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耶稣与撒旦》 人物设定 秦观 外号:芝麻饼(刚与乔松岩相遇时,乔的称呼),小秦(张臻涵昵称),秦大探长(乔松岩),瓷鹌鹑。 性别:男 年龄:27岁 职业:警察 身高:175cm 体重:65Kg 性格:冷静严肃 血型:O型 特长:观察力十分的敏锐,能快速细致地看出常人看不到的细节。体力十分出色,业余时喜欢一起去爬山。拳脚功夫了得,是少林寺摔碑手第二十五代传人,曾在少林寺习武八年。 缺点:有时候考虑问题不够周全。月光族,平日十分的节省,不舍得花钱。 人物简介:本文主角,其貌不扬却屡破奇案。现任D市警察局刑侦分局A科科长,张局长的关门弟子,“明日之星”成员之一。看似十分古板冷硬,其实内心十分的细腻。十分热衷于佛家文化,并以此为行为准则。 姓名:乔松岩 外号:黑默丁格(英雄联盟中的大发明家),岩松(张臻涵昵称),耍小聪明的宅男(秦观) 性别:男 年龄:25岁 职业:无业 身高:170cm 体重:68Kg 性格:平和幽默,喜欢开玩笑。没有事的时候十分的懒,但一来正事就会变得十分精神。 血型:B型 特长:心算,记忆力超群,具有发明家潜质。 缺点:懒惰,有时候开玩笑会开过。固执。 人物简介:秦观的好哥们,于7年前与秦观一起到D市警察学校学习,被张局长收为弟子,秦观的搭档,“明日之星”成员之一。2年前因不明原因退出警局,现于D市中心买下一间办公室,从事物品定制的工作。 张臻涵 别称:张局长,老师(秦观),老头子(乔松岩戏称),侦探泰斗,凶案克星 性别:男 年龄:63 职业:警察 身高:179cm 体重:70Kg 性格:为人和善,但性格极其认真,对下属要求严格,极为护短,爱才惜才。 血型:A型 特长:逻辑思维与推理能力较突出,社交能力极强,擅长表演,伪装。枪法极好。 缺点:无,也可以说是没发现。 人物简介:现任D市公安局局长。秦观和乔松岩的恩师,其年轻时屡屡侦破无数奇案。以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和出色的探案水平受到了D市警局上上下下的爱戴。 李紫詹 别称:紫詹(邵武),丫头(婆婆,秦观,乔松岩),大姐头(孤儿院孩子们) 性别:女 年龄:16岁 职业:学生 身高:160cm 体重:保密 性格:勤劳能干,心地善良,外表柔弱而内心坚强。不怕辛苦,不怕脏不怕累。 血型:A型 特长:打理家务,十分能干。气质特殊,能让生气的人迅速消火。 缺点:胆小,心态脆弱,过于谦卑。 人物简介:身世悲惨的少女,患有先天性哮喘,小时候被其父母抛弃,所以缺乏安全感。后被“天使堂”孤儿院院长邵武收养,心态渐渐好转。内心纯真善良,十分喜欢小动物。由于童年的遭遇,十分同情和她一样身世的孩子,深得同院孩子们的喜欢。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序章天堂 L省D市,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 冬暖夏凉,四季分明,是这里气候的特点;经济繁荣,交通便利,是这里物质的优越。 位于海滨的私人别墅,装横精美,陈设考究。 一位绅士坐在海景窗前,端起手中精美的水晶酒杯,细细品味着其中的红酒。 他身材不算很高,却也孔武有力;面容说不上俊朗,却也五官端正。气质十分温和,只有眉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让他看起来不是位好惹的主。 在他的身后,几位面容姣好,身姿绰约的女人身着仆从服,一个捏肩,一个捶背,一个倒酒,忙的不亦乐乎。 在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男管家。他瞥了瞥正在享受的主人,突然轻声叹气:只有身为管家的他,才知道这位爷的生活是多么的奢侈:立在墙角的,那看似不起眼的花瓶,是清道光仿宋神宗元丰时期哥窑青釉海棠式花盆;挂在墙上的,那平平无奇的一幅画,是荷兰著名画家文森特.梵高的名画《罗纳河上的星空》的复制品;就连喝的红酒,都是法国美度城堡出产的特级干红...... 绅士端起水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眼神迷离,迎着那微凉的海风,看着那漫天飞舞的落叶,很是享受。 与此同时,城郊一处破败的孤儿院内: 一群衣衫褴褛,虽不至于骨瘦如柴,却也面黄肌瘦的孩子们正挤在一起,他们大的十二三岁,小的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全都呆在一张十多米长,不到两米宽的大通铺上。此时已是深秋,清冷的天气使他们紧紧的蜷缩起来,却还是不能彻底地隔绝秋天的凉意。海风从破败的门窗之中毫不留情的灌入,落叶时不时从缺了几块天花板的屋顶飘落而下,门外的镀金牌匾因为太久没有保养,早已黯然失色。 尽管如此的破旧,但整座孤儿院内并不脏乱。相反,这里十分的整洁,在房间的另一边,桌椅两个一排,摆放得整整齐齐。虽然是水泥地面,却收拾得一尘不染,就连露天摆放的盘子碗筷,都被洗刷得干干净净...... 大部分孩子都在大通铺上或坐或躺。他们有的已经入眠,有的互相拥抱着抵御寒冷......可是只有一个孩子例外,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左手紧紧握住已经变得稀疏的扫帚,娴熟地一下一下挥动着,右手吃力的端着与之体形极不相称的,已然带着斑斑锈迹的铁矬子,清扫着地面。尽管她的早已累得脸色发白,气喘吁吁,但还是持续地挥动着扫帚,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突然,一阵怪异的“吱吱”声从门外传来,在这之中,还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 听到了这种声音,少女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宝石般的大眼睛映出喜色,嘴角微微上扬:“终于回来了呢,真是太好了。”她喃喃道。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第一章秦观探长 秦观今年27岁,现在在警察局中当差,如果你看到一个个子不高,总是戴着一副墨镜,满脸麻子,嘴唇上总蓄着两撮山羊胡子,说话十分幽默风趣的人,那一定就是他了。 别看他其貌不扬,他可是D市公安局刑侦分局A科科长,也是D市警察局局长张臻涵的关门弟子,警局的中坚力量。在实战中,他总是身先士卒,活跃在各种案件的第一线,凭借着他独特的破案方法、过硬的推理技巧和敏锐的观察能力,完美地侦破了好几个奇案,和另一位警员合称“D市警局的‘明日之星’”。 此时,他正站在局长办公室里,优哉游哉地和老师张臻涵汇报工作。 “矛盾的世界,存在着耶稣和撒旦,警察的任务,就是做一个麦琪,祝福耶稣,感化撒旦。”秦观合上刚刚念完的案件报告,眼睛里满是得意之色,意气风发。要知道,这个案子他办得很漂亮,成功的抓住了凶手,追回了赃物。 “你这孩子,”年过半百的局长笑着摇了摇头,“每次报告的最后都喜欢来这么一句,” 张臻涵叹了口气,“可惜啊,事实往往并非如此。” 秦观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正当他想继续和局长,也就是他的老师谈一谈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声“请问张局长在吗?可以帮我调查那件事了吗? 听到这话,正要和自己老师说些什么的秦观只得合上了即将打开的话匣子,他先向自己的老师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开口道:“老师,那我不打扰你了。” “哎,小秦,别着急走啊,”张局长乐呵呵的道,“你就留在这里看看。这个人是来找我办案子的,虽然事情不大,但碍于他的身份,我不能拒绝。可是你也知道,我最近忙得昏天黑地,正好,你替我走一遭。”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秦观也不好推辞,只得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进来吧”,张局长的话音刚落,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中等,体态匀称,看起来年龄四十多岁,身着笔挺的灰色西服西裤,蓝色格子领带恰到好处,腋下夹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有一种政界翘楚的派头。但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右手戴着一枚制作精美,造型古朴的手镯,和他的衣着格格不入。他环顾四周,当看到秦观的时候,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但旋即恢复了正常。“这位是---” “秦观,张局长的学生。” “幸会幸会,久仰大名。鄙人李哲,如今忝列D市环保局局长一职。”来人脸上噙着和煦的微笑。“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自我介绍完了之后,他便转向了张局长,“张局,不知我拜托您的盗窃案何时才能开始调查?” “这个嘛...,”张局长面带为难的道“我其实也很想亲自去侦破此案,但奈何公务繁忙,实在没法抽身,不如---让小秦带我去一趟?” 听到这话,李哲的脸色变了变,面带遗憾的道“这样啊...”,他顿了顿,之后身体转向了秦观“那就劳您多多费心了”说完,李哲将自己的记事本翻开,带着玉手镯的右手拿笔在上面“刷刷”地写了几行后,交给了秦观“这是我的住址,还请于今日晚上7时务必到府上一叙。”紧接着,他转向了张局长,具体情况还得劳您费心和令徒说明。” 张局微笑颔首。 “那我就不在这叨扰二位了,我还有工作,恕不能奉陪。”李哲面带微笑,向张局和秦观道别后,就步履匆匆地走了。 “恕不远送。”张局目送着李哲的离去,突然,他将一份档案递到了秦观面前:“小秦啊,这是这个案件的登记信息,你看看。” 秦观也不推辞,从容地接过张局递过来的卷宗,翻开了第一页“报案人,李哲......”秦观的目光迅速从卷宗上扫过,他的眉头也不再舒展,“他来报案的原因,仅仅是丢了一块铜制怀表?” 张局面带欣慰之色的看向自己的爱徒:“呵呵,小秦你果然也发现了,这个案件确实有一些不寻常之处。要不是我现在抽不开身,真想亲自去现场看看。” “学生愿为老师分忧,那老师我就先走了。”秦观探长说完这话,再次立正,向张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夹着卷宗,离开了办公室。 张局长面带微笑着目送着秦观的离去,喃喃道:“年轻真好啊......” 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间,已经到了和李哲约定的时间,秦观按照约定,和自己的助手,也是警局A科的痕检员孙德胜,搭乘着电车,之后步行了不久,经过了一片村庄,照着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李哲的家。 那是一栋精巧别致的二层小别墅,背靠高山,临近大海的房子加入了很多哥特式的建筑元素,石头制成的骨架券上的十分的简洁、大方,飞扶壁上也有栩栩如生的浮雕。搭配着几扇恰到好处的落地窗,既保证了屋内的光照和通风,又不失其艺术色彩。 别墅外围的一圈木桩将其与外面的世界隔开,独立成一个院落,木头围墙上有着一簇簇茂盛的爬山虎,恣意地生长着,生机勃勃,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庭院之中,是一块块绿油油的草坪,在这其中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邻近别墅的那一边,草坪被斑驳的水泥地所取代,丧失了些许的美感。 总体来说,这栋别墅,建筑风格简约而不简单,高贵而不庸俗。除了靠近别墅的水泥地之外,其他地方都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当秦观二人到达围墙外面的时候,就看到面带微笑的李哲,他早已在哪里等候多时了。 “欢迎秦探长大驾光临,鄙人在此恭候多时了。”李哲道,他的眼睛看向孙德胜:“这位是---” “我是刑侦局A科痕捡员孙德胜,这次是来协助秦科长进行调查的。”孙德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有些谢顶,不苟言笑他看起来成熟稳重。他在刑侦局从事痕迹检验工作已经十多年了,论辈分秦观也得叫他一声“师兄”。说着,他向李哲伸出了手。 李哲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出右手与其握了握:“欢迎欢迎,二位刚到寒舍,不如移步客厅,喝杯清茶,聊以接风洗尘。” 秦观探长摆了摆手,“客套就不必了,先带我们去看看案发现场把。” 李哲一愣,脸上的不爽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挂满了微笑,“好的,请随我来。”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也不多说什么,就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秦观探长和王德胜仔细的打量着这栋别墅的构造。王德胜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秦观探长却皱了皱眉,眼神中闪露出一抹凝重. 不久,李哲就带着秦观二人来到了案发地点——卧室。 别墅的卧室位于第二层面朝大海的位置,两扇落地窗让海边的光线毫无保留地倾射了进来,把室内的每个角落照得通透,卧室的面积并不算太大,但也有二十多平米,整体上继承了这座别墅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屋内的陈设倒是十分的简单,几个堆满了书的书架,一对盆栽,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再加上一张床,电脑桌,电脑桌旁有两把扶手椅,仅此而已。 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电脑桌上,一左一右的两个保险箱。那是两个材质为不锈钢的箱子,外观并没有什么不同,上面都有明晃晃的锁头。 “二位,在下丢的东西平时就放在左边这个保险箱之中,这个保险箱拥有两重锁:在我的钥匙串上挂着的钥匙才能打开的明锁,和输入密码才能打开的暗锁。两把锁的钥匙是一把,但是密码互不相同。这密码只有鄙人才知道。”李哲说道。 听完这番话,王德胜赶忙上前去,开始用痕捡工具检查起了左边的的那个保险箱,而秦观的眼睛却环绕四周,吹起了口哨。 “秦观探长?”李哲疑惑道。 “啊哈,没什么,我说你的这些摆设——你的品味还是很独特的嘛。”秦观探长顾左右而言他。 听见这话,李哲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暗暗腹诽:真是的,张局长给我推荐的人靠谱吗,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那二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能详细地说一下当晚的案发过程吗?”王德胜一边用磁性指纹刷仔细检查保险箱,一边问道。 “那天没什么特别的”,李哲回想道:“那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样的回到自己的卧室睡觉,在书桌前看了会书,觉着挺困的,就上床睡觉了,我一向睡得很沉,所以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但等我醒来,就发现保险箱已经被打开,而里面的怀表也不知所踪。” “你睡觉前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王德胜接着问道。 “奇怪的事情...”李哲沉思“对了,在我上床前,突然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我觉得很奇怪,就叫了佣人过来询问,佣人告诉我是可能是打雷了,他们要去收晾晒在外面的衣服,可是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水泥地却并没有积水。” “喜欢读什么样的书”,在一旁微笑聆听的秦观探长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李哲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都挺喜欢的,不过要是说起来我还是最喜欢一些心理学家的著作,比如说《超越自由与尊严》、《行为主义》,对了,我最近在看朱.福登伯格和让.梯若尔的《博弈论》。” “那样啊,那这就十分有趣了啊...”秦观探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的喃喃道...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第二章扑朔迷离 见秦观这样,李哲的嘴角抽了抽,眼底深处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一闪而没,旋即,他彬彬有礼的说道:“二位还有什么别的问题要问吗?”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这怀表在这个保险箱里?”王德胜问道。 “除了鄙人之外只有鄙人府上的一位管家,他已经跟随我二十多年了,十分可靠。” “保险箱里除了怀表还有别的东西吗?”王德胜继续问。 “只有怀表。” “另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啊......这个嘛,........是我的书房的钥匙,我的书房有一些环保局的机密文件,所以我不得不将它锁起来。”李哲道 。 “您家里最近有什么外来人员吗?” 李哲略微仰头,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没有。” 王德胜一边将一些粉末洒在电脑桌上,一边转头看向秦观:“我没什么要问的了,科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观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突然问道:“那件怀表是谁给你的,你女朋友吗?” “那个......,是我母亲十二岁时给我的生日礼物,也可以说,是他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李哲如是说着,逐渐哽咽:“我多么想再见她一眼,哪怕是她打我、骂我、训斥我、埋怨我都好。” 秦观和王德胜面面相觑,看着李哲如此伤心的样子,他们俩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王德胜只能说:“好了李先生,我们没有什么要问的了,请您节哀,接下来就交给我们,警方会全力侦破此案。” 没想到,李哲很快地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又恢复了以前彬彬有礼的样子:“既然这样,在下就不打扰二位工作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量满足你们。”说着,他对秦观二人微微鞠躬致意“失陪了。”说完,他就走出了这个房间。 由于李哲情绪的爆发,卧室里的气氛一度变得非常尴尬,王德胜没有说话,依旧干着手边的活,而秦观一边环视着卧室的陈设,一边低着头,像是思考着什么。 正当秦观陷入沉思之时,王德胜的声音传来:“科长,电脑桌和保险箱的痕迹检验工作已经基本完成。” 秦观回过神来,“有什么发现没有,师兄?” “我检查了这个保险箱,上面除了报案人的指纹,我还提取到了另一个人的指纹,这十分具有参考价值,可以根据这个来继续追查。”王德胜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另外,还有一个发现。”王德胜搓了搓手,把桌子上的电脑挪开,“你看。”他的手指向了电脑后面的桌子。 秦观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惊讶地发现,在红松桌面的衬托下,有什么东西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行脚印。 与其说是脚印,不如说是一层泥迹。脚印并不算大,长度只有人类脚印的三分之一,五根脚趾较为细长,其中足趾骨互相分离。脚印分布比较的凌乱,如果电脑桌的桌面不是红松木制成的,还真难以发现。 “这脚印明显不是人类的脚印,”秦观探长细细端详了一会,说道:“按照足迹长度推算,这个动物的体长应该在四十五到六十厘米左右。”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王德胜说道,“这里临近高山,山上有一片树林,会不会是山中的猴子,松鼠什么的,到这里来找食物呢?” 秦观摇了摇头:“我认为不大可能,这片山林既然已经被开发成了一片别墅,那么这片山林里的动物们有没有被赶尽杀绝我们暂且不论,就算有,动物一般都是十分怕人的,不会无缘无故地跑进人类居住的房子里。” “要是找不到食物,饿昏了头,不是就可能来到人类的房子里面了吗?”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动物来到了这里,它是怎么进到房间里的呢?而且,如果真是饿昏头的话,去楼下的厨房去找吃的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来到这个没有任何食物的卧室呢?”秦观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 “啊——首先,我们来确定这个小家伙的种系,这对以后的调查工作是十分必要的。让我看看——这个脚印保存的还算完整,从痕迹上来看很明显是有五根脚趾,相较于人类,这种动物的跖骨较为细长,拇指上的骨头,尤其是近节指骨十分纤细,跖骨与趾骨互相分离,所以我推断——这是一种灵长类动物的骨骼——应该是简鼻亚目猴科的动物——叶猴还是疣猴?——这我倒是不太确定——顺带一提,你的检查工作做完了吗?——如果做完了,老在这里呆着也不会有再多的线索了,我们出去勘察一下把,师兄。” 说完这话,秦观探长就向卧室外面走去,王德胜也紧紧跟上。 搜查完卧室之后,秦观和王德胜又对整栋别墅,以及周围的草地进行了初步的勘察,令人失望的是,因为最近几天没有下雨,天气异常的干燥,所以说在草坪以及廊道中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不过,秦观在勘察的过程中一直表情严肃,缄口不言,熟悉他的王德胜知道,那通常是他看出来了什么,却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的表现。 一番勘探之后,采集了些许样本的王德胜和两手空空的秦观回到了卧室之中。 “这样吧,师兄,麻烦你你过一会回警局报告并提交化验的时候,向局里说明这里的情况,并派出警力,全力搜索以这里为中心,半径为10KM的地域,看有没有人将一只猴子作为宠物收养,如果有消息了立刻通知我。”秦观探长对王德胜说。 (在D市警局刑侦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外出办案至少要以两个人为一组,当一个人回警局化验带来的线索时,另一个人留在案发现场待命。) “啊?——你刚才说什么?”王德胜一脸震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你说什么,用警力找一只猴子?” “是的,不单单是要找猴子,而且要找到猴子的主人。” “将猴子作为宠物来养?” “是的,你想一想,我们刚才已经排除了猴子是从山林里来觅食的可能性,那么这只猴子是从哪里来的呢?恐怕只有两种可能:李哲家中养的猴子,或者是处于这附近的某个人以猴子为宠物。而李哲要是养了只猴子作为宠物,那这只猴子就会藏在这栋别墅的某个地方,可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痕迹。而且,猴子是一种好动的动物。但在这里除了那串脚印,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猴子活动的踪迹,如果是李哲养的,不会只出现这一处痕迹。所以我们不妨大胆猜测,这猴子是由外人带入的。而一个人,如果他带着一只猴子,势必会引起别人的主意,所以他的住所不会离着特别远。”秦观如是说道。 “可是只为了一块怀表而调动那么多的警力,值得吗?这样做会不会被说成玩忽职守,浪费资源?”王德胜疑惑道 “‘通常来说,愈稀奇的事,真相大白后,内情愈平常。而那些非常普通的案件才令人迷惑。’师兄,你相信吗?这件事情并不想看上去那么简单,而丢的东西,很可能也不仅仅是那块怀表.....”秦观的话语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一位头发已经斑白,身材瘦高,眼睛不大,鼻子有点塌,眼睛里带着笑意,看上去十分随和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着黑色燕尾服,脚穿黑色皮靴,一切装束既不平庸,又不张扬,感觉恰到好处。“二位警官好,我是李哲少爷的管家,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想吃什么喝什么,或者需要什么工具都可以向我提出,我一定会尽全力协助你们的工作。” “不用了,我们......”王德胜刚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秦观伸手打断了:“您好,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沈。” “我可以叫您沈伯吗?我大伯的岁数也向您这么大,您叫我小秦就可以。”秦观请求。 “呵呵,好啊,有你这个侄子我还求之不得呢。”管家慈祥地笑着,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沈伯在这栋别墅里工作很多年了吧。” “哈,那是。从少爷父亲开始我就是这里的管家,少爷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最近几次翻修也是我主持的。” “那沈伯,您少爷最近有没有和您以前从来没见过什么人走的特别的近?”秦观突然问道。 沈伯有些惊讶:“孩子,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秦观打着哈哈。 “以前从来没见过吗——”沈伯努力地回想着:“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两个人。” “哪两个人?” “一个是李鸣小姐,她是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娃子,不过就是有点高傲,她最近和少爷走的很近,偶尔还挺亲密的;一个是韩才先生,他是一个对人不太礼貌的娃子,在三天前突然找上门来,好像是少爷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中似的,少爷好像非常不欢迎他来。”沈伯回答道。 “那您知道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吗?”秦观接着问、 “这个嘛,我这里有他们的名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他们给你。”沈伯笑着说。 秦观探长喜出望外:“真的吗?那实在是太谢谢您了。”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沈伯笑着摆摆手,“我这就去给你们拿他们的名片”。说完,沈伯笑着对秦观二人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卧室。 王德胜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观:“可以啊小秦,这才没几分钟就和人混的这么熟了,还认上亲戚了。” 秦观探长没有理会他的打趣,转头吩咐道:“师兄,还要麻烦你一件事,等一会沈伯拿过来名片后,麻烦你按照名片上的信息去暗中调查这两个人,记住,不要让他们发现。重点调查他们最近的社会活动。” “好的科长,那我就先回去了,后天早上我会回来。” “嗯,有什么新进展不要等到后天早上,直接用电话通知我。” “好的。”