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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子界》


 第一章：老同学

2019年，2月7号，大年初三，早上八点。
因为X市严禁燃放烟花爆竹，所以大街上并没有什么喧闹的气氛，这也让姜不易能有难得的小睡时间。
X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级市，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名媛豪车，市民过着平淡安定的生活，年轻一辈，早就到大城市工作了，留下的大多都是年老体衰，无欲无求之辈。
姜不易自从被下放到这个小城市当刑侦队长，生活，也慢了下来。
公安分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不大，也就六十多平米，除了必要的桌椅，档案柜，最值钱的，也就两台电脑罢了。显然，市里对于刑侦支队并不太重视，X市也不是会出现大案的地方，忙的都是派出所那些管治安的片儿警，他这个刑侦队长，可不就是个空壳。
也对，若是有什么大案要案，又怎么会派他姜不易过来当这个队长呢？
叮……
办公桌前熟睡中的姜不易，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
“喂，妈，嗯，值班，连班，晚上啊！那可不行。晚上有同学会，对，必须去，吃完饭就回去。乐乐在你那吗？在啊，她妈呢？去哪了？行！我知道了。好，嗯嗯……”
挂掉电话，姜不易感觉一阵无力，揉了揉眼睛，起身去了洗手间。
糟乱的头发，夹杂着几根白色，满脸胡须，脸色蜡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二十八岁的男人。
姜不易从大衣口袋掏出了洗漱用品，仔细的清理起来，片刻，脸上干净了起来，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没精神，却比之前要好的太多。
总不能，要这样去见她吧！
重新坐在办工桌前，姜不易点燃了一根烟，抽起来，感觉有点颓废。
晚上同学会，会见到许多陌生又熟悉的人，有些亲切熟络，有些难以去面对。
最难以去面对的，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徐曼。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两人的关系就变得疏远了许多，姜不易不清楚徐曼对自己还有没有爱，他也从来不去管她现在在做什么，甚至，甚至知道她有了别的男人，他也不过问，他觉得，他不配。
两人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离婚，姜不易觉得，只是为了他们的孩子，姜可乐。
叹了口气，姜不易走出了办公室，前往H市最大的商场，同学会不能太丢人，总要有件像样的行头才行。
晚上八点，城区大富豪。
大富豪是H市最大的酒店，坐落在城中央，金碧辉煌。
H市是姜不易的老家，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这里，直到上了警校。
姜不易父母也在H市，所以姜不易上午买好行头就从X市赶了过来，吃完饭，就回去跟父母过个年。
这次的同学会是他的发小周爽邀请的，来的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一起上高中，一起上警校，当然也包括徐曼。
可惜现在还在从事**机关的也就姜不易一个人了，其他人，要么从商，要么开工厂，大多都是大富大贵，也就他姜不易一个人过得落魄。
李爽子承父业，干起了房地产，虽然接触短短的五年，却也干的有声有色，在业界比较有名气。
进了包房，姜不易才发现他原来是最后到的，其他人似乎已经喝了一圈了。
“来来来。”周爽热情的招待姜不易。
姜不易走到桌前，看了一眼徐曼，发现徐曼并没有看他，心中些许的失落，似乎，徐曼对于姜不易的兴趣，还不如手中的二两酒。
姜不易犹豫了一下，准备坐在周爽旁边，却被周爽拉到了徐曼旁边。
“怎么，不要媳妇，要我这基友了？老姜啊，我可是直男啊！”
一阵哄笑，姜不易坐到了徐曼身边的位置。
姜不易深吸一口气，自他被派到X市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快一年了，这一年，不见了徐曼的痛苦，难受，看到的她的干练，冷峻。这让姜不易感觉，有点陌生。
徐曼似乎刚发现姜不易的存在，嘴角微微上扬，举起手中的酒杯，姜不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好苦。
“好了，都到齐了，今天同学会，叫大家过来，一来，是联络联络感情，毕竟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这关系可不能这么断了，你说对吧，韩珊珊。”周爽看着韩珊珊的眼睛。“你这童装女王可是很难约的啊。”
韩珊珊，姜不易太熟悉了，如果说这里自己最尴尬的是徐曼，最觉得对不起的便是韩珊珊。
当初从警校出来，大家都分到了不同的岗位，姜不易做了卧底，姜不易在卧底的过程中，同学朱煜死在了他的眼前，而他，没有半点办法。韩珊珊，就是朱煜的未婚妻。
朱煜牺牲后，韩珊珊便离开了侦查队，之后几年开始做起了童装生意，越做越大。
“童装女王，周老板谬赞了，我不过是个买衣服的，平时盯着服装厂，哪有时间像你一样的清闲。”韩珊珊故意将语气说的很酸。
“呵呵，天下商人本一家，无论是就感情，还是合作，我们都应该熟络才对。”周爽顿了顿，“对了，你们做童装，应该和童心公司的大老板余自省比较熟吧！”
姜不易发现，周爽将余自省这三个字说的非常重，而且眼神不经意的瞟了瞟徐曼。姜不易看着徐曼，她的眼神有些躲闪，拿着酒杯的手，有些僵硬。
“不错，我们有过些合作，怎么？你是要跟童心谈什么业务吗？”韩珊珊有些奇怪，这周爽跟童心谈业务，也轮不上她韩珊珊做中间人，毕竟韩珊珊创立的衣家公司，不过是个小企业，之前也不过是儿童节联手做的一个小促销而已，跟童心搭上关系，还是不够格的。
“余自省这个人我倒是见过，”一旁的赵光星插话，“这个人不简单，之前他跟我们家老爷子谈项目的时候可是不卑不亢，颇具大将之风，我家老爷子对他可是赞赏有佳。”
赵光星的父亲是上任H市的副市长，童心公司开到H市，便是赵老爷子的功劳，要知道童心公司总部入驻H市给H市带来了太多的人口入住量。若不是赵光星的侄子，赵老爷子的孙子出事，赵老爷子厌倦了官场，想必赵老爷子还要高升的。
“是吗？你跟余自省接触过？”周爽笑了笑，“他这人怎样？”
“他这人吧，太死板，私底下我有想带他去放松放松，不过嘛，他似乎没有什么兴趣。”赵光星无奈的笑到。
众人都知道赵光星的放松是什么意思。赵老爷子的这二公子，可是出了名的花花肠子，整个H市的人都知道，当年赵光星到会所学英语，正赶上严打，还是他哥赵长建赵大队长亲自将他关了三个月。赵光星直到现在还没有结婚，用他的话说，就是，他要做神农二代，尝遍百草，死于草下，何其**的宣言。即使在警校待了那么久，都没有改了他的本性，如今开了个金店，更方便泡妞，赵老爷子对他，也是完全放弃了。
“他当然不会去，余自省已经有了倾世佳人，还会在乎那些残花败柳？你说对不对？”周爽看着徐曼，眼神凌利。
“你想说什么？”徐曼回看着周爽，脸色坦然，周爽想让徐曼慌张的计划，似乎，并没能成功。酒桌上，周爽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过。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大家都别学赵光星，满肚子花花肠子，爱情，不是好玩，伤害了对方，就不好玩了。”说完将手搭在赵光星的肩上，“不过，以后有新茶好茶，记得先叫我尝尝。”
“不要脸！”众人撇撇嘴。
周爽说的这些话，姜不易何尝不明白，这是多年的朋友，给自己的一个警钟，可他周爽不知道，姜不易早就知道了这些，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罢了。
余自省，童心的老板，徐曼啊徐曼，你出轨的对象竟如此优秀，你让我如何再去换回你的心。
姜不易喝了口杯中的酒，更苦了。
一桌六个人，即使有挖苦在，也相谈甚欢，聊到当年他们在警校设计将教官弄进茅坑里，聊到当年戏耍了学校最漂亮的校花，一行人也是连连欢笑。
在其他五人饮酒畅谈时，唯有一人只是偶尔跟着笑笑，不插话，只是稍微喝点酒。
姜不易注意到他，马波，在发小中，他一直都是个闷葫芦，他家是最后搬到H市的，是几人之中最小的，而且也是最闷的，从小不喜欢说话，却又偏偏喜欢跟在几个人后面，没有任何心机，单纯，善良，他的父亲是退伍军官，一直想培养他当兵，可是马波从小不爱当兵，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天文物理，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一定会将他往科学家上培养，可以马家老爷子死脑筋，非要让儿子当兵，最后强扭不过，最后只是上了个警校。
姜不易举起酒杯，示意马波，两人一杯过后，开始闲聊，“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最近在干什么，还在搞你的那些发明？”
马波点点头，“嗯，我成立了一个技术小组，正在研究一项技术。”
“什么技术？”姜不易感兴趣的说。
“回到过去。”
姜不易不小心夹掉了一块肉，“回到过去？时间倒流？”
“嗯！”马波严肃的点点头。



 第二章：红绳桃核

姜不易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忍心扫他兴，随口问问，“现在研究的怎么样了？”
马波看姜不易没有取笑他的样子，便兴奋起来，“快了，我们已经将一只猫送了回去，不过它消失了，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现在再完善一下设备，就可能将人送到过去。”
然后马波就说了一堆姜不易听不懂的东西，姜不易开始后悔问他这些。但是总比对着一旁的徐曼尴尬，要来的好一些。
姜不易开始想，若是真的可以时间倒流，自己就不会让朱煜牺牲，也不会和徐曼现在关系这么僵了。
“如果真的成功了，我倒是乐意去试试。”姜不易感叹到。
“真的？你真的愿意？”马波有些激动。
“真的，因为这世上有太多，让人后悔的事。”
“好了，”周爽拍拍手，“之前说的，今天叫大家来，一是联络感情，还有呢，就是，我所创立的地产公司，在H市城东建立茂天大厦，正式开业，到时候都要捧场啊，韩珊珊，我媳妇可没少在你衣家买过童装，你可一定要来，就在元宵晚上。”
“恐怕这才是你的正题吧！”韩珊珊笑到，“能拿到城东那块地，没少下功夫吧。”
“唉！我没有下功夫，有人替我下了。”周爽说完，眼神猥琐的看了看赵光星，赵光星捶捶胸，两人相视一笑。
众人知道，他们私下，肯定有什么龌龊的交易。
“去可以，超级VIP卡可要给我们一人一张。”徐曼笑了笑。
“唉～这哪能？你们去还要什么VIP？直接刷脸！我买单！”
“那不弄垮你？”赵光星眉开眼笑。
“滚！你又不是女人。”叮……
“抱歉，借个手机。”周爽的手机突然响起。
众人还在嬉闹的时候，角落接电话的周爽缺吼叫了起来。
“什么？！你怎么看的孩子？！要是有事，看我怎么修理你！”
“怎么了周爽？”众人担心的问到。
“孩子不见了，没事，我去找找，你们接着喝，我先走了，单已经买了。”说完，周爽匆忙离开。
酒桌上突然安静了起来，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事情，开始沉默起来。
“我说，今天是正月初三对吧？”韩珊珊小心的问到。
又是一阵沉默，赵光星皱了皱眉，片刻又舒展开，“你们不用顾及我，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记得，连续几年在正月初三，都发生了幼童失踪案，而且，而且……”韩珊珊有点说不下去了。
“而且失踪幼童的家属都收到了一根孩子的右手拇指，拇指上绑着一颗桃核，你想说的是这个吧！”赵光星看了看韩珊珊。
这个案子姜不易知道，之前在H市当缉毒警时，听刑侦队说过这个案子。
从2015年开始到现在，已经4起儿童失踪案，都发生在大年初三，而且同样的是在第二天早上，家里会出现孩子的右手拇指，拇指上绑着一颗小小的桃核。
而且15年出现的第一起儿童失踪案，就是赵光星的侄儿。
“赵光星，你……”姜不易安慰到。
“我没事，周爽不会摊上这些事的。”
同学会，就这么结束了，每个人心里都念着，周爽的儿子只是走丢而已，可每个人心里都揣着不安。因为，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姜不易和徐曼就这么慢慢的在街道上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各怀心事，间隔着半米，虽然都没有看着对方，却始终保持着平齐的走着。
走出酒店这条街，他们在路口，停了下来。
“你，回去吗？”姜不易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
徐曼看着姜不易，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男人，“不了……”语气随意。
“你，要去哪？”话刚出口，姜不易就后悔了，他有什么资格去问，问了又怎么样，回答了又怎么样，还能让他回去吗？
徐曼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沉默片刻，还是回答了，“去公司加班。”
公司加班？姜不易知道，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徐曼已经不再做法医了，这都快一年了，她也确实该换了工作。
“在哪里上班？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有人会来接我。”徐曼的语气有些冷，顿了顿，又说，“我在童心工作。”
咯噔！
姜不易的心猛的跳了一下，童心？余自省？真的是他？这应该算是徐曼亲自承认了，虽然知道，姜不易知道，一直都知道，可真正被证实的这一刻，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全身颤抖。
姜不易哆嗦的掏出一根烟，想把它点上，可火机却怎么都打不着。
姜不易似乎不想让徐曼看到他的窘态，背对了过去，“嗯，有人接你就好，我先走了。”
姜不易不管徐曼有没有回答，自顾的走向另一条街。
该死，吃饭还用过，怎么打不着？
刚过马路，背后传来了刹车声，姜不易的脚步变得缓慢，沉重，他想转过去看看，却感觉脖子像是注了铅水一样，动弹不得。
许久，车开走了，姜不易转过身，却什么也没看见。
嗞～
终于，烟，点着了。
姜不易顺着徐曼离开的方向向前走去，仿佛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
之前和徐曼经常一起走这条街，感觉很漫长，像一辈子一样，现在却觉得，好短，这条街好短，就像这一辈子……
“喂，妈，嗯，吃完了，马上就回去了，她？她要加班，你知道的，法医挺忙……”
第二天天刚亮，姜不易就被一阵电话吵醒。
“喂？怎么了？什么？！”姜不易彻底清醒了，结果，还是最坏的结果，周爽家，收到了一根断指。“我马上过去！”
姜不易套上衣服，立刻就要出门。
“哎！你要出去？”姜妈妈见姜不易的架势，马上拦住他，“你这不是有两天假，又不在X市，你这是干嘛去？”
“妈，小爽家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出事？什么事这么慌张？”
姜不易来不及解释，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他家孩子不见了。”
话音刚落，就不见了踪影。
周家旗下乐活商城，周爽，姜不易，还有保安队长三个人正在监控室里。
据周爽描述，昨天下午六点左右，周爽的太太带着儿子在乐活商城吃饭，购物，因为是自家的商城，吃完饭后，周太随意的在商城里购物。
八点左右周太碰到了几个牌友，就将周爽五岁的儿子放在了二楼儿童乐园，等八点四十，周太和几个牌友逛完服装店，再回头找孩子时，孩子已经不见了。
孩子不见了以后，周太和保安经理等众人整个商城去找，都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
“监控上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没？”姜不易问到。
周爽摇摇头，面色憔悴，显然是一夜没睡，“我看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报警了没有？”
“报了，但是我不相信他们的能力，”周爽抓住了姜不易的手，“不易，我只相信你，当年你在警校，侦查能力那么强，你一定可以帮我找到儿子的对不对？”周爽经过这一夜已经崩溃了，一早又看到了自己儿子的一根指头，更是瞬间晕了过去，还不容易缓过劲，第一时间又来到了监控室。
“小爽，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你的。你也别太担心。”安慰周爽后，姜不易开始正题，“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包括那根断指是怎么送到你家的？”
周爽沮丧的摇摇头，“没有，一夜，我看遍了所有监控，晚上七点半小智从二楼儿童乐园电梯右侧死角过去后，就没有出现过，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家里更加蹊跷，晚上，一家人都来乐活查监控，在这一段时间，有人剪掉了监控线路。”
想起那截断指，周爽眼睛瞬间红了，手筋爆出。
突然，周爽瞪大双眼，眼中出现恐惧之色，“右手……右手拇指，拇指上用红线绑着一个桃核！不易，是同一个人做的，对不对？”
右手拇指，桃核。姜不易掏出烟盒，给了周爽一根，自己点燃一根，面色凝重，“正月初三幼童失踪，初四，出现孩子右手拇指，用红线绑着一个桃核，确实和这几年出现的案子很像，但，也不排除是模仿作案，现在，先不要想这么多，目前最重要的是查监控，找线索，你想想你有什么仇家，包括你家人有什么仇家，你相信我的话，就让我在这里查看监控，你去家里，问问所有人，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周爽离开后，姜不易便开始静下心来看监控录像。
“警察同志，你要单独看二楼的监控吗？”
“不，一起放，从晚上六点开始，八倍速。”姜不易摆摆手。
保安瞪大眼睛，心想，喝！这哥们儿真能吹，全部一共有四十多个监控画面，先不谈你眼睛看不看得过来，昨晚一共来了七八个警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停，返回去十分钟，打开二楼电梯左侧和电梯里面的那两个个监控。”
姜不易仔细的看着两个监控，面色更加凝重。“左侧暂停，电梯里继续放，好，电梯监控暂停，截图。返回首页八倍速继续。”
接着姜不易就一言不发。



 第三章：密云

保安不明白这个便衣到底在搞什么鬼，只是听他的话照办，手脚十分麻利。
“等等，超市儿童用品那里，放大。”
“正常速度。”
姜不易让保安重复的放着儿童专柜这一段录像，晚上七点四十，里面出现的是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拉着妇女的手，不停回头看着后方监控拍不到的位置。
姜不易顺着小女孩回头看的方向指了指，“这后面是什么地方？”
保安看了看说到，“哦，那里是仓库，这一块是储备儿童用品的地方，食品，玩具，日常用品等，都有。”
“里面有监控吗？”
“有，不过坏了，好像是前两天坏的，当时叉车司机从外面送货时叉刀抬得太高，货物将摄像头撞了，没来得及修。”保安不太确定的说。
“坏了，坏的这么是时候？”
姜不易递给保安一根烟，保安连连摆手，“我们规定上班不能抽烟的。”
姜不易收回直接含在嘴里，准备点燃时，突然收回打火机，“带我去仓库看看。”
“唉，好。”
超市在地下一层，姜不易先到二楼儿童乐园旁边的电梯房。
姜不易注意到，二楼监控最主要是靠一个移动式监控探头拍摄，个别重要位置是靠固定式探头，电梯右侧大概五米左右的地方有个逃生门，这个位置，监控完全可以拍到。
从之前监控看到的，小智从移动探头转过去后，再也没出现在镜头里，如果有问题，那么只能是出在这里。
姜不易盯着移动式探头，探头走一个循环需要六秒，检测不到电梯前的时间大约是三秒，三秒确实可以做一些事，之前让保安截图的两个画面，有点奇怪。
那两个画面出现在小智失踪的前几秒，只有一个红衣女子的背影。无论是电梯左侧的监控，还是电梯里面的监控，都拍不到正脸。
电梯一楼出口没有监控，所以，拍不到这个女子出去以后去了哪里，所以，一般人看到监控录像，除了觉得女子全程没有漏出正脸有点奇怪而已，没有办法说明太多的问题。
但，姜不易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电梯左侧探头与电梯内部探头之间也是有空白期，只是这空白存在于下半身。按照这个女子的步伐大概两步的距离，姜不易开始学着女子走路的步伐，以及退到电梯的动作，很快，他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按当时的动作，应该是左脚迈入电梯，两秒，两步，最后退步的也应该是左脚，但电梯里退的是右脚，除非是她进电梯后踱了一步，但，在这两秒的空白中，女子上半身并没有踱步的迹象。
这是其一，最主要的，电梯左侧监控拍到的按电梯时间收回右手的时间，与电梯内部监控拍到的收回右手的时间，有时差，半秒，时间是不会骗人的。
姜不易跟着保安从逃生门往下走，在一楼，发现了一个小门，“这个门是做什么的？”
保安看了看，“这个啊，这里面有一个升降台，一般往超市运送货物是靠货梯的，但是还是会有些，像活海鲜的水缸，大的床垫，等一些大件，没办法用货梯装，就靠这个升降台，升降台直接连接楼下的仓库。”
“连接仓库？我可以看看吗？”
“哦，当然可以。”
保安找到钥匙，迅速打开门。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比较空旷，里面地板有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升降台，应该是刚建大厦时，转运超市里大型设备的，后来感觉运货有用，就没有改过。升降台用钢丝绳吊着，后侧地面钢板没有焊接，姜不易试了试，很容易搬开。
“这块钢板怎么没焊接？”
“上个月换过钢丝绳，这不过年了吗，焊工急着回家，就没焊。”
“急着回家？有这么急？”姜不易看了看楼下，终身一跃跳了下去。
我的乖乖，保安一看姜不易这架势立刻，冲忙跑到楼下仓库。
开门大喊，“警察同志，你可不能胡来啊，你这搞得，我工作很难办啊！”
可以下来，一切都行得通，“你们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出货记录，就是将仓库里的东西运出去之类的？”
保安想了想，“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问问超市经理了。这会，估计还在睡觉，他们十点才开始上班。”
“有电话吗？”姜不易可等不了。
“有有！”
姜不易拨通电话。
“喂？”慵懒的女声，显然还没醒。
“你好，我是周爽的朋友，想问一下你们这两天有没有从超市运出过什么东西？”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哦，有，当时超市里有几个毛绒玩具，质量上有点问题，退了出去，当时还扯了皮呢。”
“毛绒玩具？多大，什么样的？”
“有七八个吧，有大有小，大的有半人高，小的也有个二十公分左右吧。”
“大概什么时间运出去的。”
“初三的晚上八点左右，具体的出货时间要看记录。”
对了，一切推断都成立了。姜不易捏紧拳头。“好谢谢了，知道是退给哪家公司吗？”
“是比比熊玩具厂。”
姜不易转身问保安，“你们一般会派人专门守着主监控室吗？”
保安立刻点头，“当然，都会就一个人在那的，不过……”保安犹豫了一下，一想到这可能有关人命，也不敢有所隐瞒，“不过，有时候可能会出门抽根烟，要知道，主监控室里是不能抽烟的，一旦抓到，那可是半个月的工资，所以，偶尔会出去偷偷抽一根，过过瘾。”
姜不易揉了揉眼睛，“好了，我知道了，这里忙完了，我们出去吧。”
走出乐活商城，姜不易坐上车，他并没有急着开车，点燃一根烟，开始梳理思路。
首先，想办法截取一段视频，红衣女子单独在电梯里的视频，监控时间，只要提前设置，很容易造假，然后，一帧一帧的修改对比度，饱和度。将小孩虏到逃生门后，再从一楼升降台跳下去，小孩弄晕，装入毛绒玩具，运出去，同时，将监控室里的视频替换，合成，做到完全不跳帧，并且不改变视频的格式。这样，就不会有人去怀疑小孩失踪跟红衣女子有关，毕竟监控里只有她一个人。
只是，在预定时间精准做出计划内的行动，是不可能的，即使外在的东西做的再完美，也必然有疏漏，进入电梯调整位置，就那么一两步的事，露出了马脚。
如果真的是推论的这样，那么是谁，处心积虑的去做这些事情，又是谁有能力将案子，做的如此完美，若不是那微乎其微的不到半秒一步的误差，很难找到任何瑕疵。
想必警局一定有人分析过监控录像，若是没有内鬼的情况下，短短一根烟的时间，怎样可以把录像剪切的那么完美？
姜不易心里开始有些恐惧，从15年开始，陆续几年儿童失踪案，最后都成了悬案，没有一个人破的了，这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对了，一定要找到那个母女，那个小女孩，一定是看见，或者听见了什么。印证这一切推断的关键，就是她们了。
姜不易揉了揉眼睛，有点干涩，最近总是睡不好觉，犹豫了半响，还是拿起了电话。
徐曼今天起的很早，确切的说是没怎么睡，昨天遇到姜不易的事情，历历在目，她看出了他非常心痛，徐曼本以为心里会痛快一些，其实并没有。
身旁的男人，睡得很沉，经过昨夜的激战，他也应该是累了，昨夜的徐曼，太过疯狂。
徐曼看着他，心里有些迷失，余自省，非常出色的男人，俊美，多金，成功人士。但徐曼对于他，真的有爱吗？她不知道，也许是心中原本的爱，衰败的太快，急需要东西填补罢了，无论这东西是什么，只要不那么痛就好了。
徐曼本以为再见姜不易会自然一些，谁曾想，自己对于姜不易的恨，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嗡！
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了，徐曼拿了起来，没有备注，但她却太熟悉这个号码了。
徐曼不禁的心中一颤，看了看余自省，他还沉沉的睡着，徐曼裹上浴袍，走出窗台，轻轻关上门。
“喂？“
姜不易见接通电话，瞬间将之前组织好的语言忘得一干二净。
“喂，嗯……是我，姜不易。“有点尴尬的介绍，姜不易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介绍，他觉得，徐曼肯定删了他的号码，这样先发制人也许不会太尴尬。
“什么事？“徐曼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感**彩，像机器一样。
姜不易又开始觉得眼睛太干了，揉了揉眼睛，捋了捋头发，“是这样，小智，不见了……早上小爽收到了断指，我看了看监控，有两个想要查的人，我毕竟不是这里的警察，权利有限，你看……能不能让白云龙帮帮忙？”
徐曼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她并不想帮姜不易，“这事在白云龙的管辖，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做，这样，我先打个电话，之后再通知你。”
说完徐曼立刻挂掉了电话。



 第四章：线索

姜不易没有动，有点意外，他以为徐曼就算看在周爽的面子上，也会帮这个忙的，看来，她是很恨自己啊，也对，亲手把徐曼唯一的亲人，自己的老丈人送进监狱，十年，是谁，都会恨吧。
姜不易掏出烟盒，最后一根了，无奈的将烟盒揉成一团，扔出车窗。
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还是觉得烦闷，便打开收音机。
“昨日，童心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余自省，亲临我市贫困山区帽子小学，为学校捐赠两栋教学楼以及价值七十万的教学器材。这已经是余董事长捐赠的第十七所贫困小学了，据说，余董事长从小就是孤儿，是社会爱心人士养大了他，成才后，创立童心公司，回馈社会，简直是……”
嗙！
姜不易一脚踢了上去，瞬间没了响声。
叮咚！徐曼的短信，白云龙拒绝了，他说会自己破了案子。
姜不易将手中的烟捏碎，完全感觉不到灼烧感。
“白云龙！”
姜不易靠在座子上，透过天窗看着天空，往兜里一摸，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已经没有烟了。
闭上眼，想了想，怎么才能找到那对母女呢？
姜不易掏出手机，打给周爽。
“小爽，我，不易，你现在让你们公司比较信得过的人查点东西，那个比比熊公司，以及业务往来人员，虽然还没得到证实，不过，我怀疑小智就是初三晚上，被他们运出去的。再查查你们一楼到负一层超市的升降台，为什么过年没有焊接完工，再查查保安之中，有没有可以的人，对，对，怀疑有内鬼，我现在要去找目击者，嗯，回头联系，记住要信任的人，不要打草惊蛇，我怀疑，抓走小智的人，蓄谋已久，好，回头见。”
姜不易打开保安传给他的截图，希望从上面可以找到寻找这对母女的线索。
之前看监控这对母女没有任何取车的记录，无论是地下停车场，还是露天广场停电动车之类的，说明她们是步行离开，晚上七点多，母亲不可能带着孩子步行太远，应该就是附近的。离乐天商城比较近的有六个小区，一个个找，肯定麻烦。姜不易仔细看了看图片，小女孩估计六岁左右，六岁，应该上小学一年级，这里幼儿园挺多，小学，倒是只有一个，如果她的父母不是无聊，送她孩子去离这里二十多公里的地方上学的话，应该只有清河小学了。
可惜，大过年的，都放假了，不过想找倒也不是太麻烦。
清河小学的校长姜不易认识，将截图照片发到清河小学教师职工群里，很容易就找到了小女孩家的地址，姜不易找到了她们家。
小女孩的家人倒是也通情达理，非常配合。
当时，小女孩和妈妈在超市里给小女孩买些营养品，小女孩听到了仓库方向有孩子的哭声，就拉着妈妈想要去看，等妈妈仔细的去听的时候，哭声又没有了，所以他们便回去了。
那么这样便证实了姜不易的推论。
第二天一早，姜不易便来到了周爽的办公室，一起来的还有赵光星。
“好了，现在人到齐了，不易，这件事情不简单。”周爽显然这两天都没睡，脸色极差。
姜不易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能连续五年作案还不被发现的人，能设计这么周密计划的人，当然不简单，“你指的不简单是？”
“我查过了比比熊公司，这几年进出货都十分正常，包括将瑕疵品退回原厂，这都是在当时所签约的合同之内，可以说完全没有异常。”
怎么会这样？周爽看了看姜不易，“你确实比那帮愚蠢的警察办事效率多了，因为这次瑕疵的货比较多，比比熊那边一直推脱，双方交谈过，扯了很长时间，对方一直不愿意过来拉，想等到年后，可是在初三那天突然就接到比比熊那边电话，说晚上拉货。我那蠢货经理因为一直头疼的这件事终于解决了，便没有在意那么多，对方盖了章，就直接拉走了，比比熊那边没什么问题，多年合作伙伴，如果真的在里面，怕是被别人借了手。至于内鬼的问题，还在派人查，应该没那么快，但是，今天我们在一起，还有更加古怪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姜不易问到。
“猩猩你来说。”
“嗯，”赵光星起身将办工桌前的白板拉了过来。
“从2015年开始，接连五年，都发生过类似案件，正月初三，孩子失踪，正月初四收到断指，而且是用红绳绑着的右手拇指。不易，你对这有什么看法？”
姜不易想了想，“这人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一定有他的意义，也许…”姜不易突然有一个想法，“也许是想要可以给某些人提示。”
显然周爽和赵光星也想到了这一点。
“15年，我哥的儿子失踪后，我爸，非常焦急，当时甚至血压过高而住院，可是第二天当看到断指后，便沉默了，我没有从他眼神里看到愤怒，我看到的只有沉默，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什么，我曾旁敲侧击的问过他，可他，却在装傻。我一直相信，我的侄子确实缺了一根手指，但他一定还活着，因为，自初四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异常，其他几家出事的家庭也是同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异常，所以我安慰小爽，不要放弃，也许我们解开谜案，抓到凶手，孩子就会再回来。”
姜不易却没有赵光星那么乐观，凶手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心思去做这些事，仅仅为了抓几个孩子捉迷藏？
赵光星在白板上写写画画，“15年H市建立新商业区，就是引进童心集团的那次，在中心地区建立了许多大型商业楼商业街，大年初三那天我爸去参加封顶仪式，想着带着孩子去，结束正好去走亲戚，就在仪式的时候将孩子留在车上，短短十五分钟，孩子失踪了，第二天，家门口出现奇怪包裹，里面，有小孩的断指。16年，初三，H市通往W市的高速上，连环车祸，孩子的父亲，车祸身亡，据家里人反应，当时父亲是带着六岁的孩子一起开车的，但车内并没有孩子，行车记录仪损坏，无法复原。其他车的行车记录仪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车祸前后，没有发现有小孩出入车门，也没有人靠近过。第二天，家里茶几上出现断指。17年，H市，初三，人民广场放飞的一千个氦气球，被人混入了将近一半的氢气球，最后发生爆炸，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在混乱中，小孩走失了。初四，又是断指。18年，H市，初三，位于东区的太子街商业区顶楼电影院中，小孩的母亲带着小孩去看电影，电影中途，母亲拉肚子去厕所，回来时小孩就不见了，所有监控探头都没有拍到小孩出电影大厅，就这么消失了。初四，断指。”
周爽拍了拍姜不易，“感觉惊讶吧，昨天我也很惊讶，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太子爷赵光星，居然会对这些事知道的那么清楚。继续听下去，还有让你更吃惊的。”
赵光星，开始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直到今天，一共出现了五起类似案件，从第二次开始，我就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我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15年发生在我家，我大哥的孩子，赵市长家。16年发生在李家，李氏服装厂董事长李云清的孙子。17年发生在H市，王县长王德学的孙女。18年发生在张家，食品大亨，张全才的孙子。19年，地产大亨，周家。这些人都是，非富即贵。”
“但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姜不易插话，“显然，抓小孩的人并没有打算要钱，或者要挟什么事情，只是继续作案而已。”
“不错，但，作案，一定有目的。”周爽起身走到白板前，在赵光星的图解上画了个大圈。“一个个去找，完全没有头绪，即使你昨天找到了他的作案手法，可你也没有证据，后面的路也断了，如果我们综合起来想想就有意思了。”
“对。”赵光星接着说，“这几年，我一直四处奔走，我想，一个人不可能随便绑架别人家的孩子，而且还花这么大力气，想这么多法子，既然不是求财，那就是寻仇。”
“寻仇？即使是寻仇为什么要找孩子？孩子又没有做错什么！”姜不易不明白。
“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做。”周爽接过话，“正常人是不会把仇恨迁怒到孩子，万一他不是个正常人，那就不好说了，也或者，他想把孩子都抓完了，然后做什么更疯狂的事也说不定。”
“那么我接着说，通过我这几年不停走访，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几位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都待过一个地方。”赵光星和周爽齐齐的看着姜不易。
“哪里？”
“就是你被发配的X市，他们年轻时都在，大概是快到两千年才陆陆续续的因为升迁，或者因为生意才搬走的。”赵光星说完后，便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姜不易。
“你是想我去X市去找当时他们有没有共同参与的案子？”姜不易随即摇摇头，“我确实可以去查，但不要抱太大希望，你想，既然他们如今都非富即贵，那么当年的他们混的也不会太差，既然如此，若真的惹上了什么案子，你想，他们会留下什么把柄吗。”
“不错。”周爽说到，“我们也知道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可我们也只有这条路了，慢慢顺藤摸瓜找点线索，不然根本没办法找到孩子。”周爽无比惆怅，“我们只知道他会在正月初三作案，但整个华夏这么大，谁知道下一个目标会在哪，而且下一个目标，也不一定会是在初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姜不易点点头，“我会认真的去查的，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过我实在没有把握去保证什么。”
“我们知道。”赵光星握住姜不易的手，“我跟小爽会想办法套出两位老爷子的话，X市那边就靠你了。”
“好！”



 第五章：徐曼

徐曼的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死于癌症。可以说，她从小就不知道母爱是什么。
徐曼的父亲徐志国年轻的时候在H市，是缉毒队的队长，可以说是立下了许多赫赫战功。那个时候，徐曼由爷爷奶奶领着，也很少见过爸爸，直到徐曼在九岁的时候，患了哮喘，徐志国才没有那么拼，工作重心，从一线，转到了幕后。
徐曼母亲死的时候，徐曼还小，徐志国也在外地办案，本来应该厮守终身的两个人，再见面时，却只能看见一坛骨灰，连面都没有见到。
缉毒警察为国奉献一生，徐志国一直怀着崇高的理想，并为之奋斗着，直到妻子的死，他才开始反思，从女儿病了以后，他的奉献精神，开始了转变。
在一次追捕大毒枭的行动中，他抓住了犯人，但，因为一己私利，又把犯人放了。徐志国在这中间获得了毒枭私下给的大额现金，这钱，足够他和徐曼过完一生，这一次，徐志国沦陷了。
沦陷后徐志国开始忏悔，但做都做了，这份悔恨也就埋在心里。
在其他警员眼里，他是个好警察，好父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犯下了天大的罪过。
徐志国调职之后，便一心教育徐曼，教她做人，教她知识，一方面是对她们母女的亏欠，一方面，他也希望，可以通过女儿，给他自己赎罪。于是才会将徐曼送到警校。
可以说徐曼从小受到徐志国严格的管教，性格，比一般女人要坚韧的多。
徐志国以为这样就可以过完此生，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终结到自己女婿手里，而且还是他最看好的青年。
徐志国当年放掉的毒枭，名叫章昊左，人称章三。在15年W市重大毒枭案，与姜不易结怨，姜不易就立誓捉住他，终于在17年五月的时候，姜不易把章三捉拿归案了。
章三入狱，自然想起了当年和他有过交易的队长，以为姜不易这个队长女婿会念在交情，放过自己一马。可曾想过，姜不易不仅不吃这套，还顺道将当年章三找人拍他与徐志国交易时的照片，给挖了出来，就这样，罪证确凿，三个月后姜不易亲自将徐志国捉拿归案。
姜不易去逮捕徐志国的时候，徐曼就在现场，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从小，徐曼就将自己的父亲视为唯一的依靠，即使与姜不易结婚，徐志国在徐曼心中的地位，也没有降低分毫。姜不易就这样不念情分的将徐志国带走，似乎丝毫没有看到徐曼苦苦的哀求，那一刻，徐曼的心，就死了。
即使徐志国在入狱后开导徐曼，姜不易做的没错，他罪有应得，他早就该如此了，可是徐曼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对于徐志国自己，反而进了监狱是一种解脱，女儿已经成家，还有个可爱的孙女，他这辈子，也算值了，反倒是感谢姜不易，让他这辈子不至于带着愧疚进棺材。
可是徐曼，却是真的对姜不易恨了起来。
此时的徐曼正在H市刑警大队，队长白云龙，是徐志国的学生，当年也追过徐曼，奈何徐曼喜欢的是姜不易，姜不易将徐志国送进监狱时，他还打过姜不易一拳。
“有什么线索吗？徐曼来到刑警队就单刀直入。
白云龙摇摇头，“就像凭空消失，跟之前的几个案子一样，我这两天专门去发生过类似儿童失踪案的几个市转了转，发现案件除了极其相似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丢失孩子的爷爷辈的人都认识。”
徐曼一点就通，“那就说明，这是有预谋的，报复。”
“对！”白云龙拿出一个档案袋，“这样的话，只要找到他们共同参与过的案子就会有线索了，儿童失踪，并不是死亡，虽然都留下了一根手指，但，并不致命，我想，这，一定是给他们什么警示。”
白云龙打开档案袋，“我托小南找到了他们几个人的资料，可惜，除了年轻的时候，在一个乡待过之外，几个人一起出现的情况，基本没有。”
“也就是说，要去当年的地方去找，在哪里？”徐曼问到。
白云龙脸色突然有点奇怪，“在X市的一个小镇，叫桃园。”
“X市，姜不易所在的那个地方。”徐曼知道白云龙为什么表情奇怪了。
“X市，我记得，那里好像是姜不易的管辖范围，前几天，我刚拒绝了他过来，我现在过去，似乎有些打自己的脸，所以我让我手下的两个警员去了。”白云龙不喜欢姜不易，从见他的第一天起就不喜欢。这个人太自大，可偏偏他却又有自大的资本，就能力而言，姜不易高他白云龙不止一截，只是姜不易不够变通，不讲人情，死性子。
徐曼沉思了一会儿，“既然是他的地盘，那他会自己处理好的。”
徐曼的意思，她和周爽几人是发小，抛开姜不易这层关系，她也必须帮忙，徐曼自己是不太愿意和姜不易接触，但多少也要到白云龙这里了解情况，既然线索是到了姜不易的管辖范围，那他自然可以查出线索。这是徐曼对姜不易的信心。
徐曼从白云龙那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余自省靠在一辆黑色的SUV前等着她。
初春的天，七点，已经黑了，路灯，照在余自省的脸上，徐曼发现，才三十多岁的人，脸上竟有一丝沧桑的味道。
“乐乐呢？”徐曼问到。
“嘘！”余自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在后面座位上睡着了。她呀，在游乐场玩疯了。”徐曼发现，余自省在说到她女儿时，眼中有无限的宠爱。
“以前，我和她爸爸都忙，根本没人带她去，现在可好了，你也那么忙，却可以天天陪她玩。”
余自省摇摇头，“再忙，孩子也是第一位，再说，我特别喜欢乐乐，她很乖。”
徐曼没有说话，静静地靠在余自省的肩头，这个男人，能让她安心，或许，她和姜不易，需要一个了断了。
X市。
姜不易这几天废寝忘食，查看了近二十年来全部的刑侦档案。
他也不想查，按照之前他和周爽他们交谈的结果，只要那几个老头子在桃园的那几年就可以了。可惜，那几年的案子，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案子。没办法，他只有将前后十年的案子，通通看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噔噔！
警员小刘轻轻扣响了档案室的门。
“进来。”
“姜队，外面的两个人……”
“哦！”姜不易这才想起来两天前从H市来的两个警察，说是刑侦队的人，姜不易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吃了两天的闭门羹。不过倒是挺执着，坚持要看，还搬出了省厅的大领导，姜不易这人也是倔，从来没把什么所谓的领导放在眼里。
姜不易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让他们进来吧，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要去桃园看看，跟他们说，只有今天一晚，明天上班前，叫他们滚蛋。”
桃园，一个美丽的乡镇，这里属于丘陵地带，以满村桃花闻名。据说这里从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大面积种植桃树，所以才成就了现在初春时节百里桃花的景象，除此之外，许多户人家，都种植竹林，多是用来编一些框子，簸箕之类的，风景秀丽，这里确实是个养老的地方。
不过现在，桃枝上，只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蕾，离桃花绽放，还差个把月。
姜不易一早便从市里驾车赶往桃园，他希望到桃园去拜访一些老一辈的人，希望可以有什么线索。
市区离桃园不远，大概有六十里路，开车也要不到多久，刚离开市区不远，便看到路边有一位姑娘拖着一个行李箱冲姜不易招手，看样子，是想要搭便车。
姜不易将车停在路边，示意姑娘上来。
姑娘道了声谢，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后，便坐到了副驾驶上。
姜不易瞟了瞟她，不大，约摸二十来岁，穿着普通，牛仔裤加红色梨子大衣，在正月里看来，倒是喜庆，长相清纯，尤其是那双大眼睛，里面看不到一丝杂质。
“大叔，你人真好，我刚才挥了半天手，好几辆车都不搭理我。”姑娘看起来有点生气。
“大叔？”姜不易苦笑，自己虽然不修边幅，但不到三十岁被这么个大姑娘叫自己大叔，心里，还真是挺不好受的。
“你要去那里？”
“哦对！”姑娘光顾上车了，都没说到哪。“我到前面桃园，你看，你要是不顺路，过了这条大路，把我放下来就好。”
“那还真巧，我也要去桃园。”姜不易说到。
姑娘瞪大了眼睛，“真的？好巧啊！我就说我肯定不会那么倒霉的。对了，我叫沈如姿，如意的如，英姿的姿。我呢，还是个大学生，还有半年毕业，我的理想是当一个律师，将来啊……”
“等等。”姜不易有点头痛，“你一下把自己的信息全说出来，就不怕我是个坏人？”
沈如姿一惊，“是哦，你不会在打我什么主意吧！”
呵呵，姜不易头更痛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兴趣。”
“那就好，对了，我都自我介绍了，你就不说什么吗？”
“我叫姜不易，是个警察。”姜不易不想说太多。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我们以后说不定还会见呢，你看，你是警察，我是律师，警察叔叔，我们以后可能还会有合作的呢……”



