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铁血室韦之青萍崛起》 第一章室韦遗碑 在大兴安岭的茫茫大山中,两个青年一前一后地走着,背着越野包,分别拿着猎枪、复合弓,从额尔古纳市的室韦小镇出发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走在前面的人看上去很是无奈,可后面那人虽然不习惯走山路却是兴致勃勃。 “齐哥,我们在这休息会吧,没想到你这也不嫌累,我都快撑不住了。”前面那人一翻上山坡就躺下,急促地向后面喊到。 “哈哈,武子,亏你还说是个猎人,走在我前面又有什么用,不耐烦了吧,那好吧,就在前面休息会。” “齐大老板啊,翻过前面的山岭,离我们要去的遗址那还有将近160里山路呢,难道我们真就这样一直走过去吗!” “怕什么,不就是这么些路嘛,又不是让你今天就到那,你放轻松点,我这是游玩呢,虽然当年我齐伟只是当了个义务兵,但几百里拉练也没少走,再难我还不信半个月走不完?反正带的装备充足。” 一听这话,方武面露难色,可是也不得不开口,“齐哥,倒不是这些路我害怕,平常打猎深山林子也没少钻,这一带也还熟,再说了您花大价钱让我带路,这没话说,就算是越界到俄罗斯也没事,可这一路上的豺狼虎豹啥的太多了,防不胜防......” 确实,方武是室韦镇人,这里紧靠大兴安岭,祖祖辈辈打猎钻大山一连十几天都有,地形熟得不能再熟,带上猎枪再随便带些干粮装备就扎进去了,大山里渺渺茫茫,越界也是常有的事,可不管不顾地往深处走,这谁也不傻啊,也就这些有钱人吃饱了撑的猎奇。 “行了行了,给你的佣金翻倍好吧,哥高兴就行,你带我去妥妥的,这次我带来了在边境黑市买的大口径手枪,子弹也多着,背包里干粮装备也不少,还有你手上的猎枪,我的复合弓,这都是摆设吗,别废话了。”齐伟显得颇不耐烦,说完也不理他,就在这附近转悠起来。 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室韦遗址,在现在的俄罗斯卡尔甘斯基区,距室韦镇300里左右。 两个月前,齐伟一路游山玩水来到这个蒙古发源地室韦小镇,一下子被这的历史氛围吸引。 其实齐伟从小也是个苦逼,好不容易进了个本一大学,可又感觉前途不大,去当了两年义务兵,可也没遇上啥好机会,回来继续读书,毕业后进家小公司,平平淡淡,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哪想到老家突然拆迁,家里获得大笔赔偿,他又托关系在原来的田里盖房,出租又出售的,一来一回赚了不少,靠着收租就能无忧无虑了,真是造化弄人。 未来怎样谁也想不到,就如他之后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当初的享乐选择会对将来的争霸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去大草原学骑马,学射箭,大江南北到处走,见识不少,也学了不少,人嘛,还是该出去走走,这不,当他快腻了这小镇的时候就听到当地人说起真正的室韦遗址,还听说那有个石碑记载了一位未曾听过的室韦伟人的功绩,他便迫不及待地找到当地猎人方武带路,当然也下了不少本钱和工夫准备。 ...... 三百里山路,一连走了六天,期间齐伟愈发兴奋,打猎野炊别提多新奇了,也学到了不少山林生活的经验,至少你把他扔在这,他还能多挣扎几天。 “齐哥,齐哥,到了,到了!你看到山下那个海子了没,室韦营地遗址和祭坛就在那附近了,不行了,我躺会我躺会。”方武这会估计最想的就是回家舒舒服服睡一觉了,平常打猎都不觉得有带路这么累,一路伺候人的日子太难受了啊。 “哎,你歇着吧,我下去看看,真是不懂欣赏,这多好的地方啊。”齐伟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心了,一门心思跑下去,到处观察这处遗址,这里虽然只有几个蒙古包,不过一个个都不小,最小的都至少由七八个哈那构成,还有个豪华大祭坛。 哈那,也就是蒙古包的围栏支撑,蒙古包有四大结构:哈那(即蒙古包围墙支架)、套脑(蒙语天窗)、椽子和门。蒙古包以哈那的多少区分大小,通常分为4个、6个、8个、10个和12个哈那。12个哈那的蒙古包,在草原都是很罕见的,面积可达600多平方米,远看如同一座城堡。 “这地方得多少年了啊,这些厚毡做的蒙古包都快风化了吧,我滴个乖乖,这中间这个蒙古包得有六七百平方吧,至少也要用十几个哈那吧,该不会是成吉思汗住过的吧,不过他们不是在斡难河那边吗,怎么会在这个小平原里面,感觉这里不像是居住营地啊,我还是去看看那个碑文吧。” 在空阔的祭坛上,一座高近三米,宽一米多的石碑屹立正中,站在石碑前,宏伟古朴之势扑面而来,不免心生敬畏,碑文铁画银钩,这么多年,字里行间仍然有一股肃杀之气,可见当时这群古人有多么强悍。 “哈哈,还好哥聪明绝顶,这几个月蒙语蒙文没白学,这不就用上了嘛。” “这,这也太传奇了吧,一位什么伟人凭空出现,降福室韦,怎么怎么的就成为领袖了,莫名其妙的,还来自华夏?不断带领室韦,驰骋草原,避免室韦埋没,被尊称为爱荣那拉提汗,意思应该是神圣太阳汗,名字叫做...” “啊!救命啊!”就在齐伟努力辨认那可汗名字时,突然从山上传来一声凄惨的喊叫,紧接着是一声声熊吼,令人发怵。 “不好,是熊,武子还在上面休息呢,他不会是被熊袭击了吧。”齐伟赶紧拿起复合弓,快速往回走,心里不住地祈祷,“武子可千万别出事啊!” “嘭”这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他最近可没少听枪声,似乎还打到熊了,不过无济于事,齐伟明显听到熊吼得越来越凶戾,而且在奔跑中,连带着地面都在颤动,就在前面不远了。 “齐哥,快跑,跑啊,这是头饿惨了的黑熊!”方武在看到齐伟的一瞬间立即大喊,他想着,总得跑掉一个,在挨饿的黑熊面前,装死就是扯淡,熊是杂食动物,吃东西从不挑剔,无论是动物、植物,什么都吃,有时甚至能咬死一头牛,只是喜欢吃活物而已。 方武肩膀被拍了一爪子,血肉模糊,而他那一枪没打中熊的要害,现在血和怒火已经把熊激得狂暴不已。 “你快跑开,我补箭射死他。” “好。”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熊吼,它加速冲上去一掌拍碎方武脑袋,顿时红白之物飞溅,齐伟也吓傻了,他从未直面过人死亡,而且还这么血腥,那熊此刻也意识到齐伟手上的弓箭危险,转身冲向齐伟。 “不好!"他赶紧慌乱射出一箭,不过这熊皮糙肉厚的,这慌忙一箭还不如刚才猎枪的伤害呢,他见状无效,撒丫子往山下跑,可人哪跑得过熊,在祭坛下就被追上,眼见退无可退,赶紧登上祭台,可熊又是一掌拍来,齐伟凭着飞快的反应速度侃侃躲过,可却倒霉地撞上了石碑,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这熊也很有灵性,见得这人没了反应,就开始在祭坛下舔砥伤口。 突然,天空电闪雷鸣,虽说草原气候多变,可下一秒一旁的祭坛似乎响应着这异象,开始剧烈松动,空气中也回响着诡异的祭文,空间逐渐扭曲,刹那间显得无比恢宏,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极力摧毁这片空间,周围的一切开始慢慢变得虚无,逐渐消散于天地间,这怪力乱神的一幕,连黑熊都吓了一跳,赶忙跑向山里...... 从此,这处室韦遗址再也没有被找到过,可许多老一辈人都坚称亲眼目睹过它的存在,所以也无法否认是谣言,慢慢地,开始有人传说石碑是完成了千年的使命,带着雄主回归荣耀,回归神圣..... 