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怪将军》 第一章:神秘师徒初露面 少年英雄初露面, 双目神韵难遮掩。 本是口念之乎者, 肠饥体寒心难平。 腊月的长安街,总是会比往常少些热闹,远处走来一对老少。树上停着几只寒鸦,在寒风中俯瞰着路上这可怜的一老一少。 长安城西的左街道上,一座威严的庄园屹然矗立在街道的尽头。庄园的大门放着两尊威武的狮子:左边是一只鬃毛茂盛、张牙舞爪、背上站着一直淘气的小狮子,脚踩人头的雄狮;右边是一只神态温和的雌狮。被上背着一只小狮子、身旁还站着一只,可是它的脚下同样踩着一个人头。大门的两侧各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穿着红色衣服,黑色铠甲的军士。大门正中央的牌匾上醒目的刻着斗大的三个大字——国舅府。 这一老一少步履艰难的走到了城西,这个少年似乎走不动,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了,旁边的老人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扶了一下少年,并快速地轻轻敲了一下少年的头,马上就把少年给敲醒了。老人估摸着年过花甲,斑白的头发乱糟糟梳在头上,随便在头上弄一个髻,用粗布胡乱的扎了下。身上穿着灰色土布做成的衣裳,虽然破烂不堪但也干干净净,尤其是他的脸上,虽然饿得失去了该有的气色,但却抹不掉他独有坚定和干练,炯炯有神的双眼时时刻刻都在打量着四周。他身旁的少年虽然饿得差点站不住脚,但双眼同样分外有神,虽然年纪只有十五六岁,但却少了同龄人该有的天真烂漫。一身白衣被灰弄得变成了灰色,脸上饥饿的缘故,变得有些惨白。 “文斌,累了吧,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点水来。”老人开口说道,声音里尽是慈爱。“师傅,您别走远了,我就在这里等您回来,您得快点啊!”文斌似乎对周围有所提防,生怕师傅走了不要他一样。这也难怪,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他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和师傅到这长安城来的,身上也没有钱粮,他和师傅已经整整饿了三天。现在要是师傅再离开他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文斌看着师傅渐行渐远的背影,感觉自己挺对不住师傅的,本来师傅可以无忧无虑的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可是就是因为自己拖累了师傅,才会陷入现在如此不堪的境地。 想着想着,文斌的泪水不自觉的掉了下来。“哟,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真是不害臊啊,大家快来看哪,哈哈……”。说话的是一个估计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一身丝绸束装打扮,头戴一个束发银冠,腰挂一块和田玉,脚踩一双缀珠靴。身后跟着三五人,个个面带嘲讽色,明知文斌落难人,却故意去找他麻烦。文斌知道这是一个二世祖,仗着家里财大势强,在当地胡作非为。况且这是长安城,指不定是哪家的少爷或者是哪个当大官的子嗣,如果惹上他们就麻烦了。 文斌并没有理他们,任由他们如何羞辱嘲讽也没有还口。那伙人看文斌爱理不理的样子,再看看周围的人不屑的目光,恼羞成怒,那位少爷朝着文斌的面部就是一拳。只听见“啪”的一声,拳在半空中停住了。在众人的唏嘘声中人们看清了情况,原来是老人及时赶到,截住了这个少爷的拳头。那位少爷冷笑了一下,想把手收回,可是任凭他如何使劲发力,手就是收不回来,甚至老人动都没动一下。 少爷恼羞成怒,大声向老人大叫:“放开,老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不耐烦了,你可知道我是谁?要是得罪了我,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旁边的小喽啰也在威胁道:“臭老头,还不快放开我家少爷,你想找死吗,也不看看自己惹的是谁,这可是长安大名鼎鼎的兵部侍郎吕大人的公子吕啸天,你有几条命惹我们?”。老人本来就不想和这些人纠缠,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再惹上这些人,今后的麻烦肯定少不了。想到这里,老人轻轻的往后一推,放开了这个少爷,并拱手作揖:“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之事是劣徒不对,还请吕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这一次。”吕啸天看到自己的手已不在对方的手上,哪里还听进这个让自己尴尬的老头的话,气急败坏的直接对旁边的手下发号施令:“给我上,不要放过他们,直接打死。”一帮小喽啰大喊大叫如饿狼一样直接扑向了师徒二人。师徒二人也没迟疑,既然躲不掉,那就只有硬碰硬了。老人直接从旁边的摊位上抄起一根扁担,一招突刺,直接把第一个先上来的小喽啰直接往后击飞了数米远。文斌虽然饿得站都站不直了,可依旧从旁边拿起了一块石头,随时有拼命的准备,可是他明白,就这几个小喽啰还不是师傅的对手呢。那几个小喽啰看到同伴被击飞,气急败坏地直接拔出腰间的刀砍向老人。文斌急得赶紧提醒师傅:“师傅小心”。谁知当刀要落到老人头上,周围的人都觉得老人必死无疑的时候,老人一个侧闪,轻松的避开了致命一击,扁担不知何时已经打在了小喽啰的手上,小喽啰手上被这一打,吃不住这力道,刀直接被打飞了。接着老人一个高侧踢,直接踢在了这倒霉家伙的下颚,小喽啰身体收到这力道,不受控制的飞出三米远。吕啸天一看手下一时难以将老人摆平,于是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老人无心顾他的时候刺向了他的左肋,老人身体被匕首刺中,疼痛感瞬间传到全身。 文斌一看师傅受了伤,气得牙咬得嘎嘎响,他急忙把手上的石头扔掉,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愤怒的奔向了吕啸天。此时的吕啸天也愣了一下,还没从刚才的举动中清醒过来,他平时虽然经常欺负老百姓,也打过不少人,可是真正拿刀杀人,他也是头一次。当刀要落下去的一瞬间,老人叫了一声:“文斌,够了,不要犯错,你杀了他,我们也会被官府通缉的。”此时文斌已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双手虽然在颤抖,但是他的内心确是不容忍别人侮辱自己的师傅,况且还是打伤。“可是,他刚才想杀您啊,您曾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文斌虽然一向很听师傅的话,可是这次,他是绝对不能原谅眼前的这些人的。“算了,此一时彼一时,虎落平阳,必得有所收敛啊。”文斌的话还没说完,师傅就把话给截了。 老人忍着剧痛转过身来看着吕啸天说:“吕公子,你挡着我的路了,现在你要是没什么事了,可否让老朽过去?”声音尽是坚决和不屈的口吻,吕啸天的心里不由的冷了一下,从刚才的对视中他就看出老人眼里的杀气,冷得让人喘不过气,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他的双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腿却不听使唤的向后移了一下,后面的小喽啰看见自家主人的异样,也跟着往两边移去,齐刷刷的让出一条路来,一点迟疑都没有。 看着师傅慢慢的向前走去,文斌也赶紧追上去,搀扶着受伤的师傅,一步一步的穿过人群。人群很安静,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就叫平时哭喊吵闹的小屁孩,此时也安静得出奇。 走过出人群,文斌一脸的担心,现在又身无分文,即使想看大夫,没钱人家也不给看啊。文斌担心的看着师傅,师傅的眉头一皱一皱的,一看就是在强忍着疼痛。文斌心疼的留下了眼泪,可是他又不想让师傅看到。 “师傅没事的,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事,你师傅我是何许人物,那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是死不了的。”师傅头也不看文斌,目视前方,似乎身上的伤,不是他自己一样。不知走了多久,师傅突然有些紧张的对文斌说:“快,找个地方,为师要休息,刚才那刀……”。话还没说完,老人就倒下了。文斌吓了一跳,嘴里一直喊着:“师傅,师傅,你怎么了?”他把扶着师傅的手拿开,发现手上全是血,并且一直有血流出来。他把师傅的衣襟拨开,发现师傅的伤口处变得青黑,血却一直往外流。文斌知道,师傅是中毒了,要不然就刚才那伤,师傅是不会受到重创的。可是他自己对毒又一无所知,这可怎么办啊?文斌心里十分焦急,眼顾四周,也没个人家。此时天气又冷,师傅的身体因为缺血和寒冷的关系在瑟瑟发抖,皮肤因此变得暗紫,文斌心想:难道,天要亡了师傅吗? 第二章:绝境偶进国舅府 文斌感觉到师傅的气息越来越弱了,看来这是一种烈性毒药。年纪小小的吕啸天,居然会有这种恶毒的药物,想来平日里也一定做了不少坏事。他一边拖着师傅一边向四周求救,只希望能有人帮助自己。 突然,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军士走到文斌的面前,语气十分强硬的询问文斌:“你是何人,怎么大白天的无缘无故在此吵闹,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能喧哗的吗?”。文斌看着来人身穿官家衣物,一脸的严肃,身板好生壮硕,威武中不失正气,看来人也不是什么坏人。文斌壮着胆子求来人:“军爷,求求你救我师傅吧,他中毒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啊,若军爷能救我师傅,我王文斌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军爷的。”这个军士看了一眼文斌,又仔细查看了师傅的伤势,一脸严肃的说:“小兄弟莫要着急,我去通报一下,马上就来。”壮汉说着就走了。 不一会儿,壮汉领来一帮人,领头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来人虽说已过知天命之年,但却和一般的中年人不一样,双目有神,步伐轻稳,气息平和。身穿一身金黄色丝绸衣物,头带束发金箍,手肘佩戴护腕,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并且武功修养极高。后面跟着的几个手下也都是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全部都有秩序的站在他的背后,似乎中年人一开口,他们就一拥而上,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 来人仔细打量了文斌师徒,手往后面一摆,身后的几个壮汉似乎听到了什么命令似的,迅速的走到文斌身旁,抬起师傅就走。文斌赶紧拉住其中一个壮汉的手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师傅。”来人笑眯眯的对文斌道:“小兄弟莫怕,我看你师傅伤势严重,必须找专门的大夫医治,否则会有性命危险,正好我府上有精通解毒的大夫在,他应该可以治疗你师傅的伤势。” 一眼就看出师傅是身中剧毒,看来此人不简单啊。但一听说可以医治师傅的伤,文斌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跟着前面这些陌生的人走一会儿,他们在一座豪华的庄园停住了,正是之前提到的国舅府。文斌睁大了双眼,心里在想:“这里,不会就是这位大叔的家吧,这也太豪华、太夸张了吧,不不不,我一定是在做梦。国舅府,那前面的这位大叔就是当朝国舅爷喽,这得多大的官啊!”不过当一个壮汉对他说“进去吧”时,文斌彻底相信了,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一进院门,那人语气凌厉的吩咐了下去:“快去请罗大夫来,要快!”身旁的一个喽啰一听到吩咐,答了一声“是”之后,就急急忙忙的下去了。那人转过身来对文斌说:“小兄弟,先不要着急,大夫马上就到,先把你师傅抬到房间里,你也赶快去洗洗,休息一下。”此时的文斌满脑子里都是师傅,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事,他直接对中年男子说:“多谢先生,文斌本不想驳先生美意,奈何家师正在危亡之际,实在是无心做其他事。”那男子道:“也罢,你且在此等候,罗大夫马上就道,他的医术在这长安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尊师的伤,定能治好。不过我倒有点疑惑,你师徒二人看着像外地人,应该刚到此处,因何缘由得罪了人,遭下此毒手啊?看着尊师的伤口,应该为利器所伤,利器又浸有毒物,看来此人是想置你们于死地啊!”“不瞒先生,我师徒二人确实刚到京城,也不知怎的,那兵部侍郎之子吕啸天见我于市集上,过来百般羞辱。我不应他,他便不依不饶,欲打小人于集市之上,家师看不过,和他们动起手来,那吕啸天见不是我师傅对手,便使用阴险狡诈手段偷袭我师傅,可怜师傅不与他们计较,谁知这利器有毒,等师傅发觉,为时已晚啊。” 那男子听到这里,十分恼怒:“早就听闻那兵部侍郎之子借其父之名望与权势四处作恶,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散布谣言污蔑,即使是,也不过小打小闹,谁知竟猖狂到这步田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真是有辱我大齐的国威。明天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那人义愤填膺道。 不一会儿,一个壮汉从门外领进两个人,年纪稍大的身着褐色长衫,头上头发束着,用一块青布严实包住;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长不过1.6米左右,和年长的衣着相同,不过肤色较白,眉宇间透露着英气,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他身后背着一个药箱,想必就是来人的徒弟了。 那年长的人一进来,直接给文斌面前的人做了一个揖:“秦将军,不知唤草民前来,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秦将军,此人是将军,怪不得他那身装扮那么像军人。不过他和这国舅有什么关系呢,竟然能让这里面的人如此敬畏?”文斌在心里面疑惑着。 秦将军也不绕弯子,直接拉着罗大夫就往师傅的房间去,一边走路一边说:“事态紧急,我们边走边说,若不是遇到疑难杂症,我也不会请你这长安医怪前来……”。接着声音就渐行渐小了,留下文斌和一帮壮汉在外面侯着。 文斌不解的问旁边的一个壮汉:“这位小哥,您主人究竟什么来路,竟然能在这偌大的国舅府里发号施令,他和国舅爷是什么关系啊?我看到你们对他都挺尊敬的,又听到你们说他是一个将军,而且还要参兵部侍郎的本,这得有多大的权利啊?” 那壮汉看到文斌这般迷惑,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他嘴角微微一翘,对文斌说:“也难怪你这般好奇,见过我家主人的,都会像你一样。我家主人乃……”壮汉刚要往下说,就被文斌截住住了:“乃当朝国舅?”那壮汉故意抬高嗓音,骄傲的对文斌说:“什么当朝国舅,就算国舅爷在此,也得叫我家主人一声老子。”文斌似乎有点不相信,嘲讽的疑问道:“这也太扯了吧,就算那大叔权势再大,地位再高,能高过国舅爷?” 旁边一个家仆打扮的五十来岁男子见文斌不信,轻轻的拍了一下那大汉的肩膀,示意他退下。那壮汉倒也知趣,很会意的退下了。接着那家仆解释说:“也难怪你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家主人不是国舅,却是国舅的父亲,这回你终于知道为什么国舅见到他也要叫老子了吧,哈哈……”。老仆很得意的大笑。 文斌又问:“那将军又是怎么回事呢?”老仆用手轻轻地抚了一下自己修长的美髯,很回味的对文斌说道:“我家主人乃当朝的辅国大将军,姓秦名乃超,年仅十五就和先皇南征北战,多次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不惧生死,为大齐王朝立下赫赫战功。有几次救先皇于危难之际,曾以一人一骑独闯上千人的包围圈,把被敌人重重围困的先皇救出。因为在战斗时主人喜欢穿金色战袍,敌人把他称作金甲将军,而先皇却认为这金黄色乃是帝王象征,是上天让他来保卫江山社稷的,故把主人升任为辅国将军。先皇虽驾崩多年,可是他给主人的权利,是还存在的。本来皇上想给主人封侯,可是主人说他只想保卫先皇留下的江山,对封侯并无心,所以到现在还是辅国将军。” 文斌听了老仆的话,在心里暗暗佩服秦乃超的为人及阅历,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老仆,问了一句:“我想大叔也绝非常人吧,能够做国舅府及辅国大将军的家仆,并且看刚才那大哥的态度,您应该在这府里有一定的地位吧?”老仆微微一笑:“小兄弟果然不简单啊,一眼就识出来了。没错,我乃国舅府的管家郑亥,年轻时就跟随秦将军出入沙场,一直做将军的副将。战事结束以后,将军让我留在府里做管家,一做就就是十八年啊!” 文斌一听郑亥的自述,心里又多了几分尊敬,他一向对军人有说不出的感觉,可能是师傅就是军人的缘故吧。他对郑亥就是蒙头一拜:“先生乃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之人,请受文斌一拜。”郑亥连忙把他扶起:“小兄弟客气了,这是我们军人应该做的,习武之人,当战争来临,理应首当其冲,我们不可能让那些妇孺老人去吧。”文斌同意的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秦乃超和罗大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可以看得出罗大夫和秦乃超的脸上都多了些许轻松,看来是毒解了。 文斌赶紧迎上去激动的问:“大夫,我师傅的伤势?”罗大夫轻轻的拍拍文斌的肩膀,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晚饭时分,你师傅自会醒来。”文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中那么重的毒,怎么能说醒来就醒来呢,大夫一定是在安慰他的。一旁的秦乃超看着文斌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在旁边安慰他说:“小兄弟莫慌,罗大夫说你师傅没事,那你师傅就没事,他说你师傅晚饭时分醒来,那你师傅就能醒来。如果你不相信他能治好你师傅,那这长安城里恐怕也没人能救你师傅了。”人家都这么说了,文斌也只好听了。突然他觉得双目沉重,腿脚不听使唤,一下子失去重心,晕倒在了众人面前。 第三章虎父岂能有犬子 等文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想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只要动一下就头冒金星,虚汗频出。旁边的丫鬟一见文斌醒了,赶紧跑了出去,可能是喊人去了。 不一会儿,文斌看见秦乃超和罗大夫从门外进来,想起身迎接,奈何身体如千万斤重物压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秦乃超赶紧上前制止了他:“小兄弟莫要起来,当心身体啊,你现在还很虚弱呢!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大夫罗长青,别人都叫他长安医怪,因为他治疗病人是疑难杂症可治,频临死人可治;小病小疾不治,大恶之人不治,医术传内不传外。”接着他又问罗长青:“你看这小兄弟患了什么重疾?”罗长青看了文斌一眼,微微一笑,双手对秦乃超作了一个揖,对着秦乃超道:“将军放心,这位小兄弟只是劳累体乏,再加上数日腹中不进粮食才得的病症。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怎么能饿肚子呢,身体自然吃不消了。不过小兄弟身体素质很好,只需要进些食,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了。若是换成一般人,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真不知道这些天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文斌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只能以憨笑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突然文斌好像记得了什么,激动的问秦乃超:“秦将军,我师傅怎么样了?”秦乃超有条不紊的对文斌说:“罗大夫不是说过了吗,你师傅晚饭十分定会醒来,你不必担心。”罗长青也在一旁安慰他:“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你师傅那儿,自会有人照料,秦将军已经让人准备好饭菜,你还是先吃饭吧!” 文斌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秦将军对自己真的太好了。明明萍水相逢,却向亲人一样对待自己,他不知道秦将军是对他爱护有加,还是对待每个人都一样。他只知道,秦将军是和好人。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用力撑起自己,从床上下来,给秦乃超和罗长青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秦将军,罗大夫,在下姓王,名文斌。俗话说得好,大恩不言谢,我不是能说会道之人。但我知道,今日二位的慷慨相助,文斌一定铭记于心,日后若二位有用得到的地方,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相助。”罗大夫轻轻的抚摸了自己的胡子哈哈大笑:“知恩图报,说话留有余地,小兄弟真乃人才啊。”文斌不解的问:“罗先生这话什么意思?”罗长青笑着说:“你刚才说我们日后若有需你相助的地方,你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相助,而并非赴汤蹈火,说明你并不想依靠秦将军留在他身边。别人都知道秦将军乃当朝国丈兼辅国将军,别说在他家养伤过,就算和他说上一句话,也够吹嘘个一年半载的了。可是你不同,你有你自己的目标,并且你想靠自己去实现。” 秦乃超听了罗长青的分析,呵呵一笑,不以为然的说:“我可没说要留住这位兄弟啊,这都是你罗神医臆想出来的吧?再说人各有志,即使我想留住王兄弟,他也未必肯留啊,更何况我现在也没这个打算。”说着三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秦乃超对罗长青说:“我们还是别打扰王兄弟吃饭了,看他饿了这么久,想必早就忍不住了,你跟我到外面,我有事和你说。”说着两人就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叫走周围的丫鬟。 此时房间里就剩下了王文斌一个人,他很感激秦乃超给他这个可以大快朵颐的机会。他饿了这么多天,看到满桌香喷喷的饭菜,吃相可想而知一定很难看。但周围的人都被叫出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不会有人看见他狼吞虎咽的狼狈场面,要不然他一定会尴尬死的。他在心里默默的感激着秦乃超,他发誓,以后一定会报答秦乃超的。这样想了一会儿,文斌最终向满桌的饭菜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当房间里进行一场饭菜消灭战时,房间外面的秦乃超和罗长青却进行了一场奇怪的对话。秦乃超问罗长青:“你有没有发觉,王兄弟似乎与常人有所不同啊?”罗长青摸了摸自己的美髯,仔细的思索着:“嗯,是有点不同。且先不说来历不明,就拿刚才他晕倒时我为他诊脉吧。一般人晕倒之后脉象就慢慢轻稳下来了,并且心跳速率渐渐变慢。可是他不同,他的心跳速率一下子就慢了。心跳速率一下子变慢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先天有病的,是不受控制的;另一种是后天经过训练,调节心跳,以达到护体的效果。”秦乃超疑惑的问罗长青:“依你之见,哪种嫌疑最大?” 罗长青自己也不敢确定,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文斌的身体很健康,绝对不是身患疾病之人。 秦乃超却自豪的对罗长青说:“我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哦?”罗长青饶有兴趣的看着秦乃超。 秦乃超分析道:“刚才他在鞠躬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他的虎口有许多的老茧,并且手臂孔武有力,虽然说身体虚弱但却步伐轻稳。” 罗长青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对秦乃超说:“你是说,他……”。秦乃超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哈哈一笑:“你自己领悟去吧。” 文斌吃饱了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走了出来,看到秦罗二人在谈话,也不好插嘴,只能静静的走到两人旁边。两人看到文斌过来,赶紧招呼上去。秦乃超先说了话:“王兄弟,走吧,我带你去看你师傅,想必现在他也已经醒了。”文斌答了一声“好”之后,就跟二人走了。 三人走过了一座长亭以后,终于到了师傅躺着的房间。三人到门口时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文斌听着声音,既有师傅的,又有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不过他从没听过。 三人走进去时,文斌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此人二十三四岁左右,面部白白净净而不失威严,身体修长而不失威武,四肢健壮而不失力道。头戴束发白银冠,身着白色锦衣服,外面罩着一裳半透明的黑纱衣。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英俊潇洒。 来人一见三人进来,赶紧向秦乃超问好:“爹!”又向罗长青作了一个揖:“罗叔。”然后很激动的指着文斌说:“这位是……我想想,我想想,王文斌是不是?” 文斌愣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他疑惑的问秦乃超:“这位是?”罗长青哈哈大笑起来,向文斌介绍道:“这是秦将军公子秦朗,也就是当朝的国舅爷,年纪轻轻就当上长安城戍城将军。他传承了秦将军的武功,从小就十分聪明,在功夫和领兵造诣上甚至超过了秦将军啊!” 秦朗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轻声的对罗长青道:“罗叔,这也太夸张了吧!”文斌上前一步,给秦朗做了一个揖:“国舅爷,草民有礼了。”秦朗倒很爽快,直接拉住文斌的手说:“我今年二十三,应该比你年长,你就叫我秦大哥就行了,别一口一个国舅爷的叫我,弄得我很不习惯,搞得我好像年龄很大似的。” “哈哈……”秦朗的一席话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秦乃超对文斌说:“这回该放心你师傅了吧!”接着他又回过头来对师傅说:“老先生,你教出了个好徒弟啊,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心里装的都是你。这孩子,有一颗孝顺的心啊。” 师傅表面上并不在意别人夸赞他的徒弟,但心里却美滋滋的,毕竟自己的徒弟得到别人的认可,做师傅的自然脸上也有光。 “哪有,这小子调皮得很,不少惹我生气呢,希望不给各位带来麻烦。”师傅很礼貌的客气了几句。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都是在话语中带有一丝丝的冷意。这感觉,是在场的人所不能察觉到的。 秦乃超问师傅:“不知老先生贵姓啊?”师傅也没迟疑的回答:“回将军的话,老朽免贵姓单,单名一个崇字。本来家住五阳山,因家里遭遇响马,无奈出走长安城,希望能找到一份糊口的生计啊。” 秦乃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我责怪的对单崇说:“我身为朝中将军,却让响马危害一方而不知,这是我们为官者的失职啊,我们负有直接责任啊。” 秦朗直接对众人说:“明天我就禀明皇上,带兵去剿灭这帮响马,还老百姓以平安。” 单崇解释说:“不是我长他人威风,灭将军志气。那些响马依靠高山峻岭,常年游走在崇山峻岭之中,昼伏夜出,神出鬼没。官府本来想派兵剿灭,奈何找不到他们的山寨,所以到现在,依然任由他们危害一方啊。” 秦乃超不愧为将多年,考虑问题很谨慎,说话有张弛有度,他对单崇道:“老先生尽可放心,明早我一定禀明皇上,让他尽快让三阳山地方官查明响马踪迹,一经查到,直接派兵剿灭,绝不姑息。” 单崇双眼泪下,想下床拜谢,可是被秦朗及时止住了。单崇边哭边谢秦乃超:“我等先替三阳山的百姓谢过将军了。” 此时的文斌,看了一眼单崇,一脸的疑惑,他很想说什么,可是被师傅的眼神制止了。看着秦家这么友好,他似乎有些难过。 第四章少年国舅寻器械 秦乃超看着单崇已经清醒得差不多了,又看了看一眼文斌,向单崇问到:“不知老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单崇默默的望着文斌,声音有些沙哑:“我打算带着文斌在长安城里谋个生计,安度晚年。再说他也不小了,该学点手艺自谋生路,万一哪天我走了,他也好自力更生,不用过乞讨的生活。秦将军,今天多亏了你慷慨相助,才使我师徒度过难关,此恩此情,我单某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今天打扰的够多了,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 说着单崇下床就要走,但因为刚刚苏醒,还没有恢复的缘故,他一个踉跄,要不是秦朗眼疾手快,扶了他一下,恐怕得磕在地上了。 秦朗拉着单崇的手说道:“单先生您别这么说,助人为乐本就是我秦府的立足之本。您才刚刚苏醒,气力都还没恢复。再说这天都快要黑了,您又还没安息之处,这样带着文斌兄弟出去,我们也不放心啊。” 单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再麻烦秦家的人,因为他知道,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人家也没责任对自己这般关心。再打扰下去,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罗长青也在一旁附和道:“单先生,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您的伤实在是不宜走动。您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这样,您先在国舅府安心修养几日,一来呢是调养身子,恢复伤口;二来呢,我让人在城里给你找住所,到时候你再走也不迟啊。”单崇一脸慈爱的看着文斌,又看了看秦乃超和秦朗等人,忍着身上的伤痛对众人鞠了一躬:“众位的大恩大德,单崇此生难忘,在此谢过各位了。” 罗长青赶紧上前扶着单崇。秦乃超的嘴脸微微上翘,可是旁边没人注意到这一细节。 第二天,文斌早早的就起来了,他起这么早主要是自己本来就有早起的习惯,睡久了会感觉背疼;同时他也想逛一下国舅府,这偌大的庄园,还是先熟悉的好,不然以后迷路就尴尬了。 早晨的国舅府还没人起来,天空也没大亮,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值班的家丁们偶尔会提着灯笼经过,时不时的往手里哈着热气。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人走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伴随着脚步声,倒也还有些动听。 文斌穿过荷叶已经枯败的池子,走过一段长廊,又拐了几个弯。此时的文斌已经走到了国舅府的后花园,可是他却浑然不知。 文斌在后花园走着,远处飘来几声练武人的声音。文斌走到一个亭子旁,他拨开挡在前面的竹叶,清清楚楚的看到确实有人在练武。 只见那人手拿一长柄钢锏,锏身刻画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在寒冷的冬月里显得异常凶猛。练武者时而锏挑空中,时而扫过地面,卷起地上一层落叶。看似笨重的长锏在他手里头像轻盈的木棍一样,被他甩得虎虎生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国舅爷秦朗。 文斌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油然而生对秦朗的敬重:真乃当世一员虎将。 文斌看得入神,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慢慢走向秦朗:“早就听闻秦将军有一子,善使一柄长锏,打遍天下无敌手。今日一见,果然大开眼界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父亲说我的锏法还需多多练习,虽耍得流畅,但还是缺了些力道。一般表演还过得去,倘若真要上了战场,未必能斩敌于马下。”秦朗见有人夸赞自己,自然要谦虚一番。 文斌看着秦朗身上汗如雨下,一看就是起来练了很久了,他不禁询问秦朗:“秦大哥一直都这么早起来练武吗?” 秦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走到一石桌旁,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他指了指放在旁边的长锏道:“它叫无敌金龙锏,重五十四斤,只要我一日不练,就觉得它在增重,不仅手痒痒,浑身也不自在。家父曾说过,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长久以往,这手中的金龙锏便轻得跟枯木一样。所以我才每日闻鸡起舞,从不间断。” 文斌伸手去抬了抬那金龙锏,确实有点分量,要想使得顺手,着实要下一番苦功。从刚才秦朗使出的动作来看,他确实已经可以很轻松的使用这根金锏了。 秦朗眼睛瞪大的看了一眼文斌,他无比吃惊的对文斌道:“王兄弟,了不起啊了不起,你居然能如此轻松的抬起这根金龙锏,看来不简单啊。” 文斌感觉到自己的失礼,急忙放下手里的金龙锏,对秦朗解释道:“哪有什么不简单的,我师傅说过,我天生神力。” 秦朗有点不相信的看了看文斌,拉着他的手就往府外走去。 文斌不解的问秦朗?:“秦大哥,你要带我去何处啊?” 秦朗抓住文斌的手并没有送来,一边走一边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口气从长安城西走到城东。此时的长安城被一团薄雾所笼罩,太阳刚好出现在地平线上,白雾变成了红色的烟雾。路上来赶早市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平常冷清的街道一下子变得人声鼎沸。 文斌不知所以然的问秦朗:“秦大哥,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啊?我们离府里已经很远了。” 秦朗没有回答他,依旧拉着他往前走。等走到一家铁铺时,秦朗才停了下来。 “铁铺,秦大哥,你是要打造兵器吗?”文斌不解的问。 秦朗回答他道:“不是我,是你。”文斌吃了一惊,他从没想过秦朗带他出来是为了打造兵器,他还以为秦朗要出来吃早饭呢。再说他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显露过功夫,按道理来说,不会武功的话打造兵器就是浪费啊。 “给我?秦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不会武功啊,这样岂不是浪费嘛。”文斌尴尬的说。 秦朗倒没觉得什么,在他看来,文斌是一个难得的练武人才。这样的人才不练武,确实有些可惜。 “没错,我就是要给你打造属于你的兵器。不会武功不要紧,俗话说得好,万丈高楼平地起,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只要你肯学,就凭你身上那力气,会几招基本的,对付一般人足够用了。不过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兵器?”秦朗自信满满的问文斌。 文斌问秦朗:“非要打?” 秦朗用毫不保留的语气说:“必须要一个。” 文斌看了看四周,围着铁铺转了一圈,又仔细打量了铁铺里的每一款兵器,时而拿起大刀,时而扛起长枪。那样子,不知是滑稽还是认真,竟惹得秦朗哈哈大笑:“王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懂兵器的嘛。” 文斌朝着秦朗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抬的去寻找其他兵器:“反正我也不懂兵器,与其被人说外行,还不如装一下呢。”然后他直接跟铁铺的打铁师傅说道:“师傅,给我打造一柄弯月银枪,我要单勾的,枪体通身银白,用红樱点缀。七天后我来取。” 那师傅一听文斌的要求,立马保证:“那得要多花一些钱了。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用精钢为您打造一柄锋利无比的银枪来。” 文斌恭敬的对师傅说:“那就有劳师傅了。”他摸了摸身上,想先把订金交付给老板的,奈何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出个名堂。师傅明白他的窘境,连忙说道:“公子不必先付订金,等枪给您打好了,您来取的时候再一起给就行了。” 文斌半开玩笑的对师傅道:“您就不怕我不给您银子吗?” 打铁师傅倒也豪爽,哈哈大笑的指着秦朗说:“您不来也没关系,或许我不认识您,可是您旁边的这位可不一般,当朝国舅爷,又是这长安城的戍城将军。要找您确实困难,但要说国舅府,这长安城里还没有人不知道呢。再说以国舅爷的为人,就算他给我银子,我也不能要啊。” 秦朗看两人讲起话来没完没了,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刚刚又练武又走了这么长的路来到城东,腹中早已不听使唤的敲起了鼓。他把两人的谈话打断,叫上文斌就往城西走去了。 回来的路上,秦朗好奇的问文斌:“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不懂兵器吗,怎么和老板说起兵器来没完没了,还说得一套一套的。” 文斌嘿嘿一笑,好像一切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他用搞笑的话语回答秦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在三阳山的时候经常到舍馆里听书,那上面的老先生经常讲到西楚霸王项羽,手持一柄霸王枪,垓下之战,一人冲击数万人的汉军,毫不畏惧。还有三国的赵子龙,单骑救主,七进七出曹军大寨,毫发无伤。这两位都是使枪的高手,乃我辈之楷模。所以我对枪异常有兴趣,希望有一天能像他们一样,做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 秦朗很同意的点了点头,他本身也是出身将门,又怎能不知文斌此时的心情。他鼓励文斌道:“你能有这样的壮志,着实不简单啊。好,从明天开始,你跟我学武,我教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将军。只要你好好学,定能有所成就。” 秦朗本以为文斌会很高兴的答应他学武,毕竟这长安城里想做他弟子的人数不胜数。