说完,王德胜也不废话,起身就走出了房间。 就在这时,秦观探长的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李鸣.......韩才......事情变得更有趣,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第三章欲言又止 王德胜的办事效率还是很令人信服的。八点整,他从李哲家中赶回警局,又过了一个小时,秦观探长就收到了他的电话。 “李鸣和韩才的社会活动调查已经安排下去了,把猴子当宠物的人也已经开始排查,一切正常。”王德胜在电话中如是说。 “那就好,不过师兄,你给我打电话不只是为了报告这事吧。”坐在扶手椅上的秦观探长翘着二郎腿,随意的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是来告诉你,据警局内网上的初步调查,韩才先生在2017年七月因诈骗罪入狱,获刑九个月,于翌年四月刑满释放。”王德胜继续说。 “这倒是个很有价值的消息。还有什么吗?” “我送回去的足迹样本,和指纹信息正在比对中,还需要几个工作日的时间。暂时没有其他的了。”王德胜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秦观对他的这种行为并不在意,毕竟已经合作过好几回了,他知道这位严谨的痕检员的很多习惯。习以为常的他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他双眼圆睁,脸上的麻子一颗颗凸起,双手抱头,膝盖抵在下巴下面,神情十分专注。 这是只有在认真思考时他才会做出的动作。 没过一会,秦观就从这种深度思考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尴尬的姿势,赶忙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才松了口气:“调查还需要时间,没有调查结果就这样干想,实在是太费脑筋了,那么,该怎么度过这段无聊的时间呢?” 这在他百无聊赖的思考之时,突然,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此人,秦观赶忙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微笑,说道:“沈伯,你老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伯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秦观不必站起来,他乐呵呵地道:“小秦哪,你是不是今天晚上不回警局了?” “咦?”秦观探长疑惑道:“对啊,但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个朋友在警局工作,他说你们一般都会留人在案发现场,我看刚才你的同事出了别墅,就猜到你可能是留守的那个人。我和少爷说了一声,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看着周围也买不到什么吃的,不如一起过来吃点?” “这.....,沈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们警局有规定,警员在外不允许在群众家里用餐,我带了面包,所以——”秦观面露为难之色。 “哎——你这孩子那么客气干嘛,你竟然认我当大伯了,就当是在你大伯家吃了一顿,在亲戚家吃饭,有什么违反规定的。再说了,客随主便,就是几顿饭,不要紧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沈伯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沈伯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次秦观并没有拒绝,他心想:这样也好,干面包吃着实在太难受了。 “这才对嘛小秦,跟我来。”见秦观答应,沈伯脸上的皱褶仿佛都舒展开来,一瞬间,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他向秦观招了招手,便在前面带路,后者连忙跟上。 秦观跟着沈伯沿着简洁而又宽阔的廊道前行,他一边欣赏着墙壁上的壁画和走廊里的陈设,一边不紧不慢地跟上沈伯的步伐。 再穿过了许多间屋子之后,终于到达了这栋别墅的餐厅。 餐厅的整体布局和卧室相差不大,只是整体更加大气与典雅,一盏盏水晶吊灯嵌在天花板上,向整个房间里抛洒着柔和的光,圣洁的光芒仿佛是黑夜中的灯塔,让人说不清的舒服。 在餐厅的中央,是一张有五六米长的桌子,桌子上面铺着一张十分华美的银丝金边桌布,桌布上面陈列着一排排古朴却又精致的青花瓷盘,秦观探长定睛一看:天啊,这是——用这么多元青花来当装食物的盘子,这哪怕是首富也不敢那么干啊。 在桌子的一头,一把看似普通,其实价值连城的黄花梨木椅子上,坐着悠然自得,正在享用自己晚餐的李哲。看到秦观探长过来,李哲立马站了起来,他左手抚着右肩,做了一个十分标准的贵族礼节:“沈叔,我吃完了,烦请您陪着秦观探长享用晚餐。”说完,他笑着对着秦观躬了躬身,就离开了餐桌。 秦观有些尴尬,他向来是不怎么注重礼节的,李哲的彬彬有礼,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受礼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只能略显尴尬地杵在原地,目送着李哲的离开。 就在这时,沈伯笑呵呵的对秦观说道:“别站着呀小秦,坐下,不用拘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等到秦观坐下之后,沈伯继续说:“你看,今天晚上为你准备的是‘新派法国菜系’(Nouvelle cuisine);这个菜系是著名的法国菜肴三大主流派系之一,在20世纪70年代,由保罗布谷斯(Paul?Bocuse)倡导,以后都十分的流行。” “这个菜系的特点是原汁原味、材料新鲜,菜式多以瓷碟个别盛载,口味调配得清淡。所以也比较符合现在健康的饮食观念。” “没想到沈伯还懂得那么多,真厉害。”秦观眼中闪过一抹佩服之色,虽然他的知识面也很广,奈何他对每天吃什么并不感兴趣,所以对菜系什么的并不是十分了解。 “毕竟我是管家嘛,这是我的工作。”沈伯听到秦观的夸奖,也是十分受用。脸上的皱纹似乎都随着微笑舒展了开来。“小秦快吃吧,凉了就不那么好吃了。” “欧欧,好的沈伯。”秦观转而看向位于他面前的,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几道菜。 不得不说,面前的这些菜食材十分丰富:从上好的黑松露碎加切片吐司,到新鲜肥美,来自Toulouse地区的法式料理鹅肝;从俄罗斯里海空运过来的上等鲟鱼子酱,到制作工艺考究的惠灵顿牛排;种类也比较齐全:小食有新鲜的生蚝,汤品有马赛鱼汤、法式洋葱汤......看到的秦观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要花了。 这几道菜虽然分量不是特别的大,但是个顶个的色香味俱全,秦观探长小心翼翼地用餐刀将面前的Port酒焗鹅肝切下一块,用叉子将之缓缓地送到了嘴中。 天哪,这是怎样的一种口感:鲜嫩糯滑,而又不失嚼劲;入口即化,而又不失滋味。用“丝绸”、流水”,却无法形容其暴躁;用“顺滑”“柔软”,却无法感叹其孤桀。温柔而又狂暴,顺从却又炸裂;这是怎样的一种矛盾的口感的集合! 秦观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我开始理解Casa和路易十五为什么如此痴迷于鹅肝了,这味道,任你王侯将相,一样也顶不住啊! 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完鹅肝之后,在沈伯的邀请下,秦观又陆续的品尝了几道距离他比较近的菜,从最初的惊艳,到接着的习惯,再到最后的麻木;从最初的评论一下,到接着只会说好吃,再到最后的闷声大吃,秦观完成了一个从绅士到吃货,再到饿狼的蜕变。 半个小时之后,在秦观摸着自己撑的鼓鼓的肚子,感叹着这次的不虚此行的时候,他突然对上了沈伯那强忍着笑意的目光。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秦观不好意思地张了张嘴。正当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沈伯先开口了:“没事的小秦,放开吃,不用不好意思,都说了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就好。” 秦观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沈伯,我帮您收拾盘子吧。”说完,他就将空盘子码在一起,准备端走。 沈伯笑着摆了摆手“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嘛,这些盘子你大伯收拾便好。”说着,他便已与年龄及不相符的速度将盘子分门别类地码得整整齐齐,留下秦观在一旁目瞪口呆。 收拾完之后,沈伯看了看在一旁发愣的秦观,无奈地笑道:“这孩子,你要是真的想帮大伯的话,如果你有空,大伯交给你一个任务。” 闻言,秦观眼睛一亮:“沈伯您说。” 沈伯挑选了几盘没怎么动过刀叉的吃剩的饭菜,迅速而又熟练地将它们倒进了打包盒内,之后用袋子包扎好。他犹豫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挣扎之色。不过最后,他还是将打包盒递给了秦观,并对他说道:“从大门出去直走不到一公里,在你的右手方向有一座破旧的木板房,里面住着一位年迈的老婆婆,她年老体衰,干不了什么活。因为离我们这里比较近,所以我每天就把吃剩的菜留一些打包好送给她,这样至少能解决她的温饱问题。” “而且——”说到这里,沈伯突然开始犹豫了起来,沉默了几秒,突然,他长叹一声:“哎,没事,你去哪里送晚饭之后可以多陪陪她,她总是一个人——真的很孤独。”说完,他就将装有打包盒的塑料袋递给了秦观 秦观面带敬意地接过了塑料袋,他拍拍胸脯,对沈伯保证道:“放心吧沈伯,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他半开玩笑地向沈伯敬了一个军礼。 沈伯也被他的举动逗笑了,他向秦观挥了挥手,手上端着一叠叠空盘子,打开餐厅的门,身形很快地消失在了长廊之中。 秦观探长目送着沈伯的背影,面色逐渐变得严肃,他似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沈伯啊,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叹了一口气:“沈伯不告诉我肯定有他的原因,或者......” 秦观探长的脸上洋溢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看来,答案只有我去那里之后才能揭晓了......”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第四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既然接受了别人的委托,秦观也不拖沓,拿起了食盒,凭借着记忆,大步流星地沿着之前进来的路线,走出了这栋别墅。 别墅的大门之外,是一条小径,鹅卵石铺就的道路十分坚硬,走在上面的时候可以感受到鹅卵石在脚底下滚动,让人感到痒酥酥的,十分的舒服。 按照沈伯提示的路线走了不久,石子路就被由于好几天不下雨而晒的梆硬的黄土路取代,又过了一会,秦观已经能看到沈伯提及的木板房了。 等到秦观走近些,看到它的全貌时,秦观愣住了: 低矮,破旧,不足以形容它的寒酸;狭窄,阴暗不足以形容它的陈腐。搭建的房梁已然腐朽,屋顶上的灰泥已经龟裂。破碎的屋脊,裂开的窗沿,无不体现着这栋房子的年久失修;褪色的春联,发黄的门框,无不体现着房主人的穷困潦倒。与其说这是一座木板房,倒不如说这是一间碎木搭的窝棚,一个破旧的肉体栖息之所。 此时已经是接近十点,夏日的天威在此时已经几乎消耗殆尽。在木板房破旧的门外,有一盏昏黄的路灯,路灯之下,陈列着一把极具年代感的躺椅,坐在其上的是一位年过七旬,两鬓已经雪白的老婆婆,满脸皱纹,面色安详,她将身体陷在躺椅之中,手中摇着一把已经开线了的蒲扇,伴随着放在地面上的一台收音机放出的音乐,跟随着“猫熊牌”收音机的声响,她悠然自得的哼唱着邓丽君的《小城故事》。 看到这里,秦观蓦然想起了自己在老家的父母,他们这时候会不会也像这位老婆婆一样度日呢?由于常年在异乡工作的原因,也由于自己刑侦局工作几乎全年无休的特殊性,他也好久没回去陪陪自己的父母了...... 子女不经常在身边的老人总是这样;他们渴望被陪伴,却又害怕耽误了子女的事业与未来,只好把那份感情笨拙的压抑在心中,装作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实际上,他们的内心十分的孤独...... 秦观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驱赶出这种莫名的情绪,他提着食盒,慢慢地走近了老婆婆,微笑着,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阿婆,你看我带了什么过来?” 令秦观惊讶的是,婆婆虽然看上去十分年长,但是耳朵却出人意料的好用,听到了他说的话,婆婆将眼睛慢慢地睁开,看到并不熟识的秦观,身体向后缩了缩,问道:“孩子,你是谁?来我这里干什么?” 此刻秦观很想脱口而出:“我想来陪陪您。”,但他抑制住了这份冲动,回答道:“阿婆好,我叫秦观,这次来是应这附近海景别墅沈管家,也是我的大伯的委托,来替他给您送些吃的东西过来。” 婆婆一听,脸上慢慢地挂满了微笑,满脸的皱纹仿佛都伸展了开来,她满脸慈祥地笑着,向秦观招了招手,开口说道:“原来是老沈叫你过来的啊......好孩子,吃的放在旁边的地上就可以了,秦观......我叫你伢子吧,来来......给阿婆好好看看......这孩子真俊.....伢子,你有时间吗?陪陪阿婆好不好?”婆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 面对婆婆的邀请,秦观自然是求之不得,不只是为了找出沈伯想告诉他的东西,更是为了弥补自己内心中对父母的的那份亏欠。