更好。等到轮到我上前练习的时候,不等申指挥示意我就已经跑过去接过缰绳,心情有点小亢奋。 申指挥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没有吭声,搞的我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咋回事。 我很纳闷,有些不解。 “申指挥,我已做好准备,开始吧?”我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你慌什么?轮到你了吗?”这颗大豆芽的语气不是很友好。 “没轮到我?”我回头看了一下等待人群,站在刚才我位置的女子就刚才在我身后那个人。“没错呀,申指挥。就是轮到我了呀。” “我知道是该你,可是你傻呀?怜香惜玉四个字你没学过?女士优先的道理你懂不懂?是个大男人吗?”申指挥口水四溅,骂的我愕然不知所措。 我想反驳时忍了一下,又看一眼在等待的所有人,回起在我前面练过的那些人,我这时才发现在我们这组学员里面我是唯一的男子。 我似乎明白大豆芽指挥发怒的原因。我错了。我承认。 一个人无心中犯下的小过错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心中暗暗嘀咕,很怕这颗大豆芽借题发挥找我麻烦。如果他真要是得寸进尺,我现在无依无靠孤苦伶仃,那可就真应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凤凰落地不如鸡”这句古语的地步。还好,事态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可能因为我的富贵大命保佑着我。 “看你一脸老实,不像是不三不四之人,今天指挥我就放你一马。开练吧。”申指挥完全是大人不与小人一般见识的模样。 “谢谢指挥!谢谢指挥!谢谢!”我做出千恩万谢溜须拍马的丑态,恶心至极。此一时,彼一时,真的不敢想到一朝之相会有这一天。 “不用谢我,你要好好练习。千万别丢了申指挥的脸就行。”可能是当指挥太久的原因,完全是师长的语气。   我站在他的身边一手拉着马的缰绳,一手轻抚黑马背部试试想上马练习,竟然不能成功。 “不好意思,申指挥。我是第一次,我不会。” 我脸红的发烫。  “你不会?怎么可能?”申指挥故做惊讶,好相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我问你个简单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我很笨的,你可不要难为我。”我怕他正话反说。  “你结婚了吗?”他坏坏地笑着。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盯着他的脸不敢回答。     第十五章前世的我 我不说话的时候,眨了一下眼,就在闭眼的瞬间,我和白芙蓉恩爱如春的画面浮现在我的面前。这短暂温馨的美好回忆深深地刺痛我的心,不由人皱起了眉头。 “看你年龄也不小了,不会现在还在打光棍吧?”申指挥的眼光死死的盯在我的脸上,好象要透视到我的心底。 我还是不说话,接着又眨了一下眼睛,想再一次回味过去,但是这次在闭眼的瞬间,我却看到半空中一只巨如车轮的蜘蛛,吊在一根细细白白的丝线上晃动不停。 这是什么意思?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一只蜘蛛,这时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绝对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难道说是一种预示?预示什么呢?我有可能遇到它?还是想让我推断一种吉凶未卜的结果? 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那颗“大豆芽”的难以入目的又瘦又丑的脸。 “知道怎么和女人睡觉吗?”申指挥越说越下流。 “申指挥,我是来学骑马的,不是来向你学习如何和女人睡觉的。”我强忍心中怒火,正色回答。 “哟嗨!”申指挥收起刚刚的嬉皮笑脸换上狰狞面目,恶狠狠地怪叫。“看来你能无师自通呀!有本事你自已上马呀,问我干嘛!” 为师不尊!我心中暗骂。不过心中转念一想,与这样的小人为敌也划不来,还不如暂且忍忍,将就过去也就算了。 “我哪有无师自通的本事呀,申指挥你是驭马界的泰斗,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我是千里迢迢慕名前来向你学习。”我只好大睁双眼说瞎话。 “算你小子会说话,也不是我吹牛,我如今教出来的学员也是桃李满天下,遍布全国各地,上至王孙公子,下至平民百姓,多少英男俊女谁人不知我申指挥。”这位指挥老师提起自己的过去颇为沾沾自喜,慷慨激昂之后,不免又发出一番压抑很久的不愤而产生的牢骚:“只可惜天道不公,英雄沦落,无处用武,让吾受尽筋骨劳累之苦,郁郁终日,不知何处是出头之日。”   我不曾想过,原来象他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有被埋没和被屈才的感叹。后来仔细一想也是有道理的,一个人如果他自己的梦,不能如愿以偿,长期抑郁,结果可能多是如此。看来申指挥也是一位有可恨之处的可怜人。 “天生我材必有用,申指挥前途不可估量,将来必能飞黄腾达。”我真不知道我是在宽慰他呢还是在欺骗他,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已经将他的最高成就定格为他现在职业。 “看不出你小子一脸的**,说起话来倒挺招人喜爱的。”申指挥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我。 周玉横我做梦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当面用“**”两个字来形容。我心中五味杂陈无法言表,我想生气怕暴露了身份气不出来,我想笑又感觉这不是表扬不能喜形于色。 “申指挥,我可是正人君子!”我急急地分辨起来。 “你是正人君子?”申指挥呵呵笑了起来,好像我在撒谎。“在我眼里在我心中正人君子就是**,骨子里生就的**。你敢说你不想女人不喜欢女人?” “我现在喜欢骑马。”我不想再和他费话,我纵身上马扬鞭而去。 “**!”我听到他在背后又下了结论。 风在耳边忽忽而过,马蹄疾驰,我在马背上如腾云驾雾一样。刚刚我还不知道如何上马,现在却能够驾马如飞,如此之高的骑技从何而来? 肯定不是申指挥指点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在马背上思索着。忽然间灵光一现,我想起了我的前世。 风在吹,马在飞,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前世的我是一位会骑马的女人。 前世的我不仅是位会骑马的女人,还是一个占山为王的绿林人。 能成为山大王的女人绝非寻常的女子,不寻常的女人肯定有不寻常的故事。 女大王虽有呼风唤雨的本领,但是又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女人。一个没有爱情的女人怎会不孤独寂寞? 终于,有一天前世的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不,也可能是命该如此,缘份到来的时候想都想不到。  那是一个难忘的燥热异常的夏日,火辣辣的太阳烤的空气都快要燃烧起来了。 前世的我下山拦路劫下一青年男子。 做为一个山大王,我虽是女流之辈,但杀人越货之事也不是没有做过,但是把人抢下留为已用,而且还是个男子,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那男子不是十分英俊,但是白白胖胖的很入我心,莫名其妙地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当晚,天空电闪雷鸣为我兴奋为我祝贺,宇宙间狂风暴雨为我欢呼为我歌唱。 前世的我借机就和他拜堂成亲,还给他起名叫圆圆。我有我的个性,我才不管他以前姓什名谁,家居何处有无婚配。不管什么只要是在我手中,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前世的我和他如胶似膝,本该是一对好夫妻鸳鸯成双,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的,谁知那圆圆无福享受,婚后不久竟一病不起命染黄泉。生死离别,阴阳两隔却原来是这么简单,这么伤人。 本该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留传下来,但是不知为什么被人改成了恐怖事件。接下来,流言四起说山上女大王很“**”,专一强抢少年男子供自己玩乐后杀死。 然后就有许多好事之徒,黑白两道皆有,或成群结伴或斗胆一人,找上门来挑衅扬言要除暴安良。 一个人敢占山为王,独霸一方,倘若没有点真本事自然是不行的,所以前世的我当然是无所畏惧的。丧夫之痛,亡夫之恨压抑在心头,正在无处发泄之时,这些人分明就是来自找苦吃,于是我跨马提枪痛快异常大开杀戒。 江湖人送前世的我绰号“无敌铁枪母老虎”,手中铁枪长八尺有余,重过百斤,亮如白银,跨下宝马是棕红色的千里驹名曰“烈焰红云”。 第十六章烈焰红云 烈焰红云是一匹宝马良驹不必细说,有了它前世的我才倍增威力。除此之外,前世的我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子名叫珍珍,饮食起居有她照顾。 珍珍是我收留的一个女孩,她自愿做一婢女,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如果只把她当做一个一般的下人,那可是真门缝里面看人太小瞧她了。 初见面时,珍珍双目无光,神志不清,独自一人在深山茂林中流浪。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行走?”前世的我问她。 “我在寻找我丢失的东西。”   “你丢了什么宝贝?” “我在寻找我迷失的心。” “人没有心可怎么活呀?你怎么知道你的心是丢在这里的?” “我想好好生活下去,所以我来找心呀!我也不知道我的心跑哪儿去了,我已经找了好久好久,还没有找到,现在只是路过这里,顺便在这里找找。” “你跟在我的身边,我帮你寻找如何?” “你说话可要当真!” "只要你好好在我身边,根本不用愁找不到你的心。”前世的我是怕她一个女孩子容易遇到不测,在我的身边就可以有人保护她。 “如果我跟在你的身边,一直找一直找却找不到我的心,你可要赔我呀!”她一脸的单纯,语气宛如稚童在撒娇,丝毫让人觉察不到已经种下风险的种子。 从此前世的我身边就多了一个她,前世的我采药熬汤帮她调治,渐渐地她神志清醒言语正常了。没有人旧事重提,她也不再讲找不找心的话。谁都会认为她已经忘记找心的事,因为她每天都在正正经经做一个女佣应该做的事情。 前世的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灾难临头时,原来是全是珍珍精心设计出的大陷阱。  她布这个陷阱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她一直在寻找她想要的那颗心,而前世的我把她收留在身边后,却再也没有提过帮她找心的事情,她对前世的我大失所望。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找到了她丢失的那颗心,她找到她要的那颗心后,就对我产生了恨意,但是她没有立即表现在面子上,而是存在了心中。 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当一个人把自已的心思深深隐藏之后,一定会酝酿出恶果。这种恶果会让上当的人吃亏大,也可能伤害自身。 前世的我铁枪所指之处非死即伤,没有失败过这让前世的我越战越勇,但是每一次的胜利都没有带来过喜悦,相反的是胜利后的恐惧却与日俱增。 到底是在害怕和胆心什么呢?前世的我想问苍茫大地,苍茫大地无言对答;想问浩然青天,浩然青天哑声失声;想拦住风儿探听一点儿消息,风儿悄悄躲开了;想抓住白云问个清楚明白,白云轻轻溜走了。 每一个问题无论有多难,肯定是有答案的。答案在哪?答案是什么? 一张熟悉的从不见笑意的面孔,珍珍的面孔,突然笑盈盈的出现在前世的我的眼前,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兆头。 “珍珍,你知道些什么?”前世的我意识到自己的难题的答案马上就要揭晓。 “我知道你偷了我的心!”珍珍笑的很狰狞。 “胡说八道!”前世的我怒发冲冠,气冲斗牛。“你是不是疯了?你活生生的一个人,我怎么会把你的心偷走?再说我偷你的心有什么用?我是那种做事损人不利已的人吗?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我从不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一个女匪首女大王,你也太会给自己脸上擦粉敷金了吧?”珍珍冷冷笑道。“从古至今,上下几千年,有哪一个你这样的人做过顶天立地的大事,不是抢抢杀杀,就是打打斗斗,把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已有;除了巧取豪夺,杀人越货外,你以为你还是在做名正言顺、光明磊落的好事呀!” “你这样指责我,我还真的是无话可说。”