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你好白啊》


 第一章失踪

夏日正午，太阳当空，仿佛要把人晒到融化。
小镇的医院门口，电动车、私家车杂乱无章的停放着，不远处，几辆出租车停在阴处，时不时有司机从车里屈尊下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可能的客户，跃跃欲试。
人工搭建的棚子里，曾明舒舒服服地坐在躺椅上，呼出一口烟，刷了刷手机，什么消息也没有，电话也没有。把烟递回嘴边，抬头看了看行色匆匆的人们，再看一眼火热的太阳，叹了口气。
听见叹气声，旁边躺椅里正在玩手机的少年抬头，拿起圆桌上的果茶，抿了一口，接话问道：“哥，咋了？回家吧，也没人了，太热了，嫂子估计做好饭了，现在正在在等你。”
“嗯，不在这里等着了，回家吃饭去。”曾明起身，弯下腰，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刚迈开腿走了几步，听见少年爽朗的笑笑声，回头，看着少年抱着手机正开怀大笑，笑容有些耀眼，笑声有些碍眼。
浪剑客心:哈哈哈哈，我给你说，我今天打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大爷。
小白猪:咋^_^
浪剑客心:那个大爷买了点零食，哈哈哈哈，但是他没有称重，就想过来结账
小白猪:不可能吧？？旁边的服务员没反应过来吗
浪剑客心:买的不多，动作迅速，服务员赶紧拦着大爷了
小白猪:　O.O，
浪剑客心:然后大爷可慌了，一直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
“海华啊，看的什么?”，低沉略有些嘶哑的声音悄然出现在耳边。
徐海华吓的一跳耸了耸肩，忙道：“啊，没看什么，和同学......” 说着转头，却被近在咫尺脸吓了一跳，比较明显的黑眼圈，眼角清晰可见的血丝，“......聊天呢”，说完，感觉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往后缩了缩身子。
曾明不觉，继续往前凑过去，靠近少年，闻着少年说话呼出的空气中尚存的清新的果茶味，顺着少年的手臂，握住少年正在看的手机，也握住了少年修长的手指，像是故意一般，在少年耳边呼出热气。
徐海华这一次真的吓了一跳，赶忙抽回手，从躺椅上跳下来，往后退了几步，双颊微红，“哥，你要看的话，我一定给你看的，别那个，你看现在也热，还都是男的，吓我一跳。”忽然，后背像是撞到了什么，背后一凉，感觉衣服像是沾到了水，凉凉的，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徐海华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曾明直起身，看着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以及白皙微红的脸，抑制不住自己，问道，浪剑客心，这是什么网名,谁啊？”
“？？？嗯?哦,我高中同学。”徐海华整理了一下衣摆，听见曾明这样问，一怔，回答道。
“你们...”  曾明刚想问些什么，手机铃声响了。看一眼徐海华，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转身接起电话，“喂？”
徐海华一头雾水，要说什么？重新坐到躺椅上，拿起手机，看一眼QQ聊天界面，于侠没有再发过消息来，徐海华略微失望，叹口气，拿起果茶喝了一口，看着不远处曾明，曾明不时地说着什么，像是在询问。
“是吗？啊，几天了？电话也打不通吗？”曾明皱眉，“要不报警吧？” 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出租车，“我这就过来”
徐海华听到报警这两个字，睁大了眼睛，看见曾明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盯着曾明，一脸好奇，“哥，怎么了” 曾明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顾不得刚才，上了出租车，“我的一个常客的闺女好几天没回家了，好像是找不着了。”
“！！！！！哥….”看着曾明把车驶上国道，徐海华吃惊的站在那里。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徐海华回过神来，打开QQ。
浪剑客心:不过，欸，我给你说
浪剑客心:我有一个朋友，怎么说呢
浪剑客心:好几天了，她还没回我消息，打电话也不接。
浪剑客心:然后今天她手机关机了
徐海华有些震惊，想起刚才曾明的表现，和临走前说的话，心道真巧，忙打字回复。
小白猪:真巧啊，我认识的一个出租车司机说常客的闺女找不着了，估计是失踪了。
浪剑客心:啊？！
小白猪:真的呢，那个常客，我记着好像是成官村的吧？
过了许久，也没有发过信息来，徐海华失望，“怎么又不理我了？”，深深地躺进躺椅里，拿了一把扇子盖在脸上。大大咧咧的眯了一觉。
另一边,于侠看着手机屏幕，心头一震,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嘴里的面包差点掉下来，连忙捂住嘴,捋了捋耳边的散落的长发，点开和许咏嘉的聊天记录。
一点一点的往上翻。 
gE:对啊，我就是成官村的啊，我对这个名字无语了。哈哈哈哈，一股，怎么说呢，那个味
浪剑客心:哪个味啊   哈哈哈哈
gE:怎么说呢，啊啊啊啊，我形容不出来,就是感觉自己读出来的时候有点别扭.
