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苍生不问》 要变天了 望烈山,苍茫巍峨。 俯平原,容平丰收。 石刀石镰割过的土地,被大火烧过后,黑色的焦土,横斜突刺的谷茬子,没燃尽的残茎东倒西歪。 只有躺在兽皮袋、躺在禀仓里沉甸甸的硕谷粒,说明着这片土地曾经金灿辉煌。 这不是入侵,这是神农部的秋收。 神农部早已准备好迎接闭藏,谷子收了,干草够了。 神农部现在仓禀鼎食,屋高顶实,兽多皮暖,柴干且多,一切无碍。 伴随着寒露降下,野果腐烂,采摘储果的任务也早已彻底停歇了。 部落进入一个休闲又戒备的阶段。 冷阳光下,寒风吹。 “炎,那批奴隶怎么处置?”炎的手下大将,祝融跑过来问道,找炎拿主意。 “奴隶怎么了?”一身泥土的炎不明情况,此刻正坐在草棚下,敲着土块,准备天晴后,再烧制陶罐,再过两天天冷雨足,陶土容易崩裂,阴干不了陶土,烧制陶罐也得停下来。 年年如此,年年依旧,不过曾经以烧陶为生的黑瘦青年,如今变成了黑胖壮年,唯一不变的是泥土般坚韧品质。 “为什么要处置?不是待的挺好的么。” “不是要杀掉吗?”祝融看着摆弄陶土的炎反问道,年年如此,其他部落入侵被抓后当奴隶就是这么做的,在秋收后杀一批。 神农以前也做过,不如就今夜吧,现在距离黑夜也没多长时间了。 在大荒,奴隶没有人权,杀了也就杀了。 “杀掉?” 炎脑袋一大,当了大王,第一次正视这是个问题,神农部有奴隶,而且还不少。 开年是冰年,冰河期延长,冰冻黄河,大雪封山,狩猎不能进行,存储的食物耗尽,这年,冻饿死了很多人。 神农部前几年兴种植之道,制耒耜,从狩猎部变为农耕大部,刀耕火种,大开荒原,粮草丰厚,得以幸存。 苦了那些小部落,发陈天延后,不来春,野兽死或骨瘦如柴,打猎满足不了生存,附近小部落活不下去,只好投身到了耒耜丰收的神农部,做奴隶以存活。 也想顺便偷师耕种之道,炎上任后也睁只眼闭只眼,接纳了,因为活着太难了。 此年,神农部广开门都,希以助,跃然成附近大部。 “为什么要杀掉?”炎眉头一皱,不悦道,自己没下这个命令。 “今年收成不好,大水冲了很多田地,而且那些奴隶,很能吃,反正已经收完粮果了,杀了他们节省食物,好过冬!” “你家还缺吃的吗?”炎帝猛然站起来,泥手拽着祝融质问道。 神农部这两年富裕,存储的食物完全足够善待奴隶。 “不,不缺啊!”祝融脸色先是一愣,回道,自己家的,还有部落分配的,吃不完。 “能养得起几个奴隶吧?” “能啊,很多个吧!”祝融挠挠头,自己也不知道能养多少个,都是炎一代一代传承,领导有方。 “不缺食物,能养,为什么要杀奴隶,那都是我们的人口,人口是第一生产力,来年我们开春需要奴隶耕地!” “也不是全杀,那些女奴都留下来了!”祝融舔舔嘴唇回道。 “杀为什么不杀完!”炎眼睛一眯,冷声道。 祝融作为手下,火气太旺了。 “额……” “女奴留着生娃啊!”祝融被连连质问,反应不过来,直接暴露大多数部人内心,也是他内心的想法。 “男奴隶没用……”祝融还想狡辩着。 “谁说没用的?”炎反问接踵而来。 “冬季,在屋里他们可以磨制石矛石刀,骨耒耜,兽皮袋,为来年做准备!” “而且,明年让你去地里耕种,你去吗?”炎问道正点上。 祝融眼睛睁大,自然是不愿意的,有了奴隶,谁愿意干那粗活。 奴隶…… 剩一些女奴,肯定抵不过一个男奴。 “好像……晚,晚了!”祝融结结巴巴道,来的时候,有的已经动手了。 “什么!”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炎恨不得要杀人。 “这不是惯例……”祝融看着炎,畏缩道。 “他们也都说,几个奴隶而已,杀了就杀了!” “我是大王,我是一部之长!连我的话都不听?”炎踹碎脚边的陶罐。 “还几个奴隶!”炎一腔火气,说着操起骨矛,顺便扔给祝融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奴隶全部杀光!” “那女奴呢?”祝融瞬间不解,憨憨接过骨矛,依旧站着,刚刚还说人口是第一生产力,现在又要杀光。 “全部!”炎吼道,不争气的家伙。“快快快,通知族人,动手!” 出了草棚,制陶烧陶的地方在部落外围。 炎和祝融匆忙入部,只见一角貌似有慌乱,有奴隶奔逃出木屋,接着流火四起,点燃了他身后的木屋。 “神农部杀奴隶了,快逃,逃……” “逃……” 不知这谁家的奴隶逃了出来,撕裂的嗓音在神农部天空响起。 噗,一支骨矛从后方把他穿体而过。 听到动静偷偷出来看热闹的,或者原本门外拴着的奴隶,双目睁圆,看着同类的血,瞬间惊恐。 接着就是众多奴隶扯开了脖子上的绳套,扑拥而出。 骨矛、人头、突刺! 炎阴沉着脸赶过来的时候,祝融正好颤颤巍巍看到了这一幕,瞬间,祝融明白了。 这些奴隶,他们和别的奴隶不一样! 崩于内乱,人嚎兽叫。 在炎的把控下,很快,神农部人石矛林立。 奴隶们四处引火,牵制神农部人,神农部人一部分忙着救火。 一部分追着奴隶。 随着一个个奴隶倒下,奴隶反应过来,手持大火,狰狞的冲向粮仓,冲击守卫,然后裹挟少数谷子,点燃粮仓,仓惶而逃。 逃,逃出神农部,逃向山野,消失在烟雾里。 表面带有一丝秋雨湿气的粮仓,在烟火里哔叭叭叭,好像在鼓掌,又好像在嘲笑,和斜阳的最后光辉映衬,竟热过了斜阳。 “救火!”炎带领族人奔跑着、狰狞着、嘶吼着,粮食是重要的,那些奴隶,逃就逃吧,此刻反而不重要了。 泥土仓禀,上边是茅草搭建,被点燃后,像一座座火炉在燃。 仓禀小仓口引粮,把下层没着火的粮放出来,做出最后的抢救。 一个个陶罐端过来,进行扑救。 火势被止住了。 “早该把他们献祭。”祝融在一旁啐道。 炎斜眼瞄了祝融一眼,摇摇头,赤脸的祝融,怎么没和火同燃,奴隶一事,缺不了他。 此刻怪罪祝融,不足以解炎心头之恨,再说了,也不全是他的错。 谁的错? 炎抬头望天,烟气弥漫,伴随着青烟,仿佛灵魂的升华。 瞬而不知想起什么,低头一叹,呢喃道。 “要变天了。” 一把谷子 篝火在风中肆动。 火光映照在周围一圈人的脸上,明灭不定。 周围这一圈都是曾经狼部的残留,跑的时候,也是他们聚众逃跑,烧了粮仓,才得以脱身。 这样的篝火,这样的圈子会不少,神农部出逃的奴隶不仅仅有他们,也有其他部族余人。 现在也关心不到别人,关心一下自己好了。 “挺突然的,咱们都成奴隶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咱们?”有的人望着黑暗的天空唏嘘。 有的人坐着发呆。 有的人在火光下敲打着石头。 “杀奴隶,有什么好处?”有人质疑,他们都是健奴。 “也不想想,肯定没把你当人看咯!” “杀了你,还能省些口粮!” 杀奴隶太过于平常了,不过一般会杀掉一些老弱病残的男奴,留一些壮奴、女奴和孩奴。 没有像这样,大肆残杀奴隶的。 “或许,他们只是杀一些老奴,并不是!”有人想到,只是被叫了出来,引起了慌乱。 “你说什么混话?你还说这话?”有人勃然大怒,只要是奴隶,早晚有那么一天,都会老去或者伤残。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心虚的解释并不能被原谅。 “呲!”说完有人冷笑,一个大部做这样的事,这样还有人心怀回意。 “你们还有脸笑?狗,你说句话!”围坐在篝火旁的花大婶难受道,瞄向曾经的部落之子——狗。 以前没有变成奴隶前,部落大王是他爹。 如今…… “说什么,这不逃出来了,不可以了吗?”一旁瘦弱的狗,抱着双腿,守着火堆平静说道。 “不行,我要报复,要让那群吸血虫付出代价!”花大婶看着手里的草鞋,咬咬牙一脸坚毅道。 她即将成年的孩子死在了神农部落,他还是个孩子,每天勤劳的耕作采集,任劳任怨,打水的时候也会露出太阳般的笑容,憧憬着以后脱了奴隶身,带着他的老娘在神农部种地。 然而,他,天冷的时候连草鞋都没有,死的时候也没能穿上草鞋,是当娘的不称职,当了个奴隶还没能守住他。 “行,报复!怎么报复?自己一个人拿着矛冲上去?还是我拿着矛冲上去?”狗冷声问道,丧子之痛,能理解,自己经历过丧父之痛。 “当初,说来当奴隶的是你们,现在被杀,跑出来的还是你们,背叛了我爹的依旧是你们,如今,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爹的遗愿,并不代表什么……”狗吐露出内心的话,质问道,他和他爹不一样,他很想和眼前众人撇清关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自己苟活。 静默! 一片静默! 狗问心无愧,作为一个狩猎部,冰河后,走投无路的他们原本打算是来袭击神农部落的,被警惕的神农部发现后,形成了对峙,神农部早有对策,族人被刚上任的炎说动了,以身奴隶,和平共处同营。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是奴隶,但是他们来了神农部是生活很好的奴隶。 结果是残酷的,事实证明神农部和那些部落没有区别,什么为了人族,同生共存,都是扯淡。 狗当初是反对的,但是家都觉得他不能担以大任,都不信任狗,而且当时没有解决食物的问题,反而觉得狗阻止他们奔向幸福,所以…… “啪,”继续敲打石头的声音在夜空里孤寂的响起。 “……”花大婶在一旁嗫嚅,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一个妇人,没了男人,没了孩子,也就没了依赖。 “看着我,花婶!”狗越想越难受,站起来,抬起花大婶的脑袋。 “不是我不帮你报仇,我没有能力……”狗愧疚说道,他只能代表自己,唯一被花婶提起,那是受老爹的余泽。 花大婶也难受的摆过头。 “看着我,石头!”瘦弱的狗仿佛发疯了似的,挨个挨个与这群族人对视。 “兄长对不起你,没让你吃饱过……” 石头仰着土黄的脸,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嘶哑着。“兄长……” 狗现在一个个走过去,一个个对着他们自责,还着债。 心里想着,就当作为告别吧,过了今晚,互不相欠,各奔东西吧。 “看着我!哮叔。”狗来到了刚刚敲打石头的汉子身边,嘶哑着。 不是我要对不起你们,是我…… 是我…… “不看了,你没有对不起哮叔我,是哮叔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谁拥护狗当部落首领的,站起来!”哮叔握着粗糙石头匕首,站起来吼道,拍着狗的肩膀道,刚刚打石头的就是他。 众人围着火堆,木然抬头的看着哮叔。 这个时候说这个有什么用?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当初狼在的时候,对你们不薄,没缺过吃的,冰河期怪不得别人,自己按照老纪年过活吃光了粮食,冻死饿死怪不得狼。当奴隶时,狗为了大家,不惜翻脸阻止大家,闹的很不愉快,现在大家相信了,狗当初的一番好意,炎那个家伙的话是不能信的。” “平时当奴隶,你们也没少受狗的接济,是狗当了危险的猎奴,省下自己的口粮,让你们能偷偷喝上肉汤。”哮叔指责眼前这群白眼狼。 “哮叔……”狗呆了,自己的苦心,并不是为了今天,也不是为了要挟众人,或者让大家觉得亏欠了他什么。 他不能这样做…… 他不能…… 他不能,哮叔能。 狗他只是想遵循爹的遗愿,不想爹在地下过的不好…… 他信奉他爹还还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他。 哮叔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苦了孩子了。 “傻愣着干什么,说两句,叔挺希望你当首领的!”哮叔看着狗,认真的说道,或许说两句真的可以。 “说……说什么?”狗结结巴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突然因为有人关爱他而无所适从…… “你不想你爹的心血就这么散了吧,!”哮叔是个明白人,这时候不推选首领,他们这二三十号人,要么分散,要么迟早死在野兽的爪牙下。 这些不是他想看到的,话也是说给大家听,聚薪集火,谁都离不开谁。 狗是目前合适的人选,一方面是他爹的余威,另一方面就是狗的善心。 “推选狗做首领,我是愿意的,但是孩子的仇给我报了,我才服!”花大婶第一个表决心意。 “谁能让俺有口吃的,俺就认他做首领。”石头闷声道,只知道吃,但是也说明了心意。 “俺愿意!” 有人开头就有人跟风。 “愿意!” “行,那就,首领!”哮叔郑重,且首先对着狗俯首称臣。 “首领,”一圈人低头喊道。 “我……”狗突然觉得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但是这个责任,是他苦苦一直承担的。 “既然如此,那就以后以狗为主。”哮叔把石矛递给狗。 狗双手怔怔接住。 这是哮叔对他的认可。 其他族人有没有对他完全认可,还要看狗以后带领能不能让大家生活好。 “丑话说在前头,今天的事儿,明天谁忘了。我哮第一个不愿意。” 哮叔也算是父辈残余的旌旗,说话还是有声望的。 众人领然。 “讲两句吧,你当了首领,说说,怎么给大家报仇,怎么带领大家走向复兴,以后带大家去哪里生活。”哮叔捅了捅狗,支招道。 众人看向狗。 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无非就是,目前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又想以后活着奔赴新生活。 也是狼部复兴不可避免的问题,只要一直不解决,这个问题一直存在,狗的位置就会一天不稳,众人也不会心齐。 “先……先吃口谷子吧!”狗不知道说什么,缓不过来,扭头擦拭了一下眼睛,进灰了,然后把一个小兽皮袋拿了出来。 那是火烧粮仓的时候,他一路背出来的,怕逃出来大家饿肚子,众人当时忙着逃跑都没注意。 “这孩子!”哮叔低声笑骂道,“还是考虑的那么周全。” 哮叔的笑骂冲淡了众人心头的压抑。 花婶笑了,石头笑了,大家都笑了。 