于是他答应了下来:“好的阿婆,我留下来陪您。” 于是乎,在婆婆开心的笑容之中,秦观陪着她度过了难以忘怀的的一个夜晚,秦观时而静静地陪婆婆听着收音机,时而听婆婆诉说着左邻右舍的家长里短,时而跟婆婆说说自己的往事,时而和婆婆一起看着满天的繁星...... 俩人沉浸在这幸福的时光之中,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 秦观已经有些困倦,不时地打着哈欠,但令人意外的是,婆婆与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一致,依然兴致盎然。 婆婆似是察觉到了秦观的困倦,善解人意地对他说:“好伢子,有你在这陪了阿婆那么长的时间,阿婆已经很满足了,你要是困的话就回去睡吧。” 秦观虽然还想多待一会,可是他实在困得不行了,也只能答应。于是起身,准备与婆婆告别。 “哎,伢子,等一下。”正当秦观要离开的时候,婆婆突然叫住了他:“伢子,谢谢你,阿婆很久没有像今天那么开心了。你这伢子人好,明天能陪阿婆去一个地方吗?” 秦观眉头一皱,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阿婆好像我在老家的妈妈啊,我不忍心拒绝她。而且王德胜过两天才能到,我也没有什么事,就答应了吧。于是他说道:“好的阿婆,明早七点我到这来找您。”说完,他又忽然回忆起了了小时候和母亲的点点滴滴,伸出了右手小指:“我们拉钩。” 闻言,婆婆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满脸笑容地伸出了指头。 俩个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正当二人的手指互相勾着的时候,秦观忽然面色一变,眼睛死死的死你跟着婆婆手腕上的一枚造型古朴的玉镯,这上面的夔纹和饕餮纹,让他感觉到有些眼熟: 这不是李哲手腕上的镯子吗? 不过他的内心虽然疑惑,但他和婆婆也没有认识多久,自然也不好意思去问手镯的来历,于是他将这个疑惑默默地藏在了心里,挥了挥手和婆婆告别,就回到了别墅。 此时沈伯还没有睡,他早已为秦观安排好了房间,于是秦观就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一夜无话。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由于昨天熬的比较晚,秦观探长醒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为了遵守约定的时间,他匆匆的想自己嘴里塞了几片昨天带的面包,当作早餐。 由于李哲大部分时间都在**上班,所以秦观就只向沈伯道了别,准时来到了那间窝棚之前。 当秦观来到了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穿戴整齐的婆婆已经站在门前等他了:她穿的衣服虽然破旧,但却异常的干净,衣服上虽然有许多补丁,但都浆洗缝补地整整齐齐。 当婆婆看到了秦观的时候,她的脸上再次演绎起了暖人心扉的微笑,“小秦伢子,来了啊......来吧孩子,跟我走就行了。”说完,她便审了伸自己佝偻的身子,以不紧不慢的步伐,在前面带路。 秦观见状,也随着她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在路上婆婆并没有说什么话,所以秦观也不好意思开话头。二人默默无语地沿着一条土路向前走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左拐右拐的来到了移动看起来很是破败的建筑之前。 ——那是一栋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的二层楼房,样式十分古旧的赤铁大门,看起来低矮破败。大门之上,还留有着旧时农村用的门闸,生铁做的门闸之上已然锈迹斑斑。黄土夯实的墙壁上面已经布满了裂纹,窗户有的上着有一道道裂纹,却格外透亮的玻璃;有的糊着一层旧报纸做的窗户纸;还有的干脆什么都没有,任由深秋萧瑟的风刮入室内...... 在大门的正上方,有一块早已褪色的烫金牌匾,上面用娟秀的笔记写着三个大字“天使堂”。 看到秦观疑惑不解的神情,婆婆笑了笑,嘴上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伢子,这里是一所孤儿院,名叫“天使堂”。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带你看看那些像天使一样的小家伙们......”说完这话,婆婆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她缓步走上前,扣了扣铁门。 过了一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拉门闸的声音响起。 ——“吱呀”——“谁呀?”随着门闸的打开,一个清脆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那是一个年龄大约在十五六岁,面貌清秀,身形匀称的少女,她只有不到1米6的身高,不管是面容,还是身形上都显示出了明显的青涩和稚嫩,但当秦观对上了她的眼睛之时,他却突然呆了一下: 那是一对十分漂亮的眼睛,清莹秀澈,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炯炯有神,仿佛一团赤炎熊熊燃烧;眼波流转,泛起阵阵雪亮的涟漪。 不过,最惹人注意的,还是这双眼睛中那份令人动容的坚毅和稳重。仿佛冲破坚石的清泉,驱散黑暗的烈火,令人动容。 “这双眼睛,好像她啊......”秦观探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喃喃。 出来的少女看到了立在外面的婆婆,俏丽的脸庞浮现出一抹喜色:“阿婆,您来啦。”少女独有的清脆如银铃般的嗓音响起,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看到这位少女,婆婆皱纹纵横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平时所没有的宠溺“哎——丫头。”她答应着。 和婆婆打完招呼,少女的眼睛又望向秦观:“阿婆,他是谁啊?” “我叫秦观,是阿婆的外甥。”秦观探长连忙道。随后,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少女并没有问自己,并且他与婆婆刚认识),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看到秦观如此奇怪的表现,少女不解地歪了外头,看向了婆婆。见其微笑点头之后,也笑着将手伸向了秦观:“你好,我叫紫詹,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说着,她将纤细,却又皮肤有些皲裂的右手伸向秦观。 “啊——好好——请多多关照。”秦观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说了什么。 “啊,阿婆,还有秦先生,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吧。”紫詹说道。她随即将大门打开,让婆婆和秦观进去之后,又将门闸闸好。 直到这时,秦观才缓过神来,开始扫视这栋建筑的内部:说实话,从内部看,这里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破旧:雪亮的大白,一看就是新刮的?;光滑的桌子,明显刚刚重新抛光打蜡过;还有桌子旁的,几把光亮的椅子;以及整齐的落在一张大通铺上的,崭新的被褥。不请让人想到:“看来这座孤儿院的条件也没有那么差呢。” “哎,丫头——这里什么时候又重新装修了?这里的物事咋都翻新了?”耳畔传来婆婆的声音。 听到这话,秦观的眉头缓缓皱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第五章行动开始 “阿婆,最近有一位特别有钱的慈善家来到这里参观,他特别喜欢我们这里的孩子们,就出了一点钱给我们添置了些新的东西。”少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 “哎~这倒是个好事情啊。”听见这话,婆婆露出了开心的微笑,在一旁的秦观都可以感觉到婆婆那种快乐的情绪。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让秦观没想到的是,紫詹这个看起来瘦瘦的女孩子,竟出乎意料地能干,自秦观和婆婆进来之后,为两人搬椅子、倒水、沏苦丁茶........动作一气呵成,极为熟练。 秦观在一旁看呆了:有句话叫:“十六廿二无丑女。”意思是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的女孩没有一个不漂亮的。况且——秦观探长的心头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怎么和她这么相像? 想到这里,秦观用力地摇了摇头:一定是我眼花了,这怎么可能?他的嘴角流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看起来很是凄凉。 秦观此时的表现被细腻的少女看在眼里,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内心感到有些许的奇怪。 沏完茶之后,少女也迈着轻快的步伐,从桌子旁边抽出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面。 少女嘻笑着开口:“阿婆,今天又来给我们教书吗?” 婆婆眯着眼睛微笑着,仿佛皱纹都浅了许多。她连连点头:“你们院长呢?还有娃儿们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嘻嘻,阿婆你来的真不是时候,院长带着他们去游乐场玩去了。”说到这里,少女的脸上掠过了一瞬的阴霾,“我不喜欢那些,所以就主动留下来看家了。” 此时,秦观的那种感觉更强烈了,此刻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和她真像啊,都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那阿婆算是白跑一趟喽~” “怎么会呢,您可以教我念书啊,到时候我可就比他们都厉害了呢,哎嘿嘿。” “哈哈~”少女可爱的行为,彻底将婆婆和秦观逗笑了,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于是乎,秦观就留了下来,和婆婆一起教紫詹功课。说是功课,其实就是小学五年级的课本。原来,这里的孩子们大多都是父母双亡,没有人要的的孤儿。院长十分心善,用他的积蓄,买下了当时一座废弃的工厂厂房,就为孩子们临时的“家”。这就是,这座“天使堂”孤儿院的由来。 而婆婆的家就在这附近,在几年前散步的时候,她无意中走进了这栋孤儿院,被这里欢快活泼的气氛所感染。于是以后,她就经常来到这座孤儿院散散心,陪陪孩子们。 但是院长的所有积蓄只够堪堪维持他们十几个人的温饱,自然没有多余的钱来供他们上学。 过了不久,细心的婆婆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恰好,她在没有退休之前,是一位光荣的初中教师,也是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知青。于是,她就时不时的带上食物和课本,教这些孤儿们识字。 这些年,婆婆和院长用从牙缝中省出的钱,给孩子们买了几套小学课本。他们宁可少吃几顿,也凑钱给孩子们买了一整套的辅导书。所幸,孩子们学的都很努力,学习进度也很快。尤其是紫詹,她本来就很聪明,加上学习十分刻苦,不出三年时间,就已经快学完了五年级的课程。 紫詹学的十分认真,婆婆讲的也十分的细致。秦观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时回答几个少女提出的问题。此刻,秦观觉得世界上的快乐与温馨,也莫过于此。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 不过,随着接触的深入,秦观的那种感觉也愈发的强烈。有好几次他都想开口询问少女,但他张嘴的时候,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由于这种心情的影响,秦观时不时的看着墙上发黄台历上的一个个圆圈发呆,若有所思。 秦观暗暗苦笑,为了不让婆婆和少女发觉,他以需要回去吃午饭为由,拒绝了婆婆和少女留她吃午饭的邀请,溜了出来。 这一上午的时光让秦观十分的快乐,他的脸上洋溢着微笑,看了看手表,准备确认一下时间。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笑容凝固了。 由于天气的原因,秦观身着卡其色的棉质大衣。而在他右手的袖子上,竟然有着几根白色的东西。 那是——动物的毛发。 秦观用力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将毛发用物证袋包好之后,回到了别墅。 与此同时,孤儿院内—— 在秦观出来了不一会之后,耳尖的紫詹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吱吱”的声响。 少女立刻变得兴奋了起来,她对着婆婆耳语了几句,在她微笑点头之后,就一蹦一跳的跑去开门,嘴里喊着:“院长,大家,还有小果,你们回来啦。” 一位身材瘦高,满脸胡茬,不修边幅的男人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中归来,他笑着摸了摸扑过来的紫詹的头,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紫詹真乖。” 不过,此时孤儿院里发生的一切,秦观浑然不知。 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海景别墅之中。此时的他,决定放下心中的猜想,至少在今天,好好地享受一番。 他并不想打扰别墅里的人,但又无事可做。于是乎,就开始在别墅里悠哉悠哉地散起了步,就像旅游一样。 “景色真的很不错呢。”秦观左顾右盼,欣赏着这栋别墅的风光。