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乌蒙烟火》 乡音 灯 的 梦 夜晚我独自走在三溪路上,天空电闪雷鸣,街道行人熙熙攘攘,除了万家通明的灯火,街上没有一丝生气,好在灯光给予了光明的希望。小时候我最怕停电,只要刮风下雨,停电是必然的,农村每家每户都会有必备不可少的电器“煤油灯”。 我家总共有3盏灯,全都是用墨水瓶子做的、很简单,却陪着我度过了许多漆黑的夜。那时电很不稳定,稍稍打一声雷或是刮一阵风都要停。母亲也会提前做一些准备,找好竹片或纸张随时点灯,7毛钱的打火机对母亲来说有些昂贵,点火是最好的方法。许多个夜我与弟弟的作业就在这样的灯下完成。我们围着油灯写字的时候母亲就坐在一旁,有电的时候她是没工夫的,母亲得做许多的事,电停了到给她一个喘气的机会。作业上的字母亲一个也不识,等我们写好了她也不会检查,偶尔只是看上一眼。我们淘气的指着某一个字问:妈你认得吗?她笑笑不说话,等告诉她是“中”。母亲才念道着:哦,“中”呀!虽然家里是有3盏灯,但母亲是舍不得多点一盏的,她时常告诫我们要学会节约。 有一次电停了好久,连续三个晚上也没有来,父亲去别人家帮忙,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晚饭过后,我问母亲今晚会来电吗。母亲不清楚,她没有回答,天越发的黑,我说有些害怕。那晚母亲有些奇怪,她点了两盏灯拿出鞋底纳了起来,那时一家人的布鞋全是母亲做的,她的眼睛不太好,停电的时候一般不纳鞋的。今晚有些不同,亮起了两盏的灯,纳鞋似乎容易了些。两盏灯同时摆在四方桌上,母亲一盏,我和弟弟围着一盏。我们总是坐立不安,一会儿趴在桌上、一会儿起身俯看。我们告诉母亲,她的影子不会动像是定了神,母亲笑了,也许是我们忘记了什么?弟弟捡起了一根竹签,他把我们这盏灯芯挑长了,屋子顿时亮了许多。虽然母亲从没有打过我们,但那晚却显得比往日还要慈祥,每句话总让人倍感踏实,她说是亮了不少。我们一边拨弄灯芯一边守着纳鞋的母亲,我问她有没有打雷也不停电的地方。母亲不太肯定说可能有,北京应该不会停电,要是我们这儿像北京就好。大字也不识一个的母亲,唯独北京是他们那代人的情怀。母亲没想过二十年后,她的孩子会领着她和自己的丈夫游走北京,拜访了紫禁城。我告诉母亲长大了就去北京,那儿不会停电,母亲笑了。等我和弟弟玩累躺在了床上,母亲才吹灭了多余的灯。 后来在书本上知道城里不停电的。那时我比较笨,老师问大家有什么梦想,好多小同学都是科学家、大法官、画家等,而我的梦想是和家人去一个不停电的地方。多年后我和弟弟上了大学也都成了教师,母亲也不曾离开故乡生活。好在家乡变化不少,周围有了路灯,电也不像以前打打雷就停,煤油灯也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儿时的家庭梦悄然间也得以实现。 立冬之季:暖冬 清早出门,不小心便撞上了立冬,世界上的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的,过了就不再来,上天也不会借给任何人一万年的机会,是该好好珍惜,好好珍惜这最后的北国立冬。毕竟这是最后之季,倘若没有意外也许是不会再有期许。时光荏苒、四年的时光即将划过,本是好好享受一番的北国之冬,然而似乎这雪来晚了,没有雪又怎能算是冬呢?可是这冬季害羞得未成露出半遮的脸。立冬不免让人连想到寒,细想过后却又有以偏概全之嫌。北方的寒恐怕早就不是立冬之季才有,至少早些时候人们就感受到刺骨的寒风了。给父母打个电话,告诉他们立冬了、天气转冷、小心防寒感冒,然而有些杞人忧天,南方还是火红的大太阳,要是下地还嫌热得慌,想来是在北方呆久了,我尽忘了南方入东的感觉。 华夏地大物博,南北是该有些差异,好在今年受厄尔尼诺现象,专家们说会是一个暖冬,自然北方也差不了哪儿去,也难怪现在还不曾落下半片的雪。