浪剑客心:额，你可真行
于侠盯着这几条聊天记录，呆呆地，明明没有确切的消息,却不知怎么的，悲从心来，眼泪啪啪啪的往外掉，砸在了手背上.



 第二章

把饭菜布置好,许国兴解下围裙,随手放在椅背上,推开厨房门走出去.
走到许咏嘉房间门前,透过窗户看着在书桌旁拿着手机奋笔疾书的人,叹口气,推门走进去,"吃饭吧,别写了." 许咏嘉吓了一跳,赶忙将手机藏在试卷下面,扭头冲着父亲点了点头,"好,这就去,你先吃吧,我一会就去."
许国兴装作没看见试卷的隆起,叹口气,"赶紧吧,吃了饭我送你去学校."
许咏嘉目送着父亲走出去,直到身影消失在窗户的最后一角,拿出手机,正想着把最后一点生物试卷抄完,陈婉的消息就进来了.
王吱吱吱吱:嘉哥在不?
许咏嘉放下试卷,看着陈婉的消息,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回消息.
gE:  妹,我在的.
gE:  呜呜呜,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王吱吱吱吱: 多大点事啊,不至于啊,我这么大度怎么会生气呢? 
许咏嘉看着这条信息,嘀咕道,"咦,说啥呢,你周五的时候那个黑脸差点没把我吓死."
gE:那就好,嘿嘿
王吱吱吱吱: 那一会一起走吗? 
gE:  好啊,那我们怎么去学校啊?
王吱吱吱吱:  坐公交吧,我爸爸今天加班,没时间送我.
许咏嘉有些失落,原本以为不用挤公交车了,但是转念一想,也还好,反正和好了.
gE: 好啊,嘿嘿,我今天就带你领略一下公交车的厉害.
王吱吱吱吱:  那我们一点在我家小区门口集合吧,我妈妈说好久不见你了,我们走之前看看你.
gE: 好哒
放下手机,许咏嘉看一眼书桌上的闹钟,11:36"啊,过的这么快啊,"  翻翻手里的试卷,还有好几个科目没做完,"算了去学校里做吧,反正晚上才交作业."
许咏嘉推门走进厨房,看见父亲正在喝着酒,菜已经吃了一半,"爸,你还真不等我啊.哇,还有玉米啊."   许咏嘉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拿起筷子去夹茄子,"爸爸,我下一次回来的时候也给我做个茄子吧,我们食堂的菜都没法吃."
许国兴嘬了一口酒,伸臂去夹菜,"嫌难吃的话,就别住校了,去你小姨家不好吗?"
许咏嘉突然觉着嘴里的茄子索然无味,舔舔后槽牙,啧了一声,把脸埋进碗里,大口大口的扒饭,嘟嘟囔囔,"不,我为什么要去?"
许国兴抬头看看女儿,"女孩子别这么没教养,吃饭的时候别含着东西说话."  说完,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去镇上,别迟到了."
许咏嘉嗯了一声,没再搭话.
许国兴起身,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放进嘴里,摸着打火机,"吃完了把碗筷放着就行,我回来再刷,你赶紧收拾收拾,我12:30送你走." 说完走出厨房.
许咏嘉吃着饭,狂点头,以示自己明白.
"哥,嘉嘉走了吗?",男声在庭院里响起.
"没有,吃饭呢.一会就走." 许国兴坐在台阶上,看着走近自己的男人,吐出一口烟圈,"拿的什么?" 
"这些吃的给嘉嘉吧,一点心意."
"哎,小孩子,买这个干啥,她又不是......"
许咏嘉听着庭院中的谈话,皱眉,放下碗筷,拿着一块玉米啃着,走到厨房纱门前,弯低身子,"啊,卧槽.真扫兴,这个恶心的男的来干啥呢?真是的,每次都来,也不嫌烦." 边说边咬着玉米,愤愤的盯着庭院中的男人.
"嘉嘉还在厨房吗?"说着走向厨房.
许咏嘉慌神,四顾厨房发现没有可以躲的地方,又不想和他共处一室,思前想后,在男人将要打开厨房门的一瞬间,猛地推开门,"说什么呢,这么大声,不嫌烦吗?"