 第六章：往事

一路上，沈如姿就这么喋喋不休的说，恨不得连她生辰八字都说了出来，姜不易开始后悔顺路载她了。
桃园到了。终于将这位大神送走后，姜不易开始办正事了，他直接找到了桃园的村党支部书记赵全明。
赵全明在桃园当了有二十年的党支部书记，为人和善，从小啊，也是在桃园长大，喜欢着桃园的一草一木。
简单的寒暄后，姜不易便直入正题，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了解这三十年来，桃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点的案子。案卷上查不出来，那么在乡里人的记忆里，总会有些大事吧。
在赵全明的记忆里，桃园，一直都是美丽，安逸的存在，所有的村民，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如果真说有什么大事，也就只有三十多年前发生过得一件惨案。”赵全明看起来，不太愿意回忆这件事。“赵书记，是什么惨案？”姜不易隐隐觉得，突破口，来了。
“快四十年了，那个时候啊，村里来了个哑巴……”
一九八五年夏天，桃园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哑巴，衣衫褴褛。当时的桃园村民，见到哑巴，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像见到瘟疫似的。
有一个老妇人，见她可怜，便将哑巴带了回去，老妇人姓王，老伴早逝，家里只有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儿子。
王老太太怕自己死了以后，儿子没人招呼，便想着，将哑巴当自己的儿媳妇，以后可以看着儿子一点。
谁曾想到，在家里把哑巴洗干净后发现，这哑巴的脸蛋，居然这么漂亮。王老太太觉得把她嫁给自己的儿子，有点可惜了，便一直当闺女看待，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玉华。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村里的人都知道王老太太家捡了一个貌美如花的闺女，那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似乎，没有人嫌弃她是个哑巴。玉华虽然是个哑巴，但神智清楚，一直都摇头，没有答应。
王老太太见玉华不同意，也不勉强，虽然来人都带了许多聘礼，但老太太一个也没留下，她也不是个贪财的人，再说，玉华很能干，编的竹笼，都是最漂亮的。
玉华虽然没同意，但是，却有许多人，都在打她的主意。
当时以村长为首的几个人，经常到王老太太家，一开始啊，是献殷勤。不久，王老太太便表明了她和玉华的意思，就是他们几个没戏。
慢慢的那几个人，从一开始的献殷勤，变成了威胁，恐吓，王老太太当年可是红卫队的，从没怕过他们，那几个人讨的没趣，这去王老太太家的次数，便少了很多。
过了大半年，王老太太想这也不是办法，便问玉华，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早点嫁了，不然，这些混蛋，不会善罢甘休的。
玉华看了一眼王老太太的傻儿子，低下头。王老太太，一喜，这闺女，惦记着自己的儿子，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王老太太老伴姓余，儿子叫余老实，老实本分，小时候出了点事故，脑袋一直都不太灵光，但干活还成，王老太太就怕他以后一个人吃亏，幸好这闺女愿意，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这样余老实跟玉华，成亲了。两人成亲后，那些人，果然安分了许多。就这样过了一年，余老实和玉华的孩子诞生了，男孩，取名余四满，四月，小满出生，小满还是比较正常的，只是，右手，多长了一根小拇指。一家人也不觉得怎样，就这么和和美美的过着日子。
好景不长，四满出生没多久，王老太太脑溢血去世。四满四岁的时候，余老实在山上砍竹子，失足掉落山崖。
可以说这一家，真是多灾多难。但事情还没完，余家就剩这一对孤儿寡母，一般有点善心的，都会帮助他们。可惜，那个时候的桃园，存在着一些恶魔般的人。
余老实丧事办完没多久，村长就找上了门，想欺负玉华，玉华誓死不从，最后用剪刀，在脸上划了几道口子，很深的口子。这样，村长才罢休。
相安无事过了两年。在一九九二年那年春节，玉华，也从当时余老实失足的那个山头，掉了下去。当时六岁的余四满，疯了似的厮打几个小孩，说是他们把她妈妈推下去的。可惜那几个小孩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姜不易听到这里，心里已经笃定，那几宗儿童失踪案，一定与这余家有着扯不开的关系，正月，余四满的六根指头，一定有关联。
“那这几家的孩子，都知道是谁吗？”
赵全明摇摇头，“这个就真的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哦！”赵全明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可以去村头沈家，去问问沈老爷子，沈国昌，当年是他带着余四满一路告上了市里，最后，还被人打断了双腿。他应该是最了解当时情况的人。”
沈国昌？姜不易对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哦，就是当年发表许多文章，讽刺那些**腐败官员的沈国昌？”
“对！”赵全明笑眯眯的，“这个沈国昌在我们桃园可是名人，书香门第，毕业执意要来桃园小学职教的大学生，可惜，教书没两年，就被打断了双腿。不过啊，虽然丢了教师的职业，他这些年写了许多文章，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姜不易当然知道，诸子戒这篇文章，在他上警校的时候就读过，不得不说，沈国昌，很敢讲。“好，我这就过去。”
姜不易刚上车，就接到了周爽的电话。
“不易，出事了！”周爽的声音，带着颤抖。
“怎么了？”
“王县长和张全才都死了！”
“死了？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月！”姜不易不可思议的说。
“对！更奇怪的是他们的死因。他们死的太合理了。”
“合理，什么意思？”
周爽平复了一下心里。“王县长先死的，据说是，王县长早年在外面包了个二奶，是个漂亮的小护士。后来把人二奶的肚子搞大了，不想分，也不想打孩子，就把主意打到自己干桥梁建设的小儿子头上。把自己的二奶介绍给儿子，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本来没什么，谁知道今年过完年去工地的儿子听到风言风语后，折返回家，发现自己的亲爹，在上自己的老婆。便和王县长打了起来，最后失手，把他老爷子从九楼推了下去。”
“张全才是年前，有人举报他旗下的奶粉出了问题，三聚氰胺超标，查封了好几家工厂，前两天，说是跳楼了。”
“跳楼了？两个都是从楼上掉下去的，一个意外，一个自杀，我怎么总觉得，事情这么蹊跷？”姜不易看不懂了。
“不易，你说，会不会几家的老人都会……”周爽开始怕了，儿子生死未卜，父亲也可能有危险。
“不会的，小爽，我现在在桃园，查到了些线索，等会去见个人，晚上再给你电话，别担心。”
姜不易理解周爽现在的心情，除了安慰，他真没有别的办法。
沈国昌的家在村头，是栋老房子，构造别具一格，颇有旧时书院的气息。院子门是开的，姜不易便在门上扣了两下，“请问有人在家吗？”
没人回答，姜不易便又放大了些声音，“请问家里有人吗？”
“谁啊？来了。”
清爽的年轻女子声音，姜不易庆幸家里有人，不过这声音，有些耳熟。
从堂屋走出来一位妙龄女子，穿着老妇人的衣服，却别具风味。姜不易定眼一看，这，这不是早上蹭车的沈如姿吗？
“咦？警察大叔，你找谁？”沈如姿见到姜不易，也惊奇，难道，他来桃园，就是找自己家的？
“嗯，我找沈国昌老先生，请问他在家吗？”
沈如姿见姜不易找的是自己的父亲，便嘀咕起来，他父亲双腿残疾，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偶尔写一点东西，难不成，父亲写的东西得罪了他？
正在沈如姿胡思乱想地时候，屋里响起了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如姿，让他进来吧。”
沈如姿撇了撇嘴，“走吧。”
姜不易被沈如姿带进书房，书房很大，甚至比客厅都大，书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最古老的，甚至还是以羊皮卷的形式存在。
沈国昌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摆着茶具，还腾腾冒烟，坐着一个古旧的轮子。
“您就是沈国昌，沈先生吧？”姜不易语气恭敬的说。
沈国昌点点头，“如姿，你先出去吧。来，小伙子，尝尝我泡的茶。”
姜不易到沈国昌的对面坐下，喝了一口，“先生，我这次来的目的……”
沈国昌打断他的话，“说说，茶如何？”
茶如何？姜不易没有注意到。
姜不易又抿了一口，“好苦。”
“这是一杯苦茶，一般人都不喜欢喝，我却喝了大半辈子。”沈国昌自顾自的说，深情落寞。
“年轻人，为什么你第一次没有尝出它的苦，而要等到我问了，你才又再去尝一口？”沈国昌盯着姜不易。
姜不易一时语塞。
沈国昌笑了笑，也不为难他，“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我这就不卖关子了，你想去查的案子，已经连续发生几年了，你能查到我这里，为什么别人就查不到？”
姜不易脑中仿佛被一道闪电击过。



 第七章：藤

沈国昌看了看姜不易的表情，抿了一口茶，“我只问你一句，这苦茶，你喝了第二口，知道它是苦的，你，还要不要喝？”
姜不易眉头紧皱，没有说话。沈国昌也不急，转着轮椅，到了书架旁边，掏出了一本古旧的书，就这么看着。
片刻，姜不易动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国昌笑了笑，“看来你已经做了选择，先回去吧，我整理好资料，会让人送过去的。”
“多谢了，沈老先生。”姜不易退出了房门，似乎心事重重。
沈国昌将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壶，倒了两杯茶水。此时，赵全明刚好推门而入。
“怎么样？”赵全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国昌苦笑，“你这喝茶方式，真是浪费了我一番苦心。这小子，应该可以，比他爹强多了。”
“当然！”赵全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能把自己老丈人关进监狱的人，会是一般人，也是可怜了这小子，现在，估计夫妻都没得做了。”
“别背后戳人脊梁骨啊，老赵，你明天一早把资料帮我带给他，也许，能了断这一切的人，就只有他了。”沈国昌叹了口气。
“唉！这老子犯下的错，也只能儿子去承担了……”
两个老头子在屋里畅聊的时候，屋外，沈如姿，竖起耳朵仔细的偷听着。
沈如姿，政法大学毕业，她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不愿意毕业后到什么监察机关做事，只一心想当个律师。当律师是沈如姿从小的愿望，因为他的父亲，沈国昌的腿。沈如姿很小就知道她爸爸的腿是被人打断的，他们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冤案悬案很多，有些官员甚至买通地痞流氓作恶，她觉得，法律，才是保护自己以及家人的武器。
沈如姿年初从学校出来实习，她的打算是进一家律师事务所，比较可惜的是，她这样刚从学校出来的，没考到律师资格证，又没有经验的，就只能在事务所里刻光盘。这与她的性格不符，所以，沈如姿打算参加一个案子，最好是有点大，一来，提升经验，二来，好写毕业论文。两全其美。
当她听到她爸爸跟那个老头说的话时，她脑袋里，萌生了一个想法，她要跟着姜不易，查案。作为学生，她需要经验，作为女儿，她也想为她残疾了快三十年的父亲讨回公道。
姜不易回到屋里，就一头扎进被子里，他有点难受。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权衡着作为。姜不易的这杆秤，圈着他的良心。没有人是无私的，那些说自己无私的人，都是没让自己摊上什么大事。
当姜不易知道自己的老丈人与毒贩做过交易，而且证据确凿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犹豫过，他也曾想过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或者让其他人去做。但是他办不到，良心上，他不能对不起朱煜，也不能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他知道这么做徐曼会恨他，但他不知道，徐曼会把他恨到骨子里。
现在，又有了新的问题，这件事，似乎还扯上了自己的父亲。
从去年姜不易被调到X市当刑侦队长时，他就在市公安队看到了父亲的照片，姜志诚，市公安厅，厅长，在职时间，1989年12月到1994年7月。
而这件事情，他的父亲，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姜不易直觉告诉自己，他父亲姜志诚，肯定跟这个案子有关，直到今天，沈家老爷子的话，他才肯定，这几十年前的案子，他父亲不只是知情，更可能是直接参与者。
姜不易犹豫要不要打电话问问，思考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若是他打电话问了，父亲的回答，一定会影响他的判断。
叮……
手中的电话响了，徐曼的，姜不易存的徐曼名字是老婆，没有改过。这是这么久以来，徐曼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过来，姜不易有些紧张。
“喂！是我，徐曼，你在X市对吧。”语气不算冷，却很陌生。
“对。”
“明天去你家找你，这么久了，该结束了。”
嘟嘟……
徐曼挂掉电话，姜不易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结束？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明白。
姜不易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样。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如姿一早就来到了姜不易的家，昨天听到了沈国昌和赵全明的话，沈如姿就做了打算，她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这个案子，便偷偷的将资料拿了过来，然后准备这段时间，跟着姜不易。
砰砰砰！
“有人没？咦，地址没错啊？”沈如姿已经敲了半天门，里面依然没动静。地址是昨天姜不易写给沈国昌的，按理说是没问题，只是，昨晚姜不易失眠了，差不多到了凌晨才睡，这会才八点多，正是觉大的时候，自然没那么容易醒。
敲了半天门，终于将熟睡的姜不易闹醒了，姜不易揉了揉眼睛，缓了一下，起床开门。
“你？”姜不易开门看见沈如姿有点奇怪，不过想想，她是沈国昌的女儿，便释然了。
“我怎么了？好失望的样子，我可是带了你想要的东西过来。”沈如姿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出。
“嗯，进来吧。”
姜不易家，很乱，很小，很脏，很臭，一个小客厅，两个房间，沈如姿都怀疑，他是怎么住下去的。回头看了一眼姜不易，想了想他的遭遇，哎，也是，媳妇都不要他了，这家里，肯定很糟，也怪可怜的。
姜不易拿到资料后，便不再理会沈如姿，仿佛屋里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个人。
这个资料是当年沈国昌为余四满讨回公道，所做的一些东西。里面包含了四满自己的陈诉，乡里人的供词。
据余四满自己的陈诉，因为自己平时穿的很破烂，家里房子也很破旧，所以同学们都会看不起他，甚至欺负他。加上他母亲是个哑巴，父亲脑袋不清楚，而且自己右手还比别人多了一根小拇指，所以同学们都以这些事来挑衅他，**他。
他母亲的脸被划破的时候，余四满在场，虽然当时余四满只有4岁，但是，当村长一行人**他母亲的场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把她母亲当时的无助，以及自己拿剪刀划破脸颊时的绝望，都印在了心里。
余家老小，在村里不受待见，尤其是余老实死了以后，村里人都说玉华是个妖精，仗着自己的脸蛋勾引男人，却没有一个人说，是那些不正经的男人在骚扰玉华。村里的小孩有样学样，也跟着骂余四满。
正月初三那天，余四满被村里几个小孩骗到了后山，说他妈妈在那里被人打了。可是四满去了之后，那里空无一人，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几个小孩把余四满绑在悬崖边的一棵桃树上，残忍的用砍竹的砍刀，将余四满右手多的那根指头，砍了下来。
小孩们一直以为余四满多的那根指头，是妖物，当看到余四满痛苦的嘶喊，以及不停留下的鲜血，才知道自己犯了错。
余四满的呼喊被玉华听到了，玉华奔到山头，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人绑在树上，还砍断了手指瞬间就疯了。冲上去想要推开那几个小孩救自己的儿子，在推开的过程中，拿着砍刀的小孩本来是想保护自己，推玉华一把，却忘记了自己手上的砍刀，结果，刚好砍在了玉华的大腿上，玉华吃痛，没有抓住桃树，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此刻余四满，失血过多，还看见自己母亲死在悬崖下面，便晕了过去。
当余四满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余四满，她的母亲是自己失足从悬崖上摔下去的。余四满不相信，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是被村长的儿子，砍中大腿，才从悬崖上掉下去的。
所有人都不信，所有人都认为余四满是因为自己没了依靠，想讹人。
当时的沈国昌是余四满的老师，他对此事是怀疑的态度，本着自己的良心，他开始进行了调查。
接下来的资料就是沈国昌花了近两个月，调查的结果。
他想去查玉华的尸体，看看有没有刀伤，不过他的要求被拒绝了，没多久，玉华的遗体，便被火化。这，更说明了有些人做贼心虚。
本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的时候，他在下课的时候听到了几个孩子的对话，正是以村长儿子带头的几个孩子。
应该是其中一个孩子想要村长孩子的什么东西，村长孩子不给，便威胁说要举报他杀了人，结果就吵起来。
吵的很乱，但隐隐可以听出，四满说的，都是真的。
当他想要再去了解这些事的时候，就被村长找人打了一顿。伤好之后到市里上访，还没见到人，就被打断了双腿。
这件事如果上了法庭，是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除了余四满和沈国昌知道，没有任何证据。不过，这份资料上最有用的东西就是，可以推断出，这些幼童失踪案，最可能的凶手就是余四满。
其中牵扯到的所有人，当时X市的赵市长，赵正平，当时的裁缝，李云清。当时的村长姓王，王德学，也就是现在的县长，开馆子的张全才，周家，周爽的爸爸，周志明。还有，就是当时的市厅厅长姜志诚。
按推断，赵正平与姜志诚是案子之外的，也就是得了什么好处之类的，然后对这个案子不作为。王德辉是直接接触者。张全才，李云清和周志明是共犯。可是，赵正平家，是第一个出事的，这就说明，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若是将余四满找出来，那么之前的案子也就要重新调出来，或许就能真相大白，当然，这都是后话，如今只有找到余四满再说，沈国昌将这些资料交到姜不易手中，无非是希望他可以为余四满讨回个公道，也为沈国昌讨回公道。
可是谁又为那几个孩子讨回公道，他们的断指，如此触目惊心！



 第八章：协议

姜不易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他开始有些惶恐。
姜不易立刻拿起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妈，乐乐在家吗？哦，睡了，都挺好的？嗯，最近稍微多注意点身体，招呼好乐乐，好，过了这阵子我就回家住段时间。嗯，好，拜拜。”
挂掉电话，姜不易长呼了一口气。
接着看资料，余四满最后是被沈国昌的老婆送到了市里的孤儿院，之后，便很少联系，偶尔沈国昌会让老婆去送点钱，还有衣服之类的。
两年后，也就是在1994年，余四满快8岁的时候，他失踪了，孤儿院花了很大力气去找，都没找到，警方只能判定失踪，从此，便没有了这个人。
看到这里，姜不易苦笑，这个沈国昌，看来，自己是被当枪使了。
叮咚！
“嗯？”
姜不易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徐曼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
嘭嘭！一阵欢快的脚步从姜不易身边跑过。
沈如姿？这姑娘怎么还没有？咦？这还是自己的房间吗？
原来在姜不易看资料的几个小时里，沈如姿已经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沈如姿可是有洁癖的，她可不愿意自己周围的环境像垃圾场一样。
门外是沈如姿定的外卖到了，挺丰盛的，有鱼有肉。沈如姿将饭菜放到桌上，姜不易才觉得非常的饿，也难怪，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口饭都没吃过。
“看什么看，来吃啊，本小姐请你吃的。”沈如姿拿起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样子就像饿死鬼投胎。
“你怎么还在这，还有，这房子？”
“我收拾的。”沈如姿一脸自豪。
“我知道是你收拾的，可是这是我的屋子，你收拾它做什么？”姜不易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当然要收拾啊，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我看了下，你这里虽然很乱，但采光不错，靠近阳台那个房间归我了。”沈如姿含糊不清的说到，嘴里不停地塞着东西。
“住？你开玩笑吧，那个屋子空的，空床，空桌椅，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住？”
叮咚！
这次不是外卖，是快运，沈如姿真的把被子床单什么的运了过来。姜不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沈如姿就已经把被子铺好了。
叮咚！
“呀！我定的咖啡到了。”
沈如姿开门接过外卖。
书香门第啊！为人师表啊！沈国昌这样的人，怎么会教出这么奇葩的女儿？
叮咚！
看着沈如姿欢快的跑过去，姜不易快要抓狂了，这次又是什么？
“咦？你找谁？”
“姜不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徐曼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
徐曼看到沈如姿先是一愣，随即便恢复了正常。自己老公家里出现了一个容貌不输她，而且更加青春靓丽的女子，她并没有什么心痛的感觉，反而舒了口气。心里对于自己婚内出轨所存在的那一起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进了房门，徐曼打量了一下，很干净，整洁，桌上还有食物，咖啡，看来没有她徐曼，姜不易的日子，似乎过得更加舒服。
徐曼想开口说话，但当着沈如姿的面，似乎不太好开口，姜不易也知道这个情况下，沈如姿在场不太好，就让她进屋待着。
沈如姿自然不愿意插在他们之间，倒是很情愿的带上一杯咖啡，就进屋里了。
姜不易示意徐曼坐下，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现在对彼此都比较尴尬。
“那个，喝咖啡吧！”姜不易看到桌上沈如姿买的咖啡，便将咖啡推到徐曼面前。
正准备关门的沈如姿听到这话，立刻折返回去，将咖啡拿走，“这是我的。”
显然沈如姿并不想把咖啡给徐曼喝。沈如姿是个小女生，性格上更是小女生。她从她父亲的谈话中，得知姜不易现在的状况，并且她自己也在网上查过姜不易的资料，信息时代嘛，姜不易之前办案细节，甚至个人爱好，网上都有，所以对于徐曼这种人，她是非常不喜欢的。在她看来徐曼就是不分黑白的人。
沈如姿将咖啡拿走，又将徐曼和姜不易稍微缓和的气氛，弄得更加尴尬起来。
“我这次来的目的，你应该猜得到。”徐曼缓缓的说。
姜不易觉得空气有点凝固，机械式的点点头。
“有一年了吧，不知道你怎么想，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开始，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我不能再做对不起你的事，只要我们还挂着夫妻的名分。”
姜不易僵在那里，他不想开口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徐曼见姜不易不开口，便扯开话题，“其实，离开我，你过得也挺滋润的，一开始，我总觉得对不起你，现在看来，我似乎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徐曼笑了笑，表情却多的是轻蔑。
姜不易知道她指的是沈如姿，即使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即使姜不易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他，依然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你想怎么样？离婚？”姜不易开口了，既然离婚这两个字先从姜不易口中说出来，那么徐曼也不再绕圈子了。
她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上面几个大字让姜不易觉得刺眼，离婚协议。
“这份离婚协议你可以先不签，后天吧，后天去民政局再说，你先看一看。”徐曼看姜不易不为所动，就接着说，“所有共同财产归你，我只要乐乐的抚养权。而且，你不需要支付任何抚养费。当然，这并不代表不让她见你。”
徐曼的这一席话，直接把姜不易对徐曼的爱，烧成了灰烬。
姜不易觉得眼前的徐曼，并不是来和他协议离婚的，只想迅速和他姜不易撇开关系，好迎接她下一段美好的生活。
姜不易愤怒了，一直以来他觉得对不起徐曼，即使徐曼做什么错事，他都不会去管，因为他心里有愧疚。
不过姜不易还是失算了，他知道徐曼会恨，却没料到徐曼会说出这样的话。
“乐乐归你？”姜不易笑了，怒极而笑。
“对，我没别的要求，只要……”
“滚你大爷的！”姜不易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什么狗屁协议，说白了，你就是想跟我撇开关系去找你的情人去！让我女儿跟着你？跟他妈你这样的**？要不要脸？”
徐曼脸色变了，变的很差，她没料到姜不易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她认识姜不易开始，姜不易就没有对她说过任何狠话，一直都是宠着她的。一瞬间，徐曼感觉心里似乎丢了什么东西，有些惶恐。倒是她还是不甘下风。
“姜不易，注意你的言辞！你要是这样，我们只有法庭见！”
“呵呵！法庭见？”姜不易觉得好笑，“你凭什么抚养乐乐，你有钱吗？你有正经工作吗？你有时间吗？而且，你觉得这样对乐乐不残忍吗？徐曼，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有工作，而且我有钱，多到你想不到！时间也很多。你当个警察，就很有本事？”徐曼这话一出，她就后悔了。不光姜不易，就连徐曼也一直都以警察为傲，而且，她说自己钱很多，就是变相的说，她会嫁给余自省，这就真的是姜不易无法想象的财富了。
反正话已出，无法收回，徐曼索性不想再和姜不易谈了。
“我走了，既然你不同意，那就法律解决吧！”说完，拿起包就离开。
嘭！
门关上后，姜不易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用力撕碎，揉成一团扔向房门。
徐曼走后，姜不易就一直蹲坐在阳台抽烟，一根接一根，不停吐出的烟气，犹如他心中的烦闷，一点点释放。
夜色渐袭，却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沈如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靠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H市皇家一号酒店。
6066号房间里，站满了人。
“都滚蛋，凑什么热闹？”白云龙怒吼着，让手下人员将围观的都赶了出去。
“老大，这老头叫周志明，是个搞房地产的，听说还挺有名气的。”白云龙的徒弟小张，指着大床上的裸尸说到。
白云龙皱气眉头，心里嘀咕着，“周志明，之前的儿童失踪案，不就是他孙子吗？怎么又出事了？”
白云龙之前一直在研究儿童失踪的案子，自然也知道这几个人的事，以他的直觉，认为这些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伙人的可能性极大。这几家的孩子丢了，现在老头也开始陆续死了，真他妈蹊跷。
“问了没，具体怎么回事？”白云龙不耐烦的说。
“问了，那经理说，这周志明昨天晚上半夜带了几个人过来，应该是谈成了什么业务，然后来放松放松。谁知道，放着放着，把自己的命给放没了，据当时服务他的小姐说，这老爷们干着干着，就抽搐起来，把小姐吓了一跳，就躲下床，等他不抽了，再看看，就没气了。”
“那几个人怎么说？”
“那几个人和他不熟，也就是业务上往来，不过，他们说，他们在来之前喝了酒，而且还磕了药。”小张咧嘴，“这些人玩的真花。”
“磕了药？什么药？”白云龙问到。
“是一种叫三洛根的药，业内人称它叫寡妇泪。说白了也就是一种比较强烈的性药，大概是过于猛烈，所以就挂了。”
性药？白云龙不觉得这事就这么简单。
周志明表情狰狞，嘴上有白沫，生殖器充血发紫，应该已经凝固成血块了。这样看来，比较符合小张说的死因。要是一般人这样，那么案子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可白云龙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通知家里人了吗？”
“他儿子正在赶来的路上，好像比较远。”
白云龙思索片刻，“先把尸体带回去，他儿子来了让他去警局，法医先查看，等他儿子来授权在解剖，拍好照片，证物都带回去。”
小张虽不解，但也按白云龙的吩咐去做。
“白队，床下发现白色药瓶，里面装着三洛根。”
“都带回去。”
“是！”



 第九章：归宿

H市北区监狱。
徐志国的探视期，徐曼早早的就等在外面。
“进去吧。”狱警面无表情的说。
徐曼和徐志国就这么隔着玻璃通话。
“爸，你在里面都还好吧？”徐曼担心的说。
“都好，以前的那些老同事，都还挺照顾我的。”徐志国这话倒不是安慰徐曼，他在监狱也难得清净，而且，背着这个罪名半辈子，也不好过，现在倒是洒脱了。
“爸，跟你说个事。”徐曼有些犹豫，但想着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什么状况，也该跟他说。
“说吧。”
“我已经不干法医了。”
“哦？”徐志国想了想也对，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天天对着尸体过日子，“这事，你拿主意就好了，天天接触那些事，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还有，我跟姜不易准备离婚。”
“离婚？”徐志国瞪大眼睛，“是你说的还是他提的？”
“是我。”
“糊涂啊！”徐志国气的拍座椅，想站起来。
狱警呵到，“干什么！”
徐志国这才慢慢坐了下来，沉默片刻。“为什么？因为我？”
徐曼没料到父亲会是这个样子，有些没底气的说，“在他把你抓进去后，我们基本就没有在一起过，起初我是恨他，现在过了这么久，我自己对他已经没感觉了。”
“没感觉？我不明白你们年轻人所谓的感觉是什么，我只知道，什么叫做夫妻，你母亲早逝，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从来没有好好的跟她在一起过哪怕是一天的甜蜜日子，我是警察，我忙，甚至忙到你出生，我都没办法及时赶到，但她没恨过我。”徐志国的表情十分悲伤，下巴微微颤抖，“在她临终的时候，我连跟她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可她却认为，这一生我可以选择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她，足够了。可你呢？你在做什么？”
“爸，我只是觉得他过于冷酷无情，这样的人，你让我怎么和他过日子？”徐曼完全没有明白徐志国为什么指责她。
“他无情？他姜不易若是世上最无情的人，那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人面兽心。”徐志国叹了口气，“你错怪他了。他抓我，可以说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什么？”徐曼不相信。
“前年腊月，你们过来了一次，那晚，我和姜不易喝到很晚，我们聊了很多，他问我，何为正义，我告诉他，正义，就是顺从自己的良心，去做你认为对的事。他问我，若是出现为难的事，怎么办？他当时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如炬，我知道，他想问的究竟是什么。”徐志国笑了笑，这个笑容是徐曼没有见过的，慈祥，欣慰，宠溺，仿佛他说的是自己的孩子。“我喝了杯酒，一饮而尽，我说，不需要想的太多，你只要考虑一点，这件事做了，你不会后悔，就够了。人啊，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够了。”
徐曼出来后，一直心神不宁，就像徐志国说的，他似乎把徐曼宠坏了，单亲家庭，徐志国无法给徐曼感性上的认知。徐曼不知道在感情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能凭借着当下的感觉去判断。
余自省这段时间经常带着姜可乐玩，徐曼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非常温暖，似乎，这才是家，这样的感觉，才是温馨。姜不易很忙，忙到连孩子的生日，都会忘记，徐曼也忙，有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都会觉得，她活在一个不完美的世界，小时候不完美，长大了，依旧不完美。
“怎么样？带孩子很累吧。”徐曼温柔的看着余自省。
“不累！”余自省笑起来像个大男孩，徐曼很喜欢余自省的一点就是，余自省在她面前像个孩子，简单，活泼，在外面，却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总能为她遮风挡雨。一个女人所需要的另一半，不就是这样的吗？
“乐乐非常乖，而且，我一直都想有个可爱的女儿。”
“乐乐跟余叔叔在一起开不开心？”徐曼弯下腰，抚摸姜可乐的头。
“开心，叔叔可好了，叔叔带我去看大象，还有那个会飞的车，还有好多好多大球球。”姜可乐把手张的很大。
“那让叔叔给你当爸爸好不好？”徐曼刮了下姜可乐的鼻子。
姜可乐歪着头，仔细的想了想，“不要，叔叔就是叔叔，爸爸只要一个就好了。”
“好了，别逼孩子，这种事还是要慢慢来。”余自省安慰到。“走吧，先吃饭去，玩了这么久，乐乐也饿了，乐乐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冰激凌。”
“不可以哦，吃多了会拉肚子的。”
“那我要吃棉花糖。”
“不行，我们要吃肉，吃肉才能长高。”
“好呀，我要吃肉，长高高，然后当警察抓坏人。”
“呀，我们乐乐相当警察呀，那以后一定是个警花。”
徐曼听到这对话，非常安心，这，就是她想要的家吧，大概。
突然，徐曼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看到她右边有个女人，反方向走来，带着黑色鸭舌帽，穿着时尚，面容娇媚，只是这眼神……
虽然和她眼神接触不到一秒，但她感觉到强烈的杀意，那气场，似乎想要瞬间将一切碾碎。
“怎么了？”余自省察觉到徐曼的异样。
“没什么。”徐曼摇摇头，错觉？
沈如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姜不易做好了两碗面，放在桌上。
“你醒了？”姜不易的声音嘶哑。
沈如姿表情有点怪，“你不是吧大叔，听你这声音，昨天不会还哭了吧？”沈如姿觉得这男人也太脆弱了。
姜不易并不想回答她，事实上姜不易声音嘶哑，并不是为了徐曼，更加没有哭过，都是因为沈如姿。姜不易心里烦闷，就想着抽烟，本来他身上只有半包烟，抽烟就算了，谁知道沈如姿怕他伤心没烟抽，又去买了两条过来，还贴心的帮姜不易打开了，所以姜不易这一夜抽了许久，嗓子，自然干的难受。
“吃点东西吧，你还真的能睡啊。”
“不行啊，我们年轻人就是睡眠好。”沈如姿嘟囔着说。
姜不易做面的手艺还真是不错，沈如姿这么嘴刁的人，都把一碗都吃完了。
“慢点，你真是沈先生的女儿，怎么一点文人的气息都没沾到？”说完把一杯饮料递到沈如姿手里。
“我随我妈，再说，我爸是文人，我就一定要当骚客？嗯？好烫。”沈如姿喝的，是用生姜煮过的可乐，姜不易和徐曼都爱喝的，所以他们才把女儿叫做姜可乐。不过现在，姜不易想起来就头疼。
“大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案子，案子啊？”沈如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然你以为什么，你家里事，我可没兴趣。”
“案子你就能有兴趣了？警察办案，你这样的刁民，是不能参加的。”
“刁民，我哪里刁了？”沈如姿不服气。“市民对于案件要有知情权，你懂不懂？而且，这案子跟我爸的腿有关，我作为家属，凭什么不能知道？”
“我怕你这移动大喇叭的性格，我案子没破，你先灭了我。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不可能，你不带着我，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沈如姿往沙发上一躺，一副无赖的样子。
“你！”姜不易刚要骂她脸皮厚，手机震动了起来。
“喂，小爽。什么？”姜不易表情突变。
“好，我马上到。”
X市到H市的高速公路上。
“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沈如姿小心的问到，从姜不易家里出来开始，姜不易就一直没有说话，面色凝重。就连沈如姿上了他的车，姜不易都没说任何话，似乎当她是透明一样。
“朋友的父亲出事了，和我查的案子有关。”姜不易倒不是真的当沈如姿透明，他只是没过多在意她，她愿意跟着就跟着，总不能查案的时候她还跟着吧。
就周爽的诉说，姜不易觉得，周老爷子绝对不是什么嗑药磕死的。周老爷子为人姜不易知道，在房地产这块，玩的顺风顺水，为人处事，圆滑，颇有心机。周老爷子的确好色，但非常怕死，不可能去吃什么性药之类的，周老爷子可是养生达人，有钱嘛，有钱人都怕有钱没命花。
周老爷子信中药，不信西药，愿意去买昂贵的中药材，去治疗哪怕小小的感冒，也不可能去吃几块钱的感冒药，所以，当警察说周老爷子是吃性药过猛猝死的时候，姜不易和周爽的反应一样，不可能！
“你不该跟着我。”冷不丁的姜不易说了句。
“为什么？”
“你既然过来找我，就应该知道我的，在我身边很危险。”
“危险？”沈如姿笑了笑，“怎么，你还会吃人啊？”
姜不易不想和她开玩笑，“我是警察，我的罪过很多人，若是有人报复我，你在我旁边的话，可能会殃及到你。”
“切！想把我丢下就直说，什么殃及不殃及。难不成，开着车半路还会有人截道儿。”
沈如姿的话，还真的说对了。
刚下H市高速路口，进去县城大道上，姜不易的车就被一辆黑色越野车撞了。



 第十章：遇袭

在姜不易艰难的将车停稳后，姜不易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头。
姜不易周围，一共五辆黑色越野，团团把他们围住。
“你这乌鸦嘴！”姜不易瞪了沈如姿一眼。“留在车上，千万不要下来。”
沈如姿乖巧的点点头，事实上，她也非常害怕，因为，她看见从这几辆车上，下来了很多人，而且，有的手里还有枪。
姜不易下车环顾四周，这里太偏了，公路两侧都是庄稼，一个人影都没有，五辆车将他们围的死死的，不可能冲出去。而且，这么多人，手上拿着家伙，来者不善。
正当姜不易猜测到底是哪路鬼神要找他报仇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陆闯？怎么？你是来找我报仇的？”这个人他认识，陆闯，刀疤脸，人如其名，闯祸不止。是章三的手下，人称闯王，出了名的不要命。
本来抓章三的时候，陆闯也在，险些抓住他，却因为章三目标太大，陆闯趁机逃走。
“我就说这车看上去这么眼熟，姜不易，姜大队长，果然是你。”陆闯放声大笑，把玩着手枪。
“我今天本来不是找你的，我有更要紧的事做，谁曾想，刚办完，你就送上门来了，这今天是什么日子？双喜临门？”
围着一圈的壮汉都放声大笑。
“闯爷，车上还有个女的，长得美滋滋的，带回去给三爷爽爽？”陆闯身边的小喽啰咧嘴说到。
三爷？章三？姜不易一愣，章三不是被他关进了监狱吗？听这个小喽啰这样说，似乎，章三已经跑了。
“叫你多嘴！”陆闯给了这小喽啰一脚。“本来想装个逼，买个萌的，你这一下可把我的梗给毁了。姜不易，还不快快参拜大哥？”这陆闯突然发难，毫无征兆的给了姜不易一枪。
姜不易的反应也是够快，迅速侧身躲过，子弹打在车胎上。嘣的一声轮胎爆了，坐在车上的沈如姿猛的身子一偏从副驾驶倒在车窗上。
“反应够快啊！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不过这一枪如果你再躲，只要我没打中，那么我兄弟的枪头，就会对着车上的女的。”陆闯说完，身边的几个壮汉齐刷刷的将枪头对着沈如姿，吓得沈如姿往车里躲。
“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其他人无关。”姜不易恶狠狠的说。
“呦！姜队长，我们是贼，是坏蛋，是土匪！你在这跟我扯什么？大义？”陆闯扣下扳机，“我数到三开枪，就看你躲不躲！一！二！”
姜不易开始后悔，带上这个乌鸦嘴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三！”
嘭！
“啊！”
沈如姿慌张的掰开车门，踉跄的来到姜不易跟前，“你怎么不躲啊！这么多血。”沈如姿在自己的外套上撕下一长条布。
“你下来干什么！”陆闯一枪打在了姜不易右腿大腿外侧，姜不易稍微偏了偏，还好没打到动脉。
“姜队长，我发现你品味变好了啊！你那老婆呢？我记得不是她吧？怎么不要女王，爱萝莉了？”说完又是一阵疯笑。
“好了，小闯，你可千万别把我们姜队长给玩死了。”
这声音，姜不易皱眉，章三！
排头的越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囚衣的彪汗，身高有一米九左右，看体型差不多一百五十多斤。披着一件军绿色大衣，脸上多处淤青，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大哥！”陆闯见章三下车急忙过去搀扶。
看到这里，姜不易大致明白了，这个状态，陆闯八成是刚劫囚过来。
“章三，劫狱，可是死罪！”
“死罪？难道我不被劫，就能活吗？我刚从囚车上逃出来，还干死了好几个警察，你觉得我有别的选择吗？”章三说话十分无力，显然之前受过重创。
“抓你的人是我，跟她无关，你放了她，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姜不易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
“装啊！装的真像，你他妈怎么不去当演员！”陆闯一脚踢中姜不易被子弹射中的地方，把姜不易踢的全身冒冷汗，但并未吭声。
“你干什么！”沈如姿起身要扶姜不易，也被陆闯一脚踢倒。
“别乱动。”章三看起来非常虚弱，但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有力。“我没别的意思，本来只想出来修养修养，没想到看见老熟人，所以打声招呼。”
话音刚落，一个小弟上前对着章三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章三点了点头，开始打量姜不易的身体，“警察快来了，我待不了多久，姜不易，我是真的舍不得杀你，你怎么能是警察呢。这样吧，看在多年交情的份儿上，接我三颗子弹，放了你们，等我养好伤，再找你玩玩。”
姜不易捂着大腿，随着血液的流失，此刻的他，面色惨白，神智，开始有点模糊，但是听到章三的话，还是松了口气。
“他都留了这么多血，你，你，你往我身上打吧……”沈如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倒不是她对姜不易有什么，只是于心不忍。
“你闭嘴！”姜不易拦住沈如姿，深怕她再说错什么话。
“这姑娘不错，姜不易，你艳福不浅，我可不能动她，她死了，谁救你。”说完便示意人带他上车，“小闯，小腹，左肩，避开要害，大腿那枪算在三枪之内。姜不易，你，不能躲！”
章三说完后，陆闯就立马开枪，完全不给姜不易反应的时间。
“啊！”一声痛处，姜不易立刻昏厥。
“姜不易！”沈如姿慌了，抖抖索索拿起手机，打了120。
此时的章三一行，驾车扬长而去。留下了满身鲜血的姜不易，和不知所措的沈如姿。
一个星期后。H市中心医院。
滴，滴，滴！昏迷中的姜不易做了很多梦，梦见女儿被人强行带走，而自己没有一丝办法。梦见徐曼又一次狠心离开自己。梦见自己的家人一个个离他而去。
姜不易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床头还挂着点滴，有个女的趴在他床前，似乎已经睡着了。
姜不易开始以为是徐曼，感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但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人跟徐曼差的太远了。当他还想在看清的时候，眼皮很累，又睡了过去。
姜不易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身体除三个中枪的地方有些疼痛之外，基本上还都可以适应。正在姜不易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徐曼，手里拿着些水果之类的。徐曼见姜不易醒了，便加速走了过去。“你先不要动，刚醒，身子还很虚，吃点粥。”
姜不易这才看见，病床旁边座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盒。
徐曼盛了一碗，准备喂姜不易。
“我可以自己来。”姜不易拒绝了徐曼的好意，虽然是刚醒，但姜不易的身体比较强壮，吃东西这事，他还是可以的。
“我在这待了多久？”
“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这么久？”姜不易有些差异。
“你中了三枪，虽然不致命，但也失血过多，能救回来，就已经万幸了，要是普通人，早就过去了。”徐曼其实有些责怪沈如姿，她不懂止血，不然，也不会在救护车来的那十分钟，让姜不易流了那么多血。
姜不易犹豫了一下，问到，“这些天，是你照顾的我？”
徐曼摇摇头，“我来过几次，不过大多都是你爸妈照顾的。”
你爸妈？姜不易听到徐曼的称呼，刚起来的一丝热情，灭掉了。
徐曼有一件事没说，在姜不易昏迷的这段时间，更多的是沈如姿在照顾，姜不易父亲，也算是老来得子，如今老两口岁数也大了，确实熬不了夜，所以沈如姿每天夜里都来照顾姜不易。
“那个章三是怎么逃出来的，你知道吗？”姜不易还是比较关心这些事。
“他？他在监狱半夜徒手杀两个犯人，所以监狱把他转移到W市南区重点关注，结果半路被截了。报纸都登了，这事闹得挺大。”
“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呢？”姜不易其实不太担心她，章三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说话还算数，跟他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还是挺了解的。
“她昨晚在这照顾你，现在休息去了。”徐曼看了看时间，“应该快来了吧。”徐曼觉得沈如姿对她有很大的敌意，一般白天姜不易父母在的时候，她可能休息到下午四五点过来，若是徐曼过来照顾姜不易，她中午就会来。
“之前说的协议的事情……”
“那个等你康复了以后再说。”徐曼打断了姜不易的话。
“不！”姜不易摇摇头，“我同意你的所有要求。不过我希望你忙的时候，可以把乐乐带到我家，我妈她……若见不到乐乐，她会受不了的。”
经过章三这个事情，姜不易也怕了，想要自己命的人太多，乐乐也好，徐曼也好，跟着自己，随时都会走生命危险的。
徐曼有些诧异，这生死关头，姜不易到底经历了什么。“好，等你康复了，我们再说。”
徐曼没待多久就走了，她不太想看见沈如姿。
姜不易吃着徐曼削的苹果，等来的并不是沈如姿，而是他的父亲，姜志诚。



 第十一章：伤疤

姜志诚今年六十五岁，三十六七的时候才有的姜不易，在那个年代，也算是老来得子，他对姜不易格外严厉，从小要求姜不易恪守本分，一切基准，一切道义，都是姜志诚的标准。
姜不易从小视父亲为榜样，但是最近，姜志诚在姜不易心中的形象，崩塌了。他想问，却又怕一切猜测都是真的。
姜志诚头发花白，面色憔悴，与姜不易印象中气宇轩昂的父亲，差别很大，看来，自己从鬼门关走的这趟，真的是让父亲操心了。
“爸！”姜不易想要坐起来。
姜志诚抬抬手，“躺下吧，你现在还很虚弱。”
姜志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温和的看了会儿姜不易，“恢复的不错，现在先别想别的，等出院了再说。”
“爸，周爽那边，怎么样了？”
姜志诚顿了顿。“嗯，已经安葬了。我前几天去看了看。”姜志诚似乎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爸，你不想说些什么吗？”姜不易不想自己用询问的态度去对待父亲，他希望姜志诚可以自己说些什么，哪怕只有一点。
姜志诚没有任何表情，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不易，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姜不易摇摇头。
姜志诚苦涩的笑了笑。“我三十岁的时候，才和你妈结的婚，那个年代，算是很晚了。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我们一直都为了生计而奔波，我虽然当了十年兵，却也只是个空有一身力气的俗人，没什么本事，当了个小警察。让你妈一直跟着我吃苦。”姜志诚回忆起心酸的往事，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也许是穷，也许是生活的压力太大，你妈她迟迟没有怀上。慢慢的，我开始学着为人处事，又是十年，整整十年，我终于熬出了头，男人四十而不惑，我才知道我，年轻时的我，有多天真，多不堪。”
“爸，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姜志诚起身，“我的意思是，你就是当年的我，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姜志诚转身目光凌厉的看着姜不易，“这几年你所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是办了不少大案要案，可是你得到了什么？”
面对姜志诚的问题，姜不易一时语塞，他得到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还丢掉了家庭。
姜志诚接着说，“徐志国当年放了毒贩，换取了财物，他错了吗？徐志国是个好警察，一个好字，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当年他妻子癌症需要大量的钱财化疗时，他没有钱，医院会因为他是好警察，给他免了医药费？没有！所以他妻子死了。后来他女儿也住院了，同样的，若是他没有放了毒贩，他没有钱，他女儿也死了。”
姜志诚深吸了口气，“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一件事，任何事情都有隐情，你是警察，不是机器，破案需要脑子，但判断不在脑子，在心。第二件事，记住，你要找的那个是杀人犯，不是受害者，不要被人耍的团团转。即使他曾经是受害者，现在，他也是杀人犯。第三，考虑事情，要周全，你是警察，需要保护人民，但也要顾着家人，你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警察。而且，不要把你的危险，带给家人。”
姜志诚的话，说的没错，他是警察，他也是个男人，他可以奉献自己，但他不能连家人一起奉献出去。姜不易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到徐曼，还有乐乐，所以才说愿意把乐乐交给徐曼，连一个和他不相干的沈如姿都差点出事，那自己的家人……
但，这话不应该从他父亲的口中说出来，一瞬间，姜不易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
“就这样吧。”姜志诚摇摇头，“先找到余四满，赵家是第一个出事的，现在一直相安无事，都是赵老爷子有了提防，他也一直在找，不过……”姜志诚叹口气，“难！”
“那如果说这余四满想要报复所有人，那爸你不是也牵扯在其中？”姜不易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没错，现在我们家是唯一没有出过任何事的，但不代表不会。”
姜不易听到姜志诚的话开始担心起来。
“不过你放心。”姜志诚看出了他的担忧，“从赵家出事开始，我就开始提防了，第二年确定后，就找到了赵老爷子，现在我们两家是相对安全的，那余四满只要敢动手，就会被抓。”
姜不易不解。
“乐乐身上装了定位，针孔摄像头，我亲自监控，所以你和徐曼的事，我一早就知道。”姜志诚瞅了瞅表情尴尬的姜不易，“你还真是个软蛋！”
软蛋？姜不易虽然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称呼，但自己在感情上做的事确实是个软蛋才会做的。
姜不易的脑子很聪明，在办案方面心思缜密，可是在自己感情上，却始终是不作为的性格。他从小和徐曼一起长大，虽然喜欢，但一直没有说出口。反倒是徐曼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徐曼欣赏姜不易的能力，所以先和姜不易表白，甚至发生关系，也是徐曼主动的，怀孕，结婚，一切都顺理成章，姜不易始终被动。
他当然爱徐曼，只是他的性格如此。就是这该死的性格，所以在他知道徐曼外面有人后，他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一味的逃避现实。
姜志诚走了没多久姜不易就睡下了，现在他还是比较虚弱的。
姜不易睡下没多久，沈如姿就过来了。
沈如姿的样子比较狼狈，上衣湿了一大片，头发上湿了，拎这两个袋子。慌张的看了姜不易一眼就进了病房的厕所。
姜不易睡得还不是很熟，被沈如姿这一折腾，慢慢的醒了过来。
沈如姿在厕所待了有半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头发是湿的，看样子刚洗过。上身只穿了一件吊带。沈如姿似乎没有料到姜不易会醒，便悠哉地出来穿衣。
姜不易看向沈如姿，沈如姿不高，一米六出头，身材很好，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皮肤白皙，只是右肩处有类似烫伤遗留的痕迹，右肩一直连到腰上，由于吊带挡着，所以不确定背上还有没有，右臂关节以上，也有些伤痕，只是面积不大。
沈如姿穿好衣服，正准备把换下的衣服拿去洗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沈如姿转过身，看见姜不易正直勾勾的打量她，瞬间脸红，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衣服扔了过去。
“啊！”
衣服正中姜不易的脸，嗯？一股稀释剂的味道。
“你你！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沈如姿也想起来衣服上有稀释剂，马上跑了过去把衣服从姜不易脸上拿来，还还闻了闻姜不易的脸，还好，没有稀释剂的味道。但是她没有发觉，现在他俩的姿势过于暧昧。
沈如姿看着这张离自己不到三厘米的面孔，顿时脸涨得通红。慌张的背过身去。
此刻空气似乎凝固了。
姜不易也觉得气氛过于尴尬，便找了个话题，“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稀释剂的？”
说到这里沈如姿就来气，“早上出门来医院，路过旁边的服装大楼，本来走的好好的，谁想三楼装修，那些死缺德的，不看好自己的东西，稀释剂直接泼到我身上，我上去找他们理论，他们还死不承认，气死我了。”
沈如姿整理了下衣服，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上大概八九点吧，怎么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来的时候你不是睡了吗？我问你，你什么时候醒的，看见了什么？”沈如姿看来很在意这个问题，说话的时候，手不自主的把姜不易掐的生痛？
“刚醒！”姜不易艰难的移开手臂。
“那就好！”沈如姿舒了口气。
空气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嗯，那个，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看起来像是烫伤。”姜不易弱弱的问到。
沈如姿一听就爆了。“你不是才醒吗？这什么都看到了，你让我怎么过啊。”
姜不易感觉沈如姿都快哭了。“不用这么激动吧，现在也不是看了背就要负责的年代吧。”
倒不是沈如姿保守，她倒是不介意被看到了背，就像姜不易说的，现在也不是黄花大闺女被看了身体就要嫁人的年代，她在意的是自己背上的那一大片烫伤。沈如姿到现在都没有交过男朋友，她不是没有喜欢过人，只是她一直都介意这自己身上的疤。
“这是我刚上大一的第一年弄的。”沉默许久，沈如姿终于开口了。“那年过年，H市人民广场放飞上万个气球，结果发生了事故，气球爆炸，慌乱中，我被掀翻的滚油，烫伤了背。”
“气球？”姜不易脑中闪现出了其他东西。
“对，说是里面混入大量氢气及其它不稳定气体。”
“是不是正月初三那天。”姜不易问到。
“你怎么知道？”沈如姿觉得奇怪，但随即又释然了，这件事挺大的，作为警察，他肯定知道。
姜不易没有回答。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再去抽热闹了。”沈如姿自言自语地说。“哦，对了，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第十二章：爆炸