第二章离奇经历 “啊,疼死我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齐伟在湖边的草地上醒来,脑袋的剧烈疼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半躺着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一动不敢动,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他艰难地站了起来,脑袋现在一片空白,也不去细想其他事,“我还活着,还好,还好。”然后晃晃悠悠地捡起散落在四周的物品,清点了一会,“复合弓和背包里的大部分东西还在,手机应该是掉了,不过在这里手机也没啥大作用,移动可没那么好心帮我,麻烦的是箭筒也丢了,只剩下这一只卡在弓上的箭了。” “唉,这荒山野岭的,武子又死了,怕是有点麻烦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武子的猎枪,这次也算是我对不起人家,回去后还是多赔点钱吧,再诚心跟他家人道个歉。”齐伟没了办法,低着头、叉着腰,看着地上的这些东西,重重地叹息接下来该怎么办。 腰!当他摸到腰间的武装束时,他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心里这个懊悔啊,“当时吓傻了,早知道开枪打熊了,那熊是够糙,没把握能打死,但好歹几率大些啊,我还是经验不足啊。” 咕~ “哇,我这多久没吃东西啦,饿的肚子都叫了,吃饭!”齐伟已经多少年没这么饿过了,现在又是下午两三点左右,烈日当头,他迅速躲到树荫下,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和肉干啃。 “还好我干粮带的多,嘿嘿,这内蒙人做的纯正肉干可真不赖,就是这样吃太干了,去前面打点水喝,说来也怪,那熊竟然没吃掉我。” “嗯?不对,祭坛呢!蒙古包呢!这是哪!”齐伟这才注意到四周,那些室韦遗址已经毫无踪影,他也顾不得打水了,赶紧跑向之前的那个山坡,一路上越看越惊骇,仔细对比着脑海中的印象,似乎地形有点不一样了,只是大体上相同,而山坡上熊的痕迹,武子的遗体遗物荡然无存。 “不对劲,这里和之前的环境绝对不一样,应该不是那里,可为何如此相似。”这下齐伟也拿不准了,他发了疯似的奔向曾经走来时的道路,可是哪里有路啊!他四处查看,不过一切都是徒劳,好像他是凭空出现在这的。 齐伟此刻已经不是恐慌了,简直就是惊涛骇浪,内心涌现出太多不好的解释,孤身一人在境外,又发生如此惊悚的事,怎么能不让人害怕!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瞎想吓自己,不然我该怎么回去,我只是迷路了,这只不过是相似的环境而已,对,一定是这样,我要保持冷静,保持冷静!先好好休息补充体力。”纵使齐伟一直在颤抖,可还是极力平复心情,继续吃着手里剩下的肉干,不免犯难怎么回中国。 “在这大山里瞎转悠也不是个事,还是先下山吧,看看能不能碰上当地人。”齐伟决定,下山后就往南走,南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看到牧民的机会总比山里大些。 就这样一直走了大半天,齐伟都开始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谁说中国人**满的,这特么的一路走过来,哪里不是原始生态,哪有半点人的痕迹!这大草原不好嘛,要我看,就该从南方迁点人过来开荒。” “嗯?什么声音?这,这是,哈哈,我就说嘛,老子这运气能差咯!”就当齐伟累的满口抱怨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前面一群人一人多马,飞奔而来,齐伟喜出望外,看装扮感觉这些应该是蒙古人,毕竟俄罗斯联邦还是有4个蒙古共和国的,于是赶紧迎上去打招呼。 “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这群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还脏的看不清图案,内蒙同胞都脱贫奔小康了,这些人可真难,大多手里拿着些尖木棍就算了,怎么还有几个人拿着马刀,长枪,这俄罗斯蒙古人没进入现代社会嘛?”齐伟心里嘀咕,可也来不及多想。 “他赛白努(您好)!他赛白努!” “撒拉几 噢德胡(停下)!”距离齐伟三十步左右,勿札剌停马高声喊道,部落勇士们立即跟着勒马,迅速抽弓搭箭,黑黝黝的箭尖直指齐伟,准备随时听从号令,发起进攻。 “我去。这些是野蛮人吧!比大中国穷也就算了,还这么好斗吗!话说这里杀人犯不犯法啊......”看着那一片对着自己的箭头,还有那些冷峻的战士们,齐伟吓得直哆嗦,慌忙丢下复合弓,手举得高高的,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以免在此引起误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这谁不害怕呀,毕竟在安全的国内待习惯了,国内那些少数民族哪个不是热情好客的?虽然时不时有点小插曲,可是这场面着实骇人啊。 也许是齐伟的真诚让对方稍稍放下戒心,勿札剌双手往后一挥,勇士们立即收起武器,可谁也不敢放松,紧紧盯着来人并护着长者左右,长者安危不容有误。 他是兀济叶惕部落的长者,也是部落的智者,宽阔的脸庞上刻满着岁月的沧桑,他听着对面奇怪的口音,以及不像蒙兀室韦人的装扮,猜测可能是汉人,草原上汉人他也是见过的,虽拿着武器,但还是感觉得到眼前这个古怪人并没有恶意,汉人规矩也多,不肯剃发易服,至于这人为何是短发,在这残酷的草原上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勿札剌示意左右退下,下马独自上前,和善的笑容正是这位老人长久的杀手锏,“他赛努,塔耐讷日恨格得格勃?(你叫什么名字?)” “嗯?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是口音问题吗?”齐伟也在这待了一段时间,感觉到对方言语的异常,不过一想已经分隔这么久了,有点出入也正常,何况还可能是不同方言而已,事实上谁能想到这是千年前的蒙兀室韦语呢。 “米尼 讷日 齐伟 格得格。滩太 塔尼勒其森得 依和 巴依日太 白音!(我的名字是齐伟,很高兴认识您)” “塔 蒙古勒 浑努?(你是蒙古人?)” “毕希 毕 海它得 温得斯腾。(不,我是汉人)” 就这样,越是交谈越发现他们所说的蒙语有太多出入,连蒙带猜好半天,齐伟才了解到对方的情况。 他们是来接应其他族人的,去年秋末,首领带着部落大半人响应辽道宗耶律洪基出征又一次反叛的乌古部。 这个位于东南方的大部落乌古人口众多,饱受辽朝压迫,时不时反抗辽朝,可哪一次不是被镇压,首领塔杰乌于是带着大队人马好去大捞一笔,可是南边战事不断,如今都还未归来,生死未卜,导致春夏生产季节劳动力不足,他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这次倾尽全部落之力才凑足一人双马出来打猎。 虽然齐伟有许多疑惑之处,但知道了这位老人是附近一个部落的长者,对于齐伟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谁还去纠结怎么回事?管他呢,反正找到了人,后续就有着落啦。 眼看长者和这陌生人交谈甚久,负责护卫的特依木走上前提示到,“长者,我们该出发接应啦,巴雅尔他们该等不及了。” “嗯,我们走吧,特依木,你去牵匹马来。” “是。” 也正如齐伟所想,勿札剌邀请齐伟与他们一同前往接应,然后回他们的古列延(营地)做客。 前往山林的路上齐伟和勿札剌又是连说带比划,交谈甚欢。 “远道而来的齐伟把阿秃儿,你很快就能看到我部落英勇的战士们打猎凯旋归来的。” “尊敬的勿札剌长者,那将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不知道我的儿郎们现在在哪里,他们应该带着大量猎物成功下山了......” “嗷吼”话音未落,山傍又响起熟悉的声音,惊得众人胯下的马匹狂躁不已,不少蒙古人都难以控马,齐伟更是直接被甩下马,众人一看,只见前方出现一头比之前那头庞硕一倍有余的黑熊追着一群人惊慌逃窜。 “勿札剌叔叔,勿札剌叔叔。”巴雅尔就像看见救命的稻草,带着身后人加速向众人奔来。 “快,快散开,黑熊!有黑熊。”勿札剌看着黑熊也跟着跑来,急忙吩咐各自散开。左右赶紧打马散开,被追着的那群人也在齐伟眼前四散而开。 “靠,我上不了马啊,啊!别过来,你别过来!”齐伟心里一万个卧槽,可也无济于事,那熊,向他这边奔来了...... 第三章再战黑熊 眼看黑熊即将奔来,齐伟四顾心茫然啊,在这片草甸上,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遮掩,现在也就相差一两百米,况且人还能跑得过熊? “既然退无可退,那还不如拼一把。”他干脆心一横,就好比破釜沉舟,只有向前才能有一条生路,齐伟的神情隐隐变得冷漠,目光凌厉瘆人,“这次,我可不会忘记用手枪了,来吧,畜生!”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后撤两步,下意识摆好架势,拔枪,上膛,动作流畅贯通,一气呵成。或许正是这次经历,激发了他的潜能,使身体得到了很大提升,就连气质都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熊近了,近了,三十步,二十步,毕竟只是手枪齐伟枪法也一般,不敢过早开枪,现在他看起来镇定气若,实则只是强忍着恐慌,而此刻周围的兀济叶惕人看着这个居然敢与熊正面交战的陌生人,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上,勿札剌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年纪大了,不忍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遇难,更何况是将会被拍得血肉模糊。 说时迟,那时快,巨熊转眼进入十步范围内,双掌高高上举,熊口大张,而就是趁着这熊站起,千钧一发之际,齐伟已经大致瞄准熊的心脏,一切准备就绪,果断扣下扳机,连开三枪! “靠,正中两枪还不死?这是假枪吗!黑心商家误我啊!” 就在齐伟想要再补枪的时候,黑熊在庞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齐伟头顶,他迅速往旁边一翻,完美躲过,而眼前的熊却没法再追上来,重重地摔下,砸得地面都为之一颤,其实子弹进入熊体后致死是一个过程,那熊速度过快,刚才应该只是惯性才继续扑来罢了。 毕竟也经历了一次生死,齐伟不敢大意,缓缓走上前去,一脚踩上熊背,确定熊死后才松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又差点死在你这畜生手上,我非解恨不可。”对着熊脑袋一枪,一枪,又一枪,变得越来越凶狠,直到打光子弹。 随后气势不减,环视一圈已经惊呆了的蒙民,他们简直无法接受这一幕,怎么会没死呢,那么凶猛的黑熊就这么被他杀死了,熊可是这片山林里的主宰,自己那么多人都被追得狼狈不堪,众人始终无法理解这么个结果,太诡异太未知的反而是最可怕的,他们只好神色敬畏地看着齐伟,不敢擅自乱动,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群,面对头狼是无比遵从却又无比畏惧。 而在勿札剌看来,他更像是焦点,就像是草原上太阳,阳光照耀着茫茫草地上的部民,温暖、和煦,也代表着希望,指引众人前行,以至于勿札剌晚年回忆起这一刻时,都依旧会口齿微颤,激动不已。 “勿札剌叔叔,勿札剌叔叔,呜~”巴雅尔突然梨花带雨,带着哭腔大喊。 还好有这一喊,不仅轻松化解了齐伟的尴尬,让他忍不住内心直呼,“壮士!哥爱你”,更让众人找到机会转移注意力,不至于在这太丢份,崇拜是崇拜,可他毕竟是外人啊,自己好歹也是部落里身经百战的勇士啊,这一对比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勿札剌也从狂热中惊出,很快整理好形态,重新一副长者的模样。 只见巴雅尔这个精壮汉子,满身血污,脚下亦步亦趋,随即跪倒在勿札剌面前放声痛哭,“叔叔,是我的错,让五名勇士白白丧命。”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在这凶残的草原上,哪里没有纷争,哪里没有大片大片的人死去,他们为了部落而死,他们是伟大的,是荣幸的,你是部落第一勇士,你应该为部落着想,你们打到了多少猎物?” “我尊敬的叔叔,您的决策是英明的,我们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大型黄羊群,抓到了十几只,还有五只獐子。” “好,好啊,这下部落暂时可以稳定了。” …… 部落的首领出征未免太久未归,最近又不断有传闻首领已经战死,而部下士兵溃散,不知所踪,若是真的,那这样一来,部落实力确实大不如前,再加上春夏生产不足,粮食见底,如今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眼见部落即将分崩离析,勿札剌承受了不少压力,拼上部落全部力量组织起这次狩猎,就是要给部落希望,稳住众人的心,幸亏有所收获。 你以为草原骑马射箭,自由自在,是人间天堂吗?其实在这个时代,草原上杀机四伏,为了生存不断斗争,你强大时我避开你,可你弱小时狠狠咬你一口是再正常不过,虽然这东部草原上大都是回纥帝国覆灭后,从大兴安岭山林中携手西进的室韦人,可终究没有形成统一,各自为政,为了牧场,不仅跟外族争,还和同族斗,甚至先走出山林的不断欺压后出来的。 纵使他们都很伤心,可人死也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努力活着,“好啦,大家都不要伤心了,特依木,你带些人上去取回猎物吧。”勿札剌转身说到,可谁也没注意到勿札剌趁机抹去眼角隐晦的泪水。 “其他的人,把这熊肉拆分了吧!不,稍等稍等。” 勿札剌差点忘了这些熊肉的主人,英雄齐伟,“尊敬的客人,英雄的少年,就像草原上的雄鹰,威风赫赫,这熊……” 好一阵比划,齐伟才明白这是要分熊肉啊,这群人怎么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视野生珍惜动物嘛?虽然这熊是自己杀的,但还是可以解释为合法防卫的,他可不想被认为是偷渡偷猎的,然后回程一入境就被抓就说不清了,因小失大。 所以齐伟又趁势装了个逼,大方地表示熊全归他们所有,这可把勿札剌激动坏了,这是多么伟大的胸襟啊,直接亲自挑选一匹良马牵到齐伟手中,并在猎物取下来时派人绑了一头黄羊,半只獐子在马上,齐伟哭笑不得,只好接受,再说了良马可是个好东西啊。 不一会儿,众人收拾完毕,勿札剌又过来邀请齐伟一同前往,去兀济叶惕的古列延做客。 古列延,也可认为是营地,古时牧民集体游牧或战时的组织形式。称为“阿寅勒”的各个家庭列毡帐置车为环形,首领居中,进行管理,当敌军临近或出征时,结圆营防御或俟机进攻。 恰好这个时代掠夺战争加剧,游牧经济组织日趋军事化,渐变为军事经济合一的组织,可后面又随着牧业发展,古列延只作为军事组织形式保留,不过还是很有特色的群居文化。 “貌似去看看也挺好,是个不错的选择。” 