前世的我被珍珍的言语刺的一针见血,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你说我偷走你的心证据在哪?” “烈焰红云就是我的丢失的心!”珍珍双眼泪水喷涌而出。 “怎么可能?”前世的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烈焰红云只是一匹马,一匹马和一颗心相差十万八千里也不够,你说这样的话谁会相信呢?” “在你眼里它只是一匹马,但是对于我来说它就是我的心。”珍珍不容分辨地回答。“我千心万苦,跋山涉水就是为了要找回它,没想到你却占有了它,让它成为你的胯下之物。你这是对我心的污辱,你想没想过你这样做,让我情何以堪,我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烈焰红云,为什么直到今日你才相认呢?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你没有认出来吗?”前世的我根本不相信珍珍的胡言乱语。 “我的心我怎会不认的。”珍珍冷冷说道。“我第一眼见到烈焰红云时,我就相信我已经找到我丢失的,苦苦寻找的心。我为什么当时不相认?一是我害怕你不还给我,二是我想给你狠狠的惩罚,让你永远永远记得,拿走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后果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你想要如何惩罚我?”前世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空就这样让一个人恨自己,恨到如此地步。“你想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你内心的仇恨和怨火?” “我曾经发下毒誓,我要让你日日夜夜担心和恐惧,永远心灵得不到安宁。”珍珍面无表情,但说出来的言语如阴风四起,鬼气森森。 “你到底是什么人?”前世的我震惊之余更是疑问重重,我眼光狠狠盯在她的脸上,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我就是一个丢失了心,想要找回来的人!”珍珍不假思索顺口回答而出。 “你知不知道你找到了你丢的心,你却把我的心打的粉碎?”前世的我伤心欲绝,大声质问。 是珍珍没有回答,还是我不记得珍珍的回答,我再也想不起来了。 前尘往事,旧日情怀能够想起,也免不了让人伤心落泪。 我感觉到冰凉的泪水在脸上顺腮而下。 风吹泪干,前世的最终结果是如何,不管烈焰红云有多好,也都一一随风散去。 我骑的是驭马学院的马,我阴差阳错就来到了这个学习骑马架车的地方。 这会不会防碍我的正常计划? 第十八章挂羊头卖狗肉的饭店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石猴孙行者的故事,那石猴魔性未改之际,曾经被如来佛祖捉弄于手掌之上,在佛祖手指上留言“齐天大圣到此一游!”目睹牢房墙上字句,我有点开始怀疑是否有世外高人,躲在暗处戏弄于我。 “前辈!在下当朝宰相周玉横如有冒犯之处,敬请原谅!”我在心中斟酌之后,对空中朗声喊道。“不知道在下何处有所不敬,还请前辈现身指教!” 我声音落下,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我怕我的声音太小没人听到,又提高嗓门大吼了两遍,弄的口干舌燥的,结果还是一样,这让我有点失望。 难道说我被困的当无山大牢无人看守?我满怀疑问走到紧闭的铁门前,试图招呼一下狱卒。我千呼万唤寂无声,证明根本没有狱卒存在。 我怒火中烧,飞起一脚踹向厚重的牢门。牢门晃晃悠悠缓缓闪开一道缝,我惊喜的发现牢门竟然是未上锁的。 我稍微用力推了一下,厚重的铁门原来是这么容易就打开了。我赶紧走出大牢,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与沉闷的当无山大牢内相比,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各种鸟儿婉转悦耳动听的鸣叫着欢乐,青山绿水花花草草处处生机勃勃,满眼的活力无限,天地之间自由自在的洒脱让每一个都生命留恋不舍。 我知道当无山和驭马学院相去不远,信步走来,一边欣赏欣赏风景,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放松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完全融入大自然中,深深地体会那种无我的状态。 我从陶醉中慢慢醒来的时候,驭马学院的房屋渐渐走入我的视线。我首先步入的是住宿区,一条长长的石板小路夹在两排结构相同的房屋之间,不用说两边的房屋是学驭马的学员住宿的客房,只是不见人影,也没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想必是都去练马了。 我顺路前行,稍稍转了一下弯,看到了路尽头横着十余间不太高大的房屋,中间树一碗口粗细的竹竿,上挂一方杏黄旗帜,中间大红丝线绣着火焰高燃似的一个斗大的“饭”字。 人有时候是经不起一丝一毫的诱惑的,哪怕这种诱惑只是暗示性的,也会让人深藏体内的潜意识引诱出来,本来潜伏的很深而且是很弱小的东西,一旦露头,其势如猛虎下山,凶猛无比。因此,我强烈的饥饿感如利刃破竹,填饱肚子的欲望驱使我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我心中暗暗诧异:这户人家做饭用佐料好重呀! 本该是饭菜的香气,换来的却是阵阵浓浓的药味。 饭店倒是饭店的布局,桌凳摆放的井然有序,老板娘稳稳当当坐在柜台内一手执笔,一手上上下下拨弄着算盘子。我看不到任何饭菜,酒肉倒有,只是都是做药材用的,其他盆盆罐罐的明显的都是药。 “哑奴!”老板娘头也没抬就喊了一声。 我环顾左右,没有别人,知道是她把我当做哑奴。我没有吱声,默默扫了她两眼。 老板娘相貌一般,说丑不丑,说漂亮又搭不上边的那种女人,没有什么让人容易记住的特征,很容易被人忘记的角色。她一身黑色紧身对襟窄袖口的衣裤,加上满头梳理有致的乌云,倒还干净利落。 “你说这些芸芸众生,要是一日三餐离开了我的丸啦、汤啦、膏啦、粉啦、剂啦的岂不要活着坚难?”老板娘低头自语,像是对自己成就的感叹,又像是对我讲现实。“不要说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趋之若鹜,那还不是因为达官贵人做出的榜样在先,模仿、学习、从众自古至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话又说过来了,他们要是都不吃不喝,我们又靠什么吃靠什么喝呢?”她双眼紧盯在算盘子上,拿着狼毫毛笔的右手往柜台后的小门微微挥了一下,吩咐道:“你去后厨,把我刚刚准备好的养颜美容排毒芦荟不老神水给皇太后送去,她老人家这会儿在六味地黄养生亭上修心养性。” 听到“皇太后”三个字,我饥饿之意全无,皇太后竟然会在这种挂养头卖狗肉的地方,着实让我吃惊不小。我惊愕之余也不敢发出声响,心中如波涛汹涌,也只能说是暗流涌动,短短的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已经千思万虑,想不出上上之策,心中暗下决定,既然眼下被老板娘误认他人,不如乘机将错就错当一回哑奴,到什么六味地黄养生亭探探虚实。她喊的哑奴,肯定人是个哑巴,我只要不出声且行且说。 我三步并做两步,一声不吭,走进厨房,东瞅瞅西瞧瞧见案上有一碗绿莹莹的东西,也不管是不是老板娘说的养颜美容排毒芦荟不老神水,走上前去捧在手里转过身就走,却不料被一人拦在面前,挡住去路。 糟糕!我差点叫出声: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我以为是老板娘闯进了后厨,仔细一瞧却是个长相清秀细皮嫩肉的小厮,只见他右手食指竖在嘴边做着禁声的动作,我的一颗心从嗓子眼落回原处。我堂堂正正惯了,头一回做这偷偷摸摸的事情,真的有点心虚。 还没等我反应明白,那小厮伸手从我手中抢过碗去,送到自己嘴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喝下两大口,然后把碗递到我手中,接着做了一个放行的动作。 我一头雾水,糊里糊涂端着那只碗走出厨房,也不敢斜视低着头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哑奴!”我刚迈出饭店大门时,老板娘喊道。“你快去快回,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我知道我这会儿是个哑巴,也不回应,脚下加快速度,慌慌张张如漏网之鱼只管往前走。 远远的看见绿树掩映之处,有一红柱蓝瓦八角亭子翼然而立。想必那就是皇太后修心养性的地方。 皇太后不在养老宫中,不为人知的来到这样隐蔽的地方,肯定有什么重大的秘密不想让人知道,如果我直接露面相见,恐怕不行,我看我还是谨慎行事暂不露面为好。主意拿定之后,我就捡了一条可以到达亭子后的小路,悄悄地往走过去。 第十九章哑奴不哑 我在离六味地黄养生亭不是很近的地方止住脚步,站在刚好能看到亭上全景的位置,以观其变。 皇太后端坐在亭上,刚好面对我所在的方向,她保养的很好,容颜不减当年,一身鲜艳梅红色的装扮越发显的年青。 我怕和她对视之后,触动她的第六感觉,让她发现,且低头倾听。我眼光落在眼前的一片心形的绿叶上面,被叶子的形状深深吸引。绿叶上细细的纹路纵横交织,看似杂乱无绪,其实排列的是有规律的,整张叶片上布局的如一张完好的蜘蛛网。 有时候有些事情还真不能想,因为一想就会无中生有来到身边。刚想象到蜘蛛网,我就看到,在与叶片连接的血红色的枝茎处爬上来一只小蜘蛛。小蜘蛛体形微小,还不及一只蚂蚁大,但是浑身上下的梅红色让它特别显眼,纤细的肢体在叶面上快速的划动,这真的让我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不由人想起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它比麻雀可小太多太多。 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只小蜘蛛还真够胆大的,爬到叶子中间时,竟然冲我晃动起它那细不及发丝的小胳膊小腿,用“张牙舞爪”四个字来形容的话有点太夸张,不过也找不到别的词可以形容它的动作。 我微微冷笑一声,心中骂道:“不自量力的小东西,看我不弄死你!” 我本打算伸手处它于死地,这才发现右手中还端着半碗养颜美容排毒芦荟不老神水,又抬头扫了一眼六味地黄养生亭上稳稳坐定的皇太后,目光再次接触到她衣装的色彩,我怔了一怔。 然后,我又看了看叶片上的这个小东西,心中自语道:“你这货竟然和皇太后喜好一样,同喜欢穿梅红色的衣服,看来我有点小瞧你了,说不定你也是个有来历的老妖精呢。” 我还真有些顾虑拥上心头,担心如果真的伤了它,万一招来它的同类找我报仇,麻烦就多了。 我低头看它还在那里对我手舞足蹈,似乎努力想要表达什么。我猛然想起我手中的养颜美容排毒芦荟不老神水,这才心领神会。 我小心翼翼地把碗口倾斜下去,尽力让水滴下去时候不会太大,以免淹没了它。尽管如此,落在它面前的水滴还是比它的身体大的多好几倍。 “你要是喝撑死了,与我可没有任何关系。”我暗暗好笑。“我倒要瞧瞧你如何自我了断。” 小蜘蛛没有一饮而尽,而是纵身一跳,跃入水滴之中,在里面沐浴起来。 我可不想看别人洗澡,我直起身来,打算走开。这时,有人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却是刚刚在后厨见过的小厮,正伸出一支纤纤玉手在我面前,我正愁手中的碗无处安置,顺势把碗递了过去。 小厮可能就是哑奴,只见他也不说一句话,接过碗来,竟直奔六味地黄养生亭而去。 我站在原处,闭上眼睛,小厮精心伺奉皇太后的情景,如在眼前。 过了片刻,听到皇太后的声音:“哀家我相来待人不薄,这申家姑娘也忒会算计了,一碗水能值几个银子,小小气气的找人巴巴送来这么丁点一口水,不想想她当初在药膳房当奴才的时候,我是如何庇护她的!”  皇太后这不满发的有点冤枉了申家姑娘,不用说申家姑娘指的是那位老板娘。  “你这孩子一副女孩儿的模样,倒可惜是个哑巴。”哑奴的服务让皇太后比较满意,皇太后显然对她有了好感。“你若真是个女孩子倒好,可以跟在我身边,好好的服侍我,我保你一世生活无忧。只是你是一个男儿,如果净身做个太监的话,本来就哑再这样做对你太不公平。”皇太后有些惋惜。  “谢皇太后恩准,奴才愿意跟随皇太后身边,做牛做马。”哑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说话了。 “哑奴,你怎么开口说话了?你不是哑巴?”皇太后脸色大变。 我也很惊讶,不过接下来情况更让我意想不到。 “请皇太后宽恕奴才欺瞒之罪!”哑奴伏地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想谋刺哀家?”皇太后高声质问。“你不要以为你能轻易得成,哀家在这周围布下有天罗地网,你若敢胆大妄为,我让你插翅难逃,死无全尸!” “奴才不敢!奴才冤枉!”哑奴跪地喊冤。 “你有冤枉?是哀家冤了你不成?”皇太后冷冷说道,尽显皇家威严。“你不妨说与哀家听听,你冤在哪里?冤在何处?” “我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皇太后哇!”