可是他错了,文斌并没有答应和他习武,而是淡淡的对他说道:“再说吧,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当个将军呢。也许,我本就不适合习武吧。” 看到文斌这一变化,秦朗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明明说想成为项羽赵云那样的大将军,还说得那么慷慨激昂。可就这一瞬间却又蔫了。他现在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才十来岁的孩子了。貌似他心里有万千的事想说又不能说出来,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秦朗看在表面,记在心里。他一定要解开这孩子的心事,他究竟是经历什么,让他如此萎靡。 第五章国丈早朝斗吕庸 另一边,布置**的皇宫里,各个大臣正在进行着早朝。今天的朝会上,烟火味儿十足,各位大臣心思各异,气氛十分紧张。秦乃超一直怒气冲冲的盯着兵部侍郎吕庸,似乎有万千怒火要全释放出来。吕庸一看到国丈这样看着自己,自己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可是他又不敢正眼看着秦乃超,只要他稍微侧脸去看,眼神一碰到秦乃超的视线,又迅速的收回了视线。这种躲避的动作,又增加了秦乃超对他的反感。 朝会上不时有人上奏,不是山西地方闹了饥荒,就是山东遇到了蝗灾,这些事情,对于当前齐国最高统治者齐王田浩轩来说都已是司空见惯了。最近天下总是不太平,天灾人祸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他作为一国之主,自然要解决这些事情。不过此时的他,听了这么多的奏词,心乱如麻,一点解决的头绪也没有。下面的大臣还在不厌其烦的说着,龙椅上的皇帝却已经在打哈欠了。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皇上看台下的大臣们也上奏得差不多了,于是伸了伸懒腰,向台下的臣子们问道:“众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有事就启奏,无事退朝?” 在朝为官,为人处世很是重要,你要是在这一方面不会做,那你这个人在朝廷里就寸步难行。所以朝廷里都会分为很多的派系,他们所结交的,都是有利于自己的人。 正当大家都准备下朝,皇上准备退朝的时候,秦乃超安耐不住了。他直接站出来,对皇上行礼道:“启禀皇上,老臣要弹劾一人。” 皇帝本来以为大家都不会再有事奏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只要皇上说要退朝时,没有人敢出来再插一句话。他好奇的问秦乃超:“哦,国丈乃国家重臣,又是辅国将军,能让你亲自上奏的,一定是位大臣吧,不知你要弹劾何人啊?” 秦乃超不愧是入行伍多年的老将,说话直来直往,一点也没有问人的那股拐弯抹角的酸劲。他直接指着吕庸道:“微臣要弹劾的这个人,这是兵部侍郎吕庸。” 这下在场的人全都惊住了。大家都知道以秦乃超为首的朝中大将一直以来就看不惯吕庸的为人作风。此人不仅经常喜欢趋炎附势,爱拍皇上的马屁,说起话来油腔滑调的。他还在朝中公然拉帮结派,排挤与一些敢于直言忠谏的大臣。借助自己的权势在宫外行凶作恶,还让自己的儿子吕啸天在长安城西外抢占了大片良田。秦乃超今天就是想借文斌一事,彻底整治一下这个吕庸。 皇上这回更奇怪了,在他看来,秦乃超和吕庸都是属于兵部官制,按道理来说两人应该是精诚团结才是,怎么会互掐起来呢? 皇上好奇的问:“国丈,你弹劾吕爱卿的缘由是什么?” 秦乃超正气凛然道:“吕庸之子吕啸天,于昨日在大街上公然持械行凶,差点杀害一无辜百姓。可是我们这个吕大人回家后不但不处罚贵公子,还想找人报复是吧?” 吕庸一听秦乃超的奏词,吓得脸上直冒豆大的汗珠。不过他不愧为官场上的老油条,内心虽然吓得够呛,可明面上却表现得异常镇定。他假装无辜的对皇帝诉冤:“陛下,冤枉啊,微臣从未听说过小儿在外行凶啊,恳请陛下不要听信谗言啊。” 秦乃超严声质问吕庸:“那你是说我在冤枉你儿子喽?” 吕庸忙辩解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以为,不管是陛下还是国丈,不要听信市井上的流言蜚语而诬陷了好人。秦将军,您是国丈,身居武将之首,是我们的带头人,更不能听信那些绯言绯语吧。您说我儿在市井上行凶,那么请问证据呢?证人呢?我们不可能听你的片面之词就诬陷我儿吧!” 秦乃超指着门外愤怒的说道:“当时围观的长安街百姓就是证人,现在市井上已经传遍吕啸天行凶的消息,吕大人,你还想抵赖,为你儿子开脱吗?” 吕庸听后扑通一声跪下哭道:“皇上,国丈这是污蔑,这是报复啊?朝中大臣都知道,前几个月秦将军发来战报,说军中粮草不足,让我赶紧准备,发送边关。当时粮站刚好粮草用尽,来不及补充,以至于边关战事失利。秦将军对此时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我在其中动了手脚,所以想借机报复啊,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吕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皇帝诉苦,弄得秦乃超浑身不自在。他厉声指着吕庸说道:“这事我不找你,你倒还好提出来,当初要不是你私自挪用粮草,我那几万人马,会因为饿肚子败得那么惨吗,我几万人兄弟的性命,会躺在冰冷的边关上回不来吗?” 皇帝听到两人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本来心情就烦,这下子更烦了。他不停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着两人说道:“好了好了,朕的头都要被你们吵炸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接着皇帝看了看一旁未讲一言的丞相苏瑾泉说道:“至于吕啸天有没有行凶,国丈就不必深究了,这也不在你的职责之内。这样,我让丞相去调查一番,果真如国丈所说的话,朕定会严惩的。你二人都是朝中重臣,又都是掌管军队的。现胡人常常向南进犯,你二人应当紧密合作,共商卫国之策才是,而不是因为这些小事大伤和气。” “皇上……”,秦乃超还想继续往下说,可是却被皇上拦住了:“秦将军,此时已移交给丞相来办,你就不用分心了,和吕大人一起,好好训练军队,想好如何击退胡人吧。” 两人虽心中有诸多不情愿,但既然皇帝已发话,自当遵从。随着公公的一声“退朝”,今天的早朝总算结束了。 回到家里,秦乃超还在那里发脾气,嘴里不停的骂着吕庸:“他吕庸算什么东西,要才没才,胸无大略,一天就知道搞些小动作,为害朝中大臣,危害无辜百姓,哼!” 旁边的丫鬟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本想喝一口,但他看了一眼,就重重的放在了桌上,茶水溅出来满桌都是。 他夫人刘氏从房间听到响声,从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杯茶水对他说道:“一大早就听到你发脾气的声音,又是谁惹你了?” 他手里接住茶杯,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吕庸,朝堂之上,证据确凿的事,却被皇上如此轻描淡写的了事了。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吕庸是丞相的人,让丞相来调查此事,不是摆明了要帮他开脱嘛。” 刘氏边给秦乃超捶背边说:“你看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脾气还是那么硬,当心身体要紧啊。这朝廷之事我不管,但我知道,你再如此下去,气坏身子的是你,苦了自己,却不想想会有多少人高兴啊。” 秦乃超此时还在气头上,谈谈的回了刘氏:“我乐意。” 此时秦朗和文斌正在街上玩得正酣。两人一见如故,恨不得早点见面。秦朗带着文斌游览这宏大的长安城,不管是城东的布坊还是城南的客栈,秦朗都带着文斌一一了解,文斌在秦朗的带领下,也很快对长安城有了一定的了解。 秦朗在前面带路,不时的讲解着长安城的布局和好玩的地方,有什么美景,有什么美食等等。文斌倒也自在,有这么一个很好的向导陪着,心中别提有多么快活。 前面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知在干什么,这么冷的天,难道还有什么节目表演吗? 两人怀着好奇的心向前走去。他们拨开拥挤的人群,吵闹声更加清楚了。 “这位小哥,这是怎么回事啊?”秦朗问了一下旁边看热闹的小哥。那小哥头也不回的答道:“还能有什么,吕啸天不知又在调戏哪家姑娘了。” 秦朗看了一眼吕啸天,感觉这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说过。 只见吕啸天和手下把两个姑娘围起来,动手动脚,还口出污秽之词。 那两个姑娘见吕啸天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无礼,忙向围观的人求救。大家一看吕啸天不好惹,没一个敢伸出援手。那两个姑娘委屈的哭了起来。 一见两个美人都哭了,吕啸天更加得意了,他吩咐旁边的喽啰道:“来啊,把他两都给我带有,小爷我今晚要好好玩一玩。” 旁边的小喽啰一听到主人的吩咐,自然很乐意干这种好差事,一个个戳手阴笑着走向两个姑娘。那两姑娘吓得哭的更厉害了。 当那帮喽啰的手刚要碰到两位姑娘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响声:“住手。” 秦朗吃惊的看了看来人。 第六章自古英雄救美人 秦朗向那人望去,这不看不要紧,看了差点吓自己一跳。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文斌。 那吕啸天一听到有人叫住自己,歪着脑袋往后一看,指着文斌问到:“是你?上回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你小子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文斌一看吕啸天指着自己,急忙躲在秦朗身后,边摇头边指着秦朗道:“不是我,是他叫住你们的,你们要算账就找他好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秦朗顿时无语了,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无缘无故受牵连,还是自己的好兄弟出卖的。不过他也没办法,谁让是文斌出卖了自己呢,自己要是不出头,文斌准得被这些人打死不可。可是一想到这文斌竟敢就这样轻易把自己送了出去,他也想好好整治他一番。 秦朗轻蔑的笑着看了一眼吕啸天,指着文斌说道:“没错,我兄弟自从上回被你们欺负后,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不小心乱说了话,你们又能怎么样嘛?要本事你们找他算账啊。” 旁边的小喽啰一眼就认出了秦朗,他凑到吕啸天的耳边轻声说道:“少爷,这人是国舅府的秦朗,我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听了手下的话,吕啸天在心里暗暗犯怵,这秦朗可是当朝国舅爷啊,又是这长安城的戍城将军,要是真惹急了他,自己还真没好果子吃。他急忙对秦朗道:“秦将军,今日之事与你无干,你与家父同在朝为官,还请秦将军不要为难草民。这是我和那兄弟的事,还请将军莫要插手。” 秦朗嘴唇上翘,点了点头。见秦朗点了头,吕啸天直接招呼身边的伙计,朝文斌慢慢走来。 文斌一见秦朗竟然允许这些人欺负自己,心里那个后悔啊。他心里一边骂着秦朗,一边却在想如何抵挡这些人。 那些小喽啰像发疯一样嗷嗷的朝文斌扑来,好似要把文斌吃掉一般。文斌直接往后一退,绕着一根柱子一转,左手抓着一喽啰的衣领往前一甩,直接把那人扔出一丈多,砸在后面那群喽啰身上。那些喽啰吃不住这力道,又要护着同伴,直接倒下一群人。 秦朗看了文斌的动作暗暗称奇,以他的阅历及练武之人独特的眼光来看,文斌刚才的动作,不只是力气大那么简单。他巧妙的借力,用人看不出破绽的动作,很自然把人给扔了出去。一般人看来确实是因为文斌力气大而把人丢了出去,可是在行家看来,这是具有武功修为很高的人才能做出来的招式。 他现在越来越对文斌感兴趣了。 文斌看着后面的喽啰也扑了上来,伸出右手想一拳打冲在最前面的喽啰的胸口。不料那喽啰早有准备的往左一闪,拿出一根绳子,扔给右边的同伴,把文斌给捆了一圈。旁边的喽啰一见此招行之有效,急忙拿出更多的绳子,三下两下的就缠住了文斌的脚。 文斌本来想用劲挣脱束缚,可是怕自己太过认真暴露了身份,于是假装不敌。不过一会儿功夫,文斌就被捆扎送到吕啸天面前。 吕啸天猥琐的笑着,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棍,恶狠狠对着文斌说道:“你刚才不是挺能吗,不是挺会说吗?怎么现在你再给我能一下啊!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敢和我作对。这回我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说着吕啸天拿着手里的木棍就往文斌的腿上打过去,文斌自己默默无闻的闭上双眼,右手呈握拳状,随时有发力的准备。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吕啸天的木棍打了下去,吓得那两个姑娘直闭上眼睛。 “哎哟!”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吕啸天倒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左脸紫了一块。他正在捂着左脸,痛苦的**着。 原来是秦朗在千钧一发时刻及时出手,一个右直拳直接击中吕啸天的门面。又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击倒文斌旁边的两个小喽啰,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吕啸天看了一眼秦朗,一边捂着肿胀的左脸,一边不解的问道:“秦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您不是同意我收拾这小子吗?” 秦朗故作不懂的问道:“有吗?我有说过这话吗?” 吕啸天一脸无辜的问道:“那您刚才点头是什么意思啊?您这不是耍我吗?” 秦朗抠了抠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人有个习惯,答应别人呢是摇头,不答应呢是点头。是你自己理解错了错了能怪我吗,再说我就是耍你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嘛。” 文斌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自己很明白这是秦朗在故意戏耍吕啸天,可是自己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实在是太欠揍了。没想到别人眼中威严谨慎的大将军,居然也会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吕啸天一见自己被人耍了,恼羞成怒,冲着秦朗大声威胁到:“姓秦的,别欺人太甚,不要以为你父子在朝为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小爷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惹毛了我,老子连你一块干掉。” 秦朗听到这话,算是彻底被激怒了。他早就看不惯吕啸天的所作所为,又听了单崇和他说关于吕啸天持械伤人的事,今天还公然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这是他们作为军人所不齿的。他快步向前走去,一脚踩在吕啸天的胸口上,压得吕啸天喘不过气来。他弯下腰对吕啸天说道:“你可以试一试,如果你不弄死我,我迟早会弄死你的。” 突然旁边的一个喽啰手拿着一根木棒,朝着秦朗横劈了过来。秦朗早有准备,只见他往旁边闪,躲过了这一击。那喽啰见劈歪了,急忙调整姿势,又朝秦朗打来。 秦朗见那人还不罢休,便朝他后面跳去,朝着他的腿部用力一踹,那人腿上一受力,不自觉的跪了下去。他还不死心,右手拿着的木棍往后一扫,试图打中秦朗。只见秦朗伸出右手接住那棍,右腿却已经踢在了那人背上,直接把他踢飞了三米远。 文斌在一旁看得入神,看到那人被踢飞,连忙大声喝道:“好腿功,踢得好啊。” 吕啸天见手下一个人不是秦朗的对手,气急败坏的对身边的手下严声喝道:“妈的看戏呢,上啊,真是一群饭桶。” 那些喽啰听到主人的命令,吓得干紧在旁边抄起家伙,一下子就把秦朗围了起来。 虽然说人多势众,但那些人惧于秦朗的身手,一直没人敢先动手,只是在一旁抖着手里的家伙,希望能给对方造成一点压力。可再怎么说秦朗也是出身将门之后,也曾和父亲秦乃超驰骋过沙场,死在他手上的敌人不在一百也有几十,这些只会欺负百姓的人,又怎么能给他带来压力呢。 突然旁边的两个小喽啰互相使了眼色,朝着秦朗的左右两侧攻击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秦朗向上一跃,张开双腿,同时击中两人的面颊。落地的一瞬间,还没等人反应,他便使出一招扫堂腿,那些人便如秋风扫落叶般向后倒去。 秦朗眼抬也不抬,直接忽视了吕啸天,朝着那两位姑娘走去。 突然,文斌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伸出右手挡在秦朗面前,一脸正经的对秦朗说道:“你去收拾那些家伙,我去看那俩姑娘情况。” 秦朗白了他一眼,打架的时候他不帮忙,等全部完事了,他倒比谁都勤快。 文斌和秦朗走到那俩姑娘面前,见那丫鬟还在哭泣,那位小姐正在安慰她。秦朗向前问道:“姑娘,你没事吧?”那姑娘看到秦朗走到面前,赶紧行了个礼,很恭敬的答道:“多谢将军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若不是两位,恐怕今天我们就要遭这贼人侮辱了。” 文斌和秦朗见那姑娘抬头行礼,刚好看见那姑娘面容,这一看不要紧,两眼都看直了。那姑娘怎生得:粉面丹唇柳叶眉,肤白好似寒冬雪。双眸含春微荡漾,腰细如那水边柳。文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回答那姑娘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出手的,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秦朗不愧比文斌年长一些,刚才虽说自己的确被那姑娘的美貌吸引了,但却能快速镇定下来。他问那姑娘:“不知姑娘贵姓,家住何处,怎会招惹上这吕啸天呢?” 那姑娘扶起旁边的丫鬟回答道:“小女免贵姓凌,单名一个雪字,家住城南西街,这是我侍女彩儿,今天本来想趁天气好出来走走,谁知遇到了吕啸天,于是……” 说道今天的遭遇,凌雪情不自禁的啜泣起来。 “姓秦的,你给我等着,这事我跟你没完,以后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吕啸天见自己不是秦朗的对手,又不敢继续逼他,只能在现场呈一时的口舌之快。 秦朗看了他一眼,厌恶的说道:“你还想挨揍是不是,还不快滚,是不是要我送你一程?” 吕啸天众人一听秦朗的话,吓得骂骂咧咧狼狈的跑了。 凌雪一脸歉意的对着秦朗和文斌说道:“今天之事,将军虽然帮助了我们,却和吕啸天结下了梁子。他父亲是兵部侍郎,是将军的直接上司,恐怕以后将军麻烦事多了。小女子真是过意不去啊,请受小女子一拜。”说着就要和丫鬟一起给两人一拜。 文斌迅速的拉住凌雪,不让他进行礼拜。那姑娘手一碰到文斌的手,赶紧收了起来,脸上羞得如天上晚霞的云彩,样子极为可爱。 秦朗把一切看在了眼里,很知趣的为两人缓解尴尬的场面:“走,我们送你俩回去吧,免得路上又遇到不怀好意之人。” 凌雪和彩儿同时点了点头。现在的她们,确实怕路上再遇到意外了。 文斌这小子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刚才他想发力的时候看到秦朗异样的目光,还害怕自己暴露了呢。不过经过刚才故意接触凌雪的动作,猥琐中透露着滑稽,让秦朗对自己的怀疑减少,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呢。想着想着,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现在想的,只是想快点送这俩姑娘回家,自己回去补个回笼觉。 第八章古怪狮子来历多 秦乃超进入正题,只见他抿了一口茶,思绪慢慢理清,似乎在回忆起以往的故事。只见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背起手渡来渡去,心事变得沉重起来。 文斌见状,向上前去询问缘由,可是被单崇拉住了。单崇朝他摇了摇头,好像在对他说:让将军整理一下状态。 秦乃超慢慢的从现实中回到遥远的以前去:那是一个兵荒马乱、群雄割据的时候。秦乃超是百威局镖师刘金峰的二徒弟,整天跟着镖局到处走镖。刘金峰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说以后的大徒弟就是镖局的合法继承人。可是刘金峰尤其喜欢二徒弟秦乃超,并且秦乃超和师傅的女儿早已相爱,而且还起订了终生。 刘金峰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在他心里,镖局的未来继承人早有人选。秦乃超不仅一表人才,重情重义,而且功夫造诣也在大徒弟之上,又和女儿情投意合。大徒弟听说师傅有意要让秦乃超当镖局的主人,便联合一帮反对秦乃超的镖师一起来到师傅门前讨个说法,只见刘金峰淡淡的说道:“我决定的事是更改不了的。” 大徒弟更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了,他跟师傅打发脾气,并决定用镖师的规矩决定谁当这个镖主。 所谓的镖师规矩,就是进行比武,看谁的武功更高,造诣更好。唯有武功高强的人才能带领镖局走的更远,才有能力保护镖局不受侵犯。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武力才是决定你能不能生存下去的重要依据。 刘金峰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他的要求。 秦乃超擅长使用朴刀,早在关西一带就名声远扬,一把大刀使得方圆几百里的土匪不敢靠近他们的百威镖局。大徒弟自然知道这些,不过他自己的功夫也不弱,在抱着一丝希望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挑战秦乃超。 两人在镖局一百多号人的见证下进行了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较量。两人各持兵器,都视对方为敌人,用劲全力拼杀。刀与刀之间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看似势均力敌,都僵持不下。师傅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就进了房屋。 师傅在房间里坐着,仔细的听窗外的打斗声,随着一声刀掉在地下的声音,一个徒弟破门而入,向刘金峰报告结果:“师傅,是……。” 刘金峰看也不看徒弟一眼,手一摆,示意那徒弟出去。 讲到这里,秦乃超便说不下去了,声音有点哽咽,也许,这就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吧。 文斌好奇了,是什么事让这位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这么伤心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他忙问道:“老将军,你怎么了,最后是谁赢了?” 秦朗在一旁也好奇了,自己自出生以来,只知道父亲是一个大将军,早年追随先帝南征北战,可是从未听说过父亲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他也问道:“父亲,最后是谁赢了?” 秦乃超的双眼有些通红,继续向周围的人讲道:“最后是我赢了,师傅也早就料到我会赢,于是当天就把镖局的大权交给了我。可是谁想到当天晚上,大师兄就率人进行叛乱,杀进句里,说是要把我和师傅等人赶出百威镖局。师傅见他们来势汹汹,决定让我们先走,他自己留下来清理门户。” “从那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单崇看了刘氏一眼,恍然大悟:“难道,夫人就是那镖师的女儿?” 刘氏擦拭了眼角的泪珠,没有多说什么。 秦乃超接着说:“我们离开百威镖局之后,一路向东走去,直到来到山东地区,遇到了当时兵力不是很强大的先皇。先皇看到我满身武艺超群,便留我于军中做副将,我感恩于先皇,便一直守在他身边,同他一起南征北战。在先皇打天下的过程中,我因为英勇善战,为大齐的建立立下赫赫战功,大齐建立后,先皇就封我为辅国将军。” 文斌很佩服秦乃超的为人与见地,他丰富的阅历和人格魅力让他对他非常崇拜,他问秦乃超:“可是说了这么多,您还是没有介绍石狮子的来历啊!” 秦乃超慢悠悠的解释说:“别急嘛,故事要仔细的品才有味道呢。” 秦乃超又抿了一口茶,轻声的说道:“先皇建立大齐七年后,首次遇到胡人南下,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先皇决定御驾亲征,留我在长安守城。可是一个月后,从边疆传来消息,说先皇被胡人围困在边关以北的荒漠地区已经七天七夜。情况十分危急,我奉命带兵救援,一路驰援过去,经过几天的浴血奋战,终于把先皇从敌军包围里跳了出来。虽说敌军退了,可是先皇也因此得了重病。” “那后来呢?”秦朗越来越对这段父亲从未提过的故事感兴趣,忍不住问道。 “后来的几十年里,胡人一直没有放弃对边关的骚扰,我便奉命做御胡大将,一直守卫大齐边关,直到我四十五岁时,胡人从未越过边关踏进大齐一步。那些年里,死在我刀下的胡人不下百来号人。朗儿在十三岁时就跟我一起学行军打仗,直到三年前才从边关下来当了长安的戍城将军。先皇念我杀敌多,便在建造这个国舅府是命人拉来这两尊狮子,左边踩着人头的雄狮就是我,背上的小狮子是朗儿,脚下的人头就是胡人的人头,代表我御胡有功。右边的是我夫人刘氏,背上的两只小狮子一个是我的小女儿秦琴,现在是当今皇后,另一个是山东府的知府秦明。脚下的人头是越人的人头。” “越人?”这回单崇和文斌都不淡定了,怎么样又多出了个越人来呢? 秦朗这回似乎知道些内幕,抢着秦乃超的话说道:“没错,当年我爹在北边抗击胡人的时候,南边的越人乘机北上,侵占了许多大齐的疆土。大齐派大军前去镇压,不料因为朝中无良将,镇压的军队反倒败得一塌糊涂。家母实在没办法,又不能叫父亲从北边撤下来,便临危受命,亲自带领军队前去镇压越人,仅一年后南方各郡县便都回到了大齐手里。所以才有了门前那一尊狮子的姿态啊。” 单崇惊叹道:古有木兰替父从军抗击外敌,今有刘将军率军击百越而平定江南,真乃千古佳话啊。 众人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第七章古来英雄出少年 文斌和秦朗两人一边护送凌雪两人回去,一边谈论朝廷的这种以权谋私的现象。秦朗为官多年,又是朝廷所倚重的大将,对于朝廷内官员拉帮结派的现象早就屡见不鲜。他向文斌解释这种现在存在的背后是因为权和利这两种东西在作祟。 文斌早就听闻朝中有人作风不正,只是这些作风的严重性,超乎了他的想象。忠臣遭到排挤、陷害。而奸臣却结党营私,在皇帝面前阴奉阳违,大造忠臣之谣。皇帝却听信谗言,亲小人而远贤臣。朝中虽有秦乃超等一批忠烈之臣常提忠谏,但俗话说得好:忠言逆耳。这些忠言和那些溜须拍马的好话相比,皇帝自然是喜欢听后者了。 秦朗说得情到深处,气不打一处来,他激动的说道:“就说那吕庸,他有什么才能可以当这兵部侍郎,还不是仗着是丞相苏瑾泉的得意门生,就在这偌大的朝廷里胡作非为。再说那苏瑾泉,他也不是什么好货。上回父亲带兵攻打南下的胡人,本来胜券在握的,就是他指使吕庸停止向我军队运送粮草,我们才在被动的局面被敌人打败。虽说胡人答应议和,但我们却白白损失了几万弟兄的性命啊。” 文斌也是一脸的无奈,他虽不是什么圣人,但忠孝仁义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为官者,首先得为皇帝负责,常言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是现在的朝廷,奸臣当道,当各地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这些所谓的父母官却还在不断的剥削百姓,鱼肉百姓。 凌雪看到两人这么激动,也不敢去劝阻,她知道有些事是自己不能干涉,自己是一个平常老百姓,就安安心心的当自己的老百姓好了。 转眼间四人就到了城南一所规模宏大的庄园在,庄园的牌匾上刻下两个鎏金大字:凌府。庄园的大门雕刻着两只威武的叼着铜环的麒麟,这是一般百姓府门常有的装饰物品。大门两边分站穿着整齐的家丁,他们双手呈跨立姿势,在这大门旁显得虎虎生威。 那左边的家丁一见凌雪,就恭恭敬敬的走来,手顺势接住了秦朗手里的东西,对着凌雪说道:“二小姐回来了。” 凌雪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那家丁,顺便问道:“我爹在家吗?”那家丁一听说凌雪找老爷,再看看她身边跟着的两个年轻小伙子。秦朗他倒认识,这自不用多说,倒是秦朗旁边的文斌他闻所未闻。不过看到文斌与秦朗谈话的态度来看,他一定跟秦朗有什么关系。再看自家小姐对他们的态度,他们一定是小姐请来的客人。光凭这两点,他一个下人就问也不敢问了。 那家丁很恭敬的答道:“老爷应刘老爷的邀请,到刘府赴宴去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不知小姐找老爷有什么事?如果是急事的话,小人马上去把老爷叫回来。” 秦朗听后忙阻止道:“算了凌小姐,我们本来只是想把你二人送回来,并不想叨扰凌老爷。改天我们有空了,一定会登门拜见凌老爷,反正今天我们也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秦朗转身就走,不愧为将多年,性子就是直。文斌看到秦朗准备走了,自己也不便多待,急忙抱拳行个礼,就和秦朗走了。 凌雪一脸感激的望着两人,眼里竟然有了泪水,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连忙拿手帕擦了擦。彩儿也是一脸崇拜的望着二人,等她回头的时候看见凌雪在哭,连忙对她说道:“他们真是优秀的男人啊!”说完调皮的看向凌雪,凌雪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再说秦朗二人离开凌府,径直向国舅府走去,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他们都明白,此时两人心情都很沉重,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大概是打了兵部侍郎的公子的缘故吧。 一进国舅府,那站岗的军士就向秦朗问好:“少将军回来了!”秦朗弱弱的答了一个“嗯”,就直接领着文斌去看单崇去了。 此时的单崇正躺在床上看书,身旁放了一盘饭菜,动也没有动过。文斌两人进来的时候他还沉浸在书中世界,浑然不知有人进来。 文斌拍着单崇的肩膀,想要吓他一下。:“师傅。” 单崇被这么一吓,倒也从书中清醒过来,他指责文斌道:“你这孩子,怎么老是风风火火的,尽拿你师傅开玩笑,没看到为师在读书啊?”其实正常人都看得出来,单崇字面意思是在责怪文斌打扰他研读,但声音中尽是疼爱。 秦朗上前抱拳,做了一个揖:“不知老先生在看何等书籍,能看得这么着迷?” 单崇看到秦朗,忙回了一个揖,把书递给秦朗,自谦的说道:“哦,也没什么,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让人找来几本书解解闷,打发一下时间。” 秦朗翻开书本,映入眼帘的是四个醒目的大字:《孙子兵法》。他好奇的问道:“老先生也爱看兵法?” 单崇听见秦朗好奇的声音,连忙解释道:“一般不看的,可是我让人去找书的时候,将军府里没有一般的四书五经等书籍,翻来翻去,满满的都是兵书,实在没法,只能顺便拿一本来解闷了。” “没错,单老先生实在是太好学了,我只好把我最喜爱的一本书拿出来给他看了。老先生,书中内容可合你口味?”众人闻声看去,秦乃超正和夫人刘氏走进来,看样子,秦乃超的气已经消了一下,此时的他脸上尽是笑意。 单崇和文斌赶忙向秦乃超施礼。 秦乃超罢了罢手,示意两人坐下。单崇看着秦乃超说道:“也多亏秦将军慷慨相助,把最好的一本书送给老朽看,老朽真是受益匪浅啊。” 秦乃超听后哈哈大笑,他虽是一个武将,但他十分敬重读书人。在他看来读书人就是人才,就应该收到尊重。他这一辈只看好两种人:一种是读书人,会读书写字,贯古通今。一种是征战沙场的将士,身披坚甲,座下骏马。可能是自己出身行伍的缘故吧,他对军人有一种特殊的情怀。 秦乃超手上还拿着另外几本书,他把书放在单崇面前的桌子上,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和单崇攀谈起来:“这是我在书房里找到的,是我年轻时候喜欢看的书籍,今天有缘,我就把他送给老先生吧。” 单崇赶紧坐起来拜谢秦乃超。文斌在一旁也跟着拜谢,伸手把几本书收了起来。 秦乃超对师徒二人道:“你们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朗儿说,他会帮助你们的。” 秦乃超看着文斌好像有话说一样,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没说出来。秦乃超问文斌道:“小伙子,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 文斌看到秦乃超这样说,也就胆子大了起来。他恭敬的坐到单崇身边,指着门外问道:“我们来的时候看见国舅府门口放了两只威武的大狮子,一只身上有一只小狮子,狮子脚下踩着人头;另一头身上挂着两只,脚上依旧踩着一个人头。按道理来说,一般的府门放石狮子,脚下踩得都是球之类的东西,并且两边比较对称,可是这个,我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单崇也插了一嘴:“对啊,这个我早就看到了,不知这样的做法有什么讲究?还请将军赐教。” 秦乃超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这个问题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从桌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很认真仔细的对正在等待他解说的文斌二人道:“我的这个府邸,你们也看到了,不叫国丈府,而是用朗儿的称号国舅府。” 单崇好奇的问道:“这我也奇怪啊,按道理来说应该用将军的名号来命名才对啊。” 秦乃超呵呵一笑:“这座府邸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本来在建造的时候皇上想以国丈府来命名,可是我极力反对,皇上也不便多说,于是就以国舅府来命名了。” 文斌也非常好奇,以自己的名号来做府邸的官名,乃是天大的荣誉,可是这老将军却推辞了,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接着秦乃超说道:“我已经老了,也征战不了几年沙场了,以后的事,还得看当代的年轻人啊。说着看向一旁的秦朗和文斌,他的意思非常明显。” 单崇心里会意,点了点头,嘴上也立马应道:“少将军少年英雄,武功盖世,在军事上造诣很高。年纪轻轻便成为长安城的戍城将军,守卫着这城里数百万百姓的性命,此乃我辈所不能及啊。” 秦乃超听了单崇的话心里面很高兴,但明面上却故作不在意,他指着文斌道:“令徒虽不会武功,但双目有神,眉清目秀,英气逼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单崇听后也哈哈大笑起来,两位大人互相称赞对方的晚辈,两人倒是开心了,弄得两个少年都不好意思起来。 文斌挠了挠头,话题回归正题的问道:“秦老将军,您还没给我们介绍大门前那两只狮子的来由呢?” 秦乃超顿时反应过来,很抱歉的答了句:“哦哦,你看我这老糊涂,把正是都忘了。” 第九章神秘利器寒月枪 文斌师徒在秦府不知不觉就待了七天,这几天来,秦家人对师徒二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尤其秦朗和文斌,两人甚至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当然除了军事机密以外。 秦朗觉得文斌和一般人不一样,不管是眼神还是言谈举止上,他都绝非常人。尤其是秦朗和他谈论行军打仗时,文斌更显示出他超人的天赋与兴趣,无论是与生俱来还是拜在名师名下,他对军队的理解,已经超出他的正常年龄。 至于单崇,那就更不用说了。明明已经中了那么深的毒,却能在几天之内迅速恢复。看他的步伐和身形来看,一定是一个练家子,并且功夫还不低。 其实有这样怀疑的又何止秦朗一个,比他更加疑惑的,当然要数他的父亲秦乃超了。秦乃超以他多年的军旅经验来看,文斌师徒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之所以没有拆穿他们,一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二是他也想看一看文斌师徒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七天的时日到了。 这天一大早文斌就被秦朗叫起来,当他还云里雾里的时候,早就被秦朗拉到街上去了。腊月的长安,地上还覆盖着没来得及融化的冰雪,路上行人纷纷把手塞进宽大的衣袖里。文斌自然抵不住着严寒,他往手里吹了一口气,不解的问道:“秦大哥,这一大早的不睡觉跑来街上干什么?” 秦朗拍了拍他的头,似乎在提醒他清醒一点。他边走边跟文斌说道:“你忘了七天前跟铁铺老板的约定了?今天是我们来拿武器的日子啊!” 文斌听了秦朗的话恍然大悟,用手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不过秦大哥,你带钱没有,我可是身无分文的哦。”文斌笑呵呵的把手伸向秦朗。 秦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把手伸进衣襟里面,掏出一包钱袋放到文斌的手上。那钱袋沉甸甸的,兴许有不少的银两呢。秦朗放到文斌手上的同时对他说:“武器拿回来以后,你要答应我好好学武功。我会找个枪棒比较好的师傅教你,保证你在几年之内武艺大进。” 文斌一头雾水的问道:“我学这枪法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打人不入行伍,学了岂不是浪费,再说我们还不确定要不要待在这里呢。” 秦朗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比起文斌能不能学好武功,他更在意的是文斌到底会不会武艺,以及他的身份背景。所以文斌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很在意,只当是文斌的解脱之词而已。 他没有再说什么,快步的走在文斌的前面,也不顾后面文斌的追赶,自己一个人朝铁铺去了。 来到铁铺前,秦朗和文斌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外面是寒冷的田地,皑皑白雪压在树枝头,压弯了青松,也压弯了翠竹。地上正在结成一层薄薄的冰片,冻的鸟儿不敢下地,妇人不敢洗衣。房檐上的水滴,还没落地就已经结成冰,一颗接着一颗,把房檐挂成晶莹剔透的冰棒。 而此时的铁铺内,却和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不同的天地。那些打铁的铁匠赤身露体、大汗淋漓,在烈火旁不断的擦着汗,不管是眉毛还是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只见一名彪形大汉从炙热的炉子里用钳子夹出一块通红的铁块,放在打铁台上快速的捶打起来,一颗颗汗水不断的滴在铁块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文斌走到一个满身汗味的铁匠身旁,全神贯注的盯着通红的铁块,看着铁锤一下一下的捶打着铁块。