姜不易楞了一下，他自己都忘记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生日的？”
“你妈跟我说的啊。”沈如姿回答。
“她怎么会跟你说这个？”姜不易奇怪。
沈如姿撇了他一眼，“你这当儿子的，太不孝顺了，也不知道多陪陪老人家。”
姜不易叹了口气，“当了警察，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家里人。”
“那都是借口。”沈如姿对他的这个回答，嗤之以鼻。“你要是真的对家人好，一定会抽的出时间陪他们。对了，医生检查过没有，你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只是失血过多，才昏睡这么久，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调理几天就可以出院。”姜不易觉得，他明天就可以出院，身体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他需要出去运动运动。躺在这床上，就算没病，也躺出病来。
“几天？你这才刚醒，几天就叫你出院？起码再多躺躺，完全恢复才醒，多检查检查，万一有什么其他并发症，或者给你输的血有问题……”
“你打住，有这么诅咒人的吗？”姜不易觉得沈如姿这乌鸦嘴再说下去，会直接把他说死。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而且，中枪，失血过多，你这才一个多星期就跟没事人似的，电视里不是要躺几个月的吗？”沈如姿委屈的说。“不说了，我去弄点吃的去。”
沈如姿下楼期间，姜不易给周爽打了个电话，周爽知道姜不易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至于周老爷子的事，周爽打算一查到底。警方调查结果一直没出来，需要化验很多东西，要时间，周爽也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姜不易告诉了周爽他所查到的线索，现在看来，只要找到余四满，很有可能，就能结束这一切，也会有孩子的线索。
第二天天一亮姜不易就出院了，他一心想着手头的案子，这医院，怎么也待不下去。
“你准备去哪里？”沈如姿帮忙收拾东西。
姜不易看她这架势，似乎没打算走，“你，还要跟着？”
沈如姿不乐意了，“怎么？想甩了我？你忘了是谁天天照顾你的？我说你这人怎么忘恩负义呢？还人民公仆，你这样对的起你警察的身份吗？”
面对沈如姿的横眉冷对，姜不易有点招架不住了，“不是想甩掉你，你跟着我很危险的，之前的事你也看到了，恨我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哪天，又有人要杀我。”
经历了这些，姜不易是真心的感谢沈如姿，不会说想要去摆脱她。
“告诉你，这个事情是关乎到我爸的腿伤，他残疾了二十多年，作为女儿，我理因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而作为公民。”沈如姿瞪了姜不易一眼，“我有知情权。”
姜不易见沈如姿这样强硬，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有找个机会，支走她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余四满，才能结束这一切。
孤儿院不需要去了，自余四满出走后再没任何消息，姜不易的父亲也查过孤儿院，没有什么线索，可以说现在是一头雾水。
“我们去吃饭吧！”沈如姿收拾完东西，立刻觉得自己饥饿了。“我知道有一家店，特好吃。”
“走吧！”沈如姿照顾姜不易这么多天，确实该请她吃点好东西了。
沈如姿说的吃饭的地方离医院不远，开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名叫赖火锅的餐馆，不大，却别具一格。
“怎么样？我找的地方是不是又实惠，又美味。”沈如姿非常得意，等着姜不易夸她，可姜不易似乎想着其他的事情，敷衍的嗯了一声，沈如姿不开心的撅了撅嘴。
“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如姿突然看到他们斜对角坐着一个美女，长发披肩，带着鸭舌帽，一身嘻哈打扮，十分靓丽。沈如姿想逗逗姜不易，“嘿！看那边。”
姜不易回过神，“什么？”
“那边那个戴帽子的美女看到没？”
姜不易顺着沈如姿的目光看去。
“怎么样？喜欢吗？要不要我当个僚机？”沈如姿坏笑。
姜不易尴尬的一笑，“别，好好吃饭。”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愚笨呢？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你不会对女人不感兴趣吧！”沈如姿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别闹，别人又没招惹你？”姜不易被沈如姿搞得不好意思了，那个女孩似乎发现了他们在嘀嘀咕咕的，便看了一眼，姜不易发现女孩在看他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女孩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就在女孩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姜不易僵住了，盯着女孩一直看。
沈如姿发现了姜不易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边的姑娘，嘭的就是一个脑瓜崩子。
“你打我干嘛？”姜不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蒙了。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看你人魔狗样的，还以为是个斯文人，结果还是看到女人就呆了。”沈如姿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瞎说什么？”姜不易盯着那个女孩，倒不是说真的喜欢，他发现一个问题。那个女孩，很面熟，嗯，不对，是耳朵很面熟。在哪见过呢？对了，姜不易打开手机，翻到相册，这是之前周爽小孩失踪从监控截图下来的高清图片，这个女孩的耳朵，跟电梯里的那个戴帽子的女孩的耳朵，极为相似，很漂亮的兔耳。姜不易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喜，虽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是藏不住的。
沈如姿越发的不爽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美女，虽然不高……也不大，但看上去可爱啊，还萝莉音。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不会真的喜欢这个类型吧？”
“别瞎说，找到线索了。”
沈如姿不解，“什么线索？”
“说不定通过她可以找到余四满。”姜不易认真的说。
“真的？”沈如姿不太相信。
“等会再解释，现在……”
嘭！
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怎么回事？”爆炸声，距离不远。
姜不易立刻起身，飞奔出门，沈如姿紧跟其后。姜不易出门前瞟了那个鸭舌帽女孩一眼。那个女孩出奇的冷静，若不是她天生性格冷，就是她知道会有爆炸。
出门后姜不易交代沈如姿看着那个女孩，自己则驾车前往事故现场。
爆炸造成慌乱，整个交通十分拥堵，姜不易没办法把车停在路边，直接跑了过去。医院附近有个消防站，发生爆炸的地方是医院附近的服装大楼，所以消防员来的很快，姜不易到达现场的时候，火基本上都被扑灭了。
人群基本上已经疏散了，不得不感慨消防队员的办事效率，从姜不易听到声音，跑过来的这段时间不过短短十分钟。
姜不易来到大楼前，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H市消防队队长雷鸣。
“雷队长，现在什么情况？”
雷鸣此刻刚把伤员背上救护车，“姜队长，你也在这啊，还好，发现及时，火势控制的快，目前没有发现重伤或死亡的。”
雷鸣说完就准备接着进去抢救伤员。
“队长！”一个消防员背上背着一个成年男子，发现伤员，强势严重，已经没有呼吸了。
“什么？里面还有没？”雷鸣暴躁起来。
“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是三楼里一个比较隐蔽的房间着的火，里面有许多稀释剂，是引起爆炸的原因，着火点还不确定。”
“好，走，姜队长，我们一起去看看。”雷鸣明白，专业的事情，还是要找专业的人，整个大楼，就死了这一个人，而且在这么隐秘的房间，这事一定不简单。
“好，雷队长，侦查队的人来了吗？查一下这个人是谁？”
“侦查队已经通知了，估计快了。小张带路。”
发生爆炸的地方是三楼的一个非常隐秘的房间，说是密室，一点都不夸张。进入房间要通过两个办公室，最后进去房间的门，装在办公室资料柜里面，若不将资料柜移开，根本进不去。也是因为爆炸的气流将资料柜冲来，才将这个房间显了出来。
“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咋还有床？”雷鸣看见房间的格局，愣住了，房间里不仅有床，还有浴缸，衣柜，座椅，电脑等用品，完全不像是办工的地方，说是居家的，还有人信。
“雷队，找来了这座大楼的负责人。”
消防员小张带来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一脸献媚的笑，“警察同志，这个，找我来有什么事？”
姜不易发问，“刚才那个死者，你认识吗？”
“这，当然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尖嘴猴腮男人发现这个说法有点不妥当，舌头打了个结，又接着说，“这是我们老板，李总，这个服装大楼的主人。”
“李总？全名。”
“叫李云清。”
李云清？姜不易皱起眉头，又是他干的？
姜不易拿起手机拨通沈如姿的电话。没多久对方就接了，但，电话里有点吵。
“什么情况？你那边？”
“你不是让我跟着那个小妞吗？我一路跟到了，这叫什么胜达国际，我想跟进去被保安拦住了，我这不跟他们扯皮嘛！”
姜不易哑然，这沈如姿办事还真是拼命。“不用了，你想办法打听下她名字就好，没办法就回到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好，我忙完了就去接你。”
“我，我打听到了啊，她叫陈溪臻，是这里老板的女儿。”
“陈溪臻？好了，你先到那里等我吧。”



 第十三章：手法

“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还有，你老板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尖嘴猴腮的男人表情有些不自然，“这里是老板办工的地方。”
“假话，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办工？”姜不易呵斥。
“警察同志，这里，确实是老板办工的地方，只是，这工，不是工作，是人……”
说到这里，就再清楚不过了，这里就是那个李云清找乐子的场所。
“老板有怪癖，就是喜欢找乐子，这里最外面的办公室，是员工办公室，隔壁是老板的办公室，他要是看上了什么员工，就会在把员工叫到他的办公室，如果员工不反抗，就会带到这密室里。当然，有时候，也会把外边的人带进来。”
“这老流氓还真是够可以的。”雷鸣的声音充满不屑。“好了，我要回队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
姜不易环顾了四周，慢慢走到了浴缸前，浴缸里有一股浓烈的稀释剂的味道，浴缸周围有烧焦的痕迹，虽然被消防管道的水冲洗过，但还是残留了一些衣物。
这是？
姜不易带上手套，捡起浴缸旁的一块烧焦的金属外壳，看起来应该是手机后壳，由于是金属制品，所以没有烧的太严重。不过看这手机后壳变形的程度，像是经过剧烈爆炸引起的强变形。
浴缸下面有几根金属线圈，旁边有黄色的碎屑，姜不易将黄色碎屑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硫磺的味道。
姜不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三楼，姜不易突然想起了昨天沈如姿说她路过这里时被稀释剂淋到。姜不易打开窗户，果然，窗台上沾有刺鼻的味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姜不易回过头，看见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呦！这什么风，把我们姜队长吹来了？”
白云龙看到姜不易也是一阵火大。白云龙手下的几个干警看见这一幕头疼了。
白云龙和姜不易有仇，整个分局，甚至整个H市的警察都知道。白云龙是徐志国的关门弟子，徐志国将自己的经验知识对白云龙倾囊相授，视为己出。白云龙当徐志国是恩师，而且白云龙喜欢徐曼，这事人尽皆知，他从来不隐藏对徐曼的爱意，所以姜不易讨厌他。
白云龙讨厌姜不易的原因很简单，他喜欢徐曼，而徐曼喜欢姜不易，他最尊敬的老师更加欣赏姜不易，而且姜不易还把他的恩师送进了监狱。所以白云龙更加讨厌姜不易了。
“刚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姜不易显然不想跟他多说。
“慢着！”白云龙叫住将要离开房间的姜不易。“我听说你和徐曼要离婚了，真的？既然决定了，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免得给她带来更大的灾祸！”
姜不易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自己的事，我清楚的很，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别操那么多的心，即使是接盘，你也没有资格！”
“你！”
姜不易没有跟白云龙扯太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之前离开的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叫王自强，是李云清的业务经理，平时负责接待项目，说白了，这个业务经理，一是靠关系，二是靠他的嘴，王自强算是李云清的小舅子，虽然王自强和李云清老婆是堂姐弟，但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还是可以的，而且王自强这人圆滑，会来事儿，业务方面的事，交给他，也算是对了口。
姜不易不相信王自强只知道这些，决定再去挖一挖。
果然，白云龙带来的人，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便做了简单的笔录，就让王自强走了。
“王自强？”姜不易叫住了他。
“你是？刚才的警察同志？还有什么事吗？”王自强最讨厌跟警察打交道，但有时候却又不得不去陪笑脸。
“有一点简单的事想问问你。”姜不易说。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刚才还做了笔录了，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说完王自强就想走。
“仓J3868车牌号的那辆车是你的吧！”姜不易很随意的说，可这句话却让王自强脸色大变。
“怎么了？车有什么问题？”
“可以有，也可以无，看你怎么说了。”姜不易没有直接点明。
王自强怕姜不易在诈他，不肯松口。“警察同志，我的车好好在停车场停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姜不易摇摇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姜不易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张卡，王自强看见这张卡，瞬间变得无奈，只拍脑袋。
姜不易见王自强这反应，反而开始奇怪了，难道不是他？
姜不易手里的东西，是离服装大楼约两百米远的露天停车场的登记牌。一般车停到里面，门卫会发一张等级卡，取车的时候凭借这张卡，交钱取车。
这是姜不易在李云清上衣口袋里找到的，幸好，上衣烧的不彻底，登记卡只烧了三分之一，姜不易趁王自强做笔录的时间，去问了问停车场的保安，这车是前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停的，下车的是一男一女，比较遗憾的是，天太黑，保安又昏昏欲睡，没有监控。
“这车是前天晚上李总从酒吧开走的，开走之后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王自强的样子就像是碰到什么恶心的东西，想赶快甩掉似的。
“酒吧？哪家酒吧，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干什么？到酒吧当然是找乐子啊！”王自强算是看明白了，不把里面的事说明白，眼前这位警察是不会放过他的。“李总经常去那家叫夜未央的酒吧，档次高，妹子多，而且他一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多的是有人跟他走。”
找乐子？姜不易还真不了解他们有钱人的生活，“那你们还不如直接找鸡算了。”
“这你就不明白了，李总他玩的就是情调……”
“说重点！”姜不易不想和他鬼扯。
“好！我说，那天我跟李总送走客户后，就去了夜未央，我因为第二天要去Z市出差，赶五点的飞机，所以不能待的太久，大概是晚上十点多吧，李总看上了一个妹子，便上去搭讪，我就把车钥匙给他了。”
“那个房间是怎么回事？我调看了前几天的监控，没有看到李云清的记录。”这是姜不易最不解的地方。
“当然看不到，那个房间在盖楼的时候就设计好了，有时候我还真是佩服李总，总能有这么棒的点子来……”王自强看到姜不易不耐烦的目光，立刻把话题扯了回来。“简单的说，这个房间就是用来做些偷人的事的，在里层经理办公室有一条走廊，直通大楼消防通道，没有安放任何监控。这也是李总用来防止自己被别人，或者说被他太太和太太的娘家人发现，专门设计的。”
“这李云清倒是有些贼，不过不是被你这娘家人知道了吗？”
“各取所需，各取所需。”王自强看了看姜不易，伸了伸手，“你看，警察同志，我是知无不言，可以，走了吧。”
“在你出差期间你有给他打过电话吗？”姜不易问到。
“有，电话关机，我没太当回事，毕竟像这样的老总，时常会突然出差坐飞机，手机关机，就不奇怪了。”王自强理所当然的说。
“他家人，或他太太也没有发现他失踪？”
“我姐是给我打过电话，我说我出差了，她也没再多问什么。”
“这一家子，还真是心大，好吧，有事再找你，你走吧。”
背过身去，王自强翻了个白眼，还找？要命啊！
姜不易转身去找沈如姿，路上姜不易一直觉得不对劲。
李云清是当年欺负过余四满母亲的几个人之一，按照目前的情形，余四满是不会放过他，但，这次的手法，过于拙略。
如果王自强说的是真的，那么姜不易大致可以推算出作案的手法。凶手应该跟了李云清很长时间，很有可能在李云清身上装了什么窃听装置，了解他的生活轨迹，并在交谈中得知王自强要出差。想办法将二楼装修用的稀释剂搬了几桶过来。
准备工作做完后，凶手将李云清诱惑到那间密室后，把他谋杀，目前看来，用药的可能性更大，然后将李云清的尸体浸入装满稀释剂的浴缸。
现场有爆炸，还有硫磺的味道，说明有自制的小型**，现场的手机壳，破损的很厉害，像是被炸过，很有可能是利用手机做的启动装置。
启动装置很简单，设第二天的定时开机，将震动线路，改为**引线。
凶手可能是那个他看上的女孩，也可能还有同谋。
这样的推理，更符合现场状态，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女孩，去看酒吧监控。
夜未央是间非常豪华的夜场，也是间非常疯狂的夜场。无数男男女女各怀鬼胎的在里面荡漾，姜不易去过夜未央，很多次，不是他喜欢在这里待着，是他不得已。



 第十四章：夜未央

沈如姿看到换了身造型的姜不易，惊呆了！映像中的姜不易是个不修边幅的人，胡子拉碴，衣服又赃又臭，像个没人要的乞丐。而现在，姜不易将脸上的胡子刮干净，梳了个简单的发型，穿上淡蓝色的休闲西装，配上一米八出头的身高，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
“没看出来啊，你长得还可以。”
面对沈如姿的评价，姜不易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起来还凑过吧。”
当然可以，在警校的时候，才是姜不易的颜值巅峰，当时的徐曼，因为这张脸，没少吃过醋。
“那，我要怎么打扮自己？”沈如姿紧张的问到。这可是她第一次到酒吧，虽然一直觉得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有姜不易这个可靠的警察在，应该很安全。
“你？嗯……”姜不易仔细的看了看沈如姿，“你不用打扮，这样就足够吸引人了。”
“真的？”沈如姿很开心，因为姜不易这句话，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不是姜不易恭维她，在酒吧找到像沈如姿这样刚从学校出来，带着些单纯漂亮的姑娘，很难，而且沈如姿眼睛里很干净，跟在夜场混久了的女人相比，更容易引起男人的注意。
再一次来到夜未央，还真是感慨万千，一年多了，也不知道里面的老熟人还在不在。
“走！”姜不易在吧台看见了个熟悉的背影，“麻烦，一杯果汁，一杯威士忌，加冰。”
吧台前那个窈窕的背影听到姜不易的声音，明显的娇躯一震，缓缓的转过身，眼中沁出了些许泪水。泪光稍纵即逝，姜不易可能没看到，但沈如姿看的清清楚楚。
吧台前的这位姑娘，面色较好，画的浓妆，并没有给人很腻的感觉，反而，笑的倾城。最夸张的是身材，沈如姿不禁将上衣的第二颗口子，扣了起来。
“你这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想到了这里，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呢？”女子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撇了撇姜不易旁边的沈如姿，翘起了小嘴，贴近姜不易的耳朵，“怎么？改胃口了？吃腻了大鱼大肉，想吃甜点？”声音不大，但毕竟在酒吧这样喧闹的环境里，音量不自觉的就大了些，这话听在沈如姿耳朵里，非常刺耳。
“想你们了呗，看看这里老熟人还剩下多少。”姜不易接过女子递来的酒。
女子将手中的果汁递给沈如姿，长辈似的眼神看着她，“小姑娘，我叫琳达，这该死的不易，都不知道介绍我。姐姐可给你个忠告啊，千万别跟他学坏了！哈哈！”
沈如姿看看姜不易，又看看琳达，感觉今天似乎来错了。
“好了，说正经的，今天来，有事吧！”琳达注视着姜不易的眼睛，她不相信姜不易会真的过来看她，他良心，还没有好到这一步。
姜不易喝了一大口酒，“我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果然，琳达的表情略带失望，“什么事是我能帮忙的？”
姜不易掏出手机，翻出李云清的图片，“你在这里见过他吗？”
琳达瞅了瞅照片，表情怪异的看着姜不易，“他？我是见过他，怎么了？”
“他死了！”
琳达一愣，继而又笑了，笑的舒坦，“死的好！”
“死的好？他在这里做了什么？”
“这你要去找艾玛了，这死老头可是喜欢艾玛的要命，可是呢，你知道的，艾玛心里可只有你。”
什么？姜不易祸害了多少姑娘，沈如姿气呼呼的。
“嘿！小姑娘生气了？”琳达看沈如姿的表情，笑了笑，心想，不易啊不易，又残害了一个小姑娘。
“要你管！”
“你想知道这个老头的事，还是去找艾玛吧！不过……”琳达将脸凑到姜不易的耳边，“小心她吃了你！”
琳达的声音似有无限魔力，听起来，松软，酥滑，听这语气，不像是艾玛要吃了姜不易，而是她难耐心中的饥渴。
沈如姿非常气愤，不仅是因为这个琳达的动作，更是因为他看到姜不易下一秒，居然要去找那个什么艾玛。
沈如姿不知道艾玛是谁，但舞池中心的那个跳舞的女人，一定是，沈如姿的直觉。
艾玛是酒吧的销售，酒水是个油头大的好东西，她只需要利用自己的美貌，性感撩人的舞姿，便可带来可观的收入。
“艾玛！”姜不易穿梭于人群，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来到艾玛身边，艾玛似乎没有看见他，继续跳着热舞，跳着跳着背对了过去。
音乐动感，高亢，人群里不时传来阵阵欢呼。姜不易停止了对艾玛的呼喊，慢慢融入进来，放松了一会。在这段音乐快要进入尾声的时候，艾玛移动了过来，带着性感的身段，慢慢贴近姜不易，艾玛眼中火热，像是猎豹看见了羚羊。姜不易在她眼中读出了，爱。
音乐结束，艾玛和姜不易坐在吧台。
“她人呢？”姜不易发现他找不到沈如姿了。
琳达笑了笑，“那儿呢！这小姑娘看见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贴在身上跳热舞，怕是早就心碎了。”
顺着琳达的指引，姜不易看到沈如姿自己一个人跑到舞池边上，别扭的扭着。
“别瞎说，她还是个学生，让她自己在那玩会儿。对了。”姜不易拿起手机，“你认识这个人？”
艾玛喝着酒，瞟了一眼手机，切了一声，“这老不死的酒鬼，怎么会不认识，贪图老娘的美色，老娘狠宰了他一顿，连根指头都没让他碰。”
**中烧，难道是这个年纪男人的通病？姜不易问到，“最近一次他什么时候来的？”
“最近一次？我想想，昨天？前天？前天吧，前天晚上来过一次，说他就要飞走了，想约我晚上吃个饭，到什么什么高级餐厅，哼，想睡觉就想睡觉，吃什么饭，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最后呢？”
艾玛看见姜不易有些紧张的样子，乐了，“怎么？怕我吃亏？”
“什么怕你吃亏？人家是来办案的，那老头，死了！”琳达送完酒一过来就看见艾玛一副发春的样子就是好笑。
艾玛皱起眉头，“滚，有你什么事？一来就这么扫兴。后来老娘当然不从，跟他打了个幌子，就走了，不过后来他好像跟个带鸭舌帽的小姑娘走了。”
鸭舌帽的小姑娘？陈溪臻？姜不易想了想，纵火犯喜欢在事发后亲临现场，当时的餐馆离服装大楼稍远，但从一个小姑娘的角度去想，倒也是心里安全区。“是她吗？”
这张照片，是沈如姿跟踪陈溪臻的时候偷拍的。
艾玛看了看，“不确定，酒吧灯光特别暗，当时离的又远，这女的还带了帽子，实在没有把握确定，不过衣品，身材，但是可以确认的七七八八了。”
看来，事情有突破口了。“多谢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改天，琳达和艾玛对了下眼，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不信。
“这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请我们吃饭，而你呢，总是推，也没真的请我们吃过。”琳达气恼的说。
“是我们不好看？还是你喜欢萝莉？”
姜不易无从开口，便转移话题，“你们在这里上班，也不要太久了，这里龙蛇混杂的，太乱。”
“不在这里上班？怎么养活自己？”艾玛笑了笑，“不然，你娶了我吧，这样我就不用操心了。”
姜不易发现话题转移不过去了，有点不知所措。
艾玛似明白了姜不易的心，叹了叹气，“你又不要我，怎么办呢？”话语中充斥着苦涩。
正当姜不易尴尬至极的时候，舞池中传来阵阵呵斥。
沈如姿被姜不易气的不行，眼见姜不易要去找那个妖艳贱货，自己却喊不出口。明知道他是要去办案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自己这算什么事啊？姜不易刚准备离婚，离婚手续都还没办呢！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喜欢他？没有吧！充其量是有点可怜他的遭遇，对！可怜，然后自己想跟着他为爸爸申冤，呸！什么申冤，是还爸爸一个公道，顺便给自己长点经验啥的。可自己这种想上位正宫的心态是怎么回事？想不明白。
沈如姿带着怒火和疑惑，走到了舞池，就在边上放松放松，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刻意往墙边靠了靠。但她不想引起别人注意，不代表别人注意不到她，本来酒吧这种地方就有点僧多肉少，更何况还是她这么个可口的小羔羊。
没过多久，就有人盯上她了。
“小妹妹，一个人在这玩？怎么没有人陪你？要不叔叔陪你，叔叔可是很厉害的哦。”
“怎么样叔叔带你去嗨！”
三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摇晃着过来，身子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蹭。
沈如姿可不是个怕事的主，抓起旁边酒桌上的酒瓶，就往其中一个混混头上砸，瞬间混混满脸是血。
“我叉你大爷！找死！”几个混混瞬间情绪爆炸了，没想到这小娘们这么刚烈，非要来点硬的。
沈如姿紧紧握着着残余的酒瓶渣，没有说话，但怒视着三人。



 第十五章：醋味

就在其中一个黄毛混混准备扯沈如姿头发的时候，姜不易冲了过来，一脚将黄毛踹到地上。
“你妈……”正当黄毛准备掏出弹簧刀的时候，被他两个同伴按住了，“是姜不易！”
黄毛一看果然是姜不易，立刻脸色变了，“是姜老大，抱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嫂子对不起，走走！”
话没说完，连走带爬的跑了。
这混子什么时候这么怕警察了？沈如姿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想不明白，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沈如姿走到吧台，对着琳达撒气似的说，“给我酒。”
琳达一看这架势，反而笑了，“要什么酒？”
“随便，能喝就行。”沈如姿那知道有什么酒，但她听说酒能解愁，说不定，喝了，就有答案了。
“来，我陪你喝，跟你这木头喝没意思，还是和这个小妹妹喝才好。”艾玛白了姜不易一眼，便拿了瓶酒，坐到沈如姿身边。
姜不易起初还担心她们会打起来，没想到，两人喝的还挺尽兴。
“她们，挺投缘的。”琳达冲着姜不易笑了笑。
“是啊。”
“你什么时候拿下的她？”
“什么？”琳达突然的一句问话，把姜不易问晕了。
琳达捂嘴一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丫头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喜欢我？”姜不易自嘲，“怎么会喜欢我？我又没什么优点，缺点一大堆，而且，我跟她才接触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是女人，我明白一个女人看喜欢人的眼神，嘴上不说，心里不想，但眼神是藏不住的。而且，女人都缺乏安全感，如果有个男人愿意挺身而出保护她，她的心，就过去了一半了。”
琳达的话，不知是在说沈如姿，还是她自己，也许女人就是这样，感觉来了，就不容易走了。
闲聊了一会，姜不易发现，沈如姿，喝大了。沈如姿从小就是乖乖女，没喝过什么酒，这一次，心里不舒服，又有个投缘的朋友陪着喝酒，喝的自然是不少。
“姜不易！”沈如姿拿着酒杯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你受伤是谁救你的？”沈如姿的舌头有点打卷。“是谁把你送到医院？是谁每天夜里照顾你？”
夜里照顾我？姜不易隐约想起他几次迷迷糊糊醒来后，看见在床头趴着的女人，是她？
沈如姿喝了口酒，“是我！”
这两个字用力过猛，导致沈如姿整个人前倾，姜不易立刻扶住了她。
“嘿嘿！我还帮你去跟踪一个小妞，你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
琳达噗呲一笑，“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姜不易无奈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不是？要不是我，你能坐在这里，喝酒，把妹，你怎么不回头看看，我，我，我很好把的……”
“这算是表白吗？”艾玛提着瓶子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姜不易搀扶起沈如姿。
“别动我！”沈如姿挣脱了一下，但没挣脱掉。“我还要喝！我要决战到天明，我才不要睡觉呢……”话没说完，沈如姿就倒在姜不易身上，睡着了。
姜不易尴尬的背起沈如姿，“我先把她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快走，别让姐妹等着急了！”
“瞎说什么呢？不易，轻点，她还是个孩子，别明天下不了床。”
“你们！”听着这两人的调侃，姜不易也只能苦笑。
姜不易怕酒店不安全，便准备把沈如姿带到父母的房子里去，在姜不易把沈如姿背上楼的时候，沈如姿迷迷糊糊的醒了。
“姜不易？”
“嗯？”
“我们去哪？还要喝酒呢？”
“到我妈家。”
“啊？这么快就见家长？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我背上的伤，太丑了。”
“不丑，嗯，我喜欢。”
“真的？耶！那你不能喜欢别人！”
“好。”
“那个跳舞的也不能喜欢！”
“好。”
“还有那个调酒的！通通都不能喜欢！”
“好好。”
……
第二天。沈如姿醒的很晚，第一次喝酒，还喝断了片儿，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唉！头痛！迷迷糊糊醒过来，沈如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这是哪里？我昨晚干了什么？沈如姿掀开被子，衣服，不是自己的！难道昨晚姜不易对自己做了什么？哎呀！这可怎么见人呢？
噔噔噔！轻微的扣门声，沈如姿吓了一跳，马上蜷缩进被子。
姜妈妈见里面没动静，便端着一些馒头和汤进来了。姜妈妈进屋看见蜷缩着的沈如姿，便知道她已经醒了，“你醒了？起来吃点解酒汤，别把胃弄坏了。”
姜妈妈沈如姿是见过的，在姜不易住院的期间，沈如姿一直细心照顾着姜不易，有时候让她这个当妈的都自愧不如。姜妈妈知道姜不易他们要离婚，所以对于这个沈如姿，特别上心。
姜妈妈对于姜不易和徐曼的婚姻是不看好的。姜不易为人比较沉闷，徐曼性子冷，两个人又从事机关工作，见面时间也少，感情淡了，是早晚的事。所以一开始他们要结婚的时候，姜妈妈就找姜不易谈过，夫妻嘛，是要一起过日子的，如果总是分居，这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奈何姜不易执意要娶，姜妈妈也就没再说什么。
“阿姨，昨天……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沈如姿担心的问到。
“没有啊。”
听到姜妈妈的话，沈如姿就放心了，但是接下来姜妈妈说的，直接让沈如姿，疯掉了。
“只是你一直嚷着，要和不易一起睡，把邻居家的人都吵醒了。”姜妈妈平静的说。
“什么？羞死人了！”沈如姿躲进被子。
“这没什么，年轻人嘛，我只是为不易感到高兴，有这么喜欢他的女孩子，你比徐曼强多了。”姜妈妈很开心。
“真的？”沈如姿漏出半个头，“那……我这衣服……”
“是我帮你换的，看你吐的满身都是，我就帮你换了身衣服。”
原来不是……沈如姿有点失望，那，姜妈妈不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疤？
看到沈如姿沮丧的样子，姜妈妈猜到了她的想法，“你很漂亮，心地也好，不要因为那一点点瑕疵自卑，我很喜欢你，如果你能和不易在一起，我是很赞成的。”
幸福，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爱情，这是爱情吗？有时候心很痛，像有无数尖刀在刺它，有时候又很舒服，像躺在柔软的棉花里。
“那，他呢？”
“他当然喜欢你，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过夜的女孩，连徐曼都是结完婚，才过来吃饭的。”姜妈妈一脸正经。
“不是，我是问他人呢？”沈如姿羞死了。
“哦……我理会错了，他说有事，出去了，要晚点回来，你先把汤喝了，然后洗个澡，中午给你做大闸蟹！”姜妈妈开心的哼着小曲出去了。
出去有事，八成是去找那两个狐狸精了，呸！臭男人。
阿嚏！怎么感冒了？姜不易揉了揉鼻子。
既然发现目标，姜不易就赶快行动。直觉告诉姜不易，如果她真的是凶手，那么，最近两天，偷偷接触的人，一定是帮凶，或者，是主谋。
盛达国际的大小姐，会跟一个卖衣服的有仇？打死他，他都不信，这其中一定有别的隐情。仔细想一想，王自强的口风中，这个李云清****，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家伙胆小，怕惹事，老婆还管得严，只会找些贪图钱财的女人，绝不会硬上，所以在这方面，得罪人的概率，也不大。
那么这个陈溪臻处心积虑的想杀了李云清，为的是什么？她一定认识余四满！
出来了！
还是差不多的装扮，一身浮夸的嘻哈装，棒球帽，这次出门将帽檐拉的更低了。
跟上陈溪臻的跑车，绕了几条街，这才到了目的地。
抬头一看，童心集团的新大楼。姜不易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陈溪臻在跟前台争吵着什么，当姜不易想要走近点看的时候，陈溪臻已经气愤的离去。姜不易躲在一旁，在陈溪臻离去后，走向前台。
“您好！是这样的，我看你们外面贴的寻找合作商，过来的。”
前台小姐看姜不易的样子，感觉有生意了，立刻眉开眼笑。“请问先生是想合作那方面的生意？”
姜不易想了想，“奶粉，我有个朋友在澳洲那里有店，货源充足，所以我也想盘个店，不过想来想去，我自身没有什么做生意的经验，不如放在童心专柜，这样，省事，又放心。”姜不易编的有模有样。
“这当然了，童心是国内最大的儿童用品商城，所有合作商在童心，都会获取最大的利益，给自己最好的保障。”
“那就好了。”
“不过先生，我们的洽谈会在下周二举行，到时候我们余总，会亲临现场，具体细节，都会在那里讲解的，方便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好的。”姜不易在登记表里瞎编了几个个人信息。“哦，刚才我看前面有位小姐好像也是过来谈合作的吧，怎么气冲冲的走了？”



 第十六章：离婚

前台小姐看姜不易的笔停住了，以为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位小姐已经是第二次了，来了不谈合作，一直说要见我们余总，我当然不会放她进去了，这小姑娘的脾气还挺大，说我们余总不接她电话，故意躲着她，我看呐，八成是……”说到这，前台小姐噗呲一笑，估计脑袋里有了什么龌龊的画面了。
姜不易跟着笑了笑，把表填完，便走了。
填表的这段功夫，陈溪臻早就走了，想追也追不到了。正当姜不易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电话响了，来电话的是徐曼。
“喂。”
“是我，徐曼，你，出院了？”
也许，她还是有点关心自己的吧。“嗯，没什么事就出院了。”
“可是你中了三枪，才清醒第二天就出院了，也太快了吧？”
“我身体本来就异于常人，况且还休息了那么多天，没事。”
“哦，那你现在在哪？”
“我在，嗯，外面。”
“那，如果有时间，我们把手续办了吧。”
姜不易沉默了两秒，“好。”
手续很简单，象征性的劝说一下，象征性的签几个字，象征性的发个本。一切都很简单，随意，仿佛，这不过是个流程，过场。姜不易全程不在状态，徐曼全程沉默，两个人仿佛办的不是离婚手续，倒像是个交接手续，把对方交接给别人。
出了民政局，姜不易看看天，一切恍然如梦，若不是女儿实实在在存在，跟徐曼的一切，就像在梦里，现在，梦醒了。
“我们，就此别过？”徐曼看了看姜不易。
“不然呢？吃个散伙饭？算了吧。”在姜不易的眼里，徐曼现在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一块吃过的口香糖，赶紧甩了，好投入其他人的怀抱。
“就像我们之前说的，女儿跟着我，当然，你想见她的话，随时可以带她去玩。”徐曼说的很轻松，就像是刚解决了一件烦恼的事一样。
“好。”
一辆越野车停了过来，下车的是个英俊的男人，姜不易知道他就是余自省，他在网上查过，毕竟，这么出名的人，网上一定会有他的照片。
“你好。”
“你好。”
没有寒暄，简单的你好，简单的握手，也没有什么暗自较劲。两个人，都不想和对方说太多，麻烦。
姜不易看了看余自省的手，没有异样。
姜不易不动声色，没有跟徐曼他们打招呼，自顾的走了。
余自省，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叮……
“不易，晚上在家里吃饭，必须！”
来电话的是姜妈妈，风风火火的一句。
姜不易苦笑，这算是安慰吗？是吧，毕竟，自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怎么样？他怎么说？”沈如姿在一旁，焦急的来回踱步。
“我的话，他敢不听？”姜妈妈肯定的说。
今天，是姜不易的生日，沈如姿在给姜不易办住院的时候知道的，她只是看了一眼身份证，就记住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住院期间，沈如姿跟姜妈妈聊了很多，一个母亲，在这世上最骄傲的事，便是自己有一个出色的孩子，所以姜妈妈跟沈如姿谈的更多的，是姜不易。姜不易无疑是个出色的男人，会吸引每个有英雄梦的女孩子，况且当时姜不易算是救了沈如姿，也许，那一丝情愫，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姜不易生日，沈如姿做了许多准备，打扮了一番，听到姜妈妈的回答，立刻动身，准备买食材，她想为姜不易做一桌好菜。不是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吗？而且，听说徐曼根本就不会做菜，嗯，一定要把徐曼比下去。
姜不易回到车上打开笔记本，视频通话。
“莫兰，查的怎么样了？”
莫兰，姜不易以前的同事，姜不易还没离开H市缉毒队时的侦查员，电脑高手。
电脑那头的莫兰留着一头短发，整洁，干练。姜不易在发现陈溪臻这个人之后，就立刻给莫兰打了电话，查她的来路，也许是出于私心，顺便让她查了查余自省，结果，还真查出了一些事情。
“老姜，你让我查的这两个人，还真有渊源。”
“渊源？什么意思。”
“我给你发个东西。”莫兰给姜不易发的是一则新闻，1995年，H市发生大规模鼠疫，当时的医疗条件不够好，虽然在很短的时间里控制了鼠疫的蔓延，但有一个小县城还是死了很多人。
“他们跟这场鼠疫有关系？”姜不易问到。
“对，当时这场瘟疫，传播速度特别快，仅仅是三天时间，几乎蔓延了整个H市，**用最短的时间控制了疫病，但还是有人死了，这个叫高坡的小县城，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当时社会上有很多爱心人士关心这场疫病，其中给高坡捐赠最多的，就是盛达集团，而且，盛达集团的董事长陈在天，还专门去了高坡，收养了几个父母在疫病中死亡的孤儿。其中包括余自省。”
“余自省是陈在天收养的孤儿？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提到过？”姜不易奇怪，盛达集团九几年刚上市，收养孤儿也好，捐钱也罢，不过是为了达到一定宣传的力度，若是真的培养除了余自省这号人物，不可能没有人知道。
莫兰点头，“的确，这么多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少，若不是陈在天淡泊名利，那就是刻意要隐瞒什么，我相信是后者。我之所以查到这些，是我留意到余自省在零八年去美国留过学，是陈在天送过去的，而且，恰巧我也在那待过，我认识的一位教授，教过他，所以，大致知道他的一些情况。”
“那个陈溪臻呢？”姜不易问到。
“陈溪臻这个人很奇怪，除了她是陈在天的独女之外，基本上查不到她的什么有用的资料。”莫兰也是费了很大功夫的，“所有她一切的动向，都表明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富家千金，不过，从13年到15年这三年，没有她的任何记录，仿佛人间蒸发一样，16年的时候，她以盛达接班人的身份，活跃在盛达集团，目前担任业务部部长，单身。”
“那她和余自省之间有什么联系没有？”姜不易问到。
莫兰想了想，首先他们认识是肯定的，但交往很少，之前童心集团在H市商业大楼剪彩的时候，她倒是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出现过，不过仪式结束后，并没有见过。
姜不易揉了揉头，事出无常必有妖，明明认识，却装样，想隐瞒什么？“好了，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
“切！”莫兰不信，“你知道H市警察厅三不靠谱吗？”
“什么不靠谱？”
“王局长的枪，白云龙的爱，还有你姜不易的请吃饭。你说，你许过多少人，又请过多少人？”
额……姜不易一阵无语。
“好了，不跟你扯了，等会王局要骂我了，对了，问你个问题。”
“你说。”
“嗯……”莫兰想了想，努了努嘴，“你，戒烟了？之前你可是烟鬼的，我跟你在这视频了一个多小时了，你一根都没抽？说说，曼姐都没让你戒掉的烟，是谁办到的？”
姜不易楞了一下，脑中浮现出那一夜被沈如姿两条烟支配的恐怖，他，真的是抽够了。
“突然不想抽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好了，如果有最新的情况，马上通知我。”
“好嘞！”
姜不易关掉电脑，回想着莫兰给的资料，总觉得有什么线索，就在脑海里，可就是抓不住。算了不想了，姜不易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老妈发话，可不能不重视啊！
沈如姿晚上做了一大桌菜，还买了一个生日蛋糕，看的姜妈妈可是欢喜，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
姜不易回到家，看着这一桌的好菜，还有蛋糕，乐了，“嗬！今天谁过生日？搞得这么隆重？”
姜妈妈过去就是一个脑瓜崩，“自己生日都忘了？不知道儿的生日，娘的难日？”
可不是，姜不易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别傻站着，这一桌好菜，这蛋糕，可通通都是人家小沈准备的，你看人家姑娘多用心。”
姜不易看着躲在姜妈妈身后的沈如姿，不禁一笑。
“傻笑什么？说话啊！”姜妈妈这恨铁不成钢哦。
“哦，谢谢，坐吧。”姜不易看了看沈如姿，难得，化了淡妆，浅蓝色的大衣，将沈如姿的青春气息，衬托的更加靓丽。桌上的菜，都是姜不易爱吃的菜，而且，沈如姿细心到把盘子边缘的汤汁，都擦的干干净净，摆盘，很是漂亮。“你今天，真漂亮。”
沈如姿害羞的点点头，有这句话，她觉得，这一天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
姜不易看着沈如姿，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二十八岁生日这天，跟徐曼离婚了。
二十四岁结婚，二十五岁有了爱的结晶，原以为这爱情可以直到永远，不曾想，所谓的永远只有短短的四年，甚至在离婚这天，对方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