许国兴皱眉,"怎么跟你叔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许咏嘉不理会,拿着玉米跑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间门,感觉心脏砰砰砰的在跳动,脑子里画面一闪而过.许咏嘉摸摸胸口,抑制住自己的恶心,走到书桌前开始收拾书包.
收拾好了之后,背上书包,正准备拉着行李箱出去,许国兴推门进来,"收拾好了?" 许咏嘉点头,"嗯,走吧."
许国兴提起行李箱,先一步走了出去.
"哦哦哦,差一点就忘了,钱钱钱" 许咏嘉从书桌抽屉的最里面掏出零钱罐,拿出零钱换的100元,举起来,对着阳光,看着背光的毛爷爷,隔空亲了一口,"可以~买吃的~了~~"
"赶紧的."  听见许国兴的声音,许咏嘉赶紧把钱塞进书包,边往外跑边扯着嗓子喊道,"来了来了".
"爸爸,你再往前送送我吧,我和陈婉约好在她家小区那里见面了."  许咏嘉眼见着父亲就要在平时等车的地方停下,赶忙开口说道.  许国兴有些意外,"你们俩一起啊,陈婉她爸爸怎么不送她去?"
许咏嘉歪着头看看社区的方向,"嗯,她说她爸爸加班." 
"再等我攒点钱,咱也买辆车."许国兴突然说道.
"啊??!!爸爸你怎么了? 受谁刺激了?"许咏嘉激动的快要跳起来,"哦哦哦,早就该买了,这样多不方便啊"
"别瞎动弹."许国兴稳住车子,"姑娘家家的,也没个正形.我能受谁刺激,就是想买了.这样方便多了."
到了社区,许国兴把行李箱从电动车上拿下来,放在地上,伸手去拿钱包,"这次想要多少钱?"
许咏嘉整了整书包,两眼放光的盯着钱包,"您给多少?多给点呗?"
许国兴看看女儿财迷的样子,拿钱包敲敲她毛茸茸的脑袋,"你住校也花不了多少钱,先给你400吧,不够的话让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
许咏嘉撇嘴,理了理头发,接过钱,"好吧."
"哦,对了,还有这点吃的,拿着."许国兴从车框里拿出曾亮给的零食,递过去,看见许咏嘉一脸不乐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好歹也是长辈给你的东西."
许咏嘉怕父亲说起来没完,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接了过来,"我不想要....."
"啊?你说的啥?" 许国兴正准备离开,听见女儿模糊的声音,问道.
"没没没,爸,你回去的时候慢一点啊,我到了学校跟你打电话."  许咏嘉赶忙开口.  
看着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许咏嘉一路小跑,把零食扔进垃圾桶里,"恶心."刚才一直都是无风的天气,树叶静悄悄的,现在仿佛有了回应,簌簌作响,一阵清凉,像是有水撒过,但是又不让人察觉.     



 第三章

"到了学校要给我打个电话,别……"
陈婉拉着行李箱在前面走着, 有些无奈,"妈妈,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不是有嘉嘉陪着我吗?"
张文秀手里拎着包装盒,跟在女儿身后,"那不一样啊,以前都是你爸爸送你,公交车上多不安全,万一有小偷,你们俩又都是女孩子……"
"啊,这里!!!!!!"陈婉看见在门口等着的许咏嘉,使劲挥挥手,拉着行李箱小跑过去.张文秀也顺着看过去,看着女儿冒冒失失的,"慢着点."
"啊,你没穿校服吗?"许咏嘉看着陈婉的笔直的腿,稍微弯腰,揪了揪她的裤子,"你可真瘦."
陈婉一把拍开许咏嘉的手,"我不是穿着呢吗?虽然只有上衣",顿了顿,稍微仰头,看看许咏嘉,"你也不胖,就是高了点,自信点.."
"......"许咏嘉仔细眼前看着逆光的人,因为一路小跑过来,额头布满了一层细汗,头发微乱,在阳光下显得毛茸茸,忍不住想揉一把,刚要伸手却被打断了.
"嘉嘉啊,你爸爸呢?"  张文秀随之走过来,看着高挑的女孩,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原来那个瘦小的孩子长大了.
"婶婶好.我爸爸把我送到这里就回去了."许咏嘉收回半空中的手,轻轻搓了搓指尖,看着中年妇女,笑着回答道.
"你爸爸可真放心你,来,这是阿姨店里的面包,你不是很喜欢这种吗?"  说着张文秀递了过去.
许咏嘉接过来,打量了一下,冲着张文秀微微一鞠,"谢谢婶婶."
张文秀看着彬彬有礼的孩子,欲言又止,空气显得有些尴尬."行,那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反正车一会就来,陈婉,到了学校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嘉嘉啊,婉婉就拜托你了,她没怎么坐过公交车."