看来这次真让专家说中了,暖冬是躲不了。坐在教室里翻翻书本,刷刷微博,逛微信圈,好生悠闲自得。不去想别的,好好体验享受这自在惬意的日子,要是能泡上一杯热茶那岂不快哉!可是之后呢?这种享受的日子怕是为数不了。我不惊打了个寒颤,最近铺天盖地的招聘宣讲着实另人喘不过气,可是有几个能是心中所想。于是让人产生了怀疑,怀疑到底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心里便有了悔意。可是这真是发自内心的吗,又有几个不是口是心非者,四年至少有些回忆、有些值得留恋的事或是人,在怎么苍白始终还是有存在价值,否则也不会独二无一。 电话响了,是小弟打来的,问我有没有去医院还给我汇了一千子儿大洋,说起这病还真有些逗,跟小弟之前的症状一模一样,不经想起母亲说的话:小时后我俩要是一个病了,用不了几天另一个准也逃避不了,病症不但一样而且必须是同一个医生治疗才能好。如今南北相离却又如此相通,这也算是证实了孪生兄弟的感应。我告诉他没这个必要,用他的药方去买药就好。买药回来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不必担心,顺便告诉他,他汇的钱给他汇过了,毕竟是刚工作的人,花费肯定是比我要多些的,他为我想,我也得为他考虑,作为他的小哥我必须替他想到,然而我似乎错了。 吃过药,躺在床上便过了下午三点,睡意已全无,好像要舒服些,大概是心理作用,不过,立冬之季洗个澡肯定是不错的主意,这一出门便赶上了漫天的雪花,一点也没感到寒冷,到是好生的意外,本想今天是不会下雪的,可是还是下了,这雪就算是来晚了些,好在最后还是来了。很期待明天一早满地覆盖的都是雪,我相信这一定是必然。浴室暖得让人着迷,要是能呆上大半天绝不是什么坏事,出了浴室一切是那么好,洗去的不仅仅是尘土更是一身的污秽,保留的是健康与精神。北方的天是要黑的早些,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小弟的电话又来了,他告诉我准备给我把那钱汇过来了,让我不要再给他汇过去了,这事他和我都有些执拗,我告诉他会给他汇过去的。劝说许久,听出了他的生气,这气铁定是有份量的。最后他尽挂了电话。我不怪他,我也没理由去怪他,顶多是说他太不会为自己着想了。是比较固执些,不过这肯定一点,我们都是在为对方着想,这就是所谓的兄弟。 翌日,雪把校园都占领了,没有丝毫的留情,我开始有些喜欢这样的景色了,不知怎么的,看着扫雪的工作人员,我尽有些想参与的冲动,四年前最讨厌的活,今天居然有了另一番的心境。我知道,不是自己的天空迟早是要离开的,眷恋的东西是流失后的想拥有吧,我不知道还能享受这样天空多久,但会好珍惜。至少在最后一个北国冬季,离开的时候好好地体验与感受——感受曾经不愿用心体会的东西。转账到校园卡,卡上的钱尽多了一千子儿大洋,我明白了,他始终没听我的,雪还是不停飘落着,轻盈而如此的美丽。等到小弟下班的时候给他回个电话,想“质问”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作为小哥的我,是有权利说他的,然而我的话尽无力对质他的任何理由。几分钟时间,他给我发了条短信: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太格外,人家兄弟都是直接说打点钱来,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把钱看得太重要,钱啊,它不是万能的。话说到这份的恐怕也只有兄弟了,始终都太愿意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了。 