狗也趁此,把为数不多的谷子每人分一把,干嚼着,抚慰着大家肚子,以求度过这个寒夜。 奴隶们的反击 天蒙蒙亮,露水渐凝。 雾气腾腾,冒出一众人影。 神农部外围属部——青部。 由几十户人口,木屋、栅栏、耕地组成。 “借你们一些粮,早晚会还给你们的,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们是神农部的属部。!” 狗留下此话,带领二三十众,俱手持石矛、木棒、火把,蝗虫般劫掠了一个百人小部,然后带着两大袋粮食从容离开,消失在雾水中。 逃亡怎么能没有粮食呢?路上吃什么喝什么? 抢! 抢谁的? 神农部?敢去吗? 不敢。 神农部家大业大,族人上千,昨天始于内乱,又趁昏色,打了个措手不及,又点了他们粮仓,才堪堪牵制住他们步伐,抢的过吗? 去了反而是送菜。 昨夜逃走的奴隶不少,跑出来的又有多少,十不存三。 所以,狗把目标放到了神农部的属部上。 神农部家大业大,除了本部,还有很多小部落依附于它,在神农部四周,拱卫着神农部。 神农部抢不了,属部小部落就不一样了。 与其说劫掠,不如说贡献,一个叫青的小部抱着破财消灾想法,扔了两袋粮食给狗他们。 “不追吗?”小部落青年站在木墙里,一脸不甘,问向首领。 “或者我们投矛!”这样可以杀死那群蝗虫,他们还没有跑远。 一大兽皮袋粮可是三五个人寒冬的食物,给他们的还是两袋。 旁边族人也是手握石矛,不解的看向首领。 寒风中,迷雾重重。 “追?”部落首领青盯着小青年,又看向周围大伙,示意大家稍安勿动。 “昨天晚上大火、青烟都看到了?” “看到了!”小青年躁动的回答道,虽然距离神农部远,夜晚看着如萤火一般,但是大家都知道肯定不是萤火,因为入侵求救的狼烟和火堆夜晚也没这么亮。 “神农部方向的,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青首领又问。 “不知道!”大家齐摇摇头。 青首领叹道,虽然不知道神农部发生了什么,但是昨天大火,今天初亮就有人劫掠,肯定是和神农部有关系。 “昨天大火,今天就有劫掠,而且那几个人灰头土脸,定是入侵神农部而败,你认为,靠你们几个,能阻止他们,还是靠这防兽的木栅栏,就算阻止了他们,能阻止他们放火?” “你们没看到他们大白天还拿着火把?” 青首领望着眼前的二三十个壮年,还有身后的妇女小孩,马上就要冷了,自己的部落拼不起,一旦失去房屋,意味着这个寒冬…… 大家也都知道,火……很厉害,尤其是水源还在远处的河流。 “行了,都知道大家心里不舒服,去,派个人,去神农部哭穷去。额,去神农部汇报敌情去,顺便看看昨天发生了什么。”小部首领一秃噜嘴,差点把心里话说完。 不哭穷不行啊,作为神农部属部,说的不好听点,是依附于神农的,是神农部小弟,每年就从神农部得到一些种子和庇护外,他们还要缴纳定数的粮食或者皮草,还有专门替神农部开荒种粮、储粮等等。 “算了,我自己去,你们啊,不堪重用!” 首领头疼,心有霸图,奈何,奈何! 现在少了两袋粮,到时候神农部收粮,自己拿什么填?让这群不靠谱的去,说不定还办坏事。 “首领就是智慧!” “首领的地位毋庸置疑,我们去了,肯定没有首领去了有用。” “呵呵!” “那,有人问了怎么说?”族人问道,万一神农部派人来查,首领要是没回来。 “就说有流部昨夜打倒了守夜人,偷走了我们十袋粮,还烧了我们的房屋……”首领看着不成器的青年人,到底是年幼啊,得多学着点。 “没烧啊!” “啪!” 首领啪呼了小青年脑袋一巴掌,看的周围一群人齐齐往后一缩脑袋,眼睛看着都感觉疼。 “一会儿把你家烧了,就好了!” “不要啊首领,不要……”小青年立马哭了,年轻的他,信以为真,跪下来抱着首领祈求道。 在部落里首领一句话,大过天。 “不要还不去捡柴,把那个靠近粮仓的守屋烧了,小心别点了粮仓。” 首领踢开扒拉自己腿的小青年,鼻涕蹭自己腿毛上了。 小青年喜极而泣。 “行了,你们几个留下,你去点了守屋,然后把灰扒的大一点,别引了新火。其他人散了吧,该干嘛干嘛,都别闲着。” 青首领挥手道,一脸阴沉,虽然他很轻松的对着族人,但是心头埋上了阴霾。 在族人面前不好表现而已。 同日,其他奴隶也小批次的袭击了其他小部落,抢夺粮食、兽皮。 有些小部落可没有青部落这么高瞻远瞩,进行了厮杀。 小部落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才刚刚秋收完,这个时候食物充足,是不会有人…… 被袭击的部落,不明所以,带着杀掉的奴隶,前往神农部求助。 雾气依旧没散,是比有些淡,不影响走路。 …… 神农部,木屋大厅。 篝火驱散一丝早晨的湿寒。 炎捆着兽皮,一脸郁闷的看着摆在眼前的奴隶逃跑者们,再看着一众小部落首领,揉捏着鼻梁,原本黄暗脸变得更加黢黑。 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为什么要祝融杀光全部奴隶,就是怕今天。 这怕只是个开始…… 这就是祝融办的好事儿,要是早点知道,早点给自己说,也不会酿成如此大祸。 昨夜抢救粮仓,扑灭大火,建立防卫线,防止奴隶从来耗费了很多精力,现在一早又告诉他,奴隶没有回来,反而袭击了属部,抢走了大量的粮食和皮草。 神农部损失反而最小,没有死本部的人,只是跑了一批外来的奴隶,粮仓的粮食,多数被抢救过来,只是毁了仓禀,烧毁的房屋也不重要,回头再修缮一下就好了。 祝融无辜的站在一旁,红脸更加红,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热的。 看到炎冷眼扫过来,祝融顿入冰水,真不是我下的命令,杀奴隶年年有,冒不出多大水花,不知为何今年反叛的多。 炎更头疼,几代建立起来的大部之威,被葬送在他的手里。 究其原因,怪自己只是个烧陶的,因烧陶有功被禅让到继承神农部,怪自己不会管理部落,怪自己不该提拔祝融。 炎静静思考着,神农部还有奴隶残留,不过很快就没有了,炎准备把他们挂在四周,威吓四宇。 还得考虑,如何安慰这些小部落。 老大哥不好当啊! 如果能和稀泥就好了! 乱 “而等部落什么情况?”炎等自己部落的几个掌权者过来后,才颔首开口问道。 等的就是他们。 靠祝融是不行的,这货要不是以前经常给他烧窑,他都不想管他,关键时刻,也只能靠上一批跟随神农的老一辈了。 炎为了巩固自己地位,原本是想淡化他们的权力,不过多倚重他们,现在不行了。 “俺们部落损失惨重,两只鸡,七八袋粮食……” “俺们部落,狗都被他们逮走了……” “我们青部,房屋被烧毁一座,粮食被抢了十几袋……” “俺们部落……” 先来的几个部落首领咋咋乎,纷纷惨哭说道, 在这个食物金贵的时代,损失这些对小部落而言太严重了。 神农部心有体会,不过他们早已完成了分食制,变成了家食制,家家都有粮有肉干,昨天被烧点的粮仓是部落储粮,影响并不是太大。但是小部落依旧是分食制,族人饭食根据能力、大小而分食,靠此管控食物,一旦粮仓被毁或者被抢…… 原本没睡好的炎,此刻看着下边一群人叫叫咂咂,感觉头上有火冒出来。 愤怒把眼前盛水的陶罐一摔,区区几个奴隶,还成事了。 “啪啦!” “一个一个说!” 场面顿时一片寂静。 几个首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示意,一个一个的来。 少顷,炎明白了,昨天黑夜就有奴隶袭击了他们部落,想来就是神农部本部逃出来的那批奴隶,又袭击了他们。 因为夜色,小部落他们很被动,没能组成有效的防卫,死了一些部人,只能任由他们逃走,只有等到天蒙亮,才敢来汇报。 青首领在一旁听着,瞬间觉得,自己部落是哪个最安好的,其他部落是真正的被放火烧杀了,部族人惨死几个。 “几位觉得该怎么办?”炎听后,开口问向那几个姗姗来迟的手下,或者说前任大王手下。 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昨夜大家都比较辛苦。 还有就是,他们有的手握猎权,猎奴战士都是他**的;有的族内一半都能算得同族本家,威望很高。 炎作为刚上任没多久的首领,也很忌惮他们。 上任神农不知道抽什么风,非得力排众议,把自己推上来,自己不过是烧了个陶罐,很早说了句做个鸟喙一样的耒耜来方便耕种。推上来你就推吧,好歹给点帮助,可惜炎刚上来,上任大王就嗝屁了,死在了狩猎中,位置没能坐稳。虽有德,族人共之,但是心有猛虎的这几个掌权人不是很服他。 难搞。 “但凭大王吩咐!”几个人,人老成精,不主动、不担责。 炎也是头疼平常和他们斗智斗勇,此刻却没有心思考虑这个。 “行,好!” “派四百人余战士,分四个小队、四个方向,搜索残余奴隶,发现,杀!”炎盯着戎道,戎就是负责练兵狩猎的哪位。 “顺便提醒帮助沿途部落,加强巡逻、放火。免得奴隶们再次来袭,不能组织有效防卫。” 百人一支够了,昨天是被火力牵制,乱了阵脚。在荒野上,强壮的神农战士可以一对二不落下风,而且神农战士投矛很准。 长久虚弱的奴隶们完全不是对手,也就靠放火…… “实在不行,通知各个属部,收拢居住线,以部部相望为准,以防万一,一部有难,多部支援,” 不得已,就只能迁部落了,这是最下乘的方法,因为推广农耕开始,食物可以裹腹的他们,已经习惯了定居,不想轻易离开居住地。 “好!”戎受命。 此刻没有表露什么不悦,在一些大事上,他还是有分寸的。 “各部这几日统计……”炎继续说道。 “大王……”有人闯进来,打断了炎的话。 “说!”炎摆摆手。 “又有其他部落被袭击,根据叙述,奴隶袭击后,一击不成,会再次来袭,各部落追杀,奴隶们立刻逃入大山,倍受侵扰。现在他们恐奴隶真的入山,那样如放虎归山,所以特来求大王支援。” “行,知道了。”炎示意退下,斟酌道! 所言极是,昨夜奴隶逃数百个,杀死者过半,被抓者几十个,最起码还有一百多个奴隶在外,逃入了大山,还真让这些奴隶成了气候。 事态紧急。 炎责令戎立马出发,寻找奴隶,还有剩余,没想到他们好大的胆,天明还敢停留。 也对,天寒,没有食物,没有兽皮,他们以后会很难存活,所以此刻会很疯狂,后续没有食物会更加疯狂。 “通知各部拒角摆上,注意防火,房屋可以损失,食物、兽皮不能给奴隶们,这样寒冬一来,他们也难成气候。至于各部损失,等过了这段时间,自有神农部弥补。” “戎,你出去的时候,通知各部落。” 炎不得不让神农部承担这个损失,不然各个小部落很快会放弃抵挡。至于被抢的部落,虽然报的损失食物那么多,在炎看来,多少是有水分的,炎此刻也不好细究。 “是!” 想想没有披露后,炎撇了一眼那些老一辈掌权者。 然后盛情邀请各部首领,陪他看一出祭祀。 借口祭祀寻得天神保佑,实则是为了巩固地位,也是绝了自己的慈悲心,此次之祸事,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善心造成的。 献祭、杀生。 祭坛上。 跪着几十个带伤的奴隶。 这是神农部昨天逃跑的奴隶,可惜没跑成,此刻被扭送送到了祭坛上。 如羔羊、牲畜般跪倒在地。 当着小部落首领、掌权者、族人、余下奴隶的面,悉数被斧钺砍下头颅,鲜血警醒着剩下跪倒在地的奴隶。 剩下的奴隶麻木的看着鲜血,害怕、颤抖、恐惧、到最后的麻木、无动于衷。 剩下的,他们多是被奴役了多年,已经认命了,骨子里的奴性告诉他们,跪下才能活。 昨天的逃跑的奴隶多是新奴,年轻的奴隶。 鲜血燃满了祭坛。 神农部的巫——赤松子,用木盆接着奴隶们的鲜血,盛满了后返回自己的木屋,他要去做一种可以让战士更加强大的药来。 巫,擅长诡秘之术也。 雾气一点点消失。 失去了最后的屏障,逃跑的奴隶在侵袭过程不断被发现。 “杀!” “跑不掉,快!” “冲过去!” “放火,快放火!” “投矛!” “投矛!” 奴隶和部落不断冲突。 在神农部的战士帮助下,奴隶们丢下几具尸体,仓惶而逃。 小部落没有人知道昨天跑了多少个奴隶,神农没有说明,只是看着神农部战士不断带回奴隶尸体,陷入沉思。 狼部对付神农部的方法被奴隶们现学现卖,发扬光大,此刻却在有防备的情况下,收效甚微。 朝外逃跑的时候,早已收起烧杀抢掠的心,恨不得多生四条腿,背着物资很快遁入深山。 “真是疯了!”小部落看着这些奴隶跑走,心有余悸道。 遇到奴隶们,小部落刚开始还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游民,游民和奴隶没有表露恶意,完全看不出什么。 奴隶大约只是十个人左右的小团体,被小部落轻易打退,后来发现奴隶们去后从来,竟然人数增加了。 原来奴隶们看到青烟冒起,知道附近有其他奴隶在侵袭部落,于是奴隶不断聚拢,形成了三四十人存在的团体,以青壮年居多,完全可以袭击一个百人部落而全身而退。 对峙,如非迫不得已,奴隶徘徊着寻找机会,差点死过一次的他们怕死,小部落为了安全,不得不女人孩童一起举起长矛。 直到神农部战士到来,才挽回了局面,拯救了小部落。 狼部余人不在此列,他们此刻正在最外围,坚持着和平共处的借粮原则,粮食也被藏了起来,随时都能脱身。 狼部打的是心理战。 一、喊话,二、武力威胁,三、坚清壁野。 也就是以借粮为借口,威胁部落,不给就放火,晚上等你们都睡着了放,放完就跑,类似这样。 还用两根树藤、一块树皮,做出了抛石索,树藤串着树皮,把大块燃烧的木炭放在树皮上,飞快抡动甩出去,有效避免了进入抛矛的射程。 小部落怂了,天降火石不可阻挡。 而且没有接到神农部部落的命令,谨小慎微的他们都会献出食物,保全自己意思意思。 一番下来,多多少少会收获一些粮食,狼部余人见好就收,拿了就走。 趁机还能养精蓄锐。 可害苦了被抢的小部落,对神农部颇有怨言。 大荒部落上万个,依附于神农的就有上千个,神农附近拱卫的部落数百个,并不是谁都完全跪服于神农部,多是利益关系。 奴隶们的道路 “青,让搬部落嘞,你们部落搬不搬啊?”巡逻的时候,两部首领交流着。 以部部相望为基准,避免奴隶们侵扰,神农部要求各部落在寒月来临前迁徙到神农部,不过多部落持反对意见。 开什么玩笑,迁徙过去,不得拆木屋啊。 大家都不想再拆木屋,神农有令不从,在小部落看来,依附于神农却并不代表…… 这个很正常,而且。 一则太麻烦了,在这个搬拆靠人的时代,尤其是,离神农部落比较近的,秉持着自己距离神农近,奴隶不可能再返回,自认为很安全,费这力干嘛。 