齐伟欣然答应,翻身上马,跟着大伙儿策马扬鞭,心中甚是快意,不仅是因为要去见识那古列延,更是因为这种驰骋草原意气风发的感觉。 第四章古列延见闻 一路往西南方向行进,兀济叶惕人的古列延,距此约莫五十里,但他们一行六七十人,上百匹马,路上说说笑笑,悠闲快哉,又时不时四处狩猎,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快到目的地时已是临近傍晚,而齐伟,却再也按奈不住激动的心了。 前面小山谷中飘出缕缕炊烟,看来是在准备正餐了,此时的蒙古人一般吃两餐,早上随便吃点就要出去放牧劳作,一直到傍晚才赶着吃饱的牛羊们回来休息,一天的辛劳身心俱疲,这时妇人们便着手准备晚饭,让自家男人美美地吃上一餐。 古列延融军务和经济一体,选址自然需要一定防御能力,兀济叶惕人的古列延就在一处平整的山谷中,后面傍着大山,前面有小河环绕,既可满足生产需要,又易守难攻,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啊。 齐伟虽然有心理准备这些人估计很贫穷,但当他真正看到古列延中的情形时,依旧是被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营地啊,简直就像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流浪儿,之前齐伟还嘲笑那群勇士们穿着破烂,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这里最体面的了。 只见留守古列延的妇孺老弱更是穷困,蒙古高原都已经进入秋天了,可大部分人却穿得很单薄,甚至有些可以说是衣不蔽体,再看那些蒙古包,又小又破,和他之前见到的完全是天壤之别,外面简单的炊具上也难见荤腥,就连蒙古人的生命财产,牛羊也是少得可怜,感觉有些人更是身无长物。 “儿郎们,我们回来啦!我们带着荣誉回来啦!” 勿札剌策马领着众人前进,他抬首挺胸,马蹄轻快,一路上部民们纷纷放下手上物件,仔细寻找,直到看着满满当当的猎物,一个个屏住呼吸,热泪盈眶,眼中尽是狂热,尽是归来的勇士们,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这一幕,跟在后面的众勇士们也是自豪不已,就连齐伟都被融入氛围,满心震撼。 直到古列延中央场地上。 “我兀济叶惕的部民们,长生天是眷顾我们的,她的伟大照耀每一个坚强的室韦人,她赐予我们食物,赐予我们一切!” “今晚,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就让我们吃饱喝足,载歌载舞,感谢长生天的无私与伟大。” 勿札剌话音刚落,部民们又是欣喜又是失声痛哭,沉默一会后爆发出来的是无尽的欢呼,没有内容,没有诉说的对象,就是单纯想喊出来罢了…… 美丽的夜晚,外面空旷的场地上燃起一堆堆篝火,旁边放着屠宰好的猎物,兀济叶惕人要举办草原上最有氛围的篝火晚会,大家手拉着手一圈圈围着火堆,纵情地唱着跳着舞着,开朗豪爽的蒙古女子高声歌唱,引得一个个小伙子呼应声此起彼伏,润润嗓子,卯足了力气嚎出来,想引起女生注意,好好表现一番,或许可以撩个媳妇回家。 这么热闹的场面,齐伟自然是不想错过,蒙古歌他当然不会,只好唱起了套马杆,不过这首旋律轻快的草原风歌曲也是让大家痴迷不已,不少人跟着唱起来,至于歌词,鬼知道在唱什么,也就旋律依稀还在。 于是,到处响起...... “套马滴憨子你威武雄壮……” “费翅滴骏马翔疾风一样~” …… 声音此起彼伏,到最后连齐伟都不知道在唱什么了 ,齐伟心里一乐,草原人还真是豪迈啊,管他呢,唱起来!最后遗憾的是,勿札剌派人来邀请,他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向大帐。 大帐中面积不算小,估计有个几十平方,不过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一部分,正中间摆放着长桌,勿札剌坐在首位旁,巴雅尔以及其他几个老者依次坐着,旁边点着几个火把,微弱的火光忽明忽灭,桌上摆满了各种肉制品奶制品,那烤肉外焦里嫩,水煮肉莹白诱人,空气中也飘着香味,一下子就让齐伟看饿了,馋哭了。 看齐伟进来了,按规矩,勿札剌请齐伟坐下,然后清了清嗓子。 “远道而来的客人,英武的勇士,敬佩您今天出色的表现,给您奉上我们最淳美的马奶酒,祝您福寿安康。” 勿札剌开口了,其他老狐狸们也是跟着赞美起来,虽然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赞美,不过反正赞美又不花钱。 “尊敬的客人,你是苍狼,你是白鹿,是我们英勇的守护神……” “你的矫健,锐利,好比草原上的雄鹰……” …… 相比于勿札剌这些老者的套话好话,巴雅尔就直接多了。 “勇士,今天你救了我们,我巴雅尔,欣赏你的武力,成为我的安答(兄弟)吧,今天和你不醉不归!” 安答齐伟也是知道的,草原人的豪义,一旦认下了伙伴,那可就是终生的,和亲兄弟也差不多,这对他来说可新奇了。 “好,不醉不归。” “勿札剌长者,巴雅尔武士,请问下午部民们为何如此激动,不担心犯法嘛。” “法,什么是法。”勿札剌这个睿者也是被迷惑了,草原上哪里有法律? “额,这个”齐伟也是一脸懵,就知道不该和这些人讲这个,赶紧换话题,“那你们没有粮食了嘛?草原人主食都是肉吗,不过我看到他们之前煮的好像是……” “这个,粮食,粮食有。”这下轮到勿札剌窘迫了,连忙掩饰,可却被旁边两人却抢了先。 “粮食,哼,都归了首领家吧!”黑面长须的大汉乌力特邋里邋遢,正像他的长相,直来直往,毫不避讳。 “不错,首领家饿不死,就该我们的部下饿死,财产受损。”整天眯着眼的矮个子贴也木再次扬起标志性眯眼笑,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乌力特,贴也木,你们两个小人说什么,我家里哪里拿了部落的粮食。”巴雅尔性格粗放却最受不得污蔑。 “要不是你哥哥擅作主张带走那么多人,怎么会有现在的窘迫,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这都得怨你们,大家说,我乌力特说的对不对!” “没错,乌力特说得对。” “就是首领家的错。” “对,对,说的好。” “那也不是我们拿了粮食,当时你们不也默许了嘛,想我哥哥多带些人多抢东西回来!你们这群混蛋!”巴雅尔勇武绝对够,城府却不深,看着这些人他气不过,上前就要打。 “好啦,够了!”勿札剌看着其他人情绪慢慢被调动起来,心里很是疲惫,却是不想今天的努力白费,“没看到还有客人嘛,放心,我们兀济叶惕部会挺过去的,客人,聊些其他的吧。” “啊,好,好……” 勿札剌毕竟还是有威望的,众人也不好多说,只是悻悻地坐好,也不好再议论此事。 齐伟这时真后悔没能带个翻译笔来,这些简单的对话,每次都要猜半天,还又不少次差点闹出矛盾,毕竟有些事也不好明说,不过还是颇为值得的,不仅有了个草原好哥们,也大概心里对这些情况有底了。 “这些人恐怕不和啊!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啊,算了,反正也就是待几天赶紧走,何必问那么多引起麻烦。” 晚会到大半夜才停,众人陆续散去,齐伟却无处可去,幸好勿札剌对齐伟还是蛮不错的,匀出一个还看的过去的蒙古包,然后直接派人在首领大帐旁边给他单独扎了个小帐。 齐伟自然是欣喜不已,和勿札剌客气了不少时间,回想今天遇到勿札剌他们,简直就是瞌睡来了给枕头啊,想啥有啥,心里对勿札剌的好感又上升不少。 “哈哈,不错不错,吃最正宗的蒙古羊肉宴,睡最纯朴的蒙古包,不知比旅游区好多少倍,累了一天了,赶紧试试这软床。” 心情大好,又在安全舒适的蒙古包里面,这比出发以来的风餐露宿好了不知多少,恰逢困意,顿时满意得呼呼大睡。 