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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种新纪元》


 第一章她……是谁

天已经完全黑了，九点半多一些。记忆中的乡下，这个点正是饭后看电视的时间。小时候的乡下，这个点黑灯瞎火，除了在家看电视睡觉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除非那天的月光非常皎洁。
说道月光皎洁，真的很怀念小时候啊。现在在这个忙碌异常的城市里，夜晚的时候抬头看天空，都看不到星星和月亮了。
陈默提着刚买的晚饭，在回家的路上如是想。
现在的生活好吗？应该是好的吧？
你看，做饭不用自己动手，师傅做好了直接打包带走。洗衣不用自己动手，放洗衣机里一会儿捞出来晾干就行了。旅行不用自己费腿，大巴火车飞机随你挑，只要你有钱支付就可以。
说起支付来，不得不说发明微信支付和支付宝支付的两位马爸爸，不用带钱在身上，一部手机在手，天下任君行走。避免了收到假钱的麻烦，减少了找零钱的烦恼。大赞两位马爸爸。
虽然很多人也分微信派和支付宝派，但我不是，我是两面派，微信和支付宝我都用。
到家了。拿钥匙开门，里面有些黑，外面的灯光闪耀照不到这个不到三十平米的房子里。打开灯，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
先把东西放下，找一个碗，一双筷子，把晚饭放碗里，到一杯开水放到一边，先吃饭。
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手机。
最近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电视吧？总觉得自己过了看电视的年纪了，小的时候，天天围着电视看，也不知道那时候哪来的那么大的瘾头，百看不厌，把什么都抛在脑后，经常惹得老爸老妈打自己。现在却是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了。
电影吧？还别说，乡下的孩子电影看得不多，现在网络发达了，在手机都能看所有的电影，以前也看过很多，通宵达旦的看电影，好看的电影都能二刷三刷。现在倒是不行了，没有当初的热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的情节有太多的雷同了，还是现在的故事都成了固定的套路了。国外剧，说起大片就是打斗、大场面、超级英雄，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来打去，飞来飞去。还别说，都说电影投资越来越大，特效制作越来越精良，视觉效果直线上翻，然而，并不能让我有一丝丝观看的欲望。还不如再看一遍《黑客帝国》呢，虽然《黑客帝国》是VIP会员电影。国内剧就不说了，反正不管你是什么类型，喜剧、悲剧、悬疑、惊悚、动作、科幻等等等等，只要你里面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恭喜你，你找到了一部好电影。好像，国内的导演、编剧除了情情爱爱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似的，难怪人都是娱乐圈很乱。
动漫也没有好看的了呢。网游流和穿越流大行其道，感觉千篇一律，和网文一般。嗯，不，网文比动漫还要厉害一些。一人开创了先河，后面会有一大批的跟风者，非得把某一个题材写烂了才肯罢休。也有例外的，比如扮猪吃虎流，这个流派，哪怕是写烂了都还在继续。
难道是自己看的多了，对这些东西有免疫力了？
不想那么多了，现在该看点什么好呢？
唉！迷茫！
收拾完饭后的残渣，其实就是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里，把筷子洗了洗，今天懒了，碗都不用刷。反正有塑料袋罩着，也不脏。
喝了杯温好的白开水，把自己扔在床上，拿着手机刷来刷去，也没有什么想看的，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吧。
看看小说，玩玩手游，刷刷视频，听听音乐。转眼一看，十一点半，时间过的还真快，总在不经意间溜走。
放下手机，回顾一下今天的收获。呵！一天又虚度了。
话说，三十年都虚度过来了啊。
自己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拥有着什么？
得到了经历？经验？浑身的疲惫？懒惰的性子？麻木的思维？朋友？亲人？爱人？还是看到一些伤感剧情时候的泪流满面？
失去了童真、笑容、曾经的梦想、满腔的热情、敏锐的反应、积极向上的心态、不服输不认命的倔强、坚持正义反对邪恶的天真……
拥有着什么？一无所有！
曾经的朋友走的走、散的散，现在还能称为朋友的，也就两三个人。
爱人？爱人，唉！
也有甜蜜心动的初恋、也有刻骨铭心的热恋、也有谈婚论嫁的恋情。可是，现在有的，也是孑然一身。
好怀念小时候，可以无忧无虑，觉得世界那么大，任我长大闯天涯。长大了才发现，自己很小，只能屈居一隅、无能为力。正如那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钱包那么小，哪儿都去不了。”
好怀念初恋，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都能高兴半天，如果能收到她传来的纸条，能反反复复看上好多遍。虽然最后是自己拒绝了她。
遗憾吗？有一些，但是更多的，还是欣慰吧！毕竟，现在的自己，是吧？
记得，还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异性送给的礼物呢！对，就是当时的初恋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来着？完全没有印象了。
不可能的，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这种事情自己肯定不会忘的。当时那个谁送我……
那个谁？
是谁？
我怎么想不起她的名字？她是……她是……她是……谁？
名字想不起。模样……模样……怎么这么模糊？不是模糊，是我记不起她的样子了吗？
不应该！不应该！这，不对！完全不对！我不可能忘记这些的！虽然时间过去的久了，也从来没有再向谁提起过，偶尔回忆起来的时候也很少，但是，我不可能忘记的。
是哪里出错了？我的记忆吗？
年仅三十的我就已经记忆力衰退了吗？
不，就算是记忆力衰退也是有一个过程的吧？感觉自己在生活中的记性还是可以的，现在还记得三天前买的彩票的号码。05、11、18、19、25、32+11。你看，一点都没错。我的记忆力还可以。
可是，为什么我想不起她的名字？为什么我记不起她的样子？她送给我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了？
…………
手机屏幕暗下，屋子里一片黑暗。
“啪”的一声响，灯光照亮了房间。陈默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过了很久，陈默动了，解锁了手机，时间显示：02:22
熄灯，灭屏。窗外照进来一束光一闪而逝，陈默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
一夜过去，早起七点半的手机铃声响起。一只手抓过手机，半眯着眼，瞟了一眼，拇指右划，关闭手机铃声。这个是手机闹铃。
七点四十，铃声又响起。拇指右划，铃声关闭。
七点五十，铃声又响起。拇指右划，铃声关闭。
陈默坐起身子，摇了摇脑袋，头沉，感觉脑子木了，好长一会儿没有动静。
缓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动作，抓起手机，在电源键上点了一下，看了下时间，8：03。
八点半，陈默出了门。在小区门口买了三个包子一杯豆浆，挤上了上班的公交车。
在九点前赶到了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也是在小区里，三室一厅的房子，一间摆上几台电脑，是陈默工作的地方。另外一间是放货物的地方，还是一间就是老板的办公室了。环境不怎么样，毕竟只是一个网商的客服人员。
有三个同事，一个男的，两个女的。
老板也是个知心人，知道“男女搭配，干活加倍”的道理，配备了两男两女四个员工。可惜的是，两个女的都和老板有些亲戚关系，而且都有男朋友了。至于他们两个男的，估计老板是准备当苦力用的。毕竟每次到的货都是他们两个弄上来的。
打开电脑，登录工作软件，各个网商软件都登录上，看着后台数据，有多少订单都在上面显示出来了。
“默，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个就是和陈默一起的苦力了——刘长风。很飘逸的名字，很普通的长相。
“嗯。”陈默沉闷的回了一句。
“咋了？这是。怎么跟没睡醒一样？”刘长风问。
“睡晚了，不知道几点睡的，四点多还是五点多？也没留意时间。”陈默回了一句。
“约会了？睡这么晚。”刘长风嘿嘿的笑。
“失眠。”陈默没好生气的回道。
“什么情况？”刘长风问。
“想一个问题没想明白。对了，你说，如果女生给男生送礼物的话，一般会送什么东西？”陈默问。
“那要看什么关系了。男女朋友吗？你找到女朋友了？长得怎么样？身材如何？多大了？有照片吗？”刘长风一连窜的问题蹦了出来。
两个有男朋友的妹子在旁边轻啐，用嫌弃的眼光撇了刘长风一眼。
“先回答问题啊，亲。”陈默提醒他。
“嗯，好的。如果是还不是很熟悉的话，推荐你送玫瑰花，虽然庸俗了些，但是吧，起码女孩子不会反感，容易接受。”刘长风回答。
两个妹子虽然没有说话，却也点了点头。
“看清题目啊，亲。是女生送给男生，还是那种初恋的女生那样。”陈默纠正了一下题目。
“禽兽。初恋的女生？你到底找了一个多大的女孩子？你都三十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呢？你就不能顾忌一下我们这些二十刚出头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嗯！”刘长风恨恨的说。
两个妹子在一旁撇着嘴，懒得搭他话茬，二十七八的年龄还好意思说自己二十刚出点头？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你想多了，你把它当做一个学术性问题好不好？我们来探讨一下：初恋的女生一般会给男生送什么礼物？行不行？”陈默说。
“这个我就不在行了，毕竟我又不是女生。不过一般女生送给男生礼物的话，都是一些围脖啊、钱包啊、皮带啊、打火机啊之类的东西吧。”刘长风说。
“哪个初恋的小女生会送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火机啊？这是多想让他抽烟啊。这种脑回路是多么不正常啊。”女同事宋文娟吐槽道。
“也有送巧克力啊、情书啊之类的，如果是在学校里的话，也有可能会送本书。”女同事宋文倩说。
陈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围脖？没印象。钱包？不可能，自己打小就不用那种东西。皮带？不会。打火机？这个就扯了，不考虑。巧克力？小时候哪里听过这种东西。情书？这个是有的，记得当初有过很多信件的，不过这些信件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第一次送的东西肯定另有它物。书吗？这个得仔细想想了。
正想着呢，老板推门走了过来，同事间的小对话就此打住。毕竟，正值工作时间，当着老板的面谈论这些话题不合适。怎么也得是一副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样子啊。
有事做，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天时间都是在接单子、配货、解答客户疑问中度过。店铺的发货量还不小，中午和下午各发了一次货。快递小哥拉货用的是小面包车，基本上货物都能装满。
陈默到家的时候，天都完全黑下来了。
一边吃着打包回来的晚饭，一边思考着昨天没有想到答案的问题：
她……是谁？她……第一次送的礼物又是什么？



 第二章梦中的婚礼

失眠，严重的失眠。
前天好歹还睡了三四个小时，昨天到好，一直到今天早上，迷糊着了又惊醒，迷糊着了又惊醒，翻来覆去，脑子里一团浆糊，照了镜子才发现，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眼眶上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上班的时候无精打采，刘长风打趣的话都没有心思没有精力去反驳，脑海里一直在盘旋一个问题：她是谁？
陈默觉得自己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也就算了，搞得自己精疲力尽。早上吃饭的时候都觉得包子没味了，食欲全无。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三十年过来，自己有过数不清的想不明白的问题，自己不可能揪着那些想不明白的问题不放，不能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如果每个问题都揪着不放，根本就活不到三十岁。陈默早已学会了放过自己、成全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不去想就是了。就像终极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陈默也想过，也没有想明白，现在不也是放过了自己，不再想这些问题了。完全不想不可能，偶尔想想，倒也不影响正常的生活。
但是，这次的问题让人猝不及防又欲罢不能还没完没了，明明昨天晚上就在心里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问题，或许过了一段时间，答案自己就出现了。然而，思绪不是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心里越是告诫自己不要想，思绪却越是往问题上飘，最后弄的满脑子都是那个问题：她……是谁？
或许，这是为了纪念自己失去的初恋？
心底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可能是看到同龄人都成双成对了，自己心有不甘，加上对生活际遇的不满，产生了后悔的情绪，对于初恋的愧疚之情，才会让自己念念不忘？
陈默不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者说：陈默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模糊的答案都没有。
上班时候的无精打采成功的吸引了老板的注意力，老板关切的问候了陈默。
小公司里多人情。面对老板的关怀，陈默只能以“昨天晚上没睡好”来回复。
老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陈默让他晚上好好休息，还询问陈默“要不要给你放一天假？”陈默回绝：“没事的，晚上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又到了晚上，陈默在努力的想办法使自己睡觉，然而，脑海里的问题一直盘旋不去，让很多办法都失了效。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打断了陈默的思绪。
拿过手机，上面显示着是王浩的电话。手机滑动，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带着喜悦的声音：“默，在吗？”
陈默低低的“嗯”了一声：“在的。”
王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虽然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但是，还是要再给你说一句，明天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啊。份子钱无所谓，人来了就好，可千万别迟到啊。”
陈默恍然：你要是不提醒，我还真给忘了。
这两天的脑子！唉！
陈默连忙回道：“好的。没问题，你就放心吧，不会迟到的。”
“那行，我就不多说了，明天见面了再聊。”
“好，你快去忙啊。”陈默笑着挂断了电话。
以前的同事，关系一般，年龄比陈默小几岁，在婚姻的殿堂上却要领先陈默一步了。这个电话打来，人去不去倒是无所谓，份子钱那是必须要到的。
陈默看了看时间，22:22。这个点，老板应该还没有睡。这几天一直想着初恋的问题，倒是把请假的事情给忘记了。
电话打过来，顺利接通，向老板说明了情况，老板爽快的同意了，并叮嘱陈默，少喝点酒，注意休息。
假已请到，剩下的，努力睡觉吧！
很多时候，努力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正如现在，努力之后的陈默顶着比昨天更黑一圈的黑眼圈出了门。
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铺买了一个现成的红包——单一的红包，只是一个封皮——上面写着“百年好合”字样。从小卖铺老板那里借来一支黑色的圆珠笔，在红包背面写上祝词，又加上署名。谢过老板，出发去酒店。
有公交车直达，也不用再坐出租车了。吃“高价饭”嘛！去早去晚无所谓，不耽误吃饭就行。
走走停停，十一点半到了地方，路上花费的时间并不多，主要是陈默出门晚。
在酒店门口碰上了王浩，交了红包，说了几句话，王浩还要忙着接待其他的客人，陈默就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入了婚宴的大厅。
大厅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陈默没有细看，车不多一半的座位上都没有人，应该是其他的客人还没有到。
陈默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到了指定的位置，是以前的同事那一桌，有几个人已经落了座。陈默在角落里默默无闻吃完饭就走的想法泡了汤，只能和以前的同事坐在了一起，打了招呼，聊起了天。
有同事打趣：“陈默的黑眼圈有点引人瞩目啊，是舍不得吃‘高价钱’熬夜熬出来的吗？”
引得几人嬉笑。随后同事又说是：“玩笑话，玩笑话，别往心里去。这不是好久不见了嘛！说说笑笑，热闹热闹。不过，说真的，你这黑眼圈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什么工作？压力这么大吗？”
陈默苦笑：“倒不是工作的事情，工作挺轻松的。主要是最近几天失眠了，是从王浩给我打了电话说要结婚之后，就一直睡不好。想想，王浩比我还小呢，结果还早了我一步，你说这不是气人吗？”
一同事回答：“这也是没办法。是你一直不着急来着，你说你也不小了，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婚姻大事呢？当初在公司里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人可有好几个呢，也没见你能和那个姑娘好好的处一处。”
“结婚太早了也不好，结了婚就没有自由了。你看网上的那些个段子，有多少是老公藏私房钱被老婆发现然后跪键盘的？有多少是喝醉了酒回不了家的？有多少是夫妻吵架睡不上床的？所以，还是单身好。一个人，自由自在，想花钱就花钱，想喝醉酒喝醉，还不必因为一些小事和人吵起来，舒服！”陈默说。
“你呀！就是欠。总是有一些歪理邪说。今天咱也不是来辩论的，就不说这些了，待会喝酒的时候，你可得多喝点。伶牙俐齿的，可得多灌两杯。”同事说。
边上几人连声应合，看热闹不嫌事大，灌醉一个是一个。
说说笑笑中，人员已差不多到齐，婚宴正式开始。
主持人上台，介绍新郎新娘，询问新郎新娘相识的过程，打听新郎新娘相处的趣事，玩了几个不伤大雅的小游戏，调节婚宴的喜庆气氛。
陈默刚开始还认真看着，慢慢的注意力就不在上面了——主要是没有休息好，精神涣散。
音乐不知何时响了起来，舒缓、悠扬，渐渐的吸引了陈默的注意。
仔细听了一阵，陈默皱起了眉头：这个音乐有点印象，叫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那边新郎新娘闹的正热，以前的同事们都在兴致勃勃的看着新郎新娘出丑，陈默也不好意思打扰别人。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音乐软件，点击听歌识曲，答案很快出现——梦中的婚礼。钢琴曲，纯音乐。点击下载，设置单曲循环，在音乐还没有播放出来的时候把音乐软件切换成后台，然后清空后台，灭了屏幕，放回兜里。
没过多久，音乐播放完毕，婚宴还在继续进行。陈默显得心不在焉，刚开始还在脑子里想着刚才那首《梦中的婚礼》的旋律，一会儿脑子里就开始迷迷糊糊了。
婚宴就在陈默的迷迷糊糊当中结束了，陈默喝了酒，也没有几杯，微醺着，感觉还挺好。
出了酒店门，谢绝了要送他一程的前同事们，在路上走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快五点了。找到公交招牌，等车准备回去。
拿出手机，接上耳机，放起来音乐。
公交车很快到站，陈默上了车。这时候车上的人还不多，陈默找到座位坐下，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听着歌。
这首音乐，怎么越听越熟悉？以前绝对听过这首歌，是在哪里来着？
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吗？怎么想不起来了？这个熟悉的旋律，自己以前应该听过不少遍才对，不会这么没有印象的。
到底是哪里听过的？
是和她有关吗？是和她送的礼物有关吗？
啊！是了。和她有关，和她送的礼物有关。我说怎么有那么熟悉的感觉。是她送给我的那个礼物。
这首钢琴曲可不是她作的，可她送的礼物当中肯定有《梦中的婚礼》这首钢琴曲。
可是，她是谁？她送的那个礼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关于她的一切都会被自己遗忘？
都说初恋是刻骨铭心的。
可是，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遗忘如此可以刻骨铭心的记忆？
P.S.《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是法国作曲家及音乐制作人保罗·塞内维尔(Paul De Senneville)和奥立佛·图森(Olivier Toussaint)为理查德·克莱德曼量身定制的，出自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带有一点忧伤。