天渐渐暗淡下来,回来的路上大一的同学都在使足尽的攒着地上的雪,偶尔看见三三两两的同学推推、拉拉、打打、闹闹的嘻戏,不由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不这样做?那个三十二场的演唱会年代,那个碰巧五十年难遇的大雪的年代,注定让人有些厌烦。打开空间,满世界都是小伙伴们吐槽的立冬之季,最后一个北方的冬天注定有一个不一样的感觉,一个不一样的暖冬。 敬畏生命 恍惚记得史铁生先生曾这样描述:感冒发高烧才知道嗓子清爽的时候便是幸福。这样一个伟大的文学家把嗓子清爽当作幸福,那幸福真是无处不在了。伴着雨大早上打吊针有谁又会觉得幸福呢?嗓子以不清爽十来天了,药到病却未除,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医院只为寻求史铁生最廉价的幸福。“强权政策”总是医生最大的权利,说一哪还有二呢?所以“打吊针”这三个字从医生口说出的时候,那一刻我知道板上钉、定了。没人陪的病人老是“浮想联翩”的,不过到是可以理解,毕竟太无聊了,无聊到说话的人也找不到,“没人陪”“没人问”“没人照顾”这三个小精灵总能恰到仿时,独在异乡的人又怎能躲开。“医生换药”这话一出就能辨别我的孤独(当地人叫大夫换药)。 我不经想起一年前的手术,手术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有家人的照顾哪能不算幸运呢?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是没家人陪伴的,我何尝不是幸运的一个?吃饭有家人送,取片有家人领,除了医生的检查不能替代,家人还有什么没有替代的呢?我终于明白到吉林看到“小哥你把我们和医生都吓坏了(小弟留言)”“弟弟看到你的样子我们好难过(幺姐留言)”的话语时为什么落泪了。我不停的数着一滴滴药水,希望他们能快点,这样就可以尽快逃离“现场”。 回到宿舍,躺了一会儿睡意就没了,拿着书朝教室走去。走在校园的林中路上,一场雨早把数日的沉闷赶得无影无踪,清香的气息一阵阵迎面扑来,顿时空气畅然了。雨始终是淘气的,那些还没享受多少生命的花瓣就被这群淘气鬼儿一片片拽了下来,一点也不客气。还好花瓣是懂得享受生命的,就算是掉下的那一刻她们也不忘上演一场醉人的舞蹈。一个接一个轻盈的飘转在空中,尤如阿罗多姿的少女正演绎一场空中的芭蕾。风轻轻地迎了上来,那些还不曾演绎的少女便抖了抖衣装,刹那间撒下了许许多多的水晶珠,宛如繁星点点。“滴滴答,滴滴答·····”“好痒”。这边便是淘气鬼们送给大地最好的礼物,树叶赖不住寂寞。他们一个个手拉手,摇来摆去,演奏出一曲曲美妙的乐谱,要是他们能走动,想必“维也纳”早就把他们请进大门了。一条条小虫正蹒跚向前爬着,即便前方是无数的“大山”他们也毫无退缩,挺着胸迎接生命中的一个个挑战。不过小草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高大了,好不容易爬了一半又掉了下来。幸好这些小家伙不是那么的执拗,马上改变了航道,顿时前途光明了一片。空中的将士们也激动了,蹭着雨向小家伙展示了他们永远也学不会的本领。小家伙你总算把我清醒了,这个世界上没一个生命是多余的,更不是什么弱者。生命只不过是在用不同方式追寻着,一步步走向未来,走完生命这完美的过程。 风和雨、花与树、鸟与虫还有我都是在用不同的方式,涂写生命的蓝图。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忽然感到多么幸福,不但能感受自然的存在,更拥有大自然中宝贵的财富——生命。一切的不如意尽那么如意,明天的打吊针尽变得如此的美好,至少他证明了,我还享受生命这一过程,这场雨来得太好了,让我品味了自然生命的存在。一阵风迎面扑来,猛一抬头,不知不觉中尽到了教室楼下。 