一下,两下,三下……文斌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好像在看一个艺术品一下细细品味着。 那大汉看到文斌这么认真的盯着他,便向文斌问到:“这位公子,要是无事,请不要妨碍我工作。” 文斌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问道:“师傅这般认真打造这块铁,它也未必是用在刀刃上啊!” 那大汉白了文斌一眼,一脸不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打铁注重的是韧劲。当铁烧得通红的时候快速的捶打精炼,那叫趁热打铁,此时的铁质地柔软,是最容易捶打成型的。快速捶打,那叫一鼓作气,一气呵成的捶打工艺才能打造出一流的好铁。断断续续的打铁只会让铁在冷却的时间内没全部锻造完,容易滋生杂质,影响铁的纯度。” 文斌一脸窘迫的回答:“想不到小小的打铁还有这么多这么多学问啊!”那大汉看都没看文斌,又继续打他的铁去了。 秦朗看到文斌的这般窘境,不好意思的走了进来:“劳烦师傅告诉老板一声,就说秦朗来取七天前让他打造的兵器。” 那大汉一见来人是戍城将军秦朗,自然不敢怠慢,放下手里的活便进了内房。不一会儿,从房间里走出了七天前的那个老板,他身后跟着刚才进去的那个壮汉,壮汉怀里抱着一根长长的由一块青布包裹着的长枪。老板右手一挥,身后的大汉便把怀里的长枪递给秦朗,秦朗刚接到长枪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这枪有些分量。不过从枪的尺寸大小来看,应该不会有这般重量的,一看老板所使用的材质就知道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铁。他看了看文斌,两人同时点头,文斌便把钱递给了老板。老板看都不看一眼就把钱扔给了身后的大汉,让他把钱收起来。 文斌看到老板数都没数,连忙提醒他:“难道老板不怕我们少你钱吗?” 老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看了看秦朗说道:“少将军不也还没验货吗?我只是学学少将军而已。” 秦朗当场就掀开包裹长枪的青布,露出长枪的面目来。这长枪长六尺有余,通体呈银白色,在炉火的照射下枪头闪闪发光。枪刃寒气逼人,在中间有一倒钩,倒有几分勾镰枪的模样,可谓精致有加。枪头处有长长的红樱,看起来分外显眼。 秦朗向老板讨教道:“不知这长枪重量多少?” 老板看了文斌谈谈的说:“古有关云长青龙偃月八十又二斤,我怕这位小兄弟使不住,便自作主张剪掉40斤,今为四十又二,不知这位小兄弟能否使得动?” 秦朗拿着枪退出铁铺,走到街上使了几下,只见这银枪被他使得虎虎生威,寒光直逼得路人睁不开眼。突然他把枪头刺进一根大腿般粗的木桩,直接把木桩给刺穿了。秦朗不住赞叹道:“好枪,真乃世间罕见之利器啊,老板好手艺。” 老板见自己的作品受到客人的赞叹,自然要谦虚一番:“哪里,哪里啊,这是我们店里的一个伙计打造的,不足之处,还请少将军不要见怪才是呢。” 秦朗叫住文斌,把长枪递给了他。文斌从秦朗的手里接过长枪,瞬间便觉得这把枪与众不同,它不仅质地较重,而且中间还有还有一个突出的圆圈,活生生把枪分成了两段。文斌不理解老板这设计,连忙问道:“老板,不知这中间的圆环设计有何用途,可否解释一番?” 老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神秘的说了句:“等公子能够熟练的使用它是,谜底自然会解开的。” 秦朗摸了摸长枪,不停的称赞这长枪,他对文斌说道:“这既然是你的枪,你就给它取个名字吧!” 文斌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长枪的外形,他从嘴里蹦出了四个字:寒月弯枪。 秦朗和老板异口同声的说道:“真是好名字” 两人告别老板,便回到了国舅府。一路上秦朗一直在暗暗观察文斌手里的长枪,他从未想过,看似羸弱的文斌,一路上背着这四十来斤重的武器竟气息平稳,步伐不乱;并且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伙,竟会画出如此精良的武器,还是适用于战场的长枪。 文斌此时心里别提有多么开心了,这杆枪实在是太优美精良了,舒适的手感,锋利的枪刃,都决定了这杆枪的价值。他很感谢秦朗送给他的这杆枪,同时他也很感谢老板,尤其是制作这杆枪的人。 回到国舅府,两人刚好碰见单崇和秦乃超在庭院里散步。单崇眼快,一见秦朗走过,便主动向秦朗问好:“少将军!” 秦朗向单崇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便快速走过。“站住!”秦乃超看见文斌肩上的长枪厉声喝道。 秦乃超走到文斌身边,瞄了长枪一眼问道:“这是何物?” 秦朗知道既然父亲已经对长枪产生好奇,看不了东西是不会罢休的。他从文斌肩上取下长枪,送到秦乃超的手上。秦乃超褪下包裹长枪的青布,露出寒月弯枪的寒光,不觉暗暗称奇:真是一把好枪。他兴奋的问秦朗:“是否给枪取了名字?”文斌在一旁附和:“寒月弯枪。” 这回不仅秦乃超愣住了,连单崇都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秦朗看着二人,先是不解的愣一下,接着在心里嘀咕:不就是一杆寒月弯枪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秦乃超突然想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抓住秦朗的肩膀使劲的摇道:“这寒月弯枪是谁的?你们是从哪儿得到的?那人现在在哪儿?” 文斌和秦朗都很莫名其妙,不就是一杆枪嘛,有什么好激动的。即使这枪再好,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秦乃超见二人被自己的举动吓呆了,连忙送来抓住秦朗的手,无奈的说了句:“也罢,你们应该不会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可能是我多想了。” 说完他好像受了刺激一样跑向刘氏的房间去了,速度之快,恐这世间之内,少有人及。 这回三人更加莫名其妙了,到底是何等大事,能让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如此激动,如此的不顾形象。单崇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没人会注意到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有一个令人难以察觉诡秘的微笑。 第十章师徒二人中圈套 不一会儿,刘氏和秦乃超急冲冲的从房间里面出来,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神色有些慌张。尤其是刘氏,几乎是带着哭腔跑出来的,丝毫不顾身为国舅府老夫人的形象。 秦朗从地上捡起弯枪,仔细的观察它的表面,好像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刘氏从秦朗手里夺下弯枪,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她用手轻轻的把枪身抚摸了个遍,双眼挂满了泪水,最后泣不成声,枪从手中掉落下来。她嘴里不停的说道:“是他,不错,一定是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秦乃超在一旁还不敢证实,反问道:“你确定?会不会是偶然?” 刘氏早已成一个泪人,不过思绪还很清晰,她用肯定的口吻对秦乃超说道:“我一定不会看错的,即使他人不在了,这杆枪也不会欺骗我的。” 这回三人更加不解了,大家心里都在疑惑,没人知道这杆枪和秦乃超二人有什么关系,现在要做的,就是听两人如何解释了。 刘氏走到文斌身边问道:“文斌,你和这枪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啊?” 这回真把文斌弄得一头雾水了,这杆枪明明是自己在七天前才叫人打造的,怎么就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呢?这秦府和冷月弯枪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一连串的问题迅速在文斌的脑海里出现,但他的脑筋转了几百圈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文斌一脸茫然的对刘氏说:“夫人,我真的不知道这枪叫什么名字,七天前少将军带我去打造兵器,我便把自己脑海里的图像画下来让铁铺的师傅打造而已。至于名字,我只不过是看着枪的外形说的,根本没什么依据啊!倒是在我的脑海里,常常会听到这个名字。” 单崇摸了摸冷月弯枪,不解的问秦乃超:“将军,这枪到底什么来头,你们这么在意它?” 秦乃超擦拭了眼角的泪珠,定了定神,便向三人说道:“这冷月弯枪,正是当年我大师兄所使用的兵器,当年师傅为掩护我们和他大战,大师兄用的就是这把弯枪。我们之所以如此激动,是想通过这枪了解到师傅的下落,因为我们从来就不相信师傅会被大师兄杀害。大师兄平时对师傅那么敬重,师傅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啊。” 单崇轻声说道:“这世间,权这种东西诱惑力太大了,他可令姊妹反目,兄弟相戮,何况师徒之间呢!” 刘氏对秦乃超道:“老爷,我不相信爹爹就这么死了,再说这冷月弯枪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呢,这难道真是偶然?” 秦乃超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不能给刘氏什么承诺,但他一直在安慰刘氏,可见他对刘氏的爱,确实深入骨髓。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秦乃超和刘氏虽然开始神态反常,不过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没有再出现什么大的动静。只有刘氏偶尔会一个人发呆,或一个人啜泣。 这天夜里,北风呼啸,窗外正在下鹅毛般的皑皑白雪,室内睡着文斌师徒。四周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会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一个身穿黑夜服的神秘人站在文斌师徒的窗外。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刺破了用纸糊的窗纱,一只眼透过小洞仔细的观看里面熟睡的师徒。确认两人睡熟之后,黑衣人便拿出一把大刀,轻手轻脚的打开门闩,不多时便站在了他们床前。 只见黑衣人举起手中的钢刀,快速的砍向熟睡中的二人。 钢刀下落的一刹那划出一道寒光,惊醒了二人。单崇伸出一条腿,正好打在黑衣人的手肘上,挡住了这致命一击。文斌顺势而起,一个翻身左脚一抬就朝黑衣人的胸口踢去。不过黑衣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只见他一个后空翻,很巧妙的躲过了攻击。 师徒二人定了定神,从身旁抽出秦府佩剑同时朝黑衣人打去。黑衣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抄起手中的大刀便向两人砍来。三人在狭小漆黑的房间里打来斗去,闪闪的刀光剑影把黑暗的房间照亮,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突然文斌抓住黑衣人的一个破绽,趁他躲避单崇攻击之时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腰上,右手宝剑应势刺向那人心窝。 眼看剑就要碰到心窝了,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把刀,把文斌的刀挑开了。文斌正诧异,门被狠狠的冲开了,进来六七个身穿红铠甲的军士,个个手里拿着钢刀,神色严肃的盯着三人。 “啪啪啪……厉害厉害。”那些大汉听到拍掌声,自觉的把路让开成一条道。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乃超和秦朗,此时秦朗手里的宝剑只剩下剑鞘,剑身早已不见踪影。不用多说也明白,刚才挡开文斌攻击的,真是这把剑。 文斌和单崇听到秦乃超的声音,不由得吃了一惊,拿在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准备随时拼命。 秦乃超得意的看着两人,眼里尽是得意。 单崇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故作一无所知的问道:“秦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乃超呵呵一笑,朝着两人说道:“没什么,就是一点玩笑,二位功夫挺高啊,连我的副将都能轻松打败。” “副将?”文斌师徒正在惊讶之际,秦乃超便朝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说道:“老郑,还装呢,赶快起来。” 郑亥一听秦乃超这样说,自然不敢再继续装下去,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刚才文斌的一脚而大碍。 这回该到文斌师徒一脸茫然了,忙活了半天,自己还以为是刺客进了国舅府,没想到是人家为了道破自己而设的圈套。单崇和文斌互相交换了眼色,便同时冲向众人,可两人刚想用力,身体便一下子没了力气,瘫软在了地上。 秦乃超哈哈大笑起来:“老先生,您还想继续反抗吗?你现在中了我的分筋软骨散,根本就没力气,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伤了你和你那徒弟。”接着秦朗右手一挥,后面的几个军士便将两人绑了起来,押到大堂中去了。 虽然此时正值三更,但国舅府的大堂上依旧灯火通明,宽大的大厅里平时没什么人,但此时却人满为患,连一向不出门的刘氏也出来了。 面对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士们,单崇和文斌不仅没有一丝恐惧,反倒轻松了许多。可能这些天来他们伪装得太累了,事情败露之后,反倒放松了心情,内心也平静了不少。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来窃取军事机密的?……”面对秦乃超一连串的质问,师徒两人除了时不时的答“哼”以外,没有多说一句。 郑亥看了两人一眼,知道这是一个硬骨头,便走到秦乃超的身边,轻声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秦乃超听后不觉大笑起来,即刻命人从牢房里拿出好几副刑具,随时准备给两人用上。 郑亥拿着刑具威胁两人道:“怎么样,说还是不说,要不要给你们二人来热热身?” 文斌邪魅的看着郑亥,似乎并不在意什么刑具,他有恃无恐的说道:“好啊,小爷我身上正痒呢,有本事你就给小爷来几样,看看你们国舅府的刑具有什么稀罕的?” 郑亥听到文斌这般言语,自然是怒不可遏。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往地上环顾一周,抄起一个夹板就就要夹文斌的手指头。 “慢着,夹他。”秦乃超指了指单崇,然后阴笑的看着文斌。 文斌一听说要夹单崇,激动得站了起来,不过立马就被站在身后的军士踹倒跪在了地上。他还想站起来,又被踹倒了。 手指夹放在单崇的手上,旁边两位军士使劲朝两边一拉,夹板发出木板与骨头相摩擦的声音吱吱作响。不过单崇并未发出一句话,也没喊过一声疼。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沿着脸颊一直流到地上。 文斌心里十分难过,虽然夹的是师傅,可是他的心里却被折磨着。他自小与师傅相依为命,虽然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混进国舅府,不过只要是师傅吩咐的,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执行着。虽然很多是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为了师傅,他不会去推辞。如今师傅受苦他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的心里就像流血一样。 周围看着的人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都不忍心看下去了,有几个人丫鬟看到这幅惨相,脸都吓白了。不过反观秦氏父子和旁边的军士,如同在听音乐一般享受着。可能他们常年战场厮杀,早就习惯了这种现象了吧。 文斌实在看不下去了,朝着秦乃超咆哮道:“有本事别动我师傅,把我放了,我要和你们单挑。你们这些入行伍的人不是特别在意你们的声誉吗,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只会耍阴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哦?你想单打独斗?“秦朗听到这里,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居然有人敢再秦府里这般说话,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他向秦乃超问了意见,见秦乃超点了点头,高兴得给文斌松了绑,又给他解药,直接将他拉到校场上。 秦乃超命家丁点火,把校场照得如白昼一般。 秦朗手拿着无敌金龙锏,生气的说道:“亏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弟弟,对你呵护有加,可没想到你居然是有目的而来。要对我国舅府进行不利的事,我现在不管你会不会武功,现在,你自己的生死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了。” 文斌手拿着冷月弯枪,双眸禁闭着,从他眼里看得出,他对秦朗还是有一丝歉意的。不过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今天的事。必须有个了结。 文斌突然睁开双眼,手提冷月弯枪,朝着秦朗便刺了过去。 第十一章金锏寒枪争霸主 秦朗平时都认为文斌的武艺一般,所以根本就没有把文斌放在眼里。谁知这回文斌一反常态,提着枪就朝秦朗刺来,速度之快,举枪之准,让秦朗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秦朗不愧为猛将,本身武艺功底就非同一般,再加上年纪轻轻就已经随秦乃超上阵杀敌,不管是心理素质还是反应能力,都非常人所能及。 只见他定了定神,看准时机,手中金锏一挡,刚好挡在弯枪的弯钩上。文斌见招数被破,忙将枪头转向秦朗咽喉,企图把秦朗推向绝境。秦朗起先因为挡了弯枪一下,一时间使不上力,被迫退了几步。谁知他脚下一蹬,浑身力道上来,一脚踢在了弯枪上,一个转身,手中的金锏已经快要扫到文斌的腰上。 文斌敢向秦朗发起挑战,自然有自己的本事。只见他双腿一蹬,整个人离开了地面,躲过了秦朗的致命一击。虽人已经离开地面,可是手中的枪却如雨点般向秦朗打去。 在一旁观看两人战斗的单崇和秦乃超不觉暗暗佩服两边的武艺。尤其是秦乃超,他一直以为文斌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少年,和市井的百姓差不多。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年纪轻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竟有这般本领,能和秦朗过上这么多招,并且招招凶险,颇有战场退敌之风范。 秦朗也非常奇怪,他和文斌斗了这么多招,竟不占一点上风。虽然在力量上他略有优势,可是在招数和敏捷方面,他却稍逊于文斌。 两人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周围看的人不禁夸赞两人的武艺。银白色的弯枪和金黄色的金锏不断触碰击打,叮当声不绝于耳。众人只看到金黄色和银白色交相呼应,两人却不曾有疲惫之迹象。 秦乃超很认真的观摩文斌使枪的招数套路,发现似曾相识,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单崇看到文斌这般凶勇,也吃了一惊,他从未想过文斌的进步如此之快。 突然,秦乃超像记住了什么事一般:双眼放大,情绪激动。他抓住单崇的衣领愤怒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这弯枪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单崇看了秦乃超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怎么,现在你还想不起来吗,二师哥?” 秦乃超一听到“二师哥”这个词,人下意识的后腿了几步,手中不停的哆嗦着,嘴里一直重复着“二师哥?二师哥……?” 单崇看到秦乃超很恐惧的样子,轻蔑的笑了,他得意的在心里想道:秦乃超,堂堂的辅国将军,不可一世的大将,想不到你也会感到恐惧。 不料秦乃超从惊恐的思绪中回过头来莫名其妙的问单崇:“哎呀,你就直接说了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弄了半天你什么也没说,浪费我表情。” 单崇一看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要不是被绑着,他大有向秦乃超比试的架势。 秦朗这边还打得热火朝天,两人貌似都没占上风。秦朗一看自己一下子不能取胜,照着文斌的头便劈去,他这一下,可是用了毕生精力,就想快点结束战斗。 文斌自然知道秦朗的意图,他也不接这一锏,快速的往后跳了下,离开秦朗的攻击范围。 文斌举起手中弯枪,胸有成竹的对秦朗说道:“秦大哥,现在,就是见证输赢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文斌就快速的冲向秦朗,手中的寒月弯枪看准秦朗的脖子刺去。秦朗举锏一挡,谁知文斌手中的枪却往左一偏,主动去寻金锏。接着弯枪一挑,顺着锏身往下滑去。秦朗看着枪头已经要落在手上忙松开手中的兵器,文斌再顺势一挑,把金锏挑出一丈多远。等秦朗反应过来,寒光闪闪的枪头却已经加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次,秦朗输了。 秦乃超这回是真坐不住了,他看着那些招式,又回想起多年前的那场决斗,一下子就什么都想起了起来。 他慢慢的走到文斌身边,仔细的打量着文斌,嘴里自言自语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你难道是……” “没错,我就是多年前被你打败的刘金峰的大徒弟,高寒的小徒。师父生前常常嘱咐我,以后要找你报仇,以血当年你们比武之耻。”文斌不等秦乃超说完,便愤怒的回答。 秦乃超一脸愕然,他不曾想过大师兄的徒弟会找上门来,虽然这个十来岁大的少年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他心里总是有些难受。 秦乃超又看向了单崇,疑惑的问道:“刚才你说我是你二师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大师兄是什么关系?” 单崇哈哈大笑起来:“二师兄,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这些年的军旅生涯让你连同门师兄弟都忘了吗?” 秦乃超吃了一惊,猜测道:“莫非你是……你是单崇?” 单崇冷笑了一下说道:“亏你还能认得出我来,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真的把我们忘记了。” 秦乃超当然记得单崇,当年最支持高寒争总镖头之位的,就是这个单崇。他一向与秦乃超不和,不管什么事都想和他一争高下。奈何自己技不如人,一直什么事都落在秦乃超的后面,嫉妒心让他视秦乃超为眼中钉。 秦乃超问单崇:“既然文斌会大师兄的枪法,那就说明,师父已经被你们……。” “二师兄,你说什么呢,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再怎么说师父他毕竟还是我们的师父,我们能做出那种欺师灭祖的事儿来吗?”单崇见秦乃超怀疑自己杀害刘金峰,忙解释道。 秦乃超一听说高寒他们没有杀害师父,先是一喜,而后马上沮丧了下来,他问单崇:“既然你们没有加害师父,那这么多年过去了,师父怎么没有来找我们呢,他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等他吗?” 单崇哭着解释道:“师父不是不能来,而是来不了了。” 秦乃超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崇老泪纵横的说道:“当年师父为了你们一人来阻拦我们,可是面对师父的时候,大师兄并没有勇气对师父下手。那天晚上大师兄和师父聊了一整晚,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是觉得大师兄面色有些不对劲。第二天,我们决定护送师父来找你们,可是在路上,我们遇到了残杀无辜百姓的胡人。师父一声令下,我们便与那胡人展开了战斗。本来我们以为胡人只是一小部分,并没有马上离开。可是谁知道没过多久,胡人的增援部队就把我们包围了。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我们好不容易突围出来,可后面的追兵却紧随其后。师父为了掩护我们,独自一人去引诱胡人,被胡人给杀害了。” 说到这里,单崇便泣不成声了,苍老的面颊满是泪花。 秦乃超忍不住以往的同门师弟如此悲伤,走过去安慰道:“师弟,节哀吧,逝者已去,我们要面对的是以后。” 单崇拿起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接着说道:“大师兄去世前把那晚的真相说了出来,那晚师父对他说:他的枪法对你的刀法来说稍逊一筹。你知道吗,当时大师兄没想赢你,他只是想让你能踏踏实实的做好总镖头的位置,让外人没有把柄可说。当时他已经自创了一套枪法,就是刚才文斌使出来的那套。他一直相信,这套枪法足以打败你了。所以他在去世的时候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并用这套枪法击败你的刀法。可是,你教出来的人却使用的是锏法。看来你们两个的高低是无法算出来了。” 秦乃超听到这里,似乎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内心轻松了不少,当我们放下了某一包袱的时候,似乎放下了一切。他对单崇说道:“怪不得当时大师兄会在可以击败我的情况下突然收手,我还以为那是他的破绽,便一举击败了他。如果当时他真的使出这一套枪法,或许赢的,就不会再是我了。”他在心里说道:“大师兄,是你赢了。” 接着单崇走到文斌身边说道:“大师兄在去世前,把毕生武学修养都教给了这个他捡来的孩子身上,就是希望能够不让他的枪法失传。这孩子天资聪慧,又善习兵法,年纪轻轻就把大师兄的武学全部学到。在听了师兄的事后,立誓要为大师兄讨个公道。” 文斌愤怒的双眼湿润了,手里的寒月弯枪掉到了地上。身体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他哭着说道:“我真没有,是我输了,我没能完成师父的夙愿。” 单崇一脸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文斌边哭边说:“刚才是秦大哥故意露出破绽,我才有机会险胜的。他明明可以打在我的头上,可是却故意放慢了速度,让我有机会挑飞他的兵器。”说着文斌哭得更厉害了。 秦朗一脸疼爱的说道:“这些天的接触以来,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弟弟。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我只想测试一下你会不会就此杀了我,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可以,我们还做兄弟。” 文斌本来就觉得自己对不住秦朗,别人好心好意帮助自己,又救助了师傅,可是自己呢,一心只想报复别人。听到秦朗这样说,哭得更厉害了。 秦乃超亲自给单崇松了绑,拍了拍单崇身上的灰尘说道:“单雄师弟,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如果你愿意,就留下来陪我吧,这些年来,我们是兄弟都没再见过面,今后就不要分开了吧。再说文斌这孩子,我打第一眼看到他就跟欣赏他,就让他留在这里做事,或去军营,报效朝廷。” 单崇很感激秦乃超的宽宏大度,他说到:“单雄这个人早在大师兄去世的时候就死了,今后,你国舅府可就多了一个单崇和一个王文斌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二章离别总在匆忙时 话说当日吕啸天被秦朗教训后,一直怀恨在心。回到府中不断的向其母冯夫人诉苦,言说秦朗如何如何当街暴打他,如何当街对他进行侮辱。 这冯夫人乃当今丞相苏瑾泉之表妹,粉面含春,烈焰红唇弯媚眼,身材因为整天的舒适生活而变得臃肿。当初她见吕庸少年英俊又满腹经纶,死缠烂打的嫁给了他。吕庸能得到重用,和冯夫人的关系是分不开的,所以吕庸对这冯夫人倒有几分敬重。 这吕啸天又是冯夫人的唯一的小儿子,正所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老幺,冯夫人自然对这吕庸疼爱有加。 看到吕庸回来,冯夫人直接拉着吕啸天跑到吕庸面前哭闹道:“你平时自称朝野之内无人敢得罪与你,哪知只是自夸自大。如今人家都欺负到你家儿子头上了,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吕庸看了一眼满身是伤的宝贝儿子,一大早又被秦乃超在皇帝面前告御状,心里自然不得劲。他一手拖起吕啸天的脸看了看说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到我吕家头上来?” 那吕啸天知道秦朗底细,自然不敢胡乱说话,只得假哭以博得冯夫人疼爱。他一脸委屈的看向冯夫人,惹得冯夫人跟着伤心起来。她站起身来,放大嗓门道:“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朝夕相见的同僚秦乃超之子秦朗。” 吕庸一听说是秦乃超有关的人物,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故作镇定的喝了一口茶。他心里明白,这秦乃超在朝中的势力远超于他,当然他是不敢得罪的。从今天早朝的情形来看,现在别说自己找秦乃超理论了,躲他都还来不及呢。可是冯夫人这边,他也不好交代,毕竟她的上面还有个丞相,说不定她头脑一热就找丞相去了,到时候自己免不了一顿教训。 吕庸笑嘻嘻的走到冯夫人后面,又是给她捏肩又是捶背的,厚着脸皮对冯夫人说道:“夫人,你也知道这秦朗的上头是秦乃超,我这边……” “怎么,你怕了?当初是谁说这天大的事都能解决的?”冯夫人看着吕庸胆怯,于是挖苦道。 吕庸为了颜面上的事,自然要解释一番:“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主要是我们在一起为政,免不了日常来往,若真要闹翻了,我这以后的工作不好做啊。” 吕庸在一旁看到自己爹爹没有为自己报仇的意思,忙对冯夫人撒娇道:“娘,您看,爹爹那么惧怕那秦家人,孩儿这顿打怕是要白挨了。”说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弄得吕庸和冯夫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那吕庸本来就心烦意乱,加上吕啸天和夫人如此胡闹,大叫一句:“好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下,你一个妇道人家跟着参合什么,还嫌事儿不够乱吗?”接着他指着吕庸怒斥道:“还有你,你一天能不能给我消停一点。你说你做其他事我可以不管,可是你去惹那秦朗干嘛?他是连我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今后七天之内,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免得给我丢人现眼。” 冯夫人想不到吕庸会发这么大的火气,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镇定了起来。她指着吕庸的鼻子便骂:“好啊吕庸,官做大了,有能力了是吧,敢对我们娘俩大吼大叫了是吧。既然你不敢找那秦家人理论,我自己去找表哥,让他评评理。”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去。 吕庸自然不能让她出去,急忙拉住道:“夫人,你这是干嘛,我不是不想讨个公道。你也知道,那秦乃超是何许人也,堂堂的辅国将军兼国丈,我明着来能斗得过他吗?再说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来日方长嘛,总有机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冯夫人听到这里,稍稍消了火气,白了吕庸一眼,带着吕啸天回去擦灵药去了。 却说国舅府这一边,因为单崇和秦乃超的恩怨解开,两家自然是感情快速升温。师兄弟几十年不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说不完。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常常畅饮到深夜,诉说这些年的艰难困苦。 文斌和秦朗因当日比试,两人对对方的武艺都较为赞赏,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秦朗尤其对文斌的挑枪招式情有独钟,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破。他也断断续续的从文斌嘴里套出破解的招数,可是成效却不明显。 这天,文斌和秦朗正在切磋武艺,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之时,秦乃超把文斌和秦朗叫到后花园来。一进院门,文斌就看到秦乃超和单崇做在石凳上,面色严肃,似乎有什么大事。 文斌走过去给秦乃超和单崇施了个礼,文斌疑惑的问道:“老将军,不知唤文斌前来有个吩咐?” 秦乃超轻声的问道:“文斌啊,你来秦府已经有了一段日子了吧,你觉得我们秦府的卫兵怎么样?” 文斌毫不犹豫的回答:“纪律严明,赏罚有度,是一支作战勇猛的军队?” “哦,何以见得这是一支作战勇猛的军队?”秦乃超好奇的问道。 文斌根据那敏锐的洞察力,一眼就看出这秦府的卫兵与其他的护卫大不一样。这里面的人个个目光凶狠,肩阔腰细。在齐国,这些人的条件,至少和御林军不相上下,除了从边疆下来的军人,还能是什么呢。 秦乃超接着问道:“那你想不想加入这些军队中,驱除胡人,建功立业,报效朝廷?” 文斌急忙跪下:“将军即使不说,文斌也要提出来。以前我对行伍并无太大向往,可是胡人南侵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吾辈自当勇挑重任,参军入伍,北定胡人。” 秦乃超和单崇满意的笑了笑。秦乃超把秦朗叫到身边对他吩咐道:“以后文斌就在你那里任职,你要好好关照他,这小子头脑灵活,是块当兵的料。以后这大齐王朝的边疆,还得你们年轻人来守卫。我们老了,是该颐养天年了。” 单崇也对文斌附和道:“跟着少将军好好做事,我老了,你也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我。你需要自己去寻找未来,以前我对你太过限制,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向往沙场,可因为一些原因,我曾一度禁止你,现在,该是你解放自己的时候了。” 文斌听到师傅这般言语,心中感触万千,不觉喉咙一硬,眼眶发红,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没让它掉落下来。虽然单崇并不是教他武艺的师父,可他对他的爱,却生活生父。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压抑,他多么想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秦乃超拍拍文斌的肩膀道:“放心,你师傅将是我麾下一个军师,和我一起去北方寻找我们失去的青春。” 文斌又惊又喜。惊的是师傅现已年过花甲,居然还要随军北上抗敌;喜的是师傅可以抛去对军队的偏见,这是难能可贵。 此时文斌的心里暖暖的,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他急忙跪下,给单崇叩了三个响亮的头。他对单崇道:“多谢师傅这些年来的尊尊教诲,让文斌能在这乱世之中存留下来。师傅养育教导之恩,文斌永远铭记于心。如今师傅随老将军北上,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北方乃极寒之地,文斌不在师傅身边,望师傅莫忘了添衣。此去经年,不知何年才能再见,还望师傅多多珍重。” 想起以往之事,犹如昨日历历在目,单崇见证了文斌的成长。他欣慰的笑了笑,把文斌扶起。 文斌深知师傅决定了的事不容更改,也没有去劝阻。他问道:“那师傅何时启程?我好去相送。” 秦乃超说道:“明日早朝我便禀明皇上,率军北上。现在北边的百姓正在遭受胡人的屠戮,我们晚去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于胡人刀下。时间紧迫,可能就这几天出发。” 文斌不曾想过会如此之快,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问道:“怎么会如此之快,难道师傅就不能多停留几日?” 单崇回复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既以长大,就应如那将要展翅翱翔的雏鹰,敢于离开大人,去追逐属于自己的天空。没事,日后有缘自会相见,又何必纠结于如今的分别呢。” 文斌一下子失声痛哭起来,他又磕了三个响头,牙一咬,站起身来便朝门外走去。他已经决定,好好努力,不负师傅之期望。 文斌走后,单崇一直朝着那方向望了许久。秦乃超看后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平常以冷酷著称的单崇也会动恻隐之情啊,哈哈。” 单崇自然知道秦乃超的言外之意,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自己一个人走向房间去了。秦乃超倒也知趣,没有追过去。 文斌收拾好行装,手里握着寒月弯枪,在走过单崇的房前时,又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和秦朗出来,直奔军营。 单崇在房间里一个人看着房梁发呆,他不知道这一别还能不能再见到文斌。他细细的回想起往事,想起初次见到文斌时的场景,想起文斌在高寒的教导下学习武艺时的拼劲。他和文斌的感情,已经不止是师徒那么简单了,而是更深层次的师徒关系。 不知过了许久,单崇的眼睛慢慢模糊起来,直至最后他什么也看不见。他今天是真的累了,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未有过今天如此轻松,好像放下了几座大山般。睡梦中,他的面庞露出了笑容。 第十三章再次登门访凌府 文斌离开单崇就步入军营,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刚入军营的这一夜,他一直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飘荡过往的点点滴滴。秦朗自然知道文斌心里的感受,从军这么多年,生离死别他见得多了。 刚开始征战沙场时他也是和文斌一样,把生离死别看得很重,一度不想从军,可是不管什么事,只要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他需要给文斌的,是让他慢慢适应这种生活。 这一晚文斌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可能是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吧。