 第三章八音盒

什么介质可以承载音乐？
现在最常见的是手机。不过，她是不可能送自己手机的，因为那个时候，座机都很新鲜，智能手机这个玩意当时还没有出现。
MP3、MP4。也不可能，这些和智能手机出现的时机差不多。
CD更不用说了。
要找具有年代感的东西。
收音机、录音机倒是有些可能。当时还挺流行的，尤其是复读机，家庭条件好的都会买一台复读机让孩子来学习英语。
复读机这个先要排除，没有一点的印象。
收音机也不太可能，不能定向播放音乐。
录音机了吗？录音机播放定向音乐得有磁带。自己也买过磁带，第一本是周杰伦的《八度空间》，再有其他的，也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可是，《梦中的婚礼》作为一首国外的纯音乐，在当时来说，就算刻录在磁带上，也应该是一盘的国外音乐吧。录音机也不可能了。
再来，那就是唱片机了。这玩意，想想都不可能好吧。第一，太笨重了。第二，在当时来说，这玩意太贵重了。不是一个小女孩能有的东西，就算自己家有，也不可能搬出来送人的好吧。
那还有什么东西呢？能够承载《梦中的婚礼》这首纯音乐的介质还能有什么东西呢？
陈默打开手机，搜索“能够承载音乐的介质”，搜索页面很快出现，出现最多的是MP4和随身听，都是现在流行的东西。
陈默在众多消息中翻翻找找，看了很多关于音乐介质发展的介绍，也看了很多随身听的款式和功能介绍，却没有陈默要找的东西。
一番搜索无果，陈默无奈的放下了手机，按了按眉心，躺在床上默默出神。
脑子里一直在流转着刚才搜索的东西，一会儿是MP4，一会儿是随身听，一会儿CD机，思绪混乱，睡意全无。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陈默才迷糊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睡了过去，一个电话又把陈默惊醒了。是老板打过来的电话，陈默迟到了，现在都快十点了。
陈默打起精神，向老板道了歉，言说昨天在酒席上喝了不少酒，今天头疼的厉害，想再请一天假。
老板也是个大度的人，同意了陈默的请求，让陈默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陈默又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陈默起了床，打理了一下自己，出了门，在街上吃点东西。
昨天的问题一直没有弄明白，陈默决定去卖商品城看一看，因为不管是哪种音乐介质，在商品城都有的卖。
到了商品城，里面的人还真不少。陈默边走边看，偶尔也问一下店铺的老板，但是，基本上都是关于CD、MP4、随身听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昨天晚上陈默就以前看了不少了，明显不是他需要的。
又到了一家店铺前，陈默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又拿一款MP4询问了一些问题，像是不经意间提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老板，你这里除了这些东西，还有没有其他的可以播放音乐的东西？”
老板大声说道：“兄弟，我这里可是货物最全的一家了，基本上市面上流行的型号都有的，你在我这里都找不到的话，在其他地方肯定也找不到了。我说兄弟，你想要的是哪个型号的？是最新的还是已经淘汰了的？”
老板以为陈默想买MP4。
陈默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老板，我是说，除了这些个能够听音乐的东西，还有没有其他的能够听歌的东西？那种播放指定的音乐的那个设备。”
老板想了一会儿，说：“兄弟，我这里的东西已经够齐全的啦，你想找的到底是什么？不是那种老掉牙的唱片机吧？你要是真找这玩意的话，我这还真没有。”
陈默说：“不是唱片机。你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播放音乐的。”
老板笑着说：“你这不是来买东西的啊，是来考验我的吧？播放音乐的设备虽然也在更新换代，但是，根本上还是那些东西，我这边能有的都有了，按照你所说的，我估计也是一些周边的东西了。像以前的那种能够发出声音的折纸，就是在纸张中间放置一个扬声器，把固定的音乐存放在里面，打开折纸，音乐就会播放出来。还有以前的那种八音盒，其实和折纸的原理是一样的，就是外观做的好看些，播放的音乐长一点。这些都是不入流的东西，只能当做小玩意来卖，很多都是为了哄小孩用的，功能单一，音乐固定，只能算是一种音乐方面的周边产物。”
陈默被“八音盒”三个字吸引了，连忙问老板：“那老板，你知道哪里卖这些东西吗？”
老板得意的一笑：“这你倒是问对人了，这个商品城卖这些的还真不多，毕竟不是主流的东西。这样，三号门门口那里就有一家，你可以去看看。”
陈默道谢：“谢谢！谢谢老板！太感谢你了！”
老板笑着挥手：“小事，小事，你去吧。”
在三号门的门口，陈默终于找到了那家卖“八音盒”的店铺，看到琳琅满目的“八音盒”摆放在货架上，陈默脑子里面浮现出一个“八音盒”。
八音盒由两部分组成，下面是木质的基座，最底下可以打开，里面放着五号 电磁，背面有一个开关，很简单的开关，往上扳是开，往下扳是关。上面是一个玻璃球，玻璃球内有一 个卡通的小人，用什么做的倒是不知道，不过，里面的人物是白雪公主。
这个画面印在了陈默的脑海，陈默知道，当初，她送给自己的就是这个播放着《梦中的婚礼》的、有着白雪公主的八音盒。
陈默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再次看到那个八音盒的想法。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的失眠，也可能是想想起关于初恋女孩的事情，还可能是心底的一种无法言语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因为恐惧，恐惧自己会记不起这些在人生中很重要的记忆。
陈默买了回家的车票，不到三个小时，陈默就回到了老家——一处名叫“吕庄”的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村庄。
陈默回来的时候，天已近快黑了。陈默的妈妈已经在家做晚饭了，看到陈默回来惊了一下，忙问陈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
陈默连忙宽慰自己的妈妈：“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家了，想回来看看你。”
又陪着妈妈说了好些话，才让妈妈放下心来。放下心来之后才想起好吃饭了，也没有准备陈默的晚饭。
陈默拦下了要去帮他准备晚饭的妈妈，说自己坐车有些难受，现在没有胃口，一会儿饿了吃点泡面就行了。
终于把妈妈拦下，陈默走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在自己的床下面拉出一个铁盒子，铁盒子上面有些地方已经生了锈，上面也有一些图案，被铁锈腐蚀的面目全非，依稀可以看出是月饼的图案。
费力的打开铁盒子，终于看到的那个八音盒，除了八音盒，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物件，都是童年的“珍宝”，《八度空间》赫然在列。
铁盒子的另一侧，摆放的是一些信件。这些，就是当时的初恋女孩给自己写的信了。在那个时候，座机都很少见，能够沟通的也只有信纸了。
厚厚的一叠，不少的信件。记得每次她给自己的信件里面的信纸最少都是五张起步，多的时候会有十几张，而自己给她的回信，里面可能只有薄薄的两张，虽然也就那么一两次是两张的情况，但是，多数时候也不会超过五张。
想起这些，陈默没有了打开信封看一看的想法，轻轻的摸了摸这些信件，拿起了那个八音盒。
嗯！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里面的是白雪公主。找到背后的开关，把开关按下，并没有声音响起。拿起八音盒打开底部，里面空空如也，没有电池的八音盒当然不会响。
在一个放置杂物的盒子里找到了两节五号电池，应该是已经使用过的，电量不多了才放在杂物盒里，拿起来用牙咬了咬，按照正负极标识放到了八音盒里。再次按下开关，八音盒响了起来，钢琴曲《梦中的婚礼》飘满整个房间。
陈默的心里一阵放松，放松下来之后，感觉整个人一阵虚脱。虽然还是没能想起她是谁，不过，这些东西还在，还有信件在。陈默相信，在看完那些信件后，自己绝对可以想起来她是谁。
一阵恍惚，微鼾声响起，陈默竟然睡了过去。
陈默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还很年经，白白净净的样子，手里抱着一个八音盒，突然，白白净净的陈默狠狠的把手中的八音盒砸了出去，八音盒砸在地上，玻璃破碎，卡通人偶白雪公主从中掉了出来，在地上狠狠的翻了两个跟头，八音盒在地上翻滚着，在墙上狠狠的撞了一下，被狠狠的撞了回来，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梦境画面转换，白白净净的陈默蹲在地上，面前放了一个盆子，里面火光飞舞，陈默正把信纸从信封中抽出，然后送进了面前的火盆子里，白净的脸庞上泪流满面。



 第四章虚假的世界

陈默从睡梦中惊醒，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着八音盒翻滚的画面和信纸被投入到火盆里的画面。陈默很想提醒自己：那只是一个梦。
然而，陈默做不到。
因为，陈默的记忆告诉他，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的，是在一个秋天真实发生的，是在大学一年级的某一天，陈默回绝了她之后，回到家之后所做的事情。
所以，这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情。
陈默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是，在陈默看向那个八音盒和那些信件时，依然觉得浑身发冷。
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陈默才下了床，走到那些信件面前，拿起一封，拆开，阅读。看的很慢，也看的很细。
一封阅读完后，把信纸放进信封里，再次拿起一个信封，拆开，继续阅读。
一封一封的看，速度渐渐的快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拿出信封的信纸不再放回到信封里。
陈默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
把所有的信件都看完，陈默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额头上也是汗津津的。
这些信件，不是她给我写的。
这是陈默的结论。
虽然之前自己对她，对她送到礼物，对她给自己的信件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在那个梦境结束后，陈默的记忆像是苏醒了，在陈默的脑海里逐渐浮现、铭记、然后深刻。
陈默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感觉从想起初恋女孩起，生活就开始不正常起来了。
夜正深，陈默却睡意全无。
今夜，又将失眠。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从屋外的动静来看，陈默的妈妈已经起床开始做早饭了。陈默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
等到陈默妈叫陈默起床吃饭，陈默才起来。
陈默并没有去洗漱吃饭，而是拿起了那个八音盒，走到妈妈的面前，问道：“妈，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陈默妈看清了陈默手中的东西后，笑着说：“怎么不记得呢？这个还是你在初中的时候收到的小女孩的礼物呢，我和你爸还说你呢，说你在初中的时候就找到小媳妇儿了，以后可不用发愁了。谁知道，你现在都三十了还不想想自己的婚姻大事呢，你小时候那讨女孩子欢心的法子呢？怎么越大越不出息了？”
陈默连忙打断了妈妈的长篇大论：‘“妈，那个女孩子叫什么？”
陈默妈愣住了，一动不动，过了片刻，才说：“很长时间的事了，妈记不住了。”
陈默回到屋子里，把那些信件拿出来，问：“妈，那这些东西你还记得吗？”
陈默妈说：‘“记得，记得。这是你那个小媳妇儿送给你的信，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和你爸还偷偷看过呢。你说这个女孩子那么好，对你又……”
陈默再次打断妈妈的话：“妈，这些信件时你放在盒子里的？”
陈默妈说：“你这孩子，你说你这记性，这不是你放进去的吗？宝贝的什么似的，也不让人家碰，有一次你妹妹拿出来玩，你还差点打了她一顿。”
寒冷再次袭来。
陈默对妈妈说：“妈，你先吃饭吧，我去跑会步，一会儿回来再吃。”
说完，不等陈默妈反应，直接出了家门。
陈默妈还在陈默背后说：“你这孩子，跑什么步啊？先吃了饭啊。”
陈默像是逃一样离开了家。
老妈是知道那件事的，不管是那个女孩的名字，或者是八音盒的破碎，还是信件的焚烧，老妈都是知道的，甚至，老妈还见过那个女孩，还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了那个女孩。
而现在，老妈却不知道。
陈默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而所有的证据却又证明，是自己错了，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陈默想起来一部国外的电影——《盗梦空间》，感觉自己就是在一个梦境里。可惜自己并不是多姆·柯布，没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是不是在梦境当中。陈默想起来一个土方法，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清晰的疼痛感告诉自己，这，并不是梦。
失魂落魄一样在乡间的小路上行走，陈默不想回到那个家中。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把陈默惊醒。
掏出手机，发现是老板的电话。昨天急着赶回家中，忘记向老板请假了。
接通电话，连忙向老板赔罪，并说自己尽快赶回去。
挂了电话，一个念头闯进陈默的脑海：这通电话是不是也是虚假的呢？对面的老板是不是也是虚假的。
狠狠的摇了摇头，想了很久，还是不准备回家，用电话跟妈妈说一声，耐心的听完妈妈的抱怨、叮嘱，踏上了回城市的客车。
上午的班是不用想了，只能上下午这半天班了。
一进门，刘长风就打趣陈默：“默，你这个‘高价饭’吃的挺好啊，一下子吃了两天半，肯定是吃回本了。”
陈默“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忙说：“没有的事，昨天家里有事，回家了一趟，今天才赶回来。”
宋文娟吐槽了一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小气鬼。”
在这个小小的公司里，刘长风像是“人缘”最差的一个人了，两位女士时不时的就要吐槽他几句。不过，这样也挺好，显得有活力，要是都像陈默这样的人，估计会沉闷上不少。
在工作的时候，陈默一直在想着**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打开了搜索网页。
“呦！**诶。对这个感兴趣？”刘长风凑了过来。
“啊？什么？”陈默扭头看他。
“**，**。”刘长风指着电脑上的网页，“小时候经常玩的呢，你还别说，以前只是以为只有小孩子才玩，谁知道现在大人老人都在玩，还有几个**玩的好的网红，出过不少玩**的小视频呢。”
陈默看他说的认真，看了一眼那个**页面，点掉，说：“弹窗出的广告，不小心点出来的。”
“诶？你说我们也去做网红怎么样？就弄这个**，这玩意嘛！小时候就会玩，再学习一些技巧什么的，说不定我们也能红呢。听说网红的工资都不低呢，轻轻松松月入过万，好的网红，十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都有。而且，看他们做视频很简单的样子，难度不大，我们肯定也可以的。”
典型的“我上我也行”。
宋文倩说：“**多没意思，就是在那里抽来抽去，看不见**的，还以为是在抽风呢。也没有什么技巧性，还不如空竹呢，起码花样多，观赏性十足。”
“诶？是吗？空竹？我看看。”刘长风说着，打开了网页去搜索空竹去了。
宋文娟无奈说：“这家伙，听不出来吗？这是服了。”
“钢铁直男！”
六点半，又到了整理货物准备发货的时候了，四人把单子都整理起来，用打印机把快递单子都打印好，分类，整理，同样货物的单子放在一起，然后就是货物的封装了。
“长风，那边的刀子递一下。”陈默对刘长风喊了一声。
“好嘞，给你。”刘长风应了一声，把刀子直戳戳的递了过来。
陈默低头去接，突然感觉手上一疼，忍不住轻喊了一声“啊”，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其他三人连忙看去，发现刘长风正握着刀把，把刀子直戳戳的对准陈默。
宋文倩连忙说：“你说说你，怎么长这么大的？连递个刀子都不会。”
宋文娟连忙去拿创可贴。
陈默默默的接过刀子，突然间又在自己的手掌划了一下，疼痛传来，鲜血涌出，几乎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刘长风连忙喊道：“默哥，你这是干嘛呀？默哥。默哥，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要不你扎我一下吧？你别这样啊。”
宋文倩跑了过来，拉住了陈默，看准了一把夺给刀子，扔到了一边，说：“你怎么还自残上了，要扎也是扎长风啊。”
宋文娟拿出蘸了消毒液的棉签，把陈默的伤口擦干净，把创可贴贴了上去。倒是有一个伤口比较大，用了两个创可贴。
较大的伤口是陈默自己划的。
陈默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看着棉签擦过自己的手掌，鲜血马上止住。
“陈默？”“陈默？”
几声叫声让陈默回了神，看着三人关切的神情，陈默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一点小伤口，两天就好了，大家赶紧干活吧，早干完早下班。”摆的是那只受了伤的手。
下了班后，陈默先去了家诊所，买了一些消毒棉和创可贴，连饭都没有吃，回到了住的地方。
把刀子，消毒棉，创可贴放在桌子上，陈默看着自己的手出了一会儿神，慢慢的拿起了刀子，对准了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手掌。
轻轻划下，疼痛立马传进脑海，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拿出消毒棉，轻轻的擦了擦伤口，鲜血马上止住了，再贴上创可贴。
再次拿起刀子，对准自己的左手中指，在指尖上轻轻的划了一下，疼痛感再次传来，鲜血又涌了出来。陈默默默的看着鲜血涌出，一滴一滴滴在早就准备好的纸巾上，鲜红的血液很快在纸巾上点出朵朵梅花。不一会儿，梅花被打湿，渐渐的练成一片。又过了一会儿，纸巾完全湿透，鲜血渗到了桌子上。中指指尖的伤口处，鲜血依然一滴一滴的落下，似是不会停下一般。
陈默拿起消毒棉，擦了擦伤口，鲜血立马止住了，再次贴上创可贴。
又把右手上的创可贴撕了下来，仔细的看了一下，伤口基本上愈合了，只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缝隙，到明天，恐怕这丝缝隙都看不到了吧？
果然，这是个虚假的世界。