 第十七章：解释

“祝你生日快乐……”
就这样，姜爸爸，姜妈妈，姜不易，还有沈如姿四个人，一起过着，这个难忘的生日。
“来，许愿，吹蜡烛。”沈如姿兴奋的说。
姜不易无奈，这有点太幼稚了，“还许愿，我又不是小孩子？”
“太煞风景了吧！”沈如姿赌气的说。
“就是，你就许一个怎么了，跟你爸一样，老古板！”姜妈妈瞪了姜爸爸一眼。
“我怎么了？说归说，不要伤及无辜啊。”姜志诚难得的开个玩笑，说实在的，他也确实有些喜欢沈如姿这姑娘，之前在医院照顾姜不易的时候，他可是都看在眼里。
“好好，这样，你有什么愿望，你许愿，我帮你实现。”姜不易执拗不过，想了一个他自认为的好办法。
“嗯……”沈如姿想了想，“好，那，要是你不能帮我实现，那你就自己再许一个。”
“好。”沈如姿闭上眼睛，“我希望，我身上的伤疤，从来没有出现过。”
姜不易听到沈如姿的愿望，感觉有点心酸，对于女孩子来讲，这么大的一块伤疤，确实有些难受。姜不易贴近沈如姿，学着她的样子，“我希望，沈如姿，以后的日子，每天都开开心心。”
沈如姿听到姜不易的话，心里一乱，有点慌张，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表白？不像啊？可是说的话为什么这么温柔？
“好了，吃饭吧！”
“嗯！”
温馨，这是这顿饭给姜不易的感受，一家人在饭桌前，谈天说地，打打闹闹，似乎又回到儿时家的感觉。这是和徐曼结婚几年，没有过的感受，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职业，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姜不易知道，家里，需要一个欢乐的催化剂，此刻，沈如姿，就是这个催化剂。
叮叮叮……
姜志诚手机发出的警报。
糟糕！姜志诚立刻跑到卧室。
“怎么了爸？”姜不易他们一起跟了过去。
“不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吗？”姜志诚面色凝重，“我在乐乐身上装的定位以及针孔摄像机，信号断了。”
姜不易立刻拨打徐曼的电话，没人接。
“怎么样？”沈如姿焦急的问。
姜不易摇摇头。
“继续打，我来查查信号消失的位置。”姜志诚立刻开始在电脑上忙了起来。
姜不易在卧室里不停走来走去，大概过了两分钟，电话终于通了。
“喂？”
“喂！徐曼？你在哪里？乐乐在你身边没？”姜不易慌张的问到。
“在啊，怎么了？”徐曼也是奇怪。
姜不易向姜志诚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问她，为什么信号没有了？”姜志诚还是放心不下。
“是这样的，我怕乐乐有危险，所以一直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刚才定位信号消失了，想确认一下，是什么情况。”
“你在乐乐身上装了定位？”徐曼的语气，有一丝不快。“她没事，我们在海洋馆玩，刚才海豚把她衣服弄湿了，换了一身。”
“好，知道了你们玩吧。”姜不易挂了电话，把情况告诉了姜志诚。
姜志诚敲打着键盘，“连上了，确实在海洋馆，刚才应该是定位被水浸了太久，所以自动关闭，现在又重新发出信号，不过，针孔摄像机不能用了。”
“爸，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姜不易看着姜志诚。
“嗯，你去收拾一下，带着小沈，先睡吧。”姜志诚对着姜妈妈说。
“走吧，小沈，过来帮忙。”姜妈妈拉着沈如姿离开。
沈如姿担心的看了姜不易一眼，姜不易示意她安心。
“爸，当年在桃园发生的事情，你一定知道的更加清楚对吧。”姜不易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姜志诚为姜可乐做的这些事，充分说明危险一直都伴随着自己的家人。
“对！我直接参与了这件事情。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姜志诚递给姜不易一根烟，姜不易拒绝了，这让姜志诚有些奇怪。“戒了？”
姜不易点点头。“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姜志诚点上火，脸色有些苍老，“答应我，尽快找到余四满，不要让乐乐有危险。”
果然！姜不易点点头。
“这件事情很简单，没有阴谋，没有冤案，有的，只是不平等。说起来，只是几个孩子错手伤了一位妇人，导致她失足摔下悬崖而已。”
“而已？”姜不易不太喜欢这个词。
姜志诚看到姜不易皱眉，便猜到姜不易心中的不快。“你要知道，六岁儿童伤人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监护人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需要的，只有民事赔偿。所以，无论这件事情是判，还是不判，对于那几家人，都没有什么差别，最多也就是面子上挂不住。”
姜不易知道，姜志诚说的是真的，“可是，当时的余四满也还小，那件事情发生后，他也只剩下一个人了，他以后怎么办？”
姜志诚看了看姜不易，“所以我说，你不够成熟。你以为当时我们没有考虑到？我问你，发生这样的事，最先应该考虑到的是什么？”
“小孩安置问题。”姜不易回答。
“没错，小孩安置问题，余家已经没有人了，若是我们将那几家人处分了，你觉得除了那微薄的赔偿金之外，余四满还能得到什么？他还活得下去吗？”姜志诚的说法没有问题。“再者，当时的社会，普遍贫穷，桃园在当时，算是比较强的，这跟那几个家庭，脱不开干系，我想，你既然去过桃园，对此一定有所了解。”
姜不易点点头。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即使在九十年代，虽然人窝在桃园，但还是有些门路的。
姜志诚叹口气，“当时的老赵，想要往上爬，如果这几家人可以支持他，那么，他有很大的机会升迁，X市不可能发展的起来，地理位置，资源等各方面限制，老赵以及我，都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所以，这对于我们，很重要，另外，他们答应给X市**投资，修路。并且老赵去H市后，一起到H市开荒。至于余四满，会一直供他上学，甚至以后得工作。”
“所以。”姜志诚喝了口水，“对余四满，他会有个顺利的人生，对老赵和我，他平步青云，对于X市的百姓，从此交通便捷。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如果当时我秉公处理！”姜志诚加强语气。“除了罚点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用这几个人的一点名声，换来这么多东西，你觉得值不值得？”
问题抛给了姜不易，他无法反驳，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你们创造了一个怪物出来！”
“我们？”姜志诚一脸好笑，“不易，你想清楚，这个案子的本质，就是个意外，没有一个小孩真的要杀余四满的母亲，创造怪物的不是我们，是他自己！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说过，不要被误导了，我们要找的，是那个杀人凶手余四满，或者是余四满的团伙，而不是为余四满平反冤屈。”
“爸！”姜不易发问，“我想知道，在这个事件中，乐乐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果然，姜不易还是发问了。从姜志诚对姜可乐的态度中，姜不易发现了问题，这不是一个爷爷对待孙女的态度。据姜志诚所说，他在16年的时候发现了余四满复仇的事情，所以在姜可乐身上装了定位，以及针孔摄像机，当时，姜可乐出生没多久。16年期间，姜志诚和赵正平两人先后都提前退休，那么这几年间，他们两个人到底私底下做了什么事情，姜不易不知道，但姜不易可以猜到的一点是，姜可乐，一定是个诱饵。所以，之前姜志诚会说让姜不易答应他，不要让乐乐有危险。这也许是作为爷爷的一种忏悔。
“没错，我是利用了乐乐。”姜志诚坦然，“不过这也是为了保护她。我知道余四满不会放过我们家，赵家出了事之后，我就觉得不对，系着桃核的拇指，这是警告，是威胁，我第一时间找到了老赵，商量对策。我们在明，他在暗，对我们非常不利。”
“所以你明知道余四满会对乐乐下手，也没有选择告诉我，甚至还放任她在外面到处晃，就装了定位，万一真的出事怎么办？”姜不易觉得姜志诚的话不可信，一定还有什么没有说。
“这是策略！”姜志诚有些激动，“告诉你，你能做什么？你抓的到他？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缓和了几分钟，姜志诚才接着说，“我从老赵那里搞来了许多最先进的设备，所以，一直暗中保护着乐乐。”
“似乎设备并不怎么先进。”姜不易嘲笑，“你装在哪里？这高科技东西，连水都防不了？”
姜志诚瞅了他一眼，“都是防水的，不过，装在银手镯上的定位，遇到水，需要几分钟开启转换模式。发卡上的探头，怕是坏了。”
“除此之外，你们还装了什么？”姜不易不相信，就真的这么草率的装个定位和探头就完事。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这个，只要你知道我做了万全准备就好了。”
“爸！我知道你还有事瞒着我，我也知道你现在不会告诉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现在不逼你说，我希望，你会自己告诉我。”姜不易内心矛盾，不好受，“就这样吧！”姜不易起身出门。
“你要去哪里？”正在洗碗的沈如姿胡乱的擦擦手，也跟了出去。



 第十八章：二月雪

姜不易带着沈如姿去了一家小餐馆。这个餐馆很偏，也很破旧，但十分干净。
“这是我上学的时候经常来的地方，这里的面很好吃。”说完姜不易招呼老板，“老板，两碗担担面，对了，你能吃辣吗？”姜不易对沈如姿说。
“能，巨能！”沈如姿的话让姜不易忍不住的笑了，她，确实挺可爱。
“都要辣椒。”
“你今天，不太开心。”沈如姿看着姜不易，担心的说。
“有吗？难道我表现很明显？”
“太明显了，简直就是把火大两个字写在脸上似的。”沈如姿嘟囔着嘴。
“没有。”姜不易尴尬的笑，“你给我过生日，我很开心，真的！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过生日了，我们才见面一个月，你就愿意费这么大的心思给我过生日，我真的很开心。”这话，是姜不易发自肺腑的话，今晚的沈如姿，确实让他很心动。
“那你在烦恼什么？”沈如姿不解，“你能跟我说说吗？”
姜不易犹豫了一下，缓缓的说，“今天，我跟徐曼离婚了，手续办完了。”
沈如姿表情僵了一下，因为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做出开心的表情，还是难过的表情。
姜不易看到沈如姿的反应，不禁觉得好笑，“你那什么表情，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
“安慰？”沈如姿一愣，“安慰什么？离婚是好事啊，那个徐曼配不上你，对你又不好，而且，而且，你妈妈也不喜欢她。”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姜不易真是不理解这丫头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就是嘛！没有了徐曼，又不是没人对你好了，真是的？”
“谁？谁对我好？”姜不易问到。
“嗯……你爸啊，你妈啊，还有……”沈如姿暗说讨厌，昨天都表过白了，装什么蒜啊？
姜不易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这个地方是之前，我和徐曼最喜欢来的地方，放学了，经常来这里吃面，当时觉得，这里的面是天下最好吃的。”姜不易回想起了往事。“后来结婚了，来的也就少了，不过，每当路过这里的时候，我都会过来尝尝，回忆，总是那么美。”
沈如姿没有说话，她明白，这个时候的姜不易，正在将伤疤里的脓，挤出来。
“我把她父亲送到监狱后，她便对我再也没有感情了，就像蒲公英，说散就散。有时候我也会自己一个人来吃，不过味道，始终不对，面是好吃，却没有熟悉的味道。我才明白，不是味道变了，是味觉中，记忆的那个人，没有了。一年了，我们就这样冷战了一年，终于结束了，今天，办离婚手续的时候，她把余自省带了过来，我突然发现，我是个失败者，我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
沈如姿静静的听着姜不易的述说，她觉得现在，是姜不易最脆弱的时候，她想安慰他，可是她不会，从没有涉足过感情这方面的事，她不能理解姜不易失去一份真挚的感情，是一种什么滋味。
“沈如姿。”姜不易突然看向沈如姿，这眼神让沈如姿有点措手不及。
“什，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是有一份喜欢在，我承认，我也喜欢你，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你对我的喜欢，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因为当时我救过你，或者说，你对我只是怜悯。”
“我是真的……”
“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姜不易说，“你的时间还很长，慢慢考虑，对于女人来说，找一个托付终身的人，一定要慎重，我的职业，可能给不了你很多正常女孩该有的东西，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
“别说了！”沈如姿打断姜不易的话，“我自己的心，我清楚，对，你不好，很不好，离过婚，没有钱，不懂浪漫，可我就是喜欢你了怎么办呢？我能有什么办法不喜欢你吗？”
沈如姿的话，让姜不易心中一颤。
“二位的面好了，来，不易，这是送你们的。”餐馆的老板很和善，面露慈祥。
“谢谢老板！”姜不易把面推向沈如姿，“尝尝。”
姜不易给沈如姿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这是什么？怎么都是黑色的？”
“可乐，用姜煮过的可乐，我一直都挺爱喝的，小时候一感冒，只要我妈给我煮这个，我一喝，立刻就全好了。现在初春，喝点，暖暖身子。”
沈如姿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可乐里面，有姜的香气，从喉咙，一直暖到胃，担担面也很好吃，以前也在外面吃过，可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好吃过，是餐馆老板做的好吃，还是因为，对面坐着重要的人。
坐在对面的姜不易也马上动了筷子，吃了一口，这味道？姜不易看了看餐馆老板，他依然是忙碌的身影，他不可能为自己加什么特别的调料，来让面更加好吃，只可能是自己的心态，变了。姜不易看了看沈如姿，她只顾着吃，仿佛这面是世上最好吃的面，姜不易笑了笑，眼中，有说不尽的温情。
吃完面后，姜不易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沈如姿到了学校后面的广场上。
“这里以前是个摆烧烤摊的地方，那些小老板们一到夏天的晚上，就在这里摆摊，烤出来的东西特别香，我们发小的一帮人，经常一放学就在这里吃烧烤，那味道，真是馋人。可惜后来人们投诉这里乌烟瘴气，影响市民生活休息，就禁止了，重新改造了一下，现在是老年人的活动广场，跳广场舞的。”
“那不是更加扰民？”沈如姿歪着头说。
噗呲，姜不易忍不住一笑，“看破，别说破。”
沈如姿看着姜不易笑的样子，感觉心里似乎有一团蜂蜜，甜在那里，更要命的是，有几只蚂蚁在那里爬啊，爬啊，感觉痒痒的。
沈如姿慢慢的靠近姜不易，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让沈如姿开心的是，姜不易并没有拒绝。
“咦？下雪了？”二月雪，雪花小而饱满，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同天空中，飘满了晶晶亮的萤火虫。
“二月的雪，预示着整个年的好运，你，不能再郁闷了，听见没？”沈如姿靠在姜不易的胸前，低声细语的说，那声音，挠的姜不易，心，痒痒的。
“嗯。”
沈如姿，抬起头，“那，我现在该叫你什么？不易？姜不易？还是叫你大叔？”
姜不易撩开沈如姿脸庞的头发，捧着她的脸，“怎么叫都行。”
姜不易慢慢的，吻了下去，在这春雪里，两个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烦恼与忧愁。
快捷酒店里。姜不易和沈如姿在这雪夜里，燃烧了起来。他们疯狂的亲吻对方，想要融入彼此的身体里。姜不易想要脱掉沈如姿的吊带时，被沈如姿一把抓住了手。
“不要！”
正在姜不易犹豫的时候，沈如姿娇羞的挡住了姜不易的眼睛，“不要看！”
姜不易关上灯，轻轻的把沈如姿抱到了床上……
叮……
“姜队！出事了！乐华酒店发生枪战，目前伤亡惨重，曼姐在那里，而且，曼姐说，乐乐，不见了……”
“不易！乐乐的定位，消失了……”
半夜，姜不易被两通电话吵醒，第一通是之前警队同事打来的，第二通是他的父亲，两通电话都说明一个问题，姜可乐，出事了。
姜不易立刻起身前往乐华酒店，将沈如姿留在宾馆。
乐华酒店状况惨烈，姜不易赶到的时候，酒店冒出阵阵浓烟，部分墙体裂开，酒店外的许多车辆都挂彩，被子弹打的跟筛子一样。姜不易立刻冲了上去。
嘭！
姜不易的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砸到，瞬间，失去了意识。
姜不易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已经是第二天天亮。感觉头刺痛，身子也酸，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乐乐怎么样了？
姜不易撕开手上的针管，起身就要下楼。
“哎！等等，你要干什么去……”
无视后面护士的喊叫，拼命往家里跑。
H市，公安厅，刑侦队。
警员小刘指着幻灯片上的照片说，“章三，半个月前被劫囚的毒贩，昨天晚上，章三和马中华在乐华酒店3602进行毒品交易，章三的钱，马中华交货，应该是双方交易谈崩，所以发生火拼事件。”
白云龙看着章三的照片就头疼，“这距离章三劫囚，不到一个月，这家伙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不错。”小刘接过话，“这章三确实胆大，从九一年开始作案，从越南，缅甸，金三角，各个地方都有他自己的亲信，这次找到马中华，举动有些奇怪。”
白云龙点点头，“确实，马中华那边确实有货，不过，章三如果从马中华那里拿货，以马中华那人的个性，他肯定会狂宰章三一顿，他们谈崩是必然的事。如果不是章三脑子抽了，那么，他就是故意找马中华麻烦。”
“如果，是章三一开始就打算杀人越货呢？”一旁在电脑上忙活的莫兰开口。
“杀人越货？他杀人有可能，除掉自己的对手，正常，不过，章三似乎没必要为了越货杀人吧！”白云龙摇摇头。



 第十九章：小偷

莫兰调出监控，“你看这里，这是章三手下陆闯，在前天，陆闯到过酒店，而且就在出事的这个房间，他不可能平白无故来这里，肯定是在房间动过什么手脚。”
“从目击者的描述中，马中华带的人远多于章三，可就最后的结果来看，章三几乎没有损失什么人手，马中华倒是损失惨重，而且，还丢了货。”小刘突然打了个响指，“白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包括徐队还在的时候，有过三次，差点抓到章三，又被他跑了。”
“记得，怎么了？”白云龙问到。
“我记得当时徐队和姜不易说过同样的一句话，说章三背后，一定有更厉害的人存在，此人非富，既官。”
白云龙被点醒，“你是说，从他入狱后，他背后的那个人，开始放弃他了？”
“小刘说的有道理。”莫兰接着说，“从现场监控看，此次章三行动用的枪械，远不如之前。若不是提前准备，他们根本不可能动的了马中华。对了，昨晚，不止一个案件，我从监控查到了很多东西。”
“什么？”
“白队你看。”莫兰将电脑显示器移了过去，“你看，三楼，六楼，七楼，三个地方。”
“三楼3602是章三他们交易的地方，六楼6005，乐乐丢失前住的房间，七楼就有意思了。”莫兰笑了笑。
“这个人在干什么？”白云龙发现七楼有个戴黑色帽子的男子，在走廊，鬼鬼祟祟。
“看，他在敲门，这是一种惯用的偷盗方法。这个家伙不知道在哪弄到了清洁用的通用房卡，敲门确认没人，便开始行窃。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三楼开始暴乱之后，这个家伙发现五楼下不去，便另辟蹊径，从六楼想办法，看，关键来了。”
监控中，小偷慌慌张张的从六楼奔了上来，进了七楼厕所。
“七楼的厕所有一条钢丝绳，这家伙是惯犯，所以一定会想办法给自己留后路。”莫兰接着把监控调到六楼，“六楼监控坏了，从目前出事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冲着乐乐去的。”
白云龙想了想，用大拇指的关节，顶在额头处揉了揉，猛的看了看表。“姜不易人呢？”
“还在医院。”
“立刻起身到姜不易家去！”
白云龙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他调查之前发生的几起案子的时候，他就发现，姜志诚，也牵扯到案子中间，他姜不易有什么问题，是死是活，白云龙不关心，但姜可乐不行，她是徐曼的女儿，徐志国的外孙女，他白云龙绝不能让姜可乐有事。
儿童失踪案一年一次，第二天早上，家里会出现孩子的拇指，这是凶手一直以来实行的作案手法，几年来从未变过，也是白云龙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认为凶手不会改变自己的作案时间。但他想不通，为什么是昨天，昨天有什么意义，还是说，章三这起案子，其实是跟他有关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白云龙在手机查找着什么？
“白队，你在查什么？”莫兰开着车看见白云龙魂不守舍的翻看着手机，不禁问到。
“我在想昨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
“昨天啊！”莫兰想了想，昨天倒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嗯……对了，昨天是姜不易生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
“姜不易生日？”白云龙放下手机，果然吗？凶手在干什么？炫耀？威慑？觉得这么多年犯案，没人抓得住他？
“对了白队，刚才你走的急，有件事还没说。”
“什么事？”
“昨晚事发后，我给姜不易打过电话，说乐乐被抓了，他赶到的时候，却被人砸晕。”
“砸晕了？怎么回事？”
“姜不易在酒店大厅被砸晕的，监控上显示的是穿着一个黑色风衣的男子动的手，这个男子身高一七五左右，戴着帽子和口罩，没办法分清脸。”
“这个人只是动手把姜不易砸晕，没有做其他动作？”白云龙问到。
“没有，只是砸晕，但奇怪的不是这个。”莫兰表情怪异，“这个男子似乎是凭空出现的，只出现在大厅监控，砸晕姜不易这几秒，电梯监控，逃生门监控以及酒店外，保安室，都没有这个男子的身影。”
“凭空出现？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会隐身的人，一定有别的漏洞没有发现。”白云龙是唯物主义者，不可能相信这神神鬼鬼的东西。“不过这个人为什么只是将姜不易打昏，而没有干掉他呢？”
莫兰一阵无语，你讨厌归讨厌，也别咒别人死啊？“言归正传，先不讨论他怎么出现，他打晕姜不易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时间里，乐乐已经失踪，章三也走了，谁会对他不利？”
白云龙打了个激灵，“难不成，当时抓乐乐的人还在？”
“不可能，昨晚枪战之后，我们对所有房间进行查看，里面的住客，都转移了，不可能有漏网之鱼。”小刘说的很决断。
白云龙不是不相信小刘的话，只是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想要躲开警察的眼睛，不难。“先不说这个，赶快到姜家，如果我没猜错，此刻的姜家，一定很糟！”
白云龙的猜测没错，姜家，确实很糟。
早上七点，有人按门铃，姜妈妈打开，没有人，她以为是恶作剧，但当她关上门的时候，茶几上多了一样东西，右手拇指，拇指上用红绳绑着一个桃核。姜妈妈当场就晕了过去。随后，姜不易，白云龙一行也赶到，一切，都晚了。
H市刑侦队。
姜不易，白云龙，徐曼，以及莫兰，小刘，几个人在会议室。
“说，当时什么情况？”白云龙发话，问的是徐曼。
徐曼心情还没有平复，眼睛还是红红的，“昨天晚上，带乐乐去海洋馆玩，玩的比较晚，加上离家远，便在乐华酒店开了两间房，便睡了。”
“只有你跟乐乐两人？还有，为什么开两间房。”
“我跟余自省，开两间房，是因为怕吵到乐乐睡觉。”怕吵到小孩睡觉？白痴都知道是为什么，白云龙此刻觉得徐曼有些不可理喻，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将一个三岁多的小孩，独自放在隔壁酒店房间，这不是一个母亲应该做出的事情。
“最后离开乐乐房间是几点？”
“十点多吧。”徐曼不确定的说。
“到底几点？”姜不易吼道。
“我不清楚！只大概知道是十点多。”徐曼听见姜不易的吼声，眼泪，更多了。
“你还真是个好妈妈啊！把一个三岁的孩子，独自丢在酒店房间，自己跟他妈一个野男人在隔壁**，真他妈贤惠啊！”姜不易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姜不易！”徐曼不甘示弱，“我跟你已经离婚了，你现在没有权利说我，我干什么是我的自由！”
“我自由你大爷！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就是这样照顾孩子？我真是瞎了眼睛，鬼迷了心窍，才会放心把乐乐给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女人！”
“安静！这里是警局，要吵回家吵去！”白云龙呵斥，“再这样，什么线索都找不到，克制自己的情绪！”
姜不易坐了下来，但满腔的怒火，还燃烧着。
“之后你……你们在隔壁，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响？”
“没有。”当然没有，离开乐乐房间后，徐曼与余自省的**，便燃烧了起来，听得到才奇怪。
“几点睡的？”
“不太记得了。”
白云龙也无语了，这徐曼怎么变得这么蠢了。白云龙示意了一下莫兰。
莫兰站了起来，走到白板前，“我们现在来梳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半，曼姐和乐乐到了酒店，十点多离开，乐乐独自一人待在6005房间，你们在隔壁6006。大约半夜一点四十左右，章三一行，与马中华团伙发生枪战，由于动静过大，吵醒整个酒店住客，于此同时，你们发现了乐乐丢了。基本可以排除，章三与马中华他们的嫌疑，但不完全说明他们与乐乐失踪没有关系。凌晨三点，警局接到曼姐的报警电话，我在三点二十左右，打给的姜不易。姜不易在三点五十，被不明黑衣人砸晕。在这中间出现几个意外点。第一，为什么当晚，正好六楼的监控，都坏了。第二，七楼行窃的小偷在听见枪击声下了六楼后，为什么慌张的回到七楼，甚至不惜直接从七楼利用绳索跳下。第三，袭击姜不易的黑衣人，为什么会直接凭空消失？从监控上看到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很难调查的出原因，线索太少，太乱。”
姜不易走到电脑前，“莫兰，可以把监控调出来给我看看吗？”
莫兰看向白云龙，白云龙点点头。
姜不易走到电脑前，开始飞速的点击。
“我想跟你确认一个事情。”白云龙看着徐曼，“你确定余自省一直在你身边？”
徐曼愣了一下，“是啊，我确定。”
“你睡着了，你怎么确定？”白云龙盯着徐曼的眼睛。
徐曼有些许慌张，“当然确定，怎么？你怀疑他？他怎么可能带走乐乐而不跟我说？”
“我没别的意思，最后你们是一起离开酒店的对吧。”
“是！”
“好，我知道了。”白云龙从徐曼身上读出了些东西。



 第二十章：Y

“怎么样？发现了些什么？”莫兰问到。
姜不易摇摇头。
监控里很乱，不仅是枪战的场面比较乱，整个酒店的监控，给姜不易的感觉都很乱。就像，就像这些监控不是出自同一个时间似的，有一种拼凑感。不能急，不能急，一定可以看出什么的，姜不易此刻在逼着自己冷静。乐乐丢了，还收到乐乐的拇指，作为一个父亲，他现在满脑子想到的，都是乐乐断指时的痛苦，三岁的孩子啊！余四满，一个又一个孩子，你怎么下的了手，就算你小时候受过创伤，但，冤有头债有主，你的怒火，怎么能撒在孩子身上！
唯一姜不易可以稍微好受的事情是，乐乐还活着，他确定，因为姜志诚告诉姜不易，他在姜可乐的后脑皮肤里植入了一块芯片，这个芯片平时没有信号，但若是没有感受到脑电波的活动，就会给姜志诚的手机发出紧急信号，所以，姜不易还有机会救出姜可乐。
注意力，注意力。等等，姜不易发现了一些东西。“莫兰，你能将这个小偷的腰带处理的更清楚一点吗？”
“可以。”莫兰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小偷的腰带，越来越清晰。“这是个，Y？”
“没错，是Y。”姜不易知道这个小偷是谁了。
监控里的小偷叫冯春波，孤儿，目前无业，在2017年的时候，姜不易抓过他，不过又把他放了。
当时姜不易在负责处理一个连环失窃案，小偷，专门在宾馆，酒店行窃，而且专偷那些在酒店偷情的男女。
一般偷情男女对于在兴头上的敲门，格外避讳，敲门后门内的慌乱，就能判断出房内是否有异样。当他确定房内是偷情男女后，立刻离开，然后在半夜，利用一张万能的房卡，开门。这张房卡不同于其他房卡，使用这张房卡开门，是不会有开门的电子声音的。若是碰到里面用锁链扣住的用户，他也有办法把它弄开。
一般这里偷情的男女，在夜里是睡得比较沉的，当然，有时候，他也会用一点迷香，使他们睡得更沉，然后，入室行窃。
被偷的男女，不太敢报警，报警后，警察必然会查他们的关系，若是没有事先编好，逻辑不通，那么很有可能，被警察问出一些其他的事情出来，那么受罪的，可是自己。
所以，很多人都只敢去要求酒店查监控，一般只查到是个蒙面的小偷作案，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报警了。若是被盗的人不选择报警，那么，酒店方，也不会去特别正义地帮忙报警，所以这才给小偷了可乘之机。
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就有这么不怕偷情败露的人愿意报警，所以酒店就连同前几件案子一起说了。这才惊动了姜不易。
抓冯春波的时候，没有费什么功夫，说到底，冯春波也就是个小毛贼，不具有什么威胁力，所以姜不易很轻松就抓到他。只是后来的事，让姜不易有些矛盾。
冯春波是个孤儿，在城西一家私人孤儿院长大，虽然上过学，但也没学过什么有用的东西，长大了以后也就四处晃荡，一晃晃到三十多，因为没有接受什么正规教育，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找工作就四处碰壁，所以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
当孤儿院院长过来保释的时候，姜不易才了解到，这冯春波偷来的东西除了自己吃穿用，全部都给了孤儿院，院长表示完全不知道这些事，还以为冯春波出息了，回馈孤儿院。
比较幸运的是，那对男女讨回了自己丢失的财务后，并没有打算继续追究什么，所以罚了钱，拘留几天，也就把冯春波放了。
在抓冯春波期间，他就注意到，冯春波的腰带上，有个Y，这是个很老款的腰带，质量特别好，真皮。冯春波说，他出现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剩这条腰带，当时他应该七八岁，什么都不记得，脑袋还有伤。这条腰带，是他唯一找到父母的线索。虽然很心酸，虽然很绝望，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想找到丢掉自己的父母，哪怕只是问一下为什么丢下自己，也好。所以，他一直带着这条腰带，希望有一天，会有人认出来。不过到现在，冯春波都三十了，还是没有人找过他，所以，他特别绝望。
姜不易就是看到了这个独特的腰带，才确认是冯春波的。那么现在去找他，问问具体细节吧，兴许，可以找到重要的线索。
昨夜的雪，下的不大，路上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什么痕迹，如果不是屋顶和树上那白花花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昨晚那场雪。
沈如姿已经知道了乐乐的事，也打电话给姜不易，姜不易也不知道跟她怎么说，他们昨天才确定了关系，今天就发生了这种事，姜不易开始有点后悔昨天的冲动，但瞬间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这么想也太孙子了。
这家孤儿院的名字叫幸福之家，简单的名字，院长叫张红萍一个慈祥的老太太，是个孤寡老人，七几年的时候，张院长的丈夫在边疆服兵役的时候，死于暴乱分子的枪下，记一等功，张院长得到了一笔对当时来讲，比较大额的抚恤金。
张院长当时得到消息时已经无心活下去，想随丈夫而去，是几个军人下跪半天，才使她回心转意。后来张院长便用这笔抚恤金，盖了这个孤儿院，便一直待在这里，三十年来，已经抚养了超过二十个孤儿了。
“张院长。”姜不易带了点东西过来孤儿院，都是小孩需要的文具书本之类的。
“姜警官啊！欢迎欢迎！”张院长看到姜不易后格外的开心，自冯春波那件事后，姜不易时不时的给孤儿院捐钱，捐物的，她看在眼里，开心在心里。
“对，有点事，所以顺便过来看看。”姜不易把东西放下，便说明来意。“我来找冯春波的。”
“冯春波？”张院长听见姜不易的来意就有些生气了，“是不是这小子又犯事了？哎呀！我老说他，说他，他怎么就是不听呢？有手有脚的，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这怪我，老了，管不住了，也不中用了！”
“您别，我只是找他有点事，不是来抓他的，他人在哪？”
“他呀，应该在他租的房子里睡觉吧，早上来过一趟，放下了一点钱，便走了，这钱，怕是不干净啊？”张院长将钱拿了出来。
“不，这钱是干净的，您收着，我找他是有点私事的，那，我就不打扰了，他租的房子在什么地方？”
“哦，在花园小区前的要拆迁的一排房子里，第二栋一单元402。”
花园小区马路对面的一排房子很破，盖的有些年头了，所以**出资拆除，大部分居民都搬迁了，少数因为环建房没完工，为了省点租房费，还住在这里，反正离正式拆迁还有半年，也有部分人把房子租出去，价格特别低，冯春波大概就是因为便宜，才住在这里。
402房门没锁，姜不易直接就进去了，一进门就看见冯春波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打呼。
姜不易走到床前就是一脚，“强拆了！”
“什么，动工拆迁了！”冯春波立刻慌张起身，迷迷糊糊拽着衣服就要往外跑，跑两步，停了下来，摸摸脑袋回头看了一眼姜不易，顿了两秒，反应比刚才还大，“我的娘啊！别！别过来！小爷我练过，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姜不易看他口中念念有词，不觉得好笑，上去就是一脚，“正常点！”
“唉！疼！”冯春波看见姜不易有影子，踢的自己还疼，便放心了起来。“姜队长，又见面了，你好，你好！”
“少套近乎，有点事，要问你。你昨天在乐华酒店偷东西对不对？”
冯春波脸色一僵，“什么偷东西，我这叫劫富济贫好吧，再说，你昨天都看到我了，装什么蒜啊！”
“昨天看到你了？你什么意思？”
“昨天在六楼那个不是你吗？”冯春波也是有点蒙。
“详细的说一下。”
“你不是来抓我的？”
姜不易没有功夫跟他瞎扯，“我女儿不见了，昨天就在六楼，我看了监控，里面有你，告诉我，你在六楼到底看到了什么？”
“昨晚，我去乐华摸金，我记得在一点之前，一直很顺利，但是到了一点半左右的时候，我听见了枪响，我吓坏了，就躲在七楼的一个房间里，大概躲到四点左右的时候，感觉没有什么声音了，我便往下跑，在六楼，我看见了……”冯春波面色惨白的看了姜不易一眼。
“说！看见了什么？”
冯春波咽了一口口水，“我看见了你，你有点怪，脸色惨白，倒在地上，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姜不易不相信，“我当时正在赶往乐华酒店，你怎么可能看见我了？”
“千真万确！我对天发誓，我我……我要是说谎，这辈子都找不到家人！”



 第二十一章：余自省

姜不易沉默了，这种可笑的谎话，冯春波应该不会撒，而且，他对家人这么在乎，不可能随便发这样的毒誓，“然后呢？接着说。”
“然后我就上前准备帮帮你，结果看见，你的脸开始变淡。对，变淡！我摸不到，就像鬼一样！”冯春波的脸开始变形，一副极度恐惧的表情。
“什么东西？”姜不易怀疑，要么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就是冯春波的脑子有问题。
“真的，我不骗你！”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吓跑了？从七楼的钢丝绳下去，差点没摔死在外面。”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没有了，这就是全部！”
“全部？”姜不易快要疯了，本以为能从冯春波这里找到什么线索，结果听来的，全是鬼话连篇！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姜不易咬牙切齿的问。
“真的，这是全部了！”冯春波举起右手发誓。
“把你偷到的东西拿出来！”
“啊？不是不抓我偷东西的事吗？”冯春波有点烦躁。
“拿来！”
“好好！”冯春波从床下打开了一个盒子，“昨晚拿出来的皮夹，都在这里了，里面的钱，我给院长了，其它的，我本来是打算一次性丢到哪个大超市垃圾桶的，结果昨天太困，还没来得及。”
姜不易是想，昨天入住的人，基本已经查过了，而且核对过信息，但不完全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冯春波偷的钱包里，应该有主人的信息，那么，会不会找到在酒店没登记过的住户的信息，这样，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姜不易看了看，准备将所有钱包都带走，随手翻了几个，有一个钱包，让姜不易，比较在意，他打开钱包，果然，是徐曼的，这个混蛋连徐曼的房间也去过？
“我问你，这个钱包怎么来的？”
“昨晚拿的啊。”
“你对这个钱包的主人还有没有映像？”姜不易拿出徐曼的身份证在冯春波眼前晃了晃。
“有，这个女的睡得特别死，跟猪一样，我进去后很轻松就拿到了。”
“只有她一个人？”姜不易问到。
“对啊，我当时也在奇怪，前半夜踩点的时候，那间屋子里明明是有两个人的，结果进去了发现只有一个人，我当时也是怕，怕是男的出去买东西什么的，拿了钱包就跑了，没敢逗留。”
“你说她睡得特别死？怎么看出来的？”
“对，从呼吸声，这么多年的经验，我可以从呼吸声来判断一个人睡得有几分熟，昨天那个女的，绝对睡得是十分熟，那呼吸声，特别沉。”冯春波忘记说的是，昨天那女的穿的很凉爽，冯春波忍不住拍了张照片，此刻还在他的手机里，当然，他不会跟姜不易说。
“当时是几点？”
“刚过一点吧。”
“你有没有去过隔壁房间？”
“隔壁？”
“你去的是6006，隔壁6005去过没？有没有看见里面的小孩？”姜不易盯着冯春波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
“隔壁6005？没什么印象，十一点多试探的时候，里面没什么动静，就没关注过了。”冯春波每次在十一点多敲门试探，里面有动静的，会格外注意，并做标记，没什么动静的就不会进去了，这也是为了节省时间，保证不走空。
余自省！白云龙怀疑过余自省，当时余自省跟徐曼来报警的时候，白云龙对过他们的时间，徐曼可以证实余自省当晚和徐曼一直在一个房间，余自省也承认自己一直没有出过6006，但是从冯春波的口中发现，余自省在一点左右的时间是不在6006的，那么，他在哪里？除了六楼的监控，所有的监控都是好的，所以他肯定没有下过六楼，所有的活动都在六楼，那么问题是，他在六楼做什么？有什么事是必须在六楼才可以做的？
乐乐！带走乐乐不太容易，藏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了，这余自省，很有可能是余四满！
“你有没有在房间拍过照片什么的？”姜不易发问。
“没……没有！”冯春波一惊，这姜不易是鬼吗？咋什么都知道。
姜不易捏着冯春波的肩膀，把冯春波捏的生疼，“6006里的女人，是我前妻！6005里的孩子，是我的女儿！而那个你没看到的男人，很可能就是抓走我女儿的人！冯春波！不要骗我，不要隐瞒！我女儿生死未卜，告诉我！有没有！”
姜不易歇斯底里的吼叫，眼睛通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呐喊。冯春波听到姜不易的话，突然觉得有点疼，心里的疼，一个男人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也着实可怜。
“有，我传给你吧。”
冯春波把照片传给姜不易，果然，照片中，整个床上，只有徐曼一个人，而且这姿态，明显是开心过后的慵懒。
“多谢！”说完这句话，姜不易头也不回的飞奔出去。
乐华酒店，6005，姜不易和白云龙两个人在六楼进行地毯式搜索。
“余自省是余四满的概率是多少？”白云龙仔细的翻看床下。
“百分之十。”
“这么低？”
“这已经很高了。”姜不易离开冯春波那里第一个发给的就是白云龙，他们之间虽然有些许过节，但，这都是小事，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非常清楚，而且，这次是抓到余四满最好的机会，因为他已经漏出马脚了。
余四满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冯春波这个意外，而且还拍了照片，所以在没有绝对的证据前，不要打草惊蛇。姜不易将凳子搬到客房中间的排气管下面，“这上面的排气管道，你们当时查过没？”
“查过。”白云龙说，“当然只是打开看了看，这排气管道不大，我们考虑到有可能他将你女儿藏到里面，所以都翻看过，不过，排气管道内部错综复杂，成年人不可能钻的进去，想看，除非拆楼，所以里面没怎么看过。”
“确实，通道太小，不太可能藏在里面，这家伙是怎么把乐乐带走的呢？”
“对了姜不易，你有没有考虑过，让徐曼去调查余自省，毕竟，他们在一起，很多事情，都比较方便。”白云龙地想法是，既然徐曼跟余自省在一起了，那毕竟知道余自省的很多事情，这里已经查过一次，信就算有什么遗漏，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线索。
徐曼？姜不易苦笑，“你看她的样子，像是一个聪明的人吗？就她当时维护余自省的样子，你觉得她会相信我们？”
“是你，不是我，她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应该会相信我，而且，事情关乎到她女儿，我相信她不会不理智的。”
“你打电话让她过来吧。”姜不易松口，“就我们三个人，好好聊聊，说不定有其他突破。”
“我打？你还真是……”白云龙摇摇头，拿起电话，“喂？嗯，我们有新的线索需要你配合，对，来乐华6005，嗯，快点。”
徐曼来的很快，她在家里坐不住，乐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的痛，没有当母亲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怎么样？什么线索？”徐曼赶来之后，焦急的问到。她满脸疲惫，眼眶发红，双手颤抖。
白云龙打开手机，翻出姜不易发给他的那张照片。
徐曼看着照片，“这是？”
“这是你那天晚上睡觉时的照片，不会连自己穿过的内衣都不记得了吧？”姜不易冷冷地说。
“我？”徐曼看着照片，有点发蒙，“你们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徐曼，你还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装楞，这张照片是昨晚一个小偷拍的，谁叫你穿那么清凉。要不是那个小偷有些良知，恐怕，你现在都要自杀了！”姜不易算是对徐曼彻底失望。
“姜不易！控制你的情绪。”白云龙转向徐曼，“今天早上我问过你，你说，你和余自省一直都在6005，这张是昨天晚上偷你钱包的小偷拍的，这足以证明他说了谎。你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说谎，说谎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想说是他抓走了乐乐，怎么可能，抓走乐乐对他有什么好处？”徐曼还是没有搞清楚。
“我来说！”姜不易接过话，但，表情不太好看，“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很相信余自省，但今天，我希望你可以认清事实，冷静，客观一点，来听我说的话，我接下来说的很重要，请你不要试图打断我，我只说一遍，我说完以后你爱怎样怎样！”
徐曼没吭声。
姜不易没有管她，把这几年的儿童丢失案，以及当年余四满遇到的惨状都说了一遍，他怀疑余自省就是余四满，这只是怀疑，除了昨天一张照片说明余自省确实有些问题，但不能完全证明他就是余四满。
听到姜不易的话，徐曼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白云龙看她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她爱过姜不易，结果姜不易把她最尊敬的父亲送到了监狱，她爱余自省，现在却告诉她余自省很可能带走了她亲生女儿，并且还斩断了女儿的手指。她心里肯定不好过。
“所以，我们希望你可以注意一下余自省，毕竟你们在朝夕相处，总会了解一些情况，或者说，你已经知道了什么信息，一定要告诉我们。这，很重要。”白云龙将口气尽量放的和缓一些，不想给徐曼压力。



 第二十二章：过去

徐曼听完以后一句话没说，直接就走了，留下白云龙和姜不易两个。
“这，她是答应了，还是不相信？”白云龙看着姜不易。
“哼！我怎么知道？”姜不易也是无奈。
“不说了，她之后会有什么动作，我们先不管了，你调查过余自省？”白云龙发问。
姜不易点点头，“还记得上次周家孩子丢失的那次吗？我翻看了监控，找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在当时儿童乐园出现过，本来她掩饰的很好，看不到面孔，但，她的耳朵，气质太过出众，所以便留意了一下。后来，医院旁边的服装大楼爆炸，我又看见了她。”
“爆炸案跟她有关？”
“对，爆炸同时，我正好坐在她斜对面吃东西，我发现，爆炸时，她表现得非常镇定，不像是个正常人会有的样子。后来经过调查，她真的跟案子有关。”
“她是谁？”
“盛达集团的陈溪臻。”
“陈溪臻？”白云龙沉着片刻，“我也调查过余自省，他是孤儿，是94年瘟疫的受害者，父母死于瘟疫，后来被盛达集团的老总收养，我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个洗白的过程？”
“洗白？什么意思？”姜不易不明。
“你想想，当年余四满走失，他相当于没有身份，他要怎样得到一个正常的身份，来实行他接下来的报复？”
姜不易明白了，“你是说他冒充？”
“没错！”白云龙点点头，“当时的瘟疫波及范围极广，死亡无数，那个年代，如果当时真正的余自省父母包括余自省本人在瘟疫中都死了？那么，他余四满来冒充，不是轻而易举？”
当年高坡的瘟疫是最严重的，所以，那里肯定非常混乱，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一个外来人来冒充。姜不易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突然眼中一道精光。“白云龙，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说过，章三背后有更厉害的人物吗？”
“记得，怎么？”白云龙想怎么突然换话题了。
“我认为这个人是陈在天！”
“盛达集团的老总？”白云龙对于姜不易这个想法不太赞同。“盛达的前身，盛达国际贸易公司八几年成立，主要是对外出口，这跟毒品，扯得上关系？”
“怎么扯不上？盛达这些年发展很快，不仅仅事在H市，全国都有很多家分公司，并且，开到了国外，从八九年到现在，你不觉得太快了？”姜不易揉了揉脑袋，像是做了个决定。“白云龙，我们虽然有过矛盾，但，我对于你的人品是非常信任的，所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住，万一在抓余四满的过程中我死了，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
白云龙心里有些不好受，他是讨厌姜不易，但同样的，他也相信姜不易的人品，姜不易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他可能，真的有很大的麻烦，“你说，我记着。”
姜不易看向白云龙，眼如灼焰，“当年，从警校出去，我跟朱煜同时接到了卧底的任务，他接到的是经济犯罪的卧底，卧底就在盛达集团，而我，去了章三那里。”姜不易摊靠在沙发上，“在临走之前，我跟朱煜还喝了很多酒，他在哭，他知道我去毒贩手下卧底，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怕再也看不到我了，可后来才发现，他卧底的盛达集团，才是最危险的。”
“朱煜的死，跟盛达有关？”
“对！”姜不易点点头，“我最后一次见到朱煜的时候，他已经半死了。”
姜不易深吸了一口气。“当时朱煜是被几个壮汉绑到章三存放毒品的仓库里的，带来的时候，身上多处受伤，看伤痕，是受过长时间折磨，造成的。送过来的时候就说，准备第二天在章三的火炉里，烧了他，这是最好的毁尸灭迹的方法。我当时看了很痛苦，想要救他，于是在夜里灌醉了几个人后，准备放了他。可在解开绳子的时候，他拒绝了，我那时候才发现，为什么他被送来的时候不出声，原来，他的舌头已经被割了下来，而且，身体多处器官受损，他，活不了多久。”
白云龙静静地听着姜不易的述说，这个事情，姜不易在心里放的时间太久了，压抑的太久了，或许说出来会好受点。
“我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他看我的眼神，想让我给他一个痛快，与其让他活活烧死在毒贩子的火炉里，不如我亲手，给他个痛快，于是……我亲手送走了他。”
白云龙震惊了。
“我一直都在逼自己尽快抓到章三，是因为，我一直认为，是章三害死了朱煜，但真正害死朱煜的是我，是我的无能。”姜不易的声音再颤抖。
“不怪你！”白云龙安慰姜不易，“当时那种情况，你救了他，你们都会死。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是啊！”姜不易无力的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心里却不好受。”
“那朱煜给你留下了什么线索吗？”
“没有，当时的朱煜身上什么都没有，舌头被割了，手筋脚筋都断了，身体多处器官受到致命打击，根本藏不了任何东西，也没办法表达任何东西。只能肯定一点，章三跟盛达是有关系的，最大的可能是，章三根本就是在给盛达做事。”
“余自省是被陈在天收养的，陈在天又只有一个女儿，那么余自省算是陈在天最有出息的养子了，你是想说，余自省和章三根本就认识，然后导了昨天的那个混淆视听的局？”白云龙知道姜不易想说的是什么了。
“应该是的，这么多年余自省之所以没有下手，是因为我爸对乐乐监控过于严格，他根本没有机会，他是个聪明人，他不想自己过早暴露出来，因为他要报复的人还没有杀完，所以才小心谨慎的做着些看似天衣无缝的局。”姜不易撇过头，“昨天我跟徐曼离婚，余自省一直陪着她，中途试图关过定位，但是失败了，他只毁掉了针孔摄像机。不过晚上在酒店房间，他终于将定位追踪器也毁掉了。”
白云龙皱起眉头，“所以，他追徐曼，也是在局中？那徐曼不是很危险？”
“目前应该不会，除非徐曼真的找到了他的什么把柄。”姜不易笃定的说。
姜不易说的气定神闲，但在白云龙眼里却又是一个意思，姜不易是故意激徐曼的，徐曼跟余自省朝夕相处，一定有什么发现，不然她走的时候不会一句话不说，姜不易这是在拿徐曼做饵，逼余自省犯错！
姜不易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余自省太过谨慎了，若不是昨天碰巧冯春波去拍了照片，不然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怀疑他的理由。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徐曼。
徐曼离开酒店之后，一路沉默，将车开到她和余自省将来的爱巢前，停了下来，靠在座椅上瘫软无力。
徐曼现在心里很乱，很怕，因为她已经开始相信姜不易说的话了，她和余自省相处了大半年，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余自省有什么异样呢？
余自省最大的异样，就是他的右手。一个醉入爱河的女人，最爱做的，就是在疯狂之后躺在她心爱的男人怀里，抚摸着这个人的每一寸肌肤。徐曼曾经是法医，所以她能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手术后的痕迹。
余自省的右手拇指内侧有一条非常淡的痕迹，这是手术后内缝的痕迹，需要非常高超的缝合技术，以及昂贵的药品处理，才能做到。而且看样子，恢复的特别好，平常人不可能发现，除非是离近十公分，仔细看才能看到淡淡的一条线。
所以徐曼知道余自省曾经做过类似于创伤的手术，当姜不易告诉徐曼，余四满右手曾经有过多指，而且拿出那张徐曼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照片时，她就开始有些疑心了。
昨天跟姜不易离婚，也算是解决了一直以来心里的那一道枷锁，彻底解放了自我，所以，徐曼有点忘形了，带着乐乐去海洋馆游玩，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接下来的活动，以及时间关系住酒店，都显得特别理所当然。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当真是有些奇怪。
徐曼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姜不易的话，她决定自己去跟一下余自省。
接下来几天，乐乐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没了消息，姜不易，沈如姿，还有姜志诚夫妇，找遍了整个城市，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几乎都绝望了，若不是姜志诚坚持乐乐脑袋里的芯片没有给他发危机信号，他们真的都感觉不到希望。
这几天，姜不易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改变了姜不易的一生。
打电话的是马波，那个热衷于发明的科学疯子。说之前那个可以回到过去的实验，已经可以实现，想让他过去看看。
姜不易本来不愿意去，这个时间点他根本不想扯这些东西，而且他也不太相信这个实验真的可以成功。
但后来他改变主意了，因为，马波的实验室，是盛达出资的。



