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唐尸》 1雨夜陈尸 轰—— 不见五指的黑夜横劈下一道闪电,一个刀疤男闪现在姬晨的眼前,那疤痕里的血打着屋子里的泥地。一道光闪过,姬晨后退不曾注意碰到桌子,茶碗掉到地上,碎声算是给了姬晨一点安慰。 只听对面的黑暗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雄浑但又无力“姬仵作,姬仵作……”。 姬晨点亮了灯,将光打在那男人脸上,凑近了辨认“马,马捕头”,姬晨惊愕。跟在后面的是许捕头。 话未出口,老马整个人直愣愣砸在了桌子上。 未许,姬晨给老马止了血,抹上点金疮药,那面状不知老马惹了什么人,疤痕从上额头斜劈到左嘴角,离眼睛就差毫分。 “我们遭人追杀了,对手几个人不像等闲的人 功力远在我和老马之上,我俩一路南逃,跑了两里路,算是老天有眼,跑到了你这仵作轩”,老许捶打着脑袋,一边没脸的说着。 话音刚落,老马支支吾吾的要起来,姬晨抱着老马,让老许去端水。 “你这衣服什么味,身上比我们着治安的还臭”老马无力,一脸嫌弃。 “今天刚帮衙门验了具女尸,回来晚了,打了个盹,还没来得及沐浴换衣” 一旁老马更是嫌弃,无语地喝水。 “说来也奇怪,那女子虽不是自杀,但又不像他杀” “哎,你这仵作郎当的,不是自杀,不是他杀,难道是小鬼索命”,老许打趣道。 “从我初判,那女子满身伤痕,看着不像外器使力,倒像是被咬的,但是人的咬力也达不到那般,整个半边脸只剩骨头,胳膊也摇摇欲坠,因为死了四五天了,捕头们一抬便掉了。” “什么?”老马惊愕,看向一旁老许。 “这,这……”老许也支支吾吾起来。 姬晨感觉两人有事,于是追问。 老马躺不住了,使着劲地要站起来,姬晨一把将他按倒。 “你身上有伤,别乱动”。 “娘的,老子要知道凶手是谁必将他碎尸万段,姬晨不瞒你说我和老马接到指令,城东郊的野坟堆因为大雨冲出了几具尸体,男女不一,看状死有两三日了 死状和你说的极为相似。” “那这么说,凶手肯定是同一个人所为,但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手段极其残忍,而且又有武林高手保护”。姬晨也坐不住了,在两人面前徘徊不定。 “看来京城要出大案子了”老许说道。 “老马,老许明天将尸体都运到仵作轩,从武林高手要把你们知情的人毁尸灭迹来看,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一定要查清楚”。 “好”老马,老许应道。 三人相视,外面还在滴着雨,太阳的光始终射不进来,外面一片阴沉,这天气处理尸体糟透了。 2王府侍女 第二天大早,一队人马进入仵作轩,何总管和姬晨的师兄弟研学回来。 “快点,快点……”,老马和老许带着手下把尸体抬了回来放到了仵作轩的停尸房。 “娘的,弄的老子靴子上全是腥臭味”老马抱怨道。 “师父,您回来了” “嗯,晨儿,这发生了何事?” “师父,长安城发生了大命案,凶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像是养了什么带着獠牙的畜牲。” 何总管踱步到尸体旁,掀开裹尸席,苍蝇乱飞 ,恶臭瞬时间袭满了整个院子。 “何总管,您怎么看?”老马问道。 “凶手这是意欲何为?死者肉体不整,筋骨错乱,面目全非,这整个是血尸般”。 院子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谁都不知道尸体是被什么人杀害的,丢弃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又下起了毛毛雨,冷风刮着裹尸席,发出咻咻的声音,像是尸体在**。 这几天,长安城内接连发生失踪案,弄得人心惶惶,这整个快成了一个悬案,衙门毫无头绪,姬晨决定跟着老马和老许他们去城内看看。 仵作轩的尸体都被放入了冷房,虽说是仵作出身,见的死人多,但这会儿仵作轩的各位都不敢把冷房开开,没人想要踏进去半步。那是因为仵作轩一连几天怪事连连,像真有小鬼申冤一般,晚上总能听到尸体击打木板的声音,一个值夜的仵作郎吓得一连病了几天。 长安城里,姬晨三人还是找不到蛛丝马迹,但是他们从一个被忽略的线索里缩小了排查范围,那就是仵作轩的尸体都穿的是家丁的衣服,当时因为衣服的破烂,谁都没有注意,这个细节被姬晨记了下来。 于是他们派人盯着大户人家和各个王府,就这样又盯了三天。 终于,他们从吉王府抓到了一个侍女,这个侍女那夜背着包袱,行迹诡异,被衙门的人逮个正着。 从被抓到现在,那侍女一直发抖,浑身像是着了魔,整个人像是掉进了魔窟被吸干了魂和精气,那双大眼瞪着,黑眼圈极重,容貌堪比死人,比死人更可怕。 “已经三个时辰了,这小女子啥都没说”老马无奈道。 姬晨见状,让老马把人从牢里带出来,找了个女人,帮她梳洗,除了那一双黑眼圈,这侍女长的还算精致,打扮一番整个人容装焕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用在她身上再好不过。 侍女被带到姬晨面前,整个人还在发抖,“鬼,鬼,有鬼”,侍女突然大叫起来,整个人在空气中胡乱抓着,此时她更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小鬼。 姬晨怕这样子下去侍女会疯癫掉,命人给他吃了粒镇惊丸,让她睡着了。 不就,听到消息的吉王府的人上门要人,狗仗人势,态度极其恶劣,姬晨深知这事不简单,把人交出去,那侍女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线索就全断了。便坚决否认人不在衙内,那些人也不敢乱闯,便不甘心地走了。 3东窗事发 周围一片红火,姬晨小心地用手去触碰,就像捅破了一层纸,姬晨一摸湿漉漉的,那是血,通过姬晨的手,浸透了他全身。四周全来嘶吼声,姬晨视线模糊不清,努力睁开双眼去看,无数个满身带血的人,没有脸皮,从四面八方过来,要将他扑倒…… 噩梦初醒,姬晨满身冷汗,想着自己的梦不禁打了个哆嗦,等了一天,那侍女还是没有开口,所有人都在迫切的等着侍女冷静下来,那见状估计真的看见什么骇人的东西了。 姬晨,老马和老许三个人在房里琢磨着,一个小捕头进来了。 “马总捕,那个侍女醒了,吵着要吃要喝” “奶奶的,这小娘子真能折腾人,快走”老马吆喝着带着姬晨去看侍女。 三人来到侍女的房间,找了一圈不见有人,一会儿,帘子后面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侍女,整个人虽正常了些,但还是面露死色。 “你是谁?为什么深夜潜逃?”老马再也按捺不住,想要赶快知道真相。 侍女搓着两只手,支支吾吾“我,我是吉王府的人,我叫萧红,那王府,那王府是个吃人的地方” 听到这,姬晨更加好奇,饶有兴趣地问道“吃人?堂堂吉王府怎么会吃人,吉王可是当今圣上最亲近的兄弟,小心祸从口出” “就是吃人的地方,家里的佣人都快死完了,我是趁着天黑从狗洞钻了出来,我不想死在那个地方,又腥又臭” “老马,最近吉王府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倒没有,不过听说吉王生了怪病,已经卧床三个月了,就连圣上都不得召见,听说是传染病?” “为什么之前没有人给我说过” “不是不说,我也是今天才让手下去打听,就是因为这小女子” “萧红,你知道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见老王爷房间里每天晚上都有动静,像是在杀人,不一会就会有人被抬出来,都是下人”萧红扒了着饭,含糊不清的说着。 “那些失踪的人和王爷府有关系吗?” “那些失踪的人都抓进了王爷府,死了之后都被偷偷的扔到死人岗” “那你到底知道老王爷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吗?” 萧红这会彻底吃不进去了,放下筷子,又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我听和我同年进府的小夏说的,那天她去给老王爷送换洗的衣服,那次回来她病了好几天。之后听她说老王爷满脸呈死白色,连上还有红斑,因为进府前他家是开棺材铺的,小时候无意间见个死人,所以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尸斑” “尸斑?你是说老王爷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老马和老许大惊失色。 “那小夏人呢?”姬晨问道 “她已经死了,就和那些被抛尸的人一样,我偷偷去过城东的野坟堆,那天刚好遇见你们在运尸体,我看见小夏被抬到了仵作轩,我这也算放心,起码小夏不会成孤魂野鬼,也有个安身之所了” “为什么小夏当时进老王爷房间的时候会毫发无损的出来?” “那是因为老王爷的怪病只有在晚上发作,小夏见了老王的死状,小王爷不可能让她活着” 说到这萧红抱紧自己,全身又开始发抖,就连姬晨他们听了也难以置信,毕竟人死了还会在晚上活过来,这难道是诈尸了? 姬晨断定吉王府肯定有一个大阴谋,可是进不去王爷府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是无济于事。 一连几天姬晨在衙门里终日惶恐不安,他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每天都做着同样的噩梦,那血梦很远又很近,就像是身临其境。 姬晨按捺不住了,一连几天仵作轩都没有了消息,姬晨感到不对就带着老马回了仵作轩,留下老许保护萧红。 姬晨走在回去的路上,心越跳越快,突然姬晨停下了脚步,用鼻子用力地嗅着,那是血腥味,姬晨感觉大事不妙,直接跑了起来,推门而入,姬晨瘫跪到地上,遍地横尸,仵作轩的人都死光了,何总管也横尸在地,死状和冷房的尸体一模一样。 老马见状大惊失色,哑口无言,两个人顿时慌了神,姬晨向里走去,衣边从血泊中划过,在地上形成一道道痕。 姬晨推开冷房半掩的门,那一幕他不敢相信…… 诈尸?! 4尸变之灾 那些个血尸姬晨不晓得跑到了哪里,姬晨意识到他们白天不会活动,但是会藏在哪里?此时姬晨焦虑难安,血尸不会跑的太远,等到天黑,仵作轩的尸体再次发狂的话,他们的处境将会是腹背受敌,于是姬晨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烧了仵作轩和尸体!姬晨和老马不得不出此下册,他们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恐怖怪物,想想那些病态血尸的面貌,他们俩不寒而栗,后脊背发凉。 姬晨和老马把尸体堆在一起,狠下心来一把烧了尸体,然后又点了仵作轩,滚滚浓烟直上,把本来暗无天日的天熏的更黑。 “老马,此地不宜久留,快回衙门,一定要将此事禀告朝廷” 两人骑上马朝城内狂奔,天越来越黑,谁的心都悬在嗓子眼。 路上静的出奇,让本来不安的姬晨现在如坐针毡。两人正走忽然一群黑鸟飞过来,两人来不及挡,纷纷坠马,好一会那鸟才散去。两人深感不妙,想要快速上马,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两人定睛细看,只见一群东西摇摇晃晃地跑来,姬晨看不清,但是那团影子越来越近还伴有猛兽般的吼叫。 影子越来越近,姬晨和老马傻了眼。 “快走,老马” 只见一群血尸狂奔过来近在咫尺的距离,姬晨一跃而上,不料血尸已经抓住马尾和马腿,将马扑倒在地,姬晨向前飞了几米远,血尸们啃咬着马匹,面目狰狞,眼睛无瞳泛白,皮肉耷拉在脸上。 老马见状伸手拉起姬晨跨上马拼命往前走,一个血尸怒吼着抓住了老马的腿,老马拔刀向血尸砍去,老马一刀劈到血尸的胳膊上,不料竟然卡住了,老马用力往下据,血尸的胳膊掉了,但是血尸并无大碍,一口咬在马腿上,马受了惊,想要向前窜,不料更多的血尸一拥而上,马倒在了血泊中。 老马一边向前跑,一边拿刀砍着血尸 “娘的,这是什么造物,砍不死”,老马急得一个横刀砍下了血尸的头,那血尸终于倒下,只见后面更多的血尸踩着尸体往前冲,姬晨和老马拼命向前跑。 幽森的林子里两个人和一群怪物展开了一场追逐,月光透过叶子射到地上,老马手里的刀在月光下闪的刺眼,刀影在姬晨脸上闪来闪去。“老马,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得把他们甩开”,两人的体力都快到了极点,脚下犹如踩着棉花,越来越无力。 “姬晨,前面是通往护城河的通渠,这些个怪物怕是不熟悉水性” 此时两人对水产生了此生从未有过的依赖,两人看到了希望,姬晨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血尸,无数张裂开的嘴,循着两人的体味狂奔不停。 扑通—— 两人一头扎进了水里,艰难地向前游着 扑通—— 扑通—— …… 血尸们跟着往水里钻,拼命的追着姬晨和老马。两个人大惊失色,顿时慌张起来。 “这些畜牲还会下水?”老马既惊讶又无语,“这些个什么造物?” 月光下黑水潭里,密密麻麻的东西在漂着,两个人和一群怪物又将展开一场肉搏。 因为水的阻力,两人筋疲力竭,老马拿起刀,架起姿势,姬晨往湖中央的小岛游去,瘫软着爬上去,躲进芦苇丛里。 老马左右挥舞着刀,向着血尸的头砍去,一个个头掉进水里,老马被溅了满脸血,周围的水域散发着腥臭。姬晨躲在芦苇从里,还是不是喊着老马往岛上撤。一时间混战一片,要不是那把明亮的刀在空中挥舞着,姬晨根本不能够在那一堆怪物中找到老马。 “为什么一时间多了这么多怪物?死的不就那几个?”老马一边问一边往小岛上跑。 老马依旧拿着刀往水里劈,姬晨搬起石头砸向血尸。 不一会,远处飘来一个船影,老马赶忙掏出衣服里的火筒,使劲的吹着,揪起一把芦苇点了起来。 “喂,喂”两人挥着着火的芦苇向船喊叫着,老马还不是的阻断血尸的追击。 “小宝!?”姬晨朝着血尸中最小的喊去。 