不得不说,不管是设计还是取景,这栋别墅都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当时刚刚来的时候,秦观被案情所烦扰,注意力不在这里,所以当时这种感觉并没有很强烈。 “果然,心情很不一样的话,看到的景色也不一样了呢。” 就这样走着走着,秦观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停下自己的脚步。 这栋别墅的窗子很有特点。和一般的哥特式建筑不同的是,这里的窗框向外凸起,窗玻璃整体比两边的墙凸出一截,这样的话,在窗户的凸起之间,就形成了一个个方形空间,而这一个个空间,被别墅里的人利用成了一个个阳台,在上面摆上了一株株盆栽。大多数的盆栽都是多肉一类的植物,虽然是秋天,但它们的长势都十分的不错,就像在乱石之中点缀的一抹抹碧绿,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在秦观眼前的这盆盆栽——怎么枯萎了呢? 多肉的生命力十分顽强,无论四季,应该都是绿油油的,可是眼前的这盆多肉明显不是这样的:肉嘟嘟的茎已经萎缩,变得“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枯黄的颜色,干瘪的枝干,无处不显示着生命力的流逝。 正当秦观想要走近近一步观察之时,突然,在光滑的大理石瓷砖上,他一个重心不稳,脚一滑,脸朝地向前摔倒......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观将手支到了阳台之上,避免了自己的扑街之危。 秦观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幸亏我练过,要不我这英俊的脸庞就破相了。” 只是—— 当秦观再用手支住自己身体的时候,双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样东西。 没错!是花盆。 好巧不巧,这扇窗子又是打开的,花瓶由于秦观上手的推力作用,瓶身倾斜,之后,向外倾倒。 ——啪嚓—— 果然,花盆已经摔在了外面的水泥地上,碎得不能再碎了。 惨了——秦观闭上了眼睛 这可是上好的宋徽宗年间定窑瓷瓶啊,在苏富比拍卖行上一个就得上百万啊。 他仿佛看到了板着脸向他讨债的沈伯,面无表情扣他工资的局长...... “不行,得先把这些碎片打扫干净,至于赔偿—如果我真破了这个案子,到时候向李哲说。就算我打碎一个花瓶,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于是——我们的秦观探长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沈伯常在的杂物间,向他借来了扫帚和矬子,跑到了对应的位置,准备收拾这堆碎瓷片。 可是,扫帚刚动了一下,秦观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对碎瓷片中的泥土怎么这么少?而且,在这堆碎瓷片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秦观小心翼翼地将碎瓷片整理好,将那个东西取了出来,轻轻拂去表面上的尘土。 他愣住了:这是一台收音机。 收音机体积并不大,可是说是比较小巧。生锈的金属器件,老旧的款式,给人一种十分久远的年代感。收音机的左下角有着一个已经褪色的标识: “C-PANDA” “猫熊”1701型收音机吗?真是意外的收获呢。秦观眼角微微一跳,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真是幸运,发现了一个如此重要的线索......”他轻声喃喃着。 像是怕被什么人看到,秦观赶忙将收音机放进他的随身背包之中。之后,迅速地将碎瓷片与泥土打扫好,并将它们埋进草地的一角。 在此之后,秦观就像没事人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然后他像浑身无力一般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开始无所事事地消磨时光。 这也是独属于秦观的一个习惯,当他觉得破案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就会变得十分意志消沉,之后的一段时间之中就会失去了做任何事的兴趣,就如同他现在这样。如果不对他知根知底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浪费青春的“垮掉的一代”。 一下午的光阴如流水般过去。 转眼间到了晚饭时间,今天的晚宴是“怀石料理”。在仆人娴熟精湛的茶道表演之下,在沈伯热情洋溢的介绍之下,秦观惬意地享用着这来源于茶道的“一汁三菜”,秉承着“力求完美”的精神,无论是“七点前菜”、“碗盛”、“生鱼片”,抑或是“扬物”、“煮物”、“烧物”,都十分的完美,可以说,在这里吃饭,简直是一大乐事。 当晚无话。 第二天上午,秦观的状态依旧没有改观,但他还在浑浑噩噩的刷朋友圈时,直到一个人突然闯进了他的房间。 看见此人,秦观立马精神了起来。他扭动着脖子,有些跃跃欲试:“你来了啊,那开始行动吧,我都等不及了......”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第六章明日之星 来人的那一副标志性的“僵尸脸”,不用看就知道是王德胜。 王德胜也不废话,关上房门,确定屋子四周没人后,就开始了他的汇报: “李鸣,女,25岁,H省Q市人,2016年大学毕业后居家三年,处于无业状态。不过她于今年4月通过了”CCSS考试”,在市环保局应聘到了一份职员的工作,在最近的三个月中,升职迅速,现已是本市环保局局长,也是报案人李哲的秘书,级别是副科级。” “韩才,男,42岁,本市人,于2017年7月因诈骗罪入狱,次年四月刑满释放。出狱后,无不良行为记录。并在2018年注册“田龙”化工公司,任执行董事。市值2亿元人民币。 据悉,2019年8月,韩才的公司和对手竞标“新能源化工”项目失败,而这个项目,就归李哲所在的环保局负责。而最近韩才也与李哲交流频繁。” “而你让我找的猴子的主人,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据警员们的走访调查,这附近10KM以内并没有以猴子为宠物的人。当然,也并不排除主人隐藏起了猴子。” “这样啊”秦观脸上挂起了诡异的微笑。 “这个案子就目前来看,可是真够复杂的。为什么报案人为了只为区区一个怀表就报案,这个怀表有什么特殊的价值?虽然这是他母亲的遗物,但却并没有达到报案的程度。如果是要找东西,请私家侦探不是一样可以吗?” “还有就是,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一个猴子的踪迹,可是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而且,这个怀表放在保险箱中,有两层锁,嫌疑人是怎么在不惊动整个别墅的人的情况下破开只有李哲知道密码的密码锁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王德胜自顾自地说着。 “我可不这么认为”秦观突然说道。 王德胜一脸震惊,“莫非——你知道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了?”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秦观。 “师兄,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案子只是比较有趣而已,算不上复杂。” “我们来看几个需要注意的点。师兄,你发现了没有,这两个保险箱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这两个保险箱一模一样。” “这正是特别之处。师兄你也知道,据李哲所言,这两个保险箱一个里面是怀表,一个里面是钥匙。那么我问你,如果你要放两样不同的东西,会用两个一样的保险箱吗?” “这......确实。如果一样的话,不好分辨,也容易拿错东西。”王德胜挠了挠头。 “据我推测,这是李哲使的障眼法。” “障眼法?”王德胜疑惑道。 “是的,在这两个保险箱中,一定有一样是对李哲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为了保护这个东西,将它和另外的东西放入两个相同的保险箱内,以此来达到以假乱真,迷惑盗窃者的目的。而一旦发生了什么情况,也比较好做掉包处理。” “还有”秦观继续说:“据我看,罪犯很有可能对他的习惯比较了解。”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的怀疑目标是韩才,他既有前科,又有作案动机。”王德胜道。 “作案动机?” “你想想,韩才在去年的竞标中落选,这肯定跟李哲有一定的关系,而他很有可能知道那个怀表对李哲的特殊意义,以此来要挟李哲完成什么目的。所以我觉得他的嫌疑很大。” 秦观看着一脸认真的王德胜,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之后他就像遇到什么开心事似的,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王德胜有些疑惑,同时也有些恼怒。 “哈哈哈——啊,对不起师兄” 秦观笑着道歉“你这分析让我想起了师傅说你的一句话。” “什么话?” “他是最好的痕捡员,他是最坏的痕捡员。” “......”王德胜顿时无语。 “说你最好,是因为你的痕捡技术过人;说你最坏,是因为你的推理能力真的是太糟糕了。” “滚蛋,这又是你自己编的吧。我可没听说局长说过这句话。” “多少次了......”王德胜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几乎每次自己的意见和秦观不一样的时候,秦观都会这样嘲讽他。每次都引经据典的,更重要的是:几乎每次秦观的推理都是正确的。 “那你觉得这件案子是谁做的?”王德胜不服气。 “好了,不开玩笑了。”秦观正色道:“关于是谁做的,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肯定丢的就是怀表吗?” “报案人不就这么说的吗,难道他还有必要骗我们吗?” 秦观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停留在这个话题上。他转而说:“猴子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论。师兄,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你没有注意到。” “什么线索?” “你还记得李哲最开始给我们叙述案情时,提到当天晚上有打雷的声响吗?” 王德胜面露尴尬之色:“对啊,我咋忘了这个呢?” “从这附近干硬的地面以及前几天天气报告来看,这几天根本没有下雨,连云层都很稀疏,怎么会有打雷声?” “这......” “所以我怀疑......”秦观欲言又止,“我不能再说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充足的证据。” “啊?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王德胜感到很扫兴。 “走吧师兄,该我们行动了。”秦观一边说着话,一边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师兄,拜托你一件事。” “帮我看守好现场,不要让任何人碰卧室内的东西。”说着,秦观紧了紧随身携带的挎布包带,就像屋外走去。 “那你呢?” “我去去就回。”秦观头也不回地道。 “雷声......看来得找他帮忙了。” 秦观快步走出了这栋别墅,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乘坐公交车,再步行来到了D市L区的一栋科技大厦之前。 他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来到了第二十层的一间办公室的门前。 “咚咚咚” “谁啊?”门里面传出了一个慵懒的男声。 “我,秦观。” “哎呦~~~是秦大探长啊,快请进快请进。” “吱呀——”秦观推门而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巨大而柔软的真皮沙发。整个房间大概也只有20平米的面积,而这张真皮沙发就占了三分之一。 内行人看一眼就知道这张沙发价值的不菲:意大利康提罗沙发,设计风格沉稳大气。整体用胡桃木打造,铺有澳洲进口牛皮,而且是定制版。没有十万元,是下不来的, 这间办公室内的布局并不复杂,除了沙发之外,触目所及的是一排排摆放物品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件件奇形怪状的东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而在这张真皮沙发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是将整个人陷在真皮沙发中更加合适。 他身材不高,有着一头乱蓬蓬的黑发和看起来一双十分清澈的蓝色眼眸。脸上时不时地浮现出一抹坏笑,双手十分修长。一身蓝色衣服让他看起来十分慵懒而随和。 最惹人注目的,是他胸前挂着的一颗硕大的勋章。 勋章整体呈蓝色,造型古朴而大方。周边镶嵌着银色的纹路,整体的图案是一只灵兽。这只灵兽拥有龟的身体,而在龟的脖子上,缠绕着一只灵蛇。图案十分精致,栩栩如生,与周围的八卦阵坎卦图案交相辉映,十分漂亮。 这是神话中的四圣兽之一——玄武! 如果王德胜在这里,他肯定能够认出,眼前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和秦观探长齐名的,“明日之星”的另一位成员,张臻涵局长的另一位关门弟子:乔松岩! 他和秦观同时从警察学校毕业,同时通过D市警局考试,也先后被张臻涵局长看中,成为他门下唯二的关门弟子。因为探案时经常同时出现,共同破获了许多其难度极大的悬案,所以被共称为D市警局的“明日之星”。 但是在两年前,乔松岩突然宣布离开警局,并于当月在D市的科技新区买下了一间办公室,开始从事技术研发工作。 “哎呦呦,你这张臻涵局长的高徒,D市警局的“‘明日之星’”,怎么有空到我这所谓的‘华而不实’的地方来?”