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遇见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师傅,而是那日被他们救下的姑娘凌雪。只见那姑娘回头微微一笑,就消失在人群中了。文斌想要追过去,可是前面却出现了一队胡人军队,挡住了他的去路,并把凌雪掳去了。凌雪撕心裂肺的喊着,接着文斌就醒了过来。 此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军帐射进里面,点亮了整个屋子。文斌被这光亮闪到了眼睛,不禁眯起双眼,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1,嗬。2,哈。3,嗬……。”外面帐外传来阵阵整齐的口令声。文斌简单的梳洗一番,身穿一身轻盈的棉袄就出了门。 一推开帘帐,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一排排整齐的军士正在严格的进行着早操,他们身套黑色的甲衣,里面穿着红色的衣裤,手拿红缨枪,口里喊着话,看起来非常的威武霸气。因为天气冷的缘故,他们嘴里都吐出白色的蒸汽,有些人还会因为头上冒汗,同样也生着白气。 文斌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些军士训练,一种震撼感油然而生。旁边的一个站岗的军士看见文斌出来,急忙过去问道:“王公子,您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文斌回答道。“你家将军呢?我找他有点事。” 那军士一听说文斌找秦朗,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在前面给文斌引路。他们左拐右绕,又经过了几个训练场,才来到秦朗的将军大帐中。 秦朗一见文斌进来,示意手下退下后,把文斌招到了座位上。他问到:“怎么,看了我的士兵训练,有什么感触没有?” “从表面上来说,你的训练方式确实达到了,可是效果应该不会太理想。”文斌一针见血的答道。 秦朗半信半疑的问道:“哦?我倒是想听听你的依据是什么?” “这些训练体制确实能够让每个士兵都得到训练,可是因为人数众多,又是在一起训练,自然会有一下滥竽充数的人。其他人见他如此,自然会有人效仿,长此以往,相互影响,你说还有谁会专心练武呢。”文斌毫不客气的全说了出来。 秦朗走出军帐,站在训练台上,放眼望去他的这些号称大齐精锐的军队。清一色的黑甲红衣,银白色的枪刃在阳光下发出寒光,夹杂着还未融化的积雪,确实震撼人心。可是他也看得出来,队伍中有些人确实偷懒,出工不出力,训练不积极。 秦朗把那几个偷懒的士兵叫到跟前,仔细的看了看,对那看似领头的人命令道:“早操偷懒,你,带着他们围军营跑五圈,早饭就不要吃了。”又对着身边的副将道:“这是你的兵,你负责监督他们,要是你敢徇私,我连你一起处罚。” “是!”那副将似乎被吓得不轻,连忙答应道,他带着那几人就推下去领罚去了。 秦朗拉着文斌进了营帐,笑呵呵的夸道:“不错啊小子,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慧眼,看来你对部队训练也有所研究嘛!” 文斌听到别人这样夸奖自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谦虚的说道:“并不是我有慧眼,而是他们太嚣张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朗同意的点了点头,他对文斌说道:“怎么样,愿不愿意加入我们戍城部队,我可以给你个监察史当当,帮我管管这军队纪律?” 文斌不屑的推辞:“得了吧,我答应师傅进军队,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师傅担心,让他安心北上。正好我也想多学点行军打仗的本事,至于这入伍嘛,我现在还没那打算呢!” 秦朗笑着指了指他,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明白,现在的文斌心思完全不在这方面上,他需要的是时间,时机到了,他自然会来找自己的。 “哎,秦大哥,陪我一起出去一下呗!”文斌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他知道秦朗作为一军之首,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自己出去,可是他确实有点安耐不住了。 “去哪里?你小子能去什么地方?”秦朗不以为然的答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着文斌就和秦朗一起骑着马出了军营,朝城南去了。 文斌一行到了城南,秦朗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下:“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文斌支支吾吾的说道:“秦大哥,你相信……相信一见钟情吗?”说完他羞得不敢看秦朗等人的脸。 秦朗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刚才出军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可是一到城南,他就大概知道了十之一二,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秦朗试问道:“是凌姑娘吧?” 文斌没有确实,但也没有否定,他只跟秦朗说道:“我从未如此想念过一个人,自从那天见过她,她便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了。以前从未发现,离开师傅以后,我昨晚便梦见了她。” “其实那天我就发现了,你看她的眼神本就不对劲。虽说你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但眼里的那一丝炙热,是装不起来的。”秦朗说道。 秦朗接着说:“走,既然喜欢,那就勇敢的去表达,咱们拜访凌老爷去。” 文斌这回却怯场了,他似乎有点不敢去,支支吾吾的想要往后退。可是秦朗和后面的随从却早已拉着文斌向秦府走去了,在路上秦朗还不忘挑选了礼物。 凌府的大门依旧是那两个家丁守着,房檐两边挂着两个大如石磨的灯笼,上面贴着两个大字:凌府。 那看门的家丁一见来了客人,定睛一看,一眼就认出了秦朗,急忙上前问候:“少将军好!” 秦朗问道:“凌老爷在吗?” 那人答道:“我家老爷正在和刘老爷在客厅里谈事,我这就去通报,请稍等。”说完便进去通报去了。 那家丁进去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府里出来。那人生得:美髯一尺,唇红齿白,身着丝缎之物,腰戴一块纯色和田玉,一看就是家财万贯的老爷。他一见秦朗,低头便拜:“草民凌志坤不知少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将军恕罪,恕罪啊!” 秦朗急忙扶起凌志坤道:“凌老爷,我们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还请你莫要见怪哟。” 凌志坤急忙让出一边,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少将军请到府内说话,请。” 秦朗也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双方互相谦让,最后两人一起进了凌府。 一行人进了客厅,刘老爷一见到秦朗,也和刚才凌志坤一样低头便拜:“草民见过少将军。” 秦朗急忙拉刘老爷起来,凌志坤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刘石丹,同时也是这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贾,他是做粮食生意的,他不仅在长安有几家粮铺,在江南一带也各有商铺,可谓富甲一方啊。” 刘石丹谦虚的说道:“凌兄严重了,不过几家小商铺而耳,不足道矣。”他看了看秦朗等人,很识趣的对凌志坤等人道:“凌兄,少将军,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就先告退了,他日再来拜访。” 凌志坤让家丁先给文斌二人上了热茶,自己送走刘石丹。他回到大厅后问道:“少将军此次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接着对二人说道:“上回还多亏将军和少侠出手救出小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请受老夫一拜。” 两人止住了凌志坤的叩拜,凌志坤吩咐丫鬟道:“快去,叫小姐出来。”那家丁听到主人吩咐,便退了下去。三人边品茶边聊家常,说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女子,正是文斌想看的的凌雪。 凌志坤吩咐凌雪道:“女儿,快点给将军行礼。” 凌雪不愧为大家闺秀,言谈举止尽显家教有方:“少将军安好,王公子安好。”两人同时笑了笑。 说着凌雪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朗看了好久,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秦朗有些无限的崇拜。当然,聪明的文斌自然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只是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已。凌雪看到文斌一直注视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秦朗正跟凌志坤聊得起劲:“不知凌老爷做何生计?” 凌志坤笑道:“小老儿在长安城里有几家布坊,近些年来经营有加,赚了些许钱两,不过和将军比起,不足言说啊。” 秦朗也笑着说道:“凌老爷客气了,您能有今天成就,可以说是不简单啊。” 文斌叫两人聊得火热,自己也插不上一句话,只得在一旁陪笑,自己都感觉挺尴尬的。一旁的凌雪看到文斌这副模样,自然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不过碍于规矩,又不敢哈哈大笑起来。 文斌看到凌雪比如笑看自己,脸唰的一下红了。便不敢再去看那凌雪,转过头去了。他在心里嘀咕道:文斌啊文斌,你平时的勇气哪儿去了,平日里总说刀山火海亦不惧,今日怎么一见美人,就在这里瑟瑟发抖了呢。 他又别过眼偷偷的瞄着凌雪,又一次看到凌雪一脸崇拜的看着秦朗,眼里尽是柔情。他心里难过极了。 第十四章凌雪倾诉心中情 话说秦朗和凌志坤在屋里谈得不亦乐乎,文斌感觉自己没有在屋里的必要,便借故走出了房间。凌雪应凌志坤的吩咐,陪同文斌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凌府的后院内栽满了各种品种的竹子,大雪刚刚过去,未待融化的积雪覆盖在青色的竹叶上,青白相间,好似一幅水墨画。积雪压弯了竹叶,但却始终压不断竹干,任凭雪有多大,它依然不畏严寒,傲然挺立。 文斌伸手抚摸着坚强的竹叶,好像在抚摸婴儿般一样。他问凌雪:“为何院子里会种这么多的竹子呢?” “我爹酷爱竹子,他说竹子不仅不惧凌寒,迎风招展,并且它还有节,代表的是一种品格,一种精神。”凌雪回答道。 文斌称赞道:“想不到凌老爷一个经商的文人,却对气节如此重视,实乃不易啊。现在的文人墨客,有几人能有此心胸呢,除了争权夺利,哪还有气节可言。” 凌雪看起来对文斌的话题挺感兴趣的,她好奇的问道:“哦,王公子既能口出此言,必然是对如今骚客略有了解喽?不妨说来听听,就当做你我的闲聊之话。” 文斌盯着凌雪看了好久,他从凌雪的言谈举止中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凌雪不仅是一个外表温柔大方、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而且对文人墨客的了解也颇有见解。他问道:“凌小姐可有学习音律诗词?” “小时曾和兄长学过,略懂些皮毛,谈不上见解,茶余饭后的乐趣而已。”凌雪见到文斌如此问自己,只得谦虚一番。 文斌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凌雪痴痴看着秦朗的画面,这个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迟迟不肯退去。他问凌雪道:“你觉得秦大哥怎么样?” 被这么一问,凌雪先是愣了一下,脸有点发红。旁边的彩儿听见文斌这么问,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弄得文斌摸不着头脑。 凌雪答道:“世人无人不知秦将军是当世英雄,十几岁便随老将军驰骋疆场,几下无数战功;他为人又很和善,关心下属,善待他人,胸中负有狭义之心又不失大义,乃当世之英杰也。”说到深处,凌雪双眼泛起涟漪,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听了这些话,文斌的心里似乎有些疼痛,他也说不出这种感觉。他在嘴里嘀咕道:“他真的有这么好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忙对凌雪问道:“那我呢,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 凌雪围着文斌仔细的观察了一圈,用手托腮思索道:“你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做事情似乎漫不经心,但是内心却似乎有很多的事情。我可能没有权利去问你,但我却越发的对你产生了兴趣。”说完用手遮着嘴角呵呵笑了起来。 文斌支支吾吾的问道:“凌小姐,您这么好的条件,是不是有很多人上门提亲啊?” 旁边的彩儿一脸无邪的答道:“从去年到现在,不说有几十,八九个也还是有的。那些人全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家里家财万贯的不在少数,不过我家小姐一个也没看上。”说着笑嘻嘻的拉着凌雪的手,弄得凌雪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文斌好奇的问道:“既是如此,凌小姐为何看不上那些富人子弟呢,每个女孩不都是希望嫁个好婆家吗?” “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自小就不喜欢那些富人子弟。他们要么是家里有钱,有么是父辈有权势,他们却一点真本事都没有。我家小姐心仪的是那些驰骋沙场、奋勇杀敌的将士。那些只会靠别人的人,我家小姐看都不看他一眼。”彩儿仔细的向文斌解释道。 “公子也是军队里的军士吗?看您经常和秦将军在一起,应该很得秦将军赏识吧?”彩儿问文斌。 文斌朝凌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我并没有入行伍,只是在秦大哥的军营里呆着。我本人并不想入伍,秦大哥也常劝我,但人各有志,他也没有强求于我。” “哦!”彩儿和凌雪同时嘘了一声。“可,这是为什么呢?”彩儿不解的问。 “有些事,现在我不便明说。”文斌说道:“以后你们就会知道的。” 凌雪看了文斌一眼,那种眼神,是一种看不起,不,是鄙视的眼神。眼神之犀利,目光之寒冷,让文斌不觉背后一凉。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的不只是冷漠,还有失望。 “彩儿,我们回去吧!“凌雪拉着彩儿的手便走。彩儿还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三人回到房间里,秦朗和凌志坤正好谈完事。秦朗刚刚起身,就看到三人进来,他看到文斌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又看了看凌雪,发现凌雪的表情略有不悦,碍于人多,她没有表露出来。 凌志坤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但他却装作不知道一样不做声,只是在那里偷笑着。 为了缓解房间里的尴尬场面,秦朗站出来说道:“怎么样,小老弟,这凌府的景色不错吧!” 文斌什么也没说,一直站在秦朗身后。秦朗起身,抱手作了一揖:“凌老爷,时间已经不早,我等便不再叨扰你们了。” 凌志坤起身挽留,可秦朗也知道,军中不可无主,并且今天他还有些事要做,便不再多留。寒暄了几句,就和文斌离开了凌府。两人拍马快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三天后,秦朗的军营里。 秦朗正在和手下的几个副将商谈部队改变训练方法的事情,文斌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得如火如荼,一直拿不出来一个合适的方案来。 “报……”门外闯进一个气喘吁吁的传令兵,他手里拿着两封信,一进来就拜在秦朗的面前:“报告将军,秦老将军已经在城北校场上率兵北上出征,特要我将此信交于您。” 文斌冲出来激动的问道:“什么,老将军出征了?怎么没有得到一点信息。” 那传令兵似乎早知道文斌会有这种反应,因为有了准备,他并没有什么慌张,他答道:“秦老将军说,部队行军是属于军事秘密,所以不能对外说,不过老将军有一封信是给王公子的,请过目。”说着把信递给了文斌,另外一封给了秦朗。 文斌看了一下信封,是单崇写给他的,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信封里只有短短的两句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文斌手里一抖,信从手里掉落下来。他突然反应过来,快步跑到马棚里面去。他纵身一跃,跳上了一匹战马身上,手里的皮鞭一扬,马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文斌心里一直默念着“快,快,一定要赶上啊!”可是心里越着急,战马跑的似乎更慢了。皮鞭一直抽打在战马身上,把马屁股都抽出血了,血迹染红了皮鞭。 当文斌骑马登上城北校场旁最高的一座山时,北上队伍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正要扬鞭出发时,却被一人拉住了缰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朗手下一个副将,姓潘名松。他对文斌说道:“王公子,我家将军叫你回去!” 文斌此时正在气头上,不想理睬潘松,拉起马头便想过去,可是那副将死死的拉住马头,不让文斌走。 文斌拿起皮鞭就往潘松身上抽去。“啪!”一声脆响,彻底给文斌惊住了。皮鞭稳稳的打到了潘松的身上,疼得他咬了咬牙。 文斌也愣住了,他本不想打人的,他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谁知他竟然躲都没躲。文斌感觉到自己的过失,连忙下马。 潘松自然不会放过这一个好机会,只见他拉起缰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文斌乖乖上马,回军营去了。 一到军营,文斌看到的还是秦朗在和身边的副将们商谈训练事适宜,他们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而搅乱了会议内容。 见到文斌进来,众人先是一惊,然后便又投入到讨论中去。 秦朗看了看文斌的模样,对手下的人说道:“你们先回去,把我今天说的事情重新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 那些军士听见秦朗的话,全部都退了下去,留下文斌和秦朗一起。 秦朗意味深长的对文斌说道:“我理解你的感受,以前我刚刚出征时也和你有一样的心情。不过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也就慢慢习惯了,你也要一样,不要这么任性,你这样做,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你。” 文斌把眼角的泪水擦了擦,手里拿着师傅给他的信封,把它放在包袱的最深处。 他回过头来问秦朗:“秦大哥,我能在军营里待下吗?就算做一个马夫也可以。” 秦朗哈哈大笑:“小老弟,别说你在军营里生活了,就算你要求当个将军,带兵打仗。我也会赞同的。” 文斌高兴的说道:“多谢将军,我定当勤奋做事,不拖后腿!” 秦朗理解文斌的苦衷和难处,所以也没有直接命令他做什么官,而是让他在军营里当一个枪棒教头,负责提高军队的整体武艺水平。 文斌很开心的干了这些工作,从来没有怨言。他觉得,自己既然不想当兵吃粮,那就教育士兵,提高士兵的枪法,让他们和别人交战的时候不处下风。 第十五章进军营单崇入戏 时间一晃就到了三月,江南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草长莺飞,绿柳随风摇摆,燕子从远方飞回来,轻轻的掠过湖面。南国的孩子,总是喜欢在这万物复苏的春天里放纸鸢。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有人把这祥和的一切功归于当代君主的治理有方,有人歌颂他是千古一帝。也有人把这一切算在当地父母官的身上,认为他们对当地的治理决定了社会的繁荣。 相对于江南的祥和和兴兴向荣的景象,北国显然要差了许多。阳春三月的北国,依然是一片冰天雪地,地上仍然覆盖着许多未化完的积雪,刺骨的北风仍在狂啸,吹得行人脸色苍白。 远在关外的某些地方,甚至积雪的厚度达三尺以上。但就算这样,这些地方仍然有重兵把守。 一座威武的大院坐落在幽州城的正中央,昏暗的屋内生起一盆碳火,给冰冷的屋子添加了几分暖意。火盆旁边坐着两个人,正在商谈边关的战事。 “刚从前方得来战报,最近胡人在边关的行踪越来越频繁了,似乎有南下的迹象。”一个身穿金色战甲的将军说道。 “嗯,这两年大漠以北遭遇干旱,很多地方的水源都干涸了。今年又遇到多年不见的大雪,想必胡人也不好过。现在他们最有可能的办法只有两条,一条是东进,和东边的的鲜卑人进行战争;一条是南下,和我们大齐发生战争。”另外一人答道。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乃超和单崇。单崇自从跟着秦乃超进入边关以后,就当了他的得力助手,常常为秦乃超出谋划策。 两人正谈话间,外面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嘴里正大口的喘着粗气,白色的雾气从他嘴里不停的出来,他的眉毛上挂着一排水珠。传令兵一进来,便跪拜下来:“启禀将军,云州发来急件。”说着把急件递给了秦乃超。 秦乃超接过急件,很仔细的看子一会儿,陷入沉思。 单崇急忙问道:“将军,到底怎么回事啊?” 自从进入军营以后,单崇像彻底变了个人一样,不仅狠抓军队的军纪,而且也改了对秦乃超称呼,一直以将军相称。 秦乃超看到单崇这种改变,自然很欣慰,因为他们最终都放下了仇恨,重归于好。 秦乃超把手中的急件递给单崇,嘴里说到:“胡人又开始在云州附近出没,最近的活动更加频繁起来,大有向南推进的迹象。” 单崇认真的读完了信封,阐述了信中的内容:“这信里提到,要我们增加云州的兵力,以防胡人南下偷袭。” “不可!”秦乃超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我们还不清楚敌人的动机,倘若贸然出兵,幽州必然空虚,要是敌人从西面出兵,那我们就危险了。” “告诉云州守将罗刚,让他守好城门,多派兵巡防,不可胡乱出兵。我将于近日去云州视察,给他支点招。”秦乃超说道。 “是!”那传令兵接到命令后,快速的退下了。 单崇有点担心的问秦乃超:“罗刚能守得住云州吗?万一敌人大举进攻,那云州……” “放心,云州距我们不过百来里,轻骑兵一天就能抵达,大军两天就能到达,想必那胡人也不敢轻易进攻云州的。再说那罗刚要是连云州都守不住,那他这个云州守将也别当了,迟早换人。”秦乃超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另一边的长安城内,初春的气息也慢慢弥散开来。有些地方还有一丁点的积雪,嫩绿的小草冲破积雪伸起了懒腰。长安街道也慢慢恢复它以往的热闹景象,向世人展示它的宏伟和繁华。 文斌经过三个月的军营生活,已经逐渐适应了军旅。他训练的部下在格斗能力方面也大有进步,因为他待人和善,在军中渐渐立下了威信。 秦朗也多次要求文斌加入军队,并且以厚禄承诺。可是文斌却对入行伍之事推脱不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并没有参军的打算。 这天秦朗把文斌叫到帐前,他对文斌说道:“你还记得罗神医吗?” 文斌一下子就想起了,对于曾有恩于他的人,他从未忘记。但他自己也不敢肯定,他反问道:“是几个月前救治家师的那个神医?” “除了他还会有谁,今天他邀请我们去他府里做客,你也要一起来啊!”秦朗愉快的说道。 文斌也是一脸高兴,他自己早就想当年拜谢这个罗神医了。要不是当初没来的及,他还想和师傅当面去拜访人家呢。现在正好机会来了,何乐而不为。只见他爽快的答道:“好啊,什么时候出发,我早就想去拜访他了。”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跨上战马,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一个是副将潘松,另一个是提东西的小兵。四人就这样直奔罗长青的药店去了。 罗长青的药店位于城南街道的最里面,平时很少有人来,门前多少有些冷清。这也不能说是罗长青的医术不行,事情恰恰相反,因为罗长青的三不治原则,所以没到真正危急的时刻,人们是不会来到他的店里就诊的。 这罗长青祖上并不是行医的,而是世代经商。但他年幼时就在医药方面颇有天赋,小小年纪就在医学界有一定的地位。本来他是参加科举,然后顺利的当上一个小小的县令,生活本来十分美满。可是做官做的越久,他所发现的官场问题也就越多。因为不想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他屹然挂印辞官,在长安城里开了这一个不起眼的药店。别小看这小店,在长安城里,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 秦朗到了药店门前,理了理自己的装束,和文斌等四人快步的踏进了店中。 那店里的伙计一见四人,笑脸相迎的贴了上去问候道:“秦将军,家师已恭候多时了!”说着把四人领进了后堂。 文斌认得这伙计,正是那日和罗长青一起去秦府的随从。此人看着外表不显露,可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一行几人刚到后堂,就看见凌志坤和罗长青在愉快的闲聊着,旁边还跟着凌雪。凌志坤看到秦朗,忙起身施礼,凌雪亦然。秦朗等人自然也跟着还礼。 罗长青看到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也太客气了,在我这里就都免了吧,那些客套我早就腻了。”几人不自觉的笑了。 秦朗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罗神医叫我们前来,有何要事要说吗?” 罗长青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药单,用信封仔细的包了起来。他对秦朗说道:“你父亲前几日发来求助信来说关外气候严寒,很多军士都生了天疮,他想让我北上去做随军太夫。你也知道我,我这一辈子是不可能踏进军营了,所以我应你父亲的要求,拟了一张方子,你派人送去边关,让你父亲照着方子抓药就行了。” 秦朗接过信封,很小心的把它装进了怀里。他一边谢过罗长青一边看向凌志坤和凌雪问道:“凌老爷最近身体不适吗?” 凌志坤答道:“老朽身体健康得很,我与罗神医是故交,有时候也会来店里面坐坐的。” 文斌看着凌雪的脸蛋,白里透红,再加上淡淡的粉妆,弄得文斌挪不开了眼。 凌雪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面颊微微泛红。文斌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移了视线。 罗长青对着几人说道:“我已吩咐后厨准备了酒菜,各位随我一起入座吧。” 秦朗似乎有事一样,他直接跟罗长青说道:“多谢罗神医的美意,我们本来想留下吃饭的,可是军情紧急,朗实在是不敢怠慢。饭嘛以后有的是时间吃,以后还得神医多多指点了。罗神医,凌老爷,凌小姐,我们先告辞了。”说着就带着一帮人出了店门。 谁知秦朗等人前脚刚走,后脚凌志坤就和罗长青告辞,追上了秦朗一伙。 “秦将军,请等一等。” 文斌听到声音,便停了下来,回头的第一眼不是看叫他们的凌志坤,而是看向了跟在身后的凌雪。 “秦将军,请等一下!”凌志坤又重复了一句。“您打算何时拍人把药单送到边关去?” 文斌在一边答道:“凌老爷,这个应该是关于军事机密,我们是不能随便告诉其他人的。” 凌志坤忙解释道:“王公子误会了,我不是问药单的事,我只是想说,如果将军差人送药单的时候,可不可多派些人,连我们也一起护送啊?” 秦朗吃惊地问道:“凌老爷也要去边关吗?” 凌志坤无可奈何的说:“没办法,我手里有一批布匹,是要送到幽州去的,那里的货主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因为最近幽州附近并不和平,时有动乱,所以我才想问一下将军这里能不能派几个人护送我们,价钱好商量。” 秦朗爽快的答道:“既然是凌老爷要北去,自然由我们朝廷军队护送,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好,那就多谢秦将军了。”凌志坤心里非常高兴,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秦朗微笑的说道:“凌老爷要亲自过去吗?让别人去就行了嘛!” “不行啊,这批货太重要了,刚好我去那边也有正事要做。” “哦,凌老爷可真是个大忙人啊。”秦朗夸奖道。 几人正聊得正欢,从远处跑来一个军士,见到秦朗便拜:“报告将军,军营里来人了,皇上有旨要将军赶快回去。” “好,我们马上就回去。” 秦朗和文斌告别了凌氏父女,跃上马匹,回营去了。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一行人消失在了人群中。 第十六章雄师奉命征邓州 话说文斌一行人匆匆赶回军中大寨,几人下马直奔帅营。只见一个身穿太监制服公公站在大帐中央,神情十分高傲。一见到秦朗等人,便拿出圣旨,嘴里叫到:“秦朗接旨~”那声音拉得好长,抑扬顿挫把握得十分得当。 秦朗一行立马下跪,每个人的神情都非常的严肃,低头在那里,等待公公念出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日邓州时有盗贼出没,扰乱百姓,掠财戮民,影响甚大还公然喊出反对朝廷口号。现特命秦朗为讨虏将军,率兵马五千,去邓州助剿。望将军以稳定社稷为己任,平定乱匪,钦此!”那公公一口气把圣旨给念完,才抬起眼睛看了看秦朗道:“秦将军,接旨吧!” 秦朗答道:“臣领旨。”只见秦朗站起身来问道:“公公,我是长安城的守将,怎么派我去剿匪呢?不知可有人来接替于我?” 那公公阴里阴气的轻笑道:“这个秦将军自然不必担心,皇上已经召胡诌将军为戍城将军,所以秦将军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剿匪了。” 一听到胡诌这个名字,秦朗的眼睛顿时变大了不少,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 文斌看着秦朗这异常的变化,心里疑惑起来。按道理来说,秦朗征战沙场多年,一般的突发事件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能够让他如此不镇定的,一定非同寻常。 打点了来传圣旨的公公,文斌不解的问潘松道:“这胡诌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秦大哥如此反应?” “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潘松愤愤的说道。 “哦?此话怎讲?” “胡诌是当朝兵部侍郎吕庸的侄子,又是丞相的得意门生,习得三脚猫功夫,依靠丞相这个靠山,一路来平步青云。以前作为秦将军的副将,却放纵手下为非作歹,被秦将军处罚。于是他便心生怨念,离开了秦家军。上回老将军兵败,其中就有他的原因。”潘松很努力的解释道,就是为了能让别人多知道这个胡诌的为人。 “胡诌和老将军兵败还有联系?”文斌这回迷糊了。 潘松很仔细的说道:“那一年,老将军率军出击胡人,本来已经把胡人击退数百里,孤军深入。因为老将军素来和丞相不和,吕庸借助自己的权利向丞相告密,丞相便让吕庸借故断了我军的粮食。军中无粮,军心便不稳,胡人借此围攻我军。本来老将军让胡诌率本部兵马前来支援,欲和敌军背水一战,谁知胡诌怯战,带着大队人马退回了关内致使我军损伤惨重。归朝之后他恶人先告状,说少将军畏敌前逃,致使少将军被下狱三个月。后来在众将军的力保下皇上才赦免了将军本没有的罪行。” “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等奸险小人,要是让我见到,必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文斌气得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手握成拳状,气愤不已。 秦朗自己思索了一会儿,倒是想开了,一脸严肃的吩咐道:“算了,朝廷既然让他当这个将军,必有他们自己的道理我们何必理会那么多干嘛。传我军令,点拨五千精锐,整理好战斗装备,三日之后,出征邓州!” “是!”众将军齐声应道。便各自回营,调兵遣将,分配器械作出征前的准备。 另一边,长安城中最豪华的餐楼柳烟阁内,一群人围着一个宽大的圆桌觥筹交错,每个人的怀里各抱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个年纪二十三四的年轻人正做中间,左右臂各抱着一个绝色美女,手时不时的朝那两女子的脸部和臀部摸去。那两女子也不知羞耻,仍笑盈盈的喂那男子酒菜。众人喊声震天,举杯换盏,异常热闹。 “来,恭喜胡大人荣升戍城将军,以后还得胡将军多多关照!”一个身穿官服、大腹便便的男子说道。此人是长安城的县令,本来掌管长安城里所有的大小事务。以前秦朗作为戍城将军时,他就想方设法的接近秦朗,给秦朗送各种奇珍异宝,可是都被秦朗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现在城防换了人,他又笑脸相迎的来了。这回胡诌可是来者不拒,甚至说这饭局就是胡诌收好处而特意安排的。 “丁大人这话说的,胡将军能不关照咱们吗?大家现在能坐在一起吃饭,那今后就是兄弟嘛,以后还得胡将军多多关照啦!”另外一人笑嘻嘻的给胡诌敬酒道。 胡诌可谓来者不拒,他心里明白,只要是敬他酒的,必定是看上了他手里的权势,想借此攀附。他一向是看不起这些人的,可是他又舍不得放弃这些人,因为这些人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 只见胡诌举杯说道:“承蒙各位看得起在下,今天呢也非常高兴各位赏脸,来参加这个宴会。以后要在这长安城内,有我胡诌吃的,绝对不会让你们饿着,我先干为敬。”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倒过来让众人看。 那些人自然要拍一下马屁,然后便是同饮而尽。那些人依旧是坐下来,推杯换盏,一阵胡乱的拍胡诌的马屁。 另一边,凌府外,文斌一个人在那里徘徊这,心里愁绪万分。他正在这里等待下人去叫凌雪出来,碍于见面不方便,他便选择了后门。 不一会儿,凌雪和彩儿从府里出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文斌。文斌见到两人,心里非常高兴。他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凌雪看他这个样子,不解的问道:“王公子,不知您叫我们出来有什么事吗?” “我……我……”文斌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过两日要和秦将军去邓州平定叛匪,可能要很久才回来,所以来见你一面。你有什么喜欢的,我回来的时候带你带回来?”说着说着,文斌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他有点害羞的抬头盯着凌雪,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凌雪自然知道文斌的意思,不过作为一个出生在名门的富家小姐,又知书达理,凌雪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她朝文斌厉声说道:“你此次去是助秦将军剿匪,不是去为我凌雪买东西,如果你有空闲的时间,还是多想想如何剿灭叛匪吧,请你不要花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 文斌被说得不知所措,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问道:“我们出征的那天,你会来送我们吗?” 凌雪不想驳了文斌的诚意,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看看吧,如果有时间,我会去送将士们的!” 说着凌雪扭头就跑回了凌府,把后门一关,留下文斌在原地呆呆的站着。 三日的时间说来就来,长安城的戍城军营内。秦朗把戍城的各个事宜全部和胡诌交接清楚之后,便站在他精心挑选的士兵前面。此时的秦朗,身穿百金甲,腰挂佩剑,气宇轩昂的在主帅台上给士兵们训话:众位兄弟,现在外敌逼近,内乱又生,我等奉吾皇之命,决心讨贼,安定四方。诸位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驰骋沙场,平定逆贼,建功立业? 下面的将士全是清一色的黑色铠甲、红色着装,颈系红色领巾。听到秦朗的出征誓言,都附和道:我等愿随将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不破反贼,誓不还家。 胡诌站在帐内看着斗志昂扬的将士们,先是在心里震惊着这些人的军事素养。然后自己嘀咕道:“一群傻瓜,自己都要送死了,还这么高兴。” “出发!” 随着秦朗一声令下,五千兵马整整齐齐的从长安城内沿着街道走过,沿途的百姓见到这阵容,无不称赞秦朗治军有方。文斌自己走在人群中,也觉得很有面子,他现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触。 “凌雪?”文斌看着人群中有个和凌雪一样的姑娘高兴得叫道。为了确认那人就是凌雪,文斌想要穿过人群来见凌雪。不过随着凌雪手指一指,示意文斌不要过来,文斌只得乖乖的回到队伍中去了。此时的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一直停在那儿痴痴的看着凌雪。 “哎,干什么呢?”秦朗看着文斌停在路上,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文斌随便应付两句,自己骑马往前走去了,留下秦朗一头雾水。秦朗看向人群中,正好看见凌雪,顿时一切都明白了。他笑了笑,朝凌雪点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便马屁股下一鞭,追赶前面的部队去了。 丞相府内,吕庸正和苏瑾泉商量事情,旁边站着刚刚上任,意气风发的胡诌。 “秦朗过两天就到邓州去了,你通知邓州知府了吗?”苏瑾泉问道。 “我已经派人提前去了,相信他会把一切弄得妥当,请丞相放心。”吕庸胸有成竹的说道。 “还是小心为好,那秦朗可不是善茬,邓州之所以屡次剿匪不利,别人不知道,你我应该比谁都清楚。”苏瑾泉一直在提醒吕庸要小心为好,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生怕被别人知道一样。 “请丞相放心,现在秦乃超那老头去了边关御敌,秦朗现在又去邓州剿匪,这长安城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秦家人的势力。再说现在我已成为戍城将军,城里的禁卫军全由我调度,现在的长安城,已经没有秦家人的势力了。如果秦朗胆敢把邓州的事抖出来,我会让他回不了这长安。哦,他这次是回不了了。”