但他口中的小宝显然已经人性全无。姬晨这才知道那些多出来的血尸是附近三里乡的村民,与此同时他更是知道这些吃人的怪物还会感染人。 船靠了岸,看见两个人的模样和身后一群吼叫的怪物,船上的人吓得不知所措,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姬晨和老马扒着船檐往上爬,一位船员试图去拉姬晨,不料一个血尸拽住姬晨,两人同时掉到了水里。 生死存亡之际,老马拿起船上的弓弩向水里的血尸射箭,老马知道了血尸的弱点向他们的头部射去。 姬晨亲眼目睹了小宝的有一次彻彻底底的死亡,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心中对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痛恶至极。 两人安全上了船,向着长安城进发,,此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两人看着小岛上的尸体拼命的往回跑。两人不解,“难道这和吉王府里老王爷的病一样?只会在晚上发作?”姬晨不敢再往下想,他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长安将会在阴谋者的手中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5祸起萧墙 “天地造物不测” 这句话不仅是老马对于血尸出现的描述,更是所有见过血尸的人共同的心声。谁都不知道这背后的主谋是谁,又有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姬晨和老马死里逃生,总算保住了一条命,两人沿着护城河,大喘着气跑到城门下,此时城门还未到开放时间。 “这不是衙门老马嘛。” 一位守城的官兵认出了老马,两人同乡还时不时的一起喝酒。 “娘的,老子总算见到了活的。”老马带着哭腔一下瘫坐到城墙边,姬晨也跟着坐下来。 “兄弟,拿碗水给老哥”,那个同乡的官兵跑到城楼,好一会端下来两碗水。 “娘的,要不是老子会点武功,昨晚小命就玩完了,你小子还是跟着我练练刀法吧,自保!”老马对姬晨抱怨道。 “哎,老哥,你这是抓什么人去了,怎么搞的乌烟瘴气的,还弄的满脸血”,官兵问道。 “抓人?妈的,老子抓死人去了,这是死人的血。” “老哥开玩笑,你这还办阴差?那是人阎王爷的事。”官兵打趣道。 姬晨望着四周,想着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此时已经开市,看着人来人往的百姓,姬晨心里更是不安。 “行,不跟你废话了,不出意外,你很快会接到指令。”老马拿起刀往城里走,姬晨跟着。 “指令?老哥讲清楚啊。”那官兵满脸疑惑。 老马不回头地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两人很快回到衙门,却没看见老许和萧红姑娘。 “马捕头,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年轻小捕头跑过来喊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你走了之后,吉王府的小王爷带着几个高手把王大人,许捕头还有那个小侍女抓走了。” “什么?”老马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提着刀又往外走去。 姬晨见状赶忙拉住老马。 “哎,哎 哎,老马你别冲动,这事想想肯定不简单,你现在拿着刀去王府,你这不是找死嘛,那是权贵之地,你这不等于自投罗网,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老马听了姬晨的一席话,虽然更生气,但还是不情愿的又回去了。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哎,姬晨,这事你怎么看,你也帮府衙破了不少案子,这个案子可不简单啊。” 姬晨苦思冥想,他还是对昨晚的一切有一万个不解,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人变得这么可怕,背后的一切又是谁在主导?姬晨一时也没了辙,人在吉王府,想进也进不去。 “姬晨你倒是想想办法呀。”老马急得坐立不安,想想小王爷的所作所为,老马更是气的锤桌子。 “主谋?”姬晨小声地嘀咕着。 “还用想吗,肯定是吉王府干的,就是那小王爷,肯定是他,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吉王爷为人宽厚,有仁爱之心,却生了一个阴险狡诈,成天只知道寻花问柳的儿子。我看长安城里传遍他要造反的事不是空穴来风,要不是他爹把这事给压了下去,圣上给老王爷几分面子,这小子活不到今天。” “可是我们要讲证据,你要知道恶意揣测皇室,构陷皇室成员是要诛九族的。”姬晨也深知老马说的一切,可这一切并不像抓一个偷鸡摸狗之徒那么简单。 姬晨决定进宫问问他的干爹赵太医。 姬晨帮助李唐破了不少重大的案子,皇帝曾想要封他为刑部参知,官居四品,姬晨不想受皇家约束,婉拒了皇帝的丰赐,又回了仵作轩。仵作轩本命姬家草堂,是姬晨祖上世代行医留下来的,姬晨传承祖学,又有着出色的破案能力,所以皇帝赐名仵作轩,派仵作学习,其实姬晨算是仵作轩的一把手,可恨自己却一把手烧了祖产,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姬晨进了太医院,赵太医是太医院的总管,曾和姬晨的父亲交深,姬晨的父亲死后,便把姬晨当成了自己的干儿子。 “小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啊,皇帝让你进宫当官你不来,今天怎么有闲心到这围墙里来了。” “干爹,其他的不多说了,我来是有重要的事,听说吉王府的老王爷得了怪病,可是太医院出人看的病。” “是太医院出的人,钱太医去看的,三日一去。” “那钱太医有没有发现什么寻常的事?” “还倒真有,三个月了,钱太医都没有见过老王爷的面目,都是隔帘诊脉,起初老钱看见老王爷溃烂的手还吓了一跳,都能看见肉,皮都烂了,这不老钱还怕传染,让我换张太医去,可是大家都对这个病避而远之,等会我再问问有没有愿意去的。” “那除了老王爷的手就没有其他异常的了?” “其他的……对,我听老钱说老王爷房里的熏香味特别浓” “老钱不是有鼻炎吗?这都能闻出来?” “正因为熏香的量大,所以老钱才能闻出来,还不停的打喷嚏,听老钱说他还闻见了血味,但老钱不敢确定,毕竟他鼻子不灵。” “哎,听说皇上已经一个月没上朝了,怎么回事?” “唉,说起这,是太医院的无能啊。” “怎么?皇上病了?” “不晓得,大体是的。皇上不让传太医。”赵太医无奈的摇摇头。 “这事为何?” “你不在宫,很多事你并不知情,半年前长安来了一个道士,听人说其可以呼风唤雨,更重要的是听说他手里有长生的秘方,还自比李淳风,袁天罡。于是皇上将他秘密的召进宫里,没几天就封了国师,每天大臣除了参拜皇上,还要参拜国师,弄得人心惶惶,都在私底下说皇帝年迈,糊涂了,于是都开始择选接班人,都在偷偷站队。” “看来大唐又要飘摇了。”赵太医满脸无奈,愤懑不平的说道。 “看来,这个国师不简单,一定有什么阴谋。干爹明天可否让我出诊,我想去一探究竟。” “你去?”赵太医摸着胡子想了片刻。 “好吧,正好他们也不愿意去,那你就替他们出诊吧。” 拜别干爹,姬晨往宫外走,驻足望着两边的高墙,姬晨不敢将血尸的事告知干爹和其他人。 地狱即将到来! 6地牢血尸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哐——— “老马,他们在地牢关着 你这消息属实吗?” 姬晨一边顺着墙弯腰,蹑手蹑脚地走着,手里拿了一把比老马那把钝刀还要好的剑,一边看向身边同在低着头左顾右盼的老马。 “晨,你就放心吧,他家那个总管贪财好色,给了他点钱,又陪他在玉花楼喝了几杯,现在正逍遥呢。”老马斜眼道。 “王府的人你也认识?” “我有那能耐,我还是个小捕头?他喜欢去玉器店,我今天在那截的他,这老头起初想跑,后来被我的刀吓得快尿裤子了。” 姬晨撇嘴笑了笑,俩人顺着墙低头往前走。 “老马,最近几个月长安来了个国师你知道吗?” “就是那个自比李淳风,袁天罡的陆阳吧。此人甚是嚣张跋扈。长安百姓说他是什么仙人,我看是个妖人还差不多。” “因为他皇帝一个月没上朝了,谁都不见,只见他。” “皇帝一个月没上朝了?!娘的,果然是个妖人!”老马气的脸红脖子粗,吆喝着。 “嘘——,这是吉王府外面,你想被人抓啊。”姬晨压着嗓门说道。 “快,快蹲下。” 老马蹲下,姬晨一个健步踩着老马肩膀上了外墙,伸手把老马也拉了上来。 “地牢在哪?” “听那老头说过了老王爷的主房,绕到后院有个铁门下去。” 两个人轻言轻语,蹑手蹑脚的朝里走。 院子里很黑,模模糊糊姬晨看到房子,前面石柱里的蜡烛忽明忽暗,远远的窗户里透着光。 “走。”姬晨带着老马朝老王爷住的房子走去。 “娘的,不愧是贵族,这要在我老家,这两三步都到茅房一个来回了。”老马在一旁小声低估。 姬晨警觉着看着四周,“别说话,慢点。” “哎呦,你撅着着个腚咋不走了?”老马一不注意撞到了突然停下的姬晨屁股上。 “老马,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声音啊,深更半夜的上别人家,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啥都看不见,乌漆麻黑的。” “你仔细听。”姬晨严肃道。 老马四肢撑着地,扶着他那不时往外出溜的刀柄,仔细地听。 “是铁链的声音。”老马说道。 “对,是老王爷屋子里的。” “晨,你别吓唬我,我记得萧红姑娘说那东西晚上最兴奋,我这刚从城外捡条命,他不会出来吧?” “你是不是吓傻了,不是听见铁链的声音了,还咋出来?” “你是仵作出身,天天和死人打交道,我就是个抓活人的,你现在让我面对个活死人,我心里发毛。” “那你在城外那晚怎么不犯怵了?” “当时你是不知道,我整个衣服跳水前就湿透了,当时为了保命我哪想这么多。” 姬晨无话可说,心里和老马一样也在发毛,“行了,赶紧去后院,回去了你还得教我练剑,我自保!” 两人往前走去,老王爷的影子不时地在窗户上晃来晃去,张牙舞爪,两只手被铁链拴着,行动迟缓。 “老马,那两个守门的交给你了。” 老马这时比刚才大胆,三下五除二那两个大活人就晕倒在地。 阴暗潮湿的地牢,老鼠不时地从脚下钻过。 “没人了,你把火筒吹着。”老马提高嗓门。 火渐渐的找了,周围渐渐的亮了起来,老马慢慢地移动着光。 “啊——”老马的声音破天荒的大了许多,姬晨赶忙捂住老马的嘴,眼光一撇吓了一大跳。 一张带血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脸皮和肉都没了,只见牙齿快到了耳根,嘴里是还没有吃完的老鼠。 “呕——”姬晨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当仵作这么多年,这场景着实恶心到他了。一时间所有的血尸听见声音都叫了起来。 “快,找到他们。”姬晨催着老马往里走。 两个人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不管里面的人是死是活,都要一探究竟。 “老许,萧红姑娘。”两个人只想在一片嘈杂中赶快找到人,血尸猛烈的撞击牢门。 “有声音。”老马停下脚步仔细地听。 “是老许,是老许。”老马喜出望外。 循着声音的方向,两人打着光看见了老许。 “老马,老马,是你吗?” “是我,还有姬晨。” “快,帮我把眼布摘了。”老许催促到。 摘掉眼布,老许懵了,彻彻底底的瘫到地上,“这这……”,老许顿时哑口无言,被周围数不清的血尸吓了一大跳。 “让开”老马一顿吼,劈开了门锁。 “萧红在这,老马,快。” 两人只见萧红也被蒙着眼布,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看似是被人迷晕了。 老马劈开锁链。 “萧红,萧红……”姬晨一直喊着,萧红毫无反应,反手背起萧红往外走。 “等等”老马听下了脚步,眼泛泪光,手中的刀也掉了。 眼前是王大人,虽早已面目全非,但从衣服老马一眼就认出了共事了许许多多个春秋的王大人。 “这帮狗娘养的,居然把王大人……”老马顿时语塞,口中含糊不清。 “老马,快撤吧,王大人已经不是从前的王大人了,你好好看看,他和那些怪物一样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出去。”老许苦口婆心地劝道。 老马捶胸顿足,拾起地上的刀跟着姬晨和老马往外走。 “快,地牢里有动静……” 姬晨刚要上去,就听见有人来了,赶忙又往里撤,顿时消失在黑暗中…… 7虎口脱险 四周锁链的声音此起彼伏,血尸随时都要冲出牢笼。 “晨,怎么办,后面没路了。”老马说道。 姬晨环顾四周,微弱的光映在三个人惶恐不安的脸上,油光发亮,萧红依旧沉睡在姬晨的肩膀上。 “没办法了,只能杀出去了。”姬晨下定决心。 老马拔出刀,借着微弱的光,老马从刀里看见一个人影,回头看黑暗里什么也没。 “晨,你照看好萧红姑娘,开路的事交给我和老许。” 老许拿过姬晨的剑,两人做好战斗的姿势。 “姬公子,姬公子……”微弱的声音从姬晨的耳根遍布到神经,姬晨回过头,萧红醒了。 姬晨赶忙扶起角落里的萧红,萧红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公子,公子……”姬晨听见黑暗里穿出微小而又清晰的声音,但是不像萧红的。 “萧姑娘,你怎么样?” “我还好,这里好黑呀。” “我们还在地牢,你跟紧我,不要乱跑。” 萧红踉踉跄跄的走起来,“啊!” 