许咏嘉点头,"好的,婶婶."
看着张文秀走远,陈婉嘟嘟嘴,"切,又不是小孩了,担心的啥?"
许咏嘉眼光微闪,"啊,我觉着还好啊."  说着把面包塞到书包里.
上了公交车,陈婉被比肩继踵的人们吓了一跳,往许咏嘉的方向靠了靠,"人这么多吗?"
许咏嘉感觉陈婉靠过来的肩膀,温度透过衣服穿过来,嘴角微扬,"对啊,反正大家都这个点去学校,谁想早去."
"话说我作业还没做完呢." 陈婉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啊……"  许咏嘉也想起了自己的作业,"你历史做完了吗?还有地理."
"做完了,借给你看看吗?" 陈婉稍稍扭头问.
"好,我数学做完了,到了学校给你吧." 许咏嘉答应道.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嗯?是吗?"
公交车驶进车站,缓缓停下,乘客一个接一个的下车.  许咏嘉站在车门口,看见陈婉下车有些困难,顺手帮她接过行李箱, "还挺沉的."
"当然了,里面可是有我两个星期的零食."陈婉下车,接过许咏嘉手里的行李箱, "谢啦,嘉哥."  笑着和许咏嘉并排走着,"你可以来我宿舍找我啊,我分给你."
许咏嘉微微一哂,刚要答应,却看见陈婉朝着一辆出租车跑了过去.微微眯眼,发现是隔壁班的徐海华,眼睛不禁暗淡了下去,这个碍事的大个子.
"嗨,你也是做公交车来的吗?"  陈婉在徐海华面前停住,脸微微红,眼睛有些躲闪,手不自觉的摩擦着行李箱的拉杆.
"嗯,对,你也是吗?"  徐海华把行李箱搬上后备箱,转头看见身材娇小的女生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眼睛炯炯有神.
"嗯嗯,那个能加上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吗?" 陈婉看着车马上就要开走,试探着开口,带着些许期待.
"啊,我们车满了,要不我帮你拦一辆吗?"徐海华说着看看眼前女孩期待的脸,微微有些尴尬,总感觉过意不去,视线往远处一挪,看见许咏嘉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没有一丝感情,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你和许咏嘉一起来的吗?"
"那就算了吧,"陈婉有些失落,听见徐海华这样问,回头看看许咏嘉,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嗯嗯,你认识她啊?"
"嗯.听说过,那我就先走了啊"  说着徐海华转身上了车.
出租车驶出去好远,车里安安静静,出租车司机见空气有些沉闷,闲扯了几句,见没人搭话,砸了咂舌,闭上了嘴.
"是许咏嘉吗?"  副驾驶座上的短发女生突然开口,声音冷清.
徐海华微微一愣,意识到是在问自己,"对.不过没有搭话."
冷清的女声却再没响起.
许咏嘉走到陈婉身边,看着她注视着出租车远去,拍拍她的头,"我们也去拦一辆吧,这个点公交车上很挤的."
陈婉被猛地一拍,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拽着许咏嘉拉行李箱的胳膊,"走吧,看我大展身手了." 走着走着,感觉拉着的胳膊温度有些高,松开,"嘉哥啊,我就不喜欢你这点,你说你怎么冬冷夏热呢,我们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闲着的那只手垂在一边,随着身体摇摆.
许咏嘉伸手摸摸自己的胳膊,仿佛还留着触感,有种凉凉的感觉,换了一只手去拉行李箱,和陈婉并排走着,看着陈婉的手在身边一摆一摆,五指微微张开,手掌微微蜷缩,手臂向前伸去,想多接触,想直接拉着那只手.
"出租车!出租车!"陈婉把行李箱放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看见一辆出租车就连蹦带跳的挥舞胳膊,把另外一些拦车的学生们吓一跳.
许咏嘉看着那只手离自己骤然远去,不禁失落,但看着陈婉在路边蹦蹦跳跳的,却也感觉心头一暖.
"咦,那是谁啊,这么装啊,用的着这样吗?"听见身后有女生略带嘲讽的说, 许咏嘉猛地回头,看见一个长发的女生对着自己的男朋友说着,虽然没有用手去指,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陈婉,许咏嘉有些恼怒,想训斥她一顿,突然想起陈婉生气的脸,压下心里的怒火,恶狠狠的盯着女生.
或许是眼神太过凶恶,女生有些胆怯,伸手拽一拽在玩手机的男朋友."我们去那边看看吧."男朋友抬头,一脸雾水,不明所以跟着走了.