说话的正是胡诌,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他的脸上分明多了几分骄傲与自满。 苏瑾泉不愧是职场老道,考虑事情确实要比吕庸等辈周到许多,至少不会像胡诌那么傲慢。只见他说道:“你懂个屁,通知邓凯,让他在和秦朗打交道的时候多留些心眼,不要露出马脚。” “是!”胡诌被骂了一句,话都不敢回,便悻悻的走了。 第十七章弯枪初战露锋芒 邓州,自古雄据于中原腹地,是中原通往长安的主要通道之一。如果邓州被占领,那么中原通往长安的通道将被切断,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要是邓州这条路不通,中原的物资和江南来的粮食将进不去长安,长安将有断粮之险。 邓州城内,本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此时却只有三五人在街上走着,许多店铺门可罗雀。有些伙计在店里无可事事,趴在柜台差点睡着了。更有甚者,店门直接关闭,暂停营业。百姓怨声载道,有怨匪患四起,残害扰乱百姓的;有怨朝廷命官,为政不仁,致使民生凋敝。正所谓众口难调,但这里的百姓却是百口如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两个字——生存。 此时的邓凯正和一群官员站在邓州的城外,这邓凯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长着一副贼眉鼠眼的面庞,身材有些臃肿,正和他的得力助手迎接秦朗的到来。旁边围着许多的百姓,大家都想看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常胜将军到底长得怎么样,能不能给邓州人民带来安宁。 中午时分,当大家正翘首期盼时,一个小伙从远处慌慌张张的跑来,边跑边说激动地道:“来了,来了!” 大家朝他来的地方翘首观望,但见旌旗蔽日,红樱成林,一排排整齐威武的士兵缓缓的出现在地平线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家的心此刻都非常激动,有些人激动得昏了过去。 正当大家都猜测这是不是秦家军时,突然有人大叫道:“是秦将军,秦将军来了!” “好”大家激动得直接朝秦家军冲了过去,根本顾不得旁边的邓凯和一帮官员。 “戒备!”潘松看到一大帮百姓朝自己的军队嗷嗷大叫的冲来,下意识的拔剑指挥道。那些将士听到将军号令,马上排兵布阵起来。顿时一个防御阵型便形成了:盾牌兵在前面,手拿长枪,直指那些奔来的百姓。 百姓大多是山野村夫,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瞬间吓蒙了,个个跪下来:“秦将军,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朗从阵营中走了出来,他赶紧让大家起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肯站起来。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着跪着说道:“秦将军若不为我们平定匪患,我等宁死不起。” “对,我们宁死不起。”熊人族跟着附和道。 “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平定匪患,还大家一个太平。我们既然来了,不破匪寨,誓不还朝!”文斌扶起老者,大声的说道。 随着老者起来,文斌又劝其他人的缘故,大家才纷纷起来。 “您是秦朗秦将军?”一个年轻人问道。 “啊?哈哈,我不是秦将军,我只是秦将军的一个朋友,这个才是秦将军。”文斌尴尬的笑了笑,顺便指着秦朗介绍道。 众人欢呼的围着秦朗问东问西,无非是关于剿匪的事情,秦朗都很高兴的回答了大家的疑问。 “下官邓凯拜见国舅爷!”邓凯见到秦朗,忙上前问候。 秦朗看了一眼邓凯,眼里尽是鄙夷,他来之前就调查过了邓凯的身世,知道他是丞相的嫡系,同为一丘之貉。 “有什么事,我们到府衙再谈吧。”短短的两句话,让邓凯顿时后背发凉,冷汗直冒。他自己也明白,这邓州之所以匪患四起,和他的治理有很大的关系。 一行人走进了平时**无比的府衙。秦朗正坐在大堂的主位上,左右两边站着文斌和潘松。邓凯和众官员站在下面,等待秦朗的教训。 可是等了许久,却不见秦朗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只是让大家站着不动,弄得台下的官员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许久,秦朗终于发话了:“关于邓州的匪患,不知各位可有妙招啊?”看着台下无人反应,秦朗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他问邓凯道:“邓大人,贵地匪患四起,和你的治理可是密不可分啊,你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不知你可有良策?” 邓凯被这一问,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一个劲的在擦额头上的冷汗:“额……这个……这个。” 当邓凯在那里支支吾吾时,一个人抢着答道:“回秦将军,你有所不知,这邓州的匪患并不难分清。我们这里主要有三股强大的反贼,主要是三塘山的赵琦,乌巢的何劳和断肠崖的王飞最为强盛。其余的都是杂七杂八的小股匪徒,不足为惧。”说话的正是邓凯旁边的师爷,他说得有头有道,条理非常清晰。邓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着他,眼里尽是感激。 秦朗看着此人能够把这些匪患分得这么清楚,实属难得,想来此人也并非常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伸手作了一个揖道:“下官乃邓大人手下一师爷,姓冯,单名一个闫字。” 潘松盯着冯闫看了许久,他问道:“你可有剿敌之良策?” “这个……下官乃一介书生,并不懂用兵之道,还请将军恕罪。”冯闫恭恭敬敬的答道。 “这有何难,给我拨些兵马,不用个把月,就能荡平邓州的各个匪窝!”一个年约二九、玉面丹唇、浓眉大眼、身长五尺,身穿军甲的男子说道。 “你是何人,敢出此狂言?”潘松指着那人问道,这世间,除了秦朗年轻时狂过,他还未见有人敢这般狂妄。文斌也一脸疑惑的盯着对方,想从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那人盯了邓凯和冯闫一眼,嘴角微微上翘,发出“哼”的一声。走到秦朗面前自我介绍:“末将姓李名望,乃是邓州兵马的剿匪先锋官,一直在邓大人的手下做事,和那些匪寇打过多次交道,了解一些他们的战法。我愿率领兵马,作为将军的先锋,报他日之仇。” 秦朗喜出望外,不经意间就得到了一个带路人,他高兴的说道:“好,我正好需要一个熟悉匪寇情况的向导,你来得正是时候啊。我拨给你兵马两千,你作为我的先锋官,先找一个小的匪寨作为首战,一定要打出我秦家军的威风。” “既要剿敌,又怎好意思选弱的打,有损我李望的人格。城西三十里处就有一匪窝,待我率五百兵马,将它拿下。”李望很高傲的答道。 文斌看着这人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又看他神气不凡,想必有些本事,便请求秦朗,让他和李望一同前往,路上也有个照应。 秦朗自然同意文斌的请求,李望是不是有真本事他不知道,但文斌的枪法,他还是领略过的。只要文斌在,他是可以放心的。 “好,我再给你拨一百兵马,你俩首战必须给我告捷,打出我平定匪患的决心。”秦朗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不少。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接过令旗,文斌和李望便回营点兵去了。 潘松似乎有点不放心,他轻声的问秦朗:“少将军,这两人年纪这么小,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 “不用,我相信他们,文斌可不是一般匪寇就能摆平的,让他有锻炼的机会吧!”秦朗胸有成竹的说道。 第二天,李望从营寨中挑选了五百兵马,又从本部调来一百军士,一行六百余人,大摇大摆的朝城西去了。 城西的匪寨上,一喽啰看见官兵兵临城下,吓得跑回寨中报告去了。 李望指使几个军士跑到寨下,叫起阵来。那几个军士叫到:“胆小鼠辈,快快出来和大爷单挑,大爷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不知东西……”不管什么难听的话,这几个军士都说了出来。 不一会儿,寨中大门打开,出来三个骑马的汉子,后面跟着一帮喽啰。那领头的汉子叫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半个月前兵败三塘山的李将军啊,怎么,又来我这里找羞来了?”说着他后面的匪徒哈哈大笑起来。 李望怒不可遏,提枪就要朝他们冲去。文斌拦住了他说道:“你乃一军主将,怎可冲锋陷阵,待我拿下他们!”身穿白色布衣的文斌手拿冷月弯枪就朝那三人冲去。李望本还有这担心,不过听到文斌一说,似乎有些道理,便留下看着文斌,想在最关键时再出手。 领头的左边出来一汉子,满脸胡腮,手拿一柄钢刀,照着文斌的脑袋便劈了下来。只见文斌右手一起,枪头如出了弦的箭一般,直插入那汉子的咽喉。汉子应声倒地,从马上摔了下来,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三弟!”旁边一个年长一些的汉子大叫,提着朴刀;右边那头领手拿钢枪,满脸杀气,两人同时朝文斌夹击而来。那汉子横着朝文斌的左腰部坎来,右边的头领朝文斌的右腰打来。文斌倒是不慌不忙,双脚蹬在马背上,跳了起来,躲开了两人的死亡夹击。 文斌在落下时枪头一转,抹开了那汉子的咽喉,那汉子脖子一凉,摔下马来。那头领见状,枪头如雨点般打来,不过都被文斌轻松化解了。不到五回合,文斌找机会枪头一挑,把他的枪挑出几丈远。接着枪身一扫,把他从马上打了下来。 李望看得出神,惊叹文斌枪法精妙之余,拔剑叫道:“全军出击!” “杀!”一时间,六百余人手拿武器,朝匪寨冲了过去。那些小喽啰见自家大王已死,军心大乱,各自逃跑去了。跑得慢的,便成了官兵的刀下鬼和俘辱。 李望和文斌乘胜追击,一连攻克了好几处匪寨。匪寇但见官兵者,闻风而丧胆,所到之处,丢盔弃甲而降者不计其数。 当二人率兵回到邓州时,邓州百姓夹道欢迎。家家做宴请客,一连三日不绝。 更有诗云: 白衣少年斗狠匪 冷月弯枪手中拿 一枪平定三州患 不让当年赵子龙 第十八章小将独战黑双煞 文斌和李望举兵剿匪,战功卓著,回到邓州内,家家夹道欢迎。邓凯虽不想去恭贺,但作为一方父母官,情理上过不去,不得不和师爷冯闫一起前来。 此时秦朗正端坐在大堂上,手中拿起酒杯,一脸高兴的说道:“今天,我们把手里的酒,敬给王文斌和李将军,祝贺他们旗开得胜,初战告捷。” “干!”众将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全是笑容。 李望端起酒杯起身说道:“多谢秦将军给我李望这个机会,不仅让我一雪前耻,还还邓州百姓一个安定的家园,末将感激不尽。”说完一口就把酒全部干了。 秦朗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走到文斌的面前向他敬酒道:“王将军,我李望很少服别人,但你的枪法,确实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有机会咱两切磋一下,我敬你一杯。”说完又干了一杯。 文斌轻声一笑,还了礼,示意李望坐下。 酒过三巡,秦朗叫退了那些文官,把武将召集起来。 秦朗把李望叫来问道:“李将军,你对邓州的匪寇是如何看待的?是否和冯闫说的一模一样?” “基本上是这样,但有些地方有所出入。”李望说道。“邓州界内虽匪寇多,但数量和战斗能力参差不齐。我们可以集中兵力击破他们势力最大的断肠崖,接着剿灭三塘山和乌巢。只要这三股势力被灭,其他的小势力自然不攻自破。” “一般破敌都是集中优势兵力,去围剿力量薄弱的地方,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潘松有点不自信的问道。 “那倒未必。”文斌在一旁思考了一会儿打断道。“贼寇不是军队,没有较高的军事素养,一旦强的被歼灭,力量小的,可能就逃的逃,散的散了。所以我很赞同先打力量较强的三塘山,不知大家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没?” 见无人回答,秦朗便说道:“好,既然无人反对,那就先采取这种方法,看看成效怎么样。既然是你们二人提出来的,那就还是一样,李望作为先锋,文斌做副先锋,我亲自和你们一起去攻打三塘山。” “那个……秦大哥,我不要做副先锋。”文斌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作为李将军的副手就可以,你也知道,我对当兵没什么兴趣。”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秦朗,等待着他的命令。秦朗思索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不妥,便大手一挥:“好,明日一早,收拾行装,直奔三塘山。” “是!”众将齐声应道,便各自回营去了。 翌日一早,秦朗亲自带着五千兵马,浩浩荡荡的朝三塘山开拔。李望作为开路先锋,和文斌率领一千轻骑到三塘山的寨门叫阵。 “嘿,寨子里的反贼听着,我乃你李望爷爷,快快出来受死!”李望朝着寨子里叫道。 不一会儿,寨门缓缓打开,出来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汉子,两人手上各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柄钢刀。见到李望叫阵,那稍年轻的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 年轻的汉子名叫李积,是李琦的弟弟,面相有些清秀,但却多了些凶狠;那年长的汉子名叫李琦,满脸横肉,胡子邋遢,正是这三塘山匪寇的首领。李积叫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刚刚告捷的李大将军啊!不知你来我三塘山有何贵干啊,我们这里可不欢迎!” 那李琦笑道:“前一次没有把你全歼,算是便宜你了。”说话间那年轻的汉子已经策马扬鞭,直取李望去了。 文斌刚想提枪上阵,便被李望拦了下来:“王将军莫动,待我取了这厮人头。”说着手拿锯齿枪,快马朝贼寇去了。 李积见李望冲来,手起抬刀,朝李望头颅砍去。李望眼疾手快,锯齿枪一挡,化解了攻击。接着转身一刺,直取李积心窝。岂料人家早有准备,大刀一横,枪头刺中了刀身。两人你来我往十来回合,李积渐渐不敌,可李望却愈战愈勇,枪速也越来越快。 旁边的李琦见势不妙,忙拍马来战,一刀直砍马头。李望慌忙之中揪住马鬃,马一吃力,疼痛难忍,便抬起头,躲过一击。李望怒不可遏,枪头一转,直取李琦。 那兄弟二人把李望围在中间,合力狂战李望。李望左挑右挡,枪法出神入化,每一次都把李氏兄弟的招式破了。 两边围观的军士及喽啰都看呆了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战斗,个个瞪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这一战斗。 文斌也对李望的枪法暗暗称奇,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的枪法已经登峰造极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如此精妙的枪法。他不禁嘀咕道:“没想到这邓州内,还有这等骁勇的人物,不简单呐!” 站在山坡上看战况的秦朗也吓了一跳,在佩服李望枪法的同时,他心里有了想收拢他的冲动。 自李琦加入后,李望明显感到吃力。那兄弟二人皆属力量型将士,每一刀下去,李望的手被震得发麻。在力量方面,李望似乎不占优势,但他速度惊人,反应敏捷。虽力量处于下风,但凌厉的枪头让李氏兄弟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突然李望拍马便走,败下阵来。李氏兄弟在后面紧追不舍,谁知这李望乃诈败。只见他拉住缰绳,枪头往后一出,直中李积的左肩,李积摔下马来。 李琦吃了一惊,举刀便砍,不过为时已晚。李望的枪法着实太快,仅三回合,李琦便被李望打下马来。 文斌见势,拔剑大喊:“冲啊!”秦朗于山坡上也发号:“全军出击,活捉李琦!”瞬时间,五千兵马,浩浩荡荡,直奔三塘山匪寨。失了头领的贼寇,逃的逃,投的投,秦家军势如破竹,不到半个时辰,便剿灭了三塘山匪寨,俘虏了李氏兄弟。三塘山战斗,就此结束。 回到邓州,秦朗亲自倒好美酒,郑重的递给了李望,李望眼里闪着泪花谢道:“多谢秦将军,李望不敢妄功!” 秦朗奇怪的问道:“将军今日剿灭悍匪,以一己之力,平定三塘山匪寇,功不可没,何谈妄功?” 李望解释道:“之前我就是兵败三塘山的,如今秦将军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一雪前耻,以后我李望,就跟秦将军了。” “好!不错,我没看错你,你是不可多得的猛将,留在邓州只会耽误你实现抱负!”秦朗高兴的说道。 文斌在一旁看了许久问道:“按理说以你的武艺,带兵攻打三塘山不至于兵败,难道是中了敌人的圈套?” 李望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来:“人在檐下,万般无奈啊!我本是山东济南府蔡敬大人手下的校尉,因为邓州匪患四起,我奉蔡大人之命,特来邓州助剿。哪知这邓州境内的主将乃是邓凯的侄子邓兴奎,此人平庸无能,不熟弓马,兵道不通,全靠他的副将提点。我来时因未曾给他好处,便处处刁难于我。每次率兵进山剿匪时,他不是借口粮草不足,就是准备不充分,所以邓州的匪患才久久不能解决。半个月前我等率军攻打三塘山,谁知那邓兴奎派人给李琦通风报信,我中埋伏,损失惨重,邓凯趁机收了我兵权。”说完李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真乃坏官,庸官,可恶至极!”潘松狠狠的说道。 “那是他没发现你的才能,算是他的一个损失了。”文斌轻声说道:“若是他给你充分的兵权,恐怕这里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吧?” “不不……”李望打断了文斌。“不管是三塘还是乌巢,都不是最大的敌人,真正难啃的,还要数断肠崖的王飞所部。” 秦朗好奇的问:“哦?此话怎讲?” “这个王飞不仅武艺超群,而且带兵打仗的本领一样不俗。上回埋伏我们这个方法,就是他指使李琦干的。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的武艺不在我之下,并且他手下还有一个叫张猛的人,力大无穷,善使一柄狼牙棒,凶狠无比。上回邓兴奎去讨伐他们,仅一个回合就被张猛一棒打下马来,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李望说道。 “能让李兄如此忌惮的人,想必绝非常人,我越来越对邓州感兴趣了。”文斌并没有觉得敌人强大而感到害怕,反倒觉得更有趣了。 秦朗认真的看了李望送来的《邓州区域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直摇头来。 潘松不解的问道:“将军,这地图有什么不妥吗?” 秦朗指着图上的断肠崖说道:“这断肠崖三面悬崖,只有一条路上山,易守难攻,倘若敌人死守寨门,我们很难攻进去啊。”说着又指了乌巢说道:“这乌巢离断肠崖仅百里,如果我们不在一天的时间攻打下来,乌巢的匪寇增援过来,我们的境地会很危险的。” “这……”潘松也被难住了。下面众将都在想对策,可是一个个都摇了摇头,没有一个人给出合理的办法来。 “诸位,还没休息啊!”邓凯和冯闫从外面进来,看见大家都在叹气,故意问道。 李望看着邓凯,眼里净是愤恨,呼吸变得急促。他问道:“你来干什么?” “哟,刚打了两场胜仗,连我这个上级都不放在眼里了?虽说你现在跟了秦将军,不过你记着,你现在还在我邓州境内,我就有权利管你。”邓凯嚣张的说道。 秦朗实在看不下去,忙吩咐道:“潘副将,先把邓大人送回府,我这里还有军事要商议。” “是!”潘松应了一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邓凯看着李望,愤愤的一甩衣袖走了。 文斌看了邓凯一眼,突然心生一计。他侧到秦朗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只见秦朗高兴得大声叫道:“好就,这么干,明天你亲自去完成。” “好的!”文斌答道。“不过我要李将军和我一起。” “我?”李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能做什么?” 文斌神秘的说道:“明天你就明白了。”说着露出“邪恶”的笑容。 第十九章调虎离山袭乌巢 第二天一早,秦朗便把城里的军队全部带领出去,连原本是邓凯手下,用来守卫邓州的守卫军也调离了邓州城,直奔断肠崖去了,只留下三百老弱用来守城,似乎有攻取断肠崖的意思。邓凯原本还不乐意,不过在秦朗一再的保证之下,他才勉强答应了。 秦朗一行浩浩荡荡,直奔断肠崖。周边的小股匪寇一听秦朗亲率秦家军前来,都逃进山林里去了,根本顾及不得山寨的金银细软。秦朗一看这状况,哭笑不得:“早就听闻邓州的匪寇凶狠,现在看来,是被李将军他们打怕了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潘松迎合道:“是啊,这几日来,王公子和李将军早就让这里的土匪闻风丧胆了。现在这些匪寇一听说官兵来,逃都逃不及呢,哈哈!” 秦朗不忘提醒道:“我们不能让胜利冲昏头脑,李望和冯闫也说过,这邓州最难搞定的就是这断肠崖和乌巢的匪患,我们的任务还很艰巨啊!” “是,末将谨记!” “报~报大当家的,秦朗率领邓州全部官兵,攻打断肠崖去了,现在邓州城里只有邓凯和他的三百老弱残兵,简直就是一座空城。刚刚断肠崖的大当家王飞差人来送信说,要我们出兵进攻邓州,断了秦家军后路。”一个急冲冲的探子闯进大堂,大声报告情况给坐在堂上的何劳听。 这何劳是一个年近四十、皮肤有些黑、留一寸长胡子的男子。一听到这个消息,他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娘的,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当年老子就是因为邓凯的压迫,实在活不下去才来这山上落草为寇的,现在老子要他加倍奉还。”何劳恶狠狠的说道。 何劳旁边站着一个俊秀的白面书生,手里拿着一把绣着《大好河山》的扇子。此人名叫沈储,是何劳最信任的人,早年作为秀才在邓州城混得有声有色,后来得罪邓凯,被全城通缉,不得已而上了乌巢。他把扇子一打开,轻轻的扇着说道:“这其中会不会有炸呢?” 何劳一听这话,急忙召唤两个小喽啰:“你们两个快快去邓州探个虚实,一定要给我弄清楚城里的情况!” “是!”那两喽啰说着就退了下去。 此时秦朗正带领官军,把断肠崖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军队也只是围着,并没有马上进攻断肠崖寨门。秦朗知道,这断肠崖易守难攻,如果自己强行攻寨,损伤一定惨重,他在等一个机会。 秦朗只是叫人在寨门口叫阵,那俩军士双手叉腰,对着寨门骂道:“山寨里的匪寇听着,我乃你爷爷秦朗是也,快快出来和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躲在里面算个鸟球啊!……。” 楼上站着两人,一个身穿黑色战甲、皮肤白泽、浓眉大眼、身长六尺有余,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子。他手拿一长柄大刀,面色凝重的看着叫阵的小兵。耳边虽然听着小兵难听的叫骂,但脸上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倒是他旁边一个满脸胡子的黑脸汉子,在那里气得咬牙嘎嘎直叫。他手拿一柄狼牙棒就要出去,不过被王飞给叫了回来。他气愤的说道:“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被人家骂成缩头乌龟不成,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说着头扭向了一边。 王飞质问道:“此人乃当朝辅国将军秦乃超的儿子秦朗,武艺高强,聪慧过人,你有把握打赢他吗?” 那黑脸汉子被这一问,瞬时间便哑口无言了。 王飞看了看秦朗的阵营,脸上出现好奇的神色,他不解的问左右的人:“你们说下面的官兵有多少人?” 一个小喽啰说道:“照这个阵营,顶多四千人。” 王飞仔细思考一番,摇了摇头,嘴上一直重复着:“奇怪啊奇怪,不可能啊!” 那黑脸汉子不耐烦的插嘴道:“有甚奇怪的,人家现在兵临城下,就等着攻城了。” 王飞还是摇了摇头,他解释道:“早上探子就来报,秦朗把邓州城的官兵全调出来了,不管怎么说这里的兵力也不该这么点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突然王飞恍然大悟的叫到:“遭了,中计了!” 那黑脸汉子问道:“大哥,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心脏都要被你吓坏了。” 当寨门的官兵还在叫阵时,乌巢通往邓州的路上却在上演着一出好戏。 只见两个小喽啰骑着快马,急冲冲的朝邓州去了,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那两人又急冲冲的朝乌巢奔驰而去。 这一切,都被站在高崖上的文斌和李望看得一清二楚。原来文斌的计谋就是让秦朗带部分军队假装攻打断肠崖,让邓州成为一座空城。以邓凯为诱饵,引诱乌巢的匪寇前去攻打邓州,自己在此设伏,打何劳一个措手不及。 文斌问李望道:“能给我说一下这何劳的一些情况吗?” “这何劳本是邓州经营珠宝的大户人家,为人嚣张跋扈,因为有钱贿赂邓凯,所以在邓州城里为所欲为。有一天他喝醉了酒,看上貌美如花的女子,这女子正是邓凯的女儿,何劳欲行不轨。被邓凯当场抓获,邓凯没收了他的珠宝,还把他收押进了大牢。后来经过他上下打点,逃出了邓州,来这乌巢当起他的山大王来了。此人凶狠无比,与那断肠崖的王飞不能相提并论。人家王飞好歹劫富济贫,他倒好,滥杀无辜,为非作歹,弄得邓州城外的百姓怨声载道。因其手下有一个叫沈储的秀才为他出谋划策,官兵多次攻打而不下。”李望答道。 “这就是个人渣嘛。时间差不多了,叫兄弟们准备好战斗,好好收拾这个匪首,为邓州的百姓除害。” “是!”李望说道。 不一会儿,山崖的下方果然出现了一对队服装不整齐的军队,正是何劳的那帮匪寇。他们走得很急,好像有什么大事一样。那两个打探消息的小喽啰问何劳:“大哥,要是这回攻下邓州城,您要给我们什么奖励啊?”说完笑眯眯的看着何劳。 何劳大声笑道:“哈哈,你俩小子,要是攻下邓州,你俩为首功,除了那邓凯老儿的女儿你们不能碰,他的那几个貌美如花的夫人,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哈哈。老子今天一定要找那小妞泄一泄这几年的怒火,让邓凯那老头知道我的厉害。”说完一群人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 文斌在山崖上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声。他仔细的听了听下面的脚步声,判断对方的人数。突然他举起右手,示意作战开始。顿时山崖上的官兵把手中的木头和石头全部往山下扔去,李望拔起手中的佩剑指挥道:“冲啊!”一时间,数千官兵从山上冲了下来。 沈储慌忙的找个地方躲了起来,正好看见何劳在前面,忙拉住他说道:“大哥,我们中计了,快下令撤吧!” 何劳举刀砍死了一个即将冲到眼前的官兵,他对沈储说道:“没事,就这些官兵还不是我何劳的对手,告诉弟兄们,准备反击。” “是!”沈储说完便走了。 何劳翻身跨上了马,双手一起,正想砍挡在他前面的一个小兵,就在刀要砍中那小兵脑袋时,被人一枪给挑开了。他忙放下小兵,朝那人砍了过去。 此人正是李望,正凶恶的看着何劳。此时的何劳,还没没从包围中看清双方的差距。他还不忘嘲讽的对李望说道:“原来是李大将军啊,怎么,就凭你还想灭了我何劳?” “看枪!”李望二话不说,一枪就朝何劳刺去,何劳仅仅硬扛着了几个回合就被李望挑破胳膊,败下阵来。他急忙拍马快走,又遇见文斌挡住去路,他之前从未见过文斌,以为只是一般的小兵,便硬闯过去。谁知文斌横起一枪,便把何劳打下马来。 文斌正想上去结果了他的性命,谁知沈储带领人过来,用密集的弓箭挡住了文斌的进攻。他大声叫道:“大哥快走,我等不是他们对手“。沈储带着受伤的何劳,狼狈的逃往乌巢去了。 李望忙问道:“要不要追过去?” “穷寇莫追,我们只需要慢慢跟过去就行了!”文斌轻松的说道,弄得李望不知所云。 何劳一伙逃回乌巢,正想叫开寨门,谁知从寨子里面射出一阵箭雨,射死了几十个喽啰。寨门上站着一队官兵,对着何劳说道:“大当家的,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原来文斌早就猜到何劳会率领全部的土匪去攻打邓州,便叫人在乌巢附近埋伏着。留守在乌巢的就十来个土匪,文斌仅仅用百来号人,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乌巢,断了何劳的后路。 何劳没办法,硬闯又闯不进去,后面文斌的大军又相距不远。考虑再三,沈储对何劳说道:“大哥,前路不通,后有追兵,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我们去投奔王飞,不然就全军覆没了。” 何劳着急的问道:“可是路都被堵死了,你我从何处出去啊?” 沈储说道:“我发现一条小径,杂草丛生,一般不会有人走,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 “好,就这么办!”何劳说道“告诉弟兄们,放弃辎重,轻装前进,尽快摆脱敌人,让他们发现就完了。” 说着何劳一伙人,狼狈的走那小道,绕开文斌他们,投奔王飞去了。寨门上的那一伙官军,因为收到文斌的军令,也没有去追击,而是在那里不怀好意的笑着。 第二十章用智谋王飞中计 话说文斌和李望打败何劳,又智取乌巢,弄得他们只得仓皇逃窜,投奔王飞去了。 断肠崖内,一喽啰火急火燎的跑到王飞身边说道:“报告大当家的,何劳兵败乌巢,不知所踪。” 王飞紧闭眼睛,轻声的回答,声音有些颤抖:“知道了!” 秦朗率部围住断肠崖,不断挑衅王飞,弄得寨上的土匪气愤不已。 突然,断肠崖的寨门大开,出来一个满脸胡子的黝黑汉子。潘松提刀上马,大声问道:“来着何人,快快报上姓名!我潘松不杀无名之辈。” 那汉子声如巨雷,大声叫道:“我乃张猛是也,你这小将也敢与我同战?快快叫秦朗小儿出来,免得你死于我这七星狼牙棒上!” “呔,你这贼寇,竟敢口出狂言,且吃我一刀!”潘松怒气冲冲说道,朝着张猛就是一刀。 张猛身形虽然粗犷,脾气暴躁,不过却身手敏捷,反应迅速。只见他双手一抬,潘松的大刀砍在了他的狼牙棒上。他反手一击,狼牙棒在他的挥舞下打到了潘松的刀柄上,震得他虎口发麻。他伸手来看,虎口微裂,隐约中似乎有鲜血流出。 潘松不觉大吃一惊,嘴里敬叹道:“好力道!” 张猛朝着潘松的头就是一击,这一棒如若正中潘松门面,必死无疑。不过这潘松也不是省油的灯,跟了秦朗这么久,能够作为他的副将,肯定有他自己的长处。经过刚才的试探,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硬接张猛的攻击。只见他大刀一偏,将狼牙棒的威力转移到了地下。张猛见状,回来就是一棒,又被潘松化解。 两人你来我往,战三十余合,潘松渐渐不敌。秦朗忙拍马前往,伸手一锏,挑开了两人兵器。 张猛正兴头上,见秦朗拉开自己,愤怒的问道:“你可是秦朗?” 秦朗示意潘松退下,自己看着张猛,微微点头,表示默认。他开口问道:“你神勇过人,为何不效力朝廷,建功立业,反而投靠匪寇,助纣为虐呢?” 张猛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秦将军,我张猛敬佩你的为人和功绩,但我既为绿林,岂有投靠你们之理!”说着便一棒打向秦朗。 秦朗抬手一锏,在半空中拦住了张猛的攻击。张猛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秦朗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硬生生接住他一棒。 秦朗接了刚才那一棒,手确实有些发麻,不过他看向张猛,发现对方也不好过,轻笑了一声,便朝张猛打去。 战有十余回合,张猛的身手渐渐跟不上秦朗的速度,被秦朗一锏打在背上,顿时背上火辣辣的生疼。王飞在城楼上看得紧张,见张猛不敌,忙鸣金收兵。唤回张猛,关闭城门。 潘松见张猛败退,忙拔起佩剑,大声叫到:“全体将士,攻城!” 瞬间四千将士,披甲上阵,红缨指天,朝断肠崖寨门猛攻而去。王飞令人放箭投石。一时间箭如雨下,石若山崩。秦家军中箭而亡、乱石击中者,不计其数。 秦朗怕将士攻不下断肠崖,反倒损失自己太多兵马,忙鸣金收兵,退回离断肠崖三十里的地方驻扎去了。 文斌一伙正好在此驻扎,一见秦朗等人,忙站起来问道:“怎么样,断肠崖攻下没有?” 秦朗看了他们一眼,喝了一口水说道:“断肠崖三面悬崖,只有一处寨门,易守难攻。我们又没有攻城器械,要是强攻的话损失太大了。” “刚刚有探子来报,就在我们退下断肠崖的时候,何劳带着他的几百残兵投王飞去了!”潘松对秦朗说道。 “哈哈哈哈,这货果然投奔断肠崖去了,妙哉妙哉啊!”文斌一听说何劳投王飞而去,不禁仰天长笑。 众人被文斌这一举动弄得不知所云,都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望好奇的问道:“王兄不知又有何妙计啊?” 文斌止住笑声,向众人道出缘由:“诸位想一下,这王飞乃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向来是不齿与何劳这类人为伍的。如今两人共处一寨,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何劳手底下还有几百号人,对王飞来说,这可是一个威胁啊!” “你是说……”秦朗猜测着。 “没错,我就是要让王飞和何劳起内讧,等他们拉扯上了,你我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文斌激动的答道。 秦朗还是有点不放心,他问道:“要是他们不起内讧,或者说现在不起,那我们是不是要等很久?” 帐里的军士都齐刷刷的看向文斌,都想听听他的计策。 文斌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如过半个月之内他们不起内讧,我甘愿受罚!你们若不信,我愿立军令状。” 潘松看得一脸着急,他提醒文斌道:“王公子,军令状不比儿戏,您可要认真考虑啊!” “没事,我自有办法。”文斌轻声说道。 说完文斌拿起笔来,毫不犹豫的立了一个军令状。他一脸轻松的转过身来对秦朗说道:“这两天我要你们在断肠崖的寨门口天天叫阵,如果有人出来迎战,只许胜,不许败;也可组织部队攻城,只许败,不许胜。” 这回大家更奇怪了,这是什么打法,有谁打仗不想胜的,还有只许败这种说法?为了不让大家有过多的疑虑,文斌又接着说道:“能不能攻占断肠崖,平定邓州匪患,就看大家怎么配合了。我王某的项上人头,就拜托在各位身上喽!”各个将军看了秦朗一眼,在得到了秦朗的允许后,异口同声的回答:“愿听从秦将军和王公子的调遣!” 过了几天,文斌挑选了几个当地士兵,化妆成寨内的老百姓,偷偷混进城去了。与此同时,秦朗带人去寨门口叫阵,因为之前有张猛不听劝阻前去对战,引得大败而归,所以王飞紧闭城门,不让出战,引得寨上人怨气颇多。 那些混进城的士兵一进城里,就找了个茶馆坐着,故意大声说道:“哎,你听说了吗,听说乌巢一战,何劳大当家的被官兵俘虏了!” 另一个故作惊奇的问道:“真的吗?那何当家来投靠我们王当家的,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那军士说道:“听说是朝廷许诺何当家的,只要他拿下王飞的项上人头,再开门献降,朝廷对他的罪过既往不咎,并且还会给他职位当当。如此好事,谁不做啊!” “嘘,小点声,这种话,是要杀头的!”另一人小声提醒道。说完两人看了四周,发现一个可疑的人慌忙的走了。叫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不自觉的笑了。 那可疑的人急忙的飞奔到王飞的府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当家的,不好了!” 张猛被秦朗叫阵弄得本来心就烦,正在台上一个人喝闷酒,现在这一喽啰如此慌张的跑进来,一下子激起了他的怒火。他一手抓住那喽啰的衣领,凶狠的问道:“你这么急冲冲的干嘛,想气死我呀?” 那喽啰看见张猛发飙,浑身吓得哆嗦起来,他定了定神,擦了脸上的汗珠说道:“二当家的,大事不好了,何劳此次前来,不是投奔我们来的,而是想要大当家的人头,然后抢夺山寨,投降朝廷啊!” “什么?他奶奶的,我就知道这何劳没安什么好心!走,跟我去砍了这混蛋,以绝后患!”张猛说着就拿起旁边的武器,想找何劳兴师问罪去。 “站住,张猛,你想干嘛?”王飞大声质问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们谁也不许乱动手。” “大哥!难道要等人家上门来抓我们?到那时可就晚了!”张猛说道。“就是啊大哥,咱们不能干等啊!”王飞手下的喽啰也说道。 这时有人来报:“报,大当家的,秦朗又派人来叫阵了,何当家的已经率人前去迎敌了。” “谁让他出去的?”王飞愤怒的说道“我不是说过没有命令不能出城吗?” “哼哼,人家可不会听你的话,看你这寨主当的。”张猛不忘挖苦道。 王飞着急的直奔寨门。 此时何劳正举刀力战,和文斌混战到了一起。文斌抖擞精神,没几下就将何劳的大刀挑飞了。但是他却没有杀他的意思,而是调戏了何劳一番,就让他回城去了。 回到城里,张猛一把揪住何劳的衣领问道:“姓何的,我大哥不是说过任何人不许出门迎战,为何你还要私自出战?” 何劳本来被文斌调戏的火就大了,现在又被张猛如此逼问,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说道:“有本事你出去和他们说去,你在这里和我横有什么用?”说完甩手走了。 王飞留在原地看了看何劳,并没有说什么。沈储回头一看,正看见王飞聚精会神眼睛看着自己,忙点头示意,跟着何劳走了。 回到住处,何劳心中似乎还有气未发完。他刚想要发作,沈储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哥,你刚才发现没有,王飞似乎对我们有偏见啊!” “嗯?有吗?”何劳问道。 “大哥,前几天我听说王飞怕我们夺了他大当家的位置,要对我们下手啊,您得多留意些。”沈储神秘的说道。 “什么?妈的,我拿他当兄弟,他竟如此对我。弟兄们,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唯有奋起反抗,才有生存的可能。大不了杀了王飞,开城和秦朗拼了。”何劳大声说道。 此时的何劳还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被王飞监视得一清二楚了。还没等他出门,大门便被踢开。王飞和张猛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武器。 张猛看见何劳,大声骂道:“好你个何劳,我大哥把你当兄弟,你却想要加害于他,看我不把你脑袋砸成肉酱。” 说着双方便各操起武器,互相拼杀起来。瞬时间叫声,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何劳兵少将寡,渐渐不敌,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被张猛一棒打中脑袋,顿时**迸出,当场丧命。 正当王飞要收拾那些尸体时,一喽啰飞奔报道:“大当家的,不好了,秦朗率部攻城了。” “什么?”王飞大吃一惊,感觉天昏地暗,一下子晕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安定匪患还太平 张猛看着王飞晕了过去,急忙上去扶着:“大哥,你没事吧?” 王飞这是才想起来中了文斌的离间计,他悲愤的骂道:“无耻之徒,竟然用此恶计,实在可恶!” “大哥,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突围出去啊!”张猛说道。“你先带人从后山的小道出去,我带人去阻挡他们。”张猛说着就带领几十个小喽啰支援寨门去了。 此时的寨门已经被秦朗指挥的攻城兵打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了。城墙上面倒下了许多人的尸体,但上面的匪寇战斗意志依旧顽强,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尤其是张猛到达后,他们的精神更是变得愈加亢奋。 