那个人满脸挪瑜,调侃道。 “局长高徒,明日之星,说得好像你不是似的”。秦观无语:“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来找你帮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只是个会耍小聪明的宅男罢了。”乔松岩耸了耸肩。 “哎,都过了两年了,你看开一点吧。那件事——不是你的错。”秦观走到乔松岩跟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注视着他的眼睛。叹息道,“况且——我也有责任。” 乔松岩有些不自然的扭开头去,转而说道:“说吧,什么事?” 秦观将从别墅的花盆中得到的收音机拿了出来。 “物证吗?”乔松岩饶有兴致地看着:“‘猫熊牌’1701型收音机,应该是20世纪九十年代的产品。质量真是不错。这里——欧?有趣。” 看到乔松岩的反应,秦观暗暗窃喜:“看来我想的没错啊。” “因为式样比较古老,现在可能没有配套的零件。所以我想你可以修好它,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台收音机很可能已经被人改造,有了录音功能。” “给我半个小时——,能把如此古老款式的收音机改装成录音机,有趣。” 说着,他就用起了自制的工具,开始敲敲打打了起来。 秦观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进入工作状态的乔松岩,简直就想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的双手敏捷的动作着,眼睛中迸射出逼人的精光。不一会,他就修好了收音机,并按下了播放按钮: “轰隆隆——啪嚓” 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从收音机中传了出来,让乔松岩吃了一惊,连忙将其关掉。 “果然。”听到这个声音的秦观精神一振,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这是件好事呢”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第八章拨云见日 做完了这些之后,秦观先是到附近的小馆子,吃了一碗清汤拉面。 “一碗清汤拉面,五块钱。” 秦观哆哆嗦嗦地从内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紫色钞票,用颤抖的手递给老板娘阿姨。 “心痛啊!”一想到在乔松岩那里被坑走的一万五,秦观就心如刀割:“那可是我买房的首付啊~” 没错,身为警队“明日之星”的秦观,到现在还住出租屋里呢! “看来这几个月得省吃俭用了。”秦观暗暗下定决心 吃完拉面之后,秦观没有多少停顿,像一枚连轴转的**一样,立马奔向了去李哲家的那条路。 不过他的目的地可不是李哲家,而是——婆婆那里! 婆婆见秦观又来看他了,开心的将眼睛眯成了月牙状,脸上洋溢着温暖人心的笑容。 “小秦伢子,你要见紫詹他们孤儿院的院长?好~~~好,我想小邵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时间来到下午五点钟。 秦观与婆婆再次来到了孤儿院。 此时已是傍晚,漫天的云彩在阳光的映射下,仿佛燃烧了起来。金黄色的夕阳也将本来破旧的孤儿院染上了神圣的光辉,“天使堂”三个大字在秦观的眼中熠熠生辉。 “多么美啊,真希望事情不想我想的那样。”秦观低声喃喃。 一旁的婆婆并没有听到秦观的自语声,缓步上前,敲了敲门。 “吱呀”没过多久,门就被人打开了,少女惊喜地面孔探了出来:“阿婆,您来啦——哇,还有秦先生,快请进快请进。” 阿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丫头啊,你们院长呢?小秦伢子要认识一下你们院长。” “见院长?”少女歪了歪头,纯真的她并没有任何的迟疑,向屋内喊道:“院长,有人找你。” “谁呀?”屋内响起了一个十分成熟沧桑的男声:“快请他们进来。” 少女急忙将婆婆和秦观领进屋。 一走进屋内,秦观就看到了刚才那声音的源头:那是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他脸型细长,下巴上留有还未修剪整齐的胡子茬。身着一件看起来很是破旧的风衣,身着一双老旧的“双星”牌球鞋。满脸笑容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一群孩子们的嬉戏。 当他看到婆婆和秦观一同走进来之时,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扶着婆婆坐上椅子,一边问:“阿婆,这位是?” 婆婆乐呵呵地回答道:“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的吗?这是我外甥,当时我和他来到这里看你们,你和其他孩子出去了。” 那男子恍然大悟,“你是秦先生吧,幸会幸会,我叫邵武,叫我小邵就可以了。”说完,他面带笑容地伸出右手。 秦观伸手握了过去,“秦观,还请多多关照。” 就在两只手快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秦观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邵武想拖住他,但他却没抵挡住这股冲击力,于是.......他以一种极为不雅的方式被秦观“扑倒”,一起摔到了地上。 此刻,在周围孩子的哄笑声中,秦观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脸了! 婆婆也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就连一向稳重的少女紫詹也扬起了嘴角,她强忍着笑意,伸出自己的手,先后让邵武和秦观借力爬了起来。 少女的手柔嫩无骨,摸起来很是舒服。 秦观感到十分的丢脸,尴尬的低着头。旁边的邵武似是还没反应过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间,场面诡异的寂静。 秦观面带歉意地看向邵武,刚想开口道歉,可谁知邵武摆了摆手,满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可能是我太帅了,秦先生被惊到了。” 这话说完,惹得孩子们,少女紫詹,甚至婆婆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当了这么多年孤儿院院长,邵武调节气氛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这半开玩笑的话一出,秦观瞬间变得不那么尴尬了。 就这样,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活跃起来:大家读书的读书,闲聊的闲聊,打扫的打扫......秦观也和邵武聊了起来。 通过和邵武的谈话,秦观了解到,原来邵武年少的时候就是一个孤儿。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病死了。那时候,只有七岁的邵武拖着疲惫的身子,在街上像土木偶人一样游荡。他沿街乞讨,受尽了他人的冷落和白眼,有时还会遭到不明原因的毒打。饿昏了头的他,甚至会去扒垃圾箱来找吃的。就这样,一天天地熬了过来。 后来,他通过自学有了些文化。转而去做生意,赚了一笔小钱。 再后来,已经年近半百的他放弃了辛苦操劳的生意,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下了这栋废弃的二层楼,建立了这家“天使堂”孤儿院。专门收养父母双亡,或者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从收养了第一个女孩——也就是现在的少女紫詹开始,天使堂中现在已经有了二十五个孩子。 “每个孩子都是天使,我不忍心他们像我一样在无尽的地狱之中挨饿受冻,所以收养了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手头紧一点,但是每天看着他们的笑容,我就满足了。”邵武说道这里,脸庞上挂满了欣慰的微笑。 “小邵心肠好,当初孩子们到我这里玩,对我的收音机感到很有兴趣。小邵就省吃俭用,搞到了一台和我那差不多的,给孩子们听。” 时间在笑谈中很快地过去。 在约定了明天上午会和婆婆一起过来之后,秦观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邵武,紫詹和小朋友们。 经过一个下午与傍晚的短暂相处,秦观看着邵武沧桑却又明媚的笑脸,以及孩子们消瘦却又欢快的容颜。内心感叹道:“他们多快乐啊,可惜,我还是得进行我的工作。” 等到秦观从孤儿院中走出的时候,他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细长的圆棒状金属制物体,这是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顺走的。 “哎......”秦观长叹一声,满脸的无奈。 等到秦观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他回到了沈伯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遇到了正在这里百无聊赖地坐着的王德胜。 “你——” “师兄,我知道你的内心有很多疑问。”秦观摆摆手,阻止了想要说什么的王德胜,“明天,吃完早饭之后,你叫上沈伯,就说需要他的协助,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到时候,我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地讲给你们听。” 听见他这么说,王德胜脸上的不爽之色一掠而过,他的嘴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递给了他一个食盒。 “今天的晚饭吗,谢谢你了师兄。”看到王德胜为自己拿的晚饭,秦观心头一暖。 “快吃吧,这是今天的晚宴,味道十分不错。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搭配,于是就麻烦沈伯帮你选了一份。” 说这话时,王德胜一如既往面无表情,但秦观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从他眼神身处闪过的一抹关心。 “今天晚上的菜会是什么呢——” 秦观打开了食盒,眼睛扫了扫里面的食物。 顿时,中午只吃了一碗清汤拉面的秦观,口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的眼睛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满满一大盒食材。 金黄色的汤汁,涂抹出充满活力的轮廓。正宗的D市刺参,青森县网鲍,牛皮天九翅......无处不显示出它的高贵;玉白色的瑶柱,明黄色的花胶,淡白色爆纹状的花菇......无处不显示出其制作的用心。 打开的时候,屋子里立刻充满了一股异香。让人心旷神怡。鲍鱼入口有嚼劲,蹄筋爽口弹牙,花胶软糯顺滑......惊为天人的滋味在唇齿中回荡,让秦观不由得想起了一首描写佛跳墙的词: 清风绝雅一拂尘,冷清秋,幽若小筑幽晨休。经殿行禅伴香雾,转经筒,幕帘深竹遮菩提。 当昼日盛故思茶,千梵响,卷轴沉醉紫熏香。殊滋异味弥漫天,越疏窗,佛塔难绝佛跳墙。 王德胜和秦观毕竟已经一起出过好几次任务了。秦观的有些习惯他也明白。于是,在秦观吃饭的时候,他悄悄地打开了房门,离开了给秦观安排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 享用完了这一餐好饭之后,秦观也没有出去再办什么事情,而是像昨天晚上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时不时地聊会QQ,刷会朋友圈,以此来消磨时光。 当晚一夜无事。 第二天,秦观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门外精神萎靡,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的王德胜,笑着说道:“师兄,看来你昨晚没睡好啊。” 见秦观又拿他来开玩笑,王德胜没好气地说:“你这小子给我记住了,每次都这么喜欢吊人胃口,你说我能睡着吗?” 秦观没有理会不爽的王德胜,“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吧。”说完,一马当先地走出门去。 王德胜看着秦观的背影,喃喃道:“要结束了吗?” 但是,这顿早饭却并不平静。 秦观在用餐的时候,不小心将每周一都来李哲家作客的李鸣小姐撞倒了,又是一顿口角之争。 不过这件事在李哲的息事宁人下很快地平息。 吃完早饭之后,秦观回到了他的房间准备了半小时,在这之后,他拿起自己的背包,带着王德胜、沈伯一起踏上了去婆婆家的路。 到婆婆家之后,秦观也没有进屋,而是一刻不停地带着婆婆,按照昨天和邵武约定好了的时间,准时到达了“天使堂”孤儿院。 王德胜一直面无表情的跟在秦观后面,他向来都是如此。而沈伯看到婆婆之后却颇为惊讶,但出于管家的职业素养,他还是默默地跟随着秦观三人,没有说什么。 “阿婆,秦先生,你们来了啊。这两位是你们的朋友吗?快快,快请进。”接待他们的是在已在门外等候的邵武。 秦观面色有些复杂地注视着眼前面带微笑的邵武,他缓缓地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警员证,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字一顿地对邵武说:“抱歉,邵武先生,我今天的身份是警察。我来这里,是为了处理李哲先生家中的盗窃案。我要以故意盗窃李哲先生家中财物的罪名,拘捕你!”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第九章天凉好个秋 邵武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秦先生,你在说什么啊。我都不认识李哲这个人。再说了,我和他没仇没怨的,为什么要偷东西呢?” “不!你不但认识李哲。