另一边,陈婉顺利拦到了一辆车,开心的回头一看,许咏嘉乖乖的站在路边看着两人的行李箱,乖乖的,像极了自家肉松等开饭时的样子,冲着许咏嘉挥手,示意她拉着行李箱过来.站在出租车旁边,看着许咏嘉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步伐沉稳,总感觉和儿时相比发生了巨大变化.



 第四章

下了出租车,陈婉拿出钱包一看,没有零钱,看一眼正在掏钱的许咏嘉,"你先帮我垫上吧?我没零钱,我以后再还给你."
许咏嘉点头,从钱包里多拿出一张钱,递给出租车司机.
付钱的这一时间,两个女生并排走过,边走边谈论,其中一个短发女生说道:"你听说了吗?我们学校有个人从5楼掉下去了."  "是吗?自杀吗?"扎着马尾的女生震惊之余问道,"好像不是吧,有人说看见那个人一只脚踩滑了,掉下去了."短发女生回答道.
"......."
"我们学校不是禁止去五楼吗?"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
许咏嘉付完钱,扭头看见陈婉一直看着前边的两个女生,拉着行李箱走到陈婉身边,"怎么了?"
陈婉回过神来,和许咏嘉一起走向学校,"没怎么,我刚才听说我们学校有人从五楼掉下去了."
"死了?"许咏嘉脱口而出,扭头看了看陈婉.
陈婉皱眉,"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顿了顿,觉着自己说的有点生硬,放轻声音,"别轻易把死挂在嘴边,还没有确切消息呢."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沉重的爬楼梯的疲劳.
许咏嘉首先爬到四楼,两条腿一跨,坐在行李箱上,看着正吃力往上提行李箱的陈婉,稍作休息,正要下楼去帮助她.
"不用了,我可以的." 陈婉摆手,喘着气制止住了要来帮忙的许咏嘉."你也挺累的了."
许咏嘉看着陈婉,有些犹豫,"真不用吗?"
"嗯......" 须臾,陈婉顺利的把行李箱搬到了四楼,"好,我们走吧."说着,率先走向自己的宿舍.
走廊深处应急灯亮着,绿色的光照在光滑的地板上,显得地板有些生硬.走廊有些冷清,或许是来的有些早,来的人还很少,行李箱被拖拉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有脚步的拖沓声,还有微弱的人的呼吸声,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某个宿舍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许咏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紧的跟在陈婉身后,寸步不离.
走到412宿舍门前,陈婉停下,回头看见许咏嘉紧紧的跟着自己,不禁扑哧笑了出来,"这是白天啊,害怕的什么?"许咏嘉的脸刷地红了,低声嘀咕,"没有,就是走廊的灯没亮,有点害怕."
"你先进去吧,我看着你."陈婉说着,推开自己的宿舍门,在门前看着许咏嘉.
".......你别先进去啊,我先去开我们宿舍门."  许咏嘉紧跑几步跑到415宿舍门前一看,门紧紧的关着,一个人也没有,连忙掏出钥匙,有些哆嗦的打开房门,随手打开灯,回头看见陈婉靠在门上,嘴角带笑,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扔下一句"thank you"就赶紧溜进了自己的宿舍.
陈婉看着许咏嘉迅捷的动作,咂咂舌,推门走进自己的宿舍.
躲进宿舍,许咏嘉摸摸自己的胸口,回想起陈婉似笑非笑的表情,红红的脸更热了.许咏嘉摇摇头,拍了拍双颊,把书包扔在宿舍的桌子上,打开行李箱收拾了起来.
收拾完毕,站在书桌前,打开书包,一股甜甜的面包扑面而来,把面包拿出来,打开包装袋,撕了一小块面包放进嘴里,"嗯,好吃....."
说着宿舍门被猛地推开,于侠推着行李箱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许咏嘉扭头,停下咀嚼的嘴,默默咽了下去,冲着于侠点了点头,冲着于侠扬了扬手里的面包,"吃吗?"
于侠稍微扬了扬下巴,将短发往而后一捋,示意许咏嘉让道,"不了."
许咏嘉往旁边一让,感觉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把数学作业交给陈婉,背起书包,走向门口,"那我就先走了啊".
于侠没说话,也没看许咏嘉,只是一味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走出宿舍,听见412宿舍里陈婉爽朗的笑声传出来,"没有这回事啦."
许咏嘉在门前站了一会,思索片刻,抬起手敲了敲门.
"请进,"陈婉的声音响起,接着嬉笑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哈哈,你还用普通话,真不适应啊.......",吵吵闹闹的,却也热闹.
许咏嘉推门进来,直奔上铺的陈婉,"我来给你送数学作业."