哑奴声泪俱下,完全不像是个男儿。“我有天大的冤枉要向你哭诉啊!” “你不要这样,哑奴!哀家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儿,见不得旁人落泪,你撕心裂肺的哭,哀家心里也堵的慌,难受。”皇太后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就跟着下来了。“好孩子,你就是有天大的冤枉也只管说出来,哀家替你做主。” “我本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好人,却不料被人陷害,说我是图谋不规的杀人犯,要不是我逃的快,我早就被那些个不分清红皂白、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弄的个身首异处,冤沉海底,永无出头之日。”哑奴抹干了眼泪,三言二语说出原因。 “你真的没有杀人?”皇太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哑奴,一脸狐疑。 “我真的没有杀人,而且他们说我杀的那个人还活在世上。”哑奴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可是天下奇闻,好好的活人偏偏说被人害死,又要找人来背这杀人罪名的黑锅,我倒是糊涂了。”皇太后一脸的茫然,皱眉说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呢?你从头到尾,细细的再给我讲讲,让我好好想想。” 我也正听的好奇,皇太后的言语正合我意。 “皇太后,我没有杀人但我有欺君之罪,还望皇太后先饶恕我。”哑奴话锋一转,让人又心生猜疑。 “你这个奴才,不知道有多少不可告人的故事,快快讲来。”皇太后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接着又补了一句:“你尽管快说,哀家先免你死罪。” “谢皇太后不杀之恩!”哑奴跪拜之后,含羞说道:“我是女儿之身!” 皇太后先是一楞,然后笑道:“你为保全性命,女扮男装是情理中的事情,不算罪过。” “我还是一名宫女。”这一句声音里的忐忑不安明显异常。 “宫女?你是宫女?”皇太后又惊又怒,脸色大变。 一名宫女因命案外逃,肯定是皇宫中出了变故。 皇太后从凳子上立身而起,背手在身后,在亭子里来回走了几趟,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哀家岁数大了,本想清清静静享受几天,过几日舒心日子,安安心心怡养天年,不再管事,不曾想宫中竟然出这种事情,真真放手不得,越来越不象话了。”皇太后长长叹息道。“那西门贱妃依仗皇上对她宠爱,在宫中为所欲为,哀家本不欲与其计较,因为哀家也打年青的时候经历过,她那点小心思哀家还不明白?一个妃子争宠夺爱,无可厚非,做为长辈哀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做的那些事情,哀家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是看见也装做没看见。只是她不该不维护宫中安宁、皇家脸面。”皇太后越说越气,怒火中烧。她冷冷对战战兢兢欲言又止的哑奴骂道:“你这个奴才!有什么要说的,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第二十章再见阿宁 天空飘过一片多事的云,强夺式的就把阳光藏在了身后,绿荫下的我感到寒意袭来,身边的阴气大增。  “我叫阿宁。”听此一言,我的心怦然一动。 我真是粗心大意,竟然没有认出哑奴是我的宁妹子。 “我自幼儿生长在周家庄上,与玉横哥哥家相邻而居。”阿宁的讲述又让我回忆起我的童年。 “你说的玉横哥哥莫非是当今宰相周玉横?”皇太后提出了疑问。 “回皇太后,正是他。”阿宁点头肯定。 “虽是这样,青梅竹马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也不是两小无猜的光景,凡事还是要讲究个三纲五常、君臣伦理规矩。从今往后,你不能再直呼其名,以周大人相称甚好。”皇太后正色吩咐道。 “奴才遵命!”阿宁岂敢不答应? 做下人的一言一行,都要按主子的要求去做,不得反抗,这是一种命。这样看来,命运有时候是在别人手中掌握着,自己说了算。可能以后,我再也听不到,有人亲切的喊“玉横哥哥”。 “因为众位太监寻找皇上,四处不见踪影。”阿宁接着说道。 “正说周大人,怎么又把皇上扯进来了呢?”皇太后打断她说。“皇上去了哪里,你们不必操心,哀家心中清楚。你只管接着说周大人怎么了。” 皇上失踪,皇太后一点都不关心,而且言语之中似乎十分清楚皇上身在何处,我断定这其中必有玄机。 “那日不知何因,一群人误把玉——不!是周大人,误把周大人当做皇上。”阿宁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当日之事。“当时奴才我正架舟在御花园五鸣湖上,周大人为了避免误会,上了小舟,一不留神失足落入五鸣湖内。” 我失足落入五鸣湖内了吗?我好象没有。 “依你所言,你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杀人之罪!”皇太后皱起眉头。 “奴才一时害怕,畏罪潜逃。”阿宁慌忙解释。“可是,我发现周大人尚在人间。” 我这时如果再不出面天理难容,不等阿宁说完,我已箭步如飞来到六味地黄养生亭上,叩头下拜皇太后。 皇太后和我四目相视,千言万语通过眼光交流完毕。 “周爱卿,你做事哀家最最放心不过。”皇太后这番话语说出来,感动的我热泪盈眶。“如今虽说是天下太平,民泰国安,但为国家安危、朝廷社稷永固,还要防患于未然。近日我接到秘报说是江湖之上,出现多个新的组织,不知其目的何在。爱卿既然已经在微服私访,说明哀家没有看错人,还望爱卿能够继续深入虎穴,查探个水落石出。朝中之事,哀家我自有安排,爱卿不必挂心。” “皇太后,奴才有个不请之请,可不可以陪在周大人身边,照顾周大人?”阿宁肯求皇太后恩准。 “你随哀家回宫!”皇太后不容分辨,直接给予拒绝。她好象怕我心有不舍,含笑对我言道:“江湖险恶,我赠爱卿一样宝贝,危难之际方可使用。” 我正要婉言谢绝,皇太后已经把一样东西送到我的面前。看来皇太后是真心实意相赠,我急忙双手恭恭敬敬的接上去。 手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清凉,心中涌起一股热辣辣的暖流。 好可爱啊!我眼前一亮,一只玲珑剔透梅红色的玉蛙仰首蹲在我双手之间,跃跃欲试犹如活物一般。 “此物名讳千里传音胭脂红玉蛙,乃世间罕物。”皇太后对我微微一笑,解释道:“携带它的人能够百毒不浸、益寿延年,它还有隔空传音的功能。世间仅存三只,俱被哀家所得。当年皇上喜登大宝之日,哀家做为贺礼,送给皇上一只,皇上喜之不尽,终日携带身上。今日哀家赐给爱卿一只,一是对你忠心耿耿、无私奉献的奖赏,你要好好珍藏在身边,不要轻易示人,以防他人觊觎;二是怕你孤身一人遭遇凶险时无人能助,你有它在身边,将来若有不测,在紧急关头轻轻拍它三下,说出你的请求,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灵不灵呀?要不我试试?”阿宁突然凑上来,伸手就抢。 “无礼!大胆奴才,还不退下!”皇太后惊呼一声,同时挥手一掌拍出。 想不到皇太后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发起威来还如母老虎下山一般,杀气腾腾。 我匆匆忙忙把千里传音胭脂红玉蛙纳入怀中,再看阿宁,已经嘴角噙着鲜血倒在地上。情急之中,不辨敌友,我欲上前搀扶于她。她恨恨的瞪我一眼,咬牙爬起来,转身逃出亭外。 “想跑?贱婢!”皇太后冷冷一笑,右手做拈花佛手状,然后食指微微轻弹。“哀家让你来的去不的!” 阿宁应声倒地。我冲过去,把她搂抱起来,她的双手双脚已经无法活动,浑身上下已经密密麻麻缠绕无数圈的梅红色的细丝,额头眉心处多出一个小小的蜘蛛形状的小洞,鲜血慢慢地从中渗出。 原来那小小的梅红色的蜘蛛竟是皇太后的杀人工具。 “宁妹子,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失声痛哭,连连追问,不知是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玉横……哥,我看见我家……的桃树上结了……好多好多的……桃子。”阿宁有气无力的喃喃细语。“你不是最……爱吃我家的桃子吗?我挑最大最红……摘给你,不,我……没有力气了,还是你自己上树……。” “我不要……!你不要……!”阿宁气绝身亡,我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周爱卿不必过份悲伤,看在她是你故人的情面上,暂不记她过错,留她个全尸。”皇太后柔声安慰我说。 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想不到的事情也会出现,不管什么情况,人总是要面对现实接受现实的。事已至此,我只能接受。 再见!阿宁!再见,宁妹子。不管对与错,不管是与非,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你都在我的记忆里永存。 第二十章名优苏起解 身心俱疲的我有一种好累好累的感觉,英雄暮年凄凉悲壮的样子,好希望找个地方一醉解千愁,然后抖擞精神再迎接新的一天。 在寒冷的夜色中,无助的我趔趔趄趄地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移动着,犹如被无情的狂风刮起的一片轻薄的枯叶,起起落落,找不到合适的安身之所;不知为何脑袋昏沉沉的,无酒也醉的状态,口里有气无力地吟道:“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做为一种感情,悲伤是上天对人类精神上,最严厉最痛苦的一种惩罚,有时候甚到让人感觉到生不如死,活着就是受罪就是惩罚。 “不思量,自难忘。”我真的好想好想忘却我的记忆,内心中渴望谁能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把一切的不痛快一饮而尽,往事不再,心中空白,不再难受,没有煎熬。 “来!来!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召唤我,仿佛有人等待我已经很久很久。 我寻声而去。 茅庐一间,孤灯一盏,醉汉一个。 “哥哥你来的正好,陪兄弟一醉方休!”醉汉年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叫我一声哥真的没错。 我和醉汉相对而立,我盯着他的脸仔细地看着,其实不如说是在颀赏他的脸,白白净净的,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心中不解:好年轻好英俊的一张脸,为什么要写满这么多的忧愁和沧桑呢?尘世上的苦我一个人已经受够了,难道还有人比我还要惨? “酒逢知己千杯少,哥哥,你我先干三碗!”我这才发现,他喝酒的器皿是碗而不是酒杯。 “好,哥哥我陪你来个三碗不过岗!”我想打虎英雄武松也不过如此,借着英雄胆,我豪气冲天,连连举碗,三碗热辣辣的激流从喉间滚滚而下,瞬间我满腹波涛汹涌,惊天地泣鬼神。我难道这么不胜酒力吗?虽说我的酒量有限,但是我觉的我应该还是可以支撑下去的,这样一想,果然好了许多,喝下去的酒水就不再闹了,感觉精神也比刚才清醒好多。“有时候这酒真是个好东西!”我一语双关的赞道。 “哥哥,你说的正合我意。”他说话的声音让人听在耳内,舒服到心里。 “为兄名讳周玉横,不知贤弟如何称呼?”我想知道他的来历,所以开始询问。 “不瞒哥哥,我就是在江湖上浪得虚名,人称一代名优花花公子苏起解是也!”听他言罢,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的声音那么悦耳动听,原来他就是那位天下百姓“磨烂一双鞋,为看苏起解!”的名优苏公子。一个众人做梦都想见到都想亲近的名优,我这么近距离的和他接触,应该说是一种别人期盼已久的难得的机缘。 “贤弟鼎鼎大名,愚兄如雷灌耳!”我不无羡慕的说道。 “哈哈哈!”苏起解仰天大笑,笑声中包含的不是喜悦,不是沾沾自得,也不是心花怒放,是一种不为人知的无奈和孤独,所以他笑过之后,眼眶之中已经充满晶莹的泪水。“众人皆醉我独醒,每日里粉墨人生我早已悟出来了什么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苏起解的言语含有几分的醉意,让人费解。 “如此说来,贤弟一定是遭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能否说出来,让愚兄帮你分忧解难?”我试探着问道。 “家丑不可外扬,不说也罢!”他是那种把痛苦埋在自己心底的人,一个人默默忍受,不想让别人知道,然后借酒消愁。 我突然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苏起解低头不语,眼光停留在面前的碗内,心中往事化成一股淡淡的惆怅悄无声息地顷注于内,他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端起碗送到嘴边,欲与其同干共饮,低头时眼光扫了一下清澈透亮的酒水,酒香飘飘,酒面白光微微一闪,在酒水里有了故事,那是苏起解的往事,一一显现,我像看戏一样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三年前的苏起解正是少年得意的时候,戏台下是英俊潇洒少年郎,戏台上是妩媚婀娜多姿的美娇娘,一时誉满全城、名利双收。