分享幸福 屋子边上的土地里长出了几株西瓜苗,不知是母亲种的还是弟弟种的,父亲和我是不太可能的。对于瓜瓜果果的秧苗、父亲是一向不待见,除草的时候要是看见这样的东西他都会把它们一并除掉,甚至连根拔起。以至于母亲对于他当年砍掉的桃树都还耿耿于怀。父亲是舍不得这些不是庄家的东西占领土地的,种庄稼他绝对是能手。跟朋友转山的时候,我会介绍到:山下除的最干净的那块地就是我家的。所以西瓜苗自然不会是父亲种的,我就更不可能,上班忙好久都没有回家,除了母亲能想到的就是小弟。 我一点也没看好这几株瓜苗,甚至有些怀疑它们到底能不能结瓜。记得小时老房子塔山下的土地里也有种过,不过长不出西瓜来,所以这些苗我想也只能是一道风景而已,然而我错了。 周末回家,母亲在辣椒地里除草,放下东西我也到地里去瞎逛逛。小时候总是感觉他们有忙不完的农活,每次放学回家都能赶上忙活一阵。现在长大了活变少了,甚至他们会等我和小弟返回上班才又下地干活。父亲见我来了,特意说别进来他们也要收工了,母亲说有一株瓜苗长得好,结了一个瓜,话中透露了一丝的喜悦,好像那瓜已经熟了。我忽然意识好久没有回家,我看了看那一个瓜,其他几株确实没有希望,不过唯一的“大瓜”总算有点盼头,小小的圆圆的躺在地上,睡觉的姿势都是如此优美,总算是对主人有个交代。过了一个周瓜被我淡忘了,再回去的时候母亲说西瓜长大了不少。我特意去看了,是长了不少,睡在一个洼地,下雨的时候应该是被水泡着,它周围的泥土都是润的,身上满是泥。我把它顺着藤抱在了一块石头上,拍去了泥土。母亲说这样容易坏,长不大。我想如果水泡的西瓜吸收不到阳光长大了焉有何用,冒点险能吃上好瓜何以不为。 这个瓜确实长得不错,一周比一周还好。等到可以吃的时候总是缺少什么。以后的周末,我总喜欢去看它。有一个周末,我告诉母亲把瓜摘了吧。母亲不同意,她说瓜还得长长更熟。过一周我又想去摘它,来到它旁边用手敲了敲,声音非常洪亮。母亲说等小弟回来就可以吃了。我不理解西瓜卖得多的是,等他来了都烂了。母亲说不一样好歹是自家的,尝尝最好。我又坚持了一个周,可是也不知什么原因小弟都没有回家。我来到瓜旁,发现它的瓜臂都黑了,想来是要坏了,于是狠心把它抱回了家。母亲看到了说:你是早想摘了,还是没能留得住。父亲说本来他早看到瓜臂坏了的,只是摘回来也没人吃所以也在等时候,我知道他们的意思。这瓜还是很争气的,我用称称了一下足足十斤。我把它抱到冰箱里,玩起了手机来。母亲问我不吃吗。我想还是等下周小弟回来一起吃吧,毕竟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唯一的西瓜,尝尝是应该的。 生活有时就像戏一样,总凑不成完美。弟弟回家的时候我要参加一个培训。那些日子花费比较大,他还嘱咐要是经济危机了一定得知一声,孪生兄弟的情确实不容置疑。培训我不能回家,那瓜又要被滞留了。回家的时候我打开冰箱瓜不见了,我猜放的时间太久也许怕坏被吃了。我问母亲那瓜甜吗,没想到弟弟也附和着。原来他也没有品尝,估计是母亲生日来祝贺的小朋友们吃了。 后来我离职去一个较远地方工作,回家的机会更少。一天我在群里看到他们都在摘樱桃、吃烧烤,想家的情绪浮上心头。晚上的时候小弟告诉我,他为我摘了半瓶子的樱桃放在冰箱里冻着,说是忙去上班只摘了大半瓶,但好歹也是自家的。我一下子有一种回家的期许,到家要做的第一件事打开冰箱,品尝那个等着被我分享的幸福。 南国雨情 “北国千里有冰封” 不过这些日里,北国也出现了反常,这突入的雨一下子就停留许久,北国的人啊!想来一定是反感的,也难怪,北国的雨又怎么能与南国的雨对比呢? 对于一个在南国长大的人,像我要是一点儿也不懂南国的雨意,那便不解风情。南国的雨是最懂情的,她不像北国的雨,毫无征兆的来临,婉约缠绵一向是她的美。雨要来了,云偷偷地溜了出来,这些“始作俑者”的淘气鬼儿知道,太干净的天空是没有什么节奏的,于是霸道的占领了整片天空。