"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 陈婉翻出书包里的历史和地理作业,递给许咏嘉,嘱咐道:"记着晚自习之前给我送过去啊."
许咏嘉接过作业,把手里的数学作业递过去,"嗯,好." 说完看着陈婉没有下床的意思,仰头看着陈婉,眼神里透出些许期待,"不一起走吗?".
陈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俯视着许咏嘉,"嘉哥,你该长大了,要不你先走吧,我和我同学一起走."
许咏嘉眼神里的期待破碎,失落的哦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宿舍.
"不一起真的好吗?你可以和她一起走,我无所谓的,我想在宿舍写完作业."同宿舍的女生指了指刚刚走出去的人,问道.
"没事的,我也想写完作业再去教室."陈婉摆手,不甚在意,说着翻开了作业.
许咏嘉靠在门上,低头看着地板,听着陈婉他们两个的对话,心里有些酸涩,不一样的,你总是这样看待我,永远都不可能用我凝视你的眼神回应我.
于侠从宿舍出来,看见许咏嘉一脸垂着脑袋的靠在门上,走过去,悄无声息,又站住,回头看着曾经的挚友.
"一起吗?" 许咏嘉闻言抬头,看见本应该走开的于侠侧着身子看着自己,眼睛里波澜寂静,没有一丝感情,却又像是在说你赶紧过来.
"好啊."许咏嘉稍作犹豫,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你怎么比我还晚?" 许咏嘉打破只有脚步声的寂静,"不是和徐海华一起来的吗?"
"我去买了点东西." 于侠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
快到教室的时候,许咏嘉加快脚步,走到于侠前面,挡住她,盯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你没有必要这样的,不想和我说话,就别理我."



 第五章

陈婉写完数学作业，从上铺爬下来，开始收拾晚自习需要的东西。
舍友见到陈婉收拾东西，加快写作业的速度，“你收拾好了啊，能不能等等我？我一会就好。”
陈婉收拾好书包，看着还趴在床上的小桌子上奋笔疾书的宋晓君，再看一眼地上垃圾，叹了一口气，走到卫生间，拿起卫生工具打扫起来。
打扫完宿舍卫生后，陈婉见宋晓君还在写作业，估摸着也快写完了，思索片刻，拿起垃圾，向着楼道里的垃圾桶走了过去。
虽然已经有好多人已经来到了宿舍，但是除了拉着行李箱的返校的人和急着回教室的人，却很少有人出现在楼道里，学生们都吵吵闹闹的，在宿舍分享着回家两天的经历，开心的聊着天。
陈婉拿着垃圾袋，走在有些昏暗的楼道里，“哎，宿舍大妈怎么不报修啊，楼道里黑呼呼的。”  说着，感觉一阵阴森，有种湿漉漉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突然淋了雨。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水分，有种快要溢出来的感觉。“宿舍里这么湿漉漉吗？”陈婉说着，抬头看看楼道顶，否定掉自己荒唐的想法，使劲摇摇头，突然感觉脑袋一阵晕厥，连忙扶住墙，来不及去管手里的垃圾袋，任它掉在地上。
“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孤立我？我做错什么了吗？”脑海里交错回荡着这几句话，有的声音是失落的,有的声音是尖锐的，有的声音是绝望的。
陈婉蹲下身子，痛苦挨着墙，用手紧紧地捂住头部，“唔，啊......谁在说话啊？” 回想一下自己的交际圈，并没有发现关系如此不和的同学或者朋友。
“所以说，我都这么听话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欺负我！”脑海里的声音开始出现歇斯底里的声音。
“啊......，吵...死了，别说...了......”陈婉忍不住低吼出来，却被脑海里的声音折磨的想撞墙，总感觉自己的脑部的血管在紧紧的收缩，头部供血不足，额头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汗，一种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过往的同学看到蹲在地上的陈婉，心道怪异，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一眼，擦身而过。
女生把手里拿着的热水壶放在自己脚边，好好地锁上门.拿着热水壶走向楼梯的方向。刚往前走了几步，看见蹲在墙边的陈婉正毫不留情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断地拿着头去撞墙吓了一跳，“同学......” 刚想要上前去安慰一下，就听见女生低吼了一声，吓了一跳，握着热水壶的手不禁一松，热水壶直直的摔向地面。
噗嚓。
略显沉闷的声音在楼道里传开，热水壶碎掉的声音，从事发地传到四周，仿佛还有依稀的回声。
空气顿时凝固了，行李箱轱辘的声音戛然而止，有脚步轻轻放下的声音，有宿舍门轻轻打开的声音,有人从不同方向拥挤而来的声音.