而且你们见过不止一面。”秦观正色道,他扭头看了看还是一脸不知所谓的几人,皱了皱眉头。 “小秦啊,怎么会是他偷的呢?你说他和少爷见过很多面,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沈伯道 “对啊,秦伢子。小邵人品很好的,他干不出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婆婆脸色一白,也紧跟着说道。 “这一片当时是我调查的,这座孤儿院里并没有猴子啊。”王德胜也说道。 “各位稍安勿躁。”秦观抬手制止了正在喧哗的大家:“我给大家看几样东西。”说着,他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背包之中,从中掏出了那台“猫熊牌”收音机。 秦观对婆婆轻声说:“阿婆,您对这个有印象吗?” 婆婆看着收音机,疑惑地道:“咦?这不是我家里的收音机吗?哎,不对,我今天清晨还用它听早间新闻呢。哎,小邵啊,你们这不是有一台一样的吗?你们孤儿院的那台收音机呢?” 邵武的脸色一变,有些结巴地说道:“阿......阿婆。我们的那台坏了,今天送去维修了。” “你恐怕在说谎。”秦观道:“第一,我对收音机有一些了解。这是‘猫熊牌’1701型收音机,是九几年的机型,因为由于配件短缺,现在的修理厂基本上都不修这种收音机了。况且,修这种收音机的钱,比重买一个新款花销还大。” “第二,是我发现这台收音机的地点。我是在李哲家走廊里的花盆中发现的。我当时向沈伯借了扫帚和矬子,就是因为在发现这东西的过程中,打碎了一个花盆,不得不去打扫满地的碎片和尘土。关于这一点,沈伯你应该有印象。” 沈伯点了点头:“确实。” “第三,我昨天在你们这里游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秦观将手放进背包里掏了一会,掏出了一个金属做的细长的圆桶状物体:“邵武先生,请您解释一下这个东西。” 邵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第一眼看到这个收音机的时候,我就十分地疑惑,明明是旧款收音机却没有天线,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知道我把他送到了我的一个朋友那里,我才确信,你将它碍事的天线拆掉,并加以某种改装,使它具有了录音并播放地功能。” “因为你担任了很多年孤儿院院长,本身生活十分的简朴,而你又万万没想到你藏到花盆里的录音机会被别人发现。我预料到你不会吧拆下来的天线扔掉,所以我在你们放杂物的角落找了找,果然发现了散落成几节的天线。如果一会我们进去找的话,在那里还发现几节粗细不一的收音机天线。” “最后,也是你最大的失策。”秦观探长顿了顿:“就是你仅仅将录音机摔坏,却并没有将其中的磁带盘销毁。于是,当我的朋友将其修复之后,我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说完,秦观按下了录音机中的启动按钮。 “轰隆隆——啪嚓” 就在一瞬间,录音机中发出的巨大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旋即,沈伯反应了过来,年迈的他看起来有些激动:“对,这就是怀表被盗时我听到的雷声!”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邵武:“小伙子,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等一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德胜:“我打断一下,虽然这个证据对邵先生很不利,但是你不是说罪犯拥有一只宠物猴子吗?我前几天到这里搜查时并没有发现这里有猴子啊。” “师兄,你没有发现是因为你没有敏锐而细致的观察力,我不单单是要求你找猴子,还要你找猴子存在的痕迹,比方说这个。” 秦观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塑料物证袋,将它递到了王德胜的眼前。 “这是——”王德胜疑惑地接过袋子,仔细的观察着:“动物毛发?”他震惊道:“你从哪里发现的?” “师兄,你之所以没有发现猴子,是因为邵先生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猴子藏了起来。但是,他不可能将猴子扔到某个地方不管,长时间依赖于人的猴子,在野外的生存能力是很低的。如果放任不管,很容易会饿死。所以他必须每天去给猴子送食物,送食物就一定会有接触。所以,他的大衣上就会或多或少的留有猴子的毛发。我之前和他见面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顺便就用专用胶带提取了他风衣袖口的样本。而邵武先生他今天穿的那件和昨天的一样,所以师兄,如果你仔细检查他的袖口,就会发现猴子的毛发。” 说完这话,王德胜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走到了邵武面前。道一声:“邵先生,得罪了。”开始拿胶带在其袖口处取样,果然发现了几根白色的毛发,和人类的毛发大不相同。王德胜古板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 “所以,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你,邵先生,就是最值得重点怀疑的对象。”秦观用手指向邵武:“猴子一般都是活泼好动的,但是我们在现场除了一串脚印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痕迹。能将猴子训练的如此听话,绝对不是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能办到的。所以,这猴子你应该养了很长时间。而与你们相处了几年的阿婆,在和我两次拜访这所孤儿院之时,却只字未提这只消失了的猴子。”秦观瞥了瞥脸色发白的婆婆:“可见,您是收到了邵武的委托,来帮他隐瞒这只猴子的存在。” 婆婆面色逐渐变得惨白,可她没有说话。 “够了,秦科长。”王德胜面色不快地说道:“就算东西是邵武偷的。但是为一块怀表,值得吗?难道你还要把他拘捕起来?” 秦观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师兄:“师兄啊,都到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还以为被盗的是快怀表,我只能说你太后知后觉了。” “首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初来调查的时候,注没注意到,这家孤儿院已经装修一新了呢?” “......” “那我问你,装修这么庞大的经费,是从哪来的呢?” “在我刚看到案件档案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为什么仅仅丢了一只怀表,李哲就报案了,还非得师傅亲自去勘察不可?这本身就很值得怀疑。” “在我刚进那栋别墅之时,我的怀疑加深了:别墅的整体建造十分完美,地面都是草坪,十分的生机勃勃。但是只有靠近房子周围的斑驳的水泥,破坏了这份美感。” “于是,在我后续的勘查中,绕别墅转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盆。从它摔碎的声音,我推测,这栋房子的地下,是空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栋别墅的地底,还隐藏着一个密室。里面放的东西,应该是贵重金属,例如金条。” “这也就是偷金条的好处。如果偷的是古董或者是工艺品的话,就算是地下黑市,也不好处理。但如果交易的是金条之类的东西的话,黑市那帮家伙可不会问你这东西是哪来的。” “难道说......”王德胜这才反应过来,声音颤抖地道。 “没错,邵先生偷的东西,并不是怀表。而是......位于另一个保险箱里的钥匙——也就是别墅里地下金库的钥匙!拿到了钥匙之后,在当天晚上,他利用金库的钥匙,盗走了价值不菲的财务。之后,拿到黑市上交易,获取一大笔钱!说吧——你要用那些钱来干什么?你这撒旦!”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秦观的话语突然被邵武歇斯底里的大吼声打断,只见他青筋暴起,双眼凸出:“我的积蓄......早已在数年之前花光,如果再筹不到钱,天使堂——天使堂就会不复存在!........我每天打三份工,孩子们也省吃俭用,可是钱还是不够。二十六个人的开销.......我四处找过去生意上的朋友,那些富人借钱,可以他们哪一个不像躲瘟疫那样躲我躲得远远的......我一度以为的圣人李哲先生,我以为他是来给与我以帮助,我以为他是来帮我渡过难关。可是.......”邵武的肩膀颤抖着:“可是这恶魔仅仅是看上了紫詹!他想要紫詹做他的情人,如果我拒绝,就拆了天使堂!所以我.......所以我不得已......”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是想让孩子们不挨饿,不受冻.....” 听到这里,秦观的眼睛像进了沙子一样。 “可是你用了错误的方式!”突然,王德胜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激动的邵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将为你的罪行得到应有的惩罚!”说完,他上前一步,从挎包中拿出精钢手铐,“咔哒”一声,将邵武铐上,“你可以保持沉默,当你所说的话都将成为法庭宣判你的证据!”他看向四周:“还有谁有异议?”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刚才沉默的阿婆竟然说话了: “伢子,如果要抓小邵,那么把阿婆也抓起来吧。” “您在说什么啊。”这下,连王德胜都震惊了。他有些不知所谓的看向婆婆。 婆婆也不再说话,只是将默默地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邵武的前面。 这当众人僵持不下之时,异变突生。 “啦啦啦——院长,你都在外面等了那么长时间了,快回来喝口水吧。”独属于少女的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紫詹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众人面前,等到看清被军用手铐铐着的邵武;面色狰狞的王德胜;和王德胜站在一起,脸上尽是复杂之色的秦观;还有舍身挡在邵武面前的婆婆时,她愣住了。 众人之间气氛的剑拔弩张,以及少女敏锐的心思让她瞬间明白了些什么,脸色尽是不解和愤怒,她向秦观质问道:“秦先生,还有这位先生,你们是警察吧,为什么要抓我们院长!” “紫詹,过来。”正当秦观不知道如何回答时,邵武声音有些嘶哑地开口了:“到我身边来。” 紫詹向他冲了过去,一头撞在了他的怀里,仰视着邵武苍白的脸庞,娇躯微微颤抖。 “紫詹,对不起,是我骗了你。”邵武眼睛里满是温柔,他一边摸着紫詹柔顺的秀发,一片轻声道:“其实,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慈善家。......你所能依靠的一切,仅仅是你自己罢了。......其实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咱们孤儿院翻修的这笔钱,是我去别人那偷来的。对不起,你所谓的院长,是一个令人不齿的小偷......” “别,别说这种话啊——,您也是为了我们啊。”紫詹的眼角润湿了。 邵武眼中满是温柔,他轻轻地拂去紫詹眼角的泪水:“乖,别哭了。我真没用,连天使堂都守护不好......” “你跟随了我六年了,可以说是我看着你长大。这六年来,我没能给你什么,甚至都供不起你读书。还得让你照顾弟弟妹妹们,让你受了不少苦......” “不,不是这样的,院长,院长最温柔了,院长对我们最好了......”紫詹早已泣不成声。 深秋的天空,是一片清冷的蓝,蓝的让人心寒;深秋的落叶,是一片枯槁的黄,黄的让人心酸。 傍晚的夕阳,赤红如血;傍晚的云彩,斑斓的有些梦幻。 天凉好个秋。 在斜阳的映衬下,在相拥而泣二人的身后,“天使堂”三个本来暗淡的大字在斜阳的映衬下,仿佛镀上了一抹赤红色的金光,光彩夺目,却又一闪而逝。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终章迅烈之华 在秦观拿出乔松岩给的武器十几分钟之后。 十位打手之中其中的七位已经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地上。在棍形态电击装置的强大作用下,它们的身体只要碰到一下,就会丧失活动能力。普通人完全抵挡不住。 秦观武艺本来就十分的高超,远在那些打手之上。此刻又有武器强大电击能力的加持,更是如虎添翼。战局就这样发生了逆转。 剩下的三位打手围住了秦观,慢慢地笼成半圆形。在电棍的威慑下,他们并不敢贸然行动,而是围着他缓缓地转圈。 而自从秦观掏出武器之后,李哲原本自信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双手攥拳,握得越来越紧。等到大部分打手都被击倒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面色狰狞地大喊一声:“混蛋!”随即纵跃而出,准备和剩余的打手夹击秦观。 “碰。” 突然,传来一声肉体互相接触的闷响,只见刚才气势汹汹的李哲,突然身形一顿,身体像一条海蛇似的软倒,只听“扑通”一声,他摔在了地上。 在李哲倒地之后,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倩影,右手收紧呈掌刀状,身形缓缓显现。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惊呆了。大家都没想到,刚刚偷袭李哲的人,竟然是一开始跟在李哲身后的,怎么看都是李哲一方的,李鸣小姐! 李鸣黛眉紧皱,她用纤手扶起了倒地不起的李哲,之后对还在和秦观纠缠的三位打手说“别再负隅顽抗了,你们几个不是他的对手。” 其他几位打手显然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对于私人打手来说,主子都落到了别人手里,还打个什么呢?