燕子嗅出了空中的味道,一下子落地三千,收回了往日高傲的节奏贴着地面来回的飞翔,他们知道雨要来了。池塘也闹了起来,鱼儿已经憋得太久了,曾着独坐“涟漪”上青蛙的呱呱警报悄悄的游出了水面,时而摆摆尾巴时而探探水外的世界,他们知道除了自己的世界,外面还有他们不可靠近的天地。池塘里的其他成员也忙着雨前的事,他们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蚂蚁们扛着一个个比自己还重的物品,一步步往家赶,这场雨来临前、手头的工作是他们的重点。丛林的交通突然乱了章法,横的、竖的到处都是赶路回家的虫儿,风儿也知道了什么,一股劲的拽着草木,大树像喝醉的醉汉,东摇一摇、西摆一摆。 雨季正是双抢的季节,有耕也有收。朴实的农民都正忙着雨前的抢收呢!田地里有人说到:“这场雨来得正好,等收完了这些,曾着润土,赶紧播下别的,来年肯定有一个好的收成。”“这雨都要下了,不知孩子回家没有。”女人始终是细腻的,就算是在忙、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事,他自己又不是不能回去,要不赶紧收这些庄稼、雨来了就麻烦了。”说完又低头干起了活。 山里的孩子是懂天气的,不过就是野贯了,要是没有天大的事,难说准干什么事去了。远处三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趴在地上专注地忙着自己的事儿。哦!原来他们在挑逗那群忙碌的蚂蚁,蚂蚁们回家的路被他们设立了一个个巨大的关卡,在关卡面前,蚂蚁还是很顽强的、朝着目标向前走。可是蚂蚁哪儿知道,如果这些小家伙没尽兴,估计雨过了也回不了家。好再他们是会厌倦的,一阵嬉笑以后,这三个孩子到了别的地方,只留下蚂蚁在不停打转。对于孩子池塘是有意思的,有鱼、有虾、更有叫个不停的青蛙。“快、快、快”几句言语后,池塘便响起了“扑通扑通”的入水声,蛙的逃跑声,石头入水声、声声叫响。这些孩子太淘气了,他们尽拿青蛙练起了把来,好再没有伤亡报告。池塘恢复了平静,不过孩子们不甘心,还想从中找到其他的乐趣,他们沿着池塘走来走去,池塘顿时又增加了几分“危险”。 雨来了,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水上。雨呀!你来得正是时候,你要不来、哪怕晚来一会儿,池塘的子民况怕又不知会遭了什么殃。孩子就是孩子在大的雨也冲不了他们的玩意,你瞧,躲在树下的他们好是安分守己。一会儿跑进雨里,一会儿又躲回树中,你舔舔手中的水、我舔舔手中的水,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水仿佛成了美味的佳肴。你来我往,你出我进全身都没有干的了,于是就来点更恨的,索性跑到了雨中,仰着头张开小小的嘴任着雨水的滴打,他们也不再躲避什么了,挽起裤腿打算更雨搏斗一翻,孩子的思维是最难琢磨的,那些湿了的鞋是再也不用顾忌的,可他们偏偏要脱下来,光着脚啪啪地踩着流水、伴着雨滴朝小路走去。 “这混小子,这么大的雨都还不回来。”屋檐下有人在埋怨,埋怨归埋怨但还得做些什么,拿着伞、批着雨衣往外走去。山呀、树呀、小草儿、庄稼都被水彻底的洗礼了一次,不断散发出阵阵的土气味,一切都还得有一个变化,云也是有分寸的,他知道不能占领这个地方太久,如果再不退让,况怕下次再也没人喜爱他了,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退避三舍。雨也随声附和,开始变小了,噼里啪啦、噼啪、滴答慢慢的消失了踪影。 雨走了,三个孩子可还没有走的意思,他们在一个流水处疯了起来,三双鞋整齐的排成了小沟,正为这不朽的工程添砖加瓦,“都湿成这样、还不回家。”