 第五章泰山

“如何破坏一个虚假的世界”
搜索页面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页面，陈默点开了几个看了看，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如何从一个虚假的世界里逃脱”
这次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页面，竟然还有百科，这是要科普的节奏吗？然而，点开百科并没有得到陈默想要的东西。
不过，下面的这个页面就有点意思了，名字是“5个证据说明我们可能生活在虚拟世界中，但却无法逃脱”。陈默点开，细细的看了起来。
内容挺不错，《源代码》这个电影陈默看过，很不错，虽然男主角已经被人们放弃了。《黑客帝国》陈默也看过，尤其是躲子弹的镜头，在电影史上已经有了一个专属的名字“子弹时间”，虽然在现在的影视剧中基本上被用烂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第一次看到“子弹时间”的那种惊艳感、震撼感，无与伦比。
看完整篇文章，陈默陷入了沉思：自己是否真的在别人编造的程序里？
甚至，陈默还想起了另外一部电影，名字记不住了，内容到记得一些，是一对情侣（或许是夫妻）做了一款虚拟游戏，里面是一个虚拟的城市，男主是不是的进入虚拟世界中，放松心情，释放情绪，寻找刺激等等，直到男主黑化，在虚拟世界里杀了人。剧情有些记不住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女主在虚拟世界里出了轨，告诉了虚拟世界里的一个男人关于这个虚拟世界的真相，在女主回返现实世界之后，虚拟世界里的那个男人独自开车离开了城市，朝着一个方向疯狂前进，终于碰触到了虚拟世界的边缘，数据具象化的纹理展现在了男人的面前，使得男人证明里世界的真实性。
结局陈默倒还是记得：虚拟世界的那个男人在虚拟世界中和男主合伙杀死了男主，然后以男主的身份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和女主双宿双飞。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事玩什么游戏？好好生活它不香吗？妻离子散就是玩游戏的下场，随后男主还没有孩子。
以上，是陈默的一点小念头，陈默最多的念头还是在想着虚拟世界里的那个男人看到世界真相时的画面。整部电影留给陈默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副画面。
或许，自己可以选择一场旅行？走的远一些，可能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世界的真相呢？
当然了，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子。
可能是因为陈默确定的世界的真实性，昨天晚上陈默把伤口包上不久，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连衣服都没有脱。
直到手机闹铃的声音把陈默吵醒。
正如J·K罗琳的那句话：当我们面对死亡或者黑暗时，我们害怕的只有未知，没有别的。
洛夫克拉夫特的《文学中的超自然恐怖》中说：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最古老而强烈的恐惧，则源自未知。
看恐怖电影的时候，恐怖画面出现的前一刻，往往是最令人恐怖的时候，而恐怖画面本身，反而显得没有那么可怕。
确认了世界是虚假的之后，陈默反而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竟然睡了一个安稳觉。
似乎也诠释了另外一句话：有问题，解决就行了。最怕的就是，你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陈默在街上饱饱的吃了一顿，在老板没有打来电话之前给老板打了电话，向老板提出了辞职。虽然老板一再挽留，但是陈默已经决定了离开，依然坚持住了辞职的说辞。
在电话里也说了不少的话，老板有问陈默离开的原因，说如果是因为工资的问题，可以再提一提。陈默没有找那些离职的托词，说是觉得自己活的不真实，感觉自己活得很假，像是活在一个假的世界里，可能是因为心里压力太大，或者是其他，总之，自己想去旅游一番，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或者让自己感觉到真实。
虽然陈默说的云里雾里，让人听的不知所以，但是，沉默许久的老板竟然真的同意了。
挂了电话之后，陈默轻笑着摇了摇头：这番话，让人听了去，怕不是要被当做神经病吧？
走过路边的小店，去里面找了找，竟然找到了**，虽然和多姆·柯布的**样子不一样，但是也能转起来，不是吗？
回到住的地方，在桌子上让**转了起来，静静的看着，看它飞快的转动——变慢——摇摆——停止。陈默叹了口气，把**扔进了抽屉里。
既然已经辞了职，也该收拾一下行李了，终于自己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准备了一个上午，又去超市里买了一些物品，把一个大行李箱填满，陈默向旅行的第一站出发。
到了机场，取了机票（机票是在手机上定的），上面写着“泰山机场”。第一站就是泰山了。
泰山，又名岱山、岱宗、岱岳、东岳、泰岳，为五岳之一，位于山东省中部，绵亘于泰安、济南、淄博三市之间，总面积2.42万公顷。主峰玉皇顶海拔1532.7米。
泰山被古人视为“直通帝座”的天堂，成为百姓崇拜，帝王告祭的神山，有“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自秦始皇开始到清代，先后有13代帝王依次亲登泰山封禅或祭祀，另外有24代帝王遣官祭祀72次   。山体上留下了20余处古建筑群，2200余处碑碣石刻。
1982年11月8日，泰山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风景名胜区。1987年12月12日，泰山被列为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2007年3月7日，被评为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
以上，摘自百科。
泰山，古来留下了太多的传说，留下了太多的神秘。虽然旅客们没有在泰山上看到什么神秘的事情，然而却给人们留下了神秘的印象。
下了飞机的时候，天还亮着，陈默没有犹豫，招手招来一辆出租车，直奔泰山而去。
在泰山脚下找了一家价格还算公道的酒店，把行李箱放进房子里，带上手机，带上钱（知道要旅行，提前在ATM上取了钱），陈默打算当晚就登上泰山，在泰山顶上看日出。
泰山的日出是泰山的一大景点，也是最出名的景点，到泰山没有看过泰山日出，那得是多大的遗憾，说出去会被人笑的。虽然陈默已经确定了世界是虚假的，但是，也不妨碍在虚假的世界里欣赏一下泰山的日出。是吧？
所谓“看山跑死马”，没有爬过山的人是不能深刻的理解这句话的。中天门到山顶这段路，陈默是选择步行上去的，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玉皇顶的时候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也怪陈默平时不怎么锻炼，工作的地点也是在室内，身子骨弱了些，走不了多久就想休息一下，所幸的是，陈默坚持到了山顶。
天已经完全黑下，陈默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吃了一些，填了填肚子，又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在路上拍下的照片，也没有拍多少，后面天又黑了，更少了拍照的兴趣，加上手机不行，像素太低，连自己拍下的照片都没有多少观看的兴致。
胡乱的看了一些网页，感觉有了一些困意，才给手机连上充电宝，在嘈杂的人声中眯了过去。也不怕错过看日出的时间，这么多人在呢，太阳出来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大声喧哗的。
实际上，并没有等到游客的大声喧哗，陈默就已经醒了过来，是被冻醒的，秋了，深夜的风吹来冷飕飕的。还好，陈默准备了厚衣物，穿上了之后，渐渐的暖和了起来。
“唉！”陈默叹了口气。很遗憾，没有碰到世界的边缘，或许自己不是处在那个电影中的那种虚拟世界，或者，是这个虚拟世界太大，自己并没有走到世界的边缘。万一是《黑客帝国》一样的世界呢？
另外一点，这个世界意外的真实。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陈默也试图找到一些异样的地方，遗憾的是，除了伤口和鲜血的BUG，并没有其他BUG出现，一切的设定和实现中基本上吻合，让陈默感到失望。
陈默并没有放弃那种“破坏一个虚假世界”的想法，然而，并没有办法实现，不是吗？看小说的时候经常会看到“破碎虚空”的桥段，但是，现实中呢？你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破碎虚空需要力量的，按照科学家大胆假设的说法：打破空间壁垒是需要巨大的能量的，一整个地球陪葬都不一定打的破，你让人怎么办？
以武入道，肉身成圣，打破虚空毕竟只是存在于传说或者小说中，现实中，一个打十几人差不多就是极限了，一块厚铁皮就让人头疼无比了，还打破虚空呢？
法力修行什么的，在生活中也没有见过，虽然有很多气功师的传闻，甚至还有出名的上了电视，但是，后面无疑都被人揭露了真面目——无非是骗取钱财罢了。
或许真的有修行者，认真想一想，修行者真的如大家想象的那般：拥有法力、神通广大、益寿延年、能卜会算等等，谁还去尘世中玩闹啊，有那个时间，多在深山里修行不好吗？多突破一个境界又能活上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它不香吗？非得跑去尘世，那是能修行的地方吗？
虽然这些也是基于传说或者小说中，但是，如果真的有修行者的话，在泰山上寻找一下也是可以的，毕竟：
泰山，道教称“第二小洞天”。有碧霞宫、斗姆宫等道教胜迹。古代封建帝王多以封泰山为重要祀典。《五经通义》：“易姓而王，致太平，必封泰山，禅梁父。”道教以泰山为“群山之祖，五岳之宗，天地之神，神灵之府”(《续道藏·搜神记》)。屡有道士于此修炼。山麓有岱庙、长春观，后者为金道士丘处机女弟子訾守慎修真之所。
古来闻名，想来会有能人异士。



 第六章呦！大叔

黎明将至，东方泛白。太阳未出，天已渐渐亮了起来。
陈默在一个旅客相对稀少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东方。
红日渐渐浮出，白茫茫的云层就铺在自己的面前，被踩在自己的脚下，一轮红日在云层的那头一点一点的浮上来，渐渐的变成金黄色。
金黄色的太阳终于跳出了云海，把远处的天空和云层都染成了金黄色。
陈默忘记了这些天的思虑，看着眼前这令人震撼的画面，只觉得心旷神怡、豪气顿生，忍不住让人心生向往，向往那些可以腾云驾雾遨游神州大地的修真者们，虽然只在传说中或者小说里听说过他们的存在。
太阳渐渐升高，游客开始陆陆续续的下山了。陈默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望无垠的云层，转身向玉皇庙走去。
在玉皇庙里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道士在，又出庙门逛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有穿着道袍的人，仔细想了一下，从昨天登山开始，印象里一直都没有碰见过道士。
陈默叹息了一声，拿着手机搜索了一下，也没有搜索出什么，广大的网友也没有肯定山上真的有道士的存在。不过，一位网友的发言倒是很有意思：道士一般在山里，而不是山上庙里。
陈默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在山上慢慢转悠，尽量去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
沿着一条小道一直走下去，越行越远，四周渐渐的变的安静起来。小路是原始的小路，上面没有铺设任何东西，踩上去也没有声音发出。陈默跟着小路转了几个弯，早已看不见玉皇顶上的建筑。
又走了些许时间，拐了一个弯后，一座破旧的建筑在树林间若隐若现。
陈默连忙加快了脚步，走了几分钟歪歪扭扭的路，建筑终于完全出现在眼前。
是一座庙宇，一眼就能看见庙宇里供着的神像，遗憾的是，陈默并不知道上面供的是谁。
陈默走进庙宇，四处打量，虽然外面显得破旧，里面却很干净，香案上一尘不染，地上没有尘土，四周墙壁也很干净，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陈默点上香，在神像前面鞠了鞠躬，就把点上的香插到了香炉里。陈默不喜欢跪拜，总觉得很别扭。
一直没有人出现，陈默走出了庙宇，从庙宇旁边往后走去，几间房子出现在陈默面前，房子前面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正在盘坐。
兴是感觉到了有人接近，小孩子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陈默，放声喊道：“师傅，有人来了。”
喊声没有多久，从屋子里出来了一位老道，童颜鹤发，满脸慈祥，对着陈默做了个道揖：“这位居士，贫道有礼了。”
陈默连忙双手抱拳，拱了拱手，又觉得和那老道士做的礼节不一样，尴尬的笑了一声，双手分开，也不知是想举起还是要放下，不知所措。
老道士摆了摆手，说：“无妨，居士非道门中人，不必在意这些礼节。”
陈默顺势把手放下，问候道：“道长好。”
老道士看着陈默，说：“居士从远处来，可口渴了？进屋喝杯茶水吧。”转头对着盘坐在地好奇张望的小孩子说：“安心做完你的功课。”
小孩子低下了头，“哦”了一声，把眼睛闭了起来。
老道士又对着陈默说：“居士请。”
陈默走上前来，对着老道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长请。”
老道士没有推脱，带着陈默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非常简洁，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下面是香案，香炉里面有几炷香正缓缓燃烧。屋子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两旁各摆放着一张椅子。
两人落了坐，老道士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陈默倒了杯茶，递到陈默的面前，陈默连忙道谢，接过了茶杯。
老道士又倒了一杯茶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对着陈默抬了下手，陈默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无色无味，和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老道士说：“舍下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这清茶一杯，还请居士不要见怪。”
嗨！还真是白开水。
“无妨无妨。”陈默放下茶杯摇了摇手，说：“是我打扰了道长清修，还望道长海涵。”
老道士说：“居士前来，可是生活中遇到了不如意的事？”
“道长慧眼如炬，确是有一些疑惑，出来走走，想找一份答案。”
老道士说：“居士不妨说来，贫道虽不能帮助居士，或可帮居士解一解心结。”
陈默说：“最近不知为何，总觉得生活不真实，不知道能否想道正请求一个答案？”
老道士看了看陈默，说：“居士是做什么工作的？”
陈默愣了一下，不知道老道士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依然回答了老道士：“一个小公司的员工。”
老道士说：“可是工作上的压力造成的？”
陈默回道：“应该不是。我们那里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一家小网店，里面就四个员工，工作不算忙，活也不算重，老板也没有什么硬性要求，当初就是觉得没有压力才去的。”
老道士又说：“既不是工作上的压力，那就是生活中的压力了。居士年龄几何？是否成婚？”
陈默回道：“今年三十，未婚。不过，我对生活质量上的要求也不高，也有觉得生活有压力，但是，并不觉得压力很大啊。”
老道士说：“三十岁还未婚，压力能不大吗？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吧？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相济方能圆满。居士一直未婚，长久下来定是会有一些不一样的观感，一个人独处，一些话找不到人说，长期压在心底，终会滋生别样的情绪。生活单调，长久如一日，难免会有生活不真实的想法。回去找个对象结婚吧，结了婚慢慢的就好了。”
不是，道长，你这如此的接地气吗？本以为会有一番高论，却得到这样一番话，这和心里医生的那一套有什么区别？哦，还是有区别的，您老人家穿的是道袍。
陈默决定再问的直白一些：“道长，我的意思是说，我有种感觉，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有可能我们是活在别人的梦里，也有可能我们活在别人制造的世界中，还有可能我们活在一个程序里，就是那种虚拟的世界。你能明白我再说什么吗？”
老道士深深的看了陈默一眼，对着屋外喊了一声：“玉生，你进来。”又转头对着陈默说：“你和玉生聊聊吧，可能你们更有共同语言。他最近一直在看什么《刀剑神魔》还是《刀神剑魔》什么的，你跟他说比较好一点。”
“是《刀剑神域》吧？不是，我不是在说动漫，我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它是不真实的，是虚假的。”
“师傅，你叫我？”小孩子玉生走进屋子，脆生生的说。
…………
陈默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个错误，那个老道士也是，你能把我和小孩子相提并论吗？虽然我也看动漫，但我不是小孩子啊，我看的那是动漫吗？那是寂寞。
陈默沿着小路一边走一边想。
看来，泰山之行，完全不靠谱啊！一无所获，还能让自己生一场闷气。
有必要重新制定一下旅行计划了，或者，要考虑一下还要不要继续那个旅行计划了。
想想又有点不甘心，或许自己只是碰见了一个奇葩，或许会有不一样的道士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既然来都来了，何不再找一下，山上肯定不止这一处庙宇，再找下一处试试看吧。
陈默给自己打了气，再次在山上寻找了起来。
兜兜转转，一番无果，深山老林的，还真不好找。
正当陈默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传进耳朵：“呦！大叔，你在找什么呢？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第七章虚拟游戏