于是他们都乖乖的放下了木棍,准备束手就擒。 秦观探长见状,赶忙抓紧这宝贵的机会,用还在隐隐作痛的双手,从王德胜和自己的挎布包里,摸出了几副手铐,将李哲和其中几位打手一一铐好。 至于手铐不够的人,就暂时用绳子先把他们绑起来。 此刻,面色复杂的李鸣嘴角的动了动,似是要说什么,但她却没有开口。 至于这里的其他人,由于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大家都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过度的刺激显得他们的精神都有些萎靡。 只有在一旁的秦观诡异地笑了笑,喃喃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我的推理就完美了。” 过了一会,被击晕的李哲眼皮突然动了动,悠悠醒转。他的身子不安分地扭动了几下,顿时就发现了自己双手上的手铐。“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被铐在这里了?我记得当时背后......”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怨毒而又不解地注视着李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李鸣面色复杂的看向脸色铁青的李哲,刚想说话,就被秦观伸手打断了:“李哲先生,我们来继续我们的谈话吧,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知道些什么吗?” 李哲沉吟了一会:“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就由我来还原一下这件事情的真相吧。”秦观说道:“首先,我之前说过,这个案件的性质是盗窃案,被盗的物品是一批黄金。 邵武因为孤儿院缺乏资金周转,四处借钱未果。于是,他只好铤而走险,尝试着用非法的手段获取资金,让他的孤儿院度过此次危机。 而他选之所以选择你的家作为目标,是因为他从某人的口中得知了你的富有,以及你的财物大部分都在一个密闭的地下室之中。再加上你试图对紫詹图谋不轨,这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通过在你家的内线了解了你的保险箱与钥匙情况,也通过将你的钥匙链钥匙复刻,得到了你保险箱的钥匙。可是,对于保险箱密码锁的密码,他却无从得知。 正当他着急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天雄集团”董事长,韩才先生来找你。他与你见面,以掌握着你的某种把柄为由,想要让你给他一笔巨款,否则就要将你的把柄公之于众。你十分惧怕这把柄被外人知道。当然,韩才并不知道你地下金库里的秘密,所以你决定破财免灾。 顺便一提,你如此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金库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因为你的金库里的钱与黄金有一部分,甚至大部分都是“灰色收入”和“黑色收入”,如果让别人知道你的金库并曝光,就会对你的事业产生毁灭性的打击。 为了遮掩这个“黑色金库”,你想出了诸多办法:例如金库的事情只告诉你最亲近的人,而保险箱密码锁的密码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又例如选择两个同样的保险箱,里面放进两样不同的东西,也就是你把报案时所说的丢的怀表和地下金库的钥匙。其他人只要没亲眼看到你拿金库的钥匙,就不知道哪一个保险箱里面装的是金库钥匙。因为共用一把钥匙,却不共用密码,所以即使有人复刻了你的保险箱钥匙,知道了你装怀表的保险箱的密码,他们也打不开另一个保险箱。 密码锁的选择也颇有讲究,你并没有选择市面上常用的独立密码锁,而是将密码锁安装在保险箱上,使之成为一体,这样就杜绝了被人强行撬锁的风险。而以你的这性格,很有可能在其上装有自动报警装置。如果有人强行破坏保险箱的话,就会自动报警。而我猜,精明的你每次打开保险箱,取金库钥匙使用之后,肯定会把密码打乱,这样就基本杜绝了其他人知道自己密码的风险。 或许是因为韩才给你设定了什么期限或者条件,你拿金库钥匙的时候十分的慌张,而邵武先生的内线察觉到了你的慌张,这就导致了她有了可乘之机。 于是在你把外锁锁上之后,她就可以引诱你的注意力,使你看向了别处。然后趁你不注意,将两个保险箱的位置互换。等你回过神来,将密码锁打乱时,由于慌乱和对眼前之人的信任,你并没有细致检查密码锁的情况,就直接将密码打乱。你当时并不知道,真正存放金库钥匙的保险箱,已经和存放怀表的保险箱换了位置。而存放金库钥匙保险箱密码锁上的密码,还是正确的密码。 当天晚上,邵武就开始了他的行动: 首先拿他事先录制好的磁盘式录音机播放事先录制好的打雷的声音,把睡眠比较浅的仆人吵醒。沈伯平日作风严谨,对仆人们自然是严格要求。因为前几天外面晾晒着各种衣服,所以怕衣服被淋湿的仆人们只好去“收衣服”。于是他就凭借着这个时间,从走廊穿过一楼,上了二楼之后,从阳台爬到了屋顶。 虽然你的建筑风格是哥特式的,但你的屋顶却很平坦。你的别墅比较避光,采光不太好。为了保持光线通畅,你在屋顶留有留有天窗,这就给了邵武可乘之机。顺带一提,这天窗是我在你的别墅瞎转悠的时候才注意到的。 据我勘察的时候目测,天窗只有半米见方。这样的面积,正常人是进不去的,但是邵武养了一只叶猴,这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用操作型条将反射的原理,事先准备了类似的训练猴子拿起来交给他,和放回去。之后让猴子下去取被换位了的保险箱,取走钥匙,又放回了原处,这就是那串脚印的由来。 等到你早上醒来的时候,你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其中一个保险箱竟然被人打开了。仔细检查之后,你又绝望地发现丢失的是你存放金库的钥匙的保险箱。 你大为震怒,想彻底追查是谁偷了你的钥匙。但是,你并不擅长推理,极少的线索让你力不从心。于是,你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将怀表隐藏起来,用金库钥匙那个空保险箱,谎称丢了怀表而报警。由于这两个保险箱一模一样,其中的线索也是一样的。从而利用警方的能力,来追查谁是小偷。之后,你再想办法将小偷灭口。 其实邵武偷的东西并不是太多,但是单单一点就足以让你对他起歪心思:他知晓了你的秘密! 之后,就有了我接了案子之后发生的那些事。 “而那个内线,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就是你”——秦观指向立于一旁的俏丽女子:“是你,向邵武透露了李哲家的财产分布;是你,将复制后的钥匙交给了邵武;也是你,将两个保险箱的位置互换!” “我为了证明你就是那个内应,我在看到孤儿院的日历了解到你和邵武今天可能会接头之后,不辞辛苦地把监视器装到了你的身上,之后又通过撞倒你,来收回监视器,里面的录音证实了我的猜想。” “其实我刚才本来想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当证据的,可是没想到你就动了手。”秦观对李哲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金属片。 “我想起来了,那时你和我说外面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但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原来是——”李哲恍然大悟,面色阴骛地道:“为什么,你明知我深爱着你,而且,我待你也不薄。” ”为什么?”李鸣冷笑一声。她随即伸出自己的右手,只听“哧啦”一声,她的脸上竟然褪下了一层皮,露出了一副秀丽的脸颊。 众人见状,惊讶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只有紫詹愣了一下,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以前从未有过的厌恶。 这张脸并没有李鸣平时的美貌和艳丽,但是模样清秀,肤色白皙。——而且,这张脸和紫詹的脸竟然如此的相像! “你深爱着我?别开玩笑了,你只是图我的容貌罢了。” “而且,我是李紫詹的姐姐。” 第一部耶稣与撒旦记事尾声 一 D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 “本案主犯邵武,系“天使堂”孤儿院院长,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从犯李鸣,已承认协助邵武盗取财务的罪名。另有原本市环保局局长李哲,被指控贪污受贿、操纵投标会结果、赌博、恶意袭警、故意杀人未遂等多项罪名。可这小子精明得很,嘴咬的很紧。到现在只承认了袭警这一项,审讯科的师兄们还在审讯中。” “有关“天使堂”的资金问题,我已经上报了有关部门,他们说过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不过,以他们的办事效率,估计还得拖拉好长时间。” 秦观有条不紊的向张局长报告起了这个案件。张局长静静地听着,末了,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哎,小秦你怎么不说那句话了?” 秦观叹了口气:“这个案子让我感触很深。现在的我,连谁是耶稣,谁是撒旦,都无法确定啊......” “小秦,你成长了。”张局长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不过在救济金没下来的这段时间,那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局里资金短缺,我也拿不出多余的钱。” “这个啊,您不用担心。我想到了一个人,他也许可以帮忙。” 二 一个月后。 “天使堂”孤儿院内。 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正在欢快的游戏。而在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两个大人的身影。其中一个当然是秦观,另一个仔细一看,那乱蓬蓬的黑发,那清澈的蓝色眼眸,那带有些稚气的脸庞......竟然是乔松岩! 在邵武院长被抓之后,孩子们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为了不让他们伤心,秦观只能尽量用时间来抚平孩子们内心的伤痛。他将向来喜欢小朋友的乔松岩叫了过来,希望他可以陪陪孩子们,让他们快乐些。 谁知道,搞发明久了的乔松岩正好想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他童心未泯,来到孤儿院后,很快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带着孩子们上树抓鸟,下河捞鱼,俨然成了这里的“孩子王”。他也时不时得从实验室给孩子们带来些新奇的玩意儿,这总算让孩子们的心情好了很多,至少在乔松岩在孤儿院的时候是如此。 秦观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快要玩疯了的乔松岩和孩子们,释然的笑了此时的他默默地走到一旁,看了看黛眉紧皱,正坐在地下发呆的紫詹,笑道:“放心吧,法庭会从轻宣判你们院长的,他很快就会出狱的。” 听到这话的紫詹回过神来,她站起身,给秦观鞠了一躬。说道:“秦哥,谢谢你和乔先生对我们的照顾。我没事,院长虽然是这世界上对我们最好的人,但是只要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她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微笑:“而且我相信,我们院长一定会将‘天使堂’办得越来越好!” 秦观摆摆手:“你不都认我做哥哥了嘛,还说那么见外的话干嘛?”早在邵武院长被拘捕的那一天,他就把紫詹和孩子们托付给了秦观照顾,也让紫詹认了他当哥哥。 虽然紫詹说着如此积极的话语,但细心的秦观发现,她的眼底还有不小的阴霾。 “是对你的身世耿耿于怀吧,没事,不嫌弃的话,可以说给我听。” “我记事的时候家里就非常穷。当时的我,十分瘦小,又体弱多病,还患有先天性哮喘。因为这个,我的父母十分嫌弃我。因为有病,送给别人也没人要。在我九岁的时候,他们将我带到了一片陌生的居民楼下。他们说让我在楼底等着,他们去给我买好吃的。” “可是,他们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又累又饿的我在全是陌生人的大街上游荡。在我饥肠辘辘的快要死去的时候,或许是命运使然,我遇到了邵武院长。” “院长是一个十分好心的人,他见我孤苦无依,于是收留了我。他对我特别的好,仅仅是为了帮我补身子,他到满是毒蛇的深山老林里采草药;为了帮我治好哮喘病,他花了很多钱,奔走了很多地方,帮我控制住了病情。” “身体逐渐好起来的我,越来越想再看看我的亲生父母和我唯一的姐姐。因为当时年幼的我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姐姐的名字,他就不辞辛苦,在报纸上粘贴告示,四处寻找。” “秦哥,你知道吗?我曾经不止一次幻想我找到了我的父母和姐姐,到时候质问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我难道不是你们的女儿吗?’可是没想到,当我真正的遇到了我的姐姐,我反而问不出来了。我也没想到,我再一次见到我的姐姐,会是在那种场合。”紫詹的声音渐渐有了哭腔,她啜泣着:“都是我的错,院长这次出事都是我的错。如果他没有为我治病,天使堂的资金不会这么早就用光,院长也不会——呜呜呜......”她秀丽的脸颊上已经沾满了泪水。 秦观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懂事而坚强的少女,慢慢的,他的眼前仿佛浮现了一个和她极为相似的身影:“哭吧,哭出来就好多了,不嫌弃的话,哥哥就借给你一个肩膀好了” 紫詹抽噎着,将头轻轻地靠在秦观宽阔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