陈婉被巨大的、清楚的而又清脆的声音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地热水壶碎片，手里的动作不觉停下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溅了一身水。
楼道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破碎的热水壶上,感到惋惜,目光稍稍移动些许，看见蹲在地上的女生，大吃一惊，头发乱乱的，显然是被人抓过，眼神呆呆的，显然害怕极了，身上还湿湿的。女生身边一堆垃圾。
一时间各有所想，议论纷纷。
宋晓君写完作业，伸了个懒腰。不见陈婉的身影，但是书包还在，宿舍也变得干干净净，立马领悟，暗道陈婉真勤奋。感觉有些口渴，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刚想要倒杯水，听到走廊里传来有些沉闷的声音。“哦，谁的热水壶炸了？”说着，嘬一口水，幽幽的出门看热闹去了。
挤进人群，看见陈婉呆呆地蹲在地上，旁边女生不知所措，两只是正面面相觑。宋晓君赶紧走过去，扶起陈婉，粗略检查一下，“没事吧？”低声询问呆呆的的人，然后把目光投向热水壶的主人，“能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吗？”
李佳被问得一头雾水，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高挑的女生质问的表情，慌乱的否定，“不是我干的，真的，我原本想问问你身边那个女生怎么来着，然后她就喊了一嗓子，然后，然后我就吓着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宋晓君看着眼前慌乱的女生，感觉不像是说谎，低头看看陈婉。
陈婉被人扶起来，感觉摇摇晃晃，整个人都晕晕的，别人说什么都听不到。突然感觉胃里翻山蹈海，呕的就吐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被突如其来的呕吐的吓得后退一步，也没人去注意李佳解释什么。
李佳解释着解释着，看着在高挑女生怀里的女生突然难受的吐了出来，想表示一下安慰，又想起来自己还没解释清楚，想要开口，看见周边的人都避而远之，置身事外。顿觉孤立无援。
宋晓君扶着陈婉，努力的稳住她的身体，不料陈婉几个趔趄，吐了出来，松开吧，有人看着，不送开吧，害怕自己身上沾上呕吐物。象征性的伸长手臂扶住陈婉，体贴的帮她捶捶背，眼角看到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让一让，我把她扶回宿舍。”
李佳看见宋晓君要扶着难受的女生回宿舍，感觉自己也有一份责任，顾不得摔坏了的热水壶,走到陈婉的另一边,伸出手去要帮忙搀扶.
宋晓君眼疾手快，顾不得陈婉吐得一身狼藉，一把拽过来，拥在怀里，敌视的盯着李佳，“同学，你谁啊？既然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再凑过来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李佳伸手一场空，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宋晓君搀扶着陈婉走进宿舍，腿微微打着哆嗦，感觉快要站不稳了，想要开口说话，却好像有什么堵在喉咙，只能看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却没人替自己说话。
人群散去，李佳站在原地，看一眼地上的碎片和溅出来的水，忍住泪水，返回宿舍拿来卫生工具，蹲下来把地上的碎片扫在一起，有碎片穿透了鞋底，刺得脚掌生疼。



 第六章

回到宿舍，陈婉蔫蔫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摸样，自己挣扎着走到书桌前，踉踉跄跄的坐下，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胳膊，手指紧紧的攥着校服袖子，指尖有些发白。脑袋仍然懵懵的，刚刚的声音还停留在耳畔，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人听了恐惧不已。
“不去床上躺一会吗？”宋晓君看着陈婉趴在桌子上，担忧的问道。陈婉摇摇头，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趴在桌子上，“一会就好了，没关系的。”
宋晓君不好再说什么，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收拾着自己，努力用水把沾上的呕吐物冲掉。
收拾好自己，宋晓君拉开一张椅子，坐在陈婉对面。看她瘦小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轻声问道：“你喝水吗？我去给你接一杯。”说完，看见陈婉微微的点了点头。
把装满水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宋晓君看见陈婉眉头紧皱，嘴唇紧抿，白皙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生机与活力，“要不我去给你爸妈打电话，你先回家休息吧？”
良久无声，只是盛有满满的水的杯子上，猫咪老师眯着眼睛，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静静的看着，仿佛要把人看出洞来瞅一眼。