萧红的喊声让本来就提心吊胆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姑奶奶,你叫什么?”老马不耐烦的喊道。 “怪,怪物。”萧红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旁边的牢房,一个血尸正伸着手在空中抓着,面目狰狞。 “别怕,别怕。”姬晨说着,把萧红拦在身后,一不小心姬晨感觉后背软绵绵的,红了脸,身子又往前挪了挪。 “快,快……”伴随着嘶吼声和侍卫的叫喊声,脚步越来越近,四个人紧张到快缩成了一团。 “往后,往后……”老马和老许招呼着往后面撤,避免更快的冲突和肉搏。四个人退到角落里,一阵风刮了过来。 “萧红姑娘。”姬晨用手在后面抓着,什么也没抓到,姬晨心里一惊,打着火筒四处找着。 “老马,老许,萧红不见了。” 三个人悄悄地找着,四周除了墙壁什么也没有。 突然,姬晨感到后面有东西,一双手抓着自己的肩膀。 姬晨正要抡起拳头,一看是个女子,和萧红穿的一样的衣服,姬晨猜得出她是王府的人。 “快跟我来。”那个侍女领着三个人往最后面的墙壁走去。只见那个侍女按动一块石砖,石门突然转动了起来。四个人一溜烟钻了进去,萧红也在里面。 密室里东西很少,几个长明灯在微微发亮,灯下,萧红瘦削的脸颊很是漂亮。 密室里浓浓的一股子香烟的味道,密室正中央的桌子上供奉着神像。 “这是小新,也是同一年和我进府的。”墙角里萧红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小新,这是什么地方?”姬晨问道。 “这是国师的密室。” “国师?奶奶的陆阳不是在皇宫,怎么跑到王府了?”老马在一旁喝道。 “小新也不知道,我只是那天晚上起夜,看见国师鬼鬼祟祟从后门进来,我就一路尾随他到这里,他只有每月的上旬才会来,所以你们现在可以暂时安心待着。”小新说道。 “我看,那些怪物就是这个陆阳造的,八九不离十了。”老许在一旁揣测。 “姬公子,你们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王府现在太恐怖了,我不想死在这里。”小新苦苦的哀求,眼里闪着泪光,透露着别人一点都不能拒绝的意思。 “小新姑娘,放心吧,我们不会抛下你的,你救了我们的命,你就是我马平生的恩人。”老马说道。 “对!”姬晨和老许应喝道。 “小新,这个密室上面连接着哪?”姬晨问道。 “是老王爷的房间!” 听到这,姬晨,老马,老许和萧红都不淡定了。 “什么?”四个人异口同声道。 “那你怎么敢进来?”老马问道。 “我是在白天就躲进来了,那时候老王爷没什么动静,想着晚上把萧红救出去。” “小新姑娘,你真是让我老马刮目相看啊。”老马在一旁说道,语气里满是敬佩。 “那我们要出去就必须现在走,到了白天虽说老王爷没了动静,但是耳目众多,人多眼杂,肯定逃不出去。”老许在一旁说道。 “对,老许说的对,现在是我们逃走的最好时机,但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老王爷的活动范围有多大,即使他被铁链锁着,没了人性还是会伤到人。”姬晨说道。 “老王爷的房间虽说很大,但是他的活动范围只到他床前的桌子,只要我们挨着墙走,他不会伤到我们的,那天看见国师就是这样进的密室。”小新说道。 “这陆阳心怀不轨,把密室设到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老马怒道。 “萧红姑娘你怎么样了?”姬晨问着一旁歇息的萧红,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惊吓过度,萧红的脸煞白。 “不碍事,休息一会就行了。” “那行,我们一刻钟后行动。” 老马和老许在密室里东翻西找,希望找到点有价值的东西。 “晨,快过来,你看这有一盒子草?”老马喊道。 姬晨怀着好奇心,拿起老马从神像后面藏的一盒子草,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咳咳……”姬晨被草的味道呛得难受。 “有点腥臭味。” 老马和老许也端起盒子闻着,两个人也被呛得半天说不得话。 “他娘的这是从粪坑里刨出来的吧!真他娘的臭。”老马骂道。 那草通体呈淡红色,在灯下一照就又成了黑色。 姬晨二话不说拿了一根草房放到了鞋子里踩在脚下。 “晨,这么臭的玩意儿,你要它干嘛?”老马问道。 “有用,说不定我干爹知道这东西,现在先出去再说。” 老马把盒子重新放回神像后面,操起刀往密室口走去。 五个人,老马和姬晨走在最前面,小新和萧红走在中间,老许殿后。 密室的入口在老王爷的书柜旁,还好离老王爷的床很远,离门很近,五个人松了一口气。 “大家尽量小声点,天快亮了,老王爷也没什么动静了,最好不要再惊动他。”姬晨交代道。 五个人蹑手蹑脚,萧红抓着姬晨的胳膊,越拉越紧。 “停!”老马以最低的声音喊道。 只听见铁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时有时无,五个人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乌漆麻黑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姬晨赶忙抓住老马,只见老马手里的刀柄又要出溜,虚惊一场,五个人又松了一口气。 “晨,你说老王爷没人性了还会自己回去睡觉?” 话音未落,,老马感到一阵阴风,老王爷面目狰狞,脸色苍白,两眼发红,满嘴的红色,发出恶臭,那张脸在黑夜里白的出奇。离老马还有一段距离,虽说不近,但老马还是被吓了一身冷汗,后面的人也跟着抖起来。 吼声越来越大,姬晨看情况不妙,招呼众人赶紧出去。 五个人向外跑,萧红和小新勉强从狗洞钻了出去,姬晨,老马,老许则翻墙跑了。 五个人总算是虎口脱险! 8按草索骥 天微微亮,太阳正从东北方升起,姬晨一行人商量要进宫去找姬晨干爹赵太医,要询问姬晨鞋里那根草的来历。 “周郎中,你有没有几身衣服让他们换一下?”姬晨指着老马等人,目光看向一个中年男子,他也算是姬晨父亲的学生。 老马和老许站在门口,从门缝里注视着街道上的情况,没什么人,微微的小风从门缝里吹进来,老马打了一个哆嗦。 “有,跟我到后院吧。” 未许,老马等人脱下了官服,萧红和小新也换上了周郎中女儿的衣服,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萧红此时看着像个待字闺中的大小姐。 拜别周郎中,姬晨领着老马他们往玄武门走,姬晨有一个御赐的令牌,当初烧了仵作轩,只拿走了这样一件贵重的东西。 “一会,你们跟着我,不要说话,我来应付守门的士兵。”姬晨交代道。 路上陆陆续续的官员坐着自家的马车走在上朝的路上,有的官员为了讨个伴儿,一路上坐着人家的马车。 “大人,快到了,醒醒。”一个路过的车夫叫着自家的主儿。 “这皇帝还是不上朝,整天上朝有什么用?还要面对陆阳那张破脸,我堂堂尚书,十年寒窗,科举入仕,尽君臣之义,堪庙堂之忧,我要拜他?哼!”车窗里看见两个中间男子侃侃而谈。 “是啊,大臣们的奏章都交由这个自比李淳风,袁天罡的狂妄之徒才能给到圣上,悲哉!悲哉!”另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姬晨一行人跟在马车的后面,老马等人都装作姬晨的学徒进宫去拜见太医院总管赵太医。 “这两个老家伙,这话要是在朝堂上说,够御史台那帮子人参他几本子了,也就敢在外面过过嘴瘾。”老马打趣道。 “好了,祸从口出,莫要再说了,快到了,跟好姬晨。”老许说道。 那些官员的车自然而然的就进了玄武门。 “等等,干什么的?”士兵拦下姬晨一行人。 “我是刑部参知,今天带着我的学徒找太医院的赵总管研学。”姬晨拿出皇帝御赐的令牌,姬晨不愿入朝为官,幸亏当时皇帝保留了姬晨的头衔。 士兵机警的看着老马等人,确认无误后便放行了。 姬晨带着老马等人又重新踏进了这个围城中,当初不愿进来的他,此时却迫切的想要知道这背后的一切,包括那根草,那个国师,还有那个曾经仁政爱民的皇帝。 “快快快,你们快点,太子昨晚没有回东宫,皇后娘娘说了,找不到太子,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不,是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一个太监领着一群小宫女小太监从姬晨旁边急匆匆地走过去。 “哎,现在圣上是不临朝了,听那些官员说现在是太子监国,另外他的同胞之弟宣王常年在边关打着游牧人,这个国家现在是内忧外患,幸亏圣上有两个好儿子,一文一武,不然这个国家是要彻底分崩离析了。”老许在一旁感叹道。 “听说太子在圣上病倒的这一个多月,除了上朝处理国事,就是总往外跑,急得皇后娘娘整天是茶饭不思。”老马说道。 “哎,他们李家真是不让人省心。”姬晨一边打趣道,一边快步向太医院走去。 到了太医院,只见姬晨的干爹和钱太医他们在研磨草药。 “干爹!”姬晨亲切地叫道。 赵太医抬头定睛一看,看见老马等人,仔细地打量着,心里想着这小子几天前来过,这回带了这么多人又不知道要打什么算盘。 “晨儿怎么了?这回带这么多人来拜访你干爹呀!” 姬晨二话不说将赵太医拉向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干爹,我遇到麻烦事了,老马和老许你不是认识嘛。” 赵太医向人群里瞅了瞅,听姬晨这么一说,赵太医果真看出了点苗头。 “他们不小心惹上了吉王府的人,我估计宫外吉王府的人正在找他们,所以我想在你这避避。” 赵太医一听立刻就不淡定了。 “吉,吉王府,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们不怕死,你干爹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干爹,等风头一过我就带他们回我那玉田老家,那时候可真就挨不着您什么事了。” 赵太医深知自己说不过干儿子的伶牙俐齿,便不再推脱。 “那他们只能在我这太医院,皇宫里面尽量也不要走动。”赵太医苦口婆心地交待道。 “干爹,谢谢您。”老马在一旁学着姬晨,赵太医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和老马开玩笑,便打发他们回屋。 “干爹,您知道这是什么吗?”姬晨脱了鞋,从里面捏出已经被自己踩蔫了的草,红色的水浸透了姬晨的鞋子,发出腥臭。 赵太医异常嫌弃的用手指捏起那根干瘪的草,“好臭啊,这是你的脚臭吗?”赵太医捏着鼻子嘤嘤道。 “不是,是这根草的味道。”姬晨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太医勉强露出鼻子用力一闻,定睛仔细地看着。 “这是血根仙草!”赵太医突然喊道。 “血根仙草?”姬晨很是疑惑。 老马等人也好奇的探出头。 “我读过那本《东莱异志》,上面提到过这种草,虽说不确定,但味道极为相似,这种草极为罕见,传说种在蓬莱仙岛,其最大的功效就是延年益寿。说起来他的种养也是极为少有,世间奇事,它必须以鲜血浇灌,以生肉培肥,所以即便存在这种草也不会有人去种它,这种草的副作用也极为大,但书里具体没说,只是交代了此草非仙即妖。” “那本书在哪?” “在太子那里!” “太子?”姬晨大失所望,要想要回那岂不是难如登天。 “对了,你在哪找的这种草?”回过神赵太医问道。 “早年间我父亲寻得的。”姬晨随意编了一个理由,他还不想把血尸的事告诉干爹。 “世间果真有这种东西,大开眼界!大开眼界!不过这种东西主要以汁水为药引,你这根也没什么用处了,扔了便罢,以血肉为生,你最好还是不要碰这种东西。”赵太医说罢便继续回去研磨草药。 “晨,怎么样?”老马迫不及待的问道。 “干爹说那本书在太子手里,所以这根草也就只有干爹说的这么多东西了。” “哎,无趣,求书之难,难于上青天喽,还是早些跟你回玉田老家吧。”老马在一旁无奈道。 姬晨不相信线索就这么断了,姬晨看向一旁的萧红,从她眼睛里姬晨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已经被萧红猜了出来,两人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9夜探皇宫 华灯初上,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下京大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即使在晚上,也可以看出整座宫殿的富丽堂皇。 “老许,你留下来照看萧红和小新,我和老马去刺探一下皇帝的病情。” “这可是在皇宫,你们这样做太冒险了,如果有什么意外会牵连到你干爹。” 姬晨自然是下定决心,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蹊跷了,也就把老许的话当成了风,左耳进右耳出。 “放心吧老许,我们会小心的。”说罢姬晨带着老马小心翼翼的打开太医院的门。 “晨,我这手不拿刀心里发慌。” “你呀就是太紧张,如果被抓你拿刀不就百口莫辩了嘛。” “小心!”两人时不时地躲闪着巡逻的卫兵。 “晨,那本《东莱异志》在太子手里,可太子拿这本书干嘛?” “太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拿走这本书,我干爹也不能过问,自然也就不知道,不过我想太子应该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就像我们发现了血根仙草一样。” “我们和太子素不相识,怎么要回那本书?” “书要不要无所谓,里面的内容大致就是干爹说的那样,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弄清楚皇帝为什么被囚禁在了长生殿。” 