 第二十三章：实验

马波的实验室在城北郊区，距离市中心很远，是一个农作物杂交研究中心里的一栋三层楼房里。如果不是真的进去过，还以为这是研究杂交水稻，转基因食品的。
实验室在地下，很大的空间，感觉囊括了整个研究中心的面积，里面有很多高端设备，到底是做什么的，姜不易完全不知道。
“这里就是我的实验室，我从毕业开始就开始一直做这个研究，直到前几天，我的研究，终于成功了。”马波兴奋的说。
姜不易不明白他的话，只觉得马波的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马波知道他不明白，就开始跟他讲，“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回到过去的实验，前段时间，经过多次理论与实际的实验，我们经历了很多次失败，直到前几天，终于成功了，我们将一只右后腿受伤的猫，放进时间机器里，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它回来了，而且……”马波说到这里，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跳了起来，“知道吗？它的腿，完全好了，而且，一点伤都没有，就像根本没受过伤似的。”
“这，说明了什么？”姜不易，糊涂了。
马波凑到姜不易的身前，用一种几乎痴迷的态度说，“这说明，这只猫，它有记忆，它回到过去后，改变了历史！这只猫是当时我们在实验的时候，它闯进了我们的实验区，所以被机械手轧伤了后腿，你想，如果给它一次再进去的机会，它会怎么样？它肯定不会弄伤自己！所以它回来的时候。腿是好的。”
“嗯！”姜不易其实不太在乎马波说的到底是什么，他的眼里，马波就是个科学疯子，为了自己的实验，疯狂了数十年，姜不易在意的是，盛达集团为什么要给马波投资这个实验室，看样子，这个研究中心很大，光马波这一栋楼的地下室就这么壮观，那么其他十几栋楼了，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个研究中心姜不易注意过，**对外宣传的是做的科研项目，主要以农业为主，这几年也确实做了不少的科研成果，不过现在看来，盛达集团送给**这么多资金搞这个项目，自己应该也在这片区域，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马波，我问你，你知道是盛达集团为什么出这么多钱让你做这个研究吗？”
马波想了想，“记得在上警校的第三年吗？那时我参加了一个校外的科研项目，量子力学中微观粒子的不定项论证项目，在那次的科研中，我所做的，量子的可逆性变力，拿到了铜奖，我当时很灰心，因为没有人相信时间倒流这一理论。不过还好，没过几天就有一个人来找我，他说可以出资给我搞这个项目，五年，三个亿，全部给我做这个项目用。嗨！”马波拍了拍姜不易，“干嘛在乎这么多？人生不就是这样，你有追求，你有理想，有人愿意帮你，你在乎这么多干嘛？”
马波懂得姜不易的怀疑，他虽然情商不够，智商还是很高的，他明白没有人闲的无聊，给自己这么多钱，这么大的地方给自己做一项可笑的科研项目，他一定是懂得，明白，这个项目会成功。
姜不易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对盛达没有好感而已，盛达太强大了，越了解，越明白盛达的可怕。
“好吧，你让我来是要做什么的？真的可以时光倒流？”
“真的！”马波点点头，目光灼热。
“马波，我女儿丢了，上周四晚上，你如果真的可以做到时光倒流，就将我送到上周四晚上，我想救她。”既然说到这里，姜不易也想看看这个东西是否能真的成功，若是成功了，那么乐乐，应该不会丢吧。
“当然可以，不过，我要先跟你讲一些事情。”马波正色到。
“你说！”
“首先，我先告诉你我所研究的理论，时间倒流，和回到过去是两种概念。首先是时间倒流，我可以利用量子的衰变理论送你到你经历过的时间轨道上，但你是过客，就像擦过太阳系的彗星一样，你可以处在当时的情景中，但你改变不了其他的东西，你只能改变当时的你的状态，就是说这个轨道是有且只有一条。这个时候的你，不是你，你可以看到你，你可以改变你的命，但你改变不了其他人的命，因为这在他人看来，是一条不可逆的线路，你可以稍作自我改变，毕竟，在这个时间轴里，你是变量。回到过去，就完全不一样了，你可以理解这是，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
“对，就像岔路一样，你在回到的那一刻，这个时间轴，就开始裂变，成为两条，以前的你，是一条，现在的你，又是另一条。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像陨石，撞击了太阳系的某一颗行星，造成巨变。另外有一点你一定要搞清楚，时间倒流，你不是实体，你不是你，你只有遇到真正的你，才能改变一些东西，在这个阶段，你有两个，两个姜不易，现在的你，只是个观众。在回到过去中，你就是你，且唯一。”
听着马波的话，姜不易想到了当时冯春波告诉他，在出事那天晚上，冯春波见到过姜不易的这件事情，也许，会发生这种奇怪事件的原因，就是因为马波的这个时间机器。“如果在时间倒流里见到了我自己，会怎么样？”
“理论上来讲，你见不到自己，你想，如果在一个空间出现了两个你，会怎样？”马波的问题，很古怪，“假设，你在我们现在这个空间里，你有一个意识，这个意识是你，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意识，这个也是你，那么，其中一定会有一个意识，开始消散，而且，消散的绝对不会是这个空间的主意识，一定是外来的那个，只要意识清醒，那么，外来意识，一定会慢慢崩溃。”
所以当时的自己被电话吵醒，恢复了意识，所以冯春波看到的自己，是变得模糊的样子，也就是开始濒临崩溃的影子。
“所以这个时候是非常危险的，相当于你违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你要被抹杀，必须，让你的本我，失去意识你才能逃脱违反规则的惩罚。”马波示意手下拉过来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后，里面是个人。
姜不易看了一眼，果然，这是监控里打晕自己的那个黑衣人。
“这是我做的机器人，如果你选择时间倒流，那么一定要带着他，他没有意识，所以，他是完全安全的存在，必要的时候，会帮你。若是出了意外，就真的无法挽救了。”
徐曼这几天表现的很正常，就是一个丢了孩子的妈，所表现的惆怅与痛苦，所以在余自省眼里，徐曼，在日渐消瘦，余自省也是用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停，感动着徐曼，但，这都是表面。
徐曼这几天都没在童心工作，外人看来，是在找孩子，但其实她在查余自省。
余自省所有的资料证书，都没有问题，国外留学，获得各类奖项，回国创立童心，扶贫，捐学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恶魔？可是自从徐曼被姜不易骂了一顿之后，她有点看明白一件事。余自省为什么这么爱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徐曼不相信自己的魅力真的大到可以让余自省这么宠自己，照照镜子，快三十的女人，脸上有了些细纹，加上这几天的操劳，担心，更加显老了。
家里没什么线索，只能去童心看看了。
童心公司新大楼，招标剪彩仪式，徐曼看着在主席台上余自省无限魅力的样子，陷入矛盾，她没有去找他，就在下面坐着。
仪式结束后，余自省就进去了，徐曼也没有跟着，就在车里看着路上的行人。当凑热闹的群众散开后，徐曼注意到，有一辆黑车，缓缓停在了大楼后门。
徐曼本来没有太关注这辆黑色越野，但她发现了下来一个她认识的人，通缉犯陆闯，虽然带了墨镜，但脸上的那条疤，她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于是，徐曼悄悄的跟了过去。
陆闯带了四个壮汉，手里拿了一个皮箱，不大，就这样浩浩荡荡去了十楼余自省的办公室。
余自省办公室在综合办工里面的一个独立的房间，综合办公室里没有人，这里主要是业务部的人，而这些人，都在一楼办理招商的相关文件，今天都比较忙，而且徐曼想要进来，也是没有人会拦的，所有公司人都知道，他这个准余太太。
陆闯进门就将皮箱扔到余自省的桌子上，“你要的东西！”
余自省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些精密仪器。“替我谢谢三哥。”
“不用，应该的，要不是你，三哥也出不来，不过，我有点看不懂你，你要这些东西干嘛？想干掉谁直接叫我们帮忙不就行了。何必费那功夫？”陆闯几人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叼着烟。
“你不懂，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去做，才有意义。”余自省把玩着箱子里的东西，高科技？老赵那个家伙，以为有点高科技的玩意儿，就能高枕无忧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曼姐？你怎么不进去？”余自省的秘书赛丽进门时看见徐曼在旁偷听，便大声喊了一句。
“有人？”陆闯招手，两个壮汉将徐曼架了进来。



 第二十四章：时间倒流

“呦！这不是我们姜大队长的媳妇吗？怎么？跟你老公一样，来当卧底？”陆闯一看来人是徐曼，就乐了，起身走到徐曼跟前，肆虐的闻了闻她的头发，“还是一样动人啊！”
徐曼根本就没有理会陆闯，眼睛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余自省，“是不是你抓了乐乐？”
余自省没说话，也没看她，自顾自的把玩这手中的仪器。
“我说姜夫人，你盯着别的男人干嘛？不会是给我们姜大队长戴了绿帽子吧！哈哈……”一团哄笑，在徐曼耳中，无比刺耳。
“好了，陆闯，货我收到了，你们也快回去吧，别被什么人抓到把柄。”说完带着箱子就要离开办公室。
“余自省！回答我！是不是你抓了乐乐？”徐曼歇斯底里。
“是！”余自省头都没回。
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仿佛将徐曼打入了地狱，心脏不停抽动着，“为什么？”
余自省回过头，“既然你能过来偷听我们说话，那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因才对，所以这句为什么，没必要问。”
余自省的话，很冷，这根本就不是徐曼以前认识地那个余自省，不是那个温柔，百依百顺地余自省。
“你！当真从来没有爱过我，只是利用我？”徐曼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心中纵使有无限地悔恨，此刻也变得无力。
余自省没有回答，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哎！老余！这娘们怎么处理？”陆闯问到。
“随你，只要别活过今天。”
只要别活过今天！犹如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徐曼的脑袋完全是空的。
“听到没？兄弟们，今天开开荤！哈哈……”
马波的实验室。
姜不易穿上了特质的衣服，“这衣服有什么用？”
“这是防辐射处理的服装，来，把头盔戴上。”马波拿过来一个非常夸张的头盔，看上去跟宇航服的头罩有些相似。“时光倒流是需要巨大能量的，现在一般的能源不足以做到，若是用核能，危险性太大，搞不好整个城市都完蛋，所以综合考虑，我选用的是一些放射性元素，利用它们衰变时产生的能量，所以要穿上我特制的防辐射服装。”
“什么放射性元素？”
“Ra，它放射出的γ射线，能使我的时光机器，正常运转。”
真是个疯子！姜不易在心中暗骂一句。
马波做了一个深呼吸，“相信我姜不易，几分钟后，你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进行时间倒流的人。”
盖上设备顶盖后，马波便开始吩咐技术人员行动了。
姜不易坐在时光机器里，环看四周，这里，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有各种各样的指示标，姜不易看不懂。
“姜不易，姜不易，听得到吗？”马波在外面跟姜不易通话。
“听得到。”
“好，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立刻送你到过去，但是你要记住，因为这是第一次实验，所以，你只有大约三十左右分钟的时间，而且，我们将你送到上周四凌晨一点半，并不能完全准确，可能会有些偏差，所以，你要记住，一旦在当时时间轴上的你清醒，你一定要让他失去意识。跟你一起去的黑衣人可以帮你，只有当时的你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你才能回来，否则，你将会留在那里，直到意识完全消散，记住了吗？”
“如果真的碰到了，在意识消散之前，我能撑多久？”姜不易问到。
“这个……”马波也有点不确定，“看个人意志了，两个人距离越远，影响越小，距离越近，影响越大。”
“防辐射服最后检查一遍，呼吸机带好，姜不易，马上开始时间机器，你的身体将消失，进入过去的时间轴，三十分钟后回来。注意，保护好自己，出现任何异常或者不适，立刻让黑衣人送你回来，切记。”
“轰！”
一声巨响之后，姜不易开始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不停地旋转，整个人的状态，仿佛处于一个完全失重且不停无规律旋转的状态，越来越快，他开始看不清外面的状况，只觉得眼前都是一道道金色的雷电，无规律的闪着，越来越剧烈，脑袋越来越混乱。
然后，晃着晃着，幅度开始变慢，自身似乎处在一个奇怪的空间区域，姜不易睁开眼睛，一片漆黑，这种黑，是姜不易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黑，黑的有些空洞，四面八方似乎都有一股奇怪地力道在拉扯着自己，但这种拉扯并不痛苦。
失重，失重的感觉，感觉头在下面，又好像不在，整个人在这种奇怪的力道下，就这么晃着。突然，脚下传来一道很大的引力，姜自己拽了下去，顷刻间坠落感袭来。
“醒醒！姜先生！醒醒！”一道深沉的声音将姜不易叫醒。
“这里是？”姜不易的脑袋还是有些乱，但他用最快的时间调整好状态。
“姜先生，时间机器出了点问题，没有将我们准确的带到指定的时间，现在距离设定时间晚了两小时，现在时间凌晨三点二十分。”黑衣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某种播放软件的电子合成音。
晚了？糟糕，三点二十分，怕是警察都走了吧！姜不易起身看了看四周地情况，六楼房间大部分门都没关，酒店的客人都急着逃走，哪会有人还在乎这个，姜不易走到其中一个房间，看了看楼下，确实回到上周四了没错，“太晚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先看看吧，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黑衣人，你到能想办法在不被监控探测到的情况下，到一楼大堂吗？”
“这个简单，我只要发电子脉冲干扰一下监控就可以了。”
“好。”姜不易想了想，“你到一楼大堂去，大概十分钟后，我就来了，你看见这个时间的我立刻把我打晕，然后再上来，把现在这个我带回去。嗯，你听得懂吗？”姜不易有点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也确实，这个不太好说。
“听得懂姜先生，你是怕你在主轴时间上的你过来会影响你的脑电波，所以要我等在下面，主轴时间的你一来，就打晕，然后带你回去，对吧。”黑衣人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
“嗯，不错，是这个意思。”冯春波说看到自己很痛苦的样子倒在地上，这说明自己当时的处境非常危险，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好的，我这就去。”
三点多，这个时间，是警察刚搜查完现场的时间，若是有人刻意躲开警察的搜查，也不是办不到，冯春波不就躲开了？所以应该不算晚，去6005。
6005房间，当初乐乐丢失的房间，乐乐失踪后，警察去仔细搜索过6005，据当时的搜查结果说，除了在枕头上找到过几根乐乐的头发之外，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当姜不易和白云龙去6005的时候，怕是酒店已经做过清洁了，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这个时间，看有没有漏掉的线索。
乐华酒店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酒店，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服务，也就是普通的住宿要求，而且对于住宿环境，乐华要求的非常严格，干净，卫生，物品摆放整齐，这是最基本的东西，最为苛刻的一点是，乐华每个房间的陈设，基本都是一样的。若是真的非要找什么不同，那也就只有单人房，双人床，这样的区别。
姜不易进到6005感觉跟他之前和白云龙调查时的状态，不太一样。有点乱，只有一点乱，如果像徐曼当时陈述的，他们在到乐华之前，乐乐就已经睡着了，那他们开完房来到6005唯一要做的动作就是把乐乐抱到床上睡觉，然后他们离去。
现在有两项奇怪的地方。
第一，乐华酒店在客人来之前所有的马桶盖，是关着的，现在的马桶盖，是开着的，就说明，有人在这里上过厕所，但是，乐乐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睡着的，他们就在隔壁，在这里上厕所的可能性不大。事后就更不可能在这里上厕所了，垃圾桶也没有卫生纸类的东西，翻开的唯一可能，就是冲过跟案件有关的东西。
第二，房间的窗户是紧闭着的，乐乐有轻微干鼻症，空气湿度不够，容易不停地打喷嚏，所以在没有空气加湿器的情况下，徐曼绝对不会开空调，但她一定会将窗户，打开拳头大小的一个缝隙，这是徐曼的习惯。
也就是说，抓走乐乐的人，来到这个房间做了两个事情，关闭了窗户，冲走了什么东西，姜不易立刻将手伸进马桶，希望东西没有完全冲走。
姜不易使劲的把手往里掏，差不多快到极限了，没有，什么都没有，姜不易有点沮丧，难道这次回来，什么都没有发现？
咯噔！
怎么回事？姜不易突然觉得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有点喘不上气，并且，脑袋开始隐约有些疼痛，糟糕，这个时间，应该快三点半了，现在时间轴上的姜不易早就醒了，已经开始往这里赶来，两人越来越靠近，所以姜不易现在感觉到了不适。
没多少时间了，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线索。



 第二十五章：脱险

姜不易迅速走出房门，在走廊过道处开始查看。
整个走廊，呈现出一个拉长形的“工”字，在“工”字的左上和右下各有两部电梯，对角处是安全通道，安全通道是有监控的，但是想躲开监控，不难，马波做出来的黑衣人，可以轻松的屏蔽监控信号，那么盛达集团里，肯定有更加核心的技术，这样，抓走乐乐的人想要躲避监控，简直易如反掌，技术层面上，不可能斗得过他们。
可如果真的利用了这项技术，何必要将六楼的监控损坏呢？不是多此一举，头好疼，姜不易完全想不通这个局。
轰！
姜不易突然倒地，脑袋刺痛，马上四点了？头好疼，就像脑袋中有无数的蚂蚁，撕咬着自己大脑的神经，那种疼痛是无法忍受的。
脚步声，从后边传来，“你……你怎么了？”来的是冯春波，冯春波将姜不易扶坐了起来，一看脸，咦，认识。
“姜队长？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姜不易此刻说话都有点艰难，“走，你快走，别管我！”
“怎么能不管你？你给我们孤儿院捐了这么多东西，我怎么能不管你，你别急，我马上给医院打电话……”冯春波看见姜不易的脸，开始变的虚幻起来，颤抖的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了？”冯春波颤颤巍巍的将手贴近姜不易的脸，发现，摸不到。“鬼……鬼呀！”冯春波吓得不轻，疯了似的离开了六楼。
我要死了吗？这种感觉，好难受，不行！我要找到乐乐，乐乐还没死！我一定要找到她！
被陆闯打晕的徐曼，清醒在一个废旧的修车厂里。全身湿漉漉的，才发现，刚才是被陆闯的手下泼了一盆水。
“姜夫人，你醒了？”陆闯慢慢走到徐曼的身前，穿着职业装的徐曼，身材玲珑有致，这一盆水一泼，胸前的一抹粉色，更加的剔透，让陆闯看的一阵心悸。
“这是哪里？余自省呢？”徐曼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桥架上，整个人悬空着，双手，勒的生疼。
“还找余自省？”陆闯啧啧嘴，“我真替姜不易觉得不值，你听清楚了，人家余老板这么优秀的人，会看的上你？想多了，他不过是利用你复仇而已。”
“复仇？什么意思？”
“女人啊女人，恋爱后智商是打了一折吗？那我就告诉你，算是，为等会的事情，付的帐。”陆闯悠哉的在徐曼周围晃荡，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欣赏徐曼的身体。“姜老爷子一直照顾着你女儿，照顾的非常好，他侦查能力太强，又用了许多高科技手段，将你女儿保护的妥妥的，余老板想抓她，却不好下手，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他怎么办？”
真的！姜不易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刻，纵使徐曼还想为余自省万般推脱，但内心那一丝理智的凉意，还是充斥着徐曼的身体，让她看清事实。
陆闯喜欢徐曼这个表情，脸上挂着高冷，眼中闪着绝望，就像即将被征服的女王，让陆闯一眼，就感觉到了快感。“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局，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你以为余自省真的喜欢你？利用你，还睡了你，这智商，真是太牛了！”
“你想怎么样？”徐曼冷冷的看着陆闯。
“哦？幡然醒悟了，知道现在的处境了？不错！还不至于太傻，我想干什么，你难道猜不出来？”陆闯撕开了徐曼的衬衣。
“你无耻！”徐曼红肿的眼睛，眼中全是血丝，已愤怒至极。
“这种感觉就对了！你越激动，我就越兴奋……都进来吧！”
陆闯一声呼喊，进来七八个壮汉，“别说哥们不照顾你们，排队，六子，去把摄像机拿进来，给我完完整整的拍下来，我要送姜不易一份大礼！”
“闯爷威武！”
“闯爷威武！”
……
姜不易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纯白色，什么都没有，没有窗，没有门，没有任何的物品。他起身想去墙面上找找出口，却发现越走离墙越远，无论自己怎么追赶，都摸不到墙。
“姜不易！醒醒！姜不易！醒醒！”
姜不易，慢慢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有点刺痛，闭上眼，缓和了些许，再睁开，自己还在马波的实验室里。这说明，自己还是回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马波担心的问到，“第一次将正常人送到过去的时间，虽然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让你回来，可是看样子，你回来的不太顺利。”
“可不是吗？差点回不来了。”姜不易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还好，除了头有点疼之外，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
“黑衣人已经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了，这个时间机器还是有些问题需要改进，谢谢了，姜不易！”马波是由衷的感谢姜不易，姜不易愿意来帮忙，就说明马波已经欠他了一个很大的人情了，因为他认识的人本身就不多，知道他在搞这个实验，且相信并愿意帮忙的，也就只有姜不易了。
“没什么。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正经事来了。
“你问吧，我知道的，通通都告诉你。”马波示意姜不易到他独立的办公室里。“好了，说吧，这里没人会听到的。”马波不傻，他知道姜不易想问的东西，必然不能让盛达的人知道。
“我不会让你太为难的，你在这里做研究，应该不光是这个时间机器吧。”姜不易坐下后立刻发问。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
“在时光倒流过程中，黑衣人做了一件比较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说他可以影响到监控设备，让监控设备拍不到自己，我想知道，是不是你们已经有了这项技术，来让类似于监控的东西失灵。”姜不易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若是真的可以，那办案可就难上加难了。
“没错，确实有这项技术，但是，仅限于黑衣人，这是因为他本身具有一定的磁场效应，他的身体可以发射一定的脉冲，影响监控器，简单来说就是让监控连接的电脑，产生卡顿现象，在卡顿的这短短几秒，他就可以产生高速移动，躲开摄像。”马波说到。
“那有没有可能，用在其他正常人身上，或者说……”姜不易稍微犹豫了一下，“或者说，你把黑衣人借给过别人使用。”
马波笑了笑，“我毕竟是警校毕业的，法律意识还是有的，黑衣人只有在启动时光机器才会用到，他其实和时光机器是配套的，其他用处，基本没有，而且，我不可能把他给别人用。”
说到这里，姜不易放心了，“另外，我想知道你最近给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你放心，我只想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其他的就不问了。”
马波站了起来，“盛达给了我很多，可以说，我能有今天的成果，全靠盛达，我不会做太多有损盛达利益的事情。但是，我有自己的良心，我不知道，也没有关心过盛达做过什么，如果盛达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会姑息。”
姜不易本来已经失望，但听到马波接下来的话他就放心了。
“他们从我这里拿走过两样东西，一种是反追踪定位仪，一种是次声波精神麻痹装置。次声波精神麻痹装置，是可以定向麻痹人的神经而不被察觉，比如，你现在吃的是猪肉，我使用次声波精神麻痹装置，并告诉你，你吃的是鸡肉，那，你就会认为，你吃的，真的是鸡肉。这个东西。是大概半个月前，盛达的人，从我这里拿走的。反追踪定位仪，是前几天，嗯，昨天，刚拿走的，打开反追踪定位仪后，区域范围的所有定位装置，都会失效，就是对定位装置发出的所有信号，进行拦截。”
很厉害的东西。姜不易不禁赞赏，马波去警校，真的屈才了，他的脑袋，简直不是人的。
“如果我做的东西，变成犯罪分子犯罪的工具，我愿意做证人。”马波一本正经的说。
“马波，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若是真的需要，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姜不易想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起身想要离开。
“姜不易。”马波叫住了他。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马波筹措一会儿，“其实，时间倒流，不太可能成功，它有背于正常的时空秩序，操作起来，危险性比较大，我研究了很多东西，最后研究出来的，却是这个世界，不可违背的秩序，我倾尽一切，也改变不了，这也许就是命。但，回到过去，是可以实现的，回到过去，其实就意味着，去了一个新的世界，新的时空，不必惧怕这些规则。我不希望你回到过去，回到过去，意味着，你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去了另一个平行世界。可是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来找我，我可以送你去过去。”
“好，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来找你的。”
姜不易走了，马波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发呆。一直以来，只相信科学的他，觉得人性，过于复杂。



 第二十六章：鸿门宴（上）

陆闯此刻正在修理厂外的树墩上，抽着烟，他刚刚完成了一件他前半生最想做的事，就像猪，终于拱了颗想拱的白菜，癞蛤蟆，终于吃到了一直吃不到的白天鹅，他贪婪的呼吸着滋润后的空气。
“闯……闯爷……死了，她死了……”一个瘦弱的手下，哆哆嗦嗦的过来报告。
“死了？什么死了？”陆闯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女的，她……她死了？”
“你大爷的，我不是把她的嘴堵住了吗？你们他么把她弄死了？”陆闯恨不得直接拿枪把这群蠢货嘣了，他还要留着徐曼有用的。
陆闯立刻跑到旧车库里，果然，徐曼已经断气，脖子上插着一把梅花起。
“这怎么回事？谁他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陆闯拿起枪对着手下一群人。
扑通，一声，之前拿摄像机的六子跪了下来，“闯爷，对不起，是，是我，轮到我的时候，我以为这小娘们晕过去了，我就放了下来……谁知道，她装晕，放下来之后，她就立刻把废车旁边的起子拿起来插自己的脖子，我拦都拦不住啊！”
“你他么找死！给我带下去阉了！”
“是！”
“闯爷！饶命啊！闯爷……”
陆闯气坏了，看着徐曼已经没有呼吸的身体，一阵痛心。“去去去！抬杂物室去。”
“是！”
徐曼尸体抬走后，陆闯走到摄像机前，从头播放了一遍，看完后觉得挺满意的，录像从徐曼的衬衣被撕碎后，一直到刚才，通通录了下来。“你们这帮家伙，真他么快。”陆闯鄙夷的笑了笑。“把录像拷个优盘，晕倒后的减掉，我要送给我们的姜大队长，送个礼！”
“是！闯爷！”
赵正平，六十四岁，八三年参加工作，一直以来给上面的印象，都还不错，他在H市当市长的时候，也是风生水起，H市的经济突飞猛进的发展，许多大型企业，愿意到H市扎根，都跟他脱不开关系，在市民的口中，口碑不错，是一个可以办实事的市长。
可就是这样的人，突然在15年底，申请提前退休，所以他在退休后，应该享受的待遇，基本上都没有了。有的人认为是他孙子丢失，让他觉得受不了，已无心从政。也有人认为，他大度廉洁，不愿意享受**为他退休准备的退休金。但，真正的原因，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正平喜欢种菜，在他乡下的房子里，有半亩菜地，除此之外，还养些家禽，年轻的时候，喜欢这个繁华的城市，老了，反而，更愿意待在人烟稀少的地方。
赵正平这一生，也是经过大风大雨的，高调了太久，现在开始慢慢归隐起来，心态，也开始放平。可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却没有办法让他平静的起来，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个心结，始终打不开。
“老郭啊！最近老陈，怎么样？”赵正平正在地里除草，他在菜园里种了些青椒，没办法，镇上买的，都不够辣，他从小就喜欢吃辣的，无辣不欢。
赵正平口中的老郭，名叫郭昌，是赵正平还是市长时的秘书，也是现在H市市长陈寻的秘书，陈寻，就是赵正平口中的老陈。当年赵正平还是市长的时候，郭昌算是赵正平的心腹，很多事情，赵正平都直接跟他商量，郭昌也是有一些抱负的人，所以得到赵正平这样的好领导的赏识，他内心是特别服的。但是对现在的市长陈寻，他就不太喜欢了，陈寻这人过于迂腐，不办实事，郭昌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
“老陈他最近挺好，童心集团，不是又建了一栋大楼吗？昨天，童心大楼可谓是声势浩大，开业剪彩仪式，找了十几个商界名流，还把这老陈给找了过去，昨晚怕是又吃了不少。老赵啊，你打下的一片土地，平白便宜了一个贪婪之人啊！”
“我有我的苦衷。”赵正平叹了口气，“谁还不想多为老百姓办些事，可是，我再怎么无私，我也是有家的人，到我这个岁数，可以了，剩下的，看那些年轻人的了，这陈寻，他是好是坏，自有人会判定。若是他真残害百姓，那自有人会收他。”
“赵哥，电话。”保姆从屋里将赵正平的电话拿了出来。
“喂？嗯。好的，我知道。”
“老赵，怎么了？”郭昌见赵正平的面色有点凝重，便担心的问到。
“陈寻的电话，今晚有酒场。”
“他办的？”
赵正平点点头，“今晚的酒场，估计没那么简单，这陈寻，怕是忍不住了。”
姜不易从马波那里会回来时，已经快晚上了，家里人都在。
“你去哪里了？怎么电话都打不通？”姜不易回来后，沈如姿立马跑上前去，嫣然一副小媳妇的姿态。
姜不易看了心里一暖，“去见了个同学，了解了点事，电话当时不方便，所以关机了，没事。”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自从乐乐出事后，沈如姿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来帮姜不易。
“嗯。”姜不易笑了笑，“好饿啊，你随便做一点吧。”
“好！”沈如姿仿佛接到圣旨一般，立刻去厨房忙活起来。
“不易。”姜志诚将姜不易叫到书房。“我今晚有个局。”
“局？”姜不易见父亲脸上挂着一丝痛苦的表情，感觉事情不太妙，“什么局？”
“死局！”
“死局？什么意思？”
“你查到余四满的下落了没？”姜志诚没有回答死局的意思，反倒是问起了姜不易余四满的事情。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余四满是童心的老板，余自省。不过爸，你先告诉我死局是什么意思？谁要对付你？”
姜志诚听到余四满是余自省并没有吃惊，反而有一丝恍然的感觉，“原来是他，那就说的通了。不易，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再跟你说这个局，很可能，你知道的东西，有助于我破掉这个死局。”
“乐乐被抓后，我找到了一个证人，还有照片，可以将当时余自省的不在场证明推翻，另外，小爽被抓时，还有那个李云清被杀时都出现过一个女子，这个女的是盛达的老总陈在天的独生女陈溪臻，盛达跟余自省很有渊源，所以陈溪臻跟余自省，关系不错，如果说，这一系列的事情，由余自省主导，盛达背后支持，那就全说的通。你还记得我以前的同学马波吧？”
“记得，那个爱搞些小发明的小子。”姜志诚有印象。
“他在为盛达做事，而且他发明了两样东西。一种是反追踪定位仪，一种是次声波精神麻痹装置。次声波精神麻痹装置，是可以定向麻痹人的神经而不被察觉，反追踪就厉害了，打开反追踪定位仪后，区域范围的所有定位装置，都会失效，就是对定位装置发出的所有信号，进行拦截。”姜不易告诉了姜志诚他在马波那里听到的信息。
姜志诚沉思片刻，“这两样东西很危险，都是用于反侦查的，若是他们利用这个作案，就危险了。”突然，姜志诚仿佛明白了什么。“死局，果然是死局，这样一切就都通了。”
“爸，什么意思？”姜不易有点急。
“这样的，今晚的局，是为了我跟老赵设的。”
“老市长？”
“没错！”姜志诚有点激动。“这么多年了，余四满果然还是不会放过我们，老赵怕死，很怕死，他绝对查出了余四满到底是谁，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的，不然，谁的孙子被抓，还沉得住气？他肯定是知道四满背后有人，所以才搞了这么多东西保命。”
“你是说，赵市长当年查到了这些东西却不敢吭声，而且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包括你？”姜不易以为赵正平跟他父亲多年之交一定是信息共享的，看来，他猜错了。
“他这个人很小心，身边没什么心腹，很多事，他即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跟别人说。”姜志诚跟赵正平打过很多次交道，深知他的为人。
“他为什么不敢，盛达有这么可怕？”姜不易不解，为什么一个企业，竟然会让一个市的市长都这么惧怕，不合情理。
“盛达背后的势力，是你无法想象的，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怕这次陈市长请我和老赵的这个饭局，是个鸿门宴。”
“鸿门宴？陈寻跟这件事有关？”
“陈寻跟余自省的关系不错，若是余自省假借陈寻之手请我们过去，那问题就严重了，若这次只是陈寻一个人的意思，那，赵正平就完蛋了，要知道，虽然赵正平前些年已经提前退休了，但他的势力还在，包括秘书郭昌在内的几个一把手，都是心向着赵正平的，这次的他若是把我们几个当时在官场上的几个老家伙都叫到一起，估计也不会让我们好过。”
“他还没有王法了！”姜不易怒气冲天。
“王法？”姜志诚一笑，“什么王法，都是笑话，这是个权利和利益的世界，一切的东西，都围绕着这两个词在运转，你心里的那点正义，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这个死局，也不是不能破，老赵那么怕死的人，一定会做很多防备的。”



 第二十七章：鸿门宴（中）

初春的夜，还有一丝寒意。而H市的夜晚却与这寒冷成着反比，喧闹，灯火通明。
“快看直播，麦芽直播，有大事件！”
“麦芽直播！36770号房间，快进！”
“我去！今晚是要搞事情啊！”
“快进快进，把它录下来……”
麦芽直播间，36770号房间所直播的，正是市长陈寻的饭局！
一部分市民认为，这也许是市里，为了体现党政廉洁建设所做出的新对策，透明化饭局，也有部分市民认为，这是偷拍。当然，整个H市市民，都抱着的是，看热闹的心态。
不过，市民虽然对此不会往深处想，市领导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怎么回事？！”市政厅王毅对此大发雷霆。
“厅长，有人在陈市长的包厢里安装了摄像头，通过麦芽直播平台，将图像传播给了整个市民。”秘书小王赶紧报告，实际上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王秘书就已经将所有人员叫回来加班想办法了。他也不想劳师动众，只是这件事，不简单，视频里的市长，上届市长，市长秘书，公安局局长等人，无一不是对H市举足轻重的人，所有人通信都连接不上。也根本不知道他们这个饭局到底在什么地方。
王毅基本了解情况后，也是一筹莫展，他并不担心这个饭局有什么腐败东西漏出来，这反而是好事，但涉及到了**机密，那被不法分子知道，可是不得了的。“麦芽那边怎么样？能不能封了直播间？”
“麦芽那边的回复是他们的主服务器被黑了，没办法封掉直播间，除非是切断整个服务器，但，那边不肯。”小王无奈。
“不肯！”王毅猛的拍了下桌子，“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说，如果切断整个服务器，他们的损失无法估量，而且，这次事件相当于免费给他们麦芽打了广告，他们算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王毅坐了下来，敲了敲桌子，“小王，先去查陈寻市长他们的所在地，用尽一切办法，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麦芽那边，查查那个直播间是谁注册的房间，先控制，毕竟，我们没有理由让他们切断服务器，但是，一旦这个饭局出现涉及机密的事情，立刻强行切断服务器，责任我担！”
“是！“
姜志诚去赴宴，姜不易便在家里整理之前所得到的所有资料，他相信，目前乐乐应该没事，只要自己不放弃，一定可以找到，突破口，就在余自省身上。
叮……
“不易！你在哪里？”
“猩猩？我在家怎么了？”
赵光星的语气非常急迫，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马上去找你，现在，立刻看麦芽直播，直播间36770快！”
说完赵光星就挂断电话。
麦芽直播？
姜不易打开麦芽，36770已经被顶上首页冠军榜，观众三十万，还在持续升温。直播间内，正是他的父亲，还有一些老领导。姜不易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晚餐，让赵正平吃的有些不安，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表，不动了。
赵正平的手表，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普通的机械表，但，暗藏玄机。
这只机械表是他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德国人手中买来的，除了普通手表的功能外，还可以对外放射出一种微弱的信号，连接着他的电脑，时刻确保他在家人的监控范围之内。
但此时，他的手表不动了，如果不是坏了，就是有人在这里安装了其他超频率的干扰系统。那么他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怎么了？赵市长？一直看着你的手表，难不成，你想炫耀一下？这可不行，失了您的身份啊！”陈寻话中带刺。
姜志诚见赵正平似乎有些不安，便低头耳语，“怎么了？”
赵正平摇摇头，“没什么，这老陈，来者不善，不要随便搭他的话。”
“好了！酒过三巡，”陈寻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我看呐，这时间也差不多了，诸位，也都忙，今天，我们六个的酒，就喝到这里了。”
六个？
赵正平和姜志诚对了对眼。有诈！
这里一共有五个人，陈寻，陈寻的秘书小张，姜志诚，赵正平，以及公安局长王岩。
王岩哈哈一笑，“我说老陈，你是喝多了吧，这里加上小张，也就五个，哪来的第六个人？”
陈寻笑了笑，没有回答王岩的话，反而转身看了看赵正平，眯了眯眼，“赵市长，这泡椒凤爪，吃的可爽口？”
赵正平不知道陈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直以来就喜欢吃泡椒凤爪，下面的人都知道，来的时候见到这道菜，并没有做过多的猜想，此时陈寻问起，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这凤爪，他着实没吃出什么味道。难不成，有问题？“没什么特别的。”
陈寻听到赵正平的话，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不难吃就行，他还说，怕你吃惯了他做的凤爪，突然没手了，怕你吃不好呢？”
他？没手了？
“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直说！”姜志诚嘭的一声，放下酒杯。
此时赵正平，脸色阴沉。
陈寻看着此刻赵正平的表情，心里，特别痛快。“出来吧，我想，他已经猜到你了。”
包厢门打开了，出现了一位头发花白，带着黑色口罩的男子。
男子蜕掉口罩，大半张脸，都有烧伤后的痕迹，面目全非。“老赵啊，你，还记得我吧！”
听着这嘶哑的声音，看着这张熟悉而恐惧的面孔。赵正平不自觉的颤了两下，面色惨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是，张国辉？”姜志诚此时也震惊了。”你，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吗？对不对？你们当然希望我死了？谁知道我命大，阎王不收，说，要我带着你们这帮好兄弟一起上路！”张国辉面色狰狞。
此时的赵正平才意识到，陈寻，并不是因为官场的事情想要整垮自己，他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想要整死自己。
赵光星此刻已经到了姜不易家里，火急火燎。
“猩猩，怎么回事？这个张国辉是谁？”
“是我爸以前的同学，学医的，医学院的教授。不过之前H市鼠疫的时候，据说已经感染鼠疫，殉职了，我爸还带我去参加过葬礼，怎么，他没死？”赵光星也是不解。
“看下去吧，也许，那个鼠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姜不易紧盯屏幕。
“张国辉！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当年你为了研究，自己愿意往高坡那里跑，感染鼠疫，怪的了谁？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你现在过来，想讨什么公道？”王岩不像他们两个有些惊恐，他更多的是愤怒。
“感染鼠疫？谁告诉你的？我一个研究院的教授，会连这简单的防护措施都不会做？这事，等会再说。”显然，张国辉的主要目标在赵正平身上。
“老赵啊，我们同学十年，二十年的友谊，为了你，我冒着生命危险，去研究鼠疫，甚至去释放鼠疫，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张国辉举起双手，”是背叛，是无情，是死亡！”
赵正平此刻已经从惊讶中缓解了过来，“研究鼠疫，一开始是你的想法，我，最多是个参与者，如今你在这里本末倒置，什么意思？你的手，确实是我的错，但这么多年，你的妻子，你的儿子，我待他们如自己的亲人，你还有什么遗憾？而且，当初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想要去自首，怎么会酿下这样的大错！”
“所以，你为了自己的官位，就砍断了我的双手，推我下火坑？合作？”张国辉笑了笑，“你，还有你！”他指了指王岩和姜志诚，“都是为了仕途草菅人命的畜生，说什么为了民族，需要牺牲，说什么只是将只投放腺型鼠疫，却偷偷将败血型鼠疫投放在了高坡！”
哗！
此言一出，整个H市沸腾了，漫天的谩骂与指责充斥着整个麦芽直播间。
小王看了看王毅，“领导，这，需要通知关闭服务器吗？”
王毅皱了皱眉，沉思许久，“不用，民众，有权利知道真相。”
投放鼠疫杆菌这件事情在姜不易看来，是件极为不人道的事情，可悲的是，他父亲是直接参与者，父亲高大的形象，此刻，彻底崩塌了。
“猩猩，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
赵光星摇摇头，“我知道的不多，但，在我哥的日记上，我知道了一些事。”
“什么事？”
“94年，我哥当时还在上小学，已经可以完全记得事情了。他说，当时我爸跟几个人竞争市长，互相，都在阴着对方，做出成绩。当时我爸，你爸和这个王局，是一条战线的，所以，做什么事，都互通消息。我哥只是有一次偷听到了些东西，便偷偷记了下来，没有跟任何人说，他听到，他们准备烧掉高坡感染鼠疫人的尸体，似乎，里面还有很多没有死掉的人，准备一起烧了。这里发生了分歧，那个张教授反对这个做法，想要告发，所以，他们准备，除掉他。”


 第二十八章：鸿门宴（下）

除掉张国辉？但是看视频中的反应，似乎只有赵正平一个人对张国辉有恐惧，其他两人，似乎并不知情，而且，张国辉最针对的，也只有赵正平。
姜不易掏出电脑，这里有之前莫兰给他的94年鼠疫的详细资料。
资料显示，当时鼠疫过后，政策与民情上，确实有许多改变，当时赵正平的竞争者，都因为这疫情过于庞大，退缩了，只有赵正平一个人，冲了上去，自然，下届市长，是赵正平的。而后，赵正平大肆宣传火葬与土地改革，为城市化建设，铺平了道路，而且经过鼠疫事件，民众对于卫生更加重视，赵正平的改革，一路通行。
“老赵啊！”张国辉缓缓坐下，蜕掉了缠在右手的绷带，漏出了他的残臂。接近手掌的末端，被齐齐砍掉，断面皮肤鲜红，似乎隐隐能渗出血来。
张国辉用他那掌端残留的两块骨头，夹着酒杯，一饮而净。“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狠毒，功名利禄，居然可以将一个人侵染的如此险恶，怪我，太相信你了。”
“老张！事到如今，就不要说这些了，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做什么？”赵正平脑门上，出了些细汗，他拿不准张国辉现在出现的目的，但，他可以肯定一点，今天，是不好出这个门了。
姜志诚看了看窗外，顿时一惊，这里是哪里？在陈寻的人带他们到这家酒店的路上，姜志诚就一直在注意，吃饭的地方，离市中心不远，西北方向附近，挺繁华，虽然记不起是什么地方，但，绝不是现在的这番景象。
窗外一片荒凉，根本就不可能是市中心附近！看来，这老赵的发小，是想让老赵，死在这里，甚至，连同他和王岩。
那之前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是怎么回事？**？姜志诚不发话，静观其变。
“做什么？做什么呢？当然是讨回我的公道了。在这里，将我们的账，好好算算。陈市长，你还不知道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吧，现在，我们来，好好的聊聊。”
张国辉叹了口气，现在想想，“都怪我一时冲动啊……”
1993年初，H市市长，因纪律问题，被开除党籍，当时的市长候选人里，有副市长陈建玉，以及下面两个县城的政委，赵正平就是其中之一。当时的赵正平，38岁，正值壮年，满腔抱负，自然拼了命想往上挤。省里给的意思，谁在建设上，民情上，有了卓越的贡献，就是下届市长。
赵正平的想法是，H市地理位置虽然偏向中部，但确实南北方向交通连接的关键，可以效仿沿海城市，引进大企业，让H市成为商业枢纽。但当时的H市不算太穷，市民衣食不愁，生活安逸，思想上并不想打破这般宁静，对于赵正平的改革，是排斥的。经过多日的努力，赵正平的方案始终不被接纳，所以，恼羞成怒的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便找来当时的心腹，王岩，姜志诚，开始了一个伤天害理的计划。
赵正平有个同学，叫张国辉，搞病毒研究的，他对于中世纪的黑死病，兴趣十足，因为几百年来，人们只能控制，完全找不到解决这个病毒的方法，所以，越是困难的事，他，越想尝试。
偶然在饭局上，张国辉跟赵正平聊起了此事，赵正平就记下了。
后来的一天，赵正平打电话给张国辉，说自己搞到了一瓶黑死病的菌株，并且还承诺给他一间秘密的研究室，供他研究。
要知道，败血型鼠疫的菌株，属于国际级别管控的危险品，这赵正平一个小小的县长，怎么可能搞的到。心中即使有万般的怀疑，但在张国辉确认了赵正平手里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菌株时，他彻底沦陷了，其他什么都比不上手里的这个小瓶子。
接下来的时间，张国辉就沉浸在这无休止的研究之中。
几个月后，张国辉的研究，进展缓慢，赵正平提议，用动物实验，根本达不到研究的目的，不如将鼠疫，投入在H市，这样，研究可能会突飞猛进的。
张国辉当然拒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赵正平安慰他，肯定是不能把败血型鼠疫投放在人群里，只要将那腺型鼠疫投入，只是会感染普通鼠疫而已，病变的可能性很小，可以借由这些菌株来研究他们的病变方向，就可以了。
痴迷于研究的张国辉，同意了，于是他和赵正平，王岩，以及姜志诚四个人，便在实验室的老鼠上投放了鼠疫。
但张国辉不知道的是，他们三个人，将一瓶败血型鼠疫的菌株，偷了出来。
H市爆发出大规模鼠疫，进展迅速，尤其是高坡，张国辉发现，高坡的鼠疫与其他地区的不同，皮肤血液成黑色，这显然就是黑死病的症状，他不相信投放的腺型鼠疫会病变的如此之快，便去培养室查看存放的菌株，果然，少了一瓶。
当他去找赵正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他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时，他才后悔莫及。
高坡地区单独隔离，其他地区鼠疫控制的比较快，治疗起来并不困难。但高坡，怕是快兜不住了。于是他们几人想到了一个办法，烧掉高坡！
瞒天过海的方法不难，在信息沟通不便的年代。想让一群人消失，只要说他们都死了，就行了，高坡几乎所有人都感染了鼠疫，他们将少数腺型鼠疫的人，治好，败血型鼠疫的控制起来，因为鼠疫传播迅猛，不让任何人去看望，过几天通知抢救无效，为了不感染其他人，尸体集中火化，消灭鼠疫，这样，就可以了。
很多病人还没有死，尚有呼吸，但为了隐瞒上级，赵正平等人依旧要将他们活活烧死。
当时的张国辉看到废墟中病人在火焰中苦苦的哀嚎，他再也受不了了，与赵正平发生激烈冲突，冲突中，赵正平将张国辉推下尸坑，张国辉双手死死的抓着栏杆，却被赵正平残忍的砍断了双手。
随后赵正平称张国辉为了医治市民，感染鼠疫过重，不治身亡。
鼠疫消灭后，赵正平的计划，实行了起来，大势宣扬城市卫生建设，以及现代化城市。因为鼠疫，市民对于卫生，自己发展，有了更深的认识，如果卫生环境得以保障，如果交通通信更加便利，或许，这小小的鼠疫，就不会持续这么久，死这么多人。
赵正平真正的计划，破而后立，成功了。
“这个张国辉，为什么一直是背对着镜头？”姜不易发现了问题，从直播中张国辉的出现开始，镜头中一直都没有他的正脸。是偶然，还是刻意？
市局。
厅长，“郭队那边来消息，找到了张国辉的家人，但是……”小王脸上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什么？”王毅性子有些急。
“他爱人说，张国辉94年的时候，真的是死了，她见到了张国辉的骨灰，但直播间里的这个虽然没露脸，无论身形，还是声音确实是张国辉。”
王毅嘀咕起来，这老赵也不是个傻子，应该能确认这个人就是张国辉？而且，看样子，他说的话，通过老赵几人的反应来看，也不像是假的啊！会不会是多年不见，记忆模糊了，二十多年，人的变化是很大的。
小王摇摇头，“郭队说，张国辉的爱人也不确定，直播间的那个人是不是冒充的。”
王毅眉头紧锁，陈寻啊陈寻，你想毁了老赵，可你也毁了自己的仕途，虽说这一切事件都和你没关系，但，今天的饭局，你欲意明显，这样的心思，怕是坐不了这个位置了。
直播还在进行，整个H市的市民都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人人称颂的市长，背地里却是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恶魔。弹幕里，骂声一片！
啪！啪！啪！
姜志诚突兀的鼓起掌，“陈市长，好手段！我想，你应该是在屋里什么地方放了录音设备，甚至是摄像机，就是想着把老赵扳倒吧，这个人，是个演员吧！嗯，戏不错。”
“什么意思？他不是张国辉？”王岩瞪大眼睛。
赵正平此时听到姜志诚的话，心里一抽，却又立刻摇摇头。
“当初张国辉的骨灰，是我亲自送到他老婆手里的，这个人，是谁？”姜志诚盯着陈寻。
陈寻一笑，但，并未开口。
“见山非山，见水非水。赵正平这样的畜生，都能变成人们口中的好官，你又怎能确定，以为是我的尸体，就是我的？你们真当我就没有什么防范？而且，我是谁，你赵正平难道分不出来？”
姜志诚转头看向赵正平，见赵正平神色恍惚，他不确定老赵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叮……赵正平的手机响了，这是一个简易的老人机。
电话接通的同时，一屋的人，脸上都有了变化。王岩跟姜志诚是欣喜，之前都试过，手机信号全无，此刻赵正平的手机可以接通，这无疑不是个救命稻草。张国辉有点疑惑，但陈寻示意他稍安勿躁，现在大局已定，没什么可怕的。