张猛指着下面的军士指挥道:“给我狠狠的打,一定不能让他们冲上来!” 秦朗在下面指挥军队进攻城门,本来还以为把王飞支开,就会很顺利的攻下寨门,可谁知道会出来一个张猛,把军队的士气一下子提高了起来。他对身边的问道:“哪位将军愿身先士卒,替我拿下这断肠崖城门?” 那些人都见识过张猛的勇猛,知道自己不一定有把握,都没有作声。 正当气氛变得很安静时,有两个小将出来同时说道:“末将愿替将军拿下城门,平定匪患!” 众人定睛一看,文斌和李望不约而同的出来请战,态度非常真挚。 文斌见李望出来请战,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李望会出来一样。倒是李望,见文斌和自己争出战的机会,忙对他说道:“王公子,攻城拔寨这种事就让我们上吧,您和秦将军在此歇歇,我去去就来。” “别,我现在心情大好,想要舒展一下筋骨,你不会阻挡我的是吧?”文斌笑嘻嘻的说道。 “我……”李望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秦朗给拦住了。 秦朗说道:“两位将军不要再争了,军情紧急,你二人一起去吧。你们谁要先登上城门,头功就是谁的。” “是!”两人同时答应道。 二人说着拍马上阵,手拿各自的兵器,朝寨门冲去了。秦家军的将士们此时正在搭建云梯,冒着密集的箭雨和石头往城楼上爬去,下面的士兵正推着攻城车敲打城门。 看着士兵们被石块和弓箭压制得前进不了,损失惨重,李望急了。只见他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抢了盾牌,右手拿枪,就登上云梯,迎着箭雨向城楼爬去。 文斌见此状况,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跟在攻城车的后面,指挥攻城车工作。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此时正在笑着。 李望一步一步艰难的爬向城楼,那些喽啰想拿石块砸他,不过都被他巧妙的躲过了。后面的士兵受到李望的鼓舞,顿时来了精神,不畏死亡的跟在他后面。 张猛见李望如此勇猛,拿起一块石头就砸向李望。李望往旁边一躲,石块正好砸中一个士兵,连人带石块摔了下去。秦朗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他希望李望登上城楼,又怕他被张猛砸中。 看见同伴被石块击中摔下去,李望大怒,趁着张猛蹲下捡石头的空隙,右腿一蹬,跳上了城墙。那些喽啰见李望上来了,赶紧围了上来。李望左手盾牌一扔,右手锯齿枪一扫,顿时倒下一片尸体。那些喽啰见李望勇猛,都不敢上前,下面的士兵趁机爬上城楼,和那些喽啰大战起来。 张猛见状,赶紧拿手里的石头砸向李望,不过被李望一枪挡飞了。张猛拿起旁边的狼牙棒,冲向李望。两人便在城楼上大战起来,吓得旁边的喽啰赶紧让出地方,给两人腾出空间来。 李望枪法超绝,凭借自身的灵活,打得张猛毫无还手之力。张猛力气虽大,功夫也不低,不过因为身材魁梧,和李望比起来略显笨重,在行动上总是跟不上。大约战了二十余回合,张猛败下阵来,拖着他的狼牙棒狼狈的跑了。李望杀散固守城楼的匪寇,自己去追张猛去了。 秦朗见城门打开,拔出佩剑,发布号令:“众将听令,全军出击!” “杀~”一时间,数千士兵如潮水一般涌向断肠崖。那些喽啰们见主将已走,城门又破,放弃抵抗而降者不计其数。 文斌见李望自己一个人去追击张猛,想到王飞还没出现,恐李望出了事故。忙召集几个人,追着李望去了。 却说李望此时战得正酣,又怕文斌抢了头功。顾不得后面的援军有没有赶来,自己私自去追赶张猛。谁料刚刚追到一个院子,就被人用网给吊了起来。 李望方醒悟中了敌人的陷阱,不过为时已晚。 张猛笑哈哈的从旁边的一个喽啰手上夺来一把钢刀,照着李望的头就要劈过去。不过被王飞给拦下来了。张猛着急的问道:“大哥,我们赶紧将这小子解决了,好下山去啊!别看这小子年纪轻轻,功夫可不一般,若现在不解决他,恐对我们不利。” “呸!无耻贼寇,有本事把爷爷放开,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背后设陷阱算什么英雄好汉!”李望见自己被束,气愤的说道。 王飞本来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处置这小将,却被李望如此挑衅。不过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让自己爆发出来。他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把他绑了带走,有他在我们手上,秦朗也会对我们有所忌惮的。” 王飞说着就带着剩下的百十来号人从山崖上的小道偷偷下了山。李望见势,大声叫了起来,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张猛见状,慌乱中抓住一块破布塞住了他的嘴巴,恶狠狠的说道:“臭小子,还不老实,让你乱叫。” 文斌带领数十骑赶到寨子里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又不见李望身影,大呼不对劲,忙四处寻找出路。忽一人报告说:“报告将军,发现后山有一小道,敌人已经从那小道上逃跑了,有人见李将军也在里面。” 文斌果断的调转马头,命令左右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所有人跟我一起,前去营救李将军,活捉王飞。”接着他对一名士兵说道:“你去报告秦将军,就说我们去追敌人去了,让他不用担心。” 文斌带领数十骑,沿着那小道直追王飞一伙。 那小兵急急忙忙的跑到秦朗面前说道:“启禀将军,李将军被困,王公子带领数十骑去营救李将军去了。” “什么?怎么如此乱来。潘松,快快召集兵马,支援王公子!”秦朗慌忙的说道。 “将军,王公子临走时说,让我们不用支援他们,安心清剿山上的余匪,他自有办法对付那些匪寇。” 秦朗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命令潘松道:“潘副将,你带领三百人前去支援王公子,绝对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 “是!”潘松接到军令,挑选三百甲士,直奔文斌去的方向。 李望见王飞一伙跑的飞快,担心自己这边的军队追不上,便一直想方设法解开捆绑自己的绳子。谁知驼他的那匹马马失前蹄,把他从马上摔了下来,嘴里的布也给抖了出来。李望看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忙大声叫道:“你奶奶的,老子不走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大爷我不受这份罪了。” 张猛见势,知道李望是有意而为之,顿时火冒三丈,拔起佩剑就砍向李望。王飞想要制止,但却慢了半拍,张猛已经收不住手了。李望心中大惊,他也没想到这张猛会来真的,他嘴里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当~”一声脆响,张猛的刀被一支箭给射开了。王飞回头望去,文斌手里正拿着一支弯弓,看向这边。张猛又抬起手,想再补一刀。 李望惊叫道:“尼玛我去,你来真的啊。” 又听了“当”的一声,张猛手里的刀直接给弹了出去。 张猛看了一眼文斌,嘴里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三番两次的坏大爷的好事,看我把你砸成肉酱,说着就朝文斌冲去。” 文斌做出挑衅的动作,嘴里微微上扬,拍马上阵,枪头一出,直取张猛门面。张猛看到门面不保,惊得直拿狼牙棒护住面颊。谁知文斌只是虚晃一枪,枪头调转打向张猛的双臂,把他手里的狼牙棒给挑了出来。随后飞起一脚,将张猛踢飞。 王飞见张猛不敌,忙前来支援。只见他大刀一砍,正中文斌的枪身。两人战了大约三十余回合,王飞渐渐不敌。文斌故意露出破绽,王飞大喜,见势砍去。谁知却被文斌抓住刀身,紧接着飞起一脚,正中王飞胸口,一把将他擒了。 他们身后的喽啰见一家大王被擒,一时间军心大乱,无人顾及他们,都四散逃去了。不料文斌吼道:“都给我站住,谁敢再动,休怪我箭下无情。” 那些喽啰一听文斌这话,自然乖乖的放下武器,听顺投降。 李望站起来对着文斌谢道:“多谢王公子出手相救,李望不胜感激,日后如若公子有需要的地方,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文斌自然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文斌让手下将两人捆了起来,收了兵器,押送那些喽啰,正看见潘松率领三百甲士赶来。便把这百十来个喽啰交给了潘松,一伙人回断肠崖去了。 断肠崖上,秦朗正和手下的将军们清点缴获的物资和俘虏。见到文斌一伙回来,还押解着一帮匪寇,心中大喜。 秦朗简单的慰问了文斌和李望两句,走到王飞二人面前,又把前两天活捉的李氏兄弟押了上来,当着他们的面宣布:“这一个多月以来,在我军各位弟兄们的英勇善战下,邓州的匪患,彻底清除了!” “好……哦……”一时间,各个军士欢喜不已,大家激动得互相抱在一起。紧接着秦朗又说:“现在,三军收拾行装,清点装备,随我一起,返回邓州,我要与诸君痛饮一番,庆祝剿匪顺利。” “是!”那些军士答应了一声,便各自收拾行装,返回邓州去了。 第二十二章文斌用计保英雄 秦朗等人攻破断肠崖以后,邓州的匪患算是全部清剿完毕了。至于那些小股不成气候的余匪,秦朗也就没那么在意,料想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当大军浩浩荡荡的押着断肠崖和三塘山的一众匪寇到达邓州城下,早就在城外迎接的百姓欢呼起来:“快看哪,秦家军的将士们回来了,好啊!”一时间,邓州城下呼声四起,百姓纷纷给将士们让道,将手里的食物不停的塞到将士们的手中。 在城门中间,站着邓凯和邓州的各个管事官员们,一见秦朗到来,他们便像事先说好一样齐声说道:“恭喜秦将军凯旋而归,成功平定匪患!” 秦朗面无表情的盯着邓凯看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话。邓凯抬头看着秦朗的眼睛,又害怕的低下了头,额头上冒着冷汗。倒是他旁边的邓兴奎,不识趣的过去牵着秦朗的马说道:“早就听闻秦将军统兵有方,手下将士勇猛无比,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扫平邓州的匪患,此战绩,真乃前无古人。” 文斌听了邓兴奎的客套话,在一旁冷笑道:“素问邓将军熟读兵书,枪法超绝,于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可否找个机会切磋一番?” 此话一出,邓兴奎可就不高兴了。按理说他可是邓州城在军事方面的最高指挥者,这秦家军中能与他平等交谈的除了秦朗和潘松以外,其他人还没有这个资格。更何况文斌连个像样的战甲都没有,指不定是哪里来的村民呢?不过之前他也听邓凯介绍过文斌,知道他和秦朗的关系不一般。所以现在文斌虽然在故意挑衅他,他自己也忍了。 邓兴奎忍住心中的怒火,故作谦虚,向文斌拱手施礼说道:“王公子枪法出神入化,断肠崖一战,公子一人独战王飞张猛两名悍匪而轻易取胜。我邓兴奎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与您切磋啊!” 秦朗看着邓兴奎花言巧语,油腔滑调,一看就是职场老道。他不耐烦的说了句:“邓大人,我等舟车劳顿,需要休整的地方,您难道就不请我们入城歇息?” 邓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让路,迎接众将士入城。 待众人洗漱完毕,已是傍晚时分。邓凯已令人准备好酒菜,差人来请秦朗等人入席。正当秦朗准备出去,文斌从侧房出来,拉住秦朗神秘的问道:“秦大哥,关于王飞和张猛等人,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秦朗答道:“按照大齐律法,公然反对朝廷,诽谤皇上者,杀无赦。” 文斌轻声说道:“李氏兄弟确实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是你也知道了,王飞和张猛等断肠崖的匪寇虽也公然打着反对朝廷的口号。可是他们却是劫富济贫的好汉,如此草率了事,会不会有所不妥呢?” “你的意思是?”秦朗不明白文斌话里的意思。 “等一下的饭桌上,邓凯一定会问你如何处置这些人。我了解到,邓凯和邓兴奎都和李氏兄弟有过交易,为了保全自己,他们一定会置他们于死地,杀人灭口。但是王飞等人如果和他们一起受刑,岂不是死的冤。”文斌看着秦朗,仔细的说道。 “依你的意思呢?”秦朗饶有兴趣的问。 “拯救他们,为我所用。等一下到饭桌上你就看着吧!”文斌说道。 晚上的邓州城,夜色看起来还是那么美。秦朗等众将军应邓凯之邀,都来到邓府共庆剿匪胜利。 众人相互寒暄,相互谦让,便各自上座。席间,邓凯不停的夸赞秦朗的功绩,马屁拍得直响。文斌和潘松在席间差点笑出声来,尤其是文斌,有几次憋得实在忍不住,借故上茅厕去了。弄得秦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只能在一旁尴尬的陪笑着。 倒是李望,经历过邓兴奎的陷害,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现在又和他邻座,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官位都比自己高很多,他又在考虑秦朗的面子。现在自己既然投靠了秦朗,自然不能太肆无忌惮。心情烦闷的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闷酒,独自生气而已。 酒过三巡,邓凯借给秦朗倒酒之际问道:“秦将军打算怎么处置俘虏的匪寇啊?” 秦朗夹着一块肉放进嘴里,喝了一口烈酒,慢悠悠的回答:“这些匪寇公然反对朝廷,是皇上亲自点名让我来剿灭的。既然事已成功,我当然是押送他们回京,听候皇上发落。” “难道将军就不怕半路那些匪寇逃跑吗?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将军还是早点打算,先将他们就地正法,免得夜长梦多~。”邓凯又给秦朗斟了一杯酒,轻声说道。 这时在一旁的文斌站了起来,夺过邓凯手里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邓兴奎斟了一杯说道:“在我们军中,有一句话叫‘能者多劳’,就是说有能力的人要多做一点。据我所知,断肠崖的王飞和张猛不仅不是无恶不作的强盗,反倒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他们都有一颗报国的心,奈何遭人陷害,才上山当了草寇。我们为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从新做人呢!” 邓兴奎不屑的说道“就那几个山野村夫,能有什么本事?也就是某些人无能才败在他们手上。”说着看了看一旁喝闷酒的李望,他的意思显而易见。李望听了他的话,本想动手,不过却被潘松偷偷止住了。 文斌哈哈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还提那些旧事干嘛。既然邓将军敢放此话,定是不服那些匪寇喽。这样吧,我让他们出来和邓将军比试一番。若邓将军赢了,我们不再干预,他们任凭你们处置;若是我们赢了,人我们带回长安,听候发落,怎么样?” 邓凯稍有迟疑,看向邓兴奎,点了点头。邓兴奎得到允许,咽了一口口水,故作镇定的答道:“好啊,我倒想领教一下这些匪寇的厉害!” 文斌和秦朗看到邓兴奎勉为其难答应时的表情,不免觉得好笑。可是两人相互对视一下,便都会意了。文斌眉头一翘,开心的说道:“他们已在校场等候多时了,还请将军做好准备。” 众人相互拥簇着来到校场,虽然府外是热闹非凡的庆祝声,可此时的邓府内,却安静的出奇,大家都在等待着一场战斗。 王飞和张猛两人正站在校场上,静静的等待邓兴奎的到来。 没一会儿,邓兴奎身穿坚甲,手持长枪,向两人走去。 邓凯走到邓兴奎的旁边,悄悄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邓兴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只见他伸出长枪指着两人道:“你们谁先上来啊?” 王飞本来想自己先上的,不过张猛大手一横,拦住了他。大声说道:“就让我来会一会你这小子。”说着他手里拿着自己的狼牙棒,朝邓兴奎走了过去。 邓兴奎不等张猛准备好,抬起手来就是一枪,朝着张猛的咽喉便刺。张猛往后一退,狼牙棒轻轻一挥,拦住了邓兴奎的攻击。张猛轻声笑道:“小子,你就这本事吗?这力气怎么像没吃饭一样啊!” 邓兴奎被这般嘲讽,恼羞成怒,举枪便朝张猛的要害刺去。张猛站住脚跟,用尽浑身力气朝邓兴奎一棒,稳稳当当的正中他的枪身。一声脆响,邓兴奎被震得飞往后面,直接摔在地上,双手虎口尽裂,鲜血直流。鼻子、口腔也颇有出血,随后便昏了过去。 邓凯一下子慌了,急忙把邓兴奎抬了下去,再传唤两个太医,火急火燎的跑到东厢去了。 秦朗罢了罢手,示意王飞等人下去。 文斌抓住机会,问众人道:“各位,一个张猛尚且如此,王飞更不用说了。如此人才,若不为我所用,乃是朝廷的损失啊。” 秦朗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有些时候,我们给了别人一个机会,也就是给了我们自己一个机会。邓大人放心,人你就放心交给我,皇上那边,我会亲自去和他说的。” 邓凯无法,既然人家执意要领人走,即使自己有千万种借口,也不过徒劳而已,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同意了。那些邓州的官员见邓凯同意,自然无话可说,纷纷同意了。 回到军营,秦朗好奇问文斌:“你真的把王飞给搞定了?” 文斌故意问道:“搞定什么?” “同意加入我们啊!”秦朗说道。 “哦,那个啊!我瞎骗邓凯那小老儿的,要不是那样,我们怎么有理由让他松口呢。至于王飞嘛,我自有办法对付他。”文斌故作神秘的说道。 秦朗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相信文斌的能力,既然他能用计平定断肠崖和乌巢的匪患,说明他还是有些手段的。秦朗很好奇文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怎会有如此深的城府。以前他只知道文斌是冷月弯枪的传人,武艺自然不用说。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才发现,文斌不仅枪法了得,兵法更是出神入化。他现在对文斌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第二十三章平定匪患回长安 邓州境内匪患已除,秦朗等人不理邓凯的“盛情”款待,稍作几日休整,便收拾器械,补充战马粮草,投长安而去。 此时的邓凯算是舒了一口气,这些天和秦朗的相处让他寝食难安。邓州的匪患和他本来就有很大的关系,换句话说,若是他这个父母官做的够好,鬼才愿意去落草为寇呢。以秦朗一贯的作风,应该早早的就将邓凯拿下了。可是这次不同,秦朗却表现异常。 这个疑问,不止邓凯弄不清,连一向不问因果的潘松也纳闷。在回京的路上,潘松终于安耐不住问道:“将军,邓凯的种种是非,早已僭越了朝廷律法。在邓州时,为何你不将他拿下押回京城?” 秦朗看向文斌说道:“这个你要问他喽?” “嗯?关我屁事!”文斌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蒙了。“你大将军的政事,我一个小老百姓可不懂。” 秦朗摇摇头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邓凯在邓州为官数十年,手下爪牙遍布邓州的各个州郡。若我们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有想过吗?” “额?这个,末将还真没想过,嘿嘿!”潘松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的笑了。 “再说老将军现在正在北疆抗击胡人,朝中现在都是丞相的势力,我们还无力和他抗衡。邓凯是丞相的得力手下,我们若就此拿他,岂不是得罪了丞相,到时候难过的只会是我们!”秦朗从问题的厉害关系细细的向潘松到来,听得潘松连连点头赞同。 这时文斌在一旁怒叱:“朝廷就是因为这等人太多,才弄得民不聊生、匪患四起,若不早做改变,恐危害社稷啊!”说着自己一拍马屁股,自顾上前去了,留下秦朗等人自作思索。 另一边,丞相府豪华的客厅上,正坐着丞相苏瑾泉、兵部侍郎吕庸、戍城将军胡诌。 胡诌坐在一把核桃木古铜色的椅子上激动的说道:“丞相,秦朗要回来了,您说我该怎么办?” 吕庸生气的指责他道:“瞧你那出息,现在朝廷全是丞相的天下,你的事对于丞相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说着看了一下苏瑾泉。还别说,吕庸这个人虽说能力一般,但他拐弯抹角的拍马屁本领,若是他称第二,世间绝无人敢称第一。 苏瑾泉自然明白两人的意思,现在他只要把这两人拉拢过来,那么朝廷里的部分兵权就相当于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那他和秦乃超对抗又有一分胜算了。他拿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说道:“你们二位大可放心,他秦朗是回来不假,可如今的朝廷和以往可大不相同了。现如今秦乃超身处远疆,能帮助秦朗的人可就寥寥无几了。”苏瑾泉说完邪笑了一下。 胡诌急忙抓住机会问道:“丞相,那您看我这戍城将军的位置……?” “放心,要是你的,别人怎么也是抢不掉的。”苏瑾泉骄傲的说道。 而在皇宫**又辉煌的大殿内,齐国最高统治者齐国皇帝田浩轩正威严的坐在龙椅上,一个小卒正跪在下面报告道:“启禀皇上,秦朗将军已经带兵归朝,不日即可抵达京城。” 此时田浩轩正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听小卒细细的报告秦朗的战果。等小卒报完,以苏瑾泉为首的百官不约而同的跪地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我大齐有此良将,国之大幸,社稷之大幸啊!” 田浩轩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苏瑾泉吩咐道:“苏爱卿,等秦朗一行人抵达长安,你负责迎接他们。” “微臣领旨!”苏瑾泉恭恭敬敬的说道。 再说文斌一行人,经过几日的跋涉,终于到达了长安城。还没到城内,军队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正当大家纳闷的时候,潘松快马跑来报道:“启禀将军,苏丞相带领文武百官,前来迎接来了。” 秦朗听闻,忙与众将下马,一起去拜见苏瑾泉。 两人一见面,苏瑾泉便热情的走上来与秦朗嘘寒问暖,表达皇帝皇恩浩荡之类的话。秦朗自然也得回敬一番,虽说他很反感这些。 苏瑾泉取来酒杯,又叫人取酒给众将倒上,他抬起酒杯说道:“不久前,秦将军与诸将豪饮壮行酒,深入邓州,平定匪患;如今众将归来,荡平贼寇,安定社稷,造福百姓。今以薄酒一杯,共敬诸位将军。”说完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将并无人动碗,待秦朗陪着苏瑾泉共饮,众将方才豪饮。胡诌从人群中走来,对着秦朗作揖道:“秦将军,还认得我吗?”说完轻声笑了一下。 众人大惊失色起来,这胡诌和秦朗素来不和,现在他又坐上了戍城将军的位置,众人都怕秦朗有所行动。 正当众人怕秦朗发脾气时,秦朗却一反常态的拍了拍胡诌的肩膀说道:“听闻你已升任戍城将军了,恭喜你啊,如今长安的安危就全靠你们了,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啊!” “当然,秦将军以前做得怎么样,我胡诌一定会做的更好!”胡诌听到秦朗的话语,故意说道。 “你~”潘松听了胡诌的话,刚想要爆发,却被秦朗止住了。 文斌凑上前来问潘松:“莫非此人就是胡诌?” “除了他还有谁,不知羞耻的小人。”潘松气愤的说道。 “哦?看起来确实是有些恶心哦!”文斌在最后几个字故意提高音量。胡诌自然能听到文斌说的什么,但他也只敢在心里面生气着。在秦朗和苏瑾泉的面前,胡诌目前还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秦朗不等苏瑾泉引进,自己上马走在队伍前面,带领军士,自顾入城去了。 一进城里,长安街道依然还是那么繁华。不过此时的长安城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上到处都是杂耍、耍狮子的百姓,大家都为迎接秦家军和庆祝胜利欢庆。 秦朗一边和行人招手,一边笑个不停。后面跟着的苏瑾泉一伙感觉特别不自在,人家是胜利的喜悦,自己却还要陪笑,感觉甚是尴尬。 文斌在人群中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可是他又不敢相信。待他仔细去看时,人又消失不见了。不过文斌相信,那人他认识。 突然文斌大叫起来:“凌雪,秦大哥你看,是凌雪。” 秦朗顺着文斌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凌雪和她的婢女彩儿,此时二人正在人群中看军队穿过长安街。 文斌乐得合不拢嘴,他对秦朗说道:“秦大哥,我想和你说件事。” “别说了,快去吧。” “哎!”文斌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起来。 文斌走到凌雪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凌小姐,你也在这儿啊!” 凌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不过一看是文斌,马上镇定了起来。她故嗔道:“是你啊,吓我一跳。” “嘿嘿,实在抱歉!这里太吵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文斌道歉的说道。 文斌和凌雪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凌雪说道:“怎么,王大公子,听说你在邓州干得不错啊。枪挑匪寨,直取二人;险境救李将军,勇不可当啊!”凌雪虽说话里有称赞的味道,不过语调却有种嘲讽文斌的意思。 文斌不好意思起来,他反问道:“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现在大街小巷说书的哪个不天天吹你和李将军的事迹,弄得三岁的小娃娃都知道你王文斌是个英雄。”凌雪白了文斌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听你这话好像不太高兴我立功啊!”文斌委屈的说道。 看了文斌一脸委屈的样子,凌雪和彩儿终于忍不住,噗呲的笑了起来。彩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对凌雪说道:“小姐你就别为难王公子了,你看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再说下去,怕是他都要哭了。” 凌雪拨弄了鬓间长发,一本正经的对文斌说道:“王公子,很高兴你们大胜而归,作为朋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吧,过些时日,我宴请你和秦将军到我家里做客,你们到时候可要赏光哦!” “真的?”一听凌雪要宴请自己,文斌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高兴得奔上了马,朝秦朗跑去了。 “哎,你……”凌雪的话还未说完,文斌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凌雪看着文斌远去的背影,轻轻的笑了一下。彩儿看出一家主人的心思,轻轻的推了凌雪一下:“小姐,王公子这个人真是不错啊,少年英俊,武艺高强,难得的是他对小姐好像还挺有心的。”说这彩儿笑嘻嘻起来。 凌雪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故意生气道:“好你个彩儿,净拿我开玩笑是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王公子只是一般朋友关系,我觉得作为男子,应该如秦将军一样。” “啊,那王公子可要伤心死了!小姐,你究竟是喜欢秦将军还是王公子啊?”彩儿现在是被凌雪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说不出来,秦将军年纪虽然说稍微大了一点,不过也才二十来岁。为人正直,又是一个大将军,正是我所喜欢的类型。”凌雪说到秦朗,眼里净是崇拜的涟漪。 “那王公子呢?他也武艺高强啊!” “王文斌啊,怪人一个。平时吧不爱说话,一说起来又喋喋不休,烦都烦死他了。我那日都跟他说我喜欢的人必须是一个当兵的,可是他却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入行伍的,你说气人不死人嘛?”凌雪说到激动处,嘴不自觉的撅了起来。 彩儿听后眼珠一转,捧腹大笑。凌雪忙问她缘由,她自己也不说个所以然。只说了一句:“小姐,以后你就会明白,你究竟喜欢的人是谁了!” 听了彩儿如此一说,凌雪更是一脸茫然。 第二十四章皇恩浩荡访二将 **的皇宫大院,齐王威严的坐在金光闪闪的龙椅上,下面文武百官端正的站在两边。 “秦朗将军率领众将前来觐见~”随着太监的一声长叫,百官都朝着大门看去。齐王满脸喜气,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可算是高兴至极。从他从政这五年来,年年得到的战况都是北胡进犯、割地赔款、派公主远嫁结亲,百姓怨声不断,他自己脸上也无光。现在有这样一个人为他平定匪患,叫他如何又不开心呢。 秦朗率领文斌、潘松、李望等一行六人走到大堂下,秦朗带头下拜:“微臣秦朗携众将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王呵呵一笑,走下来扶起秦朗:“国舅这三个月来统兵征战,纚风沐雨,辛苦啦。现特赏国舅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锦绢十匹。”又对后面众将说道:“各位将军随秦将军奋勇杀敌,为我大齐尽心尽力,寡人必有重赏啊,哈哈!” “我等愿为皇上,愿为天下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人齐声说道。 齐王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文武百官都跟着附和,各种称赞马屁不绝于耳。潘松和文斌心照不宣,摇了摇头,相视而笑;李望见惯了官场上的套路,不齿的翻了白眼。 “陛下,微臣有一事相求。”当众人还在吹捧的时候,秦朗大声对齐王说道。 “哦?国舅有何要事,可一一道来,寡人必定满足。”齐王现在正兴头上,此刻提出的问题,他可能真的一一答复的。 秦朗上前跪道:“皇上,微臣扫定邓州时,曾擒得二匪。此二人武艺超群,统兵能力非同一般。却因二人皆为贼寇,其罪重大。故特向陛下求情,恳请陛下能大赦他们,让其为朝廷效力,将功抵罪。望陛下成全。” 台下百官皆吃了一惊,为贼寇求情者,这是大齐王朝成立以来没有过的。吕庸作为兵部侍郎,又是分管秦朗他们那一部分的直管,本来就因为吕啸天的事和秦朗有过节。这回看到秦朗想拉人扩大势力,自然要极力阻止一番。 “皇上,从古至今之贼寇,一经朝廷擒获,皆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哪有擒来的贼寇再任用的道理。如若皇上这回不重治这些贼寇,今后天下百姓都当了那强人,知道皇上心慈手软,更加恣意妄为了,还请陛下三思啊。”苏瑾泉上前激动的说道,给吕庸增了几分底气。 “陛下,微臣认为丞相的说法不可取。”兵部尚书赵志说道。这赵志乃是当朝的兵部尚书,天下兵马的调度,除了皇帝有绝对的权利之外,另一个就是这兵部尚书赵志了。此人年轻时曾与先帝征战沙边无数,数次为先帝出谋划策,使先帝的兵马在绝境之中数次化险为夷。他与秦乃超号称先帝的左膀右臂,大齐建立后,秦乃超受封辅国将军,带兵镇守北疆,抵御外敌;赵志为兵部尚书,治理军中日常事务与朝中大事。这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珠联璧合,这才让大齐成立至今数十载而无外敌敢大举进犯。两人私交甚厚,这也是秦乃超敢和苏瑾泉当面叫板的缘故,惮于秦赵两人在朝中的地位,苏瑾泉一直是敢怒不敢言。 赵志为人正直,对于朝中的官场现状一直不齿。奈何当今圣上重文轻武,又对苏瑾泉等人话语深信不疑,身边聚集了一群阿谀奉承之人,免不了小人在耳根细碎。赵志也多次和秦乃超说过,每每谈及,二人皆捶胸涕下,大呼有负先帝嘱托之话。实则赵志比谁都眼亮胸清:先帝刚走不过三年,少帝惧朝中跟随先帝的老臣位高权重,所以故意疏远老臣,亲近新臣,培养自己心腹,苏瑾泉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少帝也知道,先在的大齐安危,还得靠这些旧臣守护。 赵志接着说道:“皇上想过没有,这些人之所以上山落草,不就是因为日子难过嘛。如若天下太平,百姓活得下去,谁愿意去干那辱没家门的强人。而今他们已经投降,除了那些作恶多端,确实罪大恶极的少数人外,对于其他人陛下可以从宽处理,一来显示陛下皇恩浩荡,爱民如子;二来也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让他们记住陛下的恩情,对于安抚民心百利而无一害啊。” “赵大人,你说现在百姓活不下去,你这是在责怪皇上治国无方吗?”苏瑾泉抓住赵志的话反问道。 “这你就要去问那邓州知府去了,你在这里说这些没甚么用处。”秦朗盯着吕庸说道,吓得吕庸后退了一步。 “就依了赵大人的话,一切所擒之敌,是去是留于军中任用,就烦劳赵大人定夺了。”齐王淡淡的说道,便退了朝议,自顾到外面去了。 百官磕首送齐王离去,也各自散去了。 秦朗携文斌等人到赵志旁边,问候道:“赵叔叔,多日不见,还是如此咄咄逼人啊!” “哈哈,好你个小郎子,敢拿你赵叔开玩笑。”赵志一改刚才的严肃面容,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赵大人好!”文斌等人一脸赵志,齐声问候道。 “哦?小郎子,也不给你赵叔介绍一下你这些兄弟。”赵志说道。 秦朗这才幡然醒悟,一一给赵志做了介绍。听毕,赵志拍了拍文斌肩膀说道:“早听闻断肠崖一役,一小将身先士卒,勇猛异常。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文斌一听,自己都羞红了脸。忙恭维了几句。 接着赵志又看了看李望,露出欣赏的神情:“听说你先前在邓凯手下做事,如今邓州匪患已除,你何不回去,怎跟秦将军到长安来了?” 李望听到这里,神情激动,咬牙切齿道:“尚书大人有所不知,那邓凯表面上是个清官,实则无恶不作。他手下的人也是一丘之貉,把邓州百姓压榨得不成样子。末将就是因为数次被他陷害,空有报国之志而无处施展,幸得秦将军赏识,于是才到这长安来。” “哦!”赵志边摸着他细长的胡子边思索着。秦朗见状,忙扯开话题:“淑颖妹妹近日可好?” 提到这儿,赵志偏过头来看着秦朗:“你小子还知道有个淑颖妹妹啊?你这么长时间不去见她,怕是要挨骂喽!”说着赵志只顾一个人走了。 “淑颖妹妹?”文斌等人心中嘀咕道。几个偏将也心照不宣道:“秦将军,我等许久未回家,家中老少甚是想念,我等先行告退了。”说毕,文斌领着众将皆走。 秦朗自是知道缘由,摇头一笑,追着赵志去了。 那些偏将皆因家中老少,都不回营,于半道回家去了,只留文斌和李望二人回营。 至大寨门口,一路默不作声的李望突然问道:“王公子接下来不知作何打算?” 文斌故作神秘,微微一笑道:“断肠崖那两兄弟还在牢里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他们?” 李望嘴角微微上扬,轻蔑的笑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寇,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秦将军就是心软,换做是我,早手起刀落,叫那两人人头落地了。” “所以你才不是秦将军啊?”文斌淡淡的说道。“要去的话就赶紧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哎,你说清楚。”李望见文斌不理睬自己,忙往前追去了。 虽说外面阳春三月,百花盛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但此刻黑暗的军营牢房里却是一年四季,除了冷冰冰的砖墙和腥臭难闻的气味,再者就是那些老鼠的声音了。 王飞靠在墙边,两眼盯着牢门发呆,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张猛此刻正躺在卧榻上,翘着二郎腿,一直盯着漆黑的牢顶。 “把门打开!” 听到有人叫打开牢门,两弟兄不约而同的回过神来。 这时李望率先进来,走进牢里。见来人是李望,张猛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手下败将,来这里作甚?” “你说谁是你手下败将?”李望一进来就被这般言语,自然暴躁起来。“现在都成阶下囚了,还敢这般嘴硬,有胆出去我俩比划一番。” 文斌此刻正提着一篮子东西进来,见到两人争吵,忙劝阻道:“二位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来,你我四人共饮一番何如?”说着拉着李望和张猛共同坐下。又唤牢役抬来一张方形大桌,四人分边同坐,举杯换盏,觥筹交错。李、张二人虽明面上互看不顺,可内心也对对方暗自钦佩。酒到酣处,两人甚至抱头痛哭,相诉英雄相惜之情。 席间,文斌问王飞:“不知兄弟接下来该作何打算?” 王飞看着李望说道:“今我兄弟二人被擒于此,我等自知自己的罪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将军要杀要剐,我等没有二话。” “谁说要杀你们了?”文斌好奇的问道。 张猛不假思索的起来说道:“古人常说,黄泉路上饱死鬼。今天你们这般招待,不是给我们的断头酒是什么?”王飞在一旁也叹气起来。 “哈哈……没错,明天的今天正是你二人的祭日。说,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留的,我敬你们是个英雄,我可以给你们带几句话出去。”李望目光炯炯,语气非常坚定的说道。 “什么,真要斩了我们啊?”张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 李望斩钉截铁的说道:“废话,不斩了你们,能给你们这么多好吃的?要不然王公子人心善,这顿饭还轮不到你们吃呢。” 张猛看了王飞一眼,气愤的说道:“姓李的,方才吃酒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真汉子,想不到也是这般人。白瞎了老子眼,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挥动着如碗口大的拳头朝李望打去。 第二十五章得二将高手比武 “啪!” 当张猛碗口粗的拳头要碰到李望面颊时,被人当空拦了下来。 只见文斌一只手呈掌拦住了张猛的拳头,一只手用手肘顶住李望,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张猛见被拦下,又看了看王飞,刚才凶猛的气势一下子蔫了。他走到墙角蹲了下来,边哭边说道:“都说秦将军为人仗义,谁知却也是为官不仁的人。王公子,今日当真要斩了我们?” 文斌脸色阴沉了下来,一脸不舍的看着王飞说:“方才秦将军在皇上面前求情,为二位谋求生路,可能是皇上太气愤,已经下了诏书,于明日午时三刻处斩。陛下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你们还有何话说的,我会替你们带出去。” 张猛此时更是哭得厉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俺自和哥哥相识,便情同手足,虽不曾为哥哥做过任何大事,但也不枉此生相识一场。只是可怜我家里的双亲,自生我来,未曾享过一天福,却要天天为我担惊受怕。”说着朝天一跪,重重的磕下一头又说道:“爹,娘,是孩儿不孝,不能在您二老面前尽孝了。” 张猛语气悲怨,情真意切,王飞自然识得张猛之苦,亦附和哭了起来。 李望虽不待见二人,但经过刚才接触,也深知二人乃是真汉子。现又听闻张猛这般言语,自然有感而发,双目不觉湿润,却又怕文斌看到,转过头去揩拭起来。 见张猛一个劲的对着地上磕头,文斌恐有意外,忙过去止住。 张猛站起身来,从怀里摸出三锭十两足银,又掏出一块银锁递于文斌。 