两个人在皇宫东躲西藏,总算是绕到了大明宫里,放眼望去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座宫殿**裸的立在那。 “走!”姬晨招呼老马,两个人往石阶下面走去,两个人从侧面翻到了长生殿,姬晨倚在拐角的红柱子上观察着正门的一举一动。 半天两人未听见什么动静,正要过去,姬晨看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什么东西朝正门走来,又机警地蹲了下来观察着,一会儿小太监进了长生殿。 “晨,我看了长生殿的后面有一扇门,不过被锁上了,只能从正门进。” “说来也奇怪,这长生殿外面怎么不见一个卫兵?”老马疑惑道。 “里面肯东有什么蹊跷。”姬晨一边回答老马,一边半弯着身子朝正门去。 推开一个小缝,姬晨小心翼翼地观察里面,那是一个廊阁,只有穿过廊阁才能进入正殿,朗阁另外两扇门又通往偏殿。 “娘的,怎么这么多门?”两个人偷偷地进了廊阁,老马不耐烦道。 借着月光姬晨仔细观察着长生殿的构造,东西向足足有百十步长,两个人又拐到南北,看似也有百十步。 “从偏殿进去。”姬晨说道。 两个人摸黑走到西边的偏门进了偏殿,殿内灯光昏暗,只有正殿还有些微弱的光,偏殿依然是乌漆麻黑,但西域熏香的味道异常浓烈。 “老马……”姬晨以微小的声音喊道,手也不停的在黑暗里摸索。 “我在这。”姬晨仔细辨别那个雄浑的声音,从左边传来的。 姬晨尽力招呼着老马,两人在黑暗里互相搀扶着。 “哎呦……”老马叫着从姬晨模糊的水平视线消失了,估计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老马,老马……”黑暗里姬晨又一次小声地找着老马。 一会儿,姬晨在空中抓着一条胳膊,视线里模模糊糊一个人影。 “谁……?”从右边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姬晨着实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松开手,往后退。 “你是谁?”姬晨给了对方一个同样的问题。 “我是老马,晨,你怎么了,什么我是谁?!你不会紧张到失忆了吧。” “老马?不,刚刚那个人不是你,是谁?快出来。”姬晨一边小声地喊着,一边用手在空气中一顿胡乱摸索。 “你别犯癔症了,你梦游呢?”老马有点不耐烦。 “我没梦游,刚才真的有个人。” “你是不是紧张过度出现幻听了?和你说话的只有我。”老马沉不住气了,不想听姬晨胡言乱语,拉着姬晨继续往里走。 两个人藏在偏殿和正殿交接的柱子后面,借着正殿的光观察里面的一切。 “国师,药放这了,没其他的事,小的告退。” “你等等!”另一边一个男子身穿黑袍喝道。 “这应该就是那个陆阳。”老马在一旁窃窃私语。 “再等等!”陆阳又说道。 一会儿,帘子内有了声响。 “皇上醒了?”老马既高兴又疑惑。 姬晨越听越不对劲,“老马,你再听听,这声音不对。” 老马竖起耳朵仔细听。 “是,是铁链!”老马紧张地抓着姬晨的胳膊,力气很大,快要把姬晨骨头捏碎了。 “进去吧!”陆阳对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端起托盘,上面是一碗汤药。 “皇上圣安。”小太监跪拜却没有听到回应,只是听见里面很是嘈杂,铁链摩擦地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小太监心生疑惑,于是扯开帘子,从仅有的小缝里,姬晨和老马什么也看不见,小太监什么也看不见,空气仿佛在这一刻不流动了。 “啊!”突然间小太监被什么力大无比的东西托了进去,里面异常激烈,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好一会帘子不再激烈的浮动,什么动静都没了。 姬晨和老马着实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两个人靠在柱子上,目视着漆黑一片的偏殿。 “走,快走。”姬晨催促道。 两个人深知那个仁政爱民的皇帝已经死了,并且已经尸变了! 连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都崩了,姬晨心里现在乱做一团,他不知道未来风云如何变幻。 姬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注视着陆阳那黑黑的背影,突然陆阳转过头,姬晨和他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对视。 姬晨赶忙转过头,拉着老马往外冲,后面陆阳拿着皇帝的宝剑向他们慢慢的走来,宝剑磨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晨,快点”老马搀着姬晨往廊阁跑。 “往后面跑,陆阳肯定会在正门拦我们。”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绕着内阁在廊阁里拼命地跑。在漆黑一片的廊阁里两个人跑着。突然老马停下了脚步。 “晨,晨,皇帝他出来了!”老马用力的拍着还没回过神的姬晨。 前面皇帝张牙舞爪,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后面陆阳拖着宝剑也走了过来。 姬晨看和老马看着拐角的影子,两个人手无寸铁,后门也锁上了,这回感觉自己必死无疑了。 突然一双手抓住了姬晨和老马。 后门开了!? 月光下,姬晨看到那是一张英俊的脸,天生带着贵气。 “快,跟我走。”那个男子拉着姬晨和老马往大明宫外面跑。 “你是谁?”姬晨问道。 “我们刚见过了,我是太子李广!” 姬晨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注视着拉着自己跑的太子,心中万般疑惑萌生。 10太子李广 “参见太子”东宫的太监侍女行完礼,李广领着姬晨和老马进了内殿。 “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是” “马平生拜见太子” “草民姬晨拜见太子” 李广瞅着眼前的两个人,嘴角一撇,笑了笑。 “你们两个不必行礼了,免了,由其是你姬晨,还自称草民,父皇生前赐你的刑部参知,官你不当,怎么头衔你也拔了。” “自是不敢” “你们两个怎么见了我这么拘束,那些君臣之礼暂且免了吧。” 姬晨和老马互相看了看,心中对眼前的太子充满了太多的疑问,好像他什么都清楚。 “太子,皇上的事,您……?” “父皇的事我都知道了,我起初看见父皇的面目是心如万剑穿过,不过这件事不能声张,一旦让大臣们和百姓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李广眼泛泪光瞅着长生殿的方向说道。 “那太子怎么不处置陆阳,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姬晨说道。 “这件事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陆阳无疑就是害死我父皇的人,他意欲颠覆我李家天下,但是吉王和我父皇一样,他的那个小王爷李丹早就和陆阳串通一气了,不过这件事疑点太多,我父皇从来都不是一个追求长生不死的人,他心系百姓,对于这种装神弄鬼的人我父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他封为国师,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那血根仙草太子知道吗?” “血根鲜草,什么狗屁仙草,就是害人的东西,陆阳这个妖人故意把这根草可以延长十年寿命的消息散了出去,有的大臣私底下更是千金购买,我托人从中牟取,就是一根榨干了汁水的破草,想那些有毒的都已经被陆阳灌给了父皇。” “陆阳这个妖人真是祸乱朝纲,颠覆这太平盛世。”老马骂道。 “老马,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姬晨走到门口,从门缝看了看外面。 “对了,现在全长安城都在通缉你们。” “果然不出我所料,定是吉王府那个小王爷李丹要挟衙门发的通缉令,想把我们这些知道实情的统统杀死。” “这样,皇宫里面你们也不能久留了,陆阳已经对你们有所察觉,我会尽快安排你们出宫,我在风陵渡有一个避暑山庄,你们可以去那里避避。”李广说道。 “太子,现在长安城内外都出现了血尸,我想带着老马他们回玉田老家看看,听说那里又闹了饥荒,只恳请太子赏些粮食我带回去给乡亲们。” “那好吧,今天晚上你们跟着我出宫。我会派人把粮食运到你们回家的路上。” “太子恕臣冒昧,听说您这几天一直不在宫内,皇后娘娘很着急啊。”老马说道。 “不满你们说,我这几天带着内侍在长安城搜寻血尸的下落,我唯恐到时城内爆发尸患,以采取应对之策,不过目前只有吉王府的地牢里有,其他地方尚未可知。在你们出逃吉王府的那天夜里我正好派人密探,之后遇见了你们。” “难道那天要进地牢杀我们的是太子的人?”姬晨问道。 “不,他们不是,不过有一个人你们肯定想不到。” “是谁?”姬晨和老马很是好奇,异口同声的问道。 “当然是你们的萧红了。” “萧红!?”姬晨和老马很震惊,他们不相信一个平时瘦瘦弱弱的女子,被吓到就要三天魂不守舍的人竟然是太子安插在吉王府的线人。 “还有,她可不是你们口中的弱女子啊,她可是有着深藏不露的武功,巾帼不让须眉。” “她,她……”老马顿时结巴,就连一旁的姬晨都感到惊讶,从一开始这个弱不禁风,闻尸丧胆的小女子竟然骗过了所有人。 “就让她陪你们一起回玉田老家吧,她有着和我通信的秘密渠道,我可以随时掌握你们的情况。” 三人就这样达成了密约。 在东宫与太子共进午膳之后,姬晨和老马被护送到了太医院。一进门姬晨干爹和平时沉稳的老许劈头盖脸的把两个人臭骂了一顿,说他们再不回来,就要在太医院揭竿起义了。 “就算你们揭竿起义,我还是要帮太子的,人家人好着呢!”老马打趣道。 “你们见了太子?”赵太医和老许问道。 还未等姬晨开口,老马在一旁又起哄,“那是,不仅见了,我们还和当今太子一起吃喝呐”,姬晨站在一旁听老马扯淡。 不一会,萧红和小新出来了,姬晨和老马同时把目光锁定在萧红身上,未等姬晨开口老马又咋呼起来。 “萧大侠,你是不是要重新认识我们一下啊。”一旁的小新,老许和赵太医一脸茫然。 “姬晨,马平生,我们两个你最熟悉了,老许,许天明,还有小新,哎,小新,你叫个啥?”老马指着一旁的小新问道。 “新月”小新很不好意思的小声回答道。 “这都开门见山了,萧大侠就别藏着掖着了。” 萧红猜的出太子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们,自己也不想在藏着掖着,“在下,萧红见过各位。”萧红抱拳说道。 “哎,这才是京大内高手该有的风度嘛。”老马打趣道。 旁边的小新,老许和赵太医被两个人的谈话绕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什么京大内高手,老马你在说什么?”老许问道。 “萧红姑娘可是太子身边的密探。” 老许听后大为惊叹,从他们最初抓到萧红,再到故意被抓进地牢,这一切都是她和太子精心策划,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楚吉王府和陆阳的龌龊之事。 旁边赵太医和小新更是惊讶,一个常年在宫里的太医竟然没有见过萧红,一个常年在吉王府的小侍女竟然未察觉到萧红的一举一动,萧红利用了小新的时间盲区,虽在萧红口中她俩是同年进府,但萧红却是后来调入内院的,看来小新发现陆阳的密室也是萧红悄悄引导的,就是为了自己能够虎口脱险。 老许也想着起初城外乱坟岗的尸体根本就没有萧红认识的人,那只不过是萧红想要把吉王府里面的情况间接的告诉我们,正所谓人多力量大。 “厉害!”老许和老马一样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姬晨,跟着我练剑法吧”萧红将目光投向姬晨。 姬晨很不好意思的回避了一下,自己以前要保护的女子,竟然是个大内高手。 “总之谢谢你,要不是你主动的保护我,我早就出手了,也不会让你们现在才知道我的身份。” 姬晨笑着进屋收拾东西,他知道自己也是在萧红的帮助下才能对付血尸,听老许说他和老马回仵作轩的那天,萧红还假说去乱坟岗烧纸,这样一想那天晚上救命的船也是萧红安排的。 “收拾东西吧,太子晚上要带我们出宫。”姬晨期待着和太子晚上的重逢。 11出逃长安,李唐尸变 河内又闹了大暑,北方连着一个多月没下雨,庄稼颗粒无收,饿殍满地,南方又遇大水,大多数村子都成了海底城。皇帝崩殂,各地长官割据自立,从京内传来消息陆阳勾结李丹已经兵变,蒙骗群臣,构陷太子。 姬晨一行人走了有十日,本想着带着太子赐的粮食回玉田老家,没成想半道上就把粮食分给了沿途灾民。 萧红接收太子秘报,陆阳已经关闭长安城门,并在城外建起了玄铁门,长安城外的土坑里已经成了陆阳的尸家重地,不服从的百姓和大臣都会被扔到外面土坑里。 姬晨一行人到了玉田县,但是县里不见一个人影,家家门窗紧闭。 老马问姬晨缘由,姬晨哪里晓得,疑惑之际,萧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往旁边的一户人家一看,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姬晨他们,谁在装神弄鬼?萧红一把把他揪了出来。 只见萧红手下一个佝偻着的中年男子,衣衫破烂,脚趾头都磨出了血泡。看见生人,那个中年男子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全身不停的在抖。 “大叔,你是玉田县的人吗?”姬晨问道。 