 第二十九章：困兽

赵正平接通电话，嗯了几声，便挂掉了。陈寻明显从他脸上看到了变化，从开始的紧张，畏惧，变得从容，淡定。陈寻好奇，这电话，肯定是那边打的，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逆转？鼠疫的事，是事实，扳倒了赵正平，离那边，也不远了吧。
姜志诚也看到了赵正平脸上的变化，瞬间安心了许多。
“陈市长！”赵正平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坚毅，淡定，“你今天来的目的恐怕不是要对付我吧？我不过是个退休的老头，对你，没有任何威胁，我一开始还在奇怪，你让张国辉过来，将当年鼠疫的事情放了出来，想毁了我，可这样，你也别想坐这个市长的位置，这样，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陈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了。
看见陈寻感觉不妙的表情，赵正平呵呵一笑，“直播？恐怕也不是你想出来的吧！陈市长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下人了？不像你的风格啊！”
赵正平低下头，在陈寻耳边挺住，轻生细语，却铿锵有力，“跟那小子说，不要在长辈面前耍心思，否则，直播出去的，可就都不好看了！”
陈寻的脸阴晴不定，正在犹豫的时候，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了，直播已经关了。“放他们走，执行B计划。”
“怎么回事？”
“关键时候怎么直播间封了？”
“扯犊子吧！”
……
直播间封了，全市的人都疯了，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了当年鼠疫真相，以及这背后的勾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赵市长身上还有秘密。愤怒，充斥着整个市区。
“怎么样？查到那两通电话了没？”在直播间赵正平的那通，还有陈寻的那通，这两通电话，很可能是他们背后两个集团的领导人的电话，若是能查到，应该能搞明白很多事情。
“厅长，这两通电话都是卫星电话，无法查询，甚至连对方的地点都查不到。”小王回到。
“不简单啊！”王毅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直播停止，姜不易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看样子，赵正平接到的这通电话，终止了场危机。他不希望父亲出事，也不希望，暴露太多的丑事。
“不易，你怎么看这件事？”赵光星问到。
姜不易沉思片刻。“我想，无论是前任市长，还是现任市长，背后都有一个势力，而且这两股势力，似乎是对头。”
“嗯，看来，你爸跟我爸的势力，要强上一些，陈市长背后的势力，似乎有点逼宫的味道。”赵光星感觉自己的父亲，被人当了枪使。
叮……
微信，徐曼的信息。
一段视频，姜不易点开视频，里面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旁边正一本正经的赵光星听到声音瞬间破功，“我说不易，你也不要太放松了吧，这紧张的场合，放这不合适。”
赵光星回过头看姜不易，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姜不易愤怒了。手机上的片儿，主角，是徐曼。
片子没放完，姜不易的手机就响了，徐曼打来的。
“怎么样我的姜队长，片子还满意吧，哈哈……”
陆闯的声音。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姜不易的声音，似乎来自地狱。
“情绪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声音，激怒你，再弄死你。”陆闯看来很满意姜不易的反应。
“你想做什么？”
“干什么？算算我们的账，为了我姐，你姜不易，死一百次都不够！”陆闯平息了一下怒火。“现在，我要你一个人单独过来，地点不用我说了吧！”
陆闯挂了电话，姜不易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会儿。
“不易，要不要报警？”赵光星安慰的问，他知道姜不易和徐曼的情况，虽然他不是特别喜欢徐曼，她的作为，有点**，但毕竟这么多年的同学，于心不忍。
“我一个人去，你帮我照顾我妈，直到我爸回来，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就结束。”
这个废旧的修车厂，是章三发家后，第一个盘下来的地方。只是当时，这里，还不算破旧。
章三刚从家里出来打工的第一份工作，就在这里。当时他怀揣着对这座城市无限的向往与梦想，来到这里，却被现实，打了脸。
从学徒，到助手，一步步，摧残着他，剥削着他。五年，不仅没挣到钱，反而欠了老板一屁股债。在他想离开的时候，遭到了毒打。出院后四处想办法讨回公道，却接连受到打击。
穷途末路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杀了老板一家。逃到了罪恶之都，金沙琅，贩毒。因为心狠手辣，最终成了金沙琅里，小有名气的人物。回来之后，便将这修车厂买了下来，成为据点。
姜不易对这修车厂很是熟悉，他从进去章三的集团开始，从小喽啰，到二当家，都在这里度过，而且，他的挚友，便在这里，死在他面前。
陆闯给姜不易的录像只有前半部分，所以姜不易并不知道徐曼已经死了，他只身前来，便想不顾一切代价带回徐曼，算是，欠她的，也算是欠陆闯的。
陆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在章三越狱的那天，陆闯其实想直接一枪崩了姜不易，只是时机不对，不想节外生枝。这次，有了周全的计划，他，又怎能错过这次报复姜不易的机会？为他自己，为了，他的姐姐。当她看到姜不易真的一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兴奋了，眼中泛红，那是野兽的气息。
“陆闯！我已经来了，快放了徐曼！”姜不易四周有二十来号人，手上都拿着家伙。突出重围，基本不太可能。若是带着个受伤的女人，那就更不可能了，现在只能靠自己的脑子了。
陆闯手下迅速将姜不易包围，并把铁门插上。
陆闯捂眼讥笑，“姜不易你还真够傻，不留下点东西，我会轻易让你走？”
“你要什么？”
“先别那么着急，我还没想好，让我想十分钟吧。哦？”陆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十分钟可不能怠慢了我们姜大队长，先让我揍十分钟吧！”
话音刚落，陆闯手下都拎着棒子挥舞了过去。
“别还手啊，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姜不易团抱着，死死守着要害。
一顿毒打之后，姜不易感觉不太妙，右臂脱臼，左腿膝关节处有骨裂的感觉。
陆闯走到姜不易跟前，一脚踩在他的左手上，姜不易一阵吃痛。
“说真的，我真想一刀解决了你，背叛我们，害死我姐，哪一条都够你死一万次了，偏偏你运气好，总有人不想你死那么早！不过，这样也好，就让我多折磨折磨你。”
陆闯起身，“今天约你的可不是我，带进去！”
姜不易推推搡搡的被带进了修车厂一个破旧的办公室。
嘭！
门被死死的关上了。
屋里三个人，中间一人背对着坐在办公桌前，其他两人站在那人旁边，面色冷峻的对着姜不易，身材魁梧。
座椅缓缓转动，漏出此人正脸，正是余自省！
惊讶吗？并没有，此时此刻余自省出现在姜不易面前，他觉得再正常不过，这只不过是证明了他之前的推论罢了。
“看起来，你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我会在这里。”余自省见姜不易的表情，微微一愣。
“有什么奇怪的，这一系列事件，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你要是想找我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一定会来。可你拿徐曼做诱饵，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提起徐曼姜不易就咬牙切齿。
“哦！”余自省一拍脑门，“对了，把她忘记了，说起来，你还真的是冤枉我了，我跟陆闯说，叫他把你带来，我以为以他的性格，会直接把你绑来，谁知道他想办法让你自己过来的，还真是变懒了啊！”
“我没空听你瞎扯，叫我来做什么？徐曼在哪里？”姜不易处于下风，必须先搞清楚他的目的。
“第一个问题我恐怕要等一会才能回答你，还要等两个重要的人。第二个吗……去，把她带过来。”余自省招呼右侧大汉。
大汉将徐曼提了过来，徐曼犹如一滩烂泥一样，面色死灰，大汉一把将徐曼扔在姜不易身上，姜不易接住徐曼被撞到墙上。
姜不易摸了摸徐曼的脖子，瞳孔剧缩，再摸了摸鼻子，没有气，脖子上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说明，她的的确确是死了。
“嗯，刚杀，还算新鲜。”余自省轻松的说。
“卧槽你……”姜不易起身踉跄冲向余自省，却在半路被大汉一拳击倒在地，像团烂泥一样，半天没了动响，大汉上前查看，发现姜不易已经昏了过去。
余自省摇了摇头，“怎么这么冲动呢？”
叮……余自省的电话。
“喂？事情办妥了？好。”
余自省起身走到姜不易身前，“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没有那么多仇恨，当个小警察，取个老婆，生个孩子，过着平淡的日子，挺好。不像我，从小便受人欺凌，充满仇恨。穷尽一生报复，可谁曾想到，仇人，竟那么多，还那么难对付。”
余自省叹了口气，“放心，我马上就会让你们一家人团聚的。”



 第三十章：圣子计划（上）

咳咳……姜不易被黑衣人粗暴的用一桶冷水叫醒，呛的剧烈咳嗽。喘了几口粗气，姜不易定了定神，还是在这间破旧的办公室里，徐曼地尸体依旧躺在地上，不同的是姜不易全身被捆绑着，而且屋里多了两个人，同样被捆绑着的姜志诚和赵正平。
姜不易试了试捆绑的绳索，很结实，无法挣脱。
紧接着，赵正平和姜志诚也接受到了，和姜不易同样的洗礼。
赵正平醒过来以后，却没有了姜不易的冷静，当他看见余自省之后，显然十分慌张，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沉着，因为他知道，今天，很可能真的会死。
“余自省！你做什么？没人告诉你不能动我吗？”
“没错，有人告诉我不能动你，可是，谁知道我动了你？”余自省凑了还过去，脸上带着戏虐的表情。
赵正平看到屋子里的人，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当年余自省母亲事件所剩下的人，只有他和姜志诚了，现在，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说明余自省很可能是要对这个事件做个了断。虽然他不知道姜不易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二十八年了，那一年我我才六岁，失去了我全部的亲人，我的母亲，死在我的眼前，明明知道凶手是谁，明明没有说谎，却被你们几个所谓的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余自省没有理会被捆绑着的三人，自顾自的说。“姜不易，你生日刚过不久吧！”
姜不易不明所以。
“二十八年前的今天，弱小，无助的我，看到你们姜家，因为姜不易的满月酒，大摆三天宴席。你们吃着大鱼大肉，而我连个馒头都没有，我想进去吃点东西，却被无情的赶了出来。”余自省叙述着往事，可越是这样说，姜志诚越是心惊，情况不容乐观。
“当时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不想看到，但那只是几个孩子，失手造成的，他们能有什么罪过。倒不如息事宁人。后来那几个孩子的家长，都承诺过会带你如己出，出钱抚养你。”姜志诚此刻想找一根稻草去抓。
“出钱抚养我？”余自省耻笑，“那我又怎么会饿到连馒头都没有？别装圣人了，你们之所以平息了这个案子，是他们几个给了你好处。可以助你官运亨通，有我什么事？”
“即使这样，你应该去找他们，关孩子什么事！？”姜不易怒吼，这才是他在意的点，“既然是他们做了错事，伤害了你。你去找他们啊！孩子一个个消失，生死不明，这就是你所谓的报复？还有，我女儿在哪里？！”
“不用着急，你会见到她。”余自省邪魅一笑，“死了以后。”
“啊！”姜不易奋力起身，却因为被绳子绑着，被绊倒在地，余自省身边的壮汉起身一个飞脚，踢的姜不易险些背过气去。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一个承上启下的日子，结束我的仇恨，开始我母亲的仇恨。你们几个死了，我母亲就可以瞑目，我的仇恨就结束了，但是，我母亲的仇恨还没开始。所以，在你们死之前，还有最后的用处。”
“既然你要杀我们。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姜志诚耻笑。
“呵呵！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开口。”余自省笑了笑，这笑容在下面三人的眼里，像魔鬼。
“第一个问题，北郊区的农作物杂交研究中心？谁了解？”
北郊区农作物杂交中心？姜不易去过一次，马波的实验室在那里。不过，并不了解，看旁边两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是真的不了解，还是刻意隐瞒。
“好！我换一种说法，四十年前的农科院，李浩，他死亡的原因，还有他妻子失踪的去向，谁了解？”余自省眼神凌厉。
李浩！
这个名字一出，姜志诚和赵正平同时一惊。
余自省见他们没有什么动静，便对手下大汉招了招手，“我虽然不会放过你们，但，如果你们可以乖乖听话，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让你们，起码死的痛快一点。”
两个大汉一个压住赵正平，一个抓住他的手，手起刀落，斩断了赵正平的一根手指，鲜血如柱。过程，不超过五秒。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余自省看向姜志诚，“怎么样？你要不要说？”
姜志诚没有回答。
余自省无奈的摇摇头，给了大汉一个眼色，大汉会意立刻出手斩断姜志诚的右手拇指。
与赵正平的嚎啕大叫不同，姜志诚毕竟当过兵，任疼痛感使得面色铁青，也未吭一声。
余自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心肠果然够硬，想来你比那个怕死的前市长要强的多，越是要强的人，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样的人，一旦秘密被戳破，会比怕死的人，更懦弱。”
姜不易此时觉得自己太无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任何阻止的能力，在如此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什么智谋，都是无用的东西。
“盛达集团是个对外经贸公司，陈在天名义上是商人，但实际上干着什么勾当，我想你们作为他的狗腿，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姜志诚与赵正平的背后，居然是盛达？而且，听余自省的意思，他与盛达，似乎是对立的。这有些匪夷所思。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都在追求两样东西。”余自省竖起两根指头，“金钱，权利。有人为金钱出卖一切，有人为权利不择手段，也许他们成功了，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觉得此生无憾。但，这才是矛盾的开始，欲望的开始，他们开始变得怕死了。就像你，赵市长。”
赵正平怕死吗？当然，不然他也不会要那么多保命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在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性情大变。他在春风得意的时候，突然停止仕途，提前退休，说白了，就是他知道自己有麻烦，有人要杀他，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搞到些高科技东西，保命。
“你不过是希望在你有限的生命里，不要出什么意外，这只是最基本的想法，不够刺激，有人则要逆天而行，长生不老！”
余自省说的很自然，但听在姜不易耳里却很是可笑，长生不老？多么可笑的想法。
余自省似乎察觉到姜不易地想法，笑了笑，“别急，等会有你震撼的。”
“盛达集团的前身，是一家海鲜公司，名为乐果，海产品发家，陈在天的老爷子，陈末在自己成为巨富的时候，得了肺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所以他用自己几乎所有地财富，在医学上去寻找治疗的办法，一直都没有结果，直到认识了，李浩。”
“李浩是他女儿陈美琪的男朋友，留学回来，做基因方面的研究，利用陈美琪这层关系，陈末将李浩收入麾下。两年，即使用多么昂贵的药物续命，陈老爷子，也只活了两年。老爷子虽然死了，但研究并没有停下，直到第六年，终于，有了成效。而这时的乐果海鲜公司，早已变成了盛达集团，甚至连公司性质，都改变了。”
“在研究第六年的时候，李浩在一只猴子上做了实验，长期使用药物，来改变猴子的基因，终于，猴子变了，它不再衰老，甚至到了现在，这只猴子也还活着，而且是一只年轻的猴子。在陈在天本以为研究成功，可以像猴子一样长生的时候，李浩却将研究资料全部毁掉了。”
成功了？还毁掉了？赵正平确实知道李浩这个人，并且他的死，跟赵正平有些许的关系，可这研究什么的，他确实一概不知。
而姜志诚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回事，他知道这项研究，甚至可以说，他参与过这项研究。如今余自省将这件事情提出来，难不成……姜志诚心里开始有些惶恐。
余自省一直在观察赵正平和姜志诚的表情，这一刻，他知道，该对谁下手了。
“由于李浩毁掉多年来的心血，所以陈在天震怒，威逼利诱，甚至在李浩面前毒打他最心爱的女人，陈在天的亲妹妹，陈美琪，还毒哑了陈美琪。最后，李浩牺牲自己，让陈美琪逃离！”
说到这里，余自省停止了话语，房间里，死一般的安静，这个时候，屋里绑着的三个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你是陈美琪的儿子？！”
发话的是姜志诚。
余自省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李浩当时要毁掉那份资料？他将资料交给盛达，或者交给更强势的集团，那么他可以获得的东西，是难以想象的，可以改变世界，甚至于改变整个宇宙的秩序，那么为什么，他要毁掉呢？直到我看到了这个。”
余自省从抽屉掏出一沓资料，眼睛盯着姜志诚颇有深意的一笑，“圣子计划。”



 第三十一章：圣子计划（下）

轰！
姜志诚脑袋炸了，果然，圣子计划是姜志诚此刻最后的遮羞布，他不认为姜不易之前在家里质问他的事情是他的错，他自有他心中的正义，世间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牺牲小部分人，成全大部分人，这是大义！这件事，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姜不易想起身，却被大汉一脚踹在地上，发出低吼。
“这个世界有着各式各样的秩序。”余自省接着说，“有看得见的秩序，比如，过马路，等红绿灯，如果都不遵守，那么会有车祸，会死人。还有无形的秩序，比如物种灭绝，不适合生存了，自然就灭绝了，若是妄想复活已灭绝的生物，必定是灾难。对于我们人类自身，生老病死，这是我们的秩序，跳不开，想长生不死，跳过秩序，怎么可能？李浩的研究，是通过改变基因，实现的，但这其中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是不知道，但在李浩死后，这个圣子计划，就可以窥见一斑。”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姜志诚彻底崩溃了！
姜志诚的崩溃让姜不易不解，他不希望父亲如此痛苦，但，他却对于这个圣子计划，更加好奇了。
余自省很满意现在的状态，示意壮汉控制住姜志诚，不要让他干扰现在良好的氛围。
“姜不易，你想知道这个圣子计划吗？”余自省问到。
对于余自省突然问自己的话，姜不易一愣，继而转头看向姜志诚，姜志诚眼中全是惶恐，紧张。姜不易反而更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圣子计划，到底是什么了。
余自省欣慰的笑了笑，“李浩死了，虽然销毁了资料，但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在做这项实验，还有很多一起的工作同事，他可以销毁资料，但不可能毁掉所有同事的脑袋，所以，即使他死了，这项研究，并不算完。”
“这项研究在李浩死后搁置了十年，之所以又被提起，是因为陈在天的妻子出事了。陈在天的妻子在怀了孩子之后发现得了乳腺癌，当时有两个选择，打掉孩子，化疗，她的命，可以保住，或者，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再做化疗，有百分之十的几率。他们选择，将孩子生下来，可惜，陈在天妻子的病情恶化的太快，生下孩子后不到两个月，就去世了。他尝试过所有办法，都没有办法挽救妻子的性命，最后，他将妻子冰封在一个水晶棺中，开始了他的计划。”
“圣子计划是一项非常邪恶的计划，记得我之前说的那只猴子吗？李浩改变了猴子的基因，使它得到了近乎完美的身体，像水母一样永无止境的新陈代谢，身体细胞数量，活力，趋近于永恒。但，猴子毕竟是猴子，跟人还是有些不同，李浩虽然在猴子身上实验成功，不代表在人身上，也会成功，所以，陈在天为了缩短这两者之间的时间，直接将实验，用在了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身上。”
直接用在孩子身上？姜不易捏紧拳头，难道，乐乐？不对，时间对不上。
“一共有二十四个孩子参与圣子计划，比较神奇的是，这些孩子必定有一位家长，是授权了盛达可以对自己的孩子进行实验，这些家长，来自不同阶层，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实验地多样性。”
来自家长的授权？姜不易看向余自省，他似乎没有说谎，盛达的地位，确实可以给很多人想要的东西。他们会同意，也不奇怪，人性，不是原本就如此吗？而且只是实验，说不定，卖孩子的都有人愿意。
“人，一个纯粹的人有两部分组成，身体和思想，所以圣子计划分为两个部分，A组研究身体基因的改变，B组研究脑细胞的变异。每个小组有十二个孩子提供研究。我手中的这几份资料，便是圣子计划全部参与人员的所有信息。”余自省将资料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一脸厌恶。
“这二十四个孩子，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的，只有一个！就是你，姜不易！”
我？一时间，姜不易感觉特别不好受，他不相信，但看见姜志诚老泪纵横地样子，感觉余自省并不是在说谎。
姜志诚由于嘴被堵着，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只能拼命的哼着，做最后的挣扎。
“你说谎！我若是参与过这项实验，为什么我对此，没有任何记忆？”姜不易似乎也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个实验，应该是在你十二岁左右停止的，在这十多年间，所谓的二十四个圣子，死的死，疯的疯，除了你之外，最后一个死亡的，应该是一个叫廉海星的女子，五年前在本市精神病院自杀的，她算是B组里唯一比较成功的活体，毕竟没死嘛。而你算是A组里唯一比较成功的活体，可惜，研究院所研究的八十只针，你只打了前七十，最后十只没有打，这要问你父亲，他当时知道在你之前打过的几个人都死了，便央求退出实验，我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交换，让你成功的退出了实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代价一定很高。至于你说的没有记忆嘛。”余自省摇摇头，“昏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记忆。”
姜不易依旧不相信，他自己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当一个小白鼠？只是他这个不相信，是真的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小时候受过重伤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像一道闪电，劈中姜不易。
“你受伤了是不是很快就康复了？是不是从小反应能力就比较快？从小比一般人强壮？”
是！是的！姜不易从小身体素质就比一般人强，而且恢复能力特别好，更为夸张的是，即使受了重伤，只要从昏迷中醒过来，几乎都是三天内痊愈。这些，姜不易都清楚，他以前以为是他身体素质比较好，现在想起来，似乎，这些都太过逆天了。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现在圣子计划已经结束了，你把我们绑着，干什么？听你讲故事？”姜不易一瞬间就清醒了，即使余自省说的再怎么离奇，再怎么可悲，也不是自己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他只想把两个人带出去。
“好了，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你今天不过是个陪衬而已，姜志诚，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多，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儿子还会知道很多劲爆的事情。”余自省此刻对于姜不易完全失去就兴趣，注意力全在姜志诚身上。
“爸！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姜不易歇斯底里。
“把他的嘴堵上！”
大汉将姜不易地嘴堵上，顺带踹了两脚，并拔出了堵住姜志诚嘴上的毛巾。
“我说，我说……不要再打我儿子了，你要问什么我都说！”姜志诚的心里防线，失守了。
“很好！”余自省点了根烟，并将剩余的烟跟打火机，丢给姜志诚。
姜志诚慌张的趴在地上拿起了烟，举起捆绑着的双手，艰难的拿出一根，点上。
“李浩究竟研究出来了什么？”第一个问题，余自省说的很平淡，姜志诚听的却没有那么冷静，这个家伙，确实知道的很多。
“李浩研究的确实是如何改变基因，让人类长生。”姜志诚忍着痛苦，颤抖的说。“只不过，研究的时候，产生了许多附属品，陈在天最后之所以在圣子计划后面，加了个B组研究脑细胞开发，就跟李浩之前的研究有关。确切的说，圣子计划从李浩开始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停止过，只是遇到了瓶颈，停滞了很久，李浩当时销毁的是只是基因排列资料，他没想到的是，当时意外产生的附属品，脑细胞变异，却留了下来，虽然只是半成品，但已经有了百分之八十的资料了。”
“所以圣子计划的B项目，算是成功了？”余自省发问。
“不……”姜志诚深吸一口烟，香烟麻醉大脑，减轻身体上的痛苦。“我告诉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不求你放过我，希望你可以放过我的儿子，他是无辜的。”姜志诚不敢看姜不易，他觉得此刻他这个父亲，已经不配当了。
“好。我不会杀他。”余自省回答。
姜志诚又点上一根烟。“李浩其实并没有完全销毁资料，大部分核心资料其实在陈美琪身上。”
陈美琪！余自省瞳孔紧缩。
“李浩送陈美琪了一块玉佩，她一直挂在身上，在李浩销毁资料前，他已经将一张芯片放在了陈美琪的玉佩里。这块玉佩的沉色不好，不值钱，他认为一定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玉佩里藏了东西。可惜，陈在天是一个谨慎的人，他早就暗中在李浩身边安插过眼线，对于李浩在销毁资料前送走玉佩，很是在意。所以在陈美琪逃走后，他才不顾一切想要找到她。本来已经没有希望了，直到，你突然出现，送了他一份大礼。”



 第三十二章：绝路

“我早该想到！”余自省愤怒了。他母亲拼死带走的东西，结果让他亲自送到了仇人的手上。
那年H市鼠疫，他混到灾区，趁机获得新的身份，当时陈在天在寻找灾区孤儿，义务抚养，他便去了，他以为是自己幸运，但很可能是，当时陈在天就已经看见了他无意中漏出的那块玉佩！
“廉海星怎么死的？别告诉我她真的是自杀！”
她？姜志诚不知道为什么余自省会问廉海星，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关键。“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当年精神分裂，杀了自己父母，被关在精神病院治疗然后自杀，其他的一概不知。”
余自省起身，面色带着一些烦闷，抬脚踩在赵正平的断指上，一声杀猪似的嚎叫应声而起。“死了没？你这老东西死一万次都该。说，关于廉海星，你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我，否则，凌迟了你！”
赵正平显然已经从一个**湖，变成了软骨头，此刻的他只想活，或者痛快的死。
“廉海星的母亲，是我的……嗯……朋友……”
“情人就情人！给我说实话！”余自省不耐烦的说。
“我的……情人，当初是我说服她母亲答应让廉海星参与这个计划，我只说，这些药品，对大脑有好处，会更聪明。起初，起初确实挺好，廉海星也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但渐渐的，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父母，老师，同学，都发现她经常自言自语，而且还有暴力倾向。后来她母亲怀疑是我带她打针的原因，所以要我停止这项实验，当时廉海星是B组十二个孩子里，唯一存活的，所以我拒绝了。她母亲闹了一阵，后来我受不了，给她升职，她就不再闹了。”
“你还真是会合理使用自己的职权啊。”余自省讽刺到。“那她又是怎么死的。”
“研究到了关键时刻，组织怀疑一直注射药品，使她产生了新的人格，所以，要让新人格出现必须让廉海星本人，受到极大的刺激，所以，就策划了一场，让她亲眼看见父母被杀的场面？”
“所以，她父母不是她杀的？那她是怎么死的？”
赵正平咳了两声，脸色有点发白，“B组的实验，也算是失败的，据说廉海星在受到刺激之后其实已经算是死了，被她脑袋里的另一个人格杀死的，把她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就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劲，变得十分冷静，仅仅用十分钟，就说服了押送的警察把她放了。”
“放了？”
“对，后来盛达派人秘密的抓捕，用了近两个月才抓到她，不得不说，她智商变得异常的高，为了不再出现这种情况，从关押开始，除了送饭，没有人接触过她。因为实验结果并不理想，所以B组虽然将成品药剂做了出来，但还是不敢用，现在只是小剂量的用在动物身上，至于廉海星，因为怕事情败露，所以，除掉了。”
“不是说李浩的研究都在玉佩里，怎么？即使有全部资料，也做不出来？”余自省这就不解了。
“有一个加密文件，打不开。如果强行破译，文件会自动删除。”
余自省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资料看了看，“好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就按之前说的，给你们一个痛快。”
嘭！
余自省说完直接拿起枪，对着赵正平的脑袋就是一枪，赵正平应声而倒。
“该你了。”余自省走到姜不易跟前，举起了手枪。
“你答应我不杀我儿子的！”姜志诚慌张的去抱余自省的腿，却被余自省一脚踢开。
“我说了今天不杀他，我只是重伤他而已，他要是自己失血过多死了，就不关我事了。”说完，对着姜不易的腹部，胸部，连开四枪，姜不易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只出气，不进气，怕是撑不了几分钟。
“啊！”
姜志诚怒吼，却被余自省一枪打在额头上，瞬间毙命。
“吵死了，叫陆闯过来吧，处理这个，他在行。”
嘭！
“什么声音？”声音是从外面大门处传来，剧烈的冲撞声。
余自省打开办公室房门，还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陈溪臻带着几个壮汉，开着一辆越野将修车厂大门撞开，现在正与陆闯剑拔弩张，双方拿着枪僵持着。
陈溪臻看见余自省从办公室出来，便不理会陆闯，径直走了过来。“我要带一个人走。”面色冷峻，说话不拖泥带水。
“谁？”余自省早习惯了她做事说话的方式，也懒得跟她胡搅蛮缠。
“姜不易。”
姜不易？他们有交集？陈溪臻与陈在天一向不合，应该是她自己有事。余自省虽然心里有些想法，但并没有表露，“在办公室，不过，他可能已经没什么用了。”
陈溪臻不理会余自省的后话，直接向办公室走去。
“你他么当老子是空气！”陆闯见状心里一阵火大，抬头就对着陈溪臻小腿就是一枪，可惜在开枪前就被陈溪臻身后地大汉一枪打的手枪脱手。
“小伙子别冲动！”大汉笑眯眯的说。
余自省对着陆闯摆摆手，示意他别乱动。
陈溪臻走进办公室，看着一地的尸体，皱了皱眉，“看看他死了没。”
大汉走到姜不易的跟前，“还有气，不过，撑不了多久。”
“带走。”
陈溪臻看了看姜不易旁边徐曼的尸体，眼神中露出奇怪的色彩。
陆闯见陈溪臻要把姜不易带走，瞬间火大了，但想起之前大汉的枪法，忍着没动。
“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带走他吗？”余自省看了看姜不易，见他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像死狗一样被扛着，就随便问了问。
“跟你无关。”说完陈溪臻立刻上了车，驶出停车场。
陆闯见陈溪臻走了，便忍不住问余自省。“这陈溪臻到底什么来头，我见三爷他连陈在天都不怕，却要给她面子，而且看样子，你也一样。”
余自省苦涩的一笑，“在那里困了那么久都能活着出来的，能是普通人？姜不易已经回天乏术，不可能活的了，带走就带走吧。屋里的尸体处理一下，我先走了。”
余自省走后，陆闯一行开始处理屋里的尸体，火炉里一烧，什么都没有了。世上再无赵正平，姜志诚，再无徐曼。
余自省离开修理厂，心情沉闷，胸口堵着什么，看了一眼忙碌的陆闯，看了一眼火堆里的徐曼，急身而去。
陈溪臻的吉普，极速行驶在路上。
“怎么样？撑得了多久？”
车内空间够大，塞下五个人，陈溪臻和一个医生装扮的人在后，姜不易瘫软在两人中间，大汉和司机在前。
“撑不了多久，最多十分钟，必须想点办法。”医生说。
“强心针也不行？”陈溪臻发问。
“不行。”医生摇摇头，“他现在情况特别糟糕，身中六枪，肺部，肾脏，脾脏多处破裂。”
“试试血天使。”陈溪臻想着在到达之前，绝对不能让他死，至于方法就无所谓了。
医生从车座前的箱子里拿出一管红色液体，给姜不易注射了进去。叹了口气，“对你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一分钟后，姜不易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血天使都没用？”医生一拍脑袋，难不成，“他小时候注射过血天使，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在他身体里产生了抗体？”
没用？陈溪臻想了想，“既然他因为注射过血天使产生抗体，那么就注射黑天使，应该可以撑得过去。”
“黑天使？可是小姐，这么多年，没有人尝试过两种试剂都注射，可能会变得很糟糕。”
“没关系，我只答应他活着把姜不易带过去，姜不易是个什么样的状态，都无所谓，只要没死就行。”陈溪臻一脸平淡，仿佛在他面前的姜不易，不过是件物品罢了。
“小姐，黑天使是改良过的，我们一共只拿到了十支，这代价似乎有些大，他，真的值得我们这么做？”大汉看了看姜不易，对自家主子的想法有些不理解，这十支黑天使，是陈溪臻不惜跟父亲决裂，才换来的，这么随便就用掉一支，太浪费。
“代价？即使用掉所有地黑天使，都不可惜，药剂老头子那里多的是，大不了再去抢，但人情，必须要还，而且，我也想弄清一件事，他，是关键。盯着他，不行了就再来一支，直到送到实验室去。”陈溪臻自然有她的目的。
“小姐，有反应了！”
姜不易本来瘫软的身体，开始了有规律的抽搐，频率与心跳相同，但脸色极其难看。本来在上车的时候，姜不易的脸色只是由于过度失血变得惨白，现在却不停地在红白黑之间转换，并且速度不断加快。
“营养液，快！”陈溪臻知道，使用黑天使之后，大脑将快速吸收掉身体里的养分，因为它在激活休眠状态的神经元，若身体养分供应不足，大脑很可能会吞噬掉身体。
“不够！再加！”
姜不易此刻不仅脸色开始瞬息万变，连身体也一样在黑白红三色中变化。
“糟糕，我们是不是无意中激活了什么？”医生开始思考，“他之前注射过血天使，身体已经改造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停止了药剂，所以停止了变化，现在，又注射一支血天使，似乎激活了，身体的突变基因。而且，加上注射黑天使后大脑也在变化，现在，身体和大脑，正在争夺养分， 同时变异。”
“糟糕！”
“又怎么了？”医生突然发出的惊呼让陈溪臻十分诧异，因为他的表情，像是懊恼，这是他脸上从来没出现过的。
“两支药剂开始同时掠夺养分，血天使和黑天使不能同时存在一个人的体内，我们必须帮助其中一方取得胜利，否则，他的身体会不停地异变，而且，异变的方向不明，如果持续下去，可能会很糟！”



 第三十三章：回到过去

“怎么帮？”
“接着注射药剂，直到一方平稳。”
陈溪臻皱起眉头，“我们有多少药剂？”
“黑天使还有九支，血天使只有四支了。”
陈溪臻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带些血天使。因为黑天使的价值比血天使大的多，所以，重要的东西，都是随身携带，现在的局面，很尴尬，四支血天使，不足以对抗黑天使的强度，因为黑天使药效过于猛烈，稳定性也高，毕竟是针对大脑，所以，制作上，更精细。可正因为如此，陈溪臻有些肉疼了，虽然之前说不在乎，那是没有真正这样做，所以无所谓。
“注射黑天使，直到稳定为止。”陈溪臻咬咬牙，这个人情，还的太亏了，可谁叫她不想欠呢？
姜不易昏迷了，或者说，姜不易快死了，他的身体抽搐，面色痛苦，但他在意识里，却无比的舒服。
没有任何痛楚，包括心里的，就像身心都被软软的棉花包裹住一样，舒适，安逸，自在。
在意识的世界里，他只有一双眼睛，看着整个天空，大地，在天空中，像一朵云彩一样自在的游荡。
突然，云朵从天空坠落，扑通一声沉入海面，在海里下沉了不知多久，终于，又来到了地面。
他就这样，不停的坠落，盘旋，飞翔……意识越来越清醒，感觉越来越舒畅……
生了！是个儿子！
起来！像个男人一样，别只知道哭，爸爸不会抱你起来！
求求你！不要再给我儿子注射这东西了，前面都死了这么多人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
妈不希望你跟徐曼在一起，妈了解你，她性子冷，你驾驭不了的。你若真的只想娶她，那就随你吧。
看看这个小东西，她是你女儿，我们爱情的结晶，叫，姜可乐吧，你喜欢的……
对，你不好，很不好，离过婚，没有钱，不懂浪漫，可我就是喜欢你了怎么办呢？我能有什么办法不喜欢你吗？
爸爸！爸爸！快来陪我玩啊……爸爸！
乐乐？不！我不能死！
马波的实验室。
“人我带来了，还没死，不过撑不了多久。”陈溪臻手下大汉一把将姜不易扔到椅子上。
马波见已经快死透的姜不易慌张的招呼手下，“快，准备Ra，启动时光机？”
几个月前，陈溪臻过来找过马波，并带过来一封信，信是给自己的，而写信的人，也是马波自己。
陈溪臻单独找马波交流，她说，她其实，来自十年后，是马波将她送了回来，送她回来的代价便是给他送这封信，并且答应他一个要求。
马波在震惊之余，也非常高兴，陈溪臻的出现，说明他的发明，成功了。
信上说，十年后人类面临巨大的灾难，盛达公司研究出的基因改造人，失去了控制，他们具有超强的大脑，以及匪夷所思的强悍肉体，凌驾于其他正常人类之上。需要在盛达研究出来之前，毁掉资料。
马波时光机的极限是倒退十年，但是还不够，陈溪臻发现盛达已经研制出来了成熟药品，所以，她偷了一些出来，并且希望，马波可以将她再送往十年以前。
可马波有其他的想法，信上说，姜不易死了，就在今年年初，务必想尽办法不让他死去。
所以，马波让陈溪臻做的事，便是在姜不易死前，带到实验室。
“他已经这样了，你有办法救活？”陈溪臻见马波不停地忙活，十分差异。
“为什么要救活？他现在身体的情况，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马波把姜不易安置到时光机器里，“你之前被我用时光机送回来，是你回来了，还是你的意识回来了？”
“什么意思？”陈溪臻不懂他的问话。
马波转过身来，“简单来说，就是你现在的身体，二十岁的身体，还是三十岁的，是你连带身体一起回来，还是只回来了，嗯，灵魂。”
陈溪臻懂了，他要把姜不易送到过去，那么，即使他即使身体死了，意识回到过去，他依然活着。
“姜不易，我知道你现在听得到！接下来我说的，你一定要记住。”
看着马波低头对着姜不易耳朵细语，陈溪臻一阵白眼，“这都快死的人，说什么，他听得到吗。”
事实上，姜不易不仅听得到，还听的非常清楚，人在临死前，对于身边的声音，非常敏感。
“我现在把你送到过去，我不清楚你会回到哪一年哪一天，大概五到十年之间。你要记住，阻止盛达的基因改造计划，这是你回去，最大的目的，而且……”马波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不久我也会将陈溪臻送过去，会比你晚到几年，小心这个女人！”
“你在低头说什么？这么久？”陈溪臻有些不耐烦。“没事我们先走，我没那么多时间磨蹭。”
陈溪臻带人准备离开实验室，“对了，记住，你只有一个月准备时间，我等不了。”
陈溪臻几人匆匆离开，马波也是舒了口气。“这个老女人……”
马波让所有人离开实验室，只留下姜不易跟他两个人，他仔细的做最后一遍检查，“知道吗？我刚开始做这项实验，最希望可以代替我坐时光机回到过去的人，就是你。在我眼里，你是最优秀的，从我搬到这座城市，跟你做了邻居，我觉得我自己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得到了认可。小时候的你，果敢，善良，正义，在我眼里，就是偶像。可惜，长大后，你被一个浮华的社会所侵害，虽然你还是正义，善良，可是你骨子里的那份傲气，那份不桀，已经被磨去。”
马波像是惋惜，像是惆怅，关好仓门，走到满是旋钮的复杂设备前，也不知道是跟姜不易说的，还是在跟自己说，“成长，真的是让人特别扫兴的东西。开始吧，你说过，希望回到过去，对自己做错的事，做出不同的选择，当你发现，你真的回到过去，你会开心吗？”
轰！
马波按下开始按钮，设备开始运转。
姜家。
姜妈妈做好了饭菜，已经等了许久，也不见姜不易爷俩回来，“星星啊！你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这电话也打不通，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一旁的沈如姿也是十分担心。
“没事的，不易说他去接叔叔去，不易是谁，他办事，你还不放心，那地方比较偏，信号不好，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放心啦。”
看着赵光星这么镇定，姜妈妈跟沈如姿也是心中一定，“我去把可乐煮上，星星，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
“好嘞，我饿了是不会客气的。”
“小沈啊，过来帮阿姨的忙。待会不易回来，我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夸夸你！”
“阿姨，您真是……”
看着姜妈妈跟沈如姿进了厨房，赵光星的脸，瞬间变得一筹莫展，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拨通了号码。
“哥，出事了！”
……
都说，人死的时候，生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像电影一样，在眼前重新放映一遍。你所感受的喜，怒，哀，乐，你所尝遍的酸，甜，苦，辣，都会重新再体会一次。
也许会有后悔，也许会有不甘，都会随着死亡，消散。
也有人说，人死了以后，会进去一个四维的空间，没有时间的概念，只会在自己出生，到死亡这个时间轴上，来回不停的运动，反复的，过着相同的人生。在死的那一刻，时间，就停止了，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易，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也算青梅竹马，你就对我没有别的想法？”
青梅竹马？什么想法？
姜不易脑子浑浑沌沌的，还伴随着阵阵刺痛。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姜不易揉了揉眼睛，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慢慢恢复了光亮，神智，也开始清楚了起来。
“这里是？”
姜不易此刻，正坐在咖啡厅内，咖啡厅中央摆着一颗一人多高的圣诞树，店门处一个圣诞老人的假人，吹着萨克斯。让姜不易吃惊的是，他对面坐着的是徐曼。
“你还好吗？服务员，给我杯热水！”徐曼此刻的装扮，脸色，妆容，充斥着两个字，青涩。
“你没事？”姜不易抓住徐曼的手，“乐乐呢？”
徐曼的手被姜不易这么抓着，不禁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乐乐？谁是乐乐？”
“我们的孩子啊！我们怎么逃走的？爸呢？”姜不易现在虽然神智恢复了，但还是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徐曼挣脱开了姜不易的手，一脸羞红，“越说越离谱，我们哪有孩子，你都还没跟我求婚呢，呸！脸皮真厚。”
“没有？你在说什么？不对，这是幻觉？还是说我已经死了？”姜不易的头犹如炸裂一样的撕痛。
我现在把你送到过去，我不清楚你会回到哪一年哪一天，大概五到十年之间。你要记住，阻止盛达的基因改造计划，这是你回去，最大的目的……
回到过去！回到过去！难道？！
“徐曼，现在是哪一年？”
“哪一年？不易，你没事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傻了？”说完将手伸向姜不易的额头，“也不烧啊。”
姜不易掏出手机，这是，很多年前他用过的一款手机，手机屏上赫然显示着2011年，12月25！