也许是太专注三个孩子尽没有听到男人的话,要不男人再大声叫一次,估计他们也还会听不见。“叔叔,”两个小孩叫了一声便提着鞋跑了,水沟边只留下那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他看了看男人,弯下腰拎起鞋跟着男人离开了。雨消失了,孩子们也回了家,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路中只剩下一大一小的脚印。 2014年5月18日 故乡:家 练车回来给父母打电话,拨了几次还是没人接,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忙,庄家人一年能有几天闲着呢?不接电话正常,可心还是有些烦躁不安。平日里,就算父亲没带电话,但母亲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真怕是有什么事。电话被我打了一个又一个,可是那句“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一声声地加速了我烦的躁心。托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食堂,准备吃了饭再打了。 我知道“外国的月亮没中国的月亮圆”这话是错的,毕竟它是文学手法所创造。但是东北的东西没家乡东西好吃是绝对没错,大概是吃惯了家乡吧。烦躁中一点点把不想吃而又必须吃的东西消灭了,出了食堂就是往家里拨电话,还是没人接,但是一向急性子的我是不甘心的,等到再拨几次后父亲终于接了。“爸,你们今天做什么了,我打了好多电话都没人接?”聊了一会儿,父亲便告诉我,这些天有人要来量房子。量房子这就表明要被搬家,这对我来说不知是好还是坏。也许能搬到一个交通便利或是热闹的地方,但是我真是怎么想的吗? 从小滚爬的地方真这么搬离,我舍得吗?也许都是在附近居住,可是总有那么不太一样的味儿。方块字是有造诣的、也是博大精深的。就拿“家”字来说吧,上面是一个用来遮风避雨的盖,下面则是古时繁写的人,人用来遮风避雨当然是家了。要家庭的和睦与安宁,那个遮风避雨的檐下就要有女有丁,当组合完成了,家就安宁了。然而真是像说的这样简单的含义吗?有一个遮风避雨就是家了吗?为什么那些离家之人总是怀恋那个比不上现在的家呢?我想应该有许多原因吧,那里有许多的回忆、许多的故事、许多的笑语,许多的情怀,毕竟那是故乡的家。要真的离开谁又能淡然呢? 家那儿说不上什么山清水秀,但山还是有的,后面就是一座山,名为塔山。小时候有个疑问,塔山上没有塔,为什么叫塔山呢?后来听到了很多的答案,有一个是山上曾经有一个石头很像塔,塔山因此而得名;有的说是僧人路过叫的名字,所以保留了;也有的说是随便叫的名字。但不管怎么样的名都不会影响我跟小弟对他的爱,可能家不是坐落村寨中心的原故吧,那时我跟小弟很少与其他小伙伴接触,甚至是不来往。又或许我跟小弟特殊身份的原故,孪生兄弟本就是最好的伙伴,要不是这样,上天又怎会让我们同时来到人间呢。谭珠子、丢杏仁、犯错误没有一次是分开的。而塔山则是我们娱乐的舞台。 打闹是男孩子的天性,我们俩当然也是不例外。就如武侠剧情一样“争地盘”选兵器都是我们的喜爱。为了能找到一件称手的兵器,我们甚至会把塔山一处的刺林砍精光,来寻找我们所要的兵器,塔山因此也遭了殃。我想塔山是不会怪我们的、他也舍不得怪我们俩兄弟,要不是我们,塔山就得一直沉睡在寂寞中,又怎会有一点儿声音呢?孩子本就是善良的、没有邪念,加罪我们塔山又何来的忍心呢?这也许是孩子的好处,犯错也善意的错,没有大是大非。等到我们都找到兵器后,“两分天下”就是大事了。你南我北、你东我西,两分天下完成,接着就是指点江山领兵天下,这确实是我们快乐的时光。玩累了还能趟在自己的“地盘”美美地来一觉。刀剑无眼,要是不小心,哭鼻子的时候总是难免的,但快乐从不缺席。 