半晌不见那个大叔蹦一个字,只见屋里慌慌张张跑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抱着个孩子。 “他是个哑巴,你们就别问了,我们夫妻是这的人。” “那县里的人都去哪了?” “唉,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一群官兵进城抢了粮食,抓了壮丁,还是我把他藏起来才没被抓呢!”妇女说着抹起了眼泪。 “大娘那你知道他们从哪来吗?” “只知道打南边来,是谁的人就不清楚了。” “南边是陈阳郡!”老马说道。 这样一来什么都清楚了,长安哗变的消息肯定传到了陈阳郡,他们已经自立山头了。 “大娘,你带着大叔孩子去万福堂吧,我家在那。” “你是万福堂的人?” 姬晨从大娘的语气了感到了不详,追问才知一些百姓两天前抢了万福堂,里面都这么是些能吃的中草药。 “大娘,我家管家和医师们怎么样了?” “那不晓得,估计是被抓了,孩子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万福堂可是姬家几辈人的心血,抢了些草药没啥,主要是几本传世的医学宝典不能丢啊!想着着便往万福堂赶去。 姬晨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群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人。 “你们是谁?”只见人群中一个汉子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站起来问道。姬晨并没有急于回答,他知道这是从南方逃大水过来的百姓,其中还有很多妇孺。 “你们不要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们是本地的,我是这家的少东家。” 说完这番话,那些妇孺都显露出害怕的神情,紧抱着自己怀中大小不一的孩子,男人们紧握着手中的斧子,锄头,想必是怕姬晨他们报复。 “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家只要能吃的你们随便吃,院子里面就能拿的随便拿,我只是想问问我家的人在哪?” “小兄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抢了你们家,不过你们家的人我们都没见,之前官兵先来的这,我们是见还剩些东西才进来。”那个男子说着,招呼其他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利器,并安慰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肯定是被陈阳郡的官兵抓走了,他们现在需要充足的劳动力建城防,对外征战有需要医师。”姬晨对老马等人说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萧红问道。 “先把县里剩下的妇孺接到万福堂,现在外面极不安全,不知道尸患是不是传到了这,必须在天黑之前把他们集中到一起,玉田三面环山,只要守好县口和后面那条河就行。” 于是,姬晨和院子里的南方人商量着把大家集中到一起,那些南方人除了对吃的计较,其他的他们也不反对。 姬晨和萧红,小新一起去找县里的妇孺,玉田不大,所以找起来不那么困难,老马和老许则去检查各个角落,勘察四周。 临近晚上,大家才勉强收集了小半袋粮食,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姬晨着安全度过了今晚明天带些人去后山摘果子,挖野菜,少说也能撑个把月。 为了大家的安全,姬晨和萧红晚上决定留守县口,以防不测,老马,老许和小新他们则留在万福堂照看妇孺。 晚上天和往常一样异常的黑,星星和在长安看到的还是一样亮,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已经成了李唐的过去。 “哎,真羡慕那些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的动物,不愁吃喝,远离乱世,哪还知道什么血尸啊。”姬晨说道。 萧红屈膝抱着腿坐在姬晨身边,手里拿着长剑,你又在那讲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了,萧红说道。 两人坐在屋顶上,从这里仿佛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陈阳郡的灯火通明,夜夜笙歌。 “什么光怪陆离,我们正在经历的这些不就是奇闻,皇帝成了吃人的妖怪,国师成了掌权的王者,现在陈阳郡的人和万福堂里面的妇孺还不知道血尸的事,想必外面无数个割据之地都在做着五霸七雄的美梦。” 太子密报,自己已经回到东都洛阳,说我们必要的时候可以去洛阳找他,陆阳已经开始疯狂的制造血尸兵团,太子说尸患已经开始向黄河南岸和长江中下游扩散。 “原来你们说的秘密渠道就是飞鸽传书啊,我和老马还以为你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姬晨嘴里叼着草根打趣道。 萧红知道姬晨是想缓和恐惧的气氛,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少东家,什么时候跟我学武功啊。 姬晨微微撇头看了看萧红,又将红透的脸蛋转了过去,怎么突然叫我少东家了,你还是叫我姬晨吧,比起舞刀弄枪我还是喜欢看医书,姬晨晃着嘴里的草根,摇头晃脑的喘着大气说道。 你们家世代行医,你怎么去当了仵作,萧红问道。 仵作怎么了,我爹从小说我喜欢看死人,别人家的孩子都害怕这东西,我从小就跟着我家原来的医师看他们把尸体开膛破肚,研学探讨五脏六腑,爹娘管不住我呀,久而久之就产生了兴趣,当个郎中那也太无聊了,只不过医师们从活人身上找文章,我是从死人身上。 那你有对付血尸的办法吗,有什么方法可以解那个血根仙草的毒吗? 萧大侠,你要给我个死人还说的过去,你让我从血尸身上找线索,那还不如你把我吃了,总比那些怪物把我吃了强,还能填饱你的肚子。 萧红看着一旁毫无头绪的姬晨,自己也沉默不语。 “你感觉太子怎么样?”萧红问道。 太子骨子里有先皇的爱国爱民,如果太子当了皇帝,肯定大有作为。 “那你愿意帮太子吗?” “怎么说?”姬晨问道。 陆阳在太子的东宫偷偷放了血根仙草,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让人起死回生变成了血尸,陆阳栽赃给了太子,妖言惑众给太子安了个弑父的罪名。 “救国救民的事明天再说吧萧大侠,趁着今天这样难得的夜晚赶紧睡会吧,明天还要解决温饱。” 玉田的晚上风平浪静,也许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姬晨辗转反侧想着萧红和自己说的话,彻夜难眠,扶持太子登基真的可以结束乱世吗?但是该如何做呢?姬晨没有了答案。 12后山寻食,饿民开“浑” 太阳还未升起,大地裹着寒气,姬晨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哐当,哐当……”,屋顶的瓦片剧烈的颤抖,“萧红,萧红,地震了”,萧红迷迷糊糊刚睁开睡眼,全身松散,刚睡醒就被姬晨摇的不知西东。 萧红一个轻功腾空跃起抓着姬晨跳下了房屋,两个人颤颤巍巍勉强站直。 “吁吁……”只见领头的一个胡子大汉骑着一匹健硕的黑马,后面带着一群士兵,马蹄咯咯哒哒的声音彻底把两个人震醒了,原来不是地震,就是一群当兵的。“我们是陈阳郡刘义章的部下,据探子来报,你们玉田县的后山上听说藏的还有粮食,给老子找个带路的去瞅瞅。” 还有粮食?姬晨和萧红顿时也是一脸懵,看来玉田县的百姓自己在后山还藏了点粮食,但是粮食在哪他俩谁都不知道,姬晨不想让他们发现万福堂的人,于是自告奋勇的要带他们进山。 “士兵,把那小娘们的剑给我卸了!”胡子大汉指着萧红喝道。 “谁敢?”萧红拔出剑指着对面那群臭当兵的。 “哎呦,你这小娘们敢跟爷爷们叫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那个胡子大汉从马鞍旁抽出一柄大刀,架在肩上对萧红很是不屑。 “兵大哥,那可不敢,我这妹妹从小习武,拿刀拿惯了,不知道分寸,我现在就让他们给你。”姬晨给萧红使者眼色。 “哎,你小子眼里长痔疮了,再眨巴眨巴老子眼给你挖了。” 看着他们人多势众,萧红很不情愿的上交了武器。 “快,前面带路,别他娘墨迹。”胡子大汉操着一脸凶样骂道。 “来,来”姬晨带着后面一队人马绕过了去万福堂的路,从另一边小道上山。 “好山好水好人家,娘的这地方看着比陈阳郡好啊!哎,前面那个白脸书生,这上山的路还要走多远?” “不远,不远,前面就快到了。” “俗话说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生逢乱世,还不是当兵的有权有势,小子要不要到我军营当兵啊。” “本人医学传家,做的是救死扶伤的事。” “你会看病?” “不会,不会,我是个仵作,看死人的,我家那本事我没有学。”姬晨赶忙糊弄过去,生怕自己也被他们抓了去。 “老子在战场上也不知道看见多少个死人了,对了你们打哪来?” “长安。” “听说国师陆阳扶持了个小王爷上位,那厮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刘军长就看不惯这样的卑鄙小人,还说要打到长安去。不过听说那里闹了瘟疫,都不让出城了。” “不是瘟疫,是尸患。”姬晨直话直说,想让这些当兵的有个怕头。 “什么尸患?” “就是死了的人吃了某种草又会活过来吃人,我劝你回去给你们的刘军长说说,赶紧修修城防,那些怪物已经蔓延到了黄河南岸和长江中下游一带,离我们这不远了。” “你小子,是不是想拿死人的事吓唬老子,什么尸患,老子活了这么大什么没见过。”胡子大汉拔出刀架在姬晨脖子上,”少废话去,赶紧带路。” “你这小娘们再敢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子,老子把你一块吃了。”萧红满脸不屑转过头去。 “从这上去,你们的马估计上不去。”姬晨望着幽深的小道对胡子大汉讲道。 “兄弟们,把马留在这里,跟着我上山。” “是”只见一群人齐刷刷的下马,等待胡子大汉下一步的命令。 “真要把粮食给他们?”萧红趁士兵上山之际,对姬晨小声说道。 “我根本就不知道乡亲们把粮食藏哪了,那是他们的救命粮我肯定不会给这些强盗,先带他们在山里转,过会再想办法。”说着拉着萧红的手腕往山里走。 “大哥,那有兔子!”一个士兵幸灾乐祸的对胡子大汉说道。 “兄弟们,只要是能吃的都给老子扒出来,听到没有。” “是!”只见一群士兵开始疯狂的搜寻,看见野生的就去抓,瞬时间人群向四周分散开来。 “萧红,你趁机把剑拿回来。”萧红尾随着那个拿剑的小兵,寻找时机下手。 “大哥,这个还要带回去吗?”只见一个士兵指着一头野猪,已经被其他东西咬的不像样子,死状惨烈。 “只要还有点肉都给老子拿上。”胡子大汉一边指挥着,一边观察者山里的地形地势。 “小子,过来。”胡子大汉指着姬晨。 “玉田县还有没有人了?” “该走的都走了,都开始向别的地方迁移了,这地方什么都没了,我估摸着粮食可能也已经被他们弄走了。” “你小子休想骗我,没人了,你和你那妹妹还在这干嘛?你是不是知道粮食在哪?”胡子大汉面目狰狞的看着姬晨,手放在刀柄上。 “真没人了,要不我在带着弟兄们往里走走,不过碰见什么野兽了我可就不管了。” “你小子少废话,等会赶紧带路,老子还正愁看不见什么野兽呢。” 山里的雾多,即使太阳出来了,也要好一阵子才能散去,胡子大汉生怕自己走不出去死死地跟着姬晨。 “大哥,我先撒泡尿去。”姬晨对胡子大汉去说道。 “你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 姬晨趁着胡子大汉不注意离开了他的视线,“怎么样了?”姬晨对早已躲在一旁的萧红说道。 “到手了?” “人呢?”姬晨示意萧红,询问那个小兵的下落。 只见萧红扒开地上的树叶,人在里面躺着,“我只是把他打晕了,我生怕那个带头的畜牲发觉什么,没有敢杀他。” 姬晨长舒一口气,观察者胡子大汉。 “对了,我刚才看见老马带着几个乡亲上山了,怎么办?” “来的正好,他们人现在在哪?” “从小路绕下去可以截住他们。” “正好,我们和老马来个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你去通知他们,我把他们引到前面的小山沟,你和老马带着人趁机抓住他们。” 按计划行事,姬晨找到胡子大汉,被胡子大汉臭骂了一顿,姬晨便领着他们往山沟里走。 “那小娘们呢?”胡子大汉问道。 “她去找果子了,走了这么远渴了,放心我妹子练过武功,等会雾散了,她往树上一蹿就会看见我们。” “小子,你还真不如你妹子,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就该练就一身本领,你看看你妹子,那叫一个飒。” “大哥,不瞒您说我现在还真有当兵的念头,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去找您了。” “嘿嘿,小子,那句话咋说来着,孺子可教也嘛,不过陈阳郡不是你小子想来就来的,涿河郡的那些人成天想着刺探我们军情,不得不防啊,你小子跟着哥哥我肯定没啥问题,最好带上你妹子。”胡子大汉一脸色样说道。 “大哥,为何自己不带着手下找个地方也像你们刘军长那样当个一方诸侯。” “小子,祸从口出,老子我跟着刘军长要吃又吃,要喝有喝,为啥要背叛他,他曾经是想把玉田给俺,可俺现在一看这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连个鸟人都没有,俺上这干啥,俺得回去给他说说。” “那尸患的事大哥不相信?” “哎,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赶紧带路,别给老子绕弯子,想什么坏点子,老子还准备跟着刘军长打到长安活捉那个杀了自己亲爹的李丹。” “老王爷是被李丹杀的?”