文斌不解的问道:“将军何故如此?” 张猛拿起衣袖擦了下眼泪说道:“这块银锁乃是我降生时,家父托人打造的保命锁,现我将命陨于此,劳烦将军帮忙将此锁送到二老手中,留作纪念;我从寨中出来时,未曾多带银两,现身上就这三十两,也一并送到老人手里,算是我最后尽的一份孝心吧!”说着又“呜呜”的痛哭起来。 王飞走到文斌面前,也摸出两锭足银,放于文斌手上:“我自幼便失去双亲,是村里邻里帮助才长大成人。张猛兄弟是我带出来的,我对不起二老。反正我无牵无挂,留这些银两也没个用处,还不如送给二老,倒还能应付些日子,也算是我的一些歉意吧!公子若能答应我们将这些银两送到老人家手中,便是恩同再造。今世报不了的恩情,来世定当犬马报答公子恩情!” “哥哥!”张猛扑咚一下拜跪倒在王飞面前。两人抱头痛哭,泣不成声,兄弟之情感天动地。王飞双手搭在张猛肩膀,将他扶了起来:“你我兄弟二人虽不能同年同月生,却能同年同月一同赴黄泉,也不枉此生了。” “哈哈!”文斌此时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弄得王张二人莫名其妙。 张猛性情暴躁,忙问缘由:“公子为何见我二人伤悲,反倒开心?莫不是想私吞了俺的银两?” 李望在一旁见势不妙,过来解围道:“二位莫急,方才是与二位开个玩笑。其实于今日早晨,秦将军就和皇上求过情了,皇上见二位武艺超群,又无大错,已赦免了你们的罪过。但皇上有令,二位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特命你二人充军,报效朝廷。” 张猛一擦双眼,激动的说道:“不用死啦?” 李望一脸嫌弃的鄙夷道:“瞧你那出息,不死就给你开心成这样子!” 文斌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说:“二位,如今奸臣当道,忠臣惨遭迫害,有志之士空有一腔抱负却入门无处。像李将军有这般武艺的英雄却无处施展,还要遭奸人百般陷害。如今朝廷有秦将军这样一心为民的忠臣,二位何不跟随秦将军,凭借自己的能力,干出一番事业,光耀门楣?” “王将军现在身居何职?”王飞听了文斌的一番言语,好奇的问道。 文斌也不隐瞒,直言道:“我现在在军中尚无职务,只是协助秦将军打理一些军务、操练士兵罢了。” 王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文斌和秦朗如此亲密的关系,怎能每个一官半职。他半信半疑的问道:既然王公子不是行伍出身,又为何帮秦将军来劝服我等? “英雄相惜,怎能见死不救。再说我作为秦大哥的朋友,也应当为他分摊一些事,不能事事都让他亲为。”文斌说道。 张猛看了一眼王飞的反应,见王飞有些迟疑,抢说道:“我们兄弟草莽出身,在军队会不会被人家耻笑?” 文斌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张猛的肩膀说道:“二位放心,既然想争取到二位,自然对二位的人格和尊严有所保证。你等皆可宽心,秦将军的军队一向纪律严明,对有才之士关爱有加。现在两位可以放心了吧!” 张猛似乎仍有疑虑,但见王飞不做声,亦不敢多嘴。李望见二人踌躇不决,上前说道:“我本是邓州的一先锋副将,也曾与二位多次交手,我的遭遇,二位可是比谁都清楚的。不过现在我已看清了朝廷里的官场制度,才来追随秦将军的。我们作为武将,寻得赏识之人实属不易啊,望二位好生斟酌!” 文斌看了一眼李望,深知他的遭遇,也表示同情。他沉默了一会儿,见王飞二人没有任何反应,便不再多言,径直朝牢外走去了。 “王公子,秦将军这么愿意收留我们?”见文斌将出牢门,王飞赶紧问道。 “若秦将军不肯收下二位,我王文斌在此发誓,二位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王文斌的大门永远为二位敞开。”文斌斩钉截铁的说道,目光坚定,似乎没有作假的意思。 “扑咚!”王飞和张猛齐声下跪,王飞掩面抽泣道:“世人皆知秦老将军礼贤下士,却不知王公子也丝毫不逊。今日有公子一番话,我王飞今后就算粉身碎骨,也誓死追随公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我也一样!”张猛亦随声附和。 文斌见状,急跑回牢房,扶起二人:“二位将军快快请起,有二位一席话,我也算是完成了秦将军给的任务!今后咱们就在秦将军手下好好做事,将来必成一番事业!” “好!”那二位答道。“不过公子,我与贤弟商讨好了,今后虽于秦将军手下做事,但只追随公子,不随秦将军。”王飞说道。 李望奇怪的问道:“二位,这是为何?难道秦将军没有王公子好?” 张猛打断道:“嘿嘿!我兄弟二人认准了王公子,便不再认他人。秦将军为一代英雄,手下必定良将众多,定不缺我二人。倒不如追随王公子,他日也能有所作为。李将军,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跟随王公子啊?” 文斌疑惑的看了看李望,故作声道:“哦?李将军也想加入我们?” “切,谁稀罕啊!这样吧,如果你能打败我,我便考虑加入你们。”李望指着文斌说道。 “嚯嚯,我是被小看了吗?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说着二人便来到校场上,王张二人与众军士皆立于两旁。一军士擂鼓助威,力气十足。一听鼓声,顿时军营校场上,便挤满了看热闹的士兵。潘松本就在军营,一听鼓声,以为出了大事,忙至旁观看,见了二人,方放宽心。 文斌和李望各持一杆长枪,相视而立,却都不先出手。一旁的一个小军士问老兵:“为何他二人都不出手呢?” 老军士一看就是行家,对着那新兵蛋子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高手过招,瞬间即可取人性命,他们都在看准时机呢!”那小军士半信半懂的点了点头。 忽而大风起,吹起一地尘埃。李望抓住这一时机,挺枪而上,直取文斌心口。那出枪速度之快,旁人全反应不来。当众人以为文斌在劫难逃之时,只见文斌枪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一枪打在李望的枪头上,化解了凌厉的攻势。 “好!”众人拍手齐声叫道。 李望见一招不成,又换一招,顿时枪头便如雨点般朝文斌打来。文斌亦不惊慌,以高超的枪法把李望的攻势全部化解了。 围观的军士,包括潘松和王张二人,都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比试,都惊得瞪大了眼,不敢眨了眼,生怕错过那精彩一瞬间。二人你来我往有五十余回合,都没有疲惫之意。只见李望枪身一扫,文斌便跳出丈开外,枪指苍穹,下盘平稳。 李望看着,心中不免焦急。他虽从秦朗处得知文斌武艺,也知他枪法超绝,却不知竟达到这种境界,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对文斌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可就要动真格了,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哦?我还以为你已经全力了呢,那我的要动真格了。”说着二人又战到了一起。 第二十六章英雄自古惜英雄 李望深知文斌实力,这次出招招招都留有余地,并不像一开始只顾冲杀。但见他长枪一出,直取文斌咽喉,没有一点迟疑。谁料枪头刚要碰及文斌咽喉时,却又急转直下,朝心窝而去。这一招惊得文斌一慌,他还以为李望只是单纯的出枪,本想当空拦住那咽喉一枪,又怎知道李望还留一招,不觉朝后踉跄几步,才稳住身躯。 或许别人会想文斌肯定很生气,定会让李望难堪。但见文斌嘴角微微一扬,弥神定睛,忽而双眼一睁,寒月枪朝李望刺去。 这回两人深知对方肯定会拿出看家本事,都不敢怠慢,出招异常谨慎,根本看不出半点破绽。谨慎归谨慎,但两人招风凌厉,枪头划风而直呼呼作响,锯齿枪和寒月枪碰撞发出的叮当声不绝于耳。两人被两道寒光所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周围的众人还没从之前的比试中走出来,又被这凌冽的寒光所震撼,说不出半句话来。 斗了数十回合,文斌跳开圈内,摆出防守姿势,寻际说道:“李将军枪法超绝,恐怕世间难逢敌手了吧?” 李望见文斌这番话,不觉哈哈大笑起来:“世人皆知王婆瓜卖得好,要功归于王婆有一能说会道的油嘴,但世人却不知王公子与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在下佩服,佩服啊!“ 文斌听了方醒悟过来,面露尴尬之色,自己也难以控制,大笑起来。众人见二人这般言语,也都跟着大笑。 那小兵思索半天不解,急问老军士为何,老军士笑呵呵的对小兵说道:”古有王婆之卖瓜,实乃自卖自夸;今有王公子夸李将军枪法超群、难逢敌手,可他偏偏和李将军斗了上百回合却不落下风,那王公子不也是枪法超群、世间难逢敌手了嘛。这话别人说可能还没什么,可正在和李将军交战的王公子说出,味道就大大不一样了。“ ”哦!“小兵这才醒悟过来。 文斌顿了顿神,直面李望道:”李将军,这回我可动真格了,十回合之内,我定要结束这场比试。 “哦,我刚才被小看了吗?“李望说完又大声叫道,指朝文斌冲去:”那就让我见识一下真正的举世无双枪法吧!” 文斌闭眼定神,枪尖触地,待李望将至跟前时,忽而睁开双目,发出寒光,随即长枪一出,直取李望胸膛。李望吃了一惊,急忙出枪去挡。两杆长枪相碰的一刹那,李望只觉得犹如千万斤力量在冲击枪头,差点把他和整根长枪给扔了出去。这股力量震得他双手发麻,双臂犹如断裂一般。隐约中他感觉手掌微微作痛,不禁把手掌凑到跟前一看,虎口竟渗出丝丝血迹,这种感觉,和以前与张猛交战时一模一样。 李望大叫一声:“我和你拼了!”便冲向文斌,长枪直取胸膛。文斌嘴角微微一翘,因为他知道,当李望使出这一招时他就已经赢了。 只见他双手分别握住枪身正想使出他的必杀技——挑枪技。可枪才划到空中,两枪还没有相碰撞在一起,他们就被人叫住了。“二位请住手!” 众人望去,原来是潘松看到两人都动了真格,恐有闪失,不好向秦朗交代,故止住了二人,又命人前去准备了酒席,算是止住两人的理由。 “二位武艺超群,真乃我大齐之幸、百姓之幸也。我等对二位钦佩之至,特设了酒宴,还请二位将切磋之事暂且放下,与我等痛饮一番。”潘松说道。 文斌和李望见潘松发话了,自然是要给人家面子了,也没再说什么。都净了手,揩了汗珠,朝内帐走去。 将要进到內厅时,文斌故开玩笑道:”李将军,今日这场比试怎么算,是你赢了还是我胜了?你可答应过的啊,要在我的手下做事哦!!“ 李望白了文斌一眼,毫不留情的厉声道:”难道你觉得我会输给你吗,别以为潘将军叫停了你就觉得自己厉害了,下次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文斌半开玩笑的激着李望:“年轻人,话课不能说得太绝哦,你也别等下次了,就现在,校场,趁大家都还在,刚好有个见证,如何?我等你这位高手已经等不及喽。” 李望不愧年轻气盛,文斌只需轻轻扇一下风,便成功把他的火引起了:“好啊,我正为刚才中途停止无处发泄呢!”说着又要往校场走去。 “二位,酒已斟满,饭已上桌,天大的事,也等酒足饭饱后再做不迟吧。”潘松的话语再次响起,可以看得见他脸上似有愠色。李望见状忙解释道:“潘将军,并非李某不识抬举,实在是王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啊。” 潘松面露无奈之色看向文斌,似笑非笑说道:“王公子,您也别再激李将军了,您应该已经了解了他的为人了吧,您就别在拿他开心了,还是上桌吃酒吧。”文斌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确实挺对不住潘松的,便没再说什么。在众人的推攮下进账去了。 酒过三巡,众人散去。因为烈酒下肚,又被王飞和张猛多灌了几杯,文斌此时腹中燥热难耐,卧不能眠,便披衣挂剑,径直出营寨,朝河边去了。 时虽已过深冬,但北方的夜晚依旧微寒。微风不紧不慢地吹打在人身上,竞有一丝丝凉意。文斌把衣裳裹紧了,不紧不慢的走着。 “扑咚!”前面突然响起声响。文斌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便不去理会。 “扑咚!”又是一声落水声,这回声音清晰可闻,文斌貌似明白这不是幻听,便朝河边一棵树下走去。 这时河边传来一熟悉之声:“王文斌,我与你有何怨仇,为何要处处与我作对?李望啊李望,想当年你也是何等威风,竟落得如此下场。” “呵,原来是李望在这里发牢骚呢,看我不整他一番。”文斌心中想着。不过他转念一想,李望所言皆为事实,自从他们邓州归来,他确实与李望颇有矛盾。不过这些矛盾似乎都是他自己去制造的,人家李望没有丝毫想要和他结怨之意。想到这里,文斌内心也深感歉意。不过这些似乎都在他意料之中。 “李将军好雅兴啊,一个人在此赏月呢?”文斌走上前去打趣的说道。 李望听有人在搭讪,本能的回过头来,见是文斌,便转过脸去,没好气的说道:“原来是王公子啊,你不也是雅趣大增吗,要不能与我再次相遇。” “那个,今天真是对不起啊,让你在大家面前下不来台。”文斌小声的说道。 “嗯?”李望错愕了一下,这是王文斌在向他道歉?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一定要又是他的什么阴谋,正等着他自己去钻呢?李望一边不敢相信的看着文斌,一边在提醒自己。他说道:“你不必道歉,你又没有赢我,何来下不来台之说,你别自作多情了。” 文斌又向前走了一步,在离李望仅一步之遥的地方止住了。他挨着李望坐了下来,拿起一颗小石子扔了出去,顿时激起一圈又一圈水波,漾漾荡荡的朝远方推去了。周围很静,北方的仲春,鸣虫还未敢出来高声鸣叫。不过早春的气息已经充实了周围,好像只要有谁一声令下,他们便划破这漆黑的夜空,到达人间。 “那个,今天不是一直和你叫板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其实,我是真的想结识你这样一位英雄,不过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你坦诚相待,因为从邓州到这里,你似乎有些心事。但是说真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做个真正的朋友。”文斌越说语气越激动,说到激动处,他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李望静静的看着文斌,月光洒在他认真而又严肃的脸上,加上他炯炯有神的双眼,让人不相信都不行。李望依旧坐着,他很想相信这位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年轻人,但他之前就是太相信别人,才被邓凯设计陷害多次。现在,他自己也长了些心眼。 只见他问道:“王公子深懂兵法,又枪法超绝,难道还摆不平我这初出茅庐的鲁莽小将?” 文斌听到这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自幼与家师练习枪法,苦研兵书,可是我师傅从未教过如何我与人为伍之术啊,实在惭愧,惭愧啊。” “啊,原来如此啊,那我真的是错怪你了。我也说说我的想法吧。” “吾愿洗耳恭听!”文斌说道。 “其实我见你第一眼,还以为你是秦将军的军师,实在太过儒雅了,丝毫看不出一点军人该有的杀气。要不是看你为秦将军出谋划策,又一人力挫李家二将,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儒生有的本事。”李望说道。 “哈哈,李将军说笑了,哪有那么好。”文斌话里虽然谦虚,但从他表情里可以看出,多少有些高兴。 李望自然察觉不出来这细节。 第二十七章佳人本是从天降 文斌望着李望问道:“我和你说的那个,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说实在的,我确实也挺佩服公子为人,你又有一身武艺,熟读兵书,要想在这世道中有所成就也不难,关键你得有一个机遇。”李望说道。 文斌摇了摇头,轻笑一声,他不否认李望的想法,也不认可。 李望接着说道:”现在一个现成的机遇就在你的面前,就看你愿不愿意抓住了。“ ”你是说秦将军?“文斌反问道。 李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我对军队并无半点感情,我也曾和秦将军讲到过,我不想在军队里做事。此事就休要再说了,当然,我邀你一同入伍,确实是真心实意,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和王飞张猛随时恭候你的加入。“文斌的语气有些失落,可能他觉得一心想打仗的李望肯定是不会答应自己这个要求的。 旁边的李望默不作声,文斌亦不再言,四周又回到刚开始的时候——静的出奇。 “王公子,我李望很少敬佩一个人,你算其中一个,秦将军算一个。我很想跟你们一起,但是秦将军对我有恩。现在他正处于用人之际,我李望虽不是什么能人巧匠,但我也知道什么是有恩必报,等我把恩报完了,自然会来追随公子的,到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拦着,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心。“李望微笑的望着文斌,从他的眼里文斌看不出半点虚假。 文斌自然很欣喜,不过碍于面上的事,他没有表露出来。他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长舒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一般。他朝李望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大家猜测。”说完却也不等李望回话,便径直朝营中去了。 李望也起了身,和文斌一同归去了。 长安城南边,坐落一座高大的府第,朱红色的大门,镶嵌着数颗铜锭,墨黑的门匾上刻着三个镏金大字:尚书府。这个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兵部尚书赵志的府邸。 秦朗站在府门前走来走去,迟迟不肯进门。门旁站着的两个家仆看到这景象,不禁用手捂着嘴巴偷笑了起来。 一旁的潘松见不惯,便靠近秦朗说道:”将军,您这一大早就叫我陪您来,您怎么不进去啊?“ 秦朗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不我自己昨天就来了,还用你陪我来?。” “是!”潘松见秦朗发话了,自然不敢多言。 “走,进去吧!” 听见秦朗一说,潘松便提着一手的礼物,随自家主人朝内堂去了。 在家仆的带领下,秦朗二人穿过一片假山,又过一处水池,终于在水边的一座亭子见着了赵志和他的夫人赵戚氏老夫人。二老正在品茶闲聊,见秦朗到,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秦朗一进去就向二老问候,潘松亦施礼,放下礼物后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秦朗指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盒子说道:”这是邓州的特产五香年糕,据说有养颜润肤之效,特意送给赵婶的;这盒是邓州的一品香,乃茶中上品,是给赵叔叔的。“ 赵夫人笑着说道:”你说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养颜润肤?小朗子,你又拿你婶婶开玩笑了。” “不不,您啊一点都没变,还是和当年一样。”秦朗说道。“淑颖妹妹呢,怎么没见她人呢?” “你小子死定了,谁叫你昨天不来见她的。”只见一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满面红光、身着紫色长衫的三十岁左右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这女子长得如出淤泥的水荷,粉嫩的面颊犹如盛夏绽放的荷花瓣。 “赵大哥,原来你在家啊!”秦朗见此人一来,赶紧站了起来。又向那女子问候:“如烟姐!” 此人正是赵志的大儿子赵彦明,现为学士院翰林学士。他可以说是秦朗的老师,因为秦朗小的时候经常跟在赵彦明的屁股后面,读书认字很大一部分都是赵彦明教的,所以他对赵彦明异常尊重。赵彦明因为饱读诗书,为人正直,本身又十分有才,年纪轻轻便被齐王封为殿前御用大学士,太子太傅,专门为个皇子们讲学,备受皇帝宠爱。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他的夫人柳如烟。 “你小子昨天和我爹都说好要来家里吃饭,后面怎么就不来了呢,你不知道淑颖有多生气啊。她昨天可说了,你来的话要你好呢!”赵彦明说道。 秦朗把赵彦明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赵大哥,要不你去帮我说说吧,我现在不敢去啊。“ 赵彦明罢了罢手说道:“我可不敢,就淑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生气起来,连我都得遭殃,你还是找别人吧,这个忙我帮不上。” 秦朗又看了看赵志和赵夫人,两人目光相交的一瞬间,赵志连忙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做大人的不好说话啊。” 秦朗无法,只得看向柳如烟,柳如烟用手遮着嘴轻笑了一下说道:“那我试试,不过能不能成功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说完便朝赵淑颖的闺房走去。 不一会儿,从西厢房里出来一个跟在柳如烟的和秦朗年龄相仿的女子,只见那女子生得:头戴一根珍珠玉簪,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垂下齐腰;身着白色长裙,腰佩一块美玉;面如三月桃花开,眼若深秋碧波水。平俗中略有仙气,俏皮里颇带优雅;此女只应天上有,何故人间见一回。其容貌和柳如烟各据千秋,只不过年龄上稍小一些罢了。 她砰砰跳跳上亭,便直接拿起桌上的五香年糕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点头晃脑,嘴里振振有词:“恩,不错,我就知道秦朗哥哥肯定会带好吃的来。” 秦朗见状,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他笑着看着赵淑颖,眼里满是爱慕之意。他正要走上去打招呼,谁知赵淑颖说了一句:“不过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了,你昨天没来让我白等的事依旧没完,作为补偿我就罚你陪我逛街吧!” 赵志本不想干涉他们的谈话,不过作为长辈,他还是多说了几句:“女儿,别胡闹,你秦朗哥哥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得先叫他吃饭再说啊,怎么能一来就让他陪你逛街呢。” 秦朗答道:“没关系的赵叔叔,我也好久没有见着淑颖妹妹了,理应陪她逛街的。” 赵淑颖听后笑了起来:“好吧,鉴于你认错比较诚恳,就先吃饭再去玩。本小姐今日亲自下厨,摆明便宜你了。” 赵彦明一听故意露出惊恐之色,连忙罢手:“求求你,姑奶奶,您可歇着吧,就您那厨艺,非毒死我们不可。” 赵淑颖一听,可就不高兴了,她一把过去朝着赵彦明的后背就是粉嫩的一拳,故嗔道:“爹,您看啊,哥哥又欺负我。” 秦朗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年来,他的淑颖妹妹依旧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女子,这使他的内心欣慰不少。他对赵志和赵夫人说道:“她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没变。” 赵淑颖跑到柳如烟旁,挽起她的手臂说道:“哼,你欺负我,我找我嫂子帮我,你就等着睡地铺吧。”惹得柳如烟也不知如何言语。 赵淑颖走到潘松面前,附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家将军在邓州可有其他女子来往?” 潘松自然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便回答道:“回小姐的话,秦将军在邓州不过数月,何来有女子一说,恐怕是小姐听了他人的闲言流语吧。” 赵淑颖似乎不相信,他疑问道:“可是我听说他在长安有相好,这个你知道吗,好像叫什么凌家的大小姐,据说貌若天仙,谁见了都走不动道?” 潘松眼珠子转了几下,答道:“是有这么个人,不过那小姐并非将军的相好,而是将军在街上救下的。当时吕啸天想非礼她将军路见不平而已。论美貌嘛,她和小姐自然是不能相及了。” 赵淑颖没有再说什么,她一脸深情的望着这个正在和自己父亲交谈的男子。是啊,多少年过去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依旧和儿时一样。在外面,她赵淑颖是人人称道的尚书府大小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但是在家人和秦朗面前,她却一改常态,经常撒娇。秦朗也是,在外面谁不知他铁面无私,外表冷酷,治军严明,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也只有赵淑颖可以欺负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他的不是。而这个长期接受战争洗礼的秦朗,偶尔也会思念这个从小到大都欺负他的女子。每次他来这里,一是为了代表父亲看望赵志,联络两家的感情,更多的是为了看一眼自己心爱的淑颖妹妹。 尚书府的笑声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才停歇。 第二十八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幽州城,将军府内。秦乃超身穿一身常服,正一边品茶,一边观看塞外地形图。曲曲折折的线条,此刻在他眼里,已不是普通的水墨线条了,而是峰峦雄起的高山、一望无际的平原,还有山川河流、要塞城池,没有经历过长时间战争的军人是不会有这种想象力的。一到幽州城,秦乃超就不停息的分析敌情,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他的白发在这几个月又生了许多。 一旁坐的是单崇,他正在观看兵书,用他的话说,秦乃超做了这么大的官还在读书练武,他有什么理由不去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两个人都个忙各的,互不说话。 “报,云州急件。”原本安静的大厅被这声音打破了。 一个小兵模样的军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朝着秦乃超低头便拜,从背后的盒子里掏出一封密件,上面写着“秦将军亲启”。秦乃超接过信件,便一挥手,示意小兵退下。他开启信封,看了一会儿,陷入沉思。突然他像得到了什么灵感一样,跑到那张塞外地形图前,认真的观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招手示意一头雾水的单崇过来说道:“胡人终于有所行动了。罗刚在信中说,胡人西部的雅西部落因为不服他们的大王可可儿的统治,联合西胡五个部落,向可可儿开战了。此事事关重大,得召集将士们来来商议一下。” 对于单崇,秦乃超没有什么遮掩的,只要军中有什么大事,他都与他商议。 不一会儿,原本冷清的将军府大厅就聚集了很多将军,那些将军不知秦乃超召自己来有何要事,便都和旁人互相猜测起来,一时间大厅里满是嘈杂之声。 秦乃超趁传令兵发布命令之际换上了铠甲,此时正从內厅里出来。众将见秦乃超,纷纷止住了谈话,大厅一时间便安静了下来。一个年纪稍长的将军不耐烦的问道:“将军,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真是要急死个人啊!” 秦乃超听后哈哈大笑道:”我说韩盛,你小子还是没改这暴躁的脾气啊。我不是经常和你说吗,为将者,应当临危不乱,平心静气,这样才不会乱了思绪嘛。“ 韩盛,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年少时就追随秦乃超,一身的好武艺,对秦忠心耿耿。手持一把开山斧,有万夫不当之勇。每每战事,他皆作为秦乃超的先锋,身先士卒,攻城拔寨,身上受伤多达几十处,是秦在军队中不可多得的勇将。 ”得,将军,你还是别和他说这些了,就他那脑子,就算天天在他耳边嘱咐,他也记不住的。“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年纪和韩盛相仿的黑袍将军。 韩盛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他扯着大嗓子喊道:”我说老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老吴,原名吴成亮,和他关系好的人都叫他老吴。相对于韩盛,他看起来更显得斯文一点。如果韩盛是一个勇将的话,那么便可以称为一个儒将了。此人曾率数十骑冲进被敌人重重包围的军阵里面,解了秦乃超被困之围,自己却毫发无伤。他与韩盛表面上是天生的死对头,平日里两人私交很好,是秦乃超非常倚重的一位大将。 秦乃超见两人可能还要掐,便抬手止住了他们。他让侍卫取来地形图,跟众将说道:”今早云州发来急件,胡人的雅西部落向他们的大王可可儿发起了战争,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砰。”韩盛一把拍起桌子,率先说道:“还能怎么办,趁着他们内斗,我们率领大军北上,直接端了他们老窝,以报这些年来他们对边境百姓的侵扰。” “对,韩将军所言极是。”众将都附和道。 韩盛面对众将的附和,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便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是一旁看了很久没有说话的吴成亮站出来说话了:“我说老韩,瞧把你能的,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了,将军还要我们来商议么?” 秦乃超早就猜出吴成亮会出来反对韩盛,他看向吴成亮,示意他说自己的想法。吴看了秦乃超说道:“据我所知,西胡的雅西部落首领里摩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三年前他弑兄夺位,抢了他兄长部落首领的位置,还娶了自己的嫂嫂。这三年来,他到处招兵买马,采取远交近攻的方法,占了大漠大量土地,又招揽四方贤才,只怕也是为了今日一战了。” 秦乃超很同意的点了点头,用手抚摸着他长长的胡须。 单崇问道:“那我们究竟要不要出兵呢?” “当然,这是我们打败胡人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干嘛不打。不过胡人肯定也会有所防备,该怎样出兵,还得从长计议。再说我们大齐和胡人相安无事已有多年,虽说胡人也经常南下骚扰,不过都是小规模罢了。像这样大举出兵的情况,还得上报朝廷,不然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我们都担当不起啊。尤其是秦将军,他在朝廷的对头较多,肯定有人会趁机做文章的。” 吴成亮讲毕,众人皆看向秦乃超,等待这位有威信的将军的决断。 过了一会儿秦乃超才说道:“传令信兵,马上向朝廷发八百里加急文件,看看陛下怎样定夺这件事。同时联系驻守陇西的郑灵将军,让他做好随时出兵的准备,我们这点人是不够出兵漠北的,必须有他的加入才行。告诉军需处,让他们准备好粮草器械,随时待命。” 军令已下达,不管他人有什么话,也都只得执行。 待众人纷纷下去准备,秦乃超叫下吴成亮,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吴成亮听毕,点了点头,便领命下去了。韩盛早就看出秦乃超把吴成亮留了下来,十分好奇,便在府外等候,见吴成亮出来,忙拉住问道。奈何吴以机密为由,半字不提。韩盛无法,便去找秦乃超。 此时秦乃超正和单崇谈话,见韩盛一脸委屈的进来,单崇忙问原由,韩盛道出心中委屈:“将军偏心,方才把吴成亮留下,肯定是把什么战事留给他了,凭什么好事都是他的,难道我韩盛就是后娘养的?” 秦乃超和单崇听毕,知道了韩盛想法,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弄得韩盛不知所措。单崇走到韩盛面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韩将军,你错怪秦将军了,他让吴将军去办的事,不是你胜任不了,而是你根本不愿意去。” 韩盛疑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只要是关于打仗的,我肯定愿意。” 单崇笑答道:“它还真不是关于打仗的,你还要去吗?说客你愿意吗?”单崇故意抬高声音。 韩盛这回就不愿意了:“既然不是打仗,那我还是回去喝酒去吧。”说完就要往门外走去。 “哎,少喝点,都这把年纪了。最近可能会有战事,告诉将士们,从明天起军中不可有人再饮酒,同时进入备战状态。”秦乃超对将出门的韩盛说道。 秦乃超回过头来对单崇说道:“明天咱们的去云州一趟。” 单崇问道:“去云州干嘛?” 秦乃超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说道:“云州毕竟是幽州的门户,若敌人进犯首先攻打的便是云州。罗刚虽说有胆识和谋略,但他终究年轻,身边有没有什么有能力的谋臣给他出谋划策,我怕云州会出问题。刚好我也想见见我这个学生了。” “学生?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单崇不解的问道。 “以前没有来得及和你说,罗刚是我一手提携起来的年轻一代将领,防守云州是我力荐他去的。你说,难道他不得叫我一声我恩师,吗?”说完秦乃超轻轻抚着自己的胡须,满眼尽是自豪。他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看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总有让贤的时候,这大齐江山,终归还是得这些年轻的将领来守卫呢。” 单崇点了点头,此刻他的心中,又浮现了文斌的影子。是的,也许人一旦年纪大了,总会想起自己的后辈,总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总是想替他们把前面的路铺好,总是……太多太多。他们很相信自己的后辈有能力应付一切,但当事情要来临时,他们又满是彷徨。殊不知,后辈们却早就有这个能力让他们放心了。 第二十九章罗刚献计初露才 次日一早,秦乃超携单崇,带上五十轻骑,从幽州直奔云州。其实此次秦乃超亲赴云州,不仅仅是为了检查云州的防务情况,更重要的一点是云州的监军是吕庸派来的。所以与其说那人是监军,不如说是来监督罗刚的一举一动,同时也是变相的监督秦乃超。秦乃超此次去就是要解决掉这个问题,把这个监军从罗刚身边拔掉,免得破坏了云州的御敌大计。 不过半日,秦乃超一伙便已到云州城下,罗刚早就听说秦乃超要来,早早的便率领云州城的大小官员恭候。见秦乃超下马,罗刚低头便拜,云州的官员们也跟着拜起来。秦乃超扶起罗刚,又叫众官起,方随罗刚进城。 将进城时,秦乃超看了一眼城门,又看看城墙,轻笑一声。 北方的城镇,一般人烟稀少,并不像京城和江南那般繁华。“寒鸦独立枝头上,惊雀不知春已来。”大概描写的就是北方的城镇吧。可是当秦乃超和单崇进入城里后才发现,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孤城:但见那商铺林立,往来客人与店家相互商讨价钱。店家为了多得一分利润,与那客人争得唾沫星子飞溅;道路两边的酒肆里,时不时有摇晃了身躯的醉客走出,那店小二一伙儿扶这边,一会儿扶那头,微寒的天气里头上尽冒出几滴汗珠;路上尽是熙熙攘攘的外地商贩正在进行交易,南方人的口音和北方的口音相互交错…… 秦乃超不敢相信这是边关城镇该有的样子,他吃惊的看着罗刚,笑着点了点头。 行至云州将军府,罗刚向秦乃超和单崇恭敬的说道:“恩师,单将军,请。”秦乃超和单崇也不客气,径直进入大厅去了。罗刚叫人看了茶,又命云州大小官员进来。秦乃超和颜悦色的看着下面的人群,心里异常兴奋。他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好似在找人似的。待众人静下来后,他向众官问道:“哪位是尤监军啊?” 见无人回应,秦乃超又叫了一声,这回他把音量抬高了不少,依旧是无人答应。众官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信息。 “监军好像在醉仙楼,刚刚有人看到的。”不知是谁在下面应了一声。 “醉仙楼?”秦乃超看向罗刚。 罗刚面露难色,他对着秦乃超作揖道:“醉仙楼是本地最热闹的酒楼,就在城中央,尤大人常常带人去那里饮酒,今天不知恩师前来,故未来拜见恩师,还请恩师见谅。”罗刚嘴上说话,手已经示意下面的人出去找尤监军去了。下面的人意会了罗刚的意思,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罗刚回过头文秦乃超:“不知恩师此次亲来有何要事?” 秦乃超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才慢慢说道:“你的书信我和众将军已经商量过了,但众人意见不是很统一,所以我想前来听听你的意见。” 罗刚一听,双眼立马就来了精神,他派人取来地形图,在秦乃超面前介绍道:“其实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派人深入大漠进行探查,并叫人画好了地形图。”罗刚边打开地形图边说道:“胡人主要分布在大漠边缘的绿洲地带,形成了一个个部落。原本他们各个部落是很少互往的,但在三年前,里摩弑兄夺位后,迅速派兵吞并了周围的部落,并在阴山以北300里之处建都,取名天城,活生生把胡人一分为二,称作西胡,公然与他们大王可可儿对抗。” 单崇看了一下地形图,思索一番说道:“倘若这两方交战,这都城可就都空虚,而两方决胜的关键就在这都城上面啊!他们谁先攻占都城,谁就先赢得这场战争啊。” “单将军所言极是,这都城可谓是这东西两胡的命脉。那既然是命脉,我们为何要拱手让人而不自取了之呢?”罗刚说着望着秦乃超,想听听他的意见。 秦乃超不做声,一手抚摸着他细长的胡须,一手背在后背,在那里思索着。也许此时的他正在考虑其中的厉害呢。 “这多少有点趁火打劫之意啊!”下面一个将领说道。 罗刚看着下面的人群,走了下去,向他们说道:“古人有云:兵不厌诈。何况胡人常年率兵南下,袭扰我大齐边界,对我边疆百姓烧杀抢掠,何尝有想过百姓之苦,此乃其一;其二,今年大漠发生旱灾,胡人慢慢向南迁徙,终有一日会和我大齐有一战;其三,可可儿尚不为惧。因为据我所知,此人虽贵为胡人大王,却无大志。但里摩不同,此人野心勃勃,早对我大齐虎视眈眈。他统一西胡的三年里,就侵犯我边疆数回,狼子野心,昭日可见。与其让他成长,成为大患,不如现在出兵,将他消灭,换来百世安宁,岂不快哉!” 秦乃超听了,露出满意的笑容,在他眼里,罗刚总算是成长了。他向罗刚问道:“那你可有计策消灭敌人?” 罗刚走回桌旁,指着地形图说道:“恩师请看,我军可兵分两路,趁敌军混战之际,一路由太原出发,横渡黄河,直取天城;另一路由幽州出发,直取可可儿老巢。两路大军互为犄角,进可攻,其势大;退可守,其防厚。就算东西两胡反过来联手,也不可匹敌啊。” 罗刚的一番介绍,说得下面众将激情澎湃,纷纷探讨起来。这时秦乃超起来说道:“罗将军的计划的确完美,幽州出兵,这不成问题,但太原出兵,可就说不准能不能行了?” 罗刚听毕赶紧问道:“恩师,这是为何?” 秦乃超问道:“幽州何人据守?” 众将答曰:“将军把守!” 秦乃超复问:“太原何人据守?” 罗刚答道:“大将军彭泽把守?” 秦乃超说道:“幽州出兵,情理之中,但大家想过没有,彭泽可会出兵?倘若他不出兵我们该如何。我们无权调度他的军队,也就是说如果彭将军不出兵,我军将孤军深入,各位想过这个问题吗?” “这……”。这下,下面的将士全都哑口无言了,各个都在那里觉得可惜。罗刚更是失落万分,他自己数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战嘛。秦乃超和单崇相互看了看,偷偷笑了起来。罗刚见状,忙问缘由。秦乃超答道:“昨日我已命吴将军前往太原找彭将军,不日即有回信,彭泽能不能出兵,就看吴将军有没有这个本是说服彭泽的了。” 这下,罗刚和众将可算是露出了笑容。罗刚敬佩的抱拳说道:“原来恩师早有安排,又何必来拿学生玩笑呢。吴将军是有名的名嘴,由他出马,何愁说服不了彭将军啊!” 众将听了罗刚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 “卑职参见秦将军!”众人谈话间,忽然有一人出来拜见秦乃超,众人见了,都止住了说话声。