 第三十四章：计划

姜不易掏出手机，这是，很多年前他用过的一款手机，手机屏上赫然显示着2011年，12月25！
“回来了？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哈哈……”姜不易像一个傻子一样大笑。
“你到底怎么了？”徐曼很是担心。
姜不易一把抱住徐曼。
“你干什么？”徐曼虽然想推开姜不易，但力道却很小。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不会有错的，一个人身上的味道，是会随着年龄变化的，学生时期的徐曼，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少女芬香，成熟后，有的，只是化妆品，香水的味道。现在徐曼身上的味道，正是当初姜不易迷恋的。
“对了！”姜不易放开徐曼，“我想赶快回家一趟，有些重要的事情，我先送你回家吧！”
“回家？可是现在很早……没事，你有事就回去吧，不用管我，珊珊等会还要找我逛街呢。”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说完姜不易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你还，真走了……唉！”徐曼马上手机，拨通了号码，“喂，唉！没说，他就是个木头做的假脑袋，你过来吧。”
……
姜不易离开咖啡厅后，立刻上了出租车，他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回去，但他必须立刻就走，因为，他知道徐曼接下来要说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2011年的圣诞，是徐曼和他正式在一起的日子，这一天晚上，也完成了他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这是当初的轨迹。
但他回来了，从未来而来，他不可能再沿着这个轨迹继续走下去，这个轨迹，是个死局。他要改变，改变自己，改变这个城市，他不想再有亲人死亡，所以，他不能再接受徐曼，一方面他和徐曼的结合，是悲剧。另一方面，他心里有了一个计划，危险的计划，不想牵连到其他人。
余自省，盛达，宣战吧！
马上2012年了，姜不易现在21岁，余自省15年才开始实行他的报复计划，时间还很充裕。
按之前的时间轴看，姜不易马上要去章三那里卧底，朱煜也会进盛达集团。当时姜不易认为去盛达是安全的，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一门心思想抓章三，但现在，无论是他回来的目的，还是保护朱煜，他都不能再去做相同的选择。元旦过后，就是警校毕业后的第一个任务，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姜不易自己一个人租住在一所单生公寓里，因为他觉得自己成年了，该有自己的地方，而且休息的时候，不希望有什么声音打扰，所以便租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回到公寓，姜不易立刻打开电脑，盛达集团，世界五百强的企业，H市核心企业，盛达大厦坐落在H市中央，共66层，已然是H市的标志性建筑，涉及区域广泛，凡事与H市进出口有关的项目，都与盛达或多或少的有些关联。
城北郊区的农作物杂交研究中心，并没有显示出跟盛达有什么联系，查看半天，除了盛达大厦和个别小的店面，以及几大仓库以外，没有类似与集团的公司与盛达有什么关联。就是说盛达旗下，没有开过子公司。
现在，还没有童心公司这个词汇。
根据莫兰之前给姜不易的情报，余自省在国外待了快九年的时间，应该过年后就会回国。
回国创立童心品牌之后，便会开始他的一系列复仇计划。
所以，目前的首要目的是混进盛达，可是怎么混进去，是个难题，姜不易和朱煜不同，朱煜相对干净，盛达里没有朱煜的底子。
姜不易既然是圣子计划中的试验品，那么，盛达的高层，一定非常关注他，就算他没有注射那最后的几针，他身体的异变，盛达必然有记录。
既然从未来回到了过去，那么姜不易也有许多优势，最重要的一点，陈在天绝对不知道姜不易已经知道自己是圣子计划的一员，并且了解了圣子计划的大部分内容。
所以，如果姜不易想要混进去，应该会更加容易，毕竟，自己的小白鼠在自己脚下蹦跶，才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
看来，要演一场戏了。
对了，廉海星！她现在应该还没死，而且她的注射量，比自己更大，一定要在她身体异变之前，先接触一下她。廉海星身边肯定有盛达的人在监视，所以，要小心点，他们两个小白鼠接触，盛达会起疑心的。
这样一想，时间也不多了啊……
元旦刚过，姜不易就回到了警校，今天学校的气氛格外不同，上面，来了两位领导，一个是市缉毒队队长，徐志国，一个是市公安局经侦大队队长常文昌。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寻找新鲜血液，除掉社会毒瘤。
徐志国，姜不易再熟悉不过，他的老师，老丈人，只不过现在什么都还不是。
常文昌这人，姜不易不是很了解，卧底之后，姜不易先是去了W市缉毒队抓了章三，再后来就调到H市当了队长，与他们经侦科，始终没有太多的交往，只是知道，常文昌这个人，智商很高，行为，也很古怪。
两人也不废话，到学校之后，立刻把朱煜和姜不易叫到会议室。
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徐志国需要有人可以去做卧底，接触章三，常文昌想查盛达。
经过学校推荐，选出了他们两人，组织上的意思是希望姜不易跟着徐志国，朱煜跟着常文昌，当然，这也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抱歉，我不能跟着您。”姜不易拒绝了。
在徐志国的印象里，姜不易是一个敢于挑战自我，不惧危险的人，无论学校的评价，徐曼的诉说，还是自己的观察，他觉得姜不易都不应该拒绝。
“哦，能说说原因吗？”徐志国的语气平淡，说不上失望，也没有生气。
姜不易正视徐志国的眼神，“因为我想跟着常队，去查盛达。”
“你是觉得太危险吗？我知道你是家里的独子，但既然选择了做警察，就不能有这些顾虑。”
“不是！”姜不易摇摇头，“我有我的原因，绝不会是因为危险，而不愿意做，而是去盛达，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说话的是常文昌。“我们在挑选人的时候，都会去做一个评估，老徐的评估里，你是最合适的，你性子野，胆大心细，应变能力强，还有对于枪械电子设备也十分了解，超强的反侦查能力，你很优秀，这不可否认。但我这里，恰恰最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我要的是冷静，沉着，看上去特别普通的人，并且内向的人，你的棱角过于锋利，是最不适合的人选。”
常文昌的话，虽然表面听起来像是在夸姜不易，实际上拒绝之意，表达的很明显，简单来说就是你姜不易爱出风头，我要的是稳重的人，你是我最不看好的。
“常队，我必须去！”姜不易态度很坚决。
常文昌眯着眼，“给我一个理由。”
“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常文昌有些差异，但还是跟徐志国打了个招呼。徐志国立刻带着朱煜离开会议室。
“说吧！”常文昌也好奇，这个小子，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姜不易的计划里，需要一个知情者，否则，孤军奋战，过于危险，常文昌是个很好的选择，他处在经侦科，跟很多大企业过招，也间接跟许多坐在他上面位置的人过招，但他常文昌依旧是不卑不亢，毫不留情。
常文昌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依旧是个小小的队长，不是没有道理，他得罪的人太多，可同样，欣赏他的人也很多，他的人脉，是很恐怖的。
“我相信，经侦队查盛达，应该不是简单的经济犯罪这么简单，自古官商勾结，要知道大企业背后一定有大官，否则不可能做的起来。所以，经侦队查盛达，一定有别的原因。”
“嘿嘿……说来听听。”常文昌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姜不易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去年三月，S市海关查获一批非法走私的药物，还没来得及上报，便被人连夜偷偷运走，监控查不出来运走的方式，所以，你们猜测是通过水路，潜水运走的，这么大一批货，一夜间运走，恐怕只有用潜艇了。而潜艇这种运输工具，在国内，除了军方，谁会有？”
常文昌的表情开始变化，眉头微微一皱，姜不易知道，说到点子上去了。
“当然，军方若是这批药物的买家，不会搞得这么麻烦，一通电话的事。这件事情也仅仅是一个小报社登过，有照片，可惜第二天在网上再也查不到相关资料。万幸的是，网上的可以删除，纸质的报纸，已经卖出去的，就收不回了。”
“这事跟盛达有什么关系？”常文昌心里有隐约觉得，这个小子，可能知道很多内幕。
“当然有关系，想查出这批货的真正买家不难，军方愿意冒这么大的险，帮忙运货，那买家肯定非富即贵。沿着S市的入江口，途径的几个城市里，唯一拥有雄厚资历的大企业，只有盛达，当然，这只是猜测。最重要的理由，还是那家报社，报社为什么突然撤掉那篇报道？一定有原因，我前几天去了一趟，了解了一下情况，果不其然，有人出钱让他们删除。做这件事的人并没有表明身份。你说，若不是心里有鬼，干嘛要急着封口？”



 第三十五章：蝴蝶效应

常文昌拍拍手，“了解的够多，但这跟我们经侦队有什么关系？这是海关，缉私队的事情。”
常文昌想套话！这是姜不易的第一反应。姜不易也不急，互相探探底吧。“这些药品去了哪？用了，还是卖了？怎么用的？又卖给了谁？想必你们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市场上突然多出了一匹流感疫苗，以及所谓的护脑针试剂。谁都说不清它们的来历。我相信，你们一定派人化验过这批试剂，结果，一定是没问题的，对不对？”
没问题的？没问题你说出来干什么？常文昌心里嘀咕，他确实想套话，当姜不易说出那个走私药品的事情时，他就觉得姜不易肚子里有料，姜不易如果猜测化验结果是有问题的，那么姜不易只属于正常推理。可他偏偏说的是没问题，他不知道些内幕，才见鬼。与此同时，这也让常文昌更不敢去用他。
“你如果没有其他什么原因，那就算了，知道一些我本就知道的东西，算不上什么了不起。”常文昌没有太多耐心。
姜不易见常文昌这样的态度，怕是不放出一些真正用用的东西是不行了。
“94年的鼠疫，与盛达有关。”
“哦？”常文昌眉毛跳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一些事情，但没有证据，我想弄清楚，所以迫切的想到盛达卧底。在说出这些事之前，希望你可以保守秘密，因为我并没有证据。”
“嗯，你说！”
“还记得，94年鼠疫医生的张国辉吗？”
“我知道，他和盛达有关？”常文昌不明白姜不易为什么突然提起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他没死，只是现在下落不明，我想，他应该就在盛达。只要把他找出来，很多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的？”常文昌狐疑。
“这个不能告诉你，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能说的太多。”姜不易觉的常文昌的胃口被他吊起来了。那么现在，再加点料吧。
姜不易瞟了瞟两边，压低了声音说，“甚至会牵扯到H市几位重要人物。”
常文昌站了起来，踱了两步，“我该怎么相信你？”常文昌目光如炬，他盯着姜不易，眼神中像是闪出一团烈焰，包围着姜不易。
姜不易知道，常文昌心动了，无论是他真的想要一个真相，或者有其他目的，姜不易的话，都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只要相信一句话。”姜不易指了指上面，“人在做，天在看。”
“好一个人在做，天在看！”常文昌笑了笑，“可是即使你这样说，我也没有选你去的理由，让你去盛达，你能做什么？当保安？”
“我自有办法，不过首先，需要把我从警校开除，而且要声势浩大的那种，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才行。”
盛达自然知道姜不易是警校的学生，通过姜志诚的这层关系，以及小白鼠的关系，关注是必然的，所以，这个局，要一点点的做。
常文昌笑了，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消息，姜不易想让警校开除他，并且声势浩大，说明了什么？说明盛达那里清楚姜不易这个人。盛达不可能关注一个学生，和盛达有关的，就是姜不易的父亲，姜志诚。那么赵正平那一派，也就和盛达有关了。
常文昌想到这里突然一惊，这臭小子，莫非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明着肯定不能跟我说他父亲跟盛达，跟瘟疫有关，侧面告诉我，一方面勾起我的兴趣让我必须跟他合作，另一方面，查明真相后，他在我这里有一个筹码。这小子，真不像他老子。
“你有什么计划？关于你被开除的？”
“这个，再等几天吧。”姜不易笑了笑，是啊，计划要一点一点的实行，姜不易虽然对现在的形势有所了解，但马波说过，他的任何言行，都可能改变这个时空。姜不易的计划是建立在他所认知的那个世界的基础上，若是因为自己的因素，改变了这个时间轴，那么他的所有计划，都是徒劳，所以姜不易此刻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成功，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有个计划，到时候会跟你说的。”
常文昌眼皮一跳，“好了，这件事就这样，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计划变更，我又要做很多准备工作了。”
2013年1月13日，姜不易永远记得这一天，夜未央酒吧发生暴徒事件，起因是12年1月占地搬迁问题未解决。拆迁过程中，开发商强制占地，采取一些暴力手段，导致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心脏病突发，不治身亡。于是在这一天，他的儿子，带着一箱自制**，到了这才开张不久的酒吧。
这个人，就是陆闯的父亲，陆大勇。
这一天，姜不易因为要去卧底，跟徐曼有了点摩擦，便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因为超乎常人的视力，及洞察力，在酒吧这样视线不好的地方，依旧发现陆大勇怀中漏出的一根引线，并悄悄在厕所，将**调包。
因为姜不易及时发现，调包**，所以并没有人员伤亡。最后，陆大勇挟持艾玛想要离开，姜不易提出交换人质，在陆大勇被警察刺激到的时候，对姜不易的腹部刺了一刀。姜不易趁机忍着腹部的剧痛，夺过陆大勇的刀，并将其制服，这才圆满结束。
之后姜不易对于陆大勇刺伤自己的事，并未提起上诉，因为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并且，陆大勇的自制**实际上十米外没有致伤能力，而他的初心，也只是吓唬警察，让他们重视开发商强拆这件事情，所以陆大勇判的不重。
陆大勇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如果不是自己的母亲，他也绝不会走上这么一条路，他将**放在厕所后，还出去报警，就是不想伤害到其他人，他只想吓跑酒吧里的人，他不希望，自己从小生长起来的地方，成为了这样一群糜烂的人，整天醉生梦死的地方，他觉得恶心。
姜不易这天早早的就到了酒吧，晚上九点，酒吧刚开始营业不久，人还不多，每天不到夜里十一点以后，这里都热闹不起来。
“一杯威士忌，加冰。”
姜不易坐在吧台，要了杯酒。
酒很快就送来了，调酒的是琳达。
这个时候的琳达自然是不认识姜不易，她此刻妆容并不算太浓，长发，大波浪，气质绝佳，相信很多人都是为她而来，可没人能得到她的芳心。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谁，在她的世界里，调酒，似乎比男人要有趣的多。
姜不易品杯中的酒，心里估量着陆大勇来的时间，大约在晚上九点五十到十点之间，具体时间不确定，他在酒吧里踌躇许久，大概十一点半左右，才去的厕所。所以姜不易要等。
姜不易的计划是，这个**，不一定要炸，但自己必须受伤，越重越好。
他不担心**的威力，一方面当年在警局做过实验，另一方面，自己的身体，很强！所以，即使中间除了什么差错，自己也可以保证酒吧不出现伤亡问题。不过，虽然再经历同样的事情，现在的自己，跟之前的自己，行动上，可能会有变数，姜不易必须将这些也考虑进去。
“先生，需要再来一杯吗？”
姜不易被一声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思考。
说话的是琳达，姜不易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杯中酒，早已被喝了个精光。一看时间，都九点四十了。
“好，再来一杯，谢谢。”
九点五十……
九点五十五……
十点……
十点十分……
姜不易有些着急，时间已经过了，陆大勇还是没有出现，姜不易坐在吧台，一眼就可以看见酒吧入口，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十点半，酒吧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音乐，灯光也躁了起来，嘈杂的声音让姜不易更加的不安。
怎么回事？1月13，是今天没错，是哪里出了问题？
蝴蝶效应！
自姜不易回到12年之后，他自身便成为了一个变数，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会改变原本事件的走向，所以不能按照原本剧情去推演。
糟糕！自己还是太天真，没考虑全面。
突然的，姜不易的头，一阵刺痛，那痛感，就像脑袋里有无数只蝎子，刺向每一个神经元。
又来了？姜不易按了按脑袋，慢慢的，刺痛消失，自那天回来之后，脑袋就出现过几次刺痛，但持续时间不长，他理解的是，可能是被马波的那什么放射性元素刺激的，还在他都受得了，就当做一般的偏头痛了。
姜不易接着之前的思路，即使是蝴蝶效应，事件本身不会完全消失，可能转变为其他类似的事件，一个事件中，必须存在的，时间，地点，人物，等因素，全部都改变的概率应该不大。也许时间上，会晚一点，也许会换一个人，应该不至于将整个事件全部都消失殆尽。再等等吧！



 第三十六章：扭曲的时间轴

姜不易在吧台思索的时候，琳达也在打量着他。
一个大男孩，要了杯酒，就这么坐着，时不时打量着门口，时不时眉头紧锁，时不时露出苦涩，痛苦的表情。
在等什么人？朋友？恋人？酒吧里无数的美貌佳人，以这男孩的俊朗外貌，想勾一个走，也不过是挥挥手那么简单的事。她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能值得他如此踌躇。
再冷的女人，也是女人，免不了胡思乱想，琳达虽然给人一副冷冷的感觉，也不过是在夜场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罢了，这里的男人，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叫她怎么热的起来。
引起女人的兴趣，是非常致命的，对于女人非常致命。有人说，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开始感兴趣的时候，那么这个女人，就成为了这个男人的猎物，不需要刻意去捕获，只要这个女人的兴趣，持续不减，那么她，终究会自己送上门的，就像撞到树桩的兔子。
凌晨三点了，人也开始慢慢少了。姜不易有些灰心，似乎自己真的猜错了。
“唉！看什么呢？”艾玛觉得琳达今天有点心不在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该打烊了吧。”
“嗯，再等一会。”琳达瞥了一眼姜不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玛奇怪，平时恨不得两点就打烊，今天怎么了，顺着琳达的目光看去，吧台边坐着个帅小子，这小子艾玛也看到了，一晚上坐那喝酒，没什么动静，难不成，琳达看上他了？
“我说，你是不是发春了？”艾玛靠着琳达的耳朵调侃到。
“什么乱七八糟的？”琳达被艾玛说的一阵悸动。
“呦？小妮子，我怎么感觉你看那小哥，看的都流水了？”
“流你妹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污的？”琳达双手有点不知所措。
“我说流口水，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你这死丫头！”
“唉！别愣着了，没看到他杯子已经空了吗？去！去送一杯，顺便说我们快打烊了，你要想晚上跟他发生点什么，就去顺便套套话。”艾玛碰了碰琳达的胳膊。
“去你的，谁要发生什么？”说完，端着酒杯就过去了。
艾玛一个白眼，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嘛……
看来，时间轴真的发生了变化，也难怪，随便一个动作，一句话，都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自己回来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不同于以往的事，变化是应该的。可能，整个事件，都变了。看来，还是不要太过于自信。姜不易苦笑的摇摇头。
正当姜不易要起身准备离开时，眼前出现了迷人的身影。
琳达将酒送到姜不易身前，姜不易一愣，“我没有点啊？”
琳达一笑，“送你的。”
姜不易突然觉得心中一暖，“谢谢。”
琳达就是这样，心地善良，如果说艾玛是热情似火的玫瑰花，那么琳达就是大气温婉的百合花。
姜不易以前卧底的时候，就经常来夜未央，与艾玛嬉戏打闹，与琳达畅聊交心。
“等人？”琳达问到。
姜不易点点头。
“朋友？还是喜欢的人？”琳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她从来不关心别人的私事，更何况这个只见过一次的人，难不成，真被那个死丫头说中了？
“都不是。”姜不易摇摇头，“我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想要验证一些事情。不过看来，我猜错了。”
琳达看着姜不易苦涩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想笑，当然不是嘲笑，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嗯，开心。
“我们，就要打烊了，你还要等下去吗？”
“哦！”姜不易恍然，“我就准备走的，想事情有些出神，忘了时间，抱歉。”
“不用抱歉，能来我们夜未央是我们的荣幸。把酒喝完再走吧，我们还要收拾一会儿呢。”
琳达转身离去，姜不易看看杯中的酒笑了笑。“看来，要多来几次了。”
凌晨三点半，姜不易看看手表，伸了个懒腰，离开酒吧。
月色撩人，姜不易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有些不好，回到过去，似乎并不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
原本以为，事件变更的不会那么快，可现在看来，从回到这里的一刻起，世界就变了，像一个泡沫，被拉扯成了两个，偏移了本来的世界。
更加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脑袋时常会嗡嗡作响，伴随着阵阵刺痛，经常性的像一团浆糊在脑袋里摇，没办法思考问题。但这个阶段过去了，脑袋却觉得异常清醒，办事效率极高。
嗯？怎么有股腥味？
姜不易的嗅觉很灵，这是血液的味道没错。
在前方不远处的小过巷里，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前方躺着一个人，血液从身下流出。
姜不易看了看现场，下意识的掏出手套戴上。
摸了摸脖子，人已经死了。
尸体在越野车前两米处，驾驶室车门为打开状态。离巷口处五米，应该是要出巷口，有什么东西挡住去路，下车查看。
尸体翻过来，看到长相，着实让姜不易吃惊。
老狗？
这人名为韩抢，人称老狗，是章三的人。
在14年的时候，被陆闯杀了。
韩抢这人长相极丑，善于算计，算是章三的一个智囊，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在陆闯还没跟着章三时，就对陆闯的女友王娜动手动脚过，甚至对陆闯的姐姐也有想法。后来在一次走货的过程中，姜不易和陆闯两人设计，离间章三跟韩抢，后被陆闯亲手灭掉。
现在，是不是死的有点早了？
身上两处伤，脖子一处，胸口一处。脖子上的应该是突袭，限制行动，胸口心脏处致命，动作很快。
姜不易把尸体还原，拿出手机，报警。
挂掉电话后，姜不易一声轻叹，看来后面的事情，不能再凭借记忆了。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了。
呃！
头痛又开始了，这次痛的更加剧烈，姜不易直接跪在了地上，迷迷糊糊的，他看到一个人骑着一辆黑色摩托车，带着黑头盔，逼停一辆越野，随后韩抢骂骂咧咧的下车，被这人一刀割喉。在韩抢倒地后，一刀插入心脏毙命。动作极快！
姜不易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凌晨五点钟，常文昌被一通电话吵醒。
“喂？老常，我徐志国。”
“老徐？”常文昌看了看表。“什么事？”
“韩抢死了。”
徐志国的语气有点低沉，也不知道是**静，还是什么。
“死了？”常文昌知道徐志国一直想抓章三这帮人，韩抢是章三的智囊，死了，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徐志国的语气里，并没有。“具体情况！”
“胜利街，喉咙一刀，心脏一刀，两刀毙命，发现的是姜不易。”
姜不易？常文昌知道为什么徐志国有这样地反应了。
“之前姜不易拒绝了做卧底的方案，说他自己有个计划，指的是不是这个？”
面对徐志国的问题，常文昌不好回答，姜不易确实跟他说过这话，但不一定就是这案子，所以常文昌没接茬，“姜不易呢？”
“晕倒了。”
“晕倒了！”常文昌眼睛一瞪，“你怀疑是他干的。”
“不！”徐志国否定了常文昌的想法，“刑侦队那边查过监控，是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干的，带着头盔，看不到脸，目前正在通缉，姜不易此前一直都在酒吧，是在回去的路上发现的。不过奇怪的是……”
“他走的不是回去的路，就像知道那里会死人一样。”
“他人现在在哪？”
“中心医院。”
“嗯，我马上就到。”
姜不易醒来的时候，徐曼正在旁边削着苹果，姜不易觉得嘴里有些苦涩，他不太想面对徐曼，但又觉得有点对不起她，毕竟现在的徐曼，没有任何错误。
“你醒了，来，吃个苹果。”
姜不易接过苹果，没有说话。
“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下就好，不过我也是好奇，你应该不是个看到尸体就吓晕过去的人啊。”徐曼笑了笑，如三月微风，沁人心脾。
姜不易看着徐曼的笑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搭腔。
徐曼正视着姜不易，“最近，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来了，这要命的问题。“没有啊，只是有些事情要忙。”
“敷衍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人，我的心意你应该很清楚，你要是不接受，一句话的事，这样躲着，太不男人了。”
姜不易从徐曼的眼神里，看见了一道影子，让他心中一痛的影子。
我就是喜欢了，我能怎么办？
那个倔犟女孩的影子。
姜不易放下了苹果，“徐曼，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抱歉，可能，我给不了你幸福。”
是啊，姜不易给不了徐曼幸福，这不是说说而已，这是事实验证过得啊。



 第三十七章：新的方向

“我不想听这些虚的，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徐曼摇摇头，“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怎么回答？愿意？不愿意？还是说，我跟你在一起过，还有过孩子，结果你丫出轨了？把我姜不易的自尊扔在地上，踩了好几遍，我他娘的实在是不想再续这个孽缘了。还是说，你以后会跟一个大老板在一起，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你还不如把你的第一次，第一胎留给这货，也算这世界上，少一片草原。
可是，姜不易都说不出口，场面，沉默的可怕。
嘭嘭嘭！
一阵敲门声响起，姜不易松了口气，“进来。”
来人是常文昌。
“小曼你在啊，你爸爸呢？”
徐曼立刻起身，“常叔，我爸他队里有些事，刚走半个小时，您有什么事，我转告他。”
“没什么，我等会去局里找他，有些事，想问问姜不易。”
“好，他醒了，那我先走了。”
徐曼走后，常文昌就坐了下来，审视的眼神。“你干的？”
姜不易摇摇头，“我从酒吧出来就，闻到一股腥味，就过去看看，结果就发现了他。”
“你认识他？”
姜不易摇摇头。
“你说的那个计划，是这个吗？难道今天你一直在酒吧等的，就是这个案子？”
“不是，这是意外，我在酒吧等人，不过没等到。”
等人？蹊跷，太蹊跷。此刻常文昌对于姜不易地信任，荡然无存。“你知道死的是谁吗？”
姜不易又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不是问过了吗。
常文昌看着姜不易的眼睛，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片刻后，常文昌放弃了。
“你先休息，我得回局里了。”
常文昌走后，姜不易叹了口气，搞砸了啊……
韩抢为什么会死？
陆大勇为什么没去夜未央？
这两件事，可能不相关，也可能是一个必然的因果关系。看来，必须搞清楚这些，才能做下一步行动。
常文昌那里看来是不要再去联络了。姜不易认为这件事情过后，常文昌已经对自己产生了芥蒂，还是别再去触霉头了。
第二天一早，姜不易便去了警局。
姜不易的目的很简单，他想看看最近两个月来的案子。没有什么地方，比警局档案室更能说明问题的了，了解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案子，必然可以找出端倪。
不过姜不易毕竟只是个警校地学生，他没有权利去查这些，而且他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查这些，所以不能堂而皇之的进来查阅案情，但，谁让他有个当副局长的爹呢？儿子过来找爹，不奇怪吧？
“不易，你先坐会儿，姜局他出去办点事，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回来了。”刑侦队队长王岩，谁会料到，这么个没什么能力的胖子，过几年会成为一把手呢？
“好的王叔。”姜不易当然知道姜志诚不在，他要在的话，那才不好办。
姜不易坐在会客厅里，端望着四周，感慨万千，姜不易在缉毒队抓获章三后不久，便成为刑侦队的队长，荣誉，威望，一时间什么都有，可惜，为人处世不够圆滑，把徐志国抓进监狱，被人诟病，为了职位不择手段，没有人情味。后来，便发配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队长，真是造化弄人，他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个伤人的地方。
刑侦队平时办公室人不多，上班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几天熬夜不休息，有时候来的很晚，这都取决于案情发展。
今天，是个好机会，昨晚韩抢的事情，足够他们忙一宿的，现在这个情况，想必刑侦队的人，要么去睡觉了，要么就是去走访居民了。于是，姜不易瞅着机会就去了档案室。
钥匙，他早就从他爸那里配了，这档案室，他早就进的熟的不能再熟。
档案室现在的管理员是小潘，他烟瘾大，屋里有很多宝贵资料，是禁止抽烟的，所以他抽空就到厕所拔一根。
瞅准机会，姜不易便溜到档案室里。
姜不易查阅最近两个月来的案子，不多，七卷，包括昨天的案子。
对于姜不易来说，有用的，就两个，两个都和韩抢有关，一个是圣诞夜，韩抢被指控强奸未成年少女，还有就是昨天的案子，姜不易仔细看了后这其中的缘由，头皮，开始发麻了。
圣诞节的晚上，韩抢将王娜迷晕，带到了七天酒店，并发生性关系，第二天王娜的男友陆闯，过来报案，但，没有证据！
从王娜的口述中，当晚陆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没有陪王娜过圣诞节，于是，王娜便和几个同学一起去KTV喝酒，后来便不省人事，在有意识之后，他发现有人在脱她衣服，她迷糊中发现，这人是一直骚扰她的韩抢，但此时的王娜身体瘫软无力，无法反抗。第二天她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酒店床上，并且**着身体，她才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事，是真的。
警察走访了王娜的同学，但她同学表示，王娜没有和她们一起去唱歌，早早的就回去了。
KTV的老板表示，那天监控坏了，也没办法提供任何与王娜相关的证据。
酒店方一早就打扫了房间，更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有大堂有监控，可出奇的是监控没拍到任何东西。
王娜去医院检查。下体确实有被侵害的痕迹，但没有体液，确认为戴套作业。
所以，这案子，就算是搁下了。
韩抢被杀，目标人带着头盔，无法判断做案人身份，行车记录仪也没有什么有效的线索。目前还在排查中。
但，刑侦队方面，怀疑的是陆闯，是仇杀。
看到这里，姜不易明白了一些事情，为什么时间轴发生了变化。
圣诞节那天，姜不易原本要和徐曼开房的房间，便是韩抢开房的房间，七天酒店3001。
圣诞夜是个热闹的日子，酒店通常都是爆满的，尤其是学校周围的酒店，晚一步，可能就失去了一次脱单的机会。平安夜与圣诞节这两天，所有酒店的住宿费用都翻了一倍，甚至更多，而且不接受预定，先到先得。姜不易的那一间，是当晚学校周围所有酒店的最后一间。第二天退房的时候，酒店前台一直说他运气好。所以说，这一晚，运气好的人，变成了韩抢。
因为姜不易回来后没有跟徐曼去酒店，所以让韩抢住了进去。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变化点。
在姜不易的记忆里，陆闯的女朋友王娜，只受过韩抢的骚扰，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事情发生，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便改变了她的命运。
姜不易收起卷宗，想了想，先停一停，欲速则不达，既然事件已经不按照之前世界的方向走了，那就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去想什么对策，先搞清楚些事情再说，一是自己的头痛问题，找一找马波，虽然现在的马波不一定开始做这个项目，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必这个想法，这项技术，在他的脑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了，说不定可以解决现在姜不易的头痛问题，还有一些疑问。
另外，必须要快点去找廉海星。晚一步，可能就被盛达的人抢了先。廉海星是圣子计划唯一成功的实验体，姜不易将事情真相告诉她，一是有机会可以保住她的命，二是从她身上，或许可以解决自己的一些问题。
陈溪臻在车上给姜不易注射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姜不易虽然表面上是不省人事，但他们的一举一动，姜不易全部一清二楚。虽然回到了过去，身体也是二十出头的身体，但鬼知道这东西对大脑有没有影响，搞不好头痛就是它引起的。
当务之急是先找廉海星，之后再去找马波。
修车厂，章三据点。
“三爷，抢哥死了，尸体在警察手里，怎么办？”
办公室里四个人，章三坐在办公桌前，把玩着刚搞来的手枪。其余三人坐在对面沙发上，一个爆炸头，一个眼镜男，还有一个瘦高个。出声的，是爆炸头。
“老狗的尸体，我自会夺回来，老梁，查出是谁干的了没？”
眼镜男吐了口烟气，“一个辍学的学生，叫陆闯，老狗上个月上了他女朋友，这小子报警未果，便私自把老狗办了。”
“学生？”章三眉毛一跳，“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厉害了？”
“是啊，我看了老狗行车记录仪里的录像，动作利落，逼停老狗后，抹了下脖子，然后对准心脏，一刀毙命，毫不拖泥带水。”眼镜男笑了笑，笑的像条蛇。
“他人呢？”
“消失了，警察也在找。”
“警察也在找？”章三笑了，笑的有些嘲讽，“这帮警察怎么？准备抓这个学生，替老狗报仇？”
“这帮条子当自己是什么？正义的使者？”爆炸头的声音，像雷声一样大。
“警察爱干什么是他们的事，老狗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他出了事，我这个当师父的，肯定要讨个说法的。”眼镜男面色阴沉，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距离去苏拉法，没多少天了，老梁，小心点，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不然，山里不好交代。”章三将手中的手枪扔给眼镜男。
眼镜男接过手枪，“放心吧，逮只小老鼠而已。”



 第三十八章：陆喻茜

H市五中，是市重点高中，一类大学升学率达到百分之三十二。
里面的学生，只有两类人，一类是天才，学习拔尖，通过分数考进五中，另一类是有关系，靠钱，或靠权，进来的。
可惜，姜不易当时并没有那个头脑，而且作为警察的儿子，对于靠关系上学，是很不耻的。值得讲的是徐曼其实成绩很好，中考分数完全可以进五中，不过最后却选择了跟姜不易一样，去了四中。
廉海星的母亲是市**巡视员，赵正平提拔的，现在嘛，还只是个副主任。廉海星当时是以中考第一的成绩进的五中，没有靠任何关系。
想找她很简单，廉海星当时考的分数很夸张，所以有很多学生，把她的照片抛在网上，很好认。门口等就好，适当的时机再去接近她，因为，她的周围，可能会有盛达的人。
姜不易坐在学校对面的咖啡馆，现在离中午放学还有两个小时，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人，但愿廉海星不是个妈宝，若是放学还要父母接，那就头疼了。
咖啡馆的斜对面，有家花店，不大，三十多平，叫有间花店。姜不易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飘了过去。
这家花店的主人，是陆闯的姐姐，陆喻茜。
陆喻茜啊，这个女人对于姜不易来说，非常不一般。
爱是什么？
可能有的人活了一辈子，都不懂什么是爱，感激，崇拜，怜惜……太多的感情会被认做是爱情，会被混淆成爱，因为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懂得这些，也没有人可以去教你什么是爱，所以分辨不清，是非常正常的，有的人可能和他以为爱的人，朝夕相处了一辈子，到死的时候，才知道，他以为的爱情，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姜不易一直以为，他和徐曼之间是爱情，青梅竹马，不分你我，有激情，有温馨，可总少了些东西。
在徐曼因为徐志国的事，跟姜不易分开后，姜不易的心里才有了一些类似爱情的东西，就是心痛。
原来，心，是真的会痛的，又痛又酸，而且没有任何的方法去减轻痛苦。而在徐曼身上的痛，不及陆喻茜死后的十分之一。
陆喻茜死后，姜不易一度借酒消愁，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当时布下天罗地网，还让章三和陆闯跑掉的原因，以为是当时死了几个人质所以姜不易自责的原因。
之后，陆喻茜这个名字，这段情，便一直被姜不易锁在心里，不敢再翻出来。
所以，爱情究竟是什么，怎样才知道自己是否爱上了一个人？问心，感受它的感受，它会告诉你一切。
姜不易喝着苦涩咖啡，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嗯？
姜不易看到韩抢的两个小弟，进了花店，糟糕！有麻烦！
姜不易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陆喻茜大学毕业之后，便经营了这间花店，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花店里的花，都是她自己种的，她从小就喜欢种些花花草草，所以大学里学的就是园艺设计。因为陆喻茜以前就在五中就读，而且颇受老师们的喜爱，毕业后，就在五中附近开了家花店，五中校内的所有绿化，都是陆喻茜负责的。
“你是陆闯的姐姐？”
陆喻茜正在盘着账，突然被一声粗狂的声音吓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人，陆喻茜有点怕，一个爆炸头，一个肌肉男。
爆炸头戴着墨镜，嘴里叼着香烟，一脚踩在花盆上。肌肉男上身只穿了件背心，肩膀宽的吓人，漏出看上去就像斯瓦辛格一样夸张的肌肉。
“是的，有什么事吗？”陆喻茜小心的说到。
“什么事？”爆炸头的嗓音像拖拉机，“陆闯他人在哪？”
“我不知道，他经常不着家的。”
嘭！
爆炸头一脚把右侧墙边地架子打翻。“小妞，你弟弟干死了我们老大，你最好痛快点告诉我们他在哪？不然？嘿嘿，老子就让你快乐到死！”
陆喻茜慌张的拿起手机，想报警，却被爆炸头一巴掌打掉，“说，他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陆喻茜何时面对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慌了神。
“绑了，我就不信，这小子连他亲姐姐也不救。”爆炸头扔掉烟头，准备拉陆喻茜上车。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陆喻茜的手臂一阵吃痛，被这么个壮汉拉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放开她！
爆炸头的手臂突然被一只手，像钳子一样的夹住，那力道，自己完全受不住，便松开了捏住陆喻茜的手。
“小子！别妨碍我们，否则，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姜不易把陆喻茜拉到自己的身后。
“我是警察，你们敢再往前一步，就是绑架，我可以将你们送到监狱，你们可以试试！”
“警察？”肌肉男笑了，“老子专杀警察！”说完，就冲着姜不易来了一拳！
嘭！
姜不易用手臂硬接了这一拳，肌肉男吃痛，这小子的手臂，真够硬的，自己的拳头，不说板砖，铁门下去，都是一个坑，这家伙的手臂，比生铁还硬？
姜不易的手臂当然没有生铁硬，他如果不挡住这一击，拳头，可就到了陆喻茜的身上。他的手臂此刻，又痛又麻，怕是已经骨裂，所幸，姜不易的身体从小体壮如牛，这点痛，还是忍的了。
肌肉男见一击不成，开始正视起来，姜不易将陆喻茜推到收银台后面，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和肌肉男搏斗起来。
这个肌肉男，姜不易认识，他叫蒋超，退伍军人，之所以跟着章三，是因为章三救了他的母亲。10年初，蒋超的母亲心脏病住院，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因为用到进口器材，前前后后需要十六万多，没有钱，医院是不可能给手术的，他求了所有人，最后凑了不到六万块，还有十几万，逼的一个军人，一个反动派拿着枪都没有跪下的军人，给医院下了跪。然而，没有钱，下跪对于医生，是没有任何用的。
章三那时正好在对面旅馆交易，见到医院这么大的动静，便去看了看，他感动蒋超的这份孝心，也看中了他的这身肌肉，便当场拿了十二万，扔到了蒋超的身前，蒋超，于是就把自己，卖给了章三。
以前姜不易卧底的时候，经常跟蒋超对练，他这人属于力量型，绝对不能近身，那是自找死路。拉锯战，才有可能胜利，可是这么狭小的空间，完全没有办法施展。只要身体被蒋超抓住，基本就是无处可逃，他就像一个铁笼，罩住你的身体，成为他的笼中之鸟，任由他蹂躏。
两人你来我往，不到一分钟，姜不易就觉得不行了，蒋超的身体强度，与姜不易差不多，姜不易是靠的血天使强化，蒋超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这一拳拳的打下来，姜不易可吃不了。
“好小子！真耐打！”蒋超的眼里，充满了兴奋，“好久没遇到这么耐打的身体了，痛快！”
合着你拿我当沙包打呢！蒋超痛快，姜不易可不痛快，必须想办法，快点结束。
蒋超虽然强壮，但下盘不行，他的右腿膝盖处受过伤，是志愿军时七八个歹徒围攻，被匕首刺伤的，虽然现在行动上没有太大阻碍，但如果一直攻击他的右膝，他也会受不了，这是姜不易以前跟蒋超对练的时候发现的，知道这件事的人，没有几个。
得罪了！
姜不易咬咬牙，虽然这事做的不太厚道，但，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姜不易低下身去，躲避蒋超的同时攻击他的右膝。
第一次击中右膝时，蒋超吃痛，但也不以为然，不过是碰巧击到而已，可当蒋超发现姜不易一直攻击自己的膝盖时，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他发现了？不可能，自己一直都隐藏的很好，不可能短短一分钟的搏斗，就被他发现，意外？不可能，他攻击自己右膝的动作很明显，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右膝有伤，从他之前一直可以躲避自己的包围范围，不惜用身体硬抗攻击来看，他更像是摸清了自己的套路，他，认识我？
嘭！
十三下，姜不易利用自己灵巧的攻击，踢了蒋超右膝十三下，蒋超终于支撑不了了，单膝跪了下来。
爆炸头见蒋超占了下风，便拿花盆砸向姜不易。
嗡……
一瞬间，姜不易脑门上全是鲜血。
痛？难受？不，这些感觉都没有，姜不易只觉得很舒服，他甚至希望脑门上再多来几下，让自己更舒服一些。那种感觉，就像脑袋里有清泉流淌，清晰，畅爽。片刻后，仿佛置身于万丈云上，坠落。
嘭！
姜不易倒在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都是血！醒醒！”陆喻茜满脸泪水，慌张的抱起姜不易。
门外警笛声响起，是有人听见里面的打斗，报了警。
“走，警察来了！”爆炸头拉起蒋超，“小娘们，这事没完，告诉你弟弟，我们还会来找他！”
蒋超离开时，看了姜不易一眼，皱起眉头。



 第三十九章：无助的女人

中心医院。
“看，那小帅哥又住院了。”
“是啊，昨天不是刚出了院，怎么今天又来了？什么原因？”
“好像是脑袋被人开了瓢。有意思的是，昨天来的女的，跟今天不一样！”
“不一样？”
“对，昨天守着他的是个，高冷的女人，今天送来的是个温柔的女人，据说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幸亏昨天他的主治医生还记得，打电话给了家属。”
“名字都不知道？脑袋还被开了瓢？这剧情好像有点刺激哦？”
“看！昨天的那个女的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呦？真的……”
小护士们在叽叽喳喳的时候，徐曼已经接到电话，赶了过来。姜不易不愿意留家里人的电话，所以上次徐曼在姜不易出院时，就把联络人，写了自己。
“请问姜不易在哪个病房？”徐曼碰到了个护士问到。
“在603，那边。”小护士指了指，只是眼神中，又藏不住的笑意。
“好，谢谢。”徐曼急着去看姜不易，倒也没太注意这些。
病房里，姜不易已经醒了。
“你叫姜不易？”陆喻茜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嗯。”姜不易点点头，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会被他们带走，还有……对不起，害你受伤。”陆喻茜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害得别人头上开了瓢。“你，真的是警察？”
“哦，不是，我是警校的学生，快毕业了。毕业之后，应该就是警察了。”
“哦，你是个好人，以后一定也是个好警察。那么，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找我吗？”陆喻茜觉得，姜不易应该不是偶然来花店的，“早上警察来过，要找陆闯，只是陆闯平时野惯了，还真的不知道在哪，电话也打不通。”
“嗯！”姜不易觉得应该把陆闯的事情告诉她，现在看来，章三那边的人也在找陆闯，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这边的情况，这才一天，按理说他们不可能那么快，除非，警察局里，有他们的人。所以，陆喻茜就很危险，现在陆闯在逃，只要他们找不到陆闯，就一定会对陆喻茜下手。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今天的谈话，只能我们知道，可以吗？”
“嗯。”陆喻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不是百分百相信姜不易，但他毕竟刚救了自己，就算不是好人，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
“昨天凌晨，胜利街死了一个人，是个混混，就是之前去你店里那两人的老大，警察初步怀疑，是你弟弟杀的。”
“怎么可能？我弟他怎么会杀人？”陆喻茜不相信。
“是怀疑，你记不记得去年圣诞节，你弟弟有没有什么异常？”
去年圣诞节？陆喻茜记得，“圣诞节之后，陆闯带着女朋友去了警局报案，说是王娜被人侮辱了。最后没能立案，陆闯非常火大。莫非！”
陆喻茜心中一惊，“难道，死的是欺负娜娜的那个人？”
“对，陆闯有充分的动机，并且现在他失踪，所以嫌疑更大，不过放心，死得那个人，是个毒贩子，警察也一直在抓，相信，即使是他杀的，也不会判的很重。”姜不易看着陆喻茜，心里一阵心疼，“最近一定要小心，今天来的两个人，可能还会再次行动，不要一个人独处，不要走夜路，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什么异常，及时报警，知道了吗？”
陆喻茜心里有些不安，脸色也不太好。
姜不易握住陆喻茜的手，“放心，我会保护你。”
咳咳。
这一幕，正好被进门的徐曼看到。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徐曼冷冷的说。
陆喻茜赶忙抽回了手，站了起身，“你是姜不易的家属？”
“我是他女朋友！”语气不容置疑。
“哦！”陆喻茜有些尴尬，“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再次谢谢你。”陆喻茜微微低了低头。
“嗯，最近小心点，别忘了我说的。”
“好的。”
“人都走没影了，要不要追出去看看？”徐曼酸酸的说。
“她是之前案子嫌疑人的姐姐，今天被人袭击，我刚好路过……”
“于是就又进医院了？”徐曼的眼里含着笑意，“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不过你还真是厉害，连着两天进医院，还一次比一次严重。”
姜不易从小几乎都没生过病，医院进的也是屈指可数，这两天连续进医院，还真是无语。
“我没事，就是头流了点血，不用住院。”
确实不用，不仅不用，姜不易觉得自己的精神反而更好了，回来之后的脑袋时常昏昏沉沉的，有时候还伴着刺痛，这一次被砸以后，脑袋更清晰了，难不成，脑袋是越砸越聪明？
陆喻茜离开医院后，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姐，是我！”
“小闯？你在哪里？是不是杀了人？”陆喻茜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姐，你先别慌，冷静一点。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陆喻茜平复了一下心情，到了医院外的一个花坛上，坐了下来。
“姐，我杀了人，杀了欺负娜娜的人。”
“真的是你杀得？”陆喻茜慌了。“为什么要杀人？这样你会坐牢的？”
“坐牢？那些臭警察就知道证据，这件事分明就是被事先安排好的，所有证据都被毁了，现在，我杀了那个混蛋，他们也找不到证据，看他们怎么做！”
“可是小闯，警察已经在找你了，听我说，你杀得那个人是个毒贩子，他死了你是立功，可能会从轻发落，自首吧小闯。”
“你听谁说的？警察？姐！警察的话不能信，我只要躲过这阵子就好了，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跟爸好好的。”
“你在哪啊？”
“姐，这个电话是处理过的，没人可以监听，不过以后不能再打了，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好了，挂了……”
“喂？……喂！”
电话已经挂了，陆喻茜此刻觉得很无助，坐在花台上，看着老天，一阵怅然……
第二天姜不易又到了学校对面的咖啡馆，一方面是想看看那两个呆子会不会再过来捣乱，另一方面，廉海星还是要等的。
不过这次可能不太容易了。
姜不易发现，咖啡馆附近有些可疑的人，他可以确定，这些人不是章三那边的，是警察，三三两两的伪装成普通人，不时的注视着花店，还有自己。
姜不易不禁一笑，他们这跟踪对象，到底是陆喻茜，还是自己？
中午放学，学生陆陆续续的出了校门，陆喻茜这时候出门准备去学校，应该是利用中午时间，对学校办公室里的花卉，进行护理。
警察跟了过去，看来自己并不是他们的跟踪对象，只是看到自己有点惊讶罢了。
学生们成群结队的出了校门，叽叽喳喳的，只有廉海星比较奇怪，一个人孤单的在路上走，看样子，没有人接她。
廉海星是一个留着齐肩学生头，低头快速行走的眼镜妹，放在一堆学生里，非常平凡，没有人会注意到她，除了姜不易。
“廉海星？”姜不易走到她声旁小声说。
廉海星抬起头，看了姜不易一眼，没有回答，也没有停止脚步。
“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脑袋总是刺痛，并且容易愤怒，冲动，做出些异于平时的事情，像是脑袋里有另一个人一样？”姜不易试探到。
廉海星还是没有说话，但步伐放慢了。
“我也是一样，我们是受害者，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到对面咖啡馆，我在那等你，我会告诉你一切。”姜不易说完便走进了咖啡馆里。
周围没有人注意这里，姜不易用了半天时间去观察每一个人，确信这里没有监视廉海星的人。
姜不易坐在咖啡馆靠窗的地方，等着廉海星，廉海星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好像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往咖啡馆这里走来。
廉海星会过来，就说明。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可能，盛达的人还没有查出来吧，不然，怎么可能不派人来守着她。
“你想说什么？”廉海星坐了下来。
“你有被带到奇怪的地方注射药剂的记忆没？”姜不易问道。
廉海星一愣，随即摇摇头。
“记忆也被清除了啊！”姜不易沉声到，“你有知情权，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对你说过的话，跟任何人讲，包括你的父母，否则我们都会死。”
“我们？”廉海星疑问。
“嗯，我们，我们是一类人，是盛达的实验品。”姜不易把盛达的圣子计划，全部告诉了廉海星，让廉海星知道，自己的大脑，不是天生就那么聪明。
廉海星对于姜不易的话，半信半疑，她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她对以前是否注射过什么药剂不清楚，但最近一次，她恍惚记得，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奇怪地地方，也确实注射了一管奇怪的液体。她一直以为，这是个梦，姜不易提起来，她才有印象。不过这并不能使她完全相信姜不易。