二则,实在不想搬离自己开荒的土地,开荒不易,他们把土地看的比命重要,离神农部那么近,万一被吸纳了那还是自己部落吗?各个小部落首领门精的很,是不会冒险的,当个自己的土大王,还是很舒服的。 三、离神农部远的,暂时还没通知到,也不会过来,太远了,指不定寒月季什么时候来临,一旦大雪,会冻死多人。 “搬啥子搬。”深谙投敌之道的青部落首领反问道。 这个他有经验,反正到时候交出去的都是神农部粮食,而且还能虚报一下,操作一番,留作自己的口粮。 “反正寒月马上就到了,奴隶们还敢回来吗?”青笃信道,奴隶不敢回来,这几日巡逻,已经不见奴隶的身影。 青安慰着,是不会告诉自己有秘诀的,而且他说的是实话,大荒降雪很早,一般降雪后,人和兽几乎都会停止行动。 “上次那是不知奴隶底细,这次还敢回来,定然让他们留下头颅,去神农部换粮食。”憋着火的不止他一个人,另一个部落首领也颇为赞同青的话,搬什么搬,狗日的奴隶抢了烧了就跑了,要是敢来,让他们留下头颅来。 这几日,各部反应过来,配合神农部,杀死吓退一众奴隶。 神农部又言,可以提着奴隶头颅来换粮,一颗奴隶头颅一袋粮。 于是,奴隶们被奋起的部落主们追杀,一时惨重。 剩下的奴隶,无不是奴隶中精英的精英,依然不敌神农部联军,无奈逃入大山。 此刻各部落加强巡逻,也多日没发现奴隶足迹了,颇为可惜,听外部的传来消息说,奴隶们好像越过他们,往更外围逃去了。 小部落瞬间风平浪静,所以搬离部落不了了之。 “这么说,除了一些被烧毁房屋的部落搬了过来,其他部落一个没搬?”炎内心失望的看着属下汇报。 炎想加强集权的想法,暂时没能实现。 这是他想改变神农部的方法。 何为集权,集中人口,集中权力,手握重权,到时候吸纳小部落,把小部落首领分封为官,互相挟制,这样自己就不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地步。 以此次为例,小部落依附而在外,让他们搬迁,是不会完全服从命令的,所以集权要把外在的权力归拢起来,把他们小部落并入神农部,反正现在农耕技术可以满足生活需求。炎想着扩大土地,扩大权力,和老一辈的掌权者争权,没有外力的加入,内部信服他们的剩过信服自己,自己是没有优势可言的。 不过炎并不担心,因为戎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对奴隶赶尽杀绝。看似出工不出力,对炎做出了不服的举动,实则是在帮助炎啊,只要有奴隶袭击的一天,炎相信,就会有小部落来并入神农部。 蕴养了一冬天的奴隶,反击肯定不会像冬天那样只烧火抢掠了。 到时候,帮助和扶持变为加入和听命,炎不相信他们不从。 逃走的奴隶,依靠掠夺的粮食和皮毛,没成想后来成了气候,这是有些人没料到的,戎也没有,早知道就不会…… 炎料到了。 以狼部、烈部、乌部为首,形成了以奴隶为主的三大部。 狼部以老本部为基础,吸纳一些老实团结之辈,靠心理战套走多数粮食,一路上以物换物,获取兽皮、草药等生活所需,扮作游商行走在大荒,偶尔也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多是因为有部落觊觎他们,还算秉性善良。 烈部以烈为首,对各个部落抱有强烈的敌意,留存青年战士,侵袭小部落,骚扰神农部外围部落,奴隶小部落为活。 乌部多是些聪明伶俐之人,战力不如烈部,团结不如狼部,却是大荒最特殊的存在,游走在部落之间,把自己当做天神代言人,要说怎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报复神农部,是吧,动脑就行,把自己说成巫,说成天神,挥手间,降下神技,就会有人跪拜,动手干什么,动嘴皮子就行了。 大雪飘落,一片白皑皑,野兽凶残。 人们开始龟缩在部落里不出来。 奴隶部各自为战,藏在外围,养精蓄锐,磨砺矛叉。 平静持续到开春,天暖后。 各部有了很多大着肚子的妇女。 百兽也进入到了争夺配偶的时候。 相反奴隶部,女奴甚少,有的甚至没有,例如烈部。 鬼知道他们怎么度过了这个寒冬,以至于他们现在火气甚旺,嗷嗷叫,恨不得冲杀个七进七出。 烈部此时以游猎为主,游猎对象为小部落,不断侵袭小部落,收拢人口为自己所用,靠着肉食和人力增长,一直妄想挑动神农部地位。 神农部也派出战士,驻扎在外围,抵御着烈部侵扰,一时难以抑制烈部发展。 烈部奴隶翻身变为奴隶主,一时间享受着快乐,强血手段下,吸取神农部教训,给奴隶打上烙印、绑上锁链,实行连坐制,一人逃跑,一队奴隶陪葬,有效避免了奴隶们的团结。二,谁投诚,谁脱籍,有一定功劳后,褪去奴隶身,加入他们,成为主人,例如举报谁逃跑、叛逆。是以发展最为迅速的奴隶部,一时间,很多小部落妻离子散,一片惨烈,神农部通通纳之。 狼部翻身变为常规部落,彻底改头换面,奴隶和部落谁能分清楚,过着游猎加以物换物的生活,颇为潇洒,不断吸取各个部落的优点和长处,发展自身。 乌部因奴隶们不够强壮,前期抢的粮食并不多,现在开春后开荒、狩猎艰难,加上附近某些部落窥伺,他们已经在开动脑筋…… 人心 开春的暖阳天里,一点也不暖,反而有点寒。 寒澈人心。 大荒地里,原本该开荒除草种粮,耒耜挥舞,吆喝一片的热闹景象。反而一片惨淡,挖的垄溪,扭七列八,送了送土,促进了草木发芽,便宜了野草闲花。 一会儿,灰褐色的土地当中,平白冒出一个人头来,要不是他动,谁知道这里会有人呢。 “该死的奴隶,呸!”这人一身灰土,趴在地里一个饱含湿气的草窝,不近前观看完全发现不了,远看像个大土坷垃。 趴着,看着一小队奴隶队,手持石矛消失在原野,低声啐道。 少顷,探头探脑,仔细确认奴隶不会回来后,才翻身回去部落。 路上,大牛一肚子牢骚。 “大牛,又来了?”木屋口,大牛他婶探出脑袋来。 “对啊!”大牛就是刚刚趴在地上的哪位,他最近受命,监视着奴隶行动,防止侵袭,等奴隶们走了后,通知部落人,他们才敢去播种。 “这几天那有不来的!”大牛脸色不佳道。 “走了?”大牛他婶问道。 “嗯,走了!” “也不知道神农部怎么看的奴隶,让他们跑了。”大牛吐槽道,该死的享受主义,现在被报复了吧,不去报复神农部,报复我们干啥,自己还没有捞上女奴呢,连个媳妇都没有。 “走了还不去播种,大家都去播种了!”他婶积极喊道。 “播什么种啊!这样子能播吗?奴隶袭击一天三次的,比神农部战士巡逻还勤,还不如他们来打部落,那样让他们留几个头颅再走。”有人陆续冒出来,蹲在草屋门口插话道。 有人无奈,真来打部落就好了,相反都是去播种土地,离得远人员分散,很容易被袭击,离得近播种慢,而且播完的种子,被那群挚鸟般的奴隶又给耒出来,葬送到鸟雀肚子里,还不如不播。 “狗娘养的,神农部也不安好心,每年给了种子,咱们还得缴纳那么多粮食,要我说,我们搬迁吧,反正良种到手里了。”部落其他人也出来了,围在一起,纷纷开口道,有人狠下心想脱离神农部落。 到哪里不能活。 这里? 这日子能播种吗? 看样子是不能! 找个其它地方去,只要远离了神农部和奴隶部就好了。 