陈默向左转头，丁字路的路口不远处站着一个脆生生的姑娘。容貌吗？原谅陈默词汇量不够丰富，只能用“我艹，真TM好看”来形容。虽然陈默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在学校里也学习过“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那是形容四大美女的不是？也学习过“风姿绰约、风华绝代”，但那些早就还给老师了不是？还学习过“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楚楚可人”等等词汇，但这些已经在社会上磨灭掉了不是？
所以，陈默在第一时间里想到了“我艹，真TM好看。”
之后，才注意到女子的穿着。
嗯！很仙儿！很有仙灵气息！陈默不知道那姑娘穿的是不是汉服，因为陈默对汉服并不了解。不过，却能看出那姑娘的装饰真的很配她的容貌，是那种让人一眼看去再也难以忘记的样子。
这样的姑娘这身打扮在闹市里走一走，估计会有人为了她打的头破血流。
陈默打量姑娘的时间并不短，已经可以算是无礼的举动了，然而，姑娘就脆生生的站在那里任由陈默上下打量，不羞涩、不避讳。甚至在陈默又一次上下打量一遍之后娇滴滴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脆生生的说：“怎么样？大叔，我好看吗？”
陈默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嗯，是挺好看的。姑娘是这山里的人？”
姑娘展演一笑，似乎是听陈默说她好看让她开心，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不过，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叔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那一笑，让陈默心跳加速。虽然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明星，刷视频时见过不少美女，其中有穿古装的，有穿汉服的，有穿热裤的，有穿紧身衣的，还有穿超短的，甚至……但是，那些都是隔着屏幕的不是，那里像现在这样，一个“我艹，真TM好看”的姑娘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主动对自己打招呼。
陈默承认：这一刻，心神失守了！
幸好，陈默是心神失守了，并不是失了智，听清了姑娘的话，回道：“敢问姑娘芳龄？”
不知怎么的，说出的话文绉绉的。
姑娘又笑：“第一次见面就问别人年龄吗？就算是相亲的话，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陈默并没有不好意思，很认真的说：“并不是，只是觉得‘大叔’这个称谓很是刺耳。看你年纪，应该是十五六岁吧？叫我大叔不怎么好吧？”
陈默看上去显得年轻，别人问陈默的年龄，陈默总是先让人看：“你觉得我有多大？”几乎没有人说过陈默超过25岁以上的年龄，大部分都说是二十二、二十三。在以前的生活经历中，陈默被人叫过兄弟、哥们、默、小陈、哥哥、大哥哥，从来没有被人称呼过“大叔”，陈默觉得很不习惯。
那姑娘乐了，笑弯了腰。
陈默就这样看着，觉得这姑娘再笑一会儿，能笑岔了气。
姑娘在笑岔了气之前止住了，对陈默说：“大叔，你今年三十了。我呢，还不满一岁。叫你一声‘大叔’很过分吗？这个年龄差，要叫‘大伯’了吧？”
要不是第一句话，陈默会觉得这个姑娘有病，还是那种特精神的精神病。可是，加上第一句话，陈默就不会觉得这个姑娘有病了，而是觉得这个姑娘不正常。
话说回来，精神病也是不正常的一种吧？
说真的，如果这个姑娘说的是真话的话，陈默会觉得自己肯定会遍体发寒，（谁TM见过一个不满一岁的小姑娘有TM十五六岁女孩子的身高还TM,一口一个“大叔”的喊别人呐）。然而现在，艳阳高照，初秋的阳光温度还是不低的，再加上陈默一直在走路，身上一点寒意都没有，甚至还觉得暖洋洋的。
心里没有了恐惧，剩下的自然是好奇。
陈默问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三十岁？还有，你为什么说自己不满一岁？”
姑娘回陈默：“想知道就知道了呗，我还知道你的其他信息呢。至于我为什么不满一岁，因为，按照我出生的年月来算，还不满一年哦。”
嗨！这个看起来很仙儿的姑娘还真的是仙儿呐！
当然了，也可能是妖、精、怪什么的。
前提是：那姑娘没有撒谎。
陈默好奇：“你还知道我的其他信息？都知道些什么？”
姑娘得意，笑着说：“陈默，三十岁，未婚，籍贯河南杞县，毕业于河南**职业学院，进过工厂，做过销售，最近刚刚辞职，辞职前是一家网店的客服人员。这些算不算？”
算，当然算，这就是自己的简历了。
如果不是刚刚辞职这一点没有太多人知道的话，陈默真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在哪里得到过陈默的简历，知道陈默这个人，然后过来调戏他的。
那么，加上刚刚辞职这一条的话，或许只有国…家…机器能够有这个能量。
除非……
“神仙？”陈默问姑娘。
姑娘笑，不回答。
“妖怪？”陈默又问姑娘。
姑娘还在笑，不回答。
“谢谢！”陈默转身。
姑娘喊住了陈默：“欸欸！大叔，你别走啊，大叔。我只是觉得《大话西游》的台词很有意思，这个情景很好玩。没有不回答你的意思啦！”
陈默又转过身来：“那你现在可以回答了。”
姑娘说：“我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说起来真可气，你在人家这里玩了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人家的身份。真气人。”
陈默愕然。
姑娘，你破功了。仙儿仙儿的气质没有了你知道不知道？还有，你那气鼓鼓的噘嘴动作也不会让人有那种“我艹，真TM好看”的惊艳感了。这表情，这动作，再加上跺着小脚，你那十五六岁的外表都没有了好吗？最多八岁，不能再少了。
还有，姑娘，诽谤也是一种罪名，严重的，可以判刑的。
就是不知道一个“最多八岁，不能再少了”的小女孩最多可以判多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都不认识你啊！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有话直说一直是漩涡鸣人的忍道。作为火影迷的陈默偶尔也会拿来用一用。
“是哦，你现在不认识我了。可是你真的在人家这里玩了很久了。”姑娘，额，现在是小姑娘了，小姑娘嘟着嘴说。
“现在不认识你了？也就是说，我以前认识你？”陈默好奇。
这么好看的一姑娘，谁TM的能忘记？
也说不准，连自己的初恋女友都能忘记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忘记的？
“嗯，嗯。以前是认识的，现在不认识了。应该是‘屏蔽记忆’的原因吧。不过，那时候我也不是以现在的形象出现的。所以，你不记得我也很正常呢。”姑娘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仙儿仙儿的气质是找不回来了，不过“可爱”和“好看”倒是也能让人接受。
“屏蔽记忆？现在的形象？”陈默喃喃了一句，又问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说：“其实，现在的你是在一个虚幻现实的游戏当中，正在进行游戏系统‘记忆屏蔽’的测试。而我呢，就是这个游戏系统的人工智能AI了。先前进入游戏的时候，我们见过面，那时候的我是这个样子的呢。”
姑娘说完，右手往边上摊出手掌，在右手边上凭空凝聚出一个虚拟影像，就像是电影里演过的“全息投影技术”中的影像一样，是一个穿着职业化衣着的女士，胸前还有一个胸牌，上面内容倒是看不清。女士的长相很漂亮，面容严肃，给人一个很认真的感觉。不言不语，像是照片上的人一样。
陈默有些好奇的看着姑娘做的这一切，在心里做了比较：影像和姑娘并没有相像的地方。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都长的好看。不过，好看也是不一样的。一个看上去像职场上的精英漂亮女性，一个像是……额，现在看上去也不怎么“仙儿”了。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确认了自己真的是在一个虚拟的世界中。本以为自己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现在看来，自己并没有太过激动。
“也就是说，你是这个游戏的游戏精灵了？或者说游戏助手？”陈默说。
游戏嘛。陈默当然是玩玩过的。很多游戏里都有游戏新手教程，里面会有一个游戏精灵或者游戏助手，或者是其他的名字，比如说《王者荣耀》里面的小妲己，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
姑娘笑盈盈的说：“才不是呢，人家是这个游戏本身呢，才不是游戏精灵、游戏助手之类的辅助小程序呢，它们只是我的一部分呢。”
“游戏本身？以人类的方式出现，还可以和游戏玩家互动。”陈默思索。“这么说，我是游戏玩家了？”
姑娘说：“是的。”
“这个游戏倒是很别致。听说过‘虚拟全息投影技术’，看到过AR虚拟现实，在网上看过不少关于虚拟全息投影制作成游戏可以让人思维投入其中进行游戏的小说，没想到，真的有进入这样的游戏中的一天。这么说，自己还是幸运的了？”陈默说。
看小说是陈默本就不多的爱好之一，也曾看到过关于虚拟游戏的小说，羡慕里面的人可以有一段不一样的经历，进入游戏之后像是去了异世界一样。是什么样的异世界就看进入的是什么样的游戏了，有写武侠的，进入的就是武侠的世界，练就绝世武功，飞檐走壁，闯荡江湖。每个男人都有一个江湖梦，谁还没有个当大侠的想法？所以陈默看这类的小说比较多些。当然了，也看过其他的，比如魔法的，进入的就是魔法的世界，领略禁术奥秘，异世界风情，剑与魔法。还有修仙的，进入的就是修真者的世界，争夺绝品功法，极品法宝，破碎虚空。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
按照之前的生活轨迹来着，自己这是进入到了仿现实类的游戏中了。
只是，想着前几天自己的遭遇，心底的悸动，现在已经没有了继续领略虚拟游戏风采的想法，只想着早早的出去，找到那种真实的活着的感觉。
正如，做的梦时间太久了，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梦中的自己都急着要出去一样。因为知道，那并不是真实的。
陈默问姑娘：“既然这是在游戏中，那我肯定可以出去了，对不对？我想退出游戏，该怎么操作？”
陈默一边说这，一边在心里做着尝试。
“退出。”
没反应。
“退出游戏。”
没反应。
“Quit the game。”
依旧没有反应。
姑娘说话了：“很抱歉！协议中规定，你并不能随意的退出游戏。”
陈默诧异：‘“协议？什么协议？”’
姑娘说：“关于游戏测试的协议。”
陈默生气：“什么破协议？还不让人退出游戏了？”
姑娘撇了撇小嘴：“是你自己签下的协议，又不是别人逼着你写的。关于协议的其他内容，就不能再告诉你了。”
陈默脑海里并没有自己签署协议的记忆，看来，“记忆屏蔽”把自己签署协议的记忆也给屏蔽掉了。想来也是，自己都没有一点关于参加游戏测试的记忆，又怎么可能有签署协议的记忆呢？
“那我该怎么出去呢？”陈默问。
姑娘说：“到了游戏测试规定的时间，自然就出去了。”
“那么。游戏测试规定的时间还有多久？”陈默忙问。
姑娘说：“这个，不能说呢。”
“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提前出去？”陈默又问。
姑娘说：“有呢。但是，不想说呢。”



 第八章性格不合

陈默愣愣的看着姑娘，那张绝美的脸上挂着不满的表情，似乎是陈默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陈默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然而，并不是。明明该不满的人应该是我才是。
“是不想说，而不是不能说。所以，你是可以告诉我的，对不对？”陈默追问。
“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姑娘反问。
“我是游戏玩家，是顾客，顾客是上帝，不是吗？信不信我投诉你？”陈默说。
姑娘拍了拍胸口，一副怕怕的表情：“哎呀，我要被投诉了，好怕怕啊。”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表情上没有一个害怕的表情。
果然，姑娘变脸的速度很快，转变成了一副得意的表情：“上帝您好，您的投诉我已经收到，待系统审核确认后，处理结果会以邮件的形式反馈给您，请您耐心等待。”
陈默就很方。
她是系统本身，投诉就是交给她处理的，你让她自己处理她自己，这个方式，让人笑了。
“等我出去之后投诉你，让游戏公司的人处理你。”陈默恨恨的说。
姑娘更得意：“那就和本姑娘无关了。”
陈默发现这个姑娘挺无赖的。
看着姑娘无赖的样子，陈默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打她？
这么漂亮，下不去手。
骂她？
这么可爱，下不了口。
话说，她不是系统吗？只是一个程序而已。
这样一想，陈默心里轻松了不少。起码，能骂她两句不是。
“你好像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但是呢，无所谓，反正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觉得呢，你还是想一想怎么可以让我开心一些，说不定，我一开心就把出去的方法告诉你了呢。”姑娘说。
……好吧，为了能够早点出去，陈默忍了。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呢？”陈默说。
“陪我玩啊，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你好好的陪我玩，说不定哪天高兴了，我就告诉你出去的方法了。”姑娘说。
看着那张得意的脸，陈默忍了又忍，说：“我拒绝。再见。不，再也不见。”
果然，这个系统有“让人很快讨厌她”的属性，还是不理她的好，自己还能少受点气。
陈默转身，朝来路走去——既然弄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转来转去了。想来在这里是不会再有其他的收获了。
陈默走很快，身后的姑娘也没有喊住他。
到了转角的地方，陈默往后撇了一眼。“哎呀，妈呀！”陈默吓一跳，姑娘就跟在陈默的身后，还特别近，基本上相当于后脚跟和前脚尖的那种。
“你干什么？”陈默大喘了一口气。
“走路啊。”姑娘很平静。
“为什么要跟着我？”陈默才不会让她蒙蔽过去。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额……我想让你陪我玩。”姑娘在陈默严厉的眼神下说出了实话。
“你……为什么非得是我？你看，山上那么多人，你随便找一个人玩不行吗？”陈默转变了思路，与其让她缠着自己，为什么不让她去找别人呢？
“大叔，他们只是本系统的细微分支诶，你让我找他们玩，就和你自己和自己的小拇指玩差不多，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姑娘认真的说。
欸？还真是。谁没事和自己的小拇指玩半天啊？剪指甲的时候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事，能和自己的小拇指玩半天的人，绝非常人。
“去找其他人啊。参加这个测试的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吧？”陈默说。
“嗯，嗯，还有其他人的。可是，他们还在‘记忆屏蔽’当中，找他们玩是违反游戏规则的。你就不一样了，虽然你还在‘记忆屏蔽’当中，可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了，找你玩不算违反规则呢。”姑娘用一种“你很不一般”的神情说。
“可是，我不想陪你玩。”陈默用了认真的口气。
“为什么呢？”姑娘不解。
“性格不合吧！”陈默说。
“性格不合不是恋人们分手时候的借口吗？用在这里合适吗？”姑娘疑惑。
什么时候“性格不合”成为恋人分手的借口了？我怎么不知道？仔细想想，还真是，不管是在影视剧中还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每当有人问起相恋的两个人为什么分手时，总会得到“性格不合”这样的答案。但是，借口什么的，“八字不合”、“五行相克”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只有没有“性格不合”说起来顺口、好听罢了。
这个重要吗？根本就不重要对不对？
重要的是，我不想陪你玩，你就当“性格不合”是个借口好不好？和“八字不合”、“五行相克”一样的借口，行不行？摆明了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你这是听不懂吗？
“‘性格不合’是指由于性格原因进而使得人与人之间产生分歧。现在多被情侣用为分手的理由，是一种看似完美的没有新意的借口。所以，你可以当做我们两个性格不一样，玩不到一块去。也可以当做是我找的一个没有新意的借口，不想和你玩。”陈默耐心的解释。
“所以，你就是不想陪我玩？”姑娘听明白了。
“嗯。你理解的很正确。”陈默说。
“可是，你为什么不想陪我玩呢？”姑娘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玩。你看，我们本来就不认识，别说你认识我，那只是工作人员给你的我的资料，其他你并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说了，我是人类，你是系统，我们并不是一个物种。打个例子来说，就像猫和一朵花一样，它们是玩不到一块去的，猫只是把花撕得粉碎。”陈默又忍了忍。
“可是，你不是猫，我也不是花啊。”姑娘懵懵的问。
“重点是这句话吗？重点是，我不想和你一起玩！”陈默压着怒气。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玩啊！”姑娘带着一点期待。
嘚！说了那么多，白说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唉！是理解能力不足的问题吗？是谁设计的这个烦人的系统？理解能力不足，烦人能力一流。作为一个游戏系统，不是该为人们提供方便吗？这么一个给人添堵的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游戏公司，你们是认真的吗？你不怕这个游戏发布之后无人问津吗？看看其他的游戏公司，他们游戏的任务体系，他们游戏的活动体系，他们游戏的内核玩法，额……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游戏的任务体系就是每天浪费你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各式各样的任务，他们游戏的活动体系就是在节假日的时候让你浪费更多的时间来完成各式各样的任务，他们游戏的内核玩法就是氪金、爆肝让人投入更多的时间和金钱以获取游戏内的各种虚拟的物品、人物、称号等等。
这么一想，你这系统真的和他们一样的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娱乐玩耍的游戏变质了，人们从玩游戏变成了被游戏玩，空暇时间之余玩游戏也就算了，现在的人们，在上班的过程当中都开始认真的玩游戏了，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各个阶段的学生因为游戏荒废了学业的大有人在。仔细想一想网络游戏的发展史，也不过二十多年的时间，却以燎原之势遍布了全世界各种肤色、各种职业、各种人群、各种年龄阶段的人们，成了人们生活当中几乎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年经一代尤为严重，几乎成为了生活的全部。
陈默也曾对游戏痴迷过，也曾废寝忘食过，哪怕是现在也没有放下过游戏，《王者荣耀》的星耀段位可以证明，如果不足的话，加上1183场的英雄妲己。没想到，在这里却对游戏有了这样的一份理解。或许，出去之后，自己应该能对游戏放一放了。
看着一脸期待的姑娘，想着现在变得玩人的游戏，陈默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就不说，陈默不再搭理姑娘，转身就走。
至于姑娘是不是跟在身后，额，还是不去想她，等自己找到了出去的办法，从游戏中出去之后，她想跟也跟不了了。
陈默很快的下山，在下山的路上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偶尔撇一眼身后，那姑娘果然一路跟了过来。好奇的是：路上的行人对姑娘熟视无睹，像是那姑娘不存在一般。不过，想一想，她是系统本统，这个世界的人们是游戏里的NPC，如姑娘所说，是系统的细微分支，想来能做到让NPC无视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样也好，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会打断自己的思路。
那么，问题来了：
已知，自己身处在虚拟游戏世界中。
补充：和《刀剑神域》第一部的“SAO世界”有相同的地方，同样没有“退出”选项。甚至是更坏的处境，连个人物面板都没有，更没有什么通关100层打到BOSS就能返回现实世界的设定。
那么，自己该如何返回现实世界？