人生本该是一路欢歌笑语快乐无忧的,却偏偏发生了变化,让人在悲伤痛苦中煎熬,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闯入苏起解的生活是从被人追捕开始的。她叫玉迎影,她说她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孤苦伶仃一个人讨生活,她匆忙危难之中跪倒在苏起解的脚下,乞求他救救她。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曰,万物一片勃勃生机,空气中充满着让人亢奋的味道,潺潺的露水河流水让人沉醉,少有人问津的断肠桥上苏起解一个人吚吚呀呀在练功,唱的如痴如迷。 玉迎影的求救把他从戏中拉了出来,他从她两只水汪汪的大眼晴里找回男儿血性,一群狂妄之徒被他打的落花流水,他做了一回英雄,救了一个美人。 和传说中英雄救美的故事一样,美人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玉迎影把苏起解迷住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魂不守舍,她身上从头到脚每一肌肤都让他爱意陡生。往曰戏台上的柔美温柔的苏起解不复存在,换回来怜香惜玉男儿本色。 三个月内他们如胶似漆,日日夜夜耳鬓厮磨、浓情蜜意,苏起解只道恩爱天长地久、幸福万年长,海枯石烂两人也不离分,却万万不曾想到玉迎影突然不辞而别。 苏起解犹如被人当头一棒,蒙了,不知东西南北,他发疯似的在露水河上下岸边狂呼乱喊,一遍一遍叫着玉迎影的名字,声嘶力竭肝肠痛断;他在断恩桥上傻子一样来回寻觅,一次又一次失声痛哭神志失迷。他白白努力的结果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被这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抛弃击倒,心神憔悴、身力俱疲。 玉迎影像是一场来去匆匆的春雨,洒下短短的浅浅的一段情,这短短的浅浅的情却化成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把他那年青的充满美好的心脏扎破,深深地伤害。“啪!啪!”两滴泪珠落入酒水中,酒水还原,故事消失,一切都返回到现实。我泪眼迷离,一饮而尽。 第二十二章翡翠小姐 离开西门娘娘的后宫,苏起解并没有放开拉我的手,反而紧张怕我返回去似的,把我控制的更严更紧。他左手搂住我左肩,右手从我胸前缠过来,几乎是从背后捆着我往前赶,速度飞快且急匆匆的,我心里感觉我这不是被人好意拉出来,而是被绑架挟迫而行走的。 我打算回头告诉苏起解,我的这种既不舒服又极难受的感觉,想让他松开我,我自己行走,不料身上的那双手臂把我捆的越发紧了,扭扭头都很困难。 “贤弟!不要和愚兄太过亲蜜,让人看到感觉不好!”我想起他演出后未卸裝的模样,真担心在别人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从背后搂抱而行,所以我急忙以戏谑的语气提醒他,以防伤了他的后一片好心。 苏起解没有吱声,我以为他没听到,本打算不再反抗任他行事,但突然感觉到他的右手在我胸前抚摸起来,开始以为他在做暖昧的举动,但紧接着我意识到这不是简简单单约轻薄之举,这分了明是有蓄谋有计划的盗窃,是想从我身上窃走什么。 难道是为了那只绿玉葫芦瓶? 我疑云顿起:苏起解不该是这种小人呀?难道另有其人?很快,那只手显然已经找到绿玉葫芦瓶,抓住小瓶儿就要撤退。 千钧一发之际,我右臂顺势上挥,探手抓住扣在我左肩上的那只手,猛一用力,把背后之人扯到我的面前。我用目一瞅,吃惊不小,哪里还是苏起解粉墨登场的玉女天仙,分明是一个丑陋的妖精站立在面前。只见他一张圆眼、尖嘴,头顶项下生有大块的红瘤。 恶魔气急败坏地站在我的面前。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面前撒野!”我怒不可遏,右手紧扣他的左手不是松,左手指着他的露天鼻子孔高声怒骂:“无名鼠辈!快快还我的东西,否则我让你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咯咯咯咕咕咕……”他居然大笑起来,只是笑声古怪、与人不同。 我把他丑陋的容貌仔细瞅了两眼,结合他的笑声知道了他是什么东西了,我忍不住笑道:“原来是你个铁毛老公鸡!” “堂堂一国之相,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什么铁毛老公鸡?我是人人皆知的昴日星君,周大人你对我说话客气点,否刚,小心你得罪我,我让你以后每天上朝晚点,让你家皇帝主子收拾你。”他絮絮絮叨叨装作生气的样子,嘴角两边挂着得意的笑。 虽说我是第一次见到昴日星君,但是他的风流韵事我是早有耳闻。 那还是在我小的时候,大概有六七岁,我的母亲讲给我听的。儿时的我最喜欢依偎在母亲身边,听她给我讲故事,昴日星君的故事我记的最清楚: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户姓毛的富有人家,家有良田千顷、成群牛羊,不愁的吃喝,可惜毛员外俩口子只生养了一位小姐名叫翡翠,没有儿子。但是这位毛小姐只长的如花似玉貌若天仙,人见人爱,父母更是疼爱她若掌上明珠。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毛翡翠到十八岁的时候更是楚楚动人、美若天仙,只因一不小心动了思春的念头,便引来了魔障,几乎让她命染黄泉。 平曰里白天倒也平安无事,只是一到夜晚,毛小姐房中就会来一俊秀书生,与毛小姐同床共枕而眠。日长夜久,毛小姐就容颜憔悴、体态消瘦,渐渐露出病态来了。 毛员外可怜女儿身体欠佳,遍寻名医为爱女救治,但是喝下大量丸剂汤药,不见好转反而身体越发虚弱不堪,竟是卧床不起病入膏肓的景况。 眼看看女儿命不久长,员外夫人忍悲含泪来到女儿床前,细究疾病根源,毛小姐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出原因。 员外夫人听罢心中大惊,心想如果是不良子弟或者是釆花贼之类的男子,根本不可能夜夜到此而不为人知,况且门窗紧闭甚严,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天黑即来鸡叫就走,不是凡人的举动。 毛员外自从女儿翡翠病倒,终日愁云满面,须发皆白,员外夫人知道女儿被妖精迷惑,急慌忙说与员外知道,央求他到外面寻找高僧仙道前来捉拿妖精。此时,员外方才明白为何翡翠久病医治无效,震惊之余,心上又添一层愁怅。 好在翡翠命不该绝,有一癞头和尚找上门来夸下海口,说他能驱妖除魔、救人性命。 毛员外本不相信外来游方僧道,但见那和尚虽说满头脓胞不堪入目,相貌却也俊秀祥和,眉眼一幅善相,不似歹毒之辈,就将信将疑将他领至在翡翠房中,权且试一试他的法力。 癞头和尚即不做望、闻、问、切之事,也不行设坛作法之功,只在闺房之中转了一圈,嗅了两下,瞅了几眼,一言不发径直走了出去。 员外夫人不知这癞头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慌忙撵上前去问他有没有办法。 瘌头和尚笑而不答,只管往外行走,来在大门外无人处,他才转过身来,让追上来的员外夫人附耳过来,然后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言语,也不管她明白不明白,随即甩手扬长而去。 毛员外待要追拦时已不见人影。 员外夫人站在原地半天一动不动,她想不明白癞头和尚告诉的言语怎么能够救自己的女儿。毛员外以为女儿无救,老太婆吓傻了才呆若木鸡似的站在那里,忍不住泪珠儿就滚落下来了。 员外夫人也没心思劝解毛员外,转身回到家中,按照癞头和尚说的只管行事。 员外夫人用洗脸的铜盆,端了满满一大盆水来到翡翠房中,放在翡翠床下,然后她来在女儿床头,交给翡翠一个圆圆的红色线团。 翡翠躺在床上看着母亲的举动,也懒的询问原因。 员外夫人也不多说,只告诉她这是找来的高僧出的治病偏方,只要按他说的做,病就好了。 翡翠该如何做呢?员外夫人也不敢高声,俯身床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给她听。 第二十三章昴日星君 毛员外和夫人即怕天黑又盼天黑,今晚的天黑看似与平常无异,但其实是暗涛汹涌,随时都可能出现惊涛骇浪的局面。他们夫妻二人表面上强装无事,胡乱吃两口晚饭,胆颤心惊地回卧房躺在床上,静侯结果。 闺房中的翡翠静卧在床,轻轻地闭上眼睛,反复想着母亲的言语,计划着该如何按照母亲说的做。她不明自己为什么病的这么严重,她不相信自己得病是因为每夜来自己房中的男人造成,但她也希望能通过今晚的举动百病消除身体健康。 因为员外夫人告诉她,只要按照癞头和尚说的做,就可以了。 癞头和尚到底出了什么方法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要她把那男人的衣服放入床底的水盆中,然后再悄悄把红线系到他的一个脚脖上。 月上柳稍时,男子如期而至,他来在翡翠的床上,亲热过后倒头就睡着了。 软弱无力的翡翠费了好大的劲从床上坐起,悄悄摸到男子的衣服,拿到手后摸索着按到床下铜盆的水中,然后又从枕头下面摸出线团,扯住留着的线头小心翼翼地在床尾抓住一只脚,把红线在脚脖上绕了一圈后系上了。做这些简单的事,本该不是太难,但因为是在黑暗中,所以对翡翠来说却似千金重要担,累的她浑身上下虚汗淋漓,竟然瘫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五更时分,鸡叫头遍,那男子蓦地从翡翠床上坐起,准备趁天色未明无人看到离开这里。匆忙之中他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急呼翡翠,翡翠倒在地上不言不语。男子着急万分,赤身裸体在房中转游,四处寻找,不知衣服去了何处。 窗外鸡叫声越来越响,鸡叫越来越多,眼看看天就要亮了,那男子如坐针毡,站立不得,无可奈何之下也顾不得没穿衣服,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竟然赤条条从房中隐身去了。 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房中时,毛员外夫妻俩人已经来到女儿房中。老两口手忙脚乱地把翡翠从地上搀扶起来,翡翠乖翡翠儿的连喊带叫了好一阵子,翡翠微微睁了一下眼,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床下。 毛员外将信将疑地弯腰下去,把铜盆从床下端出。 员外夫人望铜盆内瞅了一眼,立即目瞪口呆。 铜盆水内浸泡着一堆锦色鸡毛,哪有什么衣服? 难道是鸡成精不成?一家人议论好一阵子,不能确定,还是员外夫人突然想起癞头和尚安排系红绳的事,忙问翡翠做了没有。 翡翠含羞点头确认做了,员外夫妻两人忙吩咐家人四处寻找,家人很困快在后院抓到一只脚系红绳,浑身白亮亮不见一根毛羽的大公鸡过来。 光天化曰之下,公鸡精现了原形,只是浑身没有半根毛发,赤条条的裸身被人捉住,毛家上下人等喊嚷着要砍要杀的,眼看性命不保,,翡翠小姐拖着病体趔趄过来,拦在众人面前求饶命。 一日夫妻百日恩,翡翠难免旧情难舍,虽然遇上的是位异类,她也不忍心让别人伤害这个曾经与她同枕共眠过的公鸡精。 员外夫人看到翡翠泪流满面的脸,对女儿既是可怜又是可恨,她告诉女儿说癞头和尚出的医方是要吃公鸡精的肉、喝公鸡精的汤才能大病痊愈。翡翠不但不听,居然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公鸡精的活路。 公鸡精性命生死关头,奋力挣脱众人的束缚,也不管翡翠生死如何,逃离出毛家,躲进灵阳山阴影洞中修炼,几经努力浑身上下生出一层铁衣,从此号称铁毛公鸡昴日星君。 谁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昂日星君竞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耍狡猾从我身上偷去西门娘娘所赠之物。更让我生气的原因是,我还不知道西门娘娘赠送的绿玉葫芦瓶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就被他顺手牵羊盗去。 “周大人,这小葫芦瓶对你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送给我又有何妨。”昴日星君笑嘻嘻地冲着我弄鬼脸,丑态百出。 “想要我送你,为什么不明讲,却偏要暗中做手指脚?”我一时真不知那绿玉葫芦瓶有何用处,感觉他说的有道理,就有点动心打算送他,唯一不满的是有点怪他行事欠妥。 我是一个不太喜欢做事拖拉的人,也很讨厌把没必要的事情搞的太麻烦,同时也非常认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所以转念一想一个小瓶儿除了“守口如瓶”的暗示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于是就放手让他拿去。 “瓶儿我送给你,不管你做何用,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瓶儿內有秘密,希望你记住四个......” “守口如瓶!”