姬晨疑惑道。 “你小子长安来的,消息咋还没俺灵通,最是无情帝王家啊,为了权利儿子杀爹老子见多了。” “大哥,前面的山沟最容易藏东西,你们进去找找吧。”只见胡子大汉吆喝着带着人进了山沟,拿着刀剑对着草窝子,石头缝里东扒西找。 只见胡子大汉一行二十来个人都进了山沟,姬晨在外面找着萧红一行人的踪迹。 “晨。”老马的声音从旁边的树后面传来,“老马,你们安排的怎么样了?” “前后已经包围了,一定把这些人就地正法。” 只见萧红已经躲藏在山沟上方,几个乡亲拿着斧子锄头绕道后面,老马则伺机而上。 “什么都没啊,小子。”胡子大汉在里面叫道。 只见去萧红从山沟顶上一跃而下,剑锋直指胡子大汉,胡子大汉躲闪不急拔出刀横在头顶上回了萧红一击,刀剑碰撞的声音在山沟里回响开来。几个乡亲拿着斧子,锄头嚷着从后面突了进去,对那些士兵一顿拳打脚踢,老马则配合乡亲和萧红也厮杀起来,姬晨躲在山沟口看着里面的情况。 经过一段漫长的打斗,几个南方百姓受了伤,一些士兵死的死,伤的伤,萧红和老马活捉了胡子大汉,胡子大汉挣扎,咬牙切齿着露出凶恶的表情。 “你小子敢阴我。”胡子大汉对着从山沟口进来的姬晨说道。 “大哥,兵不厌诈懂吗?打仗不带脑子可不行。” “哼,黄口小儿,要杀要剐随便!”胡子大汉抱着必死的决心。 “哎,你可不能死,好得你占了我几声大哥便宜,我得要回来,留着你说不定还能和刘军长讨个吃的喝的。” 说着,便把胡子大汉和几个受伤未死的小兵架了起来,姬晨一行人迎着太阳和消散的薄雾下了山。 “乡亲们,看我们带什么回来了!” 姬晨和老马兴高采烈的进了万福堂 手里拿着胡子大汉他们打的猎物,随即用绳子把胡子大汉他们绑了起来关到了偏房。 “马大哥,快过来吃肉!”坐着的人群里一个年轻男子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喊道,嘴里还在不停的大口吃肉,妇孺们有的也在吃。 “哪来的肉?”老马问老许。 “听说是从后山捡的死野鹿,我和小新怕他们不够就没有吃。” 姬晨感到疑惑走进厨房,一个中年男子,是队伍里的南方人还在收拾着柴火,这这锅里的肉示意姬晨快吃。 姬晨用勺子捞着肉,突然一根手指出现在勺子里,姬晨吓得赶紧扔回了锅里。“这,这……”姬晨惊恐的看着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发觉姬晨感到了异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姬晨,手边是一把菜刀,正在他快要拿起菜刀扑向姬晨时,姬晨一把将他推倒了,抓着 他的已领,“这是人肉!” 13尸肉进口,大祸临头 姬晨拿起旁边掉落的菜刀,看着眼前这个视人肉如猛兽般的男子,姬晨没想到他竟如此丧尽天良,“人肉哪来的?”姬晨把刀架在那个男子脖子上,小声地问道。 只见那个男子一把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姬晨推开,冷冷地说:“后河里的,这里的妇孺都吃快饿死了,总要找点东西。” 姬晨看着外面吃得正香的众人,这些饿到快要易子而食的人们并不知道自己吃的就是人肉。 “这是个浮尸,死在了上游,顺河飘了下来。”那个男子补充道。 “上游那个乡的人距离这儿有百十里地,飘到这最起码要三天时间,而且河里的浮游生物进了尸体,会产生更多的毒菌,你让他们吃会产生类似风寒的并发症,你知道吗?”姬晨质问道。 “总比活活在这饿死强。”那个男子一脸无所谓。 姬晨放下菜刀不知说他什么好,“你真是个粗鄙之人。” “这年头不就是饿死白衣,撑死当官的,你们这些书香门第体会不到老百姓的苦,如今在朝的不知是谁” “大哥哥,大哥哥我还想要。”两人正在谈话,只见门外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端着一个破旧的瓷碗站在门外。 “大哥哥等会给你杀小兔子好不好?”姬晨蹲下来抱着小男孩说道,故意挡着他的视线。 “我不要吃小兔子,大哥哥不要杀它。”姬晨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对他笑了笑,“好,大哥哥不杀它,你先去玩等会大哥哥给你做别的好吃的好不好。” “好”小男孩开心的往院子里跑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宝蛋。”小男孩回过头笑了笑。 “既然都杀生了,不在乎多一个吧,院子里有从山上抓回的兔子,等会悄悄的把他们炖了,不要让孩子看到。” 只见那个男子一言不发的走回院子里,“老马”,姬晨向正在院子里说笑的老马喊道。 不一会老马跑来了厨房,看到满锅的肉想要趁着没人时捞一勺,立刻被姬晨拦住了,“这是人肉!”老马吓得一个哆嗦,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这,这,人肉,这,这有水喝吗?”老马问道。 姬晨一口回绝了他,两个人抬着大锅往后门走去。 “这些人也是饿到了极致,不怪他们。”老马说道。两人把那剩下的汤肉倒在了土沟里,“老兄,希望你莫怪,下辈子投个好胎。”老马念道。 “世事无常,老马,自从出现了血尸,我对这些生死轮回就不怎么相信了。” “这是天灾啊,肯定是阎王爷管不住小鬼了。”老马在一旁说道。 “地狱无门,活着的人又何尝不是一念地狱一念天堂,这个世道死了的人吃活人,活着的人吃死人,阎王也管不住了。”姬晨无奈道。 “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们不能靠着后山那一点东西过一辈子吧。” “听那个胡子大汉说有的县民把粮食藏在了后山,等明天我找些知情的人上山找找粮食,过几天我们去和陈阳郡的刘军长谈谈条件,这些老百姓天天在外面,他们未曾见过血尸,还都是手无寸铁的人,先躲进陈阳郡里再说。” “那,那个刘军长会和我们谈吗?” “会的,我们手里有胡子大汉,这也算一员虎将。” 回到厨房,架起大锅,那个男子又炖起了兔肉,面无表情,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哎,胡子”姬晨对绑坐在地上的胡子大汉叫道,那胡子大汉嘴里塞着布,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身体一个劲的往上窜,看样子想要咬死姬晨。 姬晨蹲下来扯掉了胡子大汉嘴里布,“娘的,你给老子松绑,要不是老子不能动,身上还有伤,老子……嗯……”姬晨听得不耐烦,又把胡子大汉的嘴重新堵上了,“你老实会吧!”姬晨拍着胡子大汉的脑袋说道,转眼出了偏房。 “兔子肉马上就好了,你们去吃点吧。”姬晨对老许和萧红他们说道。 “哎,小新你还会治破伤风呐!”一旁小新捣鼓着手中的草药给一个男子的伤口上药,看着像划伤。 “小女进府以前家住山上,家父常年上山砍柴,有时摔倒划伤了腿都是小女上的药,请郎中太贵了,所以小女就自学了这项本领。” “厉害!你不来我们万福堂当学徒太可惜了,你很有天赋,绝对两年出师。”小新对姬晨笑了笑便往厨房走去。 “萧红,我有事和你说。”姬晨把萧红拉倒了僻静的角落。 “我打算过几天带着院子里的人去陈阳郡,在这里我们很难阻挡血尸的进攻,而且这些妇孺根本无还手之力。” “姬晨,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们血尸的事?” “不是我不想,是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只有亲身经历过和看到过的人才会相信,你,我,老马,老许,小新,但那些人他们现在都饥不择食了,他们更不会在意他们认为虚无缥缈的东西。” 萧红哑口无言,不过从萧红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对姬晨的信任。 “我们还有点粮食和肉,等过了晌午,我让老马和老许带着几个年轻劳力上后山砍些木头回来。” “要这些做甚?”萧红疑惑道。 “先暂且在县里找几处高地把万福堂武装起来,找点木头做防御。” “那我和他们一起去。” “你别去了吧,这一院子的人还需要保护。”姬晨不厚道的笑了笑。 “好的。”萧红俏皮的说道。 还有十来天就入了秋,天气开始慢慢转凉,玉田县除了万福堂有点人气,外面是荒凉一片,入夜之后冷风更是把人吹的念家,“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杜甫真是写尽了几代人的境遇。 “哎,这野味真不赖,你别说那个杀生的小子就是会做饭,这肉啥都没放做的比我那衙门好多了,真是一顿吃不够,两顿管不饱。”老马靠在院门的门边上说道,手里拿着木棍剔牙。 已然过了晌午老马和老许领了些年轻的劳力准备上山,上山之前那些南方来的人还问原有,姬晨把血尸的事告诉了他们,不出意料没人相信,姬晨只好编了个防官兵抢粮的理由搪塞他们。 “上山之后,万事小心,你和老许多注意些周围,看好乡亲,天黑之前务必回来。”姬晨对整装待发的老马说道。 “你把你家后院斧子给我呗,你让我拿我这大刀砍树我心疼,本来它就毁了容,到时候砍个血尸那脑袋都剌不下来。”老马乞求的表情,整个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我家那斧子你就别想了,我还想留着防身呢。你快走吧。”姬晨一边回绝,一边推搡着老马。 好一阵子,太阳开始往山脚走,小新帮着姬晨整理着原先散落的草药,一筐一筐重新放到架子上晾晒。 “姬晨,你快过来看看。”只见那边萧红着急地喊着。 姬晨见状一个中年妇女和她的孩子倒在地上抽搐,眼里全是白色,口吐白沫,“快,把他们抬到屋里。”姬晨喊道。 “姬公子,姬公子”只见另一边小新也在喊着,瞬时间所有的人倒了一片,症状和那对母子一模一样,姬晨慌了,给那对母子把着脉。 “心率不齐,跳动极快,呼吸困难,浑身抽搐,看着像中毒”,姬晨搜寻着那个煮死人肉的男子,只见那个男子没事,只是一直在摇着那个叫宝蛋的小男孩。 “这怎么回事?”萧红问道。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是中毒了,萧红你先看着他们,我去找配药。”姬晨赶忙起身扒拉着药架。 “小新,你都认识些什么草药?” “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那快过来帮我一起找。” “当归,茯苓粉,春生,浮仙……” “当归,茯苓粉,春生,浮仙……” 两个人默念着快速的找着配药。 “姬公子,药是有些,但不够量啊。” “不管够不够,都先熬上,让他们喝下去。”姬晨急得已经语无伦次,手也在发抖。 “少了一样,山芒!”姬晨小声默念。 “小新,少了一样山芒。” “姬公子,我不认得山芒,那现在怎么办?”小新也越发着急。 “没事,这些药可以暂缓,想要根除必须有山芒,等会你和我一起去后山。” 众人喝了汤药,姬晨和小新赶忙背着竹篓往后山跑,这是太阳已经下山,天见见黑了起来。 “姬公子,现在上山安全吗?” “管不得这么多了。” 前方,老马等人拉着一车的木头回来了,“晨,你快看看,他们几个突然抽搐,还口吐白沫。”只见老马后面的推车上躺着那几个年轻的劳力,情况和万福堂里面一样。 “快把他们拉回去,把厨房的汤药喝了,我和小新去后山采药,还差一味。” “现在不安全,我和你们一起。”老马说道。 ”不用了,天还没有完全黑,山芒不洗寒,我们在山脚就可以找到,你快回去照顾乡亲。”说着两个人向后山跑去。 “姬公子,山芒长什么样子?” “四叶状,叶片有甜味。” “姬公子后山有狼吗?” “应该有,不过一般他们都活动在山顶,一般人们都不到顶,没事我们就在山脚。” “嗷呜……”说着山顶传来狼叫。 小新一把抱住了姬晨,“公子,我怕。” 姬晨一时手足无措,“没事,小新,不要怕,就在前面,前几日上山我看见过,我们采完就回去。”姬晨一边拍着小新,一边艰难的推开小新,姬晨内心顿时很慌,被小新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 “在这。”姬晨招呼着小新。 “你尝一尝。”小新按姬晨说的揪了一片叶子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嗯,是甜的,是山芒。” 说着两个人大把的揪着山芒,一会两人装满了两大竹篓,开始往回跑。 “小新,快,他们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解毒。” 推门而入,院内一片狼藉,姬晨和小新放下竹篓,“老马,萧红,老许……”姬晨四处喊着,始终不见人影。 地上有血迹,姬晨深感大事不妙。 “去后院看看。”小新说道。 14尸毒无解,玉田陷落 姬晨和小新朝后院走去,四下里静谧无声,乌漆麻黑一片,小新紧抓着姬晨的胳膊,姬晨顺手操起木桩上的斧子,小心翼翼的往前摸索。 灯光在屋里忽明忽暗,突然一个人影跑过,吓得小新把姬晨的胳膊攥的更紧。 姬晨忽然感到什么东西滴到了自己头上,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姬晨好奇的把鼻子凑上去一闻,“是血!” 姬晨抬头一看一个死状惨烈的妇女半个身子倒挂在二层的护栏上,死不瞑目,眼珠全是白色的,嘴里的血不停的往下流,额头上也在不停的流着血。 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还有很多嘶吼声。姬晨感到大事不妙,没猜错的话是血尸来了,姬晨拉着小新把他关在了对面的偏房里胡子大汉等人还在里面,支支吾吾,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临走之时,小新抓着姬晨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担忧。 “没事,你在这好好待着,老马他们现在有危险,我要去救他们。”说完撇开了小新,冲向对面。 姬晨把斧子别在腰带上,沿着厨房旁边的水缸一跃跳上了二层,只见两个血尸向他扑来,姬晨一个躲闪,拽着其中一个血尸,硬把它推到了墙边,用斧子刺穿了头,另一个血尸用尽力气,张着血盆大口,姬晨用肘部顶着血尸的下巴,一斧子劈在了血尸的头上,血从头里崩出,夹带着白色的**溅在了姬晨的脸上,血尸完全断了气。 对面老马也被两个血尸从屋里顶了出来,老马用刀砍着血尸,两个头掉落在了一楼的院里。 姬晨赶忙与老马会合,“怎么回事?”姬晨问道。 “不知道这些中毒的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血尸。” “萧红呢?” “她在里面和老许对抗血尸,萧红姑娘对这些人下不去手,一直在顽强抵抗。”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说着两个人冲了进去,只见一群血尸把老许和萧红团团围住,姬晨从后面两斧子开出了一条路,血尸有的回头向姬晨和老马扑来,有的继续围攻萧红和老许。 “萧红,攻击他们头部,他们已经没了人性。” 萧红虽说下不去手,但是情况危机,萧红操起手中的剑开始返攻,一层的血尸也纷纷从楼梯窜上来,有的血尸被踩在脚下,楼梯承受不住重量半腰截断,大部分血尸掉了下去,没有掉下去的都挂在了楼梯断裂的地方。“小心后面”,老马一把推开姬晨,宝蛋迎面冲来,所有人都不忍心下手,只见白天炖肉的那个冰冷男子拿着一个尖尖的木条从后面刺穿了宝蛋的头,宝蛋瞬时间倒了下去,姬晨顿时傻了眼,红了眼眶。 “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姬晨反问道。 “晨,先别追究了,咱们先逃出去再说。”老许一边抵抗着血尸,一边说道,场面十分混乱。 姬晨赶忙拿起屋里的绳子,挂在二楼,“从这下,快。” “你们先走,我殿后。”老马拿着大刀劈着血尸们的头,老马的脸已经变成了红色。 “快,萧红,小新在偏房,你先下去把他们都放出来。” “你去哪?”萧红拽着姬晨的手腕问道。 “我去帮老马,你们赶快下去。” 说着,姬晨折了回去,萧红和老许顺着绳子下到了院子里。 “老马,快走。”姬晨一边往外撤,一边喊着老马。 两个人赶忙顺着绳子往下跑,那些血尸跟着他们往下面冲,直接从二层砸了下来,有的头朝地直接一命呜呼,有的瘸着腿左摇右晃的站起来,姬晨和老马联手清除了他们。 “胡子他们不见了,小新被打晕了。”只见老许背着不省人事的小新。 “他们一定是骗了小新跑了,我们也赶快走。”几个人往后门走去,院里的血尸都挤着往外冲,姬晨赶忙把后门关上。 “快走,这个门顶不了多久。” 刚出后门,就看见几个变成了血尸的士兵,地上还有其他血尸,其中不见胡子大汉,“他们肯定遇到了血尸,看来外面也不安全了。”说着几个人砍死了士兵,骑上马。 月光下,一行人往后山跑着。 “姬晨现在往哪走?”萧红问道。 “往后山走,陈阳郡现在肯定赶不到也进不去。”说着一行人开始往后山赶。 “你叫什么?”姬晨问着旁边骑马的那个罪魁祸首。 只见那个白天炖肉的男子脸上少了些冷漠,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在忏悔。 “我从小无父无母,没有姓氏,别人都叫我无名,后来一位算命的老先生给我改成了口天吴,日月明,说我有成将之相。” “你这把剑哪来的?”姬晨看着吴明身后背着的剑问道。 “北逃之前,我跟着一个老乞丐学功夫,养了老师父三年他老人家就走了,这把剑就是他给我的,后来我去当了兵,因为看不惯军中之人的贪腐,告发了他们,后来就被赶了出来,家乡闹饥荒,发大水,我就带着乡亲们北上,那个宝蛋也是我在途中收留的,和我一样是个孤儿。”吴明说着,眼里沁满了泪水。 “哎,你也是苦命之人,不过你和我说实话,今天那锅人肉你到底捡的什么尸体。” “死状和院子里的人一样。”吴明后悔莫及,一言不发了。 “那是血尸,看来上游的村子已经被血尸侵犯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吴明问道。 “先等到天亮再说吧,那些东西白天不会出来。” “你小子害了不少人啊,那个叫什么明的。”老马在一旁愤懑不平。 只见吴明一言不发,两只手紧攥着缰绳,眼里是恼怒,还有些许悲伤和忏悔。 姬晨一行人到了后山的山脚下,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冷风吹的人头皮发麻,姬晨不禁打了个哆嗦,“行了,先上山找个山洞生点火避避。” “嗷呜……”此时从山顶又传来了狼叫,小新颤颤巍巍的走着,萧红搂着她。 “小新,感觉怎么样?”姬晨问道。 “头有点晕,胡子他们跑了,他们骗我说要去帮你,我给他们松了绑,然后,然后……”小新摸着头有气无力,语气满是懊悔。 “没事,小新,你没事就好。” 姬晨本想着用胡子大汉和陈阳郡的刘军长做个交易,看来这个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哎,那有亮光。”老马指着前方一处忽明忽暗的亮光说道。 一行人悄悄的靠近亮光,只见山洞里一个人,披头散发,嘴里大口的吃着什么东西,那人一拨开头发露出了正脸。 ”胡子,原来你在这里!”姬晨喜出望外,只见胡子大汉吓得一激灵赶忙拿起旁边的斧子,嘴里叼着肉,拨弄着头发看着眼前的一行人,旁边放着一张狼皮。 “娘的,你吃的是狼肉。”老马骂到。 “这小狼崽想偷袭我,我就把他宰了。”胡子大汉神情激动,脸上的横肉抖动着,嘴里含着肉,叽叽歪歪大致说的这么个意思。 萧红扶着小新围着火坐了下来,老马和老许按着胡子大汉,抢过了斧子,坐在胡子大汉两边。 “你怎么没回陈阳郡啊,我还以为你跑回去了。”姬晨一边割着火架上的肉,一边问道。 “你小兔崽子。” 还未等胡子大汉说第二句,老马一个拳头打在了胡子大汉的胃部,疼得胡子大汉猛咳嗽,捂着肚子叫唤。 “我,我……”胡子大汉支支吾吾,声音沙哑。 “我什么我啊!”姬晨嚼着肉刁难道。 “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真有那吃人的人,不,是死人,怪物。”胡子大汉半天喘上气,使着力气说。 “我跟你说了你不信”姬晨说道。 “小祖宗喂,你放过我吧,咱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何必互相为难。” “哎,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虽然自身难保但是有你啊,我可听说你和刘军长那是拜把子的兄弟。” “呸!”胡子大汉吐了一口唾沫,满脸不爽。 “他要真当我是拜把子的兄弟,娘的,老子出来一天一夜了,他也不派人找老子,老子明天回去就剁了他,没老子他能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 “看来传言是真的,你们真是拜把子兄弟,不过他对你不怎么好呀!把你丢到这荒天野地里也不管你,还要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你,太可笑了。” “你娘的笑甚,你小子……”老马又一拳锤到了胡子大汉的肚子上,这回胡子大汉彻底一言不发了。 “赵大奎呀,赵大奎,你真是恶人不会当,还被人骑在头上。” “你咋知道俺名字?”胡子大汉无力的说道。 “你嘴巴硬,你那些小兵未见得。” 胡子大汉去彻底没劲了,靠在岩壁上揉着肚子。 “有动静!”萧红警觉的看着四周,手按着地上的剑。 姬晨放下手中的肉拿起斧子,老马和老许也拿着刀站起来环顾四周。 萧红感到身后一阵风,一匹老狼冲着胡子大汉扑过去,胡子大汉已经筋疲力竭,没有注意,老狼一口咬在了胡子大汉的手臂上,活生生咬下来一大块肉,胡子大汉大叫着,疼得快要昏死过去。 另一匹老狼站在姬晨面前,黑夜里,那双绿眼着实吓人,老马和老许对付着咬胡子大汉的那匹狼。 “胡子,小狼爹娘来寻仇了。”另一边胡子大汉已经昏了过去。 小新勉强站起来躲在萧红身后,四个人站在中间,两匹老狼前后夹击。 前面的老狼蓄势待发朝姬晨扑了过来,姬晨一个转身,拿起火架上的肉塞在了老狼停在空中的口里。 老狼站稳,吐了口里的肉,嗷嗷的叫了几声,老马和老许拿着火把驱赶着后面的一匹老狼。场面僵持不下,突然间一个血尸张着血盆大口扑向了前面的老狼,顷刻间血浆四溅,老狼抖动着腿,血尸直接咬穿了老狼的脖子,后面的一匹老狼见状向血尸扑来,老狼一口咬掉了血尸脸上的一块肉,血尸也在撕扯着老狼,两个畜牲混战在一起,血肉横飞,老狼和血尸两败俱伤,姬晨一行人躲在后面观战,一会,都倒了下去。老马见状给血尸的头补了几刀,姬晨生怕老狼也会感染,也补了几斧子。 回过头来,老马扯下来一块布给胡子大汉止血,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快,回万福堂,那里有酒有药,要尽快消炎止血,不然他就没命了。”姬晨试着背起胡子大汉,却摔了个脸朝天,见状,老马和老许两个人抬着大块头往山下走去。 15未知符号,开赴陈阳 万福堂里一片狼藉,血尸趁着天亮之前都跑到了后山,赵大奎被老马和老许抬了回来,伤口已经结了血块。 “这胡子平时挺能横的,现在倒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了,哎哎”老马踢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大奎。 姬晨忙着帮赵大奎处理伤口,小新在一旁帮忙,萧红收拾着能用的东西,为离开做准备。 “你别在那幸灾乐祸,胡子死了,咱们都去不了陈阳,你就等着被血尸吃了吧。”姬晨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道,老马一言不发。 “你说那小子干嘛呢?”老马指着门口坐着的吴明,手里拿着木棍不知道在地上比划什么。 姬晨和小新东扒西找,勉强凑够赵大奎要用的草药,姬晨拿出了祖传秘方,这东西放在平时也要十两钱,这也只是外敷价,内服还要用上祖传的麒麟水,那价格就要翻一倍了。 老许打了一桶水,舀了一碗给姬晨,姬晨强行让赵大奎补了点水,赵大奎呛得咳嗽了几声,姬晨总算放心了,赵大奎算是脱离险境了。 吴明坐在门口有半个时辰了,手里还拿着木棍,只是望着自己在地上画的东西。 姬晨好奇走了过去,吴明不曾注意到,没有吭声还在看着自己画的图案,就只是一个圆圈,姬晨很是想不明白,这个破圈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花点时间给死去的人上柱香。 “吴明,吴明……”姬晨喊了几声,吴明半天才反应过来,只是嗯了一声又低头看着破圈子。 “这是什么?”姬晨完全被他激起了好奇心,坐在吴明身旁也照样画了个圈,平平无奇的一个圈,画法没什么讲究。 “这是我昨天在血尸后脖子上看到的,起初我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好几个血尸都有相同的印记。” 姬晨听吴明这么一说,走到屋里看着那些死去的血尸,他们脖子后面并没有吴明说的图案。 “那些图案万福堂里面的这些人没有,我是在后门那些血尸和后山那个血尸脖子上看见的。”吴明补充道。 “这代表什么呢?”姬晨疑惑道。 “这代表他们不是同一批人。” 姬晨翻了个白眼又坐到吴明身边,“这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为什么外面的那些血尸就有?” “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吴明说着又盯着那两个破圈子,一言不发。 姬晨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干脆进去帮萧红收拾东西。 衣服,粮食,还有一些姬晨的瓶瓶罐罐,里面是姬晨自己配的无名药。 另一边老马在厨房磨着他那把陈年老刀,打磨,清洗,擦拭样样工序齐活,只是那刀上的缺口实在碍眼。 “老马过来搭把手。”姬晨喊着屋里磨刀的老马。 “宝刀未老,宝刀未老”老马大笑着从厨房出来。 姬晨,老马,老许三个人把赵大奎抬到了推车上,“真他娘的沉,就这吨位谁要与他决斗那是吃尽下风。”老马说道。 突然一声闷响,三个人四下里望去,“真臭啊。”姬晨捂着口鼻说道,老许也在一旁呼扇着。 “不好意思,劲使大了!”只见老马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了笑,二话不说三个人四散开来,各奔东西。 一行人准备就绪,从万福堂到陈阳郡至少需要半个时辰,赵大奎躺在车子上,嘴唇干的发白,嚷嚷着要喝水,这是救命稻草,姬晨还要靠他进城,可不敢怠慢。 吴明还在地上画着他那破圈子,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吴圈子,走了!”老马看着地上一个两个的圈子,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顺嘴给吴明起了这么个外号,逗的大伙哈哈大笑。 正当晌午,虽是快九月的天,但还是闷热,那些被人砍死的血尸或者饿死的无名氏都曝尸荒野,空气里的味道着实难闻,看来陈阳也接到消息进行了一番恶战了。 “不行,走正门我们进不去。”躺在车上的赵大奎有气无力的说道。 “怎么个意思?胡子。”前面拉车的姬晨停下了马,回过头来,心中不解。 “刘义章想置我于死地,他不会让我活着进去的。”赵大奎勉强翻了个身,抬着头看着马上的众人。 “你和刘义章不是拜把子兄弟嘛。”老马说道。 赵大奎苦笑一番,脸上浮现出和以往不同的神情,那神情显得凄凉,无助,甚至还有和他这大块头身份不相符的弱小。 “实话告诉你们,我虽和他同路但不同道,俗话不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应那天我随姬晨上山就会死的,刘义章派了一顶一的高手想要暗杀我,后来被我察觉,但他们没想到我被姬晨抓了。” “虽然这不是重点,但我还想问,他们是高手可以直接闯进万福堂把我们都杀了,然后拿着吃的喝的走人。”姬晨说道。 “老天有眼,那些高手虽然干的是杀人的营生,但是他们有原则,只会拿钱杀指定的人,其他一率不管,想必他们整天就站在城门上等着我回去。”赵大奎说话太对不禁咳嗽了几声。 “姬晨你说这不是重点?”老马问道。姬晨默默的点了点头。 “娘的,赶快说重点。”老马催道。赵大奎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老马。 “刘义章和陆阳勾结,但具体的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交易。”赵大奎说完又瘫在了车板上。 “那从哪进?”老许问道。 “如果我们能直接去涿河郡就好了,那里的军长王霸天一直很赏识我,估计会收留我们,再说你们有医师,有高手,肯定会厚待你们。但是路途太远,天黑都不能到,不过这也是老天给我赵大奎的机会去杀了这个禽兽。”赵大奎说道。 一行人又开始赶路,既然涿河郡去不成,只能在天黑前进陈阳。 “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然你和刘义章道不同,为何还要帮他抢人抢粮?”吴明终于不再想圈子的事,开口问道。 “没办法,道不同事小,饿死人事大,再说我手底下还有那么多弟兄要养活。”赵大奎闭着眼,漫不经心说道。 “哼!”吴明不屑理会赵大奎,对他这种自相矛盾的人嗤之以鼻,什么也没说继续沉思。 “不过,我们可以从偏门进去,那里挨着我管辖的军马库,但不知刘义章那个混蛋换了防没有?只能试一试运气了。”赵大奎说道。 “那你知道血尸脖子后面的那个圈子是什么意思吗?”吴明问道。 “什么圈子?这俺哪知道?”赵大奎闭上眼睛休养生息。 看来吴圈子这个外号真是老马的妙笔,吴明被这个破圈子纠缠了一路,思前想后,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吴圈子,别想了,也许那就是人家画着玩的,什么意思也没有。”老马打趣道。 “不,我画的圈子可能粗略了些,所以你们没看懂,他们后脖子上的明显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还会动。”吴明说道。 “那个,胡子你下来,让吴圈子躺会,我估摸着他是没睡好。”老马说道。 赵大奎继续闭着眼睛休息着,吴明继续想着他那个破圈子的事,老马感到无趣不以为然的看了看两人。 正当行走,一只鸽子飞了过来,老马见势一把抓住,“姬晨我们晚上有鸽子肉吃了。”老马欢呼雀跃,只见旁边萧红一把夺过了鸽子,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这个粗人。 “那是人家萧红和太子通信的秘密渠道,你要把人家吃了,看太子回头不治你的罪才怪。”姬晨说道。 老马突然露出一脸憨笑,经姬晨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我是想帮萧红姑娘看看这鸽子有没有被咬,以防万一,以防外一。”老马强行解释,姬晨无奈的笑了。 萧红从鸽子脚上取下一张小纸条,上面写道:长安内报,陆阳掌控血尸欲举力围歼陪都,南各郡顺归其下,诸位行事小心,另请姬晨查明血虫来历。 萧红念完,所有人陷入了沉思。 “你们是太子的人?”赵大奎打破了宁静。这会没人关心赵大奎的疑问,所有人都在思索太子的来信,血虫又是什么? “看来陆阳是要下定决心要和太子决一死战了。不过陆阳是怎么控制血尸的?”老许说道。 “他自己造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让人和血尸打这不是以卵击石嘛。”老马说道。 “太子现在处境艰难,陆阳想要打进洛阳就必须先把外面的各郡给清除掉,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想办法破解陆阳掌控血尸的方法,另外太子提到的血虫肯定不简单。”姬晨说道。 “那陆阳给了各地诸侯什么好处,竟然都归顺他了。”老马说道。 “刘义章自封陈阳王,手中掌控一郡十五县,我看陆阳怕是给了不少好处,怕是把自己造的血尸都给他了吧。”赵大奎说道。 “血尸!” 赵大奎一句话点醒了陷入沉思的姬晨,想要笼络人心,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在血尸横行的乱世活下来,如果能有一批自己的血尸军团,那岂不是在角逐中占尽优势,但关键是究竟怎么控制的血尸呢? “到了。”萧红的两个字把姬晨从苦思冥想中拉了回来,眼前最要紧的是混进陈阳。 16勇闯陈阳,疑点重重 俗话说明人不做暗事,敞亮人不做偷鸡摸狗,暗度陈仓的事,但俗话又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再敞亮的人都有有求与别人的一天。 就这样,大白天,用老马的话说光天化日之下就要硬闯别人家的门。 “胡子,接下来看你的了。”姬晨下马给了赵大奎一个坚定的眼神,只见赵大奎二话不说手就往裤裆里摸,吓得萧红和小新赶忙转过了头。 “你,你要干什么?”姬晨也被赵大奎突然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老马他们则静静的看着赵大奎,只见赵大奎在腚上摸了半天,越摸越深,姬晨露出难以启齿的尴尬神情。 “娘的,身上好多天都没沾水了,着实还不好掏。”说着就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一根手指般粗长的玉石,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这是进门的令牌。”赵大奎把掏玉玉石的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举着他那块宝贝似的玉石。 “你从哪掏出来的?以前没见过。”姬晨疑惑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了这个玉石我们可以畅通无阻。”赵大奎比之前气色好多了,一个利索翻身下了车,个子是几个人里面最高的,体格是几个人里面最壮的,整个看起来像个巨兽,再加上几天没有修剪的胡子,整个看上去更想一个人猿。 “你进城还需要令牌?”老马说道。 “这不是守门的不是我的部下,我只能拿出我义父的令牌,他们总得给些面子吧。”赵大奎操着闷嗓说道。 “你义父?这都哪跟哪?”赵大奎的一番话把所有都搞得稀里糊涂,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眼前的这个落难虎。 “其他的等有时间我慢慢我给你们讲,咱现在最要紧上午是天黑前进去。”只见赵大奎打头阵,领着一行人离开林子往城门大阔步走去。 城门口的几个士兵看着并不友善,尤其是那个带头的,满脸凶煞样,目光如狼似虎,小新躲在萧红身后默不作声。 “诶!”赵大奎掐着腰往那一立,整个是一堵墙,姬晨等人还要探出头来。 “干什么的?”只见那个带头的大兵朝赵大奎吆喝着。 赵大奎二话不说就摆出了他那个玉石,把那玉石摆在众人面前,阳光下玉石玲珑剔透,着实耀眼,姬晨看清楚了,上面写着“尚武修徳”。 “我乃赵大奎是也,放你爷爷我进去。”只见几个小兵和那个带头的大兵并不买账,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赵大奎一番,脱口而出三个字:“抓起来!” 赵大奎见情况不妙抡起拳头砸在了那个大兵的脸上,正中。那个大兵被打到流鼻血,整个鼻子红溜溜的,因为吃不住赵大奎的蛮力,那个大兵一下倒在了几个小兵身上。 “兄弟们,拔刀!”只见大兵怒发冲冠,带着几个小兵拔刀围攻赵大奎,萧红,老马,老许还有吴明见情况不妙也赶忙拔出刀剑去解围,几个人打的是如火如荼,不可开胶,一时间刀声,剑声,骂人声混杂一片。两拨人打的你死我活,突然间城内来了更多的士兵,一起围攻赵大奎等人,正当博勇之际,只见那个大兵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一时间雾蒙蒙的一片,众人顷刻间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姬晨看着大兵们把自己捆绑起来,想要挣扎已无力气,随即闭上了眼。 过了许久,大概是晚上了,众人才从昏迷中醒来,摇头晃脑,晕晕乎乎,姬晨拖着无力的身子影视爬到了赵大奎的身边,只见赵大奎还在梦里,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姬晨用力爬起来摇晃着眼前这个巨兽,好一阵子赵大奎终于被摇醒了,伤口有一点开裂,纱布上透了一点血,迷迷糊糊的看着姬晨。 “我让你把大家安全带进来,现在倒好,都在这个破牢里关着。” “令牌,令牌……”赵大奎嘴里重复喊着,手在身上胡乱的摸索,“你们谁见俺令牌了?”赵大奎大声喝道,像着了魔似的。 那块玉石是赵大奎的义父私下里给他的,早年间赵大奎的义父杨善任陈阳刺史,收了赵大奎和刘义章两个义子,杨善深知刘义章存有私心,爱慕权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因此杨善死之前偷偷给了赵大奎这个“尚武修徳”的玉石,必要时凭此玉石可以保护自己,但如今赵大奎也不知道这块玉石可以召唤什么人。 “他是用自己替我们开出了进陈阳的路,对吧。”吴明坐在一旁斜眼看了看赵大奎。 “我明白了,你那块破玉根本没什么用,你是借着刘义章杀你,故意让他们抓进来的。”姬晨说道。 “娘的,老子要不是自身难保,真想一拳打死你。”老马心情激愤,揪着赵大奎的衣领说道,随机被老许给拦了下来。 “要不是这个法子,恐怕我们都得喂血尸了。”赵大奎因为丢了玉石,整个人无精打采,就像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下无赖。 “这是麒麟粉,这为什么会有麒麟粉?”姬晨用手指摸着衣袖上残留的白色粉末说道。 麒麟粉的药效等同于麻沸散,但比麻沸散的药效大的多,足量可使人昏睡一天一夜,少量可以起到麻醉神经,旨在止痛。是从麒麟水里提炼出来,将麒麟水倒在石板上暴晒一日会生出一层白色,将其刮下即可。 这东西是万福堂的独家秘方,只有万福堂的人可以制作,姬晨只有一种猜测,万福堂的人大都还活着,但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 一个士兵打开了大牢的房门,吆喝着:“你们几个快出来,陈阳王要见你们。” 姬晨一行人跟着小兵出了牢房,赵大奎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率先冲了出去。 所有人的刀剑都被收走了,在别人的地盘谁都不敢反抗,除了赵大奎还像以前一样蛮横,上了几层台阶出了地牢才算真的走进陈阳王府,廊道两旁点着小灯,勉强照见路面,四周静谧无声,多了些人气。 到了主院房梁上放着一块扁,上面赫然写着:天下归一。 赵大奎看见后往地上吐了一口涂抹,嘴里骂骂咧咧,很是不爽,一旁的带刀侍卫把刀放在赵大奎的脖子上,因为赵大奎长的太高,小兵胳膊向上伸的僵直。 主殿里摆满了酒席,因为点了诸多蜡烛,房间照的透亮,最前面坐着一个青年男子,脸上不像赵大奎一样满脸胡须,分外干净,衣着也十分整洁,穿着一身玄衣,旁边的刀架上放着一把长剑。 刘义章从上面缓缓走下来,脸上并没有煞气,倒是多了些温柔,赵大奎大步向前走去,两个人面对面,眼神相对,赵大奎眼里尽显杀气,反倒刘义章眼里倒是看不透。 “大哥,饿了吧,老弟专门让人买的老牛家牛肉,还是天下一流,香!”刘义章满面笑容,毕恭毕敬的说道。 “狗屁,放在以前你也是抢,更别说现在。”赵大奎喷了刘义章一脸口水。 只见刘义章不紧不慢的说道:“不存在抢和买,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这陈阳也是大哥你的嘛。”刘义章双手插在衣袖里,一直保持着笑容。 “见了陈阳王还不下跪!”一个中年总管在一旁喝道。 老马一行人不愿意跪,硬撑着膝盖和一旁按压的小兵对抗着,看样子马上要打起来,“拜见陈阳王!”姬晨见状俯首大声喊道。 老马一行人似乎明白了姬晨的用意,顽强抵抗只会招来杀身之祸,也勉强都跪了下来,赵大奎不愿意跪,旁边的小兵都被吓得畏首畏尾,刘义章说了句,罢了罢了,旁边的小兵于是退下了。 “今天本王赐晏,好好招待各位。”刘义章说道。 姬晨等人和赵大奎早已饿得无力反抗,管他有毒没毒,先吃了再说,牛羊肉,烤乳猪,西域羊奶酒,在这恐怖年代都可吃到,着实令姬晨他们大吃一惊,赵大奎倒不在意,两只手油光发亮,嘴里混杂着肉和酒,吃得好不快活,不禁看着上面刘义章的一举一动,依旧两只手插着衣袖,脸上挂着进来时的笑容。 姬晨突然停止狼吞虎咽,眼神也不禁的看着那个自封陈阳王的家伙。 “没毒。”说着走过来用刀切下了一片肉塞进嘴里,姬晨见状回了一笑便又吃起来。 等到众人吃饱喝足,外面已伸手不见五指,屋子里虽然昏暗但依旧可以看到人脸。 “上小菜。”刘义章拍着收命令道。 “那个,那个陈阳王,我老马都吃饱了,小菜就不必上了,不过那个西域的酒倒是可以来点。”老马一脸憨笑,完全没了刚才吃饭前的倔脾气。 只见刘义章笑而不语,拍着手招呼外面的人进来。 只见几个壮汉抬着一个大铁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旁边放着大铁链子,看样子大铁箱子里有什么会动的东西。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