第五章何去何从 一夜舒睡到早上自然醒,总是让人怡然自得,而大草原清晨新鲜的空气,又刺激着齐伟心肺,猛吸一口,全身心都通彻,引诱他大口大口吸气,“舒服啊,生活在大草原真是好啊,哈哈哈,四处逛逛去,早上起来,拥抱太阳。” “他赛白努” “赛白努!”“他赛努!”“哇欧!” …… 齐伟哼着小曲,不断与人打招呼,众人也都已经听说了他打黑熊时的勇武,再加上昨晚的才艺,现在对他崇拜不已,大姑娘小伙子们一个个热情地回应,他乐得不行,于是,他飘了,一发不可收拾,非得把整个古列延走遍不可。 就在齐伟经过一处偏僻破败的蒙古包时,蒙古包前传来狠厉的鞭挞声以及男人的谩骂声。 噼!噼! “你这该死的汉奴,我的羊羔都要噎死了,你还在这偷懒,我要狠狠地鞭打你……” “汉人?汉奴?这地方把汉人当奴隶吗!”听到声音,齐伟不觉心生怒意,好不容易有同胞消息,然而竟然是被当成奴隶在被打,他立马走上前去。 只见粗犷的大汉敞开上衣,手持马鞭,骂骂咧咧,地上蓬头垢面跪着一个青年男子,脚上还戴着木枷,旁边几只羔羊急畅地喝着桶子里的水,男子不喊不叫,看起来很是深沉,被打也不吭声,只是凭着毅力忍着,不做任何反应。 “这人看起来不简单啊,不管怎么样,得帮一把。” “勇士,他,犯错,什么样的,为何打他?”强压着愤怒,齐伟靠近,用蹩脚的蒙语,断断续续地询问。 “尊敬的齐伟把阿秃儿,牛羊吃草后要喝水,不然会噎死,这个愚蠢的汉奴差点害死我最宝贵的财产!” “你为何称他为汉奴!他为你做事即使错了也不该责备。” “真是和善的客人啊,这是年前我从氏族长那里花了一只肥羊换来的,是我的奴隶,他就得服从我的安排,草原上都是这样,可是如今别说汉奴了,我连自己家人都要养不起了。” “这,你等我下,等我下。” 齐伟撒丫子往回跑,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去帮人,区区片刻后,就赶着勿札剌分给他的黄羊回来啦。 “善良勇敢的英雄,那我能用一只黄羊和你换这个人嘛。”咬咬牙,虽然萍水相逢,但不忍看着这人受苦,齐伟看历史书的时候知道古代草原会去南方抓汉人,看得他愤恨不已,没想到现在都还有,应该是犯事了被扣在这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那好吧,我和你换!”没想到还能以差不多原价卖出,大汉其实内心欣喜不已,却表现得吃了大亏的样子,手里急忙把枷锁钥匙给齐伟,“这脚链你可不能解下,虽然他也跑不了,但抓回来也麻烦。” “谢谢你的仁慈,长生天会保佑你的。”大汉拙劣的演技让齐伟表示无语,客套一番直接转身离开,至于身后的男子,齐伟也不管他,随他自己走。 快到自己帐篷时,“兄弟,你自由了,你可以走了,你是汉人吗,应该会说汉语吧,说下让我听听。” “嗯?你要我去哪?主人。” “哈哈,这就是他乡遇故知嘛,兄弟你口音像是闽南的吧,那边口音多少年没变了,据说还有些像唐朝官话,你怎么跑这了啊,是有什么变故吗?” 一听到闽南,男子惊恐万状,一句话也不敢应了,又是老样子,脑袋深深埋下,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跪坐地上听你抽风,像极了某人上课时的状态啊。 “我这,你怕什么啊,这么慌张,我也是南方人,我来这旅游,迷路了才跟他们碰上的,再说了是我救了你吧,我让你离开,你还这么不待见我?亏死。” “我叫做陈武,是福建路福州李家的家丁,前年给东家护车队远出时被抓来的。”陈武看着他没有恶意,也就释然跟他对话了。 “你是被抓来的?报警啊,傻啊你。” “警?你是说官府嘛?官府有用我还会被抓嘛。” “你这怎么都是古代的说法了,现在都啥年代了。” “如今,应该是熙宁三年。” “你逗我呢吧,你是想说我穿越了吗?” 齐伟可不信,心想:“这人估计是看多了穿越故事在逗我呢,回到古代没有烦恼没有压力,妻子房子也好办多了,这种好事,貌似轮不上自己。” “嗯?不对,不会是真的吧,这里穷得确实很奇怪。”他不经意说出声来。 “他们穷是因为被抢了。” “被抢?既然如此,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部落的首领把主力都带走了,现在整个部落满打满算就两百战士,然而还有一千四百多妇孺老幼,在草原,没有实力守护财产你就是大肥羊,正巧他们有个敌对部落,最近又听到些风声,于是趁这个机会时不时来抢夺一番,搞得部落都快撑不下去了,我看啊,迟早要散。” “既然不能融合就分开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还能捆着他们待在一起不成?” “分开?哼,他们敢,分开这些人都得死,被吞并都是好的,如今部落没人没粮,部落不能没有首领,按理说应该是首领弟弟,那个巴雅尔主持大局,可是他憨厚老实,不愿意相信哥哥遇难,而且也不能服众。” “那这么说他们打猎是为了粮食,那粮食足了不就可以维持下去了吗?” “维持不过是笑话罢了,打猎也维持不了几天,是那个长者为了让各氏族看到部落是有希望的,从而把各氏族联系在一起,汇集全部落力量拼一把,从每个姓氏抽丁,每天都能有进账,谁也不会嫌少,这样就算是想散伙也会多待两天,每天分点财物再走。” 按照陈武的说法,各家都是这个心思,散伙的事别烦我,等我多分几天。勿札剌他们肯定也知道猎物只会越来越少,等到少的不可分的时候大家自然会各自离去,可也只能多拖一天是一天,不想看着自家经营几十年的部落就这么消逝。 “也就是说,部落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就差一个***了?” “是吧,如今谁也不服谁,可是谁也不敢开战,不光是分猎物,一方面是怕部落真的崩盘,都不知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小氏族怕直接被掠走利益,甚至妻儿部民为奴为仆,大的呢又怕被其他人抱团,反咬自己一口,他们有财有势怎么会去冒险。” “另外,部落小民可没机会想那么多,就是想有个首领,让部落重归安定,因为一旦开战,这些人不是被当做炮灰就是在被当成炮灰的路上,生怕贵族老爷们火并,最终死的最多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人?” 听着这些话,齐伟愣愣地看着陈武,要是一般时候,只会感叹这人分析能力厉害,局势清晰,简直是枭雄,可是现在他注意到,自己,可能真的是穿越了。 齐伟不敢相信他说的这些,也不愿意相信,自始至终他都以为自己到了个落后偏僻的乡下,是异域风情,是当地形势罢了,“可是,若非如此,自己那天怎么没被熊拍死在祭坛上?而且那天那么多诡异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他无法想象,也不能再想下去了,这一切烦得他感到头疼。 “陈武,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会,别烦我,让我安静下。”齐伟目空无色,呆呆地往蒙古包里走去,然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头痛哭了。 第六章东归启程 “确实,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的处境还没那么差!”在帐中沉思许久,齐伟明白自己必须缓过神来,考虑下一步打算。 人总是抱怨这抱怨那,可当真的一无所有时,要求的东西往往少得可怜,一口吃的,一处遮雨地就够了,若再有个希望,那便会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支撑着走向成功,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昨天那些牧民会欣喜到哽咽了,正是如此。 