昴日星君不等我把话完就脱口而出。“我一定会做到的,我要这绿玉葫芦瓶的目的就是要让某些人能够守口如瓶。大人请放心,我去也。”他说完,哈哈笑了两声,一阵风过,不见了。 西门娘娘赠送之物,我还没有来的及细细欣赏,就这么轻易送人,慷慨过后心中有点失落。 心情不爽,就有点想家了。我离家多日,不回家看看真的有好多挂念在心头生起。 孤独多日的我走进宰相府中,熟悉的环境、亲切的感觉让我心情十分放松,连日来在外奔波的劳碌、辛苦的疲惫也都消失殆尽,我悠哉悠哉悠地信步走到我的书房门前。 书房的门紧紧关闭着,这是我的习惯,无论我在不在房内,我都希望保持书房中的安静。我认为只有在安静的环境中,身心才能得到修养,才能领悟出智者思想的精髓。 我站在书房门前,举手正要推门而人,突然之间却听到书房内有动静,似乎有人在里面。我暗暗吃了一惊,怀疑有窃贼趁人不备光顾其中。 我停留片刻,准备破门而入,书房中响声戛然而止,一片寂然。 难道是我听力出现问题了? 我轻轻的推开房门,悄悄地走进房内,发现书房内别无他人。 第二十五章习白氏说媒 从爹的言语之中,我隐隐感觉到家庭中发生过矛盾,而且矛盾很严重并且存在已久,而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我百思不得起解,白芙蓉怎么会和我父亲闹别扭产生矛盾?当初白芙蓉盛妆入嫁周府,还是老爹爹欢天喜地首肯的,看到妻贤父慈的和睦景象,一直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一个家庭之中,最难处关系的首数是婆媳关系,这老公爹和儿媳妇起干戈,内容肯定是非比寻常。 陡然之间,我想想人生在世,诸事繁多,劳心费神,让人疲惫不堪。突然,不知为何有种厌烦颓废的情绪,感觉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都让人不顺心,看不到未来,希望渺茫,苦难无尽。 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过的这么苦这么累这么烦?潇洒一点玩世不恭不可以吗?白芙蓉也罢,黄画儿也罢,不就是个女人嘛!随她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天下的女人多人的是,人生苦短,我何必为难自己独恋一枝花? 一念之间,我仿佛醍醐灌顶悟透人生,不想做我自己,放弃权位忘记自己换一种生活方式。 如果上天给我机会,我该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做一个普通百姓是不是很好? 试一试?说试就试,我开始行动,悄悄离开相府,找了一个合适的居处,开始我的新生活。 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到处都在上演新的故事,最喜欢偷窥别人情况的除了阳光再也没有第二个。 一大早,我还没有睁开眼,我已经感觉到它那贪婪的光芒,在偷偷窥视我**的身体,我闭目仰卧,懒的理它,留恋床榻的温柔之中,重温着昨夜做的发财梦,不想从梦中那么快就走出来,数钱的幸福感无伦比。 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声不断,催我起床,无奈之下我这才恋恋不舍推开阳光的阻拦、扔掉梦里无数的金银珠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胡乱套上破衣烂裤,打紧腰间布绳,然后振臂伸腰踢踢腿,活动筋骨,精神抖擞许多。 我大步来在灶前打开锅盖,明知无物还是皱眉摇头看了一下,放下锅盖拿起水瓢,从水缸中舀起一瓢凉水,端在嘴边一扬脖子猛灌而下。 我放下水瓢,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知道水饱挡不住饥,心中做下打算,准备去好朋友二牛蛋家去混口饭吃。 二牛蛋家娘不知道今早给二牛蛋做什么饭,油饼和稀饭?还是馒头加咸鸭蛋?哪一样吃到嘴里都香啊!我一边想一边大步往外走。 “玉横哥哥!”我眼前突然蹦出个人来,声音甜腻入耳。“哥哥起的这么早,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吧?” 我眨眨眼,确认不是做梦,但做梦也没想到是大财主岳居富家的二小姐岳洁瑶来在我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还没吃早饭!”岳二小姐莫名其妙、没来由热情的让我很尬尴。“不吃早饭对身体可不好,一定要吃点东西。我给你带来了牛肉馅饼,可香啦!快趁热吃吧。” 一个烫烫的大纸包落在我的手里,我打开一看,果然是两大块香气扑鼻,勾人食欲的牛肉谄饼。 我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但怕她笑话,不敢立马就吃,忐忑不安地问道:“你这是几个意思,二小姐?真是天上落馅饼呢?还是你有什么想法?不会馅饼里面下了毒药吧?” “什么几个意思?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想让你吃,更不会下药毒死你,你只管吃,别问三问四的!”平曰我就知道岳洁瑶是大大列列喜欢疯张的一个人,没有她姐姐岳洁琼有淑女的规范,今日这么突兀的举动对我,我还真有点诧弄。 “是不是你爹非让你吃,你想减肥故意不吃,才想起来让我帮你吃东西?”我瞅瞅她丰腴的身材,肯定自己判断无误。“我才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胖,腰越来越粗。” “叫你吃你就吃!别那么多废话!”岳洁瑶说话不讲理,是她一贯的风格。“以后好吃的多的是。”她说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从今天开始,天天给我送东西吃?这是那来的好事?难道我昨夜晚做的梦要成真的? “吃饱了你好好歇歇,从今天你不用干活了?”岳洁瑶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不干活,谁给我钱?”我冲她背影喊道。“送给我两块饼,就想赖了我的工钱,你爹可半年没给我算帐了。” 见她头也不回扬长而去,我自言自语道:“想和我赖帐,没那么容易,如果真不给我钱,到时候我找大小姐去要。” 我主意已定,就没了顾忌,拿着到手的牛肉馅饼就狼吞虎咽起来,以风卷残云之势一扫而光。 往日吃饱吃不饱就去给岳大财主做工,今天喝好吃饱之后什么都不干,我还真不适应,闲的我手急心痒的坐卧不宁,进屋整理整理铺,到院里拿起扫把扫扫地,进柴房拎起斧头劈劈柴,然后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做啥。 正在这时,忽听到门外有人喊我,我急忙跑过去迎接。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而且都让我碰上了。来找我的不是別人,却是岳大财主府上管家习忠仁的老婆白氏,习白氏四十多岁,打扮的干净利落,头发梳的油光光的,横七竖八插满各种珠花和银饰,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手摇一把花好月圆的团扇,满面春风笑嘻嘻地扭到我的面前。 “哟!管家太太大驾光临!这是哪阵风把您吹到我这破庙里来的?”我心中脸上嘴里都是疑问重重,但是有人来打破无聊我还是有些小兴奋的。“**管家要是知道你这么漂亮的媳妇到我光棍家中,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臭小子!就你茅庐未出的鸡崽仔,还想吃老娘的豆腐占我的便宜,给你十个胆看你敢不敢?”习白氏好泼辣的一张利口,小扇一挥拍在我的胸口上,我一个未婚小子哪敢接受这种暖昧的举动,连忙后退一步避开。“怎么?哈哈!有贼心贼胆吧?” “嫂嫂,你饶了我吧,人家还是未成年人呢!”我知道开玩笑不是她的对手,只好认输。 “哼!”习白氏笑道:“哄小孩玩呢?就你这年龄、就你这身板还未成年人?天天梦里是不是都在琢磨男女之事?” “不和你说话了,嫂子你太坏了。”我臊的脸红脖粗,真想不到女人竟然会这样口无遮拦的放肆。 “嫂嫂我这不叫坏,嫂嫂我这是说中你的心思啦?对不对?”习白氏笑哈哈,瞇缝着的眼睛闪着亮光,透着狡黠。“嫂嫂我可是真心对你好,我来给你说媒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的终身大事,今儿,包在我身上。” “我一无有钱,二无有田,三无有权,穷酸光棍一个,哪家闺女会跟我。”我笑着对她解释说,其实心中在骂她:“臭婆娘!是不是你想红杏出墙,爬到我面前找便宜?要不然不会在我面前发骚。” 第二十六章岳府新郎 对于一个光棍来说,拥有一个新娘比得到一堆金银更现实的多,虽然说我天天做梦都想发财,但听习白氏说是来给我作媒的,心中不免有被挠中痒处的感觉,惊喜之中又有几分疑虑,怕她是故意来戏耍我,寻开心找乐子玩。 “你无钱无田无权,怪不得你。那只因为你出生的人家不好,这是人的命天注定,谁也决定不了和无法左右的。”习白氏这句话说的很在理,不是在调侃。“出生时已经决定你的穷富贵贱,因为你的爹娘只考虑传宗接代,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就把你带到世上来,所以受苦受穷你无法改变。不过,命运有时候是可以改变的。”习白氏又分析又解释,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打断她的话,只好耐心听如讲说。“如今攻变你命运的机会来了,机会在哪儿呢?” “机会在哪儿呢?”我重复着她的言语,等待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习白氏挥动手中团扇比划了一下,笑笑。 “你家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莫非……。”我心中猜测她的女儿被婆家休掉一个,寡在家中,想让我娶她这个被人休掉的女儿。 “莫非什么!不要想歪到茄子棵里面去,我家三个女儿早已有儿有女的,再说就是有个待字闺中,我也不会把她许配给你这穷蛋。”习白氏一番言语让我听在耳内,非常不搞笑。 “连你都嫌弃我是穷蛋,谁还会瞧上我?”我心里酸溜溜的,面上自然不悦。“嫂子,赶紧哪儿凉快您去哪儿,小心在穷地儿站久了,染上穷气儿。” “臭小子!原来是个狗脸人!反脸不认人够快的。”习白氏不生气,反倒笑了。“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岳家的千金小姐不知中了什么邪竞然看上了你!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有人当你是块宝。想不到你这穷小子走了鸿运,岳居富老财主家大业大,岳家吃穿不愁,决不会让自己女婿缺吃少喝,一个女婿半个儿,将来这岳府里家产一半都是你的。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是不是跟白捡颗夜明珠似的?” “天上掉馅饼真的砸到我的头上?”我回味着吃过的牛肉饼的味道,真的有点做梦一样。“大小姐岳洁琼愿意嫁给我?” “岳家大小姐名花有主,月底就要嫁给新科文状元金中鑫。是岳家二小姐岳洁瑶看上你啦!”习白氏说出来的结果让我目瞪口呆。 “二小姐岳洁瑶?”我脑海一片空白,突然间就没了意识。 “对!岳二小姐活泼可爱,人也漂亮,你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到这样的人儿!”习白氏对岳洁瑶赞不绝口。 “我和她不合适!”我回过神来,无法接受现实。 “你别恶心我!癞蛤蟆做精的丑八怪样子!天鹅肉放到嘴边你还推三阻四的,富家千金不嫌委屈嫁给你,你还装腔装势?”白习氏破口大骂。 我心中十分矛盾,明明是一块肥肉就在眼见,我又饥饿难耐,为什么没了食欲?岳洁瑶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除了让我感觉到她有点疯张不着调外,没有丝亳让我心动的地方。 “条件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到哪找去?多少富绅权贵上门提亲都被她拒之门外,偏偏要嫁给你,你八辈子祖宗也下知积下什么德,让你福份不浅。”习白氏说的我脸红脖子粗,好象我不娶岳洁瑶就罪恶不赦的样子。 最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虽说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想想这么好的事情一桩,也是千载难逢,不可能再只第二次机会,又加上习白氏强力促成,我顺水推舟就答应下来。 习白氏欢天喜地的离去。 我正沾沾自喜,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岳府的乘龙快婿,她那里又马不停蹄的跑过来告诉我岳府里诸事准备齐全,让我马上过去拜堂成亲。 “这……这……也太快了吧?”我有点不安。 “不快!不快!早拜堂早入洞房!好事!”习白氏连拖带拉的,我只好随她而去。 我勉强刚到岳府,忽一下围上来五六个妇女,把我从习白氏手中抢过来,我吃惊不小,以为她们要揍我一顿,谁知她们几乎是抬着我把我架到屋内,七手八脚在我身上乱抓胡模,嚷嚷着要给我梳洗换衣服,不知谁的手甚至伸到我小腹下面去抓了一下。 