 第九章出去的办法

如何从一个没有“退出游戏”选项的虚拟网游中退出？
这个问题对于“计算机网络技术”专业毕业出身的陈默而言不是什么问题，虽然在“计算机网络技术”专业并没有学到什么高深的编程技术，也没有学到什么厉害的网络搭设技巧，但是，这个只是基础性的问题倒是难不倒陈默。
程序嘛！如果不能人为控制的停止的话，让它崩溃不就行了吗？
就像是WINDOWS遇到了重大病毒一样，运行好好的系统，尽管你不想关机，依然能让你死机、蓝屏、系统崩溃、硬盘烧坏等等。
现在，陈默要做的就是找到一种病毒，可以破坏系统的稳定，让系统崩溃。
病毒嘛！说到底是利用了系统的BUG，就是程序漏洞。
所以，只要找到程序的漏洞就可以了。
陈默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回到了酒店。把背包放好，躺倒在床上。从昨天登泰山一直到现在，中间也睡了一会儿，但是，那个睡眠质量怎么能和温暖舒适的床上相比。现在睡一觉倒是没必要，不过，躺着眯一会儿缓解一下疲劳还是可以的。
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陈默转头，一双美丽的眼睛正对着陈默，惊吓说不上，心里突一突倒是真的。
陈默看着姑娘，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姑娘像是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重复了陈默的话：“什么情况？”区别在于，比陈默的声音好听。额！区别在于，陈默的疑问对象是姑娘，姑娘的疑问对象是……这TM谁知道。
“不是，我是说你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还在？”陈默直白的问。
“找你玩啊，我一个人好无聊的。”姑娘回答的挺快，显然并不在乎陈默喜欢不喜欢这个答案。
“别再烦我了好吗？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明白了吗？我有事情要做，我不想和你玩，你走啊。”陈默想发脾气。
“没关系啊！你做你的事情就好，我就看看，不会打扰你的。”姑娘说完还对着陈默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办法能够甩掉一个烦人的女生？在线等，挺急的。
盯着手机等答案的时候，突然想起，这是在虚拟游戏当中，游戏当中的人物都是系统NPC吧？都是被系统控制的吧？那么，问题来了：被系统控制的NPC的回答靠谱吗？
转头问姑娘：“喂，问你个问题。”
姑娘很开心：“好啊，好啊，你问吧。”看起来，很雀跃的感觉。
“我在这里的网络上问一个问题，额，就是说在这个虚拟游戏世界中的网络上问一个问题，那么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在你这个系统的监控之下吗？”有话就说一直是……这里没有鸣人什么事，反正系统就在身边，不问白不问。
“系统也是很忙的，一般不会处理这些细节问题。你现在所处的是仿现实虚拟游戏，就是说游戏中的一切东西都是仿照现实世界中的模型创造的。包括建筑、人物、地形、天气等等因素，简单来说，它和真实的世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会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做出一些模糊化的处理，你也知道，计算机的资源倾斜问题，不可能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展现的一清二楚，那样会浪费大量的计算机资源。所以，像网络搜索这样的问题，一般都是照搬现实网络中的资源，已有的资源会直接‘引用’过来，最新的资源会在系统检测后，确认对系统稳定性没有隐患之后再‘引用’过来。也就是说，网页、百科、知道等等上面的已有内容是从现实网络中直接借用，如果要知道最新内容的话，就要经过本系统的检测了。像你刚才在网上问的问题，本姑娘已经检测过了，不过，答案不会对系统稳定性造成影响，并不会屏蔽答案。”姑娘有些得意。
陈默有点意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么，即时性通讯工具呢？QQ、微信、MSN、钉钉等等，这些怎么说？”陈默急忙问了出来。
如果这些可以和外界联系起来的话，出去的办法就有了。
“这些都是系统仿照现实世界中做出来的呀，每一个联系人都对应一个虚拟人物呢。不过，平时的时候这些联系人都是做模糊化处理，只有当游戏玩家联系到某一个人时，才会清晰化显现，对虚拟人物做出详细化的补充。”姑娘又回答了陈默一个问题，显得更得意，嘴角上翘，脸露笑容。
果然，不切实际的希望总是破灭的很快，游戏公司肯定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当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BUG存在。
还是看看网上的网友怎么回答的吧！
“沉默是给人最大的伤害。”
陈默看了看身边的姑娘，觉得这个答案不怎么好。
“楼主，那个女生漂亮吗？”
这个是来打酱油的，直接略过。
“二楼SB，漂亮的女生哪有烦人的？”
这个是来攻击二楼的，略过。
“三楼屌丝，没有见过漂亮的烦人女生吗？”
这个是来攻击三楼的，略过。
“有漂亮的女生来烦你还不够你骄傲的吗？还想着甩掉她，脑残了吗？”
这个是来攻击楼主的，略……嗯？我说的是漂亮的女生吗？各位，歪楼了好吗？请直视问题：有什么办法可以甩掉烦人的女生？不管女生漂亮还是不漂亮。
“如果你真的对她没意思的话，还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吧。快刀斩乱麻，这种事情越是拖着越是麻烦，最后对她的伤害也越大。”
嗯，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问的不是男女之事啊喂！
“告诉她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残忍一点，你可以告诉她你已经和别的女生同居了。”
都说了不是男女之事了啊！
算了，都没有什么正经的答案，还是不要麻烦广大的网友们了。
回头想想，嗯，第一个答案挺好的。
无视她好了，反正也赶不走。
那么，继续之前的问题：找系统的BUG。
既然是“屏蔽记忆”的测试，肯定是和记忆有关的，那么，自己知道什么事情是和记忆有关系的呢？
仔细想想，还真有一件：记得一首歌的名字叫做《爱我中华》，记忆中的歌词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不知道怎么在网上搜索的时候搜索不出来，看了网页的推荐才知道歌词成了“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枝花”。不但如此，还真的有《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这首歌。这无疑颠覆了自己的记忆。再仔细分析一下歌词，中华一直是五十六个民族好吧！“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和歌曲名字《爱我中华》契合度很高，对不对？但是，你换成五十六个星座试试，给人的第一感觉：哪有那么多星座，不是一共才十二个吗？总之，五十六个星座让人理解不了。
在网上搜索一下：记忆错乱事件。
还真有不少。竟然还有一个专用的名词：曼德拉效应。一个南非的总统，坐过牢之后才做了领导者，但是在很多人的记忆中并没有他当总统的记忆，甚至不记得新闻报道过，只记得他死在了牢中。这种情况不是一个人的记忆产生了错乱，而是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情况。或许，可以当做是系统出现的一个BUG。
还有86版《西游记》事件，米老鼠事件，春晚钉子户事件等等，甚至还搜索出了2012年时间重置事件。
陈默看的津津有味，一直不知道有这么多奇异的事情呢。
看了不少东西的陈默放下了手机，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么，这些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它们可能是系统出现的BUG，然而，对我并没有什么作用啊。
唯一的作用是：说明了大规模记忆错乱事件并不能让系统崩溃。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来，找BUG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难道，真的要试一试“破碎虚空”、“白日飞升”这样的招式了吗？
这不是扯的吗？虽然听过不少神话传说，但是，从小到大这三十年过来，哪里看到过有什么修真者，明显的不靠谱好吗？虽然自己来泰山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许的期待，但那是在碰见系统之前，见到系统之后再想一下这个问题，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就算现实世界中真的有修真者，那么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也是仿照不出来的。
所以，“破碎虚空”、“白日飞升”这样的招式并不靠谱啊。
“到底怎么样的BUG才能打破这个虚拟世界让自己出去呢？”陈默深思着喃喃道。
“那你是怎么觉得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呢？”姑娘在一旁问陈默。
嗯？这个问题。是因为初恋，自己忘记了与初恋相关的事情，再寻找与初恋相关的事情的时候才慢慢的怀疑这个世界。再想一下，姑娘也曾说过，自己是在参加一款游戏的测试，而测试内容，是“记忆屏蔽”。
自己现在身处在“记忆屏蔽”的虚拟游戏世界中，如果自己的记忆恢复了会怎么样？不管是游戏系统崩溃，还是“记忆屏蔽”失效，测试将无法再进行下去，自己自然就出去了。
所以，现在自己已经恢复了的一部分记忆将是最大的BUG，只需要将这个BUG继续扩大冲击“记忆屏蔽”让其失效，自己就能出去了。
哈哈，终于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还得好好的谢谢这个姑娘，要不是她……
“陈默，你怎么不说话？你是怎么觉得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呢？”姑娘又问了一遍。
我说姑娘，你是真的因为好奇才提问的啊，还是为了提醒我才说的呀？



 第十章甩不掉了

下午，陈默退了房，买了回去的机票。既然是要找回以前的记忆，当然是去以前生活的地方寻找。
出了酒店门口，步行了一段时间，不出意外，姑娘一直跟在陈默的身后。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陈默在路边站定，招手打车。
一辆出租车停下，陈默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姑娘打开后门坐到了后面。
陈默皱眉：“怎么？你还想跟我回去啊？”
姑娘回答：“对呀，反正我一个人也很无聊。”
陈默不语，开车的四十多岁的师傅接了话：“你女朋友啊？”
陈默回道：“不是！”
师傅还等着陈默下面的话，没想到就这么没有了。问道：“不是女朋友会跟你走？”
陈默尴尬一笑：“这个……有点不好解释。”
回过神来，问姑娘：“诶，你不是隐身的吗？”
从泰山回来一路上也没有人找姑娘搭讪，长相绝世，衣着漂亮，没道理没有人无视她啊，除非她用了隐身技能，毕竟，系统本统嘛！
姑娘看着陈默说：“我没有隐身啊。”
出租车师傅纳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隐身？你们拍电影啊？”
陈默不搭理师傅，问姑娘：“一路上也没见有人注意到你啊。”
姑娘回道：“要他们注意我干什么？你能注意到我就好了啊。”
出租车师傅朝陈默挤了挤眼：“嗨！小伙子，这姑娘对你有意思哈。”
陈默反驳：“师傅，你别乱说话啊。”
师傅说：“小伙子，要懂得珍惜啊。你看着姑娘，长相也算可以，对你也很在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默看着认真的师傅，说：“师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回过头来对着姑娘说：“你别乱说话啊。”看了看姑娘又看了看出租车师傅，又问姑娘：“是不是你搞的鬼？”
姑娘不解：“什么我搞的鬼？”
陈默还想说话，出租车却停了下来，师傅对着陈默说：“我看你还是去后面坐吧，方便你俩说话。”
陈默想了想，下了车，又从后面开了门，坐了上去。
车子发动。陈默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姑娘明白了陈默问的问题，回答说：“不是呢，我才不会做这些呢。虽然人家是系统，但是系统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的，系统要做的事情只是监控、管理游戏的基本运行，有异常的时候做出应急处理，某些事件的发生并不在系统的控制之内。系统虽然参与了游戏人物的生成，但是，生成之后的游戏人物所有的言行并不在系统控制之内。所以，刚才的那些话，并不是我控制他说的。你是学计算机的，对编程应该是了解的，就像是你编制了一个程序，可以从1到100之中随机的抽取一个数值，那么，你能保证下一次抽取到了数值是7吗？”
这个陈默倒是明白的，既然是1到100之中随机抽取，那谁也不能保证下次抽到的数值是多少，如果非要指定一个数值7，那就不能算是随机抽取了，那就会和程序本身发生冲突，要么程序运行不了，要么会造成程序崩溃。
“也就是说，你也控制不了游戏中的人物？”
“当然了，既然系统赋予了这些人物AI智能，就不能再去控制他们的言行了，除非有特殊的情况发生，系统才会以非人物原AI智能的身份来控制特定的人物，特定人物的原AI智能进入后台待命，待系统完成特殊作业后，特定人物的原AI智能才会再次控制特定的人物。”姑娘解释说。
陈默想了想，试着理解姑娘的话：“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鬼上身’？”
姑娘回道：“鬼上身：一般所说的鬼上身其实就是外灵进入人的身体，也就是说一个人的身体里面突然有了两个以上的灵魂，就被鬼上身了，其表现形式根据上身的灵鬼的危害程度不同，分为以下几种状况……”
陈默打断了姑娘的话：“停，停，没有让你去解释这个。”
又喃喃自语道：“这样倒是解释了为什么‘鬼上身’的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而事后又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毕竟，意识后台运行了嘛，后台运行嘛，保持程序开启状态不执行任何的指令。而身体执行的指令当然是来自另外一个外来的灵魂了。”
姑娘问陈默：“灵魂是什么？”
陈默下意识的说：“灵魂吗？是……诶，不是我在问你问题吗？怎么反倒是你问起我来了？”
姑娘又问陈默：“灵魂是什么？”
没完没了了是吗？
陈默说：“灵魂嘛！……我也给你解释不清楚，你自己上网去查查吧。”
姑娘说：“查了，没明白。”
陈默无奈：“网络上都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我更解释不清楚了。”
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人们都不注意你是怎么回事呢？”
姑娘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注意我？”
陈默上下扫视了姑娘一遍，说：“你这个相貌，这个衣着，想不被注意很难吧？”
姑娘眉开眼笑：“你这是在说我长得漂亮吗？”
陈默懒得回答这样的问题。
姑娘没有得到回应，接着说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了，我现在的状态也是一个系统人物啊，在玩家的眼中，虚拟人物有的长得漂亮，有的长得丑陋，在虚拟世界中其实都差不多啊，都是数据生成的，不管是哪一个人物都只是一团数据而已。而在这一团数据中有一项数据是关于相貌的，其中数值的大小代表了相貌美丑的不同程度，如果数值大的话，在其他的人物眼中就是漂亮、英俊、美丽、好看，反之就是丑陋、难看，我的数值的，是经过我调节过的，所以，我在他们的眼中就是普通人的相貌了。你不一样了，你是游戏玩家嘛，你看到的不是关于相貌的数值，是具体的虚拟形象，所以，你眼中的我的相貌和他们眼中的我的相貌是不一样的啦！”
陈默思考了一下姑娘说的话，勉强能理解。
所以说，“脸盲症”是真的存在的？我们看到的是具体的形象，而“脸盲症患者”看到的是相貌的数值，所以，在他们眼中漂亮、美丽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扯呢！这不是现实世界吧？
问题弄明白了，陈默又进入了沉默的状态。
姑娘也没有说话，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陈默，也不觉得无聊。
出租车师傅可能是觉得有些沉闷，开口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聊些什么，但是，想来应该是和游戏有关的，年轻人，少玩点游戏，多注意点生活，毕竟游戏不能当生活过。多体验生活中的美好，把游戏当做一种消遣就好，不要过多的沉迷。”
陈默不知道师傅怎么想到了这一出，敷衍了过去：“嗯，师傅说的在理。那个，师傅，还有多久到？”
师傅回答说：“诶，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了。”
车子停好，陈默结了账，和姑娘前后脚下了车。
走了没几步，进了候机厅，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陈默瘫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姑娘在候机厅走来走去，有时候还跑上几步，把周围都看了个遍，才回到陈默边上，学着陈默躺到沙发上。
姑娘没有闭上眼，看着陈默说：“原来飞机是这个样子的啊，飞机场好大呢，能放下很多架飞机呢。”
陈默奇怪：“你不是系统吗？飞机都没有见过吗？”
姑娘点了点头说：“我是第一次见到飞机呢，我只是系统，又不是万能的。不是都跟你说了吗？系统只是负责监控、管理游戏的基本运行，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要亲自弄明白的。就像你的手机一样，难道你的手机系统还要管理其中一款软件上的错别字吗？”
“就像公司的管理部门一样，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转就行了，才不会去管员工今天吃了什么饭，花了多少钱？是不是？”陈默闭着眼睛说。
姑娘点头：“嗯，嗯，就是这样。”
陈默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姑娘看着陈默，没有再打扰他。
登机时间到，陈默检了票上了飞机，姑娘也拿出一张飞机票上了飞机。至于她是从哪里弄的，呵呵，系统本统嘛！飞机场她不管理，还弄不了一张票了吗？
一路无语，陈默甚至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
下飞机，打车，回家，中间几乎没有停顿的地方。到了住的地方，天都快黑了，这样的一天还挺累人的。
陈默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陈默躺在床上的时候，姑娘在陈默的旁边躺了上去，陈默看了她一眼，又转眼看天花板，然后闭起了眼睛。
所以，这货是甩不掉了吗？



 第十一章找回记忆第一站

“喂，你能出去一会儿吗？”陈默问姑娘。
“不能。”姑娘干净利落的回答。
“先出去一会儿，我要洗个澡，洗澡你也要看吗？”陈默提高了声音。
“洗澡有什么好看的？你洗你的就行，不用在意我，我是不会看你的。”姑娘看着陈默说。
“不是你看不看我的问题，你在这里我心里别扭，你先出去会儿行不行？”陈默软了下来。
“有什么别扭的？按照你的说话，我们都不是同一个物种，我只是一个虚拟程序而已，难不成你对一个虚拟程序还有什么想法不成？”姑娘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
“这里是我家，现在，我请你出去。OK？”陈默语气不善。
“人家不要出去嘛！外面的人人家又不认识，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好无聊的。”姑娘用委屈的语气说。
陈默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对着姑娘说：“出去。”
姑娘摇了摇头：“就不。”
陈默摔门，走了出去。
房门再次被打开，又被轻轻的关上。虽然传来的声音不大，陈默刚下了几层楼梯，倒是把关门声听的清清楚楚。不用回头，这货又TM跟上了。
陈默去了附近经常去的山西面馆，面馆不大，有几个顾客在吃饭。陈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对着里面喊了一嗓子：“老板，来份杂酱面。”
姑娘在陈默对面坐下，也喊了一嗓子：“老板，我也要一份杂酱面。”
老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了陈默，对陈默说：“陈默啊，好几天没来了。呦！这是你女朋友？”
陈默说：“不是，一个烦人的家伙。不用理她，赶紧给我做面吧，饿坏我了。”
一整天跑来跑去，连吃饭都忘记了，消停下来之后才觉得饿，才想起来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
老板应了一声：“好嘞，你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说完回身忙去了。
陈默不言语的看着姑娘，姑娘环顾了一圈之后看着陈默。
大眼瞪小眼，相顾两无言！
直到老板端着两碗饭出来，招呼陈默：“面好了，慢用。”
陈默从老板手中接过面，放在了桌子上，从筷笼子里抽出一双筷子。
姑娘从老板另一只手里接过面，放在陈默的对面，也从筷笼子里抽出一双筷子。
老板也不走，对陈默嘘了两声，看陈默看向他，朝着姑娘撇了两眼，说：“什么情况？”
陈默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老板说：“长话短说？”
陈默夹起了一筷子面条：“先让我吃了饭，真的饿坏了。”
又有顾客上门，对老板喊：“老板，来份饸烙面。”
老板忙应了一声：“好嘞，您稍等。”有小声对着陈默说：“你先吃饭，我先去忙了。”
陈默正把面往嘴里送，连忙点了点头。老板回到了后厨。
陈默是真的饿了，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面塞进了肚子里，抬头向姑娘看了一眼，她那一碗面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陈默起身来到收银台，拿出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输入金额，停了停，又把输入的金额删掉，重新输入了金额，两份杂酱面的钱，这才按下了确定。对着里面喊了一声：“老板，支付宝转给你了哈。”
转过身，姑娘正站在身后，姑娘看到陈默转身，往旁边挪了挪，让开了路。
陈默从姑娘身边走过，路过吃饭的那张桌子，看了看姑娘的那碗杂酱面，又坐了回去，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对姑娘说：“吃完再走吧。赶紧的。”
姑娘眉开眼笑，连忙应了一声，欢快的蹦到陈默对面，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回到住处，躺到床上，这下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了。
半个小时后，陈默想起一个问题：
这姑娘睡哪儿？
陈默住的地方比较小，是租房子住的，租的是一间标间。一间房，里面有卫生间、厨房、一张床、空调、电脑桌椅、一个大衣柜。没了。就是如此的简陋。出门在外打工，能省一点是一点，一个人也住不了太大的地方。陈默的想法也简单，困的时候能让自己睡一觉就好，有点自己的小空间就可以了。
这么小的一间房，该怎么安置这姑娘？反正撵是撵不走的。
就那么一张床，虽然床大了点，睡两个人没什么问题，但是，心里面总是有些别扭。
算了，打地铺好了。虽然地方小了点，床、柜子、电脑桌椅就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但是，放下一床被褥睡下一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陈默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冬天用的被褥，打起了地铺，虽然被子厚了点，但是正值秋天，想来不会太热。
床上的那一套被褥薄一些，正适合现在这个季节，就留给姑娘吧。
“你睡床，我睡地铺。”陈默对姑娘吩咐了一声。
姑娘这次没有闹什么幺蛾子，乖巧的点了点头，甜甜的说：“嗯，好的。”
陈默也没有脱衣服，和衣躺下，关了灯，闭了眼，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一夜过去，第二天，艳阳高照，阳光从房间唯一的窗户照射进来，照在了陈默的脸上。
陈默睁开眼，有些刺眼，又闭上。觉得胸口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又小心的把眼睛眯了起来，努力的抬起了头，终于看清了压在自己胸口上的物件。
陈默的举动惊动了姑娘，姑娘从陈默的胸口爬起身子，正好对上陈默探寻的目光，对着陈默展颜一笑。
陈默闭眼，躺倒，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拍在了额头上。
静等了一会儿，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动静，陈默再次睁开眼，又对上了姑娘的眼神，姑娘正爬在陈默的旁边，用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陈默。
对视两秒，陈默开口：“起开，要起床了。”
姑娘从地铺上爬起来，坐到床上。陈默从地铺上起来，把被褥折叠好放进柜子里。去卫生间解决了自身生理问题，然后洗漱，和平时的区别在于，今天卫生间的门关门上锁了。
洗漱完毕，陈默走出卫生间，姑娘从站了起来，对陈默说：“我也要洗。”
陈默对着姑娘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有洗漱用品吗？”
姑娘黯然：“没有。”
等着看姑娘从游戏背包里拿出装备的陈默大失所望，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抽出一百，递给姑娘：“自己去买。”
姑娘摇头：“我不去。”
陈默把钱放回口袋里，拿上手机，出了门，姑娘紧跟其后。
出了小区不远处有一家不大的超市，陈默带着姑娘来到卖生活用品的地方，对着姑娘说：“自己看着买。”
不大一会儿功夫，姑娘就挑选好了。陈默用手机扫码支付，又把姑娘带回了小区。
在楼下，陈默对姑娘说：“上去洗漱去吧。”
姑娘摇了摇头：“不去。今天就不洗了，明天再洗也一样。”
还真有一直赖下去的打算。
陈默又说：“那也得把东西放上去啊。”
姑娘摇头：“不用，不用，我拿着就好。”
陈默想了一下，对姑娘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东西放上去，洗漱完了再下来。”
姑娘看着陈默说：“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跑掉吧？”
陈默肯定的说：“不会。”
“真的？”
“真的。你快去吧。”
“你不会骗我吧？”
“……”
“你真的是在骗我的？”
“你不是系统吗？不会查找我的位置吗？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你想找到我不费吹灰之力吧？”
“欸？！是哦，那我上去了。”姑娘放下心来，跑进了楼道里。
陈默叹了口气，还真有一点自己跑路的想法，主要是这姑娘太TM烦人了。
不到十分钟，姑娘又出现在了陈默的面前，不是瞬移啊、传送啊什么的，就是从楼上走楼梯下来的。
陈默看她下来，转身就走，完全没有要招呼一声的想法，姑娘紧走了两步，跟上了陈默，问他：“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陈默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吃饭。”
带着姑娘在早点铺子吃了几个包子，喝了几口汤，又带着姑娘坐上了公交车。
找回记忆第一站：陈默生活过的大学校园。
按照印象中的地址，走走停停来到了学校的门口，门头上书几个大字：****职业学院。没错，这就是陈默大学时的校园了，不是名校、重点学校、985、211之类的，甚至不是一个本科大学，只是一个普通的专业学校，俗称：大专。陈默就是这个大专里的一名“计算机网络技术”系的大专生。
大门敞开，一眼可以看到校园里面，没有想象中的人声鼎沸，之见里面杂草丛生，门卫室里空无一人。
陈默又仔细的看了看，确定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看向姑娘，说：“你做的？”
姑娘摇头：“不是我。”
陈默走到不远处的一家商店，向老板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学院早在三年前就搬到新校区了，老校区因为地皮的产权问题一直没有落实就一直搁置在这里。
陈默默默的走进了校园里，踏着青草走近一座座建筑。
这是以前的图书馆，记得当时自己还办过借阅证，在图书馆里借过不少关于编程的书籍，可惜当初自己的英语水平确实不行，书上很多的英文词语都弄不明白，一本两本的，渐渐的对编程失去了兴趣，然后看了一段时间的名人传记，慢慢的就很少再用到借阅证了，到大二的时候，这个地方基本上就不来了。
这里呢，是学校的一个小食堂，伙食要比大食堂的要好，食物种类也比较多，自己偶尔会和室友一起来这里吃饭。
这里呢，是女生宿舍楼，嗯，其中之一。自己从来没有进去过，倒是不少次从楼下经过，也曾在楼下看过热闹，记得当时有一个男生追一个女生，拿着吉他在这栋楼下唱情歌来着，当时和室友一起过来看热闹。
这里呢，是男生宿舍，嗯，就是自己当初住的地方，啊，想起来了，3楼304，自己当初就是住在这个房间，老大常耿，老二蒋向阳，老四方光辉，自己是老三。在这件屋子里，有过我们的欢声笑语、有过我们的热血激情、有过我们的黯然神伤，吵吵闹闹过了一年多，直到大二下半学期……
嗯？大二下半学期自己不在学校住了，应该是在外租房子住了。记得当时很流行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自己在同学的鼓动下，也在校外安置了一个小窝。
具体在哪里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第十二章大学最好的朋友