自己又没有奴役过奴隶,凭什么自己遭罪啊! “神农又保护不了咱,咱只要一播种,奴隶袭击就过来,那平原野地的,对峙起来又得死人,不播种早晚得饿死!” “对,搬迁吧,过个十多日,虽然粮食晚种一些,但是一点不耽误收成。” “搬那里?” “搬那里?搬离神农就好了,脱离了神农部,奴隶们就不会……”有人理所当然道。 “对,走,我们去找首领去!” “走,走!”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众人不满,很快聚集起来找首领。 “首领去神农部了,很快就会有方法……”有人喊道。 众人脚步没抬起来就停下来。 “有什么方法?”嘟囔着。 “神农部自顾不暇,会管咱们?” 一众人又气又恨道,围在一起干瞪眼。 布谷鸟啼叫,春雨降。 烈部工作做的很好。 如今,时值播种季节,烈部近日一直派出小队侵袭附近部落,埋藏在他们开垦的土地边缘,一旦有人拿着耒耜,就会突袭过去,让各个部落不能播种,俘虏人口等等。 部落如果组织正面反抗,他们撒脚就跑,不和这些部落正面冲突。 这可如何是好啊? 眼看着不能种植。 各个部落都或多或少,几个人惨死在奴隶袭击之下,还有被俘虏的,听说被拉去奴隶部开荒去了,过着惨绝人寰的生活,所以大家更不敢去冒险了。 有一说二,最近弄的大家挺人心惶惶的。 烈部的小队侵袭,导致神农部外围部落苦不堪言。 外围部落向神农部寻求帮助,神农部虽然人多势众,派遣战士来战,但是烈部立马化整为零,甚至一个个分开躲藏起来,打游击战,地点不定。 而且此时各部都是来求助的,都受到了同样情况。 神农部鞭长莫及,战士有限,总不能都顾及到吧。 神农此刻也捉肘见禁,去年冬逃了一批奴隶,杀了一批奴隶,如今人口紧缺,又到了种植季节,派出战士也有限。 神农部也头大了,这可如何是个头啊。 一众部落首领聚集在神农部,气氛有点微妙。 “今日,召集各部大王,是因为奴隶部一事。” “去年冬,神农部跑出一批奴隶,没成想成了气候,最近对各部侵扰,想来各部深有体会。” “不知各部有何良策?”炎坐在首位,首先开口问道,眼前坐着的都是部落的首领,部落的先驱,部落的智者,理应广集思路,大开言门。 各大王沉默的摇摇头,还想看神农部有什么好办法呢。 尤其是看看这位新上任没多久的大王——炎,有多少成色。 炎作为新上任一年的部落大王,并没有什么威服四海的大动作,反而还跑了一批奴隶,弄的大家苦不堪言,大家对他起了轻视之心。 如果此次能把奴隶之事彻底解决,大家或许会有所收敛,如果不能…… 人心都是肉长的,凭什么和你一起承担风险,而且耒耜之术大家都会了,良种不过是神农占据了沃土,产出比较好。强壮的神农部战士,如今因为食物充足,各部落战士一对一或许不遑多让,只是人口过少,缺乏良兵而已。 人都是两条腿长的,实在不行就撤,这也是多数首领心里抱着的想法,他们都生活在外围,受侵袭他们是第一位,受支援,他们是最后一位,搁谁谁愿意。 人都是两条腿长的,但是奴隶们好像是四条腿的,苦于找不到他们,要不然大家伙能端了他们老巢就好了。 烈部一群糙汉做的好,春暖花开,日子暖和,以天地为居,把粮食一藏,裹着兽皮,分成小队和神农部打游击、抢女人,自留控制了一些小部落,作为他们的大本营,如果不是看到他们跑过去,谁能想到,这是个奴隶部?大家长的都一样,兽皮灰头土脸的。 要说,烈聪明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在神农的眼皮底下,谁都猜不到。 独角戏 南山有青兕,独角善猜人心。 大荒中,万余部落,具体不可数,多如雨后蘑菇一般,出现消失、出现繁衍,各部首领更不知多少人。 仰仗神农的部落,早希有千部。 盖因神得到了种子,能让人裹腹。 后又因农走神之路,尝百草,悟得医巫之术,能断人生死,让人长生。 人口基数大,人口寿命长,对大荒的改变是巨大的。 人族由野兽口中之食,变为了土地上的大王。 神农之名威远大荒,千部依附。 此今又有炎制耒耜、陶罐,让谷物种植更加方便,谷物丰收,食物增多,喝水吃食改变细化。 可惜,一世功,二世名,到他这儿,前人功劳太大,炎的功劳就微不足道了…… 神农威势变小。 是以,炎借此趁机召唤各部,想借奴隶一事,不求改彻天地,收服四海,但望重拾神农威望和统治。 确实如此,如今来神农的,坐在草堂中的,屈指可数,可以说十不存一,百号人不到,完全没有之前的神农盛世,千部首领交好俯首的场面。 可知如今神农部威势已消到那种地步了。 当然了,可能有的部落迁徙、消失、定居等等,不在附近。加上有的部落没通知到,路上耽误没赶到云云等等,截止目前来了这么点人,够是够用了。 但是炎内心还是有所失望,谁不欲超古人乎? 自己可比肩神农吗? 草堂中依旧沉默,炎轻微皱眉,只好主动开口问道。 “大家有什么想说的?” 各部首领坐在那,屁都放不出来,不好开口啊,难道说大家都想听你们神农怎么解释。 神农依旧是大部,人数数千,战士强壮,占据沃土,惹不起惹不起。 好歹放个屁听个响啊,炎等了一会儿,等不及了。 炎很看不上这些部落首领,也有资本看不上这些部落。 作为新一代神农首领,制陶、耒耜,仅制陶,交换的物资,就养活了部落,还让部落有了奴隶,成为了私有主义的领头人,炎的上任,也是一些想私有化的部人力荐。 只不过…… “既然都没有话说,那我说两句。”炎站起来,摊开双手道。 也不磨叽了,再磨叽,他们这百号人。依旧不敢说什么,除非他们敢连兵共同抵抗神农,方可挑战神农之威。 “最近受苦了,各位兄弟部落。大家都受到奴隶部侵袭,有的失去了亲朋,有的……我部神农也是举部族全力去帮助大家,奈何效果不佳,在这里愧对大家。”炎坦然面对自己的错失,语调饱含激昂富有情感,在这个大荒里,最起码让各部首领感觉很温暖。 “在这里,容我对各位逝去的、被俘虏的兄弟,行跪拜礼。”说着,炎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做作的跪下来,面朝苍天,炎五肢投地,行祭祀礼也是跪拜礼,磕了一头。 此礼最大,祭天拜地。 第一次有人拿来……祭祀人的。 “唉唉,使不得,使不得。” “这……” “承受不起啊!” “……”大家一脸诧异,有的还站起来,伸手去阻止炎,然而,反应慢了点。 “怎么能……” 大家本端坐着,原本看炎他能说什么,到时候好辩驳一番,没想到,哎! 这一跪,直接堵住了众多首领的口。 这一跪,浇灭了众多首领的心火。 这一跪,让神农部他人脸上无光。 一个神农大部的首领,这一跪,体现了炎的心诚。 炎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尤其是本部那些大佬。 “无事,”炎拒绝了别人扶他起来,自己站起来,示意大家都坐下。 “回头会有一场祭祀,由巫举行,为我等受苦受难的弟兄进行重生。”炎还特地准备了一场祭祀。 大荒人始终信奉,死去的人会在另一个世界重活,而祭祀就是重活的关键,大荒人信奉只要通过祭祀就会重活。 祭祀是沟通天地的力量。 堵住众人的口后,先让他们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 如果还有人不满,气势上不能输,看我跪不跪你就完了。 “如果还有人不满,对那些弟兄们的族人,我神农部制了一些陶罐,作为弥补……希望能帮助到他们。” 堵住口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拿出利器。神农部陶罐是各部生活必需品,在这个危险大荒,一次能盛很多水的陶罐是各部的宝贝,说的好听点是帮助那些身死、被俘的兄弟,实际可是便宜了那些首领。 这可是陶罐啊! 各部首领顿时瞪大了眼睛。 暗悄悄的搓着双手,不要白不要,内心极度赞首,这炎可以啊。 也有部落此次春,更换了首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气的部落,不禁咂舌。 陶罐啊!储水的陶罐。 有了陶罐可以多存水,可以避免多去危险的河流旁,可以煮食物,不用嚼干瘪的谷子。 平常需要陶罐,不得拿一袋粮食来神农部换,而一袋粮食在饥寒季节,重要性可想而知。 可以说……这炎比送粮食还实诚。 死人已逝,生人…… 这波来的不亏。 炎话说完,一直注意大家的脸色,看到大家很是受用,知道走对了。 本部的其他领导者,原本乐得看他笑话,站在一旁看炎又是跪又是送的。立马黑了脸,本不会帮助炎,此刻也心有芥蒂。 大家如今看到炎要拿出陶罐,也是当场咂舌,惊在哪里,内心叹这要送出去多少陶罐啊。 陶罐乃是炎的私器,部落无权干涉,无借口发挥,只好让炎收了一波好意。 炎继续侃侃而谈,趁热烧火。 “现在说正事,关于奴隶一事,都无良策,不如听我一语?” 众人齐点头,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来这聚集是神农提的,大家能来,就是想让神农给个说法,针对奴隶一事,怎么处理。 “大家以为,神农部如何?”炎发问道,没有直接说自己怎样怎样去抓捕奴隶,战士在戎手里把控着,炎要做的就是跨过障碍和制衡。 众人互望,不知道炎是何意,不过依旧开口道。 “土地肥沃!” “良田一望无际,仓禀丰硕。” “种子优良,” “战士强壮!” “女人多!” “陶罐大!” 等等等等…… 大家不一而同,坐在下边,说出的都是神农部的优点。 听后,炎嘴角一翘,眯缝的眼睛里露出光芒。 “大家说的都对,曾几何时,神农也是小部,不过仗着农耕之术,土地肥沃,才达到了你们口中的神农部。” “现在,各部落农耕之术也学会了,差的是土地。”炎惋惜叹道,三言两句勾起大家野心。 “对啊!” 大家闻言,也是低头沉思,确实如此。 “自己和神农部差距很大吗?要是当初是自己部落……” 很多人陷入幻想里。 “现在,作为对各部弥补,把这片土地,让给你们,可?”炎问道。 跪也跪了,把人当人看了,如今又要把土地给他们,作为弥补他们部落损失。 这让来的一众部落首领仿佛活在梦里。 “大王?不可!”炎刚说完,立马有人跳出来。 如果说刚刚是坐山观虎,跪拜、送自己的陶罐,这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要送部落土地,那么现在有部人急了。以共公为首、戎等其他领导者,出声阻止炎道,即使他是首领,这个小团体也不容小觑。 共公是管理部落共同财产的,名为共,称为公,无论是辈分,还是份量在哪放着呢。 涉及到他的利益,部落的利益,这等肥沃土地,怎么可以拱手相让呢。 “此话当真?”有按耐不住的首领,立马接话道,这等好事,谁会不艳羡神农部土地。 “当真!”炎冷眼撇了一眼以共公为首反对他的部人,没有接茬,朝着提问的部落首领,继续回答各部道。 “哼!”共公等人冷哼一声,有人要当场质问炎,被共公阻止了。共公盘算着过了,如果他敢,那么过了今日,炎这首领也当到头了。 “神农非你一人之部” “那你们神农部……?”有人试探问道,看不出来场面不对。都有人反对你了,兄弟! 心里暗暗嘀咕,这神农部把土地给我们,这好事怎么可能。 “多嘴!!!”炎回首瞪了共公一等人。 “私心甚重,不以兄弟部落为兄弟!汝配乎?”炎开口呵斥道。 一句话,说的共公一等人气急而笑。 反嘴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噎的他们脸上无光。 祝融也在一旁咽了口水,这位要干啥啊,如今当着外人面,和部落其他领导者开战? “把土地给我们,你们要迁徙到哪里?”有部落首领问道。 “不会迁徙,”炎点头微笑道。 “那……是……?”众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又仿佛知道了什么。 “各部迁居来此。”炎扫视着众人,指着脚下的土地。“怎样?” “哗!”大家一声哗变。 这…… 很多首领表面纠结,内心开始衡量了。 “什么意思?”各部首领在下边按耐不住,纷纷交头接耳。 虽然他们刚开始有迁居的意思,但是并不是迁居来此,而是迁居远处,避开奴隶部袭击,反正有良种。 现在见识过神农部的“大气!”,有心人开始猜测炎的话了,迁居一事,应该是有好处,不然靠几个陶罐,可吸引不了大家。 “嘴上说的意思。”炎看着吵闹一片的部落首领,回答道。 布官诱人 “各位迁居神农部,也无需什么,只需搬过来就可,你们要的,神农部都有,房屋随时可建,有水有地有良种,有陶罐有强兵,万丈良田等你们开垦,你们说呢?”炎说着迁居后的方便之处,向大家展示着神农的实力,问眼前众人。 神农部居河内平原,一边是大河,一边是高山,依山傍水有平原,野兽众多,食物丰富,土地肥沃,雨水充足,适合种植采集狩猎,确实很吸引人。 可惜来的都是部落首领,而非部人。 如果是部人,巴不得立马进入神农部,进入神农部意味着衣食不愁。 “奴隶袭击一事,不过是大家太过于分散,神农不能护全周围,让奴隶部们趁虚而入。迁居后,如此一来,大家居住一起,也能护佑大家……” “迁居?”大家斟酌。 “怕不是迁居,是并入!”有人阴阳怪气,声音模糊说道,把概念换了。 “并入?我们还是我们部落吗?”有人不禁疑问,怎么看怎么像趁火打劫。 并入对小部落不公,仿佛任由别人拿捏。 “对,我看你是想让我们并入神农部?”有部落首领反应过来,看透现象直接质问道。 大家都迁居过来,活在神农部眼皮子底下,吃的住的用的和神农部无两样,依附还有什么意义? 那不就是直接融入到了神农部了吗? 部落的独特自主就在于独立性,无论是迁居也好并入也好,等于丧失了独立性,小部落概念就会模糊,部人也会被大部落同化,首领的权利和意义也会被淡化,取而代之的是神农部的统治和威望。 炎被叫破内心想法,还别说最终目的,就是这样,但也不全是这样。 在场的也在细细思考,当依附变成了加入、并入、融入! 那还是他们部落吗? “并入?怎么办?”有人耳语带有一丝焦躁。不并入,又解决不了当前的奴隶问题,还得罪了神农部,怎么看都头疼。 并入……各大首领有不太愿意。 这是神农部出的难题啊! **裸的乘火打劫,放平时是想都不用想的事,直接拒绝就好了。 “对啊,那有那么多的好事,迁居过来,并入神农部和依附神农部可不一样,”切身牵扯到首领们的权力和利益,依附就不一样了,依附只需要年年岁贡即可,并可交换良种和获得保护。 