我明白后,慌忙大声嚷到:“我自己来,你们都出去!” 几个娘们抗拒不下我的坚持,不甘情愿地离开房间,撇下我一个人。 我插上房门,转身环视一下,看到床边摆放整齐的新衣新鞋,知道是为我准备的;又只见床前三四尺之处,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盆,里面盛放着沐浴用的玫瑰花香汤。 我不敢耽搁,迅速扯下身上的破烂衣裳,把自己光着身子投进木盆里的水中,本打算三二下洗洗上来,但是温温的烫烫的柔水,发出淡淡花香实在是让人留恋,我把自己泡在里面享受着,心中无限幸福,美美的想着好事,感感自己真的一步登天,从此荣华富贵受之不尽。 我把自己从头到脚洗的干干净净,穿上新衣新鞋,仿佛脱胎换骨一样,精气十足。拉开房门的一瞬间,我的光彩照人,风度翩翩迎来一阵的喝彩声。 拜花堂啰! 我在众人的指挥之下,完成了一整套的婚礼仪式:戴上纱帽,系好红花,然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常听人说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良宵一刻值千金,是男人最得意的光景,如今我的洞房花烛夜到了,虽说有些紧张有点不自在,但整体上内心还是沾沾自喜的居多,尤其是想到马上就要到千金春宵的时刻,激动的心跳的咋那么快那么响呢? 我咽干口渴,想喝口水解一解急促的情,压一压心头的欲。 我伸手到桌面上端起来的却是一杯酒,酒香入鼻,入口留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心中有了主意,要借着几分酒意,上床前去掀我的新娘的盖头。 “玉横哥哥,今天大喜,你要多喝几杯。”岳洁瑶站立在我的面前,头上盖头已经自己掀掉。 我的新娘美丽如花,这么近距离的欣赏,真的让我头晕目眩。 第二十七章洞房惊变 人生得意须尽欢!美人相伴在身边,一连三杯佳酿,我喝的酣畅淋漓,不免有些脸红耳热,心潮澎湃起来。按规矩我和岳洁瑶大礼己成,婚姻已经是事实,夫妻的名份更是没话可说,因此,借着酒劲壮胆厚着脸皮,我婉言说道:“娘子,天色已晚,时候不早,你我上床安息了吧?” “玉横哥哥!”岳洁瑶挣脱我的拉扯,再次举起酒杯到我的面前。“长夜漫漫,来日方长,时候尚早,再饮几杯。” “好!好!好!娘子一片心意,我就再饮几杯无妨。”我心情舒畅,眯着眼瞅着盛妆打扮的新娘,娇艳可人,不免心中暗赞:想不到她原来也是秀色可餐的。连连饮下三杯,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嘿嘿笑道:“我一人喝酒多没意思,独乐乐,不如与人同乐。娘子,咱夫妻二人喝一个交杯酒吧。” “还是你自己喝吧,我不喝酒!”岳洁瑶推开我递过来的酒杯,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然后正色说道:“喝完这杯酒,我有话和哥哥说。” “夫妻之间本该亲亲热热,理应无话不谈。”我随口而答,没有多想。“娘子,你有什么按排,只管言语,从今往后,我就听你的,你让我朝西我决不向东,你让我打狗我决不撵鸡。” “真的这样吗?”岳洁瑶微微冷笑,正中下怀,却又似信非信的样子。 “天地作证,我周玉横从今天起,唯我贤妻岳洁瑶马首是瞻,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如有不听令者,任凭娘子发落。” “既然如此,你且听我说。”岳洁瑶见我答应的爽快,挺直着腰杆坐在桌边的红木凳子上,顺水推舟就继续说道:“第一,我想问一下之前,你一天最多能花多少钱?” “我从来不乱花钱!这一点请你放心,我绝非浪费银两之人。”我敢对天发誓,因为我很少有钱,知道血和汗换来的钱要珍惜。 “第二个问题,你和我成亲之前和多少个女孩子有过接触和交往?”岳洁瑶板起来很严肃的问,看起来象是想审问我是否有过拈花惹草的历史。 “我是良家少年,又不是纨绔子弟,哪敢去和女孩儿家胡乱接触和交往。”我有一种被怨枉的委屈感。“娘子,你一百个放心,我守身如玉,还是处子之身。” “呸!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岳洁瑶仍然是面无表情,冷冷地对我说话。“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名誉上就是岳府二小姐的女婿,你想花多少钱给我说一声,随便你花;外面漂亮的小姑娘多的是,只要你不往家里领,你爱找谁找谁,我不管。但是,你要依我一件事。” “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我越听越糊涂,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洞房花烛夜说这些煞风景的言语。 “答应我一件事,只一件!”岳洁瑶眼睛里流露乞求的目光。 “什么事?”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不知道什么问题这么严重,让她在这个时候来肯求我。 “我求你将来做我孩子的爹爹!”岳洁瑶鼓足勇气脱口而出。 “将来我当然是你孩子的爹爹,我们是夫妻,你要给我生一大堆孩子,让我们周家扩枝散叶,人丁兴旺起来,我不可能是一个孩子的爹爹,我要做一群孩子的爹爹!”我可笑地回复道,心中放松下来,开始还以为有什么危及生命的情况出现呢。 “我们不可能会有孩子的。”岳洁瑶声音很低,但说的很清楚。“我不会让你碰我的。如果你真的需要,你可以拿钱到外面去找别的女人。” “娘子,我们是夫妻,你是我老婆,不让我碰你,你我不在一起,我怎么做你孩子的爹爹?难道要我到外面和别的女人一起生个孩子带回来送给你?你是不是喜欢傻了?我的娘子!”我有点生气,以为她太幼稚,搞不懂男女之事。 “不要叫我娘子!”岳洁瑶此言一出,让我目瞪口呆,我隐隐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为什么?"我心中疑云顿起。“是我强迫你嫁给我的吗?” “不是!”岳洁瑶眼圈一红,声音哽咽起来。“我千方百计要嫁给你,是因为我怀孕了。” “你怎么了?”我以为我耳误,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有孕在身,为了满人耳目,所以才出此下策。”岳洁瑶眼睛一瞪,生生把将要流出来的眼泪又逼回去了。 犹如睛天霹雳一声响,我所有的兴奋和愉悦统统都跑到九霄云外。我恍然大悟,原来天上真的不会掉馅饼,落下来的只有欺骗和圈套。我天真的以为我从今往后,将会过上荣华富贵幸福快乐的生活,谁知道婚姻背后会藏匿阴谋。 “臭不要脸的死丫头!你敢骗我?”我越想越气,心中怒火冲天,抬起右臂,扬手一巴掌狠狠扇过去,打算把她一掌毙命以解我心头只恨。 “小样!你敢打我?”岳洁瑶轻轻一闪,不但躲过我的巴掌,反而右手一扬,照我脸上狠狠来了一下。 “啪!”的一声响,我左边脸上火辣辣的热,嘴内多出一股甜甜的热流。我吐出一口红艳艳的鲜血,我突然明白我是一个弱者,不但是个上当受骗的受害者,而且还是个不是女流对手的男人。 我打不过她,一招已经定乾坤。我泪流如奔,一瞬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不许哭!”岳洁瑶大声喝叱,凶相毕露。 我真害怕她打我,如果再给我一记耳光我更难堪,所以我乖乖的止住悲声。 “想不道你竟是这样一个没度量的男人!”岳洁瑶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敬酒不吃,你吃罚酒!我说话你听好了。我岳洁瑶也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肚内的孩子不是不清不白的野种。” “哼哼!”我心中忍不住骂她脸皮可真够厚的。 “实话告诉你,我爱上的是一位天上的神仙,本来我们打算一块升天的,但是因为我是凡胎,修行还不到,暂时没办法升天,又因天庭有规定人仙不能通婚,所以他收到天命回归天庭,我们俩天上人间两分隔,不知何日是会期。为了他,还有我肚内的孩子,还望玉横哥哥委屈委屈。”岳洁瑶的言语软硬兼施。 我该不该相信呢? 第二十九章衙役班头 从兰儿的言语中,我发现茫茫尘世里聪明人真是太多了,小小的妓院中训练出的一个龟奴,竟然也是让个不可小觑的人材,难怪鸨母让他送我。 兰儿送我是有目的的,我心中很清楚。 银子!有人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从别人身上得到不惜任何代价!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是个外表光鲜的穷人。 我沉默好久没有言语,说实话心中很乱很纠结,盘算不出我到家之后,该如何开口提银子的事,如果闭而不言肯定说不过去,跟来的兰儿不是白白送我的。 兰儿会使用什么方法要钱呢?他现在和我胡侃的,绝对不是他要做的。他的主子指示他的目的,我心里一清二楚。 “停车!”一声怒喝从天而降,犹如晴空霹雳,把我从冥思苦想中拉了出来,我诧异万分,慌忙推开门帘向外看去。 一名官府衙役模样之人骑马从后面匆匆追赶上来,停在马车前面,拦住去路,飞身跃下,走上前来阻挡住马车,威严的传下命令道:“车上什么人?下来回话!” 难道是兰儿途中设下的埋伏?我冷冷看了一眼兰儿,怀疑是他带来的同伙,兰儿一脸迷茫不解,眉清目秀中尽显孩子般的稚气,全然不像有心计的模样,而且摇头示意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静静心,平平气,不紧不慢地跳下车,心中暗暗合计如果发生意外,我该怎样对付。 我双脚刚刚落地,一群人马已经团团围上来,气势汹汹,给人一种我纵然背上插上双翅,也难飞过去的阵势。拦路抢劫?这四个字一闪而过,因为他们身穿清一色的衙役衣裳表明他们不可能是匪人,可是我又没作奸犯科拦我干什么? 我还没来的及开口,身后紧跟着下来的兰儿已经认出为首之人:“原来是焦班头!” 焦班头五官还算端正,不像坏人,但是从他身后挤过来一个人很是瘆人,满脸横肉一副凶像,手持明晃晃钢刀一把,在人脸前比划着嚷嚷道:“干什么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说实话!” “童班头,你也在这里呀?”兰儿认识的人还真不少,急忙上前打招呼。“两位班头大爷双双出马,这么辛苦,莫非是查什么要紧案子不成?” 焦班头先是一愣,认出兰儿,微微一笑,解释道:“近日衙门接到几起报案,均是贵重财物被盗,因此带领弟兄们四处细细巡视巡视,以便寻找蛛丝马迹,尽快抓住盗贼,保民平安。” 童班头瞪着眼珠子,诧异地嚷骂道:“兰儿小崽仔儿,怎么在哪里都能见到你!” 兰儿急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搭讪道:“两位班头大人,多日不见,兰儿以为两位忘了小的,不想大人竞还记小的。兰儿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让大人记挂在心,兰儿真真心中万分感激。今天儿,这位爷是岳府的姑爷,在我们那里吃醉酒,因是我家院中老主顾,我们老板怕他途中万一有什么闪失,因此差兰儿我来送送。都不是外人,也不是坏人,望两位大人高抬贵手,放行过去!” “幸会!幸会!”我借机拱手上前见礼,身子微微晃晃做出醉酒的样子,口齿不清并以见面熟的口气搭讪:“有缘相识,福分不浅。等有机会坐在一起,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童班头板着面孔,狠狠扫了我两眼,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岳老财的上门女婿,我说这是谁家的新马车如此豪华排场!你小子算是走了好运,找了这么有钱的老丈人,一步登天。” 我露出笑容,继续说:“我只不过是一不小心,踩上了狗屎运,说出来令我惭愧,两位大人为民排忧解难,早晚会平步青云的。” 无论什么人都喜欢听赞美话,两句好言语说出口,惹的两位班头哈哈大笑。 焦班头翻身上马,招呼一声大队人马悻悻离去。我望着他们的身影,顿感悲哀:还好有兰儿跟随在我的身边,证明我是有钱人家的女婿,假如我没这个有钱人家女婿的身份,会不会为难我可就说不定了。 突然间寒风乍起,天气骤变,仿佛就要暴雨来临,顿觉遍体生寒、手脚冰凉。 我抓住兰儿温热的大手,急忙上车入坐,闭目无语,静默深思,想起我可怜的身世和现状,不觉悲从中来,两行热泪滚滚奔涌而出。 “周大官人,你怎么啦?”兰儿很是惊讶,奇怪地问:“是不是醉的利害,这会儿心中难受?” 谁知我心?知音难觅,我不想回答兰儿。 “我这里有醒酒的东西,来试一下!”兰儿手中捏着一颗白色的粽子形状的东西放在我的眼前。 我知道我没醉,所以我不想用,但是一股异香入鼻,我便昏昏昏沉沉起来,似乎进入睡梦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鼓乐声起,到处是欢声笑语,喜气盈盈。 没听说谁家要办喜事呀?我放眼望去,见焦班头和童班头两个人头带乌沙身穿红袍,像是升级做了大官的样子,一路说笑着走过来。 “周兄弟,感谢你的吉言,我们兄弟二人都双双高升,大喜之日,没想到你又结婚,恭喜恭喜!” 我热血沸腾,引起我潜意识里的疑问:“他们在挑逗我?明明知道我是已婚之人,还拿结婚来刺痛我心。难道是他们和兰儿演戏想让我出丑?” 不好!兰儿呢?我暗叫一声睁眼细观,哪里还有兰儿的健硕身影,只见一位头顶红盖头的新娘颤颤悠悠地向我走来。好奇之心倍增,我上前扯下红盖头,分明是我心中恨之入骨的“贤妻”岳洁瑶的姐姐岳洁琼紧站立在眼前。。 