而如今,齐伟无法接受归无法接受,但事实已然,再怎么悲伤也无济于事,还是要回归现实,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去面对它,目前状况至少比那些牧民好得多,他还有选择的余地,是南下回中原还是留在大草原? “留在草原是不可能的,首先语言不太通,又没有归属感,何况草原凶险,西北的辽朝还是主导地位,东边的女真又不断崛起,离金朝建立也不过三四十年,正是锋芒出鞘的时候,赶紧跑才是王道。” 北宋中后期,草原乱得一塌糊涂,夏辽金蒙古,接连崛起,攻伐不断。 “而南下,没猜错的话,熙宁三年,北宋中后期,这一路上战乱可不少,何况就算是到了中原没依靠没籍贯,也没有多少出众的文采,更没有扎实的理工知识,古人又不比我们傻,平民,盛世还行,乱世不是战争牺牲品就是被权贵把玩。” 陈武说的熙宁三年,齐伟也在影视剧中了解过不少,宋神宗嘛,浩浩荡荡变法的那位,这时候应该是内争不断,现在回去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齐伟不知作何选择,只好走出蒙古包,便看到陈武就一直跪坐在那,“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这么拘谨。” “陈武,你,之前为何不逃走?” “逃不了。” “怎么?我看这些人看守也不严啊。” “一个人逃跑是易,营内也不严,可白天晚上营外四周都有人守着,两条腿的人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就算逃过了他们,这一路上无数部落,没有刀,没有马,更没有其他装备,可能死的比留在这还快。” “这,这些也好解决,若是有机会,你会逃去哪?” 陈武听到齐伟说逃走,迟疑了片刻,抬起头来正视齐伟眼睛,江湖险恶,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引我离开,不过他最终选择了相信齐伟,“先回中原,太平就定居下来,否则,出海。” “回中原,中原,好,回去,你敢不敢跟我一起离开!”齐伟想想也是,回北宋至少不用整天担心小命不保,苦就苦点吧,至于出海,自动略过,去大海上讨生活?不敢啊! 对于陈武来说,离开与留下,更是生死抉择,然而他稍稍思考后,“好,我跟着你走,你救了我一命,我也不是不讲情义的人,不过南方还在打仗,最好先往东走再南下。” “嗯,这里你比我熟,听你的,我蒙语讲得不好,你会不会,路上顺便教教我。” “在下不敢托大,不过自然会尽力帮助大人。” “嗯,收拾下,等下我去跟勿札剌辞别,今天就出发,你也别叫我主人大人了,叫我齐伟就好。” “不敢不敢,齐公子。” 齐伟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被称为贵公子的感觉也蛮不错的,还是回帐整理行装要紧。 把昨晚拿出来的东西重新装进背包,又检查武装,试试弓弦,擦擦手枪,然后清点弹药,“现在还有一百零几发子弹,当时还以为带的多,现在往东走,这一路上可说不准了,唉。” 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又让陈武把那天得到的獐子肉处理一下,路上好当干粮,接着赶往大帐跟勿札剌辞别。 “什么,你这就要离开,是我们兀济叶惕人不会招待客人吗,你嫌弃我们的部落吗?” “不,不是的,睿智的勿札剌长者,贵部我很喜欢,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念我的家乡了。” 纵使勿札剌不想让齐伟离开,不管是因为他的武力还是特殊的情感,可他要回去,勿札剌也不好拦着不让。 就在勿札剌皱眉时,一旁的巴雅尔突然插话,“我的安答儿,你要回去?你不想和我在草原征战四方吗?” “巴雅尔勇士,我得回去了,就像雄鹰要回巢,良马要回营,兀济叶惕是我在草原的家,可我还有中原的家。” “草原的家,好!兀济叶惕的勇士齐伟,你要记得你说的话,要多想念兀济叶惕,你的家。”勿札剌一听齐伟的决心与承诺也不再犹豫,草原还是很重感情的。 “勿札剌叔叔,可是……” “好了,巴雅尔,让你的安答离开吧,你快去准备些干粮和武器,再让他的马儿饱饱得吃上一顿。” “好吧叔叔,我听你的。”紧接着巴雅尔就给齐伟来了个熊抱,“安答儿,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你,我的好兄弟,也谢谢长者的厚爱,齐伟告辞。” “走,齐伟安答儿,我给你挑一把最好的蒙古刀。” …… 耽误了大概半个小时后,齐伟和陈武才终于踏上东归的征程。 “公子,我们最好不要走大路,得走山路小路。” “这是为何?我们可就一匹马,走那些路得多久才能回去啊。” “正是因为我们只有一匹马才不能走大道,这路上那么多部落,马匹不够,遇到危险又跑不掉,那就真成待宰的羔羊了。” “好像也是,那就走山路,你稍等一下。”齐伟和陈武都步行前进,把行李装备都放在马上,他从背包中拿出地图和指南针,这可是探险必备品。 展开高清地图,一座座山脉,一条条河水赫然在目。 “这,这是!”陈武几乎是看到地图的一瞬间就被震撼了,“齐公子,我从未见过如此精密的地图,这简直是无价之宝,还有这个圆盘,很是奇特,有点眼熟。” “哈哈,这地图不错吧,至于这个,额,算是叫罗盘吧。” “奇怪,甚是奇怪。”然而更震撼的还在后面。 “额,好啦,你看地图这里,我们从这儿进山吧。”这条路线,其实就是齐伟来时的大概路线。 “是,公子。” 历史其实兜兜转转,只是物是人非,同样这次进山也好似一次重演,只不过打猎的方武变成了齐伟,跟着的齐伟变成了陈武。 晌午,树林里的一块空地上,齐伟和方武分坐火堆两旁,上面烤着的肥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而陈武在见识到手枪的威力后,被彻底折服了,“齐公子,这武器好厉害,有这武器,我们别回中原了,直接出海吧。” “哈哈,想什么呢,现在先活着离开草原再说。来,给你吃个兔腿。”不过心里却很诧异,“貌似这小子看到希望后就一直想着出海,很有疑点啊。” 陈武接过兔腿不再说话,可齐伟也沉默了,这一路走来,地形愈加熟悉,只不过少了些人为痕迹而已,他撑大眼睛,伪装抬头看天空,努力不让眼泪流下。 齐伟也把陈武称作武子,却不知是情感转移,还是仅仅喜欢而已,“武子,吃完了继续赶路吧,也休息这么久了。” “是,齐公子,我来收拾。”就在陈武扑灭火堆转身牵马时,他眼前一亮,突然大喊“大人!大人!” “你喊什么,我说了别叫我大人,难听死了。” “不是,齐公子,鹿,那有鹿!跑了” 齐伟顺着方向一看,好一只健壮的梅花鹿,就在前面几米处的小丘上,“靠,你不直说,赶紧拿上武器追啊,你拿弓。” 他们冲上小丘,陈武先射出一箭,可梅花鹿在山林中灵活得不行,根本没有射中,就连齐伟连开两枪都被擦身躲过,“好,今天看谁狠!” 他急了眼,心一横,直接往下一翻滚,不顾荆棘刺得他满脸伤痕,也幸好成功靠近梅花鹿,对准目标,不惜子弹快速开枪,躲过,躲过,又躲过,可事不过三,终于第四枪击中梅花鹿大腿,他赶忙上前,抽出锋利的蒙古刀,将苦苦挣扎的梅花鹿一刀劈死。 “齐公子,齐公子。” 陈武这时才赶到,看到地上的鹿,不禁大喜,紧接着在齐伟的示意下开始处理猎物,可危险,也在一步步靠近,前面隐蔽的树林里刚来了三四十人,一眼看上了他们的猎物。 人群中前拥后簇的少年旁边,善于阿谀奉承的颉利程见机说到,“少族长,我带人去把他们的鹿抢回来吧,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这鹿是我们的。” 少年看着这人猥琐的表情,嘴角扬起,笑了笑,“嗯,你去吧。”他虽然年幼,但毕竟是被当做部落接班人培养,他很明白旁人的心思。 “是,少族长。”