此人身高五尺有余,面容白净,手中拿着一把白扇,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乃超在看。 秦乃超向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恭恭敬敬答道:“卑职是云州监军尤中易,不知将军前来,未曾来迎接,还望将军恕罪。”说完给秦乃超作了一揖。 秦乃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谈话间,罗刚已差人前去寻了尤中易回来。他仔细瞧了这尤中易,觉得这人怎么看都不觉得厌恶,反倒像极了好人。他好奇的问道:“听说你是吕庸派来协助罗将军一起防务云州的?” 尤中易答道:“卑职不才,没能帮助罗将军处理好这云州的大小事务,有愧于吕大人的期望啊!同时也有愧于云州百姓。” 秦乃超对他说道:“我不想听这些客套话,吕庸既然派你来这里,那你就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过多干涉,扰了罗将军的部署。” “这个卑职明白,卑职定当竭尽所能,协助罗将军。”尤中易一进门就觉得秦乃超对自己有偏见,他也马上知道原因。但面对秦乃超,他敢多言,静静的听着。 罗刚见秦乃超如此,忙把他拉到内厢替尤中易解释道:“恩师错怪尤将军了,此人虽是吕庸派来的,但却不是吕庸之辈所能及的。此人颇有才华,满腹韬略,懂得治理地方。恩师进来时也看到了吧,这云州,我们初来时那是什么情况:民生凋敝,城墙年久失修;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遍地饿殍。现如今呢,您也看到了,这些都是尤将军的功劳啊。若无尤监军,这云州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我们大齐,就是缺少这样的人才啊。” 秦乃超听了罗刚的话,点头以示同意,不过他还是不忘提醒说道:“其实刚才从他一进来我就发现此人是可造之才,所以我便故意激他,没想到此人心胸如此之大,着实难得的好人才。不过你记住,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吕庸派来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别让他坏了云州的城防大计和出兵大计就行了。” “是,学生明白!”罗刚答道,便和秦乃超回到大堂,携着百官,一同陪秦乃超巡城去了。 第三十章凌府赴宴多尬事 文斌自从得到了李望的允诺,便和他亲近不少。虽达不到寝同床、饭同桌的地步,但文斌要去任何地方,或是有何要事,皆带着李望。 这天,秦朗正于军中操练军士,忽有侍者来报,称营外有一女子求见。秦朗出营去看,乃是凌雪贴身丫鬟彩儿。彩儿一见秦朗,低头便拜。秦朗赶紧扶起彩儿,柔声问道:“彩儿姑娘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彩儿答道:“我家小姐感激将军和王公子救命之恩,特让我来请将军和王公子前去家里做客,不知将军可有时间?” 秦朗望着军中操练的士兵,轻笑说道:“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和凌小姐说,替我转告凌小姐,我们定会去赴宴的。” 那彩儿又拜了一下,转身走了。一旁的潘松叹道:“这凌小姐倒是个懂礼数之人,知恩图报,上回已经谢过了,这回还要宴请将军。” 秦朗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边走边对潘松说道:“马上去找文斌,让他和我一起去凌府。”潘松领了命,自顾找文斌去了。 傍晚十分,秦朗携文斌去凌府,远远的便看见凌雪带着管家在大门相迎。此刻凌府张灯结彩,大门人来人往,每个人手里皆拿着东西,见了凌雪和管家,都拱手祝贺:好一副热闹景象。 秦朗和文斌疑惑不解,便加快了脚步。那管家见秦朗,赶紧叫了一旁正在接待客人的凌雪。凌雪回过头来,赶紧朝秦朗这边走来。几人相见,各自寒暄了几句后,秦朗不解问道:“凌小姐,今日贵府张灯结彩,莫不是有了什么喜事?” “将军说对了,今天是我家小姐的大喜日子!”旁边的管家激动地回答道。 “大喜?凌小姐,你……!”文斌站在一旁,一听说凌雪的大喜之日,一脸的不可思议,迫不及待的窜了出来问道。 秦朗也一脸的惊愕,虽说他对凌雪没有过其他想法,但凭他对凌雪的了解来看,凌雪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成亲的。而后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古代的女子,到了凌雪这般年纪的,成婚生子的比比皆是,更何况这凌雪也有十八九的样子了。只要有男方家来提亲,女方家同意,再择个吉日,完婚也就很快了。秦朗对凌雪说道:“我们不知今日是凌小姐的大喜之日,并未做什么准备,还望凌小姐见谅。”说着看向随从的潘松,使了个眼色,潘松点头一下,便退了出去。 “凌小姐,你怎么说成婚就成婚呢?你不是说你喜欢的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吗?你怎么能这样……?”文斌显得更加激动了,带着哭腔说了起来。 “对啊凌小姐,虽然说我们相识才不久,不过作为朋友,你怎么也得提前和我们说,我们也好准备嘛!”秦朗没等文斌把话讲完,又接了一嘴。 “对啊,你这样做,不是见外了吗,这让我们很难过的。”文斌又接着说道。 “去你的,谁难过啊,我这是替凌小姐高兴呢,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了。”秦朗说道。两人一唱一和,凌雪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都让他们给堵回去了。 “哎呀,二位将军,你们说什么呢,我家小姐还没成亲呢!”彩儿在一旁见二人越讲误会越深,凌雪又说不上话,帮忙解释道。 “什么,还没成婚,那你们刚才说的大喜是……?”文斌一听不是凌雪成婚,顿时来了精神,一头雾水的问道。 彩儿看了文斌一眼,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她脑瓜一转,笑嘻嘻的说道:“今天确实不是我家小姐成亲的日子,是我家小姐定亲之日。” “定亲也不行啊。那和成亲有什么区别嘛?”文斌一听前面说喜事,自己惊了一下,而后又说不是成亲,方才平静了下来,现在又说订婚,又再一次把血压给弄升高了。他感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彩儿,你就别逗他了,就他那胆,可别逗出个好歹来,不然我们还得照顾他一辈子呢。”凌雪见彩儿故意拿文斌开心,实在是看不下去文斌的着急样,便帮着说道。 那管家站在一旁解释道:“今日乃是我家小姐的十八岁笄礼,故我们都称今日为我家小姐的大喜之日。” 秦朗不解的问道:“别人家都是二十而举笄礼,为何你家小姐十八就举行了呢?” 那管家答道:“我家老爷北上送药材,家中大小事物无人料理;我家少爷又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天天只知道在外面闲逛,根本不会打理这凌府上上下下。老爷见小姐聪慧伶俐,从小就培养她经商之道。小姐自小就师从罗长青,学得一手精湛的医术,在我们这里也是赫赫有名啊。凌家有一个规定:凌家商铺,只许男丁打理,女子不得干涉。现如今少爷不理,才想到要小姐来打理,不过小姐得等到成人之后。这不是现在是非常时机,便匆忙了点,还望二位不要介意。”凌雪听到管家如此夸自己,羞得红了面颊。 文斌高兴的问道:“那就是说不用嫁人啦?真是太好了。” 凌雪白了他一眼,便转身向秦朗道歉:“秦将军,实在对不起,是我先前不让彩儿将实情告知你的,我怕我说了你们不来。没想到被你们误会了,还请原谅。” 秦朗若无其事的笑道:“哈哈,没关系啦,其实我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我刚才那是故意逗王兄弟开心的。我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嘛,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哈哈!” 潘松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手里拿着一盒包装精致礼盒,见到凌雪便把手里的东西送了过去。不明所以的他一下子便说了一通话,秦朗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凌小姐,这是我家将军临时让我准备的礼物,祝凌小姐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和新郎白头偕老……。” “嗯嗯!”秦朗见状赶紧提醒潘松。潘松感觉不对劲,赶紧停住环顾四周,见大家的眼光都齐刷刷的盯在他的身上,弄得他好不自在。他赶紧问众人:“我说错什么了吗?”见众人都不理会自己,只是一个劲的憋笑,潘松又转向秦朗问道:“将军,我说错什么了吗?” 秦朗为了缓解尴尬,重重的拍着潘松的肩膀尬笑道:“没有,没有,说得很好,潘将军真会开玩笑啊!”说着自己自顾进门去了,留下众人在那儿相互对视。 今晚的凌府热闹非凡,前来祝贺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是凌家在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和想要结识凌家的商人。那些人见到秦朗,便抛下即将接管凌家商铺的凌雪,都来围着秦朗转,弄得秦朗和文斌觉得自己有点喧宾夺主之意了。 秦朗、文斌、潘松和李望在在众人的趋炎附势中一边应承一边后退,不知不觉已经退到墙角去了。要说提刀上马,阵前杀敌,他秦朗从未怕过任何人。但要说客套应承,强颜陪笑,他秦朗连个街头小贩都比不过。李望和潘松赶紧出来挡道:“各位,今日凌小姐才是主角,还请各位不要再来这里了,你们还是多去和凌小姐谈谈吧。”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众人这才不情愿的回去。 宴席如期开始。 待安排好宾客入完席,凌雪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下来坐在秦朗那一桌。文斌见凌雪一来,赶紧起来帮忙拉开椅子。凌雪点头致谢,在文斌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凌雪率先起身,手里端着一杯酒,走到秦朗面前说道:“秦将军,那日多谢您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了!”说完酒杯触香唇,凌雪一饮而尽。 秦朗见凌雪如此爽快,心中暗暗对她产生敬佩之情。一直以来,秦朗还以为凌雪只是和一般大家闺秀一样,羞羞滴滴,大门不出。但从刚才大门相遇到现在,他改变了这种看法。在他看来,凌雪看似温柔,但却柔中带刚,有一股别的女子所没有的韧劲;并且这凌雪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给人一种沉稳大方的感觉,处处流露出清新脱俗的气质。难得的是,她极其体贴下人,没有一点大小姐的娇气。想到这里,他的脑海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来,他自己不自觉的微笑了。 凌雪端起酒杯走到文斌面前,文斌见状端酒起身,笑嘻嘻的正等凌雪说话。众人也是怀着激动地心情看着文斌和凌雪,大家都想知道即将发生的事,秦朗甚至还朝文斌挤了挤眼。 “凌雪敬二位将军,多谢二位将军赏光前来,凌雪感激不尽!。”凌雪走到李望和潘松面前,对着二人说道。 潘松和李望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凌雪要敬酒的是自己,急忙站起身来。众人也是一惊,尤其是文斌,本来自己先清了清嗓子,把想和凌雪说的话都在脑海里过一遍了,可是这事情变得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端在手里的酒杯尴尬得不知是放下还是拿起。 潘松和李望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潘松又瞧了一脸茫然的文斌,轻笑一声,故意大声说道:“凌小姐肯请我们,那是我们的福气,这酒喝得,喝得啊,哈哈!”说完一饮而尽。文斌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刺耳呢,躺在他手里的酒杯被他一口喝尽,他满眼深情的盯着凌雪说道:“甘醇无比,回味无穷,此乃世间罕有的佳酿,凌小姐,王某敬你一杯。”文斌故意把最后几个字抬高了音量。 凌雪看着文斌变化的表情,心里又好笑有喜,她没有再说什么,自己陪着文斌喝了一杯酒,坐了下来陪众人把酒言欢。 第三十一章:宴席少年真情露 今晚的凌府注定热闹非凡,凌雪一边和秦朗对话,一边应付前来敬酒的客人。经过一番觥筹交错,客人渐渐散去,留下满桌杯盘狼藉。 这时候就剩下文斌这一桌人比较多了。凌雪送完最后一波客人,脸上明显有不快之意。可能是和多了一些酒的缘故,她在向文斌他们走来时明显晃了一下,要不是彩儿眼疾手快,可能她已经摔在地上了。 秦朗自然把这些看在眼里,他朝文斌他们使了个眼色,文斌立马会意。四人同时站起来,由秦朗带头说道:“凌小姐,今日太晚了,我等先行告退了!”说完便要走。 凌雪酒劲未消,红扑扑的面颊犹如三月桃花。她张开双臂拦住秦朗一伙:“不行,我还有事想要问将军,你们怎么能先走。我已经叫人在后花园设宴,我们去那里说。”说着拉着秦朗就往后花园走。众人无法,只得随她一同走。不过文斌看着凌雪拉着秦朗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碍于秦朗和凌雪的面子,他没有表露在脸上,不过他的眼睛却字勾勾盯着那两只拉在一起的手。 凌家不愧为京城巨商,后花园奇大无比,点装的有点江南园林的韵味。假山的分布相得益彰,颇有五行八卦之形,加上树木的点缀,就有点阵法的味道了。不过此刻众人却没有心情去观看这些:秦朗被凌雪拉着手,自己觉得很不自在,感觉大家都在看自己;文斌看着那两只拉在一起的手,心里也不是滋味,一直愤怒的跟在两人后面;潘松、李望和彩儿走在最后面,一直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三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空气中除了几人走路的脚步声,没有一点声音。 走进后花园,一座亭榭里的石桌上面早已摆好酒菜,周围灯笼摇晃,看得秦朗双目眩晕。这回坐下的只有秦朗、文斌和凌雪,李望的等人皆站一旁不敢入座。 彩儿先给秦朗斟满了酒,又回过头给文斌满上,最后才到凌雪。三人还是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空气仿佛凝固了。为了缓解尴尬,文斌端起酒杯便要喝,凌雪用凌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把杯子放下。 秦朗看了两人一眼,问道:“凌小姐,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你这样弄得我坐立不安啊!” “秦将军,你……你有心仪的女孩子了吗?”凌雪问道。 “噗!”文斌刚刚端起一杯酒正要喝,被凌雪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呛了出来。不仅仅是文斌,潘松、李望和彩儿也是一脸惊讶。 秦朗错愕了一下,立马定了定神笑问道:“不知凌小姐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呢?” 凌雪起身走向旁边的栏杆,眼望远处的假山。此时假山旁边的池塘正散发出薄薄的一层薄雾,为假山披上一层轻纱,朦朦胧胧间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她一手扶住栏杆,一手抚顺着秀发说道:“小女子早仰慕将军英名已久,奈何未得门路认识将军,也只好将敬仰之情藏于心间;今日借这良辰美景,特向将军诉说这胸中万千情意。说来也不怕将军笑话,我自小就特别敬佩将军,我……。” “凌姑娘,恕我不能答应你,当然,并不是你不够好,凌姑娘乃女中人杰,就算咱们大齐也找不出几个。但我早已有了心仪之人,倘若我答应了姑娘,那我不是有负于她嘛,此乃无情无义,还望凌姑娘见谅,莫叫我成为那无情无义之人!”秦朗打断了凌雪的话,自顾说道。 “我……”。 “姑娘休要再说了,若姑娘再说,那在下只好先行告退了!”秦朗根本不给凌雪说话的机会。“潘松,我们走吧,凌姑娘喝醉了,先让凌姑娘好好冷静一下。”说完也不顾文斌,自己说着就往门外走,走时秦朗看了凌雪一眼,眼里竟不是责怪,也不是生气。而凌雪也在同一时间看过来,竟然是同样的眼神。这一切,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发现。 “站住!”当秦朗已迈开脚步,正要踏出去时,文斌见秦朗要走,站起来生气的说道。“凌姑娘如此眷恋于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拒绝她,难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秦将军该有的举动吗?” “你懂什么!”秦朗转过身来愤怒的说道。 “是,我是不懂,我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糊涂蛋,我不懂得怎样去讨一个女孩子的欢心,我不懂得怎样看清一个人,我甚至不懂得凌姑娘喜欢的人竟然是你。秦大哥,秦将军,难道你就忍心看一个姑娘这么为你受伤?”文斌见秦朗无动于衷,加大了说话的力度。 秦朗停顿了一下,狠下心来,终于还是走了出去。潘松赶紧随自家将军出去了。李望不知是留下还是该走,正在那里徘徊着,但一见文斌如此伤心,也就没好意思跟着秦朗出去。 文斌走到凌雪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凌姑娘,你也别太伤心了,我知道秦大哥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他自己确实已经有了心上人,他们青梅竹马,你也就不要为难他了。再说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秦大哥一个人对你好,我其实……。” “哇……”。没等文斌把话说完,凌雪就趴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这下可文斌弄得不知所措了,他紧张得不知该把手放在什么地方,于是干脆就这么举着,任凭凌雪在他身上哭泣。 “哎,你怎么不知道安慰人家啊?”哭了好一会儿,凌雪见文斌并不安慰自己,慢慢停住了哭声问道。 文斌此刻正一脸怜惜的看着凌雪,看她那乌黑的秀发、性感的嘴唇、以及她那水汪汪的眼睛、被泪水洗花的妆容。他不禁叹道:“原来你哭也这么好看。” 凌雪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文斌一把拉住她,并把她拽了回来,文斌深情的看着凌雪说道:“凌小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凌雪双面绯红,低头不语,一直在那里抠着自己的手指。文斌拿起凌雪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凌雪这时才发现,文斌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知道文斌现在肯定很紧张,她很想抬头看看这个胆大的男子,可是自己又怕面对他那炙热的眼神,索性就一直低头不看,静静的听着文斌说。 “我知道,我出身贫寒,要不是遇到秦将军,可能我还在街头挨饿受冻。论出身,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也不敢高攀你家,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就请你接受这小小的一份情意吧。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就当我今天开了一个玩笑,咱们还是朋友,只是,能别当着我的面拒绝吗?”文斌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哇,太感人了!小姐,快答应他!”彩儿此刻正躲在一颗小树后面偷听两人的对话,一脸的羡慕。 “对,凌小姐,快答应他啊!”一个很小的男子声音说道。 “嗯?”彩儿听到旁边有人在低语,吓得她赶紧回过头来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吓她。只见她一回头,便看见李望快要贴近她脸上的头,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文斌二人。彩儿没好气的说道:“李将军,你干嘛呢,你竟敢偷听我家小姐讲话。” 李望看都没看她就笑嘻嘻答道:“你不也偷听吗,再说如此良辰机遇,才子佳人,共处一处;一边是情感失落的女子,待人安慰;一边是多情暗恋的少年,有戏!”说着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还时不时的笑两声。 彩儿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再说凌雪这边,听了文斌一顿真情相诉,终于抬起了头,可是展现在文斌面前的是一个面无表情、胸无波澜的凌雪。凌雪对着文斌轻笑道:“王公子,我想你一定还没忘记我说过的话吧?” 文斌失望的回答:“你说过的话那么多,我哪记得是哪一句?” 凌雪转向一边,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拿在手中,接着又扔了出去,她也没有转身面对文斌,自己说道:“第二次见你时我就说过,我中意的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待他功成名就,便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我,这绝非公子这样的人。” 文斌听后双眼顿时有了精神,他兴奋的拉着凌雪的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我投了军,我就有希望了?” 凌雪自顾低头,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 没有回答即为默认,文斌开心的说道:“我明日便去投秦将军,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凌雪咬着嘴唇,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好像在做一个重要的思考,可是现在的文斌的反应,不正是他想要的吗。随后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哎,别挤!别挤!”还没等文斌开心,只听见“咔嚓”一声,他们身后的一棵小树因为承受不住李望和彩儿两个人的重量而断开来,两人顿时暴露出来,把文斌和凌雪都给吓了一跳。彩儿和李望顿时尴尬万分,彩儿不好意思的向文斌和凌雪施礼道:“小姐,公子。”倒是李望,自己为了缓解尴尬只好对彩儿说道:“今晚的月亮很圆是吧?” 彩儿白了他一眼,也跟着尴尬的附和:“是啊是啊!” 凌雪不知道居然有人在偷听自己的谈话,刚刚有答应了文斌,此刻正羞的双颊通红。倒是文斌,好像事先知道有人偷听一般,很镇定的走了出去。李望见状急忙跟着跑了出去,边跑边问道:“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啊?” “国舅府!” 第三十二张为佳人文斌从军 第二天一早,文斌早早的叫上李望,朝秦朗的大营走去。 秦朗见文斌,心中甚喜,拉着他兴奋地说道:“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一点事情需要你去办一下。”说着也不管文斌愿不愿意,就塞给他一个小盒子。 文斌迟疑了一下,把盒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感觉分量还不小。他本来是要向秦朗说当兵的事,可是秦朗一进来就让他去送东西,他也就先不提入伍的事了。于是转口问道:“秦大哥,这盒子是要送到什么地方去?” 秦朗看了文斌一眼,朝他问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文斌迟疑了一下,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和秦朗的关系再怎么好,一般的事情他可以和晴朗讨论。但要是涉及到军事机密的话,他万万是不敢僭越的。这不仅仅违反了他做人的原则,更是违反了大齐的法律。所以他摇了摇头,装作漠不关心的说道:“军中机密,岂是我一个外人可以私自观看的。” 秦朗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想入伍,所以也不便强求让你留下。既然你师父和我爹之前让我好好照顾你,那我也不能让二老失望。这是五百两银子,你拿着它,拿去经商去吧。”文斌从秦朗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秦朗此刻是多么的失望,秦朗很看重文斌的才能,尤其是对兵法的理解,更是让秦朗十分欣赏。他们经常在一起论谈,现在突然让他走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文斌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秦朗还以为文斌嫌钱少不肯要,谁知文斌突然跪下便拜:“将军待我亲如兄弟,我又怎好回绝,只是这银子,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秦朗走过去将他扶起,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说道:“可是你在这里情非所愿,每天过的也不是顺心,就算你能忍下去,我也看不下去嘛。” “秦将军,您还不知道吧,王公子他已经决定加入您的麾下了!”李望兴奋的像是秦朗说道。 “什么?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听错了吧?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秦朗有点不敢相信的连着问出好几个问题。 李望在旁边笑道:“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字啊!” “咳咳!”文斌眼看李望就要把昨晚的事情抖出来,急忙咳嗽两声截住了李望的话。李望当然也知道文斌的意思,很识趣的停了下来。秦朗自然明白李望的话,和旁边的潘松交换了眼神,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不过,两人都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文斌把桌上的银子递给秦朗,潘松顺口问道:“那将军打算把文斌安排在何处呢?” 秦朗思索了一番,眉头紧锁,他对潘松和文斌说道:“在我军中,官职皆需军功方可上奏,文斌也是才刚加入,要是一下子将领,恐众将不服,又怕有人说文斌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上位,反而对他今后在军中有害而无利啊!” “我无需做将领,一般的军士就可以了,可不敢坏了军中规矩。”文斌说道。 “但以文斌之才,若是从军士做起,岂不是埋没了人才。”李望在一旁替文斌说起了好话,弄得文斌有点不好意思了。 秦朗顿时陷入了艰难的选择之中,若是让文斌直接从将领做起,以他在军中的威望,也不是不行,但又怕凉了众将的心;要说让文斌从军士做起,一是确实耽误了文斌的发展,二是他也怕文斌心里不愿意。虽然李望一来就是都尉,但李望在邓州可是副将,所以没人敢说什么,文斌可就不同了,他可是没有任何的从军资历,这回,他可真犯难了。 “有了!”正当大家举足无措的时候,潘松突然开口说道。 “有什么办法,暂且说来听听。”秦朗听见有人说有办法,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将军忘记了吗,离这百里的随州,不是有一个名叫向丹寨的贼窝吗。随州知府章志贤数次派人围剿都无功而返。上次他派人来求将军出兵围剿,当时将军事忙,没有答应他,现在可以让文斌带兵前去嘛。一是剿灭向丹寨匪寇,也好了了章大人心愿;这二来呢,文斌把匪寇灭了,不就立了军功,到时候你再顺水给他个官做,别人不就没闲话了嘛,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啊!”潘松讲完,调皮的朝文斌挤了挤眼。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刚好现在军中没有可以派出的将领,那就让文斌试一下?”秦朗说着看了看文斌,见文斌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随即对对潘松说道:“传令下去,命王文斌为剿匪先锋,明日领兵前往随州。” “末将领命!”文斌开心的说道。 翌日,秦朗亲自为文斌点了五百精锐。在文斌的极力请求下,秦朗答应让李望作为文斌的副先锋,随他一同前往随州。秦朗又从潘松手里接过一封书信,递给文斌:“这是我给章志贤的书信,你到随州后给他,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文斌接过书信,正当准备出发时,从大营里跑出两个身影,边跑还边喊道:“等一下,我们也要去!” 文斌回头一看,原来是王飞和张猛。王、张二人自从在秦朗的手下做事后,改变了不少,深受秦朗信任,所以秦朗就给他们很多的军务去锻炼。文斌自得李望后,常常形影不离,以致忽略了二人。现在二人出现,弄得他有点难为情。 王、张二人跑到文斌跟前,低头便拜,王飞激动的问道:“将军当真要抛弃我兄弟二人?” 文斌赶紧下马将二人扶起,握着二人的手说道:“你二人现在是秦将军的得力干将,再说我们现在归属秦将军统制,你二人的调度须由秦将军同意才行。” “将军!”王、张二人转过身来对秦朗作揖,那意思,是要秦朗答应他们了。 秦朗自然知道二人的意思,从他们的眼睛中他除了坚毅和决心,没有看出什么。他苦笑道:“我若是不答应,只怕你们也会怨我吧。好吧,早去早回。” “是!”二人开心的答道。便翻身上马,随文斌一行人开往随州去了。 待文斌一伙消失在远处,秦朗命潘松休书一封,派人送往兵部。 却说文斌一行人行了三天,终于到达随州。随州知府早知道秦朗将于今日到达,早早差人在城门口等候。那人见文斌一伙,先是一愣,等文斌把来已说明,才将文斌一行人接入城去。 随州虽离长安不过百里,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十里不同风。这随州可是比长安差太多了。在章志贤未在随州就任时,随州莫说在乡村,就连城里的大户人家也经常遭到盗贼光顾,天一黑便没人敢出来。章志贤上任知府后,先是整治军纪和官吏,使随州的官吏焕然一新;然后着手治理随州的匪盗事件,短短两年时间,随州已经慢慢昌盛起来。谁知在剿灭向丹寨时,因为地势原因,章志贤一直拿不下来。 文斌等人在那人的带领下来到随州府衙,章志贤一见文斌等人,也和刚刚那人一样先是一愣。文斌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递与章志贤并说道:“章大人,这是秦将军让我给您的书信,他说您看到就会明白了。” “哦?”章志贤疑惑地从文斌手中接过信封,等他拆开看后,章志贤激动的拉着文斌的手一脸歉意的说道:“原来是秦将军亲自点的先锋官,恕志贤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海涵。” 第三十三章小店偶遇百事通 文斌一行来到随州,向章志贤了解向丹寨的情况之后,领了章志贤的一个将官高宇,领着李望王飞张猛,一同往向丹寨勘察地形去了。 众人行至距向丹寨二十余里的地方,看到一个村庄,便停下吃杯茶解解渴。 趁着喝茶的功夫,文斌问店里的伙计:“小二哥,此去向丹寨还有多远啊?”那小二意见文斌询问,乐呵呵的跑过来答道:“哟,客官您算是问对人了,小的外号百事通,这向丹寨方圆五十里内的事无不知晓啊!此距向丹寨还有二十三里路程,可得走好些路程呢!” “哦?百事通,那我可得见识见识了。”文斌饶有兴趣的说道。 那伙计一听文斌怀疑的口气,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对着文斌拍了拍胸脯说道:“客官您尽管问,若要是我答不上来,这茶水钱免了!” 张猛看了那伙计一眼,猛地站起道:“若我问有关向丹寨的情况,你也能答得上来?”李望也附和:“你要是答得上,我们不仅给你双倍的茶水钱,还有重赏。” 那伙计嘴角微微上扬,一边拿出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一边说道:“向丹寨位于随州东北面的一座山上,三面环山,只有西面的山谷可以进入。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向丹寨匪首朱铭在此修建围墙,进驻了20人的岗哨,只要一有情况,马上点火警报,寨里众匪便出来支援。过了这山谷,行一里左右,便看到一座城墙,这便是第二道关卡,朱铭在此进驻了三百匪寇,并配有强攻硬弩,硬闯者皆被万箭穿心而死;这第三道关卡是一片森林,这里机关密布,异常凶险,并且朱铭命人按时更换布置机关的位置,就算是里面的人,没有得到指令,有时也会迷路。” 文斌疑惑的问小二:“敢问小二哥怎对这向丹寨情况如此熟悉呢?” 那伙计边收拾旁边的桌子边回答文斌文斌:“年初大雪封山,寨中贼人曾向我家老板索要食材,小的作为挑客,有幸去过一回。” 说话间,店外急冲冲的走过一群大汉,带路的是一个年过不惑的长者。那几个大汉腰别阔刀,手持长棍,一看就是练家子。 伙计见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帮人,不等文斌一伙提问,就自顾讲道:“这是钱老爷家新请的护卫。” 王飞起身问道:“这钱老爷是何许人也,好大的做派,竟要请这么多护卫,还个个都持有器械,莫不是请来欺负邻里乡亲的?” 伙计答道:“客官有所不知,钱老爷真名钱大富,可是大善人,常开仓赈粮,造福一方百姓。哎,要怪就怪钱老爷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啊!” 高宇在一旁问道:“莫非这里面有缘由?” 伙计望着渐渐远去的行人,给文斌一伙添了茶水,停下说道:“这钱老爷生了一个美貌闻名十里八乡的女儿,名叫钱冰蕊,年方二八,冰晶玉洁。慕名前来求亲的富家子弟不计其数,门槛都快踏烂了,钱老爷那个高兴啊。谁知向丹寨的朱铭知道后,派人给钱府书信,要纳钱小姐为妾,若不答应就抢人,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二十。钱老爷无法,只得花重金请来护卫,听说是要把钱小姐送到他远在外乡的老丈人那里去,好摆脱朱铭的控制。其实钱老爷不知道,他家早就被朱铭派人监视了,请来人也是无济于事。” 文斌听完,示意李望结账,又给小二赏钱,起身就要走。那伙计叫住众人:“客官打探向丹寨消息,可是要进山剿匪?” 文斌停了一下,回过头惊问:“你怎认定我等要进山剿匪?” 小二忙指着高宇解释:“客官莫要误会,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小的认得这位将军,他是知府大人的亲信,前几次攻打向丹寨,路过此地,小的有幸见过。小的是想和各位说,朱铭生性好淫,对这钱小姐苦追许久未果才想要抢人,或许各位可以从此处下手。” 文斌头也不回,边走边说道:“多谢,赏他五两银子!” 第三十四章进钱府文斌出招 那一伙人急冲冲的进到钱府,受到了钱大富的热情款待。为首的大汉在钱大富的要求下拿出一把大刀,在钱大富面前挥舞起来,展示自己的才艺。那大汉舞完一段,停下对钱大富抱拳道:“某不才,若山上贼寇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好!好!”钱大富一个劲的说道,此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朱铭的下场。 “哼,好大的口气,还带有一丝丝的脚气,也不怕闪了舌头!”钱大富还在想着怎么夸那大汉,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原来是文斌一伙在家丁未通报的情况下进了钱府。 管家惊惑的问文斌一行:“谁叫你们进来的,出去!” 钱大富见文斌一行各个器宇轩昂,仪表不凡,就在暗中观察着他们,并没有说什么话。反倒是那大汉见到有人拆自己的太,怒气一下子涌上心头,他指着李望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这样的话?” 李望根本就没有理会那大汉,直接走到钱大富面前说道:“在下是行走江湖的闲人,和众位师兄弟闲游至此,听说钱老爷重金聘请看家护卫,我等囊中羞涩,特来碰碰运气,也好当做路上的盘缠。” 钱大富听后微微说道,“我这里任人唯贤,你若想要这份差事,得拿出真本事来。” 王飞在一旁看一眼钱大富说道:“钱老爷是想让我们和这位英雄比试一下,赢的人留下对吧?” 钱大富伸手抚摸着自己的美髯,微微一笑,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反对。倒是旁边的大汉忍不住了,冲出来大喊:“比就比,我还怕你们不成,先说好了,谁输了谁就滚蛋!”话一说完,抽出腰间宝刀,跳出三尺开外,对着文斌一伙说道:“你们谁先来,尽管上吧!” 作为东道主,高宇自然不能让文斌一伙出手,但他刚要出手,就被李望拦住了:“杀鸡焉用牛刀,我来会会他!”李望这话说得极具艺术,一来可以夸夸高宇,显示出高宇的重要性和武艺高强,二来这高宇他们也不知道功夫怎么样,若是因为比试有什么闪失,他们回去可不好和章志贤交代,后面的剿匪可少不了这个大将。 李望从兵器台上拔出一根长棍,敲打了几下地面,径直走到大汉面前。那大汉见李望居然只拿了一根破棍,自是知道被小瞧了。顿时怒不可遏,举起手中大刀就砍向李望。 李望闭目屏息,手持长棍,纹丝不动,待大汉刀至脑门一瞬间,长棍脱手而出,直捅大汉胸口。那大汉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数米外,捂着胸口嗷嗷大叫,却是痛得起不来身。 李望不屑的看着地上打滚的大汉和他的手下们,扔掉手中的棍子说道:“若这回不是长棍而是长枪,想必你早已命丧黄泉!”说着又看了看钱大富,像是对他说:你看如何? 钱大富自然懂得李望的想法,当即拍案:“给他们十两银子作为医药费,让他们走。各位壮士,里面请!” 文斌一伙随钱大富进了后院,钱大富差人取来一盘银子放在桌上,对着文斌说道:“这是五十两银子,作为定金,待你们成功将小女送至我老丈人那里去,我再付完剩下的五百两银子。” 文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子,伸手拿了一锭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又扔了回去。钱大富以为文斌一伙嫌钱少,又加了二百两,文斌还是摇头笑了笑。这回,可让钱大富摸不着头脑了。旁边的管家站出来说道:“七百五十两不少了,你们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文斌听后还是摇头,他对钱大富说:“钱老爷有所不知,在您到处找人的时候,您其实已经被朱铭派人监视了。现在他们的人就在外面,只要我们前脚护送小姐出门,后脚就会被他们追上,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钱大富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山上的土匪居然这么有心机,自己这些天的努力都白白浪费了,想到自己的女儿将要给一个恶贯满盈的土匪糟蹋,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文斌见状,示意高宇将来意说明。高宇站起来,抱拳说道:“钱老爷莫急,我是知府章大人的副将,这位是从京城秦朗将军的得力干将王将军,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平定向丹寨的匪患来的,但万事还得钱老爷配合。” 钱大富一听事有转机,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连忙点头:“是是是,既然是各位大人相助,我定当权力配合。”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