岳洁琼平日里那份清秀和冷漠全然不见,面若桃花春色荡漾。 我是上过大当的人,吃一暂长一智,经验告诉我这绝非好事,我不想再次沾小便宜吃大亏,想都不想用力把岳大小姐推倒在地,看也不看一眼,急忙跑路走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么乱糟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怎么偏偏让遇上了?看来此非久留之地,温柔富贵非我所能享受的,还是走为上策。别了,我的“贤妻”!别了,我的岳大小姐!别了,我的岳府!别了,我的金我的银!别了,我的风月过往!别了,我的无能为力!别了,兰儿!……我要消失在他们的记忆中,不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我走啦!走的远远的,找一个全新的世界做一个不同的我。 我要到哪里去?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在路上,寂寞为伴,孤独为友,不管是看破红尘还是离家出走,过去都已经离我远去,我要开始我新的人生,只是前途未卜,何去何从方向末知。 我迷茫地在路上走着,寻找、寻觅。 第三十章白骨成精 我走,一直走,直到有一天,我来到包子山上。在包子山中馒头峰上,我发现有一个极其隐密的山洞,洞中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终日云雾缭绕,天造地设的宛如仙境,只是人迹罕至,不为外人知道。 洞中一股流水缠绕一块巨大青石终日潺潺不断,大青石上面光滑平坦,也很洁净。我很累,想歇息一下,于是就在大青石上躺下来。我感觉很舒服,根本不想再站立起来。 我真的没从大青石上起来,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知道我死了,已经变成一具人体遗骸。 我的遗骸经过时光千年变迁,成了一堆阴森森的白骨。 白骨虽然是我去逝后留下,但千百年来饱食天地间的孤单寂寞,饮足尘世中凄凉悲伤,渐渐怨气聚结,伏附白骨之中,白骨因此成精,默默无闻中暗暗进行修炼,期盼有朝一日功力达到,再次修成人形,离开这孤单世界,到人世中再历一番红尘趣事。 当有人在浑浑噩噩中虚度光阴,还不明白生而为人的好处在哪里的时候?天地当中却有些勤修苦练的妖精,不是人的东西却千方百计,甚至历尽万苦千辛也要做一个人。 白骨成精之后,历经沧桑,渐渐能聚气成形,化成人的模样,只是阴气太重,不能化成男子,竟变成一位娇弱的美貌女子,可惜是气血不足,手足无力,身沉骨重,仅仅能够慢慢地移动起来。当她能走下青石,她便开始在洞中寻觅食物,补充体能。后来,她发现一种山枣色如血红,食之后感觉气血充盈,身轻体健,便不再寻找他物,终日以这种血枣为食,吃的多了,时常长久之后,不知不觉中她便能随风而飞,翩翩起舞了。 可以说,从外貌上来看,她已经完全是个**裸人的模样。 一日傍晚,从洞外闯进了一只大大的黑色蜘蛛,落地变成一位满头银丝、身穿黑衣的老婆婆,看到坐在青石板上的白骨女子,老婆婆面露喜色,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一番,口中啧啧念道:“好可怜的美人儿!亏的你千百年的修炼,竟连一块遮羞布也没人给。不是老身我好管闲事,只是我见你这赤条条的一丝不挂甚是凄惨,心中好生难受。可怜!可怜!不如老身我舍舍血本,送你件衣服穿上,好让你将来能在人前光明正大地走动,也且当你我初次相见,我送你的见面礼吧。”说罢她张口吐出一根银丝,那银丝却也神奇,绕着白骨女人浑身上下游动而行,白骨女人感觉到银丝所行之处身子便有很舒服的轻抚,轻抚转瞬间过去之后,她身上多了一袭洁白如雪、衣袖飘飘飘的衣裙。老婆婆收了银丝,很满意地看着她,微微笑道:“果然是个迷死人儿的胚子!世上的男子见到你,都得忘乎所以!今日我的付出,明日必将有大回报。” 白骨女人轻轻地抬起右手腕,用纤纤的手指理了几下黑黑的头发,指尖落下来时停留在脸庞,她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右臂垂下的袖口,稍做停顿,她明眸低垂,余光洒下大青石下的水面,倒映中现出她楚楚动人的模样,一条小鱼儿无意之中游出水面,见到她的美貌,目瞪口呆竟然忘了摇头摆尾的动作,傻乎乎地看着她,慢慢地沉下水底。 老婆婆哈哈大笑,甚是开怀,想起一件事,说道:“小妖精!你还没有名字吧?今儿老身盘丝娘娘我高兴,给你起个好听的姓名,将来有朝一日你名声大震,千万不要忘了我盘丝娘娘。你就叫白细裙!嗯!白细裙!好听!姓白是因为你是白骨出身,叫细裙是因为我给你量身打造的衣服实在是太漂亮、太完美了,。” 白骨女人托腮沉吟片刻,渐渐明白了什么,缓缓起立俯身下拜道:“谢谢妈妈!不过我已经有姓名了。” 老婆婆喜上眉稍,连声叫好:“既然你叫我一声妈妈,我就认你做我女儿。从今往后,你我母女亲如骨肉,永不分离。我孤身一人,居无定所,从今往后就与你同居一洞,我教你修行之法,你听我的指教,管叫你事半功倍,法力无边。倘若有人问起,我便是你亲生母亲,你便是我宝贝闺女。至于姓名?不叫白细裙也可以,你且告诉我你叫什么?我要牢牢记下,千万不要在这简单的事情上出了纰漏,被人看出破绽,漏了马脚。” 白骨女人轻轻启唇道:“妈妈,我是白芙蓉。白芙蓉就是我的姓和名。” 第三十一章盘丝娘娘 如果成功有捷径可走,谁都不会再费尽心血,千心万苦去努力奋斗。对于一个正迫切希望成功的小妖精来说,捷足先登这样的诱惑是非常非常巨大的。 白芙蓉怦然心动,感激不尽,满面期盼地说道:“我平日里以食山枣为粮,才能够有气力修炼。妈妈是不是知道有什么好的补品不成?” 盘丝娘娘笑嘻嘻地答道:“好乖乖,你真聪明!凡是妖类修炼到能变成人形的初期,最是损艳体内气力的时候,山枣虽然能补给,但是效果远远不及尘世上男人的精血来的快。要想尽快达到变形的最佳效果,吸食男人的精血是最有效的上上之选。” 白芙蓉愣然道:“这里人迹罕至,哪里去找男人的精血?” 盘丝娘娘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右手一挥说道:“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妈妈我为了你的一生一世,无论如何也得助上一臂之力,让你早日达到目的,不然我说的话岂不是空放屁?再说,我给你出的主意,我做不到,我这张老脸也挂不住,丢不得!” 白芙蓉感激不尽,再三道谢:“谢谢妈妈怜念女儿!” 盘丝娘娘呵呵笑道:“乖女儿,莫谢莫谢!一家母女,不用客气。只是一时半会儿,这男人也不是能轻易到手的,且急不得。如今也不知道怎么了,世上的男人越来越少了,虽不曾绝种,但是也是极稀罕的品类,谁家生了男孩都跟得了宝贝似的,宠的弱不禁风的样子,根本不敢出门,害的老娘我好久没沾腥味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预感到不久的将来,马上就有人自动上门送死,哈哈,到那时,乖女儿,你放心,男人的沸腾的热血随你喝,我只吃剩下的残骨剩肉即可。” 一阵风过,白芙蓉衣袖飘舞,洞中寂静下来别无声响。 盘丝娘娘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眉抖动,哈哈大笑:“乘女儿,你的福气到啦!我闻到生人的气味,就在附近!”不等白芙蓉反应过来,她扔下一句:“待我去寻找!”已经无踪无影。 白芙蓉追到洞口,满眼野蔓杂草,看不到盘丝娘娘去向何方。她本幽怨之气聚化,稍有不慎,无缘无故便有愁绪满怀,不知不觉中悲从中来,对着外面的旷野潸然泪下,伤心欲绝。 暂且不提白芙蓉在洞口泪湿衫袖之事,且说那盘丝娘娘架着一股妖风,顺着生人的味道飞驰而去,转瞬来在半山坡一片树林中,见到一对男女正拉扯不休。 女的身材虽然瘦小,却也不显病弱之姿,粗布衣裙,不施粉黛,却也是容貌过人,黑发高挽,斜插一支银凤头钗,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俨然是一位居家干练的小娘子。 男的是一位二三十岁,头戴儒巾,身穿长衫的教书先生,白面、浓眉、大眼,略有胡须,相貌堂堂却也难掩萎靡之样。 小娘子双手紧紧拉住教书先生的双手,教书先生拼命的想挣脱,却仿佛被绳索捆绑起来,怎么也挣不脱。 “余诗心,你我过去是两厢情愿,现在是两不相欠,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教书先生语气近乎哀求道。 余诗心气的花容失色,咬牙狠狠啐道:“呸!亏我余诗心瞎了眼,相信你钱子贡的甜言蜜语,上了你的当,偷偷摸摸与你厮混三年,枉费痴心一片,辜负我家周郎待我恩爱之情。如今我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你却要弃我如蔽履,对我绝情绝义,你不觉得良心有愧吗?钱子贡!子贡哥哥!我决心已定,从今往后余生只跟你一人,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钱子贡狼狈不堪,支支吾吾道:“唉!唉唉!怎么这样说话?!咱俩好聚好散多好,你不是还有周玉横吗?他待你真的很好,你们俩相敬如宾,一定能白头到老!” 余诗心厉声质问:“你真的相信我们俩相敬如宾、白头到老?” 钱子贡慌乱地点点头道:“我相信我相信!周玉横待你是真心真意的好!” 余诗心冷笑一声,狂吼:“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们能终身相守,白头到老,你就不会从中作梗,横生节枝,诱我出轨,与你生情。我背叛了周玉横,你对我却要始乱终弃,我决不能再让你诡计得逞!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盘丝娘娘闻听此言,嘿嘿冷笑道:“说的好!我就成全你们!” 白光疾飞如梭,余诗心和钱子贡俩个人被牢牢捆在一起。 第三十二章银凤头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余诗心和钱子贡两个人胆颤心惊、魂飞魄散。往日的缠绵,近期的恩怨统统都抛弃到九宵云外,他们高声尖叫,声音却被飞沙走石的狂风怒吼声所淹没,两人如同被包裹的粽子随风飞速行驶。 惊恐中狂风骤停,两人被狠狠扔在地上,脸对脸看到的是对方充满恐惧的双眼,余诗心定定神想抬手抚摸一下散乱的头发,手脚却怎么也无法活动,她狠狠摇摇头,头发散落下来,银凤头钗从头顶掉落下来,尖尖的钗尾落在钱子贡的眼角,钱子贡被银钗的冰凉惊吓到了,猛一扭头,眼角痛了一下,一滴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盘丝娘娘窃喜,急唤白芙蓉过来,白芙蓉很快嗅到一丝甜腥的气味,比山枣的味道更能勾起食欲。 盘丝娘娘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拇指提住食指,轻轻弹指出去,一条细细的红色血线从钱子贡的伤口处直接飞白芙蓉口中,绵绵不断。 余诗心目瞪口呆,看着亮亮的银凤头钗尾部的鲜血,脑海中突然闪起来从前的情景。 自从嫁入周家,看到夫君周玉横一介软弱书生,维持家庭生计捉襟见时,生活拮据,余诗心也知道勤俭持家是自己的本份,金银手饰多多少少也才有几件,但她都收拾起来不再佩带,每日粗茶淡饭、布衣素装,白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田里劳作不息,夜晚辛勤纺织不辞劳苦,不管酷暑还是严寒,总是晚睡早起,操持家务;日子虽苦,但夫妻恩爱苦亦是甜的。只可惜,命运弄人,那日余诗心洗衣到葫芦河边,不期碰到风流浪子钱子贡,偌大的世界偏偏把他们俩挤在一处,钱子贡见她生的楚楚动人,心生贪欲之念,故意上前搭讪,也是余诗心一时鬼迷心窍,糊涂起来,竟然与他眉来言去中产生暖昧之情,后来隔三差五见的次数多了,竟然无法自拔,不能割舍,只恨相见太晚。 好好的一个良家妇女,一个不谨慎,误入歧途,再也不知回返。不管是糊涂也罢,痴情也行,反正是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幸福家庭开始产生裂缝,周玉横渐渐觉察到妻子的行为异常,留心观察几次,便直言向问,不曾想原本是善良的、不擅言谈的余诗心忽然间变的很机智很灵敏,也很会掩饰过错和圆谎,总能让周玉横觉的自己是多疑,不该胡思乱想。就拿那只银凤头钗来说吧。银凤头钗是钱子贡从街市地摊上随便买来讨余诗心欢心的,本不喜插带此类东西的她,却从心底里喜欢,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感,立即插在头上,很是抢眼,周玉横打柴归来,一眼瞧见很是惊诧,问是从哪里来的。 余诗心不慌不忙,随口说道:“能从哪里来?你又没钱给我买?见别人家的女人都穿金戴银的,我也是女人,我也想打扮打扮,天天漂漂亮亮,光光棍棍。我自己陪嫁的旧东西找出来,挑一件拿出插上的!你若嫌弃不好看,我现在就去掉。” 周玉横听娘子吐糟,心想也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哪怕是她自己偷偷存钱买一件首饰戴,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再追究。只是好奇地问道:“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有这件东西呀?” 余诗心冷哼道:“你每日里只晓得瞎忙,眼里怎会有我的东西?” 周玉横见娘子不悦,心中甚是自责。 如今银凤头钗突然见血,难道说是有什么报应在里面? 