并入神农部那不意味着自己不是首领了吗,自己肯定不愿意。 有憨直的首领直接暴露了内心想法。 “迁什么居,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并入神农部,到时候把我们都换下来,你想做万部首领!” “把陶罐给我等,我等要走!”有人撕破脸叫嚣站起来道。 炎脸上闪过郁结,刚刚有人说并入的时候,就知道有人在故意挑起事端,声音很像是共公一等人方向发出来的。 不过炎很快恢复神情过来,并没有阻止大家猜测,而是放任自流。 说的也没错,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让这些小部落并入神农部。此来可以掣肘本部那群老不死,还可以提拔一些自己人。 做万部首领有什么意思,他要做万部共主。 “这位弟兄很心急啊,想走的弟兄,随时可以领了陶罐就走!不心急的弟兄可以等我把话说完。”炎一点不挽留,完全不怕。 “不过,今日出了神农部,日后来求助,可别怪我神农部不近人情。”炎看着这个莽汉,示意祝融,当着众人的面,搬来两个粗大陶罐。可以盛放很多水,看着就心动。 原本也有人想动身离开,眼馋陶罐,但是听到炎的话又纠结起来了。 大荒虽大,迁居到哪里? 迁居后,会不会有侵袭,这都很难说,神农部虽然威望没落了,但依旧是附近最强部落。 要和神农交恶吗? 他们不敢,万一离开神农,迁居后的土地不适合种植……整个部落就陷入了困境。 这都是他们要考虑的。 有比较心善的部落首领衡量一番,他们大多是被推举上来的,没有多大野心和能力,只是比较公平公正而已,和一些其他部落不太一样,他们大多是一些小部落,内心比较偏向迁居神农。 就那些土地,就够他们惦记着了。 人是不一样的,有的是吃肉的,有的是吃草的。 所以,吃草还是吃肉? 依附神农部,这两年好处也肉眼可见,各部都有余粮,冻饿之数变少,各部虽有摩擦但无厮杀,有吃有喝谁想战争,要不是出了个奴隶一事,谁也不想这样。 融入也是有利有弊,现在怎么看待这个事。 “你威胁我?”此首领一脸呲笑,他可是要吃肉的。身高如熊的他,莽撞的抱起地上陶罐,一胳膊一个,呼喊着自己的部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捎带着,站起来两个和莽汉部落关系好,私心又甚重的部落首领,抱着陶罐离开。 有人要阻拦,炎挥手阻止。 “我神农部并无威胁任何部落,如今坐在这里的都是神农部弟兄,离开之后神农也不会对诸位持兵相见。” 炎一脸漠然,目光平静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甚至连一丝叫住他挽留的意思都没。 “记住他部,本部以后不会相帮。”炎说得是不会兵戎相见,但出了这个门,也不会帮助他等。 “无事,我神农部并不会做此等事,如果有人受到了威胁,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共公!”共公大言不惭,大包大揽的顶了上去,看似在维护神农部,维护各个部落,实际在和炎唱对台戏。 炎抬眼看了一下,不理共公,有名望者称为公,他不配,他根本不知道,他炎今天做了什么,以后会发生多大的巨变。 会给神农,乃至大荒…… “谢共公!”有相熟的拱拱手,毕竟共公是前任首领的得力干将,说话还是有信服力的。 “还有人要走吗?”炎问道。 场面一片复杂,都在等! 等什么? 等炎的后话,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没有听我说几句。” “迁居神农,并非夺权,你们依旧是各部首领。” 奥,大家放心了,就说嘛,炎他怎么敢取缔各部首领呢?到时候实在不行,真的会联合其他部落,反出神农。 “而且,”炎停顿一下,着重说道。“我会从首领里边,选官!” 炎蹦出一个新名词。 “官是什么?”大家好奇问道。 “对啊,有啥用?” “官就是,我的手下,既听命于我,监视我的言行,令有错可以不受,替百民请命,为万部做主。” 官有用大着呢,炎心里说道。 “迁居后,神农是个大家庭,并非我一言堂,而是需要大家伙一起的努力,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不可妄议以私,如果有私怎么办。”炎考考大家。 “举个例子,我神农分了一片地,青部说是他的,熊部也说是他的,纠扯不清,这个时候,听谁的?” “听谁的?” “听青部的,” “听熊部的!” “听力量大的!” “听你的!” 各部落首领回答什么的都有。 “非,都不对!”炎摇摇头。“听官的!” “官,他的职责就是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后,那片地到底是谁的,还给谁!不能欺负弱小,不能打压强大,这就是官!” “哦……”大家好像明白了什么。 以前有纠纷,都是谁的拳头大谁沾光,如今,这个官……听起来好正义的感觉。 “那要是这个官是他自己部落呢,偏向自己部落?” ……“问的好!”炎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问这个问题,记住眼前这人,或许是个苗子。 “那么,这就要说了,需要的不止一位官,会有多位官员,之间互相监督,互相避嫌,当然了也不是那个部落首领都能成为官,有德者居之。” “再说了,关键时刻还有我!”炎开口道,“神农不藏私不相帮。” 大家齐点头,还可以嘛。 为什么?不需要,反正大家都没炎富,他看不上我们那些家产,炎说这句话还是有保障的。 “当官后,每年由部落供给三袋粮。” “三袋……” “你有没有听到,不止一个官啊。”有小部落心动道,出去后很难,如果自己能当个官,自己部落就算并入神农,自己不当首领,也有保障。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迁居离开神农!” “我想当官,以前我部受欺负的时候没人管,现在他部受欺负,我想管。”有人对旁边的人颇为正义说道。 “我傻啊,都是迁居,来这里有沃土,自己还是自己部落首领,再说了,这个官,未必就比首领弱,听这意思,你到时候管的可是其他部落的事!” “不一定好管啊!”有人叹道,这么好的条件。 任何事物的新兴,都是有两面性的。 “你们不是不走吗?来神农,一起当这什么官。” “往哪里走,我可没说走过,当不当官吧,我主要是拥护神农部。” “考虑考虑?” “那就考虑考虑!” 炎看着下边一片热议,没有阻止,越有争议越好。 反观共公一等人,貌似猜到了什么,现在黑着脸,站在一旁嘀咕,他们有令所不受,无非就是因为他们有人嘛,如今炎有钱,马上也会有人,对他们冲击很大。 炎内心轻笑道,不给我人用,我不用! 马上各部都是我的人,完全不需要巴巴的看着部落的人脸色。 说实话,逃那些奴隶后,让炎对他们就心生厌恶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