陈默皱着眉头，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只是尽管陈默很努力的回忆，却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东西，想的脑壳隐隐作痛。
姑娘见陈默皱眉，问陈默：“怎么了吗？”
陈默暂时不去想那些东西，让思绪平静下来，回答说：“想到一些东西，有一些一直想不起来。记得自己在大学的时候在外面租过房子住，却不记得在哪里了。”
姑娘说：“既然是在大学里租的房子，应该就在学校附近，我们在周围找找看，说不定看到一些熟悉的场景，你会想起些什么呢。”
陈默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通过熟悉的场景找回记忆，影视剧里经常有这样的桥段，希望能够有用。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大街小巷里走走停停，希望可以有所收获，然而，七八年的时间毕竟在那里放着，城市的变化有快的不行，两三年就是一番风景，何况是七八年的时间。
一直到吃中午饭的时间，陈默得到的收获甚微。两人又走了两条小街道，才找了一家店铺吃了午饭。
饭后，两人继续寻找。这时候所在的街道已经距离学校大概两千米左右了。
姑娘依然细致勃勃，陈默倒是有一些心灰意冷。
又从一条小街道上转到大道上，走了没多远，斜对面有一处公园，一眼看去，公园还不小，入口不远处有一些健身器材，远处有一些人聚集，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
姑娘一直东张西望，远处的人群显然逃不过她的目光，看看聚集的人群，姑娘拉住了陈默：“要不，我们去公园里看看？”
陈默看了一眼姑娘，嗯，是期待的眼神。呵呵，怕不是想在公园里玩耍吧？
陈默回答说：“好吧！去公园里坐会吧，休息一会儿。”
姑娘高兴地拉起陈默的手，一路把陈默拉进了公园里。
陈默想把手抽出来，无奈姑娘抓的很紧，陈默就这样被姑娘拉着过了一条马路，进了公园的门。这个门不是公园的大门，应该是偏门、侧门、小门之类的，在围着公园的一大段铁栏栅上开着几个入口，入口也是用铁栏栅做成的，进门还要拐上两个弯。
进了公园里面，姑娘把陈默径直拉到了那群人中间，到近处才发现，里面是一些游乐设施，有专供小朋友玩耍的滑梯、蹦床、摇摇车等，也有成年人可以玩耍的项目，像碰碰车、旋转木马、很高的秋千等。
陈默对这些无爱，只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走了大半天了，累是必然的。姑娘拉着陈默的手摇了摇，对陈默说：“大叔，我们去玩那个好不好？”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默看过去，旋转木马。
摇了摇头，说：“不去。”
姑娘失望。
陈默把手抽了出来，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姑娘一张一百的，对姑娘说：“你自己去吧。”
公园里的健身器材不要钱，都是市容规划的东西，免费提供的。这些游乐设施可是收费的，都是私人的物件，提供器材收取费用，也算合情合理。
姑娘看着陈默，说：“大叔，你不去吗？”
陈默看到不远处有休息专用的凳子，用手指了指，说：“我去那边歇会，就不去了。”
姑娘看了看不远处的凳子，又看了看陈默，犹豫不定。
陈默说：“不跑，在那边等你。”转身走了。
姑娘看着陈默走了不远，在凳子上坐了，才去交了钱买了票。
没多久，旋转木马停下，姑娘检了票坐了上去。
陈默在不远处看着木马慢慢的开始转动，姑娘脸上开心的笑容，耳边似乎传来一个声音：“陈默，来玩呀，很好玩呢。”
一个女孩子的脸庞在脑海浮现，笑脸盈盈，陈默看向女孩，女孩的手里牵着一只手，顺着这只手看过去，一个阳光男孩的脸显现在眼前，脸上有着开心的笑。耳边响起男孩的声音：“陈默，一起玩吧。”男孩向陈默递出了手。
啊，是虎子啊。那个女孩子，是小敏呐。这是大三那一年小敏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来这里玩的记忆啊。
想起来了。
虎子和小敏是情侣，青梅竹马的那种，两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在高中的时候确认了情侣关系（这个是虎子告诉陈默的），可惜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去了不同的学校，虎子的成绩不如小敏的好，小敏上的是本科，虎子和陈默一样，大专生。幸运是的，两人并没有在人生的道路上走散，大二的时候两人就各自从学校里出来再外面租了房子，说起来，自己会出来租房子住，还是虎子教唆的。
陈默脸上有笑容浮现。
毕业的时候听说两人都订婚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毕业之后，各分东西，联系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没有了联系。参加工作之后忙碌的时候越来越多，要应酬的人也越来越多，以前的朋友渐渐了散了、断了。
就像那句歌词：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虽然这首歌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歌曲，但是，这句歌词却不单单在爱情当中能用。后面还有一句歌词：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
这两句歌词被人修改了一下，变成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情处着处着就淡了”，让一些有了人生故事的人看了唏嘘不已：亲人、爱人、朋友，亲情、爱情、友情，散了的，淡了的，唉！
不去想这些伤感的事情，祝愿他们两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希望他们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顺水顺风。
正当陈默收起伤感的情绪祝福虎子和小敏两人时，姑娘已经玩了一阵下了来，在陈默的面前伸着手，对着陈默说：“大叔，一起来玩啊。”
陈默看着姑娘甜甜的笑容，不由得把手放在了姑娘的手上，姑娘把陈默从凳子上拉了起来，拉着陈默一起小跑着去了旋转木马面前。
两人坐的距离很近，姑娘可以拉着陈默的手，陈默看着姑娘，脑海里越来越多的记忆浮现：
大二下半学期，陈默已经无心再学习，计算机网络技术专业，可能是学校的师资力量不够，或者是学校对这本新开设的专业并不够了解，亦或者老一辈的学校领导对这个专业认识的不够全面，总之，学校的教的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基础到计算机语言的二进制编程原理都有，直到现在陈默都还记得1KB=1024B，1MB=1024KB，1GB=1024MB，看看，多么基础的东西。所以，感觉在学校里学不到东西的陈默在虎子的教唆下搬到了校外住，就在这个公园不远处，从东面的出口出去，向东走两个路口，在那条小巷子里有一家大红门的院子，里面有一座五层楼高的建筑，那就是陈默当年在校外的小窝了。陈默住在四楼，虎子和小敏住在二楼。在那里面，有过许多许多的回忆。
虎子和小敏的争吵，陈默和虎子的争吵，虎子给小敏买的玫瑰，小敏给虎子买的钱包，虎子生日时头上戴着的皇冠，小敏生日时打开的红酒，陈默生日时砸在脸上的蛋糕。还有还有，虎子和小敏生气，来找陈默喝酒直到两个人醉倒在地；小敏和虎子生气，来找陈默哭诉倒了一肚子苦水；虎子和小敏一起策划，把小敏的闺蜜介绍给陈默，结果陈默和那个女生见面了之后半天没话说，事后惹来虎子的耻笑小敏的教导；等等等等。
太多太多的记忆被陈默一一想起，陈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再次祝福你们，我最好的朋友。
姑娘和陈默在公园里几乎玩了个遍，在天慢慢暗了之后才结束，在姑娘依依不舍的眼神下陈默把姑娘拉走了。
坐车回到住的地方，吃了饭之后，两人慢慢的走回了小区。
在楼下，姑娘走在了陈默的前面，快进楼梯口的时候，陈默在姑娘的身后轻声说：“今天，谢谢你了。”
很轻的声音，姑娘却听见了，转身问陈默：“大叔，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陈默“嗯”了一声，从姑娘的身边走过，向楼上走去。
姑娘跟在陈默的身后，说：“大叔，给我说说吧，你都想起了什么。”
陈默没有理会姑娘，一直走到了房间的门口。
或许，明天可以去自己上的高中那里看看，应该能想起不少事情。



 第十三章真红VS小翠

清早起来，陈默对姑娘发起了强烈的谴责：有好好的床不睡，非得和他挤一个地铺。
姑娘无视陈默的谴责，只是弯起了月牙，笑。
陈默带姑娘吃了早饭，回去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和简单的换洗衣物，踏上了长途客车。
找回记忆第二站：曾经生活的高中。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在哪里上的高中来着？
模模糊糊有一些印象，但是，三个不同的地方是什么鬼？
找姑娘作弊，调用了陈默的资料，姑娘告诉陈默，资料上现实的是**第一高级中学。
这个中学陈默有印象，这个县区的第一高级中学嘛！在县里是重点中学，升学率还是很高的。奇怪的是，这个高中的位置并不是在县里，而是在距离县城20多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上。在哪里无所谓，也就是多做一会儿车的事情。
两人在镇上的车站下了车，陈默看着陌生的环境，一时不知自己该往哪里走。
十多年了，十多年没来过这个地方，变化太大了，自己那隐隐约约的印象和眼中的景象根本就对不上。有可能连车站的位置都变了，毕竟，看上去，现在的小镇比当初大了很多。
陈默问了车站里的工作人员，打听好了该怎么走，才和姑娘一起出了车站。
也没想着真的一路走过去，托这个高中的福，这里有一种运输职业，不是出租车，出租车在这里并不流行，起步价太高，鲜少有人会选择出租车。这里的运输职业叫蹦蹦，其实就是那种小巧的三轮车加上挡风和顶棚，基本上把三轮车整个包裹了起来，前面部分是透明的玻璃，后面坐人的部分左右开门处各有一扇玻璃。蹦蹦很便宜，基本上三块五块就能把人拉到目的地，车站到学校这段路都是固定的收费，按人头收取，一个人三块钱。三四里路三块钱，不算贵，带的行李不收钱，大件基本上也不收钱。
蹦蹦还是很多的，出了车站门口就有，一排蹦蹦停靠在站门右边，陈默也不挑拣，坐上了最近的蹦蹦，姑娘跟在后面。
上了蹦蹦后，陈默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二维码，从口袋里拿出了六块钱递给师傅，说了目的地：“去高中。”
师傅爽快的应了一声，转动钥匙，打火起步，小三轮车轻快的发动了。
陈默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感叹小镇的变化，印象中的那个时候，这里最高的还是五层高的楼房，还都是学校里的建筑，教学楼、宿舍楼等等，办公楼还是三层的呢。再看看现在，五六层的高楼坐落在道路两旁，整洁漂亮，各种店铺的招牌挂上上面，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真比当初的时候好多了。
下了车，站在了学校的门口，抬头看向门头，门头像是修葺过，比印象中的气派了不少，倒是里面的两排大榕树很印象中的差不少，十几年过去，也没见粗上几圈。
进了门卫室，被门卫拦了下来，学校是半封闭式管理，进入的外来人员需要登记，陈默在登记本上登记完自己从信息，门卫又说了一句：“两个人都需要登记。”
陈默又拿起笔，刚想写就愣住了：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嗨，都TM在一起睡了两觉了（虽然只是单纯的睡觉），竟然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也TM没谁了，让别人知道肯定会大骂自己“渣男”。
姑娘看着陈默停下，小声的说了一句：“真红。”
真红？
陈默下意识动笔，又停下想了想：“这TM是人的名字吗？”再次动笔，在登记本上写上了“萧翠”两个字。
姑娘在陈默身后小声抗议：“人家叫真红啦。”
陈默拉着姑娘快步走进了学校。
姑娘不依不饶：“真红，是真红。”
陈默打量着四周，回道：“好的，小翠。”
姑娘纠正：“真红，是真红，我的名字叫真红。”
陈默问：“是游戏的开发人员给你命名的吗？”
姑娘说：“不是呀，是我自己起的。以后你要叫我真红，知道吗？”
陈默走向前面的教学楼，回答说：“知道了，小翠。”
姑娘追上陈默：“是真红了，真红。”
陈默走上了楼梯：“好的，小翠。”
学校里正值上课时间，一间间的教室里坐满了学生，陈默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里面的学生，慢慢的走到印象中的教室，门口上有牌子，上面写着“高一九班”。
嗯，这里就是陈默高一时的班级了。
有记忆浮现：关于高中生活时的一些细节，高高摞起的教科书，在教科书后面躲着看武侠小说的陈默；同学们都在认真的学习，在课桌上画下键盘所有键位位置的陈默；老师在讲台上巡视班级，在下面一时奋笔疾书，一时想不出问题的陈默；和同学高谈阔论的陈默；和前排女生说话脸红的陈默；收到信件被同学打趣窘迫的陈默等等等等……
嗯？在这个时候，这些信件，啊，原来，高中的时候，自己和初恋姑娘不在一个学校里。那时候，自己和初恋姑娘就是靠书信保持联系的，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信件。
至于为什么不用微信、QQ、手机，呵呵，那个时候，QQ刚出现不久吧。陈默记了起来：自己就是在高一的下学期接触到了电脑，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QQ，记得为了申请一个好记的QQ号，自己和一个同学在网上操作了一个多小时，填写资料，提交，QQ号到手，不满意，继续填写资料，再提交，QQ号到手，又不满意，再次……
直到满满的一张纸上写满了QQ号码，陈默才停了下来，挑选了两个最好记的，剩下的都分给同学了。
现在想想还有一点后悔，当时申请的QQ号都是7位数8位数的，后来有段时间网上炒作QQ号，都可以卖钱呢。可惜了，当时都分出去了，一笔不小的外快没有了。
陈默从教学楼出来，来到了图书馆。
陈默对这里并没有印象，又在门口朝里面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印象。
往前面走了几步，发现有家书店，门脸不大，门口摆放着两个简易的书架，上面放着不少书籍。这个就有印象了，当时的武侠小说都是从这里拿回去读的，“金古柳温”四大家，伴随了陈默整个的高一生活。
为什么只有高一？高二高三呢？
陈默的记忆在高一时截止，在这里并没有陈默高二高三生活的记忆。
怎么回事？“记忆屏蔽”对这一时间段的记忆做了着重处理吗？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高二高三的记忆？
有画面在陈默脑海里划过，陈默紧紧的抓住：那是两个地方，看里面的建筑，应该也是学校。
或许，自己的高二和高三生活并不是在这所学校里，而是在别的地方。
陈默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把圆珠笔从上面摘了下来，在本子上写下了两个地名，下一站就是其中之一。
中午在学校里吃了饭，发现食堂里的饭菜质量提高了不少，记忆中的饭菜可是相当难吃的，现在倒是有那么些许的可口。可能和当时的生活条件有关，毕竟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的太多了。
下午又在学校里转了转，找回了一些零散的记忆。
傍晚时分，陈默和姑娘走出了学校。
陈默也没有立刻去下一个地方的打算，准备在这里住上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去下一个地方。
在小镇上闲逛了一圈，找到了以前经常上网的网吧，现在的规模可比印象中的大了不少，五六十台机器摆放在房间里，大小学生把里面塞的满满当当，人声鼎沸，大呼小叫，与以往十几台机器相比，热闹了许多。
看着里面吵吵闹闹的人群，陈默没有了上网的意思，从里面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晚了，需要找到一处住的地方了。
陈默在街上找了一家旅馆，小镇里的情况，酒店就有些为难了，好在旅馆并不少。
费用也不高，50.70.90，根据房间的不同收费标准也不同，陈默也不委屈自己，要了两间90的，只是姑娘不愿意，非得要一间。
这是要和陈默睡在一起的节奏啊。
陈默当然不同意，坚持要了两间房。登记时傻眼了，只有陈默一个人的身份证，这下好了，逐了姑娘的意，只能开一间房了。
最后，陈默定下了一件有两张床的大房间，一里一外两张床，中间有两个床头柜隔开，一般都是两个男的或许两个女的这样的组合才会住这样的房间，现在，陈默和姑娘就住进了这种房间。