颉利程意气风发,点齐身后十人,踏马向前。 第七章弱肉强食 “喂,愚蠢的野人,这是我们泰亦什部的领地,把猎物放下,赶紧离开。” 齐伟一惊,下意识握紧手枪,只见面前突然出现十多人,个个携刀跨马,面露凶相,暗悔两人刚才都没去注意周围,竟丝毫不觉这些人的到来,“大意了,要是他们直接发起进攻这还了得?” 就在齐伟心里后怕时,陈武也拿起武器,凑过来小声说,“公子,这泰亦什部好像就是兀济叶惕的死对头,尽管他们都是室韦于厥人,可泰亦什部最近可没少抢。” “室韦于厥人?这草原还真是乱啊。” 原来自晚唐回纥汗国破灭以来,居住在大兴安岭附近,被统称为室韦的诸多部落,迫于兴起的契丹人压迫而纷纷西迁,并在迁徙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其中北室韦诸部的大小如者室韦迁到西北形成了于厥人,南室韦中的乌素固与移塞设,塞遏支等形成了乌古部,大室韦则南下演变成了迪烈部,而有时于厥部也被误称为三河乌古,反正前前后后这些人都是室韦后裔,只是被划分为一个个大部落,又由一个个中小部落构成。 “你们俩说什么呢,快给我离开!今天我们仁慈的少族长出来打猎,放过你们是你们的荣幸!”有少族长撑腰,又带着这么多护卫,颉利程不免直起平常压弯的腰,虽说有些不自然,却勉强能靠嗓门掩饰。 “齐公子,我们还是先走吧,这鹿就给他们了,保命要紧。”陈武语气变得越来越急切,为了一只鹿与一个部落冲突那可不值得。 但齐伟却丝毫不给这些人面子,“凭什么,这鹿是老子拼死打到的,有本事你们自己去弄。” “混蛋,你会受到惩罚的。”颉利程怒不可遏,好不容易在少族长面前出一次风头却被人如此藐视,“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泰赤什勇士的厉害,给我上!” 一声令下,身后的泰赤什勇士立即拔刀驭马,变得凶面獠牙,鱼贯而出, 齐伟当机立断,随着一声枪响,出前那人直直地摔下马来,吓得后面的骑兵停滞不前,莫名其妙最勇敢的战士怎么突然就这么没了? “哼,不怕死就来吧。”他也不想杀人,何况对方人那么多,能吓唬一个是一个,“你们敢过来嘛!过来呀!” 颉利程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怂恿护卫,“快上,他是恶狼变的,是来毁灭我们草原的,快杀了他。”虽然他也忌惮那武器,但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己,损失几个人在少族长那里咬咬牙就过去了。 看着对方继续上前,齐伟眉头一皱,“擒贼先擒王。”他举起手枪直接对准颉利程,扣下扳机,然而,“不好,没子弹了。” 枪声没响,但可笑的是颉利程看到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第一次感到死亡的恐怖,不觉往后一靠竟然摔下马背。 “陈武,快跟我往山丘上跑。”趁着这机会,齐伟招呼一声,转身就跑,一边摸着换子弹。 “颉利程大人,你怎么样了。”剩下的几个勇士都回过头来,下马扶起颉利程,这人要是死了,在少主面前可不好交代。 不过承受的却是颉利程恼羞成怒的耳光以及劈头盖脸的怒骂。 啪! “笨蛋!停下来做什么,不要管我,你带人给我追!” “是,大人。” 他们不愧是草原男儿,上马下马速度极快,似乎是要宣泄刚刚受到的耻辱与怒火,不顾马力催马上前。 这边齐伟因为在换子弹,却是陈武先一步跑上山丘。就在齐伟快换完**向山坡上跑时,偏偏心慌意乱,没注意脚底一滑,摔倒在地。 “齐公子,后面!”陈武连忙弯弓搭箭。 齐伟回头一看,脸上还有黑红掌印的壮年汉子已经举起了马刀,眼见就要落下,天不怕地不怕的齐伟也不免慌了神,心砰砰乱跳。 “你去死吧!”汉子怒吼。 嘭! 死的却是那汉子,摔下的身体,胸口赫然扎着一只箭,手中的刀无力地掉在齐伟面前, “快走,齐公子。” “噢噢,好。”齐伟缓过神,身后追兵也到了,手中手枪上膛,且战且退,就算没打中,枪声也惊得马难以控制。 顺势到了山丘,两人居高临下,借着地势反击,齐伟开枪,陈武在一旁放箭,骑兵上坡速度不足,树杈又多,顾虑也多,只能偶尔搭弓还箭,简直就是活靶子,一时僵持不下,损失惨重。 后方,其余人看到己方只剩下四个人,少族长巴布赫再也淡定不了了。 “愚蠢!颉利**是愚蠢,白白牺牲我部落的勇士。”巴布赫思考一番,计上心头,跟旁边一人耳语几句,然后直接带领其他人上前。 “颉利程!你在干什么,我们泰亦什的名声要被你败光了,来人,给我拿下!” “是!少主。”旁边两名虎背熊腰的护卫直接上前,一把抓住颉利程手臂,将他拖下马,踢得他跪倒在地。 “少主,少主,我冤枉啊,这是怎么了,明明是……” “住嘴,惹怒了远道而来的客人,回去再惩罚你!” 颉利程不敢说话,再说可能要当场死在这了,只是变得梨花带雨,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前面的勇士,我是泰赤什的少族长巴布赫,我愚蠢的手下惹怒了你们,求你们原谅,我们泰亦什部是很好客的。”巴布赫表现得十分诚恳,“泰赤什的勇士们,都把刀弓收起来吧。 “尊敬的巴布赫少族长,给您添麻烦了。”齐伟看到有二十多人来增援,心里一沉,却没想到这少族长这么好说话,“陈武,我们出去吧,这是场误会,别闹大了。” “好,听公子的。” “呵,愚蠢。”看到齐伟两人上当,巴布赫暗自偷笑,然而表面上大大方方下马,徒步上前迎接,“欢迎你们!” 齐伟两人也相信了巴布赫的表现,却不知危险即将降临,马队中一人手持飞石索悄悄靠近三人。 “巴布赫少族长,你好!”齐伟打招呼,就要伸出手来。 “好,呵呵,我当然好了,你可就不知道了。” “什么?” 突然,一条飞石索直直向齐伟飞来,“啊!”齐伟措手不及,被命中大腿,一吃痛摔倒在地,陈武见势不妙,退回到一旁的树后。 这边巴布赫迅速拔出蒙古刀,冲上去把刀抵在齐伟脖颈,“小小散民,也敢和我泰赤什部作对,前面那人,赶紧给我滚过来,不然我杀了他。”巴布赫用力按了按刀。 刀锋划破齐伟脖子,鲜血慢慢淌出,可齐伟就是忍着不哭喊,“陈武,你快跑,别管我。” 陈武也很纠结,是自己逃命,还是共患难? “你放开他,我投降。”陈武一把扔出复合弓,双手举过头顶,缓缓走出。 “你傻啊你!你投降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齐伟嘴上咄咄逼人,心里却被触动,自己只不过顺手帮他一把,今天他却两次为自己豁出性命,见识多了现代社会的无情,这人萍水相逢,却有此等仁义患难与共,齐伟暗自发誓,“这辈子,你就是我的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给我拿下他们。”巴布赫下令,泰赤什人一拥而上,收缴武器,又把陈武和齐伟绑得死死的。 “少主,这弓箭好奇怪,还有这黑疙瘩,真吓人。” 巴布赫拿起弓箭试了试,“嗯,这弓箭不错,就献给阿布(父亲)吧,这黑疙瘩我自己留着。” “把那只梅花鹿带上,我们走。” “是。”众人立马分工,收拾猎物,处理同伴尸体,最后把他们俩扔上马背,开始返程。 此刻,马背上的齐伟心中愤怒不断积累,思想也在逐步改变,人善被人欺,只有强大的权势才能让这些人发自内心的尊敬。 第八章重大转折 山路总是难走的,将近一个小时,也不过走了七八里路,泰赤什的护卫军们还好,而巴布赫即使不娇贵,却仍然疲惫不堪。 “停,离部落不远了,就在这休息会。”巴布赫翻身下马,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猛地想起平常扇风服侍的人还绑在后面。 “来人,把颉利程带过来!” “是。”左右两人直接粗暴地把他扔到巴布赫面前。 “颉利程!”巴布赫甩了甩马鞭,玩味地看着他,“你害死了我那么多英勇的战士,该不该拿你偿命。” “少主,少主饶命啊,呜呜!” 