塔山是不能跟他周围的山比大小的,也没四周山的奇,毕竟他的丛林太小太少,不过这也是他美丽之处,如果要是这家的附近找个地方看日出日落,塔山一定是最好的地方了。 塔山的东面有一座小山,等到日出的时候,太阳先是把光发散出来,随着亮度的增加,天空也有了几番的味道。犹如戏剧一样,这个龙头般的序幕已经让观众知道了精彩的来临。不过太阳还是能沉住的,只露了个小半边的脸来,像“犹抱琵琶半遮脸”的美人,羞答答让人等待。她始终知道不能一直遮脸的,总要给观众一个喝彩,于是在那最期待的一刻,一下子拿开了琵琶,红彤彤的展现在观众的眼前。四周都有了变化,树呀、山呀、小草、土地都换了金装。一颗颗金银的珍珠挂在了小草的身上,一串串美丽装饰都覆在了大树的脸庞。要不是怜惜那些珍珠的娇气,真应该给他们一个最大的拥抱。如果这龙头般的序幕还没解兴的话,那凤尾式的落幕更不能错过。正西是没有山的,但是两侧的山到给落幕搭建了一个奇妙的舞台。太阳卸下了表演一天的浓妆,她要用一个自然的姿态给观众谢幕。光一点点弱了下来,也许是一整天都在演绎的原因,这个突然转变的姿态尽给疲劳的观众带来精彩。连星空也被点缀了一番。云朵也赶上了,立刻参与其中,你可别以为他们来得晚了,落幕还得靠他们呢!在风儿的帮助下,在阳光的映衬下,最后的落幕尽上演了一场美妙的神奇皮影,这能不让人流连忘返吗?太阳这位名角始终是要走的,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在离去的时候也不忘给大地一个精彩。山呀、树呀、小草、土地又一次披上了金装,没珍珠般的装饰,只剩最自然的美。 太阳一步步退出了舞台,从整个身影到回头的脸再到最后的消失,这个落幕终于得以圆满完成。只留下沉浸精彩剧目的观众。散场到有几分的喧闹,蜜蜂、小鸟、蝴蝶、蟋蟀所有塔山的一切都活跃开了。伴着余辉都在诉说今天的精彩。如果这时候还不体验与大地亲近的话那真算是人生的遗憾了。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的画卷慢慢地等着夜幕的降临,那将又会是一不同的星空画卷。 晚餐前想要有些趣事的话,家后面的鱼塘就不能不提了。鱼塘是由一群石块组成的,中间突然凹了下去,形成了天然的景,这便是我家的鱼塘。鱼塘的四周都有着不同种类的树,最让我们喜爱的要数葡萄。看日出回来就应该到边上坐坐,正赶上水底呆了一天的鱼儿们出来透气,有披黄装的、有穿白衫的,也有披黑衣的应有尽有。每次跟小弟去看他们,总不免要“调戏”他们一番,趁着他们怡然自得的时候,淘气地丢下一颗石子,于是吓得他们满世界逃窜,一会儿消失在水面。不过我们是有耐心,等到他们又出来时再一次捉弄他们。要是葡萄成熟的时候就最棒了,摘一窜葡萄,边吃边捉弄他们。心血来潮时我俩还会弄个鱼钩,与他们玩个“追捕大逃亡”的游戏。遗憾的是,我们总是无功而返,可能是小了还不懂“追捕”的技术吧,记忆中还从没抓到过“一兵一卒”。但是这并非是最主要的,对于我俩来说快乐就好。 父亲的消息在我心里有过预感,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家要搬,那塔山、鱼塘、群石当然留不住。忽然有想塔山、鱼塘、群石说句抱歉的话。毕竟好久都没有去看大家,他们一定在想那对孪生兄弟哪儿去了,塔山好久也没了笑语。也许他们认为我们把大家给忘了,甚至再埋怨。可他们哪儿知道这些都是光阴的杰作,要不是他,我们是不会离开塔山、孪生兄弟也不会南北分离,我又何尝不想回到儿时的剧幕。如果生活是一个可以按倒退键的影碟机,那我会选择与小弟一起学习、一起玩、一起陪着塔山、一起守护家园,不为权利与富贵在那故乡的家追寻最平凡的幸福。 2020年11月29日记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