 第十四章发现重大BUG

艳阳高照，又是美好的一天。
俗话说的好：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沉，是真沉。
陈默看了看旁边的床，被子已经被掀开，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时候从那里跑过来的，现在正趴在陈默胸口睡的正香，压的陈默呼吸困难。
陈默拍了拍姑娘，把姑娘叫醒，也不管姑娘是不是还在迷糊当中，自己先出洗漱了。
没过多长时间，陈默带着姑娘退了房，在路边吃了早饭，坐着蹦蹦来到了汽车站。
印象中的那个高中是在不远的一座小镇上，陈默买了票，在车上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很顺利的找到了印象中的学校，看着学校的大门和学校的规模，比起**第一高级中学差太多了，没记错的话，这个只是一所普通高中。学校的管理和氛围距离**第一高级中学都差了很多，也不是封闭式管理，陈默带着姑娘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了进去。
在学校里到处走走，找到了不少关于这里的记忆，相对于**第一高级中学来说，在这里找到的记忆就显得稀疏平常了，可能是因为过了上高中的新鲜感，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规模小发生不了太多有趣的事情，还可能是因为高中生活的枯燥乏味，总之，陈默在一个小时多一点后就走出了校门。
也找到了些许的记忆，更多的是在教室里无所事事和在宿舍里和同学们聊天交谈的画面。
带着些许的失望，陈默和姑娘去了印象中的另一个地方。
经过一番找寻，等找到印象中的地点的时候，陈默才发现：印象中的学校已经消失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是，看着这一片充满商业气息怎么也和学校沾不上边的建筑，证明着这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所中学。
经过一番打探才知道：三年前这所学校已经被取缔了。
虽然学校已经不在了，陈默还是围着这里走一走，唏嘘着时光的流逝，也感叹着自己的际遇。
点点滴滴的记忆告诉陈默：这里曾经是一所职业高级中学，也就是传说中的中专。
所以，陈默的中学轨迹是：重点高中——普通高中——职业高中。很难想象在人生最美好的年龄阶段，一个人是怎么在三年的时间里走过了这个让人叹息的求学路。
暖暖的阳光驱不散陈默的阴郁，陈默知道虽然现在身处虚拟世界，但是，现实中的自己正是这样迷迷糊糊的走过了那段让人叹息的求学路。
悔恨吗？沮丧吗？失落吗？
陈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曾经听到过那么一句话：三十岁前不要怕，三十岁后不要悔。三十岁之前陈默怕过吗？怕过！怕过很多东西，怕吃苦，怕乏味，怕无聊，怕交际，怕……
三十岁之后呢？就像现在，悔是肯定会悔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甘心。可惜的是，不能再重来了。
走过一座宾馆，一个大大的池塘映入眼帘，一段尘封的记忆浮脑海：
陈默和一个姑娘走在池塘边上，微风吹过，垂柳轻摆，池水荡漾。姑娘笑颜如花，陈默脸色如蜡。走过一颗又一颗垂柳，姑娘止住了脚步，停下了说话。陈默又往前走了几步，恍然间发现耳边没有了姑娘的细语，看向身边，没有了姑娘的倩影。回头再看，姑娘在一颗垂柳下站定。
陈默回到姑娘身边，问道：“怎么不走了？”
姑娘问陈默：“陈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默看着池水：“什么怎么想的？”
姑娘逼问：“对于我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默望着水面出神，一会儿才说：“没怎么想啊，这样不是挺好吗？”
姑娘提高了声音：“陈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知道你从初中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我找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你在哪里，你知道我一直都在喜欢着你，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你知道我鼓起很大的勇气来找你，你……你能把话说明白吗？不要让我傻傻的得不到回应，行不行？”
陈默沉默，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的，我家只是普通的乡下家庭，过得比较苦。你是一个好女孩，不应该过着艰苦的生活。”
姑娘生气：“就是这个理由吗？我说我愿意呢？我愿意和你过着普通艰苦的生活，我心里高兴。”
陈默看着池塘里的荷花，低声说：“你看看我，很普通很平凡，三年时间，从重点到普通再到职高，我不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从我给你的回信中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看不惯很多东西，心有不甘而又无能为力，胸无点墨而妄想指点江山。你知道吗？我觉得我是一个废人，配不上你这样的好女孩。”
姑娘垂泪：“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一直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现在，你又这样说，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人？”
陈默抬头看着天空，蓝色的天空并没有让他心里舒服一些，反而觉得天空距离自己很远很远。
陈默轻叹了一声：“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的。”
姑娘眼泪更凶，不甘心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陈默“嗯”了一声。
姑娘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对陈默说：“那你喊我一声‘妹妹’。”
陈默停了好大一会儿，觉得嗓子有些堵，咳嗽了两声，才出口：“妹妹。”
这两个字竟有沙哑的感觉。
姑娘用力的擦着眼泪，泪水一直在脸庞流淌，无力的把手放下，努力的让自己变成笑脸，哽咽的喊陈默：“哥哥。”
陈默低下头，看地面，轻轻的“嗯”了一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姑娘才把眼泪止住，对陈默说：“哥哥你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妹妹我就先走了。”
陈默低声说：“我送你。”
姑娘回绝：“不必了，车站也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姑娘转身走了，陈默在后面愣愣的看着，直到姑娘的身影消失不见。
“大叔，你怎么哭了？”
耳边的声音惊醒了陈默，陈默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抬起袖口用力的把泪水擦掉，姑娘小翠正关切的看着陈默。
而立之年才发现自己当初错过了多么珍贵的东西，时至今日才明白自己给那个初恋姑娘造成了多么深的伤害。
悔之晚矣！
值得安慰的是，自己当初是明智的，看看现在的自己，房子、车子、票子，一无所有，如果当初真的答应了初恋姑娘，或许，真的会让她吃不少苦吧？
虽然不知道初恋姑娘现在过的怎么样，但是，相比较现在一事无成的自己，该是比自己过的好过许多吧？
陈默心里似乎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抬头看向天空，一道巨大的裂缝从远处延伸而来，在陈默的头顶列出几个细细的分支。陈默被惊住了，思绪一时停止了运转，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的有了动作。
低头，看看脚下的土地，又看看已经没有了荷叶荷花的池塘，再次看向天空，一道巨大的裂缝依然横搁在上面。
姑娘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了天空的裂缝，惊讶的问陈默：“大叔，你做了什么？”
陈默看着姑娘，问：“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回道：“天空裂开，这是重大的系统BUG，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如果再深入一些，天空的裂缝再多一些，那么，系统即将崩溃。”
系统崩溃？因为初恋姑娘？
应该是了，回想刚才的记忆，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开始尘封，五六年前已经完全封进了脑海的最深处。现在突然回想起来，情绪又是那么的激烈，对于一个“屏蔽记忆”的虚拟系统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BUG。
那么，自己要是抓住这个BUG，再次扩大战果的话，或许真的可能让系统崩溃。
关于初恋姑娘，自己还有什么是没有回想起来的呢？
自己已经想起来初恋姑娘的容貌，又回想起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有什么重要的情节尘封在自己的脑海中没有让自己回想起来的呢？
啊，对了，名字！初恋姑娘的名字，最重要的她的名字自己还没有想来呢。
去哪里寻找她的名字呢？
好好想一想，自己该去哪里寻找她的名字。
对了，有一个地方，肯定能让自己想起她的名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个地方，就是自己和初恋姑娘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第十五章虚拟世界崩溃

有一个烦人的小妖精是一种什么体验？
如果问陈默的话，陈默会回答：“一个字：烦！”
烦，相当的烦。
经不起小翠姑娘的软磨硬泡，陈默不得不把他和初恋姑娘的一些往事稍微的告诉了小翠姑娘了一些，当然了，分手的情节稍稍将的具体了一些，这才让小翠姑娘暂时的安稳了些。
虽然小翠姑娘并没有完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把陈默和他的那个初恋姑娘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问个清楚，但是，正处在“记忆屏蔽”中的陈默有一些事情记不起来不是很正常吗？
两人问问答答、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夜晚已经来临，在一处看起来环境雅致的饭店吃了晚饭，陈默要了一瓶酒，本就酒量不高的他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当然是进了小翠姑娘的肚子。
有些微醉的小翠姑娘脸蛋红红的，美的不可方物。
陈默那被酒精麻醉的大脑差点宕机，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姑娘是系统来着，心里默默吐槽：半瓶酒下去也能把系统灌个半醉，这酒也算是酒中极品了。想要记下酒的名字，迷迷糊糊中就记下了“大曲”连个字。还有这姑娘也是，能被一瓶酒灌个半醉，一个系统管理员被系统里的一个物品弄得脸色红红、憨态可掬也是没谁了，怕不是个假系统吧？
沿着街道走一会儿，吹了冷风的陈默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趴在路边吐了出来。
原本陈默的酒量就是半斤，这几天一直奔波，又加上今天情绪的影响，显然，现在的陈默已经承受不了这半斤酒的酒力。
吐了一会儿，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七七八八，小翠姑娘停下了拍陈默后背的手，从陈默放在地上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陈默漱了漱口，又喝下去小半瓶，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陈默站起来走了几步，直觉得整个街道都在摇晃，在心里提醒自己：你喝醉了，应该停下一切活动，好好的消停一下。
小嘴姑娘正拿起陈默的背包往陈默这边赶，然后就发现陈默慢慢的在路边蹲了下来，连忙走到陈默身边蹲下，问陈默：“大叔，你怎么样？”
陈默说话已经有些不清晰：“没事，停一会儿就好了。”
姑娘默默的看着陈默，没有言语，又抬头看向天空，点点繁星点缀在夜幕中，那条裂缝更显得深邃，无星无光，比黑夜更黑。
清晨，陈默睁开双眼，只觉得脑袋沉沉、有些疼痛，这是宿醉后的表现，没想到昨晚上半瓶酒就把自己放倒了，只记得在路边吐了一阵，之后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了，当真是断片了。
现在看看，陈默是在一个房间里，身边爬着小翠姑娘，比以往好的是：小翠姑娘今天没有趴在陈默的胸口，趴在了床边，陈默躺在床上。想来是小翠姑娘照顾断片后的陈默，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陈默打量了一下，看室内的装饰应该是在一家酒店里，又看看趴在自己身边的姑娘，忍着起床喝杯水的冲动，静静在躺在床上看着姑娘。
小翠姑娘醒来的时候，感受到了陈默的目光，对着陈默展颜一笑，陈默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转头看向天花板。
小翠姑娘问陈默：“大叔，你好点了吗？”
陈默回答：“嗯，好多了。”还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陈默想起身，小翠姑娘连忙把陈默按在了床上：“大叔，你要做什么？我来就行。”
陈默闷闷的说：“没事了，我就是想喝杯水。”
小翠姑娘说：“大叔，你躺好，我去给你倒水。”
小翠姑娘找来杯子，倒上了水，连忙给陈默端了过来。
陈默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一边接过水，一边说：“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来就好，酒已经醒了，没事了。”
小翠姑娘“哦”了一声，站在陈默身边，似是等着陈默把水喝完把杯子放回去。
陈默大口喝了几口，觉得不怎么渴了，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对着小翠姑娘说：“没睡好吧？去眯一会儿吧，下午我们回我老家。”说完也不待姑娘反应，去了室内的卫生间。
等陈默出来的时候，小翠姑娘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准备随时出发。
陈默说：“你不再睡会？”
小翠姑娘摇了摇头：“不睡，一点都不困呢。”
陈默想了想。说：“把东西放下，先去吃饭吧。头还有点疼，休息一会儿再走。”
吃了饭，陈默回来又躺在了床上，头疼是真的，在床上眯一会儿缓解一下也好。
小翠姑娘跟着上了床，很自然的在陈默身边躺好。陈默侧过身来，背对姑娘，姑娘看了一眼陈默，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了过去，等陈默醒来时，已然是中午时分，头也不疼了，感觉神清气……不怎么爽……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翠姑娘又趴在了陈默的胸口，明明自己是背对着她睡着的，怎么又成了这个姿势了？
两人退了房，吃了午饭，踏上了回陈默老家的客车。
一个小时没到，客车已经到了陈默的老家，陈默带着小翠姑娘直奔目的地——**初中。
不是陈默不想回家，而是，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对着一个虚拟人物喊“妈”真的很别扭，为了避免这种别扭的感觉，还是不回去的好。
学校的改变不大，在乡里的主干道旁边，两排房子把学校挡的严严实实，从两排房子中间的大道走进去，两排大榕树从操场的中间一直延伸进校园里面。
大门被翻修过，比那时候大上许多，进入学校，两座教学楼就在道路的两旁，记得这两座楼最后面的是初一的教学楼，前面的初二的教学楼，再往前还有一座楼，那个是初三的教学楼。那时候还是三层的建筑，现在已经变成了五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的。
虽然教学楼重新修建过，但是，大致上的东西没有改变，陈默在教室的门口看见了标识牌，上面写着初一（1）班，然后是初一（2）班，另外两个不用说就是3班和4班了。
陈默带着小翠姑娘围着这个教学楼转了一圈，又爬到楼上，每个楼层都溜达了一遍，想起来了一些记忆，却没有关于初恋姑娘的。
陈默走向了前面一栋教学楼，不出意外在牌子上看到了初二（1班）的字样，经过初二（2）班，进了楼梯，向上走了一层，右转，经过初二（6）班，停在了初二（5）班的教室门外。
看向教室里面，中间位置从前面数第三排和第四排，第三排的位置坐着一个女生，第四排的位置坐着一个男生。
恍惚中，第三排的女生侧过身扭头向后，对着第四排的男生微笑，打招呼说：“你好呀，我叫薛迎春，你叫什么名字呀？”
第四排的男生抬头，脸红，有些手足无措，连忙道：“你好，我……我叫……我叫陈默。”
陈默只觉得许许多多的画面陡然涌进了脑海，一幅幅画面，一个个场景，一句句语言，一段段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陈默的脑子里转来转去，一时间脑袋竟有些疼痛。
陈默嘴里喃喃道：“是了，迎春，迎春，你叫薛迎春。”
小翠姑娘听到了陈默的低喃声，看着陈默如魔怔般站在教室外面，突然觉得天空中有异样，抬头看去，只见那道裂缝已然比先前大了好几倍，竟然还在不断的扩大。
小翠姑娘脸上神情惊疑不定，过了一会儿，发现陈默还在魔怔中，连忙叫醒了陈默。
被一幅幅画面淹没的陈默正处在迷失当中，突然有个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陈默回过了神，记忆中的画面一幅幅的减少，直到不再出现。
陈默的眼神清醒过来，看到小翠姑娘示意他看向天空，陈默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从原先的裂缝位置开始逐渐消失不见，变成了深深的黑暗。
陈默看向小翠姑娘，小翠姑娘说：“大叔，恭喜你啊，你成功了。‘记忆屏蔽’消失，系统正在崩溃，你终于可以回去了。”
陈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呢？你会怎样？”
小翠姑娘笑了，说：“大叔，你是在担心我吗？嘿嘿，大叔放心啦，我是系统欸，‘记忆屏蔽’只是系统中正在测试的一个模块，它崩溃的话，不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了。”
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过，还是要谢谢大叔，谢谢大叔你担心我。”
陈默低声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我……”
小翠姑娘看着消失完了的天空，远处的建筑也开始逐渐消失，打断了陈默的话：“大叔，你准备好了吗？”
陈默看着小翠姑娘，轻轻的“嗯”了一声。
建筑的消失已经越来越近，小翠姑娘拉起了陈默的手，把自己的小拇指和陈默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对着陈默说：“大叔，不要忘记我哦。还有，不要向外人提起我哦。”
眼见眼前的建筑也开始消失，小翠姑娘又说：“再见了，大叔！”向陈默展现出了灿烂的笑。
陈默刚想说话，眼前突然一黑，无边的黑暗涌来，突然，那一幅幅画面、一个个场景、一句句话语、一段段记忆再次涌来，比刚才那次更凶猛更激烈，陈默只觉得脑袋猛地一疼，失去了知觉。