正当宋晓君左右为难，想着不然干脆回教室告诉班主任时，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吓了一跳，“你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宋晓君确定声音是陈婉发出后，看着陈婉头顶的发旋,摇摇头，忽然意识到陈婉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连忙轻声回答她说：“不知道，好像是21班的吧？体育课的时候见过几次。怎么了？”
陈婉不语，依旧趴在桌子上，摇摇头，“你先回教室就可以。”
宋晓君看一眼手表，还有一些时间，不过自己还有一些作业没有做完，想回教室奋笔疾书，又担心陈婉，“你可以吗？”
陈婉点头，“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趴一会就好了。”
宋晓君见陈婉坚持，自己也没有了太多的顾虑，起身去拿自己的书包，“那好，我先回教室，我给老师说一声，你慢慢休息就好。”
歇斯底里的声音仿佛还没有散去，尖锐的女声依然刺耳，宋晓君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微小的缝隙里传过来，陈婉努力听清宋晓君在说什么。
教室，老师，休息，你究竟在说什么？陈婉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却感觉又人在捏着自己的嘴巴，严严实实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宋晓君背上书包也没有听见陈婉的回应，权当作陈婉应允，背着身子，后退着，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小声说着：“我先走了啊。”
耳畔歇斯底里的声音渐渐弱去，陈婉听见了脚步远去的声音，听见了微小的关门声，耳朵中的世界仿佛回到了过去，陈婉清晰的听见所有的声音，楼道里说话的声音，行李箱的声音，脚步拖沓的声音，隔壁房间水龙头哗哗的水声，一齐涌入耳中。
听着往昔的声音，陈婉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一股酸酸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鼻子中仿佛都有呕吐物的存在。感觉嘴巴涩涩的，伸手端起自己的杯子，甘甜的水冲淡口中的苦涩。
喝完水，陈婉放下自己的杯子，摩挲着杯沿，看着胖乎乎的猫咪老师，一声鄙夷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呵呵，好中二啊。”说完，陈婉有些发怔，中二吗？挺萌的啊。
就这么发着呆，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推门进来时，看见陈婉呆呆地坐在桌前，像一个没有感情地木偶，整个人都是生硬的。
“陈婉？写完作业了吗？”有人伸手在眼前挥了挥，“这是怎么了？”看着陈婉不作声响，有些尴尬，和同伴背着书包走出了宿舍。
“没事吧？”有人关切的问。
“哎，算了，我们先走吧，快迟到了。”有人催促。
“但是，不叫着陈婉吗？”
“我们叫了啊，她不答应我们能怎么办。”
宿舍门开开合合，声音响起，又寂静下来，陈婉只是发着呆，脑袋空空，眼神有些空洞。
宿舍楼慢慢寂静下来，天慢慢暗了下来，晚自习就快要来到。
许咏嘉手里翻着历史教材，嘴里念念叨叨，拼命的把知识点往脑子里塞。
“别这么拼命了，你先看看你数学怎么办吧？晚自习之前我就要送去哦，别怪我没告诉你。”陈筱复习着地理，看着一旁心无旁骛背历史的许咏嘉好心提醒道。
许咏嘉顿了顿，放下教材，“我知道，我再去他们班看看。”
许咏嘉站在31班窗边，探头往里搜寻着陈婉的身影，无数的背影一瞬间让许咏嘉有些眩晕，她习惯性的往陈婉座位上看去，空空的。
“找谁呢？不回班里自习。”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许咏嘉吓得一哆嗦，忙转身，看着自己面前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生怕他让自己来一段事件的历史意义，“没有找谁。我来给31班数学课代表说什么时候交作业。”说完点头哈腰，以最快的速度溜走了。
吴国梁看着许咏嘉的身影，咂舌称赞，“小姑娘反应挺快。”站在窗户外，看着班里的学生。有的在奋笔疾书，有的在小声背着课本，有的在打着瞌睡。
吴国梁走进去，悄无声息，看着小鸡啄米似的学生，笑容满面，走到他身后，冲着椅背,一脚踹去。
刺耳的声音响起，教室里瞬间安静，学生们都把目光聚集到吴国梁身上，看着班主任笑呵呵的，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着，没睡觉吗？给你搬张床吗？”魔鬼般的声音响起，笑意中透露不易察觉的愤怒。
徐海华被猛地惊醒，感觉自己肋骨和桌沿亲密接触着，火辣辣的疼。刚想要发飙，抬头看见似笑非笑的班主任，心底一凉，暗道完蛋，忙站起来，低头做认罪状。“没有老师，就是有点困，教室里太闷了。”
吴国梁哼笑，指着窗户，“那你去那里凉快吧。”
徐海华有些犹豫，一是怕丢人，二是窗边也并没有多么凉快，于是思索片刻，选择只是站着不说话。
吴国梁看着干杵着的徐海华，气极反笑，指着靠近走廊的窗户，“站着去，拿着课本，晚自习之前，拿着课本来找我。”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