余诗心闭上眼睛,想要逃避想到的和看到的。但是她明显感觉到钱子贡的血被慢慢的抽干,她也意识到自己生存的希望也很渺茫,悔恨交加地喊道:“周郎,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猛然间如锥刺胸膛,她痛苦的睁开眼睛,绝望地看到一只体大赛牛的黑蜘蛛正张口咬来。 第三十三章没有影子的女人 想不到的事情还真不少,居然还有人和我同名同姓,也叫周玉横。不过,他是个砍柴的。 周玉横正在山上砍柴,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他站起身,四下瞅了瞅,没有发现一个人影。难道是遇见鬼了?从小他就听说有一种会叫魂儿的鬼,最喜欢在人身后叫人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只要答应一声儿,自己的魂儿就会被鬼唤走,魂儿被鬼弄走人就活不成了。 周玉横闭紧嘴巴不吱声,四下里再环顾一周,确认没有人在,不觉后背发凉、汗毛倒立起来。他的心怦怦地跳,担心真有鬼来了自己难以对付,急慌忙收拾一下,挑起柴担,慌慌张张下山而去。 山路崎岖不平,他又行走匆忙,不小心跌了一脚,等他爬起来,打打身上沾的草屑准备继续前行,忽听的旁边草丛之中传来女人莹莹哭泣之声。 周玉横顿时好奇心起,拔开草丛顺声找去,看到一位白衣女子婷婷站立在不远处,掩面而泣。 周玉横猜测道:“这是谁家的小寡妇在哭男人?” 那女子听到有人来到,止悲拭泪抬眼,看到周玉横,她面露惊慌,怯怯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周玉横哑然失笑,挠头想了一下说道:“我在山路行走,听到你的哭声,过来看个究竟,不知你因何故,在此大放悲声?”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这个女人,只见她双眉似蹙非蹙,两眼泪水未干,鼻头微尖,衬托的瓜子脸俊美无比,满头乌云上斜插一支银凤头钗。周玉横看到银凤头钗很是惊讶,因为甚是眼熟,和自己娘子余诗心头上戴的一模一样、无有二般。 白衣女子其实就是修炼成精的千年白骨白芙蓉,余诗心已成蜘蛛精盘丝娘娘腹中食物,银凤头钗正是余诗心的头饰,盘丝娘娘捡下来送给了白芙蓉。 白芙蓉第一次独自岀洞寻找猎物,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焦急之下不免露出女儿娇弱之态,正在伤心落泪,看到周玉横自投落网,心中甚是喜欢,但是又怕把周玉横吓跑了,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她为了稳住周玉横等盘丝娘娘到来,只好继续装模作样面露悲伤,娇滴滴地答道:“今日我妈妈外出,我一人在花园赏花,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把我刮落在这荒山野岭,事出突然,怎不叫人担心害怕?” 周玉横豪气陡升,劝慰道:“妹妹,你不用害怕!哥哥我虽是上山砍柴的,但我也是读书之人,扶危济困这四个字我是认识的,我堂堂男儿决不会袖手旁观,让你一个人落魄在此。妹妹姓什名谁?家住哪里?告诉我,我好送你回家。” 白芙蓉怯生生答道:“我生来不曾岀过门,只知道妈妈叫我白芙蓉,别的一概说不上来,也不知道家在哪里。” 周玉横心中有数,笑道:“妹妹真是个实性人!不过,你别害怕!今天遇到哥哥我,也算你有福气。你先跟我回家,等我慢慢打听,帮你找家找妈妈。” 白芙蓉也只好点头应允。 周玉横跳起柴担,让白芙蓉跟随其后,一同走下山去。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够英雄救美绝对是一件很值的骄傲的事情,周玉横不免心中欢喜,十分高兴,忍不住放声高歌:“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白芙蓉赞道:“哥哥你唱的真好听!是不是经常练呀?” 周玉横得意地答道:“人生几何?高兴时就该歌之咏之!在家时,我娘子最喜欢听我唱,称之为穷开心!” 白芙蓉随口问道:“你家娘子应该很漂亮吧?” 周玉横停住脚步,回身看着白芙蓉头上的银凤头钗,啧啧赞道:“我家娘虽说比不得妹妹容颜,倒也是秀色可餐,且是最是勤俭持家,懂的疼爱人的。我且不用多夸她,等会儿到在家中,妹妹一见便知。说一件巧事儿,妹妹头上戴的钗子和我家娘子的银头凤头几乎是同一物件,像的很!” 白芙蓉暗暗吃惊,心中嘀咕:“该不会这么巧吧?被妈妈吃掉的女人是他娘子?他到家找不到娘子了该怎么办?” 周玉横见她不言语,便劝道:“妹妹是不是走道累了?且坚持一下,我们快到葫芦河边了,到葫芦河我们歇歇脚、喝口水再走。”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条河边,远远望去河形恰似一个放倒的葫芦,河水潺潺,清澈明亮。 周玉横指着河水说道:“这就是我刚才说到的葫芦河,河水清甜可口,每次我砍柴回家,口渴了都会在此饮水解渴。”说完他蹲下来,双手掬一捧河水送到嘴边,痛痛快快的饮用起来。 喝完水,他开心地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感觉到白芙蓉就在自己身后站立,就想通过水面的倒影,偷偷再看看白芙蓉的容貌,可是他看着水面的倒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没有发现她的影像,不免扭头看看,见她就站在身旁,他再回头看一下水面,水面还只有他自己孤伶伶的影像,他心中产生疑问:“好奇怪呀!分明是两个人站在这里,为什么只能看见我自己?难道……?”他想起鬼叫魂儿的故事,知道鬼是没有影子的,不由得心生寒意,神情紧张起来,言语不清地说道:“妹妹,你……你怎么……没有影子?” 白芙蓉楞了一下,很是不解道:“影子?什么是影子?” 周玉横恐惧大增,慌忙问道:“难道你不是人?” 白芙蓉初次出道,不知道灵活机变,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啊!我不是人!” 周玉横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觉有了问题,急匆匆问道:“我没听错吧?你是不是开玩笑!” 白芙蓉笑道:“你没听错!我真的不是人,我想喝你的血,我妈妈没来,我不知道该咋办!” 周玉横魂飞天外,扑通一声跌倒在水中,顾不得许多,在水中拼命扑腾,亏得会游水,转瞬就游过河去,狼狈不堪地爬上岸,头也不敢回,拔腿就跑。 河水挡住了白芙蓉的去路,只好眼睁睁看着周玉横跑的没影了。初岀茅庐头一战,到手的鸭子飞跑了,白芙蓉很是失落,垂头丧气地沿着来路返回。 突然,一道白光从身旁闪过,停在面前,原来是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动物。 白芙蓉见它拦在面前挡住去路,奇怪的问道:“小可爱!你是来逗我开心的吗?” 小家伙摇摇头,然后开口吐出人言:“我是狐狸妖精,来找你合作的。” 白芙蓉不解,说道:“原来是只狐狸,我原以为是条小狗呢!你和我能合作什么?” 狐狸妖精哼道:“你虽修成人形,但是心智方面还差很远;我虽没修成人的模样,但我的聪明才智过人,咱俩个如果合二为一,取长补短定能成为娇界的大佬。” 白芙蓉迟疑一下,答道:“我要问一下我妈妈同不同意?” 狐狸妖精有点迷糊,不解地问道:“你乃一白骨妖精,哪来的妈妈?” 白芙蓉告诉他道:“我妈妈是盘丝娘娘,对我十分疼爱,她说要助我修炼的。” 第三十四章人妖鬼三合一 狐狸妖精冷冷哼道:“盘丝娘娘?你叫那只黑蜘蛛做妈妈,真是好歹不懂、黑白不分、糊涂颠倒、太幼稚了,上当受骗不说,还会遭天遣的!因为她让你做的事有违天理,残害百姓、草菅人命根本就逆天行事,不但对你修行不利,反而会让你功亏一篑、适得其反。不过,还好她已经死了,再也无法控制你了。” 白芙蓉大吃一惊道:“你胡说什么?你不要骗我!我妈妈怎么会突然死了?” 狐狸妖精一本正经的答道:“我不骗你,她已经完蛋了。我说过,做逆天的事,迟早会有报应的。她平日里好吃人肉人骨,结果最后她却反道被人吃掉了。可惜了千年的修行!” 白芙蓉难以置信,继续追问道:“你在骗我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狐狸妖精点点头,正色说道:“此乃妖界一大奇闻,已经传遍天下,据说,你认的那个蜘蛛老妖妈妈作恶多端,被人追杀已有许多时日,她东躲西藏只为活命,可惜躲来躲去,也没有逃过死路一条。活该她倒霉,那日她误入翠竹庄园,翠竹庄园住着一位百岁老妪,人称郑太姥姥,这郑太姥姥最喜欢吃五毒之物,蛤蟆、蜈蚣、蝎子、蛇、蜘蛛都是她的家常菜,别看她岁数大了,但眼疾手快非一般人可比,盘丝娘娘一不小被郑太姥姥看到踪迹,郑太姥姥不慌不慌点燃一小堆柴火,在火上架起一个装满香油的铜勺,油烧热后沸腾的香气四溢,盘丝娘娘被香气吸引过来,现出当年的小样,吊着一根丝线下来,被郑太姥姥手持双筷一夹一拧就下入热油之中,翻滚几下,炸的又焦又脆,郑太姥姥满口结实牢固的白牙,没费力气就嚼嚼咽下肚去了。” 白芙蓉呆呆地立在那立,头脑一片空白,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怎么会是这样?从今往后,我该怎么办?” 狐狸妖精微微笑道:“不用担心,听我的,我会帮助你的!” 白芙蓉想到自己别无选择,也只好点头同意,问道:“你让我怎么做?” 狐狸妖精胸有成竹的答道:“想要让我帮你,你就要进入我的身体里,我就能变成你现在的模样,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容貌和才智兼备,神武将无人能比。” 白芙蓉打量了一下狐狸妖精的小身躯,疑问道:“我比你高大许多,怎么可能进入你的肉体?” 狐狸妖精眯起眼睛自信满满的说道:“人类好说一句话,只要想干,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那我就委屈一下,让你收下我吧。你转身过去,我从你背后进入。” 白芙蓉依言转身过去,还在看刚刚走过的山路,想到落河而逃的周玉横。猛然间,后背咔嚓一声响,顿时她身子没有了轻飘飘的感觉,沉甸甸的、充实的体重很明显的存在了,飘浮无依的感觉一去不返,举手投足间更是美不胜收,想起刚刚因为没有影子把人吓跑的事,她心中有了新的想法,该会有影子了吧?她大喜,飞快地跑向葫芦河边。来在葫芦河边,她对着河面仔细瞅了瞅,她看到水中花容月貌的倒影,知道自己有了影子,她不再是个没有影子的鬼,不用多言,她已经是一位狐仙。 正在她留恋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喜不自胜的时候,猛地听到一声急促地叫喊:“不要轻生!我来救你!” 随即白色身影一闪,白芙蓉被人拦腰抱起,她慌忙紧紧的搂住那人,两人在空中轻飘飘的旋转一圈,然后轻轻的落在河中的船上,船身轻轻摆动,白芙蓉双手搭在对方的双肩上,抬眼向上看去,见到一双深情脉脉的双眼正盯着她细看,她不也回避,仔细打量他的眉、眼、鼻、口以及每一寸肌肤,感觉好熟悉,注视良久,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哽咽道:“你是我的皇上?你来找我的吗?我还是你的爱妃吗?” “爱妃?!真的是你吗?”被她称位皇上的男人又惊又喜。“朕我抛江山弃社稷,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只为寻你找你,没想到在这里救了你!你差点让朕丢了命,今天又让朕救你的性命。你算算是不是欠朕两条命?朕且不让你还,只提一个要求,你再不可把朕一个人丢下,自己远走高飞了!” 白芙蓉脉脉含情,低低轻语:“皇上,我非人类,人、妖、鬼三合而成,长久相处,会伤你龙体,恐怕难以说服满朝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接纳我。” 皇上回应道:“联乃权力至高无上的帝王,联想爱谁就爱谁,谁敢再胡言乱语,杀无赦!” 白芙蓉感动的热泪盈眶,语无伦次地答道:“我!你?我爱你!不爱你的权力!别做什么权力至高无上的皇上,你我两个人就找个私密的地方,隐居起来,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吧!” “可以吗?到哪隐居呢?你知道去哪里?快带我去。”皇上急切想要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白芙蓉微微一笑,很是心满足地说道:“金口玉言是不容悔改的,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别无选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说完,她衣袖一挥,一阵风起,两人腾空飞起。 皇上也不辨南北东西,风停时,他已立身在一山洞之中,洞中有花草有流水,更有一块表面平坦如榻的巨石,皇上看看花、瞧瞧水,顿感心神迷乱,有些乏累,不由自主地坐在巨石之上,仰面倒卧其上,轻轻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白芙蓉伏在巨石边,探身在皇上的脸上,细细地观看他的容颜,见他双眼紧闭,睡的很沉很香,她的脸上露出很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睡吧!好好的睡吧!不用着急起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