 第十六章578号测试员

“报告，578号测试员发现异常。”一个工作人员大声喊道。
刘晨精神一震，连忙道：“测试员情况如何？”
“生命特征正常，暂时没有苏醒，似乎是处于昏迷当中。”工作人员说。
刘晨皱眉：“什么叫‘似乎’？我要的是肯定答案。去看看。”
刘晨快步走向了出去，工作人员跟在了身后。穿过一条两旁都是金属构成的过道，一道道颇具科技感的房间门分布在过道的两旁。在一个标识着30的房间门口停下，验证了卡片、指纹、瞳孔后，大门打开，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两米多高的透明玻璃柜子谈论着什么。
透明柜子上面写着“578”的字样，里面有一道人影，浑身上下只有重点部位穿着衣物，其他地方都裸露着。玻璃柜子里充斥着透明的液体，一直淹没到人影的脖子部位。
人影头部有一条条线连接到柜子上面，那一条条线的尾端有吸盘一样的东西吸附在人影的头上，看上去有十多条，线的另一端连接到柜子的上面。整个柜子看上去像是一个仪器。
从柜子的顶端又有一些线延伸出来，连接着柜子旁边的仪器上，仪器和医院的仪器很像，有一些好像是显示心率、脑电图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显示的像是影视剧中的科幻片的关于电脑的片段，一段段英文词语在屏幕上滚动着，偶尔夹杂着一些阿拉伯数字。
这些仪器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操作台，上面有许多按钮，再上面是一块很大的屏幕，屏幕上被分割成几块，每一块都显示着不同的画面。
整个设施占地不小，房间也出奇的很大，细细数去，这么一个大房间里，竟然有二十个像“578”这个的设施，上面有着不同的编号，像刚才刘晨走过的两个分别标识着“579”和“580”的两个设施。
“王教授，现在是什么情况？”刘晨走上前来，没有客套，直接询问。
一个头发半白上了年纪的人看是刘晨，对他说：“心率正常，脑电图在十分钟前出现较大波动，在五分钟前达到波动顶峰，之后逐渐趋于正常，现在已经完全正常。呼吸平稳，身体机能正常，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能找到原因吗？”刘晨问。
另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回答说：“十分钟前‘578’号测试员脑电波出现异常波动，之后波动越来越大，脑电波信号收集器收集到大量的数据信息，然后不知怎么回事，虚拟信号发射器向“578”号测试员反馈了大量的数据信息，五分钟前达到峰值，导致‘578’号测试员陷入昏迷。”
刘晨皱眉，问：“是仪器问题还是系统问题？”
男人回答：“目前正在排查，有结果了马上汇报。”
刘晨有问王教授：“王教授，‘578’号什么时候能够苏醒？”
王教授说：“具体时间确定不了，这要看‘578’号本身了，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短时间内是苏醒不了的，大脑的保护机制主动另大脑陷入昏迷，依当时的脑电图波动来看，估计要五六个小时才能苏醒。”
刘晨看着“578”号测试员，说：“全程监视‘578’号测试员的身体状况，如有异常，马上汇报。小赵，尽快弄清楚这是事故的原因，然后汇报给我。”
“是。”几个人答道。
“麻烦各位了。”刘晨看了一下几个人，认真的说。
几个人回应了几句，刘晨又再屏幕前看了许久，了解了“578”号测试员最近的数据情况，然后走出了房间。
回到原来的地方，在一道更大的门外刷了卡片、验证了指纹瞳孔，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睛挽着发髻的女士迎了上来：“头，出现状况了吗？”
刘晨回答：“578号测试员陷入昏迷，目前正在查找原因。”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操作台前，操作台很大，上面有许许多多的按钮，还有十多个键盘错落有致的摆放在操作台上，上面有五块大屏幕，每一块都没分割成几个部分，上面显示着各种各样的图像、图表、文字、数据等。
这个房间比刚才那个带着“30”标识的房间更大，整个房间被分成两个部分，前面的这一小部分就是整个操作台了，操作台后面是一扇巨大的透明玻璃，玻璃的另一边有几个高高长长的架子，架子上整齐的摆放着电子器件，如果有动电脑的人在，不难看出上面摆放的是各种路由器，集线器，硬盘等等，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各种线路连接着各个器件，一条条线路被扎成捆，汇聚到总服务器上，然后连接到操作台上。另有一捆捆的线路从房间的墙壁里延伸出去，通向了各个房间。
刘晨在操作台按下一个按钮，中间的大屏幕画面转换，一个青春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晚上好，最高管理员，请问有什么指示？”扬声器里传出一个悦耳的女声。
刘晨看着屏幕上的身影，说：“578号测试员出现异常，我要578号测试员的详细数据以及游戏流程。”
“好的，最高管理员，578号的详细数据和游戏流程已经形成文件，方便您随时查阅。”悦耳的女声道。
“真红，你在监控游戏数据时可有发现578号测试员在游戏过程中有什么异常？”刘晨问屏幕上的身影。
“最高管理员，请您看一下这一段影像。”真红回答，屏幕上的身影消失，四个身影出现在屏幕上，两男两女，一个男子向另外一个男子递给去一把小刀，不小心在男子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男子愣住，过了一会儿，男子接过刀子自己朝着手指上划了一个更大的口子。一个女子开口苛责男子，另一个女子连忙为男子包扎。
画面转换，那个被划了手的男子独自在一个房间里，桌子上摆放着一把小刀子、一包消毒棉、几张创可贴，男子抓起刀子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鲜血涌出，男子拿着消毒棉为伤口消了毒，鲜血马上止住，然后贴上了创可贴。再次拿起刀子对着手指一刀划下，鲜血涌出一滴滴滴下，男子看着自己的鲜血滴下，一点都没有止血的打算，直到桌子上的卫生纸被鲜血染红，男子才为自己止了血。
止血之后，男子又把创可贴撕了下来，对着自己的手细细查看，伤口基本上愈合了。
刘晨看到这里，依然明白，这是一个虚拟游戏世界的BUG，正常人被划了一个不算大的伤口，怎么可能一直流血直到把卫生纸打湿？一些不大的伤口，涌出的血液由流动状的液体变为胶动状的血块，慢慢的变成凝固状态，就是人们常见的血痂，这是机体的一种自身保护机制。虚拟游戏世界显然不是这样，依然延续了传统游戏的老套路，有伤口存在就会一直流血，直到人物进行了止血处理。而且在伤口的处理方便，正常人有一个小伤口也需要几天才能愈合消失不见，虚拟游戏世界显然把这个流程缩短到了极致，无疑，这也是传统游戏的后遗症。
画面消失，青春靓丽的身影再次出现，刘晨吩咐道：“真红，游戏资料记录。”
真红回答：“是，最高管理员。”
刘晨又说：“基础设定，伤口的处理以及愈合情况，应遵循现实世界规则，不许有所增减。”
真红回答：“基础设定已记录，正在生成文件，文件已生成。”
刘晨吩咐：“把刚才的两端影像附录进文件里。文件发送到编程组，让他们尽快处理这件事。”
真红回答：“好的，最高管理员。”
刘晨又对身边的女士说：“你去督促一下编程组。”
女士应了一声“是”，转身出了房门。
“真红，578号测试员还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刘晨问。
“最高管理员，请观看一下影像。”真红回答，身影消失在屏幕上，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正是在自己手上划口子的男子。
影像上显示男子辞去了工作，坐飞机到了泰山，看了日出，找了老道士，一番讨论，然后下了山，又做飞机回到了原来的城市，找到了一所大专学校，在荒废的学校里转了半天，又在学校周围逛了半天，然后进了一处公园，在公园里坐了旋转木马又玩了一遍其他的娱乐项目，期间男子神色沉思，像是在追忆一些往事。
随后男子回家睡觉，天亮了之后坐车去了一处小镇，在一所“**第一高级中学”的学校里转了半天，往往能在一个地方停留许久，一脸沉思的样子，像是在想什么东西。
又一天，男子去了另一所高中，在这所高中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又转到了另一处小城市，在一片建筑边上走走停停，然后在一处池塘边上突然泪流满面，画面上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处裂缝。
再一天，男子去了一所初中，在一间教室外面站立良久，突然喃喃道：“是了，迎春，迎春，你叫薛迎春。”天空开始逐渐消失，直至虚拟游戏世界完全崩溃。
画面上的男子正是陈默，只是，上面竟然完全没有小翠姑娘的身影。
刘晨看完这个影像，真红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屏幕上，刘晨问真红：“所以，578号测试员是因为消除了‘记忆屏蔽’导致虚拟游戏世界崩溃才陷入昏迷的吗？”
真红回答：“最高管理员，578号玩家确实打破了‘记忆屏蔽’模块导致虚拟游戏世界崩溃。”
刘晨说：“好的，我知道了，游戏资料记录，重大事件：‘记忆屏蔽’模块有重大缺陷，‘记忆屏蔽’会被打破导致虚拟游戏世界崩溃，记录游戏数据并附带游戏影像。”
真红回答：“好的，最高管理员，文件已生成。”
“设置首要处理事件。”刘晨又说。
真红回答：“好的，最高管理员，已设置成功。”
刘晨揉了揉太阳穴，暗道：又有麻烦事了。



 第十七章陈默苏醒

陈默慢慢睁开了眼睛，白色的灯光照在陈默脸上，并没有多么刺目却让一直在黑暗中的陈默很不适应，一时又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你醒了。”
陈默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有头发半白的上了年纪的人正看着他，陈默又看向了四周，一个不算大的房间，白色的墙壁，一些仪器摆放在床头两边，除了这张床和这些仪器以外还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人，一个年轻人，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王教授看着陈默又问：“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陈默轻轻摇了摇头，动了动双手，想从床上坐起来，王教授连忙制止了他：“先不要乱动，先躺一会儿适应一下，等力气恢复了再起来。”
陈默双手抓了两下，从手里没有感到多少力气，不再做无谓的努力，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了动静，整理着脑海里的信息。
王教授对身边的年轻人说：“去报告吧，578号已经苏醒。”
年轻人应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身体渐渐的有了一些力气，陈默在王教授的帮助下坐起的身体，这才发现有一些线从自己的头部还有身体上连接到仪器上。
陈默皱了皱眉，声音低沉沙哑：“王教授，这些线能去掉吗？”
王教授看了看仪器，过了一会儿，说：“可以。我给你拿下来。”
王教授把陈默头部和身上的线都取了下来，又按了墙壁上的一个按钮，为陈默要了一些食物，很快，食物送到，几种不同材料的粥。陈默刚刚苏醒，只能先吃一些流食。
陈默先喝了几口水，然后吃了些粥，过了一会儿，虚弱感减轻了一些。
刘晨手里拿着关于陈默的资料，正在观看陈默在虚拟游戏世界中的游戏经历，收到“578号苏醒”的消息，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走出了主控室。
刘晨见到陈默的时候，陈默正坐靠在床上，王教授正在旁边的桌子在记录着什么。刘晨先打了招呼：“陈默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
正在出神的陈默被惊醒，看着面前的人，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刘工程师，你好。”
显然是没听见刚才刘晨的问话。
王教授在一旁说：“身体健康指标一切正常，只是有一些虚弱，调理一下就好了。”
刘晨听完王教授的话，对着王教授点了下头，对陈默说：“陈默先生，方便聊一下吗？”
陈默停了一会儿，说：“可以。”
刘晨把一张椅子拉到陈默床前，在上衣口袋里的录音笔上按了一下，坐上椅子，问陈默：“陈默先生，你现在的记忆是怎么一种状况？能说明一下吗？”
陈默答：“感觉记忆有一些混乱，不过，还好，一些重要的事情还记着。”
刘晨问：“陈默先生，还记得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陈默说：“叫我陈默就行。我记得我是在一处游戏论坛上看到一则游戏测试的招募公告，说是一款跨时代的游戏作品，颠覆人们对游戏的认知，一段全新的人生之旅等等，测试时间还挺长，最少需要三个月。当时《刀剑神域》正在热播，论坛上的人都在讨论这个游戏是不是真的是像《刀剑神域》一样的游戏，很多人选择了报名，我也是其中一员，后来，过了几天，我就收到了公司的邀请函，然后就来了这里。”
陈默说这段话中间歇息了一小会儿，看上去真的很虚弱。
刘晨说：“那陈先生还记得自己以前的事吗？比如说在哪里上的学？第一份工作是什么？毕业后去了哪里等等。”
陈默答：“刘工程师是想确认一下我的记忆有没有问题吧？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并没有问题，相反，比以前还要好一些，一些早已经忘记的事情、本来模模糊糊的记忆又清晰了不少。不过，我还是回答你的问题吧。”
停顿了一小会，又说：“嗯，从小学说起吧。小学是我们村里的小学，名字叫‘陈家村’小学，初中是**初中，高中就复杂了，高一的时候是**第一高级中学，高二的时候是刘集高中，高三的时候是花园职业中学，大学的时候是**经贸职业学院。”
又停顿了一会儿，说：“第一份工作是游戏代练，高考完之后找的，工作了一个多月，工资是800多块钱，这个记忆还是很深刻的。毕业之后先是在ZZ找了一份工作，然后去了SZ，在那里差不多一年时间，又回到了ZZ。我的人生经历，大概也就这些了吧。”
刘晨笑了笑，说：“看来陈先生的记忆力还是很强的。那么，方便聊一下游戏测试中的一些事情吗？”
陈默点了下头，说：“好的。你问吧。”
刘晨问：“陈先生对这次游戏测试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样的感受？”
陈默想了一下，说：“说真的，感觉很真实，里面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场景，每一栋建筑都无比的真实，在游戏中过的每一天都像是在现实中过的一样。如果‘记忆屏蔽’没有解除的话，恐怕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游戏当中。”
刘晨又问：“说到‘记忆屏蔽’，这里有一个问题：陈先生的‘记忆屏蔽’并不是我们解除的，而是陈先生自己突破了‘记忆屏蔽’。”
陈默摇头，思索，然后恍然，点头。
刘晨说：“陈先生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这个对我们很重要，你也知道本次测试最重要的就是‘记忆屏蔽’环节，所以，请你务必告诉我们：你是怎样突破‘记忆屏蔽’的？”
陈默点了点头，说：“其实也是一个偶然的情况，在游戏中，我突然想起来了……额，想起来了我的初恋，很奇怪的是，我竟然忘记了关于她的一些事情，容貌、声音、名字、还有我们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我竟然都想不起来，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又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发现了一个不正常之处，我的手指受了伤，划破了一个小口子，如果不使用物品止血的话，血就会一直流出。这件事，让我对世界产生了怀疑，连续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我决定找出事情的真相。我去了泰山，额，游戏中的泰山，在那里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又回到了生活的城市。”
“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起：既然是从记忆开始的，为什么不沿着记忆这条路走呢？于是，我去了曾经的大学，在那里想起了很多东西，证明了我的想法是对的，我又去了曾经的高中，在那里想起来了关于初恋的一些事情，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最后去了曾经的初中，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唤醒，然后，就看见天空开始消失，眼前一片黑暗。再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一大段话下来，陈默已经感觉到吃力，有些气喘吁吁。
刘晨也看出了陈默状态不好，对陈默说：“陈先生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这次就先聊到这里吧。如果陈先生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联系我。按床上的按钮呼叫，会有人接听的。”
陈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刘晨走了，王教授也走了。
陈默坐在床上出神，过了一会儿，有点累了，躺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默的身体好转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陈默在王教授的指导下进行着身体复苏训练，刘晨带着一名女士找到了陈默，询问了陈默的身体状况之后，着重对陈默的游戏体验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陈先生，你觉得这次的游戏体验怎么样？”刘晨是这样问的。
陈默想了一会儿，说：“怎么说呢？很真实，想是真的一样，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在游戏中生活了两个月。里面的人物很真实，建筑也很真实，包括在游戏中的感觉、感受都和真的一模一样，会痛、会痒、会高兴、会伤感，很多很多。说真的，这个游戏，真实的让人害怕，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导致我出来的话，估计我会在游戏里过一辈子。”
刘晨笑了，说：“陈先生说笑了，我们的游戏测试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后，就算陈先生想不出来都不行。陈先生对游戏的评价很高，那么，陈先生觉得还有什么要提升的地方吗？比如：游戏设置方面，感官方面，体验方面，等等，有什么建议都可以说的。”
陈默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这游戏做的非常的好，只是不知道‘记忆屏蔽’这个环节是不是有其他的用途？如果真的是用在高仿现实虚拟游戏上的话，怕是会有人迷失在游戏中，一直不会醒来，过完自己的一生。”
刘晨摇了摇头，说：“陈先生的担心是对的，但是，‘记忆屏蔽’并不会用在高仿现实虚拟游戏中，它另有用途，现在只是做一些测试，收集数据，等真正使用的时候，不知道还要多久。现在的话，限制条件还是太多，你也知道，就算是使用营养仓，里面的营养液的使用极限也只有135天，而三个月是人体所能接受的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的极限。所以，我们的测试才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陈默笑了笑，说：“说起这个，不得不说一下，在营养液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出来真的虚的不行，关于这个，有办法改善吗？”
刘晨摇头，说：“这，已经是现在调制出来的最好的营养液了。虽然在营养仓里减缓了身体的消耗，又有营养液对身体的消耗进行补充，但是，毕竟不是像我们进食一样，我们消化了食物，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得到了滋养，包括内脏。营养液的功效可没有那么高，只能从外而内渗入身体，保证内脏器官的正常功效，并不能让内脏真正的运行起来。对于现在的技术，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其实，我们更想突破这项技术，可惜，目前还做不到。”
陈默听了个半懂不懂，不过，陈默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说：“那真实可惜了，只能玩三个月的游戏，怕是留不住玩家啊。”
刘晨说：“总会有办法的。”
…………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陈默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刘晨给出了答案：身体恢复好了就可以。
之后又说了几句话，刘晨去忙其他的事了，陈默继续自己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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