颉利程吓得直哆嗦,可也不忘极力辩解,还好在马背上想好的说辞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少主,都是因为那俩人,他们轻蔑我们强大的泰赤什部落,我是为了您的荣耀才不惜让勇士们拼命的,我还差点死在他们手上了。” “哼,你们那么多人打不过他们俩吗!” “不是啊,不是啊少族长,他们的武器太邪门了,指谁谁死啊。” “噢?我倒是也看到了,不过真这么厉害吗?” “千真万确啊,我是您最忠实的奴仆。” “行了行了,你真是丢尽了部落的脸面!” “过来给我捶背。”颉利程还有利用价值,敲得差不多了给个甜枣的道理巴布赫还是懂的。 “是,是,我来我来。” “你们去把那两个人也带过来。” 齐伟和陈武被拽过来跪下,陈武一声不吭,齐伟却誓死不从,劈头就骂,“呸,草原的败类!阴险小人!” 虽然这是事实,但巴布赫最讨厌别人这样说,自认为这是计谋,“哼,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们泰赤什的地盘。” “是你阿布!”齐伟气不打一处来,拼死抓到梅花鹿,又被人无辜挑衅,置于死地,还被这种小人暗算,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看你就是丑陋的秃鹫,还敢嘴硬!我打死你!”巴布赫的马鞭一下一下结实地落在齐伟身上。 “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这武器怎么用。” “不知道!”被打的皮开肉绽是小事,这种情况下懦弱才是大事。 “混蛋!”巴布赫愤怒了,马鞭就要用力抽下。 “慢!”一旁的陈武站起身来,“尊敬的少族长,我可以教你。” “哦?你来教我?” “是的,大人。” “好,来人,给他松绑。”巴布赫心情瞬间大好,“你过来。” “陈武你个叛徒!我看错你了!枉我这么信任你!啊!你,你这……”齐伟歇斯底里,自己刚认定的兄弟却不曾想是这样的软骨头。 而陈武当作没听见,继续缓缓走向巴布赫,一边小幅度地活动筋骨,心里偷偷盘算着时机。 “闭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不识好歹吗!不管是谁,得罪我们泰赤什的都得死,你知道兀济叶惕部吗,我们大军几日后就要攻打他们的古列延,把他们通通杀光,抢光,哈哈。”巴布赫可不想再听他吵闹,“把他嘴给我堵上。” “滚开,给我滚开,唔,唔。” 就在巴布赫放松警惕,欣赏齐伟被堵住嘴的滑稽模样时,陈武突然发难,两步并一步踏出,用头狠狠撞向巴布赫,将他掀倒在地,然后脚下速度不减,一把扼住巴布赫的脖子,欺身而上。 “你!你卑鄙,咳,咳。“巴布赫被扼住,只好龇牙咧嘴,怒目而视。 “你什么你,有你卑鄙吗!” “别废话,叫你的人放开他。” “哼,不可能!” 陈武抽出巴布赫的佩刀,用刀柄狠狠敲在巴布赫的脑门,顿时鲜血直流,“我说放开他!” “啊!颉利程!你快放了他。”巴布赫吃痛,可身体却被按的死死的。 “可是,少族长……” 见颉利程还在犹豫,陈武毫不客气,又是一下狠狠敲去。 “颉利程!你个狗奴才,我杀了你!” “啊,啊,我这就放,这就放。”颉利程不敢再犹豫,“勇士,你放开我们少族长。” “把我们的马,还有我们的武器拿来,齐公子,你过来。” “你们照他说的做。”巴布赫有气无力,只想尽快摆脱这群疯子。 齐伟顺势上前,帮陈武拎起巴布赫,看着陈武冷漠地把刀架在巴布赫脖子上,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陈武,我……” “齐公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好,好兄弟。” 齐伟和陈武拿到自己的东西,还夺了他们一匹马,又继续架着巴布赫慢慢后退,“你们放下武器,抱头趴下,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你们少族长。” “好,好,只要你不再伤害我们少族长。”颉利程心想这次完蛋了,能挽回一些是一些,“快,快照勇士说的做。” 泰赤什众人虽然怒火中烧,可也不得不照做,少族长死了他们逃不了干系。 看着他们的表现,陈武和齐伟稍稍安定,迅速将巴布赫捆在马背,然后翻身上马,急忙遁入山林。 俩人身影逐渐消散,颉利程赶紧起身,“快上马,追!”不用多说,勇士们立马行动起来。 齐伟他们俩在林中七拐八拐,约莫一刻钟后,陈武直接将巴布赫敲晕,扔在路边。 “齐公子,走。” “好。” 身后还有那么多追兵,他们丝毫不敢放松,一直在山里乱窜,直到夜幕降临才停下脚步。 “陈武,我错怪你了,好兄弟。” “齐公子,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是好人,我在草原这么久,也就你伸出过援手。” “好,我明白,不过还是多谢你救命之恩。” “嗯。” 知道陈武也不是煽情的人,齐伟也不再说这些,“陈武,像这样的部落,一路上有多少。” “其实,这只是个中小部落,就光是这些于厥人的地盘,前面都还有数十个部落,何况到了辽地也不安全,那里的女真部落数不胜数,最近又闹得正凶,再说了,现在的中原,呵,我看还不如出海。” 听着陈武的话,齐伟越来越低落,“武子,你有没有想过留在这里,今天这一天,我算明白了,当一个小平民无权无势就是要被欺负,被人也好,被社会也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必中原也是如此,根本好不到哪去,弱肉强食的世界,权势才是一切。” 莫名其妙遭受这么多无妄之灾,思索良久,齐伟看得很透彻,无名无辈活下去也是没有意义,自己在现代社会看似生活丰富,却也无聊,既然来到这,也算是走过一世的人,不如放开手大干一场。 “所以,还不如就留在草原上,至少这里以强者为尊,凭着我们的才干,还有我们的武器,对付这些文明程度不高的牧民,想来也不至于混的太差,你敢不敢跟我在这里轰轰烈烈策马奔腾!” “公子,我……” “你还在犹豫什么,想想你在草原的经历!相信我,只要我还有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好,公子,我跟你干了,唯您马首是瞻。”陈武感动也好,为自己的经历不平也好,可眼中的真诚做不了假。 “好,我们要尽快建立武装,靠这些武器当独行侠成不了大事。”子弹总有打光的时候,齐伟想尽快凭此建立武装,才能不依赖这个,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武子,你听到他们说要去攻打兀济叶惕吗,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得回去报信,看看能不能掌控一些人。” “额,公子,回去……” “武子!你在隐瞒什么,最近你一直想着出海!” “没,没有,好吧,公子,我跟你回去。” 齐伟的话一下子刺中了陈武的小心思,严厉的态度让陈武害怕他再追问下去。 “好,今晚我们轮流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回去。” …… 另一边,泰赤什的护卫们在夜色中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了他们暴怒中的少族长。 “追!给我追上他们,把他们通通杀光!快!” 此刻的巴布赫正在气头,拿颉利程出气了好一会儿,“颉利程,你回去,让大军赶来,把兀济叶惕也给我灭了!再敢出差错我就杀了你!” “是,是,少族长,我这就去。” 巴布赫一脚踹开颉利程。 “快!都给我行动起来。” …… 而此刻的兀济叶惕,正忙着为部落的生存奔波,却不知一场灭顶之灾即将到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