 第四十章：伪四维

“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并没有，这确实是件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我没有什么证据，我只能告诉你，你很危险，这个药剂到最后，确实可以让你拥有非人的智商，但同时也会让你人格分裂，受的刺激越大，分裂的就越是快速，盛达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现在是B组唯一幸存的人，而且还一直接受着注射。他们关注你会更多，一旦你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情况，他们会立刻做出相应的对策，到时候，就晚了，所以，你一定要警惕，我相信你的头脑，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找到我想要我做什么？”廉海星低声问到。
想要你做什么？这句话问到姜不易了，他确实没想过要她做什么，姜不易只是觉得，廉海星最后地结局，太惨，不忍心罢了。
见姜不易没直接回答，廉海星又发问了，“你说你是A组的，为什么会对我的症状这么清楚？”
姜不易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不久前，被强行注射了和你一样的药品，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总是头痛，出现幻觉，而且很奇怪的是，被撞击后，异常清醒。所以，我希望，从你这里，找到些缓解地办法。”
“吸取经验的，那就好办了，可以验证一下。你有一点说错了，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人格，不存在什么人格分裂。主要是你受到刺激后，心里的阴暗面会被逐渐放大，大到你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廉海星气定神闲的说，“我可以教你一个控制的办法。”
“嗯？真的？你相信了我的话？”
廉海星没有正面回答，“你现在看看四周，记住四周的环境，然后闭上眼睛。”
姜不易照做了。
“现在，幻想，整个咖啡馆定格住……”
姜不易努力的尝试，慢慢的，那种疼痛，又开始蔓延起来。
廉海星看到姜不易头上爆起的青筋，脸上有了一抹笑意，“不要停，试试，幻想时间倒流，你看见了什么？”
“很乱，就像回放一样……呃，好痛！”
嘭！
姜不易终于受不了了，倒在了地上。
中心医院。
“我去！他又来了？还是脑震荡？”
“不是，好像是用脑过度，产生的短暂休克。”
“今天送过来的人又换了，是个学生妹，还戴着牙套呢。”
“畜生啊！”
“关键是医生问要不要通知家属的时候，牙套妹说她就是，还叫医生不用打了。”
“这小子也是个人才啊！”
……
姜不易醒来之后看到周围的环境，不禁苦涩一笑，这是怎么了，连续三天来医院。
床头，廉海星坐在椅子上削着苹果。“你醒了？医生说是用脑过度，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
“你？”
“我请假了，女生很好请假的，你晕倒是个好现象，我对你的信任已经上升到百分之九十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现在，难道之前我们不是吗？”
“大概在一年前，我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我一直以为，我是拥有了什么超能力，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可能真的是药物的作用。”
廉海星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多维空间吗？”
姜不易知道一点。
“我们人类是三维空间的产物，无论你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跳到四维去，就是说，你永远都只能困在三维这个维度里，永远跳不出去。而我，可以稍微跳出一点，我叫它，伪四维。”
伪四维？姜不易不理解。
“三维就是我们处在的世界，长宽高，第四维就是时间。在整个时间轴上，你只能像一辆列车一样，顺着轨道行驶，你只能顺着轨道去看列车周围的风景，如果你是四维生物，那么，你可以看到从列车出发开始，一直到目的地，所有的风景，无论列车在哪个地点，当然，你看到的风景，不能改变。你也可以把这样的现象，想象成，看见未来，和过去。”
“看见未来和过去？”姜不易有些理解了。
“而我为什么说我只能做到伪四维？”廉海星从兜里掏出一个骰子，递给姜不易。“现在开始，我会说出一个数字，你要在我说出后立刻将骰子掷出去。”
“五”
姜不易立刻掷出，骰子转了一会儿，定下来，是五。
“再来，一。”
竟然又是一
连续掷了七八次，每一次都被廉海星说中，姜不易惊讶的目瞪口呆。
“不要奇怪，我不过是利用我的能力，看到了短暂的未来而已。现在的我，只能看到大约两分钟内的东西，并且只能看一次，立刻会晕厥，像这样几秒之后的，倒是还好。”廉海星虽然说得轻巧，不过看样子，仅仅这几次的试验，也让她有了些疲惫。
“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好了，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嗯，我是从2019年过来的。”
“未来的人？如何证明？“
“证明？这还真不好证明，我不知道怎么去证明，因为似乎，我回来了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不该死的人，死了，该发生的事，却没有发生。可能是因为我行动上小小的改变，让整个时间轴，都发生了异变。”姜不易确实很困惑。
“平行宇宙吗？你的归来，促使空间像气泡般的裂变。”廉海星给出了一个说法。
“应该是吧。”
“暂且相信你的说法，告诉我，我在你的世界，结局如何？”
姜不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你死了，被盛达的人害得。”
“具体情况。”
“因为你的异常表现，盛达发现了，便在你面前，杀了你的父母，而且伪装成你发狂做的案，他们以为你拥有了另一个人格，所以想刺激你，结果，你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异常冷静，并在送往精神病院的时候，几次逃脱，最后，他们抓住你，将你吊死在精神病院里，伪装成自杀。”
廉海星没有说话，沉思很久，“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我现在发现，我确实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戾气，看来，我必须要多加练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选中？”
“是你的母亲，赵正平通过和你母亲的一些交易，将你送了过去。”
“赵正平，那个秃头市长？”廉海星皱了皱眉，“你是说我妈是他的姘头？”
姜不易没有说话，但廉海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在你昏倒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的手机号保存在你手机里，以后有什么事，再联系，学校应该已经给我家里打了电话，我该回家了，不然，会引起怀疑的。这个送给你。”
廉海星将手里的骰子送给了姜不易。“用我之前在咖啡馆里教你的方法练习，越是头痛，越要练习，否则你总有一天压制不住头痛，痛死过去。”
警局。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徐志国跟王岩两个在会议室里研究案子。
“陆闯失踪，他父亲和姐姐都不知道去处，想找他很难。”王岩也是头痛，“现场除了一段行车记录仪的视频，什么都没留下，证据严重不足。”
这次由于死者是缉毒队一直想要抓捕的对象，所以两队决定合作。
“不过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王岩说到。
“什么事？”
“昨天，陆闯姐姐的花店被人砸了，而且，她差点被绑架。”
“是章三的人吧。”徐志国说。
“对！不过没有得逞，被姜不易给救了。”
姜不易？又是他？
“他人也受伤了，进了医院，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做笔录，说是碰巧看见的，就去伸张正义了。”
“太巧了，总觉得这里有什么隐情。”徐志国认为。
“我猜也是，不然怎么可能立刻去了嫌疑人姐姐的店里？”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姜不易既然救下了嫌疑人的姐姐，说明，他应该和章三不是一伙，你曾怀疑过警局有章三的内鬼，我想，韩抢死了，尸体还在我们这里，那么，那个内鬼，肯定会沉不住气，等着他的动作吧。”王岩敲打着桌面。
姜不易回家以后就拿出了骰子，闭上眼，幻想着自己扔掉骰子，转，转，看不到，看不到！疼！
脑袋有点难受，姜不易想了想，之前在花店，脑袋被砸了一下。感觉格外的舒服，清醒，要不要再试试？
姜不易拿起棒球棍，往脑袋上敲了一下，疼！错觉，应该是错觉。
再来……
疼……
再来……
……
一连几天过去了，姜不易除了准备毕业考试，就是来做骰子的实验，每天都是在大脑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入睡。虽然做不到像廉海星那样百发百中，到也有了一点，自己的心得。
姜不易一有空就会到五中对面的咖啡馆坐坐，看看陆喻茜，看看廉海星，他并没有去跟她们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只要她们安全的出现在姜不易的视线里，就好了。
姜不易每天看着陆喻茜进出店门，都觉得特别安心，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也许老天让他回来，是给自己一个弥补罪孽的，这一次，一定要守着她，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了。



 第四十一章：夜未央的危机

叮……
深夜，铃声想起，吵醒了姜不易。
晚上的训练，让姜不易十分疲惫，艰难的起身，揉了揉脑袋看了眼时钟，凌晨三点钟。这么晚，谁会打电话？姜不易把手机从床头柜拿了过来，看了一眼，陆喻茜？这么晚打过来，肯定是出事了。
姜不易赶忙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姜不易？”慌张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是姜不易，陆喻茜？别急，慢点说。”电话那头声音很吵，还伴随着警笛的声音。
“我……我爸他……他身上绑着**……说，要炸了酒吧，怎么办？警察都来了，里面还有人……”陆喻茜哭的更厉害了。
“你们在夜未央？”姜不易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怎么办……”
“别急，我马上过来。”说完姜不易立刻挂掉电话。
陆大勇啊，陆大勇，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陆闯在逃，估计也没有渠道知道他父亲的消息。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人，不顾自己的父亲和姐姐，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姜不易火急火燎的赶往夜未央酒吧，整个酒吧已经被警车团团围住，姜不易看了一圈，陆喻茜不在，应该在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不易看见琳达在入口处慌张的往里面呐喊着什么，便冲了过去。
“小姐，你不能进去，里面很危险！”一位警员，死死的拦住琳达。
“不！艾玛，艾玛在里面，没有她我怎么办？”琳达满脸是泪。
“张哥！”这名警员，姜不易认识。
“不易？你怎么来了，这里面有**，你不能在这里！”
“张哥，没事，我认识这位小姐，把她交给我把！”
“那好！”警员小张此刻关心着酒吧内的情况，有姜不易看着他也放心。“我去看看里面的情况，你拦着这位小姐，她情绪有点激动。”
“好！”
琳达看见姜不易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她现在整个心都关注着酒吧里的情况。见小张走后，便立刻要冲进去，却被姜不易死死的拦住。
“放开我，我要进去！”
姜不易把她拉回身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要冲动，你进去，不仅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伤到自己！冷静点！”姜不易把声音放的缓和一点，“相信我，你们都会没事，告诉我里面的情况，我会进去帮你把艾玛带出来，相信我！”
琳达看着姜不易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紧张稍微缓和了一点。“里面有个男人，大概五十岁左右，怀里有个**，一个小时前过来的，说是他母亲死了，儿子也失踪了，都是我们害得，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事怎么回事啊！警察来劝说，可他根本不听，还更加激动了，说警察只是想抓他儿子。”
“现在里面有几个人？”
琳达摇摇头，“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男人挟持了艾玛，有个警察，带着那个男人的女儿进去了，现在还在谈判中。艾玛……艾玛她离那个男人最近，爆炸了……艾玛怎么办？”
“放心！”姜不易安慰道，“琳达，听我说，你在这里不要动，听我的，给我二十分钟，我一定把艾玛送出来！答应我别冲动，好吗？”
琳达点了点头，此刻，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选择相信姜不易，就按他说的，如果二十分钟内他没出来，琳达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姜不易看安抚住了琳达，就准备进门，前后门还有窗户，都被警察包围，冒然闯入，无论事警察方面，还是陆大勇，都会打草惊蛇。
从右侧排气孔进去，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这次，姜不易必须做好最坏地打算，陆大勇的**，很可能变了，变成了真的，而且，相对于这次，陆大勇的情绪可能更加不好控制，儿子失踪，还被冠上杀人犯的罪名，任何一个父亲都受不了，在他的主观认识里，是**害死了他的母亲，是警察害得他儿子失踪，警察的任何话，他都不会相信的。
姜不易通过排气孔，爬到了舞池的旋转台右侧，嗯，人都在，陆大勇用碎酒瓶挟持着艾玛，正在吧台前跟警察对质，陆喻茜在两个警察中间，哭着劝说着陆大勇。现在是个僵持的状态，比较庆幸的是，陆大勇的精神状态，还没有到崩溃的边缘。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怎么靠近呢？
姜不易慢慢的向吧台移动，生怕有什么声响。
随着慢慢的靠近，稍微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
“这是我的家！我妈的家，我活了大半辈子的家，说没就没了，我妈也没了，现在，我儿子也没了！就为了在这里建这么个糜烂的地方？就为了这样一个地方，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们有什么脸叫我冷静！”陆大勇用酒瓶抵着艾玛的脖子，艾玛的脖子上，已经划出了个鲜红的印子。
“爸，小闯没有事，他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很好，只是出去玩，小闯野惯了，他怎么会杀人呢？他那么孝顺，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陆喻茜哭的像个泪人，姜不易看的一阵心痛。
僵持的有一会儿了，正常这种情况，陆大勇身怀**，劫持人质，警察在长时间僵持的情况，是有权利将陆大勇击毙的，警察腰里有枪，陆大勇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警察若是想击毙他，是很容易的事情。
怎么办？姜不易的脑门上留下了冷汗，上去把他打晕，难度比较大，游说？他女儿都没办法说动他，姜不易有什么办法？
上一次是用交换人质的办法，看来只能这样了，不然结局会更糟，拼了！
姜不易游走到前门的位置，直接站了起来。
“你是谁？不要过来！”姜不易在陆大勇的正面，但是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所以陆大勇虽然此刻跟紧张，但可以判断姜不易对他，没什么威胁！
“别冲动，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你想炸了我的酒吧，你不先问问我？”姜不易举起双手，往前走了两步。
“你停下！再过来我杀了她！”陆大勇的酒瓶冲艾玛又靠近了一点。
“好好好！我不动，只是你这样拿着酒品对着我的员工，不太好吧，她不过是个打工的小妹，她出了事，她爹妈多心痛，你也是当爹的，如果今天，你的女儿，被人这样指着，你什么感觉？”姜不易想慢慢唤起陆大勇的良知。
“你，你真的是这里的老板？”
“当然是！否则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被警察包围了，我如果不是老板，怎么进来？我如果不是老板，心疼我的酒吧。我为什么要进来？”姜不易的脸，像极了一个市侩小人。
“他是你老板？”陆大勇将酒瓶一横，问了问艾玛。
姜不易对艾玛使了个眼色，艾玛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姜不易轻佻的说，“搬迁的款项，两年多了，都没有落实，所以你急了，说到底，都是钱嘛。”
“胡说！你们这些奸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你们都该死。”陆大勇的怒气已经达到了峰值。
“姜不易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激怒陆大勇？”
“看看再说，姜局的儿子，肚子里应该有点东西。”
两个警员没有做出行动，陆喻茜虽然脑中充满疑问，但姜不易毕竟是她叫来的，她选择相信。
“这样吧，你不是对我有意见吗？要不我来做你的人质，放了你手中的那个姑娘，她又没什么错？”姜不易试探式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哼！你以为我傻？你做人质？我一个糟老头子，对付的了你？”
这关键时候，陆大勇的智商，怎么还高了？姜不易一阵烦躁。
两个警察心里也是嘀咕，这陆大勇不同于普通罪犯，普通罪犯，身怀**，挟持人质，无非就是要钱，跑路，这人并非要钱，他就是想炸了酒店，你炸就炸吧，还挟持个人质，真搞不清他的想法。
不过姜不易明白，陆大勇之所以这样，一是委屈，他做了一辈子老实人，勤勤恳恳的劳作，为了子女，为了老人，他觉得，虽然累，但是很安逸，开发商突然打破了他原本的平静生活，害得他家破人亡，他却没有任何办法，他连说个不的权利都没有，他委屈！二是他的骨气，没错，他虽然穷，虽然是个最普通的农民工，但他是个男人，是个儿子，是个父亲，他有作为男人的骨气，他觉得，身背**，炸掉这个地方，可能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好吧！”姜不易从地上捡起一个酒瓶，敲碎了瓶底。
“你要干什么！”
不等陆大勇反应，姜不易直接将酒瓶插入自己的左肩。
啊！陆喻茜看着姜不易的鲜血随着酒瓶口就出来，差点晕了过去。
姜不易拔出酒瓶，“这样可以了吗？”看见陆大勇没有太大的反应，立刻又将酒瓶插入了自己的右腿。
“不要！”艾玛哭出了声，艾玛是个倔强的女人，从陆大勇挟持艾玛到现在，她都没有哭，可是看到这里，她忍不住了。
陆大勇也是个心软的人，“好！按你说的，我放了这个姑娘，你过来！”
姜不易的鲜血，不停地流着，踉跄的靠近陆大勇，走着走着，他终于看清了陆大勇身上的**，不是引线的土**，是真的，电子仪器控制的高端**，不是他陆大勇能搞到的，是谁？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



 第四十二章：拆弹

姜不易走到陆大勇身旁，手捂着伤口，手中的酒瓶，早就扔了。
姜不易看了看伤口，已经止血了，而且，疼痛感，也变得，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
陆大勇的酒瓶指向姜不易，把艾玛放了出去，艾玛很紧张，加上，长时间这样被挟持的站着，一下没站稳，差点摔了出去。
姜不易看到艾玛有点犹豫的看着自己，便忍着疼痛说，“快出去，琳达在等着你，别让她着急了。”
“都离开，出去！我要跟这个混蛋同归于尽！”陆大勇的腿在颤抖，声音都有点嘶哑了。
“爸！你在干什么？”陆喻茜声嘶力竭。
“离开！快！陆喻茜，我答应你，你爸会活着离开，快走！”姜不易虽然成功的交换了人质，但必须要尽快说服陆大勇，警察怕是已经安奈不住了，再这么拖下去，陆大勇很可能会被击毙。在此之前，这里的人，全部都要撤离，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走！”警察知道姜不易的意思，他一个人在这里，总比一群人在的好，一方面，对陆大勇不会造成过大的心理压力，让他过于紧张，做出冲动的事情。另一方面，死他姜不易一人，总比死一群要好。而且他是姜志诚的儿子，到时候舆论的指向，将会是警察局副局长的儿子为了正义，交换人质，英勇就义，报告都好写，百利而无一害。
就这样，两个警察，一个人带一个，将两个女士拉扯了出去。
陆喻茜虽然不愿意出去，但对于警察来说，她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就在这里只会坏事，还不如拖出去的好。
“好了，他们都走了，陆叔，我们好好聊聊。”姜不易有些虚弱的说。
“你叫我什么？”陆大勇对姜不易突如其来的称呼感到诧异。
“我是陆闯的朋友，陆闯现在很安全，陆叔，你被人利用了，这**肯定不是你的吧，送你**的人居心叵测，千万不要着了道。”两处伤口，虽然刻意避开了大动脉，而且伤口基本上也止血了，但还是有点失血过多，姜不易开始有点虚弱了。
“你……你怎么证明你认识小闯？”
“呵……陆闯跟我说过，他其实，已经不恨你了……”
轰！
陆大勇地脑中，就像响起了一颗**，轰鸣声不绝于耳。“你……你说什么……”
“在他十岁那年，你开车……酒驾……在从J市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车翻了，划破了油箱，汽油，满地都是……当时，陆闯虽然受伤，但还是清醒的……你拼尽全力救出了陆闯，可是陆闯的妈妈，在副驾驶，出不来，陆闯哭着要你救他妈妈，你知道没办法，眼见着汽车就要爆炸，情急之下，只有先抱走了陆闯，可他的妈妈，却葬身于火海了……”
“不要说了……”陆大勇的老泪，一把一把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陆叔，陆闯说，其实他早就不恨你了，那时他还太小，分不清楚当时的状况。所以才怪了你这么多年，后来他知道自己错怪你了，只是陆闯他也是个倔脾气……他很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所以，陆叔，千万不要被人利用了。陆闯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只是现在不方便出来而已，而且，陆叔，我保证，陆闯绝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要……不要冲动啊……”姜不易腿开始发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站起来了。
“你！”陆大勇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已经相信了姜不易的话，毕竟，这件事，只有他们父子俩知道，就算是陆喻茜，也不清楚里面的事情。
“陆叔，把**给我，你离开这里，相信我，我会跟警察说明情况的，你不会有事的。”
“好！我相信你！”陆大勇老泪纵横，颤抖的脱了外套，想要解开身上的**。
滴！
什么声音？姜不易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陆大勇身上的**连着一根金属丝线，当他脱掉**的时候，金属丝线被抽了出来，**上的倒计时，便开始了。
“这……怎么回事？”陆大勇也不懂这些，顿时慌了神。
“陆叔，立刻出去，把刚才那两个警察叫过来，不要再进来了！快！”
陆大勇踉踉跄跄的出去了，姜不易看着怀里的**，强迫自己冷静。这里是酒吧，附近有商铺，还有个小区，小区比较远，最多只有前两栋会有些影响。现在，还有十五分钟，从这里出去开车，将**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可这里是市中心地带，无论哪个方向，十五分钟都不可能到的了可以允许爆破的地方。这里，反而是最佳地点。
警察过来了，带着拆弹专家。
“快！”
拆弹专家立刻开始工作。
“需要多久？”
不一会儿，拆弹专家的脑门上就出现了许多汗珠。“这已经是目前最尖端的技术了，最少二十分钟，时间不够！没办法！”
“这个**的范围多大？能估出来吗？”姜不易问道。
“大概方圆五百米左右会有波及，致死范围两百米。”
“差不多，只有靠近酒吧的那个小区的前两栋有可能波及到，现在这个时间，商铺大多是关门的，只有些便利店还开着，立刻叫人，将周围群众撤离！我们也快速离开。”姜不易盯着那位负责的警员，不容置疑的眼神。
“没听到吗？快！”
所有人开始忙活起来。
“你怎么还不走？”负责的警察见姜不易还没有动，便焦急的呼喊。
“你们先走，别管我，我再想想办法。”
负责的警察急了，“拆弹专家都没有办法，你在这里不是送死吗？”
“没事，你们先走！”
唉！见姜不易这么坚持，负责的警察，叹了口气离开了。
姜不易仔细翻看这个**，他不希望**爆炸，如果炸了，就算没有人员伤亡，爆炸所产生的经济损失，足以让陆大勇判重刑。这不是姜不易想看到的。
红黄蓝，三色线，还真有这东西，不是说，只要剪断其中一根，倒计时就会停止吗？要不要试一试？有点冒险了。
姜不易拿起碎酒瓶，试试这几天地特训吧！
将瓶口对准红线，想象割断后的画面。姜不易面色惨白，闭眼冥想，额头微微颤动，突然，睁开眼，大口呼吸，靠！真会炸！
接着又开始尝试黄线，一样的结果。
姜不易已经很虚弱了，再试一次，蓝色！
姜不易呆住了，三根都不行？电影里，是骗人的？
姜不易看了看时间，还有六分钟，算了，无能为力了，只能做到这里了，还有五分钟，足够自己逃走，再晚一会儿，怕是走不掉了。姜不易用尽全力，起身准备离开。
糟糕！姜不易腿一软，刚起身眼前就一黑，瘫坐在地上，失血过多，加上刚才用脑过度，现在的已经没有力气起来了。
惨了！姜不易一阵苦笑，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没事研究什么**，连专家都没有办法，自己个门外汉，能有什么办法？真是蠢到家啊！
摸摸口袋，出来的急，手机都没带，这下是真的完了。
姜不易看了看时间，还有四分钟！就在他要绝望的时候，一道身影，飞奔了过来。
姜不易定了定神，“廉海星？你怎么过来了，**要爆炸了，快走！”
“闭嘴！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廉海星闭上眼，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在**前冥想着，片刻，手起刀落，将红黄两根一起割断。
滴的一声，计时器停止了声音，数字，停止在了两分十二秒。
“你没事吧！”廉海星搀扶起姜不易。
“没事……”一句话还没说完，姜不易就失去了意识。
……
“喂，**没有炸！”
“没有炸？不是确认过**没问题吗？怎么会成了个哑弹的？”
“不清楚，最后只有姜不易在那里。”
“姜不易？又是他？”电话那头的声音阴冷，愤怒。
“陈老六那边怎么样？”
“嗯，尸体送回来了，也多亏了你这边，把警力都调了过来，不然，还真不好把老狗的尸体弄回来。”
“姓王的不在，我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更何况，这次，你们搞得这么声势浩大，我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还不如滚蛋算了。”
“好了，没炸就没炸，主要目的成功就行，这个姜不易，你多盯着他，找时间，我去会会他。”
“好！”
电话挂断，通话的人，正是那个负责的警察。
“报告，姜不易没找到！”
“把陆大勇带回去，**交给爆破组，收队！”
“是！”



 第四十三章：第二人格

中心医院……
“他这是第几次过来了？”
“不记得了，反正很多次了。”
“五个女孩啊！各种款式都有，真羡慕！”
“是啊！御姐，萝莉，女王，初恋，邻家姐姐，我去！都是爆款，不行了，我要死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女王跟邻家姐姐是新来的，两个极品啊！”
“今天是为啥来医院？”
“说是失血过多。”
“我的天！五个！五个啊！能不失血过多吗？”
“别瞎扯，他腿上，肩上，胸前，都有伤口，别想那么龌龊！”
“玩这么刺激？”
……
病房里，姜不易还没醒，徐曼坐在病床左边的椅子上，陆喻茜站在床尾，琳达和艾玛靠在病床右边的墙上，廉海星则靠在门上。五个人，齐刷刷的看着姜不易，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样尴尬地气氛，持续了有半个小时了。
“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了，你们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他醒了再通知你们。”徐曼心里有点不舒服。
“没关系，我们等一会。”说话的是艾玛，姜不易救了她，她跟琳达必须确认姜不易没事了，才能安心。
“我有点事找他。”陆喻茜的父亲被警察带走了，现在，只有姜不易，可以给她一个方向，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
廉海星则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曼盯着姜不易的脸看着，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对着姜不易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做什么？！”艾玛的火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徐曼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让我们就这样一直看着你到天黑？”
徐曼话音刚落，姜不易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睁开眼，身体，往床头挪了挪。
姜不易其实二十分钟前就醒了，只是眼前的状况有点复杂，所以想多睡会，等人少点再起来。谁知道等了半天，一个人都没走，他就有些郁闷了。
徐曼作为半个法医，也算是个医学工作者，在姜不易第一次偷偷眯着眼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醒了，只是没有戳穿而已。可是看这几位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就有点烦了。
“我……我也是刚醒。”姜不易突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场面，好像，什么表情都不对。
“你的伤口，还痛吗？我买了点乌鸡汤，补血的，你可以喝一点。”艾玛见姜不易醒了立刻把保温桶提了过来。
乌鸡汤？这是月经不调喝的吧……
“哦……我这里还有鲫鱼汤，你，要不要也喝点……”陆喻茜也拿了个保温桶过来。
鲫鱼汤？这是下奶喝的吧……
“我没事……放这里吧，我一会就喝，我有点渴，想喝点水。”
徐曼把自己的保温杯拿给姜不易，得意的撇了撇嘴。
水是温的，姜不易喝了大半杯。“我已经没事了，你们……要不都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办出院，也回去的。”
“这么快就出院？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多住两天检查检查吧。”琳达很担心姜不易，她总觉得，姜不易是因为与她的那个约定，才以身犯险的。
“我身体一直都很好，流点血，不算什么的。”
“你没事就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了，等好点了，有时间来夜未央，美酒畅饮，我请客。”艾玛拉了琳达一下。
好，我会去的。
“你这么着急出来干嘛？”出了病房，琳达有点责怪艾玛。
“你傻啊！这么多人，你能跟他说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艾玛拿起手机在琳达眼前晃了晃，手机上是一张图片，拍的是姜不易在医院登记的入院资料，上面，有姜不易的联络方式。
“你在哪搞到的？”琳达眼睛都直了。
“我去主治医生电脑上拍的。”艾玛得意的一笑。“想要吗？求我！”
琳达一愣，“唉，你这死丫头，寻我开心呢？”
……
陆大勇被带到了警局，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警察在给陆喻茜录口供的时候，对于陆大勇的情况，只字不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让她等消息，过几天再通知她。她等不下去，她怕陆大勇，被判定为暴徒。
“你别担心，我知道陆叔的情况，**不是他的，陆叔也是被人利用的，放心，局里的人，我很熟，他们会彻查到底的。”没错，彻查到底，姜不易也会彻查到底，自从回来之后，姜不易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谢谢，你救了我，又救了我爸爸，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如果，我爸可以平安出来，我就……”我就什么呢？陆喻茜想感谢他，却发现自己除了花店，什么都没有。
“不用感谢我，我的志向是做一个警察，这是我该做的，好了，一晚上没休息了，你也回去吧，等我电话。”
“嗯。”
终于，走了一大半，姜不易长舒了口气。咦？门口还有一个？
廉海星靠在门口，若有所思的样子，即使几个女孩都走了，她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是像看话剧一样，看着他们。
“咳，那个，徐曼，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想支开我？徐曼眉毛一挑，“你还真是，桃花朵朵开啊。”
看着徐曼走出病房，廉海星才走到姜不易跟前。廉海星似笑非笑的看着姜不易，也不说话，看的姜不易瘮的慌。
“那个……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过来，我想我早就死了。”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搬家而已。”
“不想搬家？”
廉海星撇了撇嘴，“我不想住在家里，就在外面租了个地方，半夜有警察通知我，要我撤离，在他对讲机里，听到了有人报告说你在那儿不愿意走，感觉有些奇怪，就顺便去看了看。”
“额……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谢谢。”
廉海星摇摇头，“我过来不是想听你说谢谢的，在你晕倒后，你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没有？或者奇怪的梦？”
“奇怪的感觉，没有啊。”姜不易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晕了而已，失血过多的晕了。
廉海星深吸了一口气，“也许，你说的脑中出现另一种人格，是真的。”
“什么意思？！”难不成，晕倒后发生了什么。
“在你晕倒后，发生了两件奇怪地事，你先看看你身上的伤口。”廉海星指了指，他的上身，“脱掉上衣。”
脱掉上衣？姜不易有些不好意思。
“脱了！”
“好。”
姜不易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廉海星指了指他的胸口。姜不易赫然发现。再自己的左肩，肚子，左胸，左手手腕，有四处触目惊心的伤疤。左肩是自己弄得，那其余三处是怎么回事？
“第一件怪事，就是你的身体，再生的能力，真的很强，正常人，碰到你这样的情况，早就死了，可你不仅没死，这才过了不到十个小时，不对，确切的说，仅仅半个小时，在我送你到医院的路上，你的伤就已经基本痊愈了，只是有些失血过多而已。”
“那这伤是怎么回事？”痊愈的比较快这件事，虽然有点吃惊，但还是可以接受的，唯独这身上的伤，确实有点骇人。
“这伤是你自己拿酒瓶戳的。”
“我自己？”姜不易看着廉海星一脸的认真样，确认她没有在开玩笑。
“对，第二件奇怪的事，就是在你晕倒后，仿佛被被什么东西附体一样，吼叫了一声，然后便非常痛苦的拿起碎酒瓶，开始自残。我开始不明白，以为你这是一种神经错乱，无意识的行为，我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姜不易问道。
廉海星低头，用一种邪恶的眼神看着姜不易，“你的脑中有另一个人，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占有了你的身体。”
姜不易被廉海星看的发毛。“我也不是第一次失去意识，为什么这一次被占有了？”
“因为血液，你的血液似乎在压制着你脑中的那个人格，因为你昨天昏迷，加上失血过多，所以人格瞬间跳脱了控制，可惜，你身体的恢复能力过快，在它出来之后，立刻产生压制能力，这也就解释出了，为什么你会自残。”
姜不易打了个冷颤，“你说的我都发毛了。”
廉海星笑了笑，“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你不是才上高中吗？”
“别太小看我，我虽然刚上高三，可我在高二的时候，就闲着无聊，把学校整个图书馆的书都看完了，天才，不是白叫的。”廉海星指了指自己的头。
“这件事怕是没办法验证，但也给我们提个醒，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的血液，可以压制那个人格。那你呢？你和我都注射过黑天使，但你却没有注射血天使，万一你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没办法压制的。”姜不易比较担心的是这个。“所以，一旦，你觉得你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或许，我能帮到忙。”
廉海星看了一眼姜不易，起身，“我会控制好自己，如果真有那天，我也会自救的。好了，为了你，我又请了半天假，我要回学校了。”
廉海星走了，姜不易看着廉海星的背影，她，好像有什么事，埋在心里，没告诉他。



 第四十四章：危机

廉海星在同学眼里是一个孤僻的人，不会主动去跟人交谈，和人嬉闹，加上自身学霸的属性，让人总觉得遥不可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总是在思索着什么，无论上课，还是下课，眼睛盯着某个地方，好像是在发呆，却总能应答老师的突然袭击，久而久之，就没有人觉得她是在走神了，这可能是学霸的学习方式吧。
“廉海星，晚自习下课了稍微留一下，把这几张卷子做了。”
物理老师扔了她一打试卷，看样子，有个五六张吧，普通学生估计要做上个半天，不过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半个钟的事情。
“我的天！这么多！这老头想干嘛？“说话的人是陈梦雪，她也许算得上廉海星在学校唯一的朋友吧。
“没办法，这几天请假太多，好巧不巧，大多都是他的课，作为一个想往上爬的人，他自然要对我树一下威信。“廉海星也没放心里去，晚一点，就晚一点呗。
“可惜我还有事，不然还能陪你一会儿。“陈梦雪嘟囔着嘴。
廉海星知道她说的事是什么，陈梦雪家里条件很差，学费生活费，大部分都是她自己赚来的，发发传单，送送饭盒……除了学习以外，她的课余时间，都用来赚钱，她想考大学，她穷怕了，想改变命运。现在离高考不远了，学校的课排的很多，她没有太多时间再去打工，只能早点下课，赶忙跑到校外奶茶店，做几个小时临时工，赚赚生活费。
廉海星之所以和她比较熟络，还是因为学习，在陈梦雪觉得比较困难的题目上，廉海星总能找到非常简单的方法，让陈梦雪快速听懂。
“你去吧，别太晚了。”
“你也是！”
看着陈梦雪的背影，廉海星不禁发起了呆，可能，拥有的东西越少，就越容易满足吧，像陈梦雪那样，什么都缺，所以给她讲题，她觉得学到了东西，她就开心，能靠自己赚够生活费，她就觉得知足。
拥有的越多，就越贪婪吧，像她的父母……
几张试卷廉海星很快就做完了，她没有立刻离开，看着窗外的黑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机响了，是她妈妈。
接通电话后，廉海星没有将手里贴着耳朵，感觉嘈杂的声音慢慢静下来之后，才放到耳边，她知道她妈要和她说什么，无非是要她回家住的事。
“你们什么时候不吵架，什么时候愿意和和气气的住在一起了，我就回去，不然，我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马上要高考了，你也不愿意，我受影响吧。”
廉海星的爸妈，双双出轨，有各自的情人，她呢？似乎是多余的一个吧……
卷子做的很快，只是廉海星不想这么快走，便对着窗外，又发呆了一会儿。
哎！
走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整个学校，都暗了。廉海星将卷子扔到物理老师的办公桌前，便准备离开。
“不要……”
嗯？
廉海星下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呼喊。她停止了脚步，仔细聆听。
“不要……不要啊……”
没错，声音是从实验楼传出来的，是个女声。
廉海星加快步伐，冲到实验楼前，声音是从多媒体教室传出来，是个女生的呼救，但似乎被什么捂住了嘴，声音很小。
嘭！
廉海星一脚踢开了多媒体教室的大门，里面一男一女，男的是个中年人，不认识，女的披头散发，穿着五中的校服，被踹门声惊着了，捂着脸，看她衣不遮体的样子，很容易猜出了，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你做什么的？！”中年男子一脸横肉，见门外是个学生，表情愤怒。
廉海星拿起手机，“我报警了！”
报警……中年男子显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真他娘晦气，老子付了钱的……报了老子也不怕……”
中年男子嘴上说不怕，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往门外逃离。
中年人走了，廉海星慢慢走向那位衣衫不整的女生。
女生埋着头，低声哭泣着。
“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女生缓缓的抬起头，头发散乱，眼中带着戾气！
“是你……”
马波不在家，甚至不在国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是去国外参加什么学术大会，家里人也不太清楚，马波的爸爸本来不想让他去的，可是马波的态度过于坚决，他从来没有看过孩子这个样子，他知道，马波内心对于这个什么学术大会，是非常看重的，甚至于，影响一生，作为父亲，他也不好再坚持，就任由马波去了。
姜不易有点丧气的走在街上，心里有些后悔，马波元旦离开的，元旦前也没有去学校，所以姜不易一直没见到过他。若是姜不易在回来后，立刻去找马波，也许还可以见到。
晚上十一点半，人们大多都开始了夜生活，都聚集在灯红酒绿的地方，回家的路上，反而显得特别安静，有些冷清。
这里是？
这里是同学会后，他与徐曼分离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到余自省的地方，现在的街道，还没有那时吃饭的酒店，所以，显得有点陌生。
姜不易心里空空的，他有一种感觉，好像，现在他所处在的世界，是个梦，这里的一切，包括他父母在内，虽然依旧是那些熟悉的面孔，但，总有一种距离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陌生。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父母不再有父母的感觉，妻子不再有妻子的感觉。回来之前，心里对徐曼的那种痛并没有消失，那种感觉还有，可当他面对现在的徐曼时，他很清楚，那种痛，不是对她的。
姜不易摇摇头，深吸了口气，可能，回到过去这件事，他还是没有什么代入感吧。
嗯？姜不易脑袋一阵寒光闪过，本能的迅速低头。
一把飞刀，就这样，突兀插在了他前方的地面。
什么人？姜不易后背全是冷汗，仔细环顾四周。
没人？不对，上面！
昏暗的路灯上，有一个黑衣人蹲坐在上面。这路灯起码有五米高，先不管他怎么上去的，这路灯，似乎也经不起这样蹲坐着吧。
“姜不易？”黑衣人出声了，女人的声音，他这才看清，黑衣人脸上，带着一个微笑的小丑面具，月光下，显得特别诡异。
“是，我和你有仇吗？”姜不易死死的盯着黑衣人。
“没有，但我需要杀了你。”黑衣人说完，便没有了半点迟疑，像一只狩猎的老鹰一样，飞了下来，没错，那种姿态，就是飞！
又是飞刀，这次一下飞来了三把。
太快了！
姜不易凭借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依旧只躲开了两把，一把飞刀，生生划开了姜不易后背的皮衣，瞬间，皮开肉绽。
姜不易一阵吃痛，不过好在他恢复能力比较强，没流多少血，甚至于，痛过之后，还有些热热麻麻的感觉。
姜不易受伤之后，黑衣人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但片刻恢复正常，让姜不易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黑衣人似乎想要立刻解决掉他，直接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姜不易就是两枪。
手枪上有***，声音沉闷
额……
姜不易躲掉了一发，另一发擦过他的小腿，虽然不严重，但这感觉也并不好受。
有枪，这下不好办了。
姜不易警惕的看向黑衣人，正在考虑如何化解危机时，黑衣人却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这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到底是什么人，灭口？还是试探？看了看伤口，姜不易简单用用手绢包扎了一下，奇怪，中枪后，一瞬间觉得很痛，但过后，却觉得身体内有一股清凉，这痛，反而变成了，舒畅。
廉海星身前的人正是陈梦雪，只是她看着廉海星的眼神不再是之前温柔，纯净的眼神，而是充满了戾气，恨不得生生把廉海星撕掉的感觉。
“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廉海星拿起手机却被陈梦雪一巴掌打掉。
“滚出去……”
“什么？”陈梦雪的声音低沉，以至于让廉海星认为是自己的幻听。
“我叫你滚出去？没听到吗？”陈梦雪咆哮起来，眼神通红，像只受了伤的母狮子。
“为……为什么？你怎么了？”廉海星无法理解陈梦雪的行为，但同时想起了那个中年人的话，他说，他付过钱，难道？
“你，你怎么可以做……”
“做鸡？”陈梦雪的声音充满嘲讽，“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受够了你那怜悯的眼神，不要自以为是了廉海星，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马上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还有，今天的事，如果你说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怜悯？廉海星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被扯断了。
廉海星看着暴怒的陈梦雪，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任谁，知道了自己的丑事，都想自己冷静下吧。
“你们今天走不了了。”嘭的一声，多媒体教室的大门，被紧紧关上了。



 第四十五章：断指再现

教室后门被打开，之前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被一脚踢了进来，半个身子挂在后排的椅子上，血液顺着教室的阶梯，慢慢的流向前排。
他怎么了？廉海星还算比较冷静，陈梦雪则颤抖着身子顺着墙壁，哆嗦的滑向前门。
死……死人了……陈梦雪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可当她想开门逃离的时候却绝望的发现，前门，已经被锁死。
正当她惊慌失措时，屋里进来了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人，一个长发带着哭泣小丑面具的人，身材婀娜，皮衣将曲线勾勒的非常迷人，结合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廉海星知道她们两人随时都可能死亡，就刚才中年男子尸体的样子来看，还会死的很惨。所以，廉海星隐约猜到，自己的劫难，来了。她盯着黑衣女子，虽然明显打不过，但或许，可以从她身上，找到机会逃走。
黑衣女子可以说没有一寸的皮肤裸露在外，整个人包裹在皮衣里，带着面具，看起来极其笨重的腰带上，有一个字母Y的标志。
“我没有多少时间。”冰冷的声音想起，让廉海星汗毛立起，身体不由的迅速做出反应，往左边扑倒。
“啊！”
惨叫闷声响起。
廉海星艰难的撑死身子，左腿小腿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讲台上一把匕首，明晃晃的立在上面，吓得廉海星一身冷汗，若是当时没有扑倒，怕是已经被钉死在了这讲台上。
她躲了过去，陈梦雪可躲不了，一把匕首，刀刃整个插入了陈梦雪的胸口，看样是，已经咽气了。
黑衣男子慢慢走到陈梦雪身前，摸了摸陈梦雪的脖子，像是在确认什么。
哈哈……
黑子女子惊愕片刻，狂笑了起来。
廉海星不明白黑子女子的行为，而且她也没有时间去明白这些，现在，保命最重要，当她在想办法怎么脱身的时候，黑衣女子来到了她的身前，匕首怼着廉海星的喉咙。
“安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还不能死……”
说完，廉海星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
震惊整个H市的大新闻。
昨夜，江州县长王德学死于五中多媒体教室内，王县长的尸体与五中内的一名女生的尸体，绑在一起，挂在投影仪上方，没入墙身的匕首上。
目前五中已经封锁。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事关重大，姜志诚接到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
“死亡时间，十个小时前，大约在昨天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死者，中年男子，身重两刀，脖子一刀，心脏一刀，心脏的一刀是致命伤。女学生是直接一刀毙命，插中心脏，凶器就是类似墙上的匕首，但未必就是那一把。男女死前有过性关系。”说话的是法医许绍祥，后面跟着实习生徐曼。“两人右手小拇指都被斩断，其他的，要送回去尸检才清楚。”
“好，辛苦了。”
“姜局，家属在外面，老王家里人，闹着要见你，要有个交代。”王岩走到姜志诚身边沉声说。
“见我？”姜志诚眉毛一横，“我没那功夫，带他们去警局做笔录。交代？还有脸跟我要交代，他王德学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们自己不知道？下午两点，老许那里应该会有结果，你去把五中老师昨天的时间线理出来，调监控，死者家属，做好笔录，三点，开会。”
下午三点。
“王岩，开始吧。”姜志诚废话不多说，直入正题。
“好，昨夜市里发生两起命案，死者为江州县县长王德学，和五中在校生陈梦雪。死者致命伤为胸口刀伤，凶器为十五公分长匕首，与多媒体教室那把一致，但鉴别那把匕首上，没有血迹与指纹，排除。通过伤口的大小深度判断，凶手，应该是一个成年的男性，女性，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另外，在多媒体教室内发现另一人血迹，血型为O型，与失踪的廉海星血型相符，目前还在鉴别中，若真的是她的，说明，廉海星是受伤后被带走的。凶手，携带不止一把匕首，不排除其他杀伤性武器的可能。在女性死者体内提取出的残留**，已确定是王德学的，两人死前，发生过性关系，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两人被绑在一起。这，有可能是一起情杀。”
“但是！奇怪的是，两名死者的右手小指都被斩断，在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接到报案，在王德学家人和陈梦雪家人，在家里发现了两人的断指，都放在最显眼的客厅茶几上，并且，都用红绳绑着一个桃核。”
小指，红线，桃核……
姜志诚仿佛想起了什么。
“那个失踪的女生呢？”
王岩将照片调出来，“失踪的学生叫廉海星，女生，五中的尖子生，据说是今年高考状元的热门。母亲在市**工作。小吴，说说你在学校查到的。”
“廉海星是个非常孤僻的人，因为成绩太好，智商高，被学生孤立，只有陈梦雪一个朋友。因为陈梦雪家庭情况不太好，所以经常打工，算是半工半读，成绩自然不太好，所以，廉海星经常帮她，一来而去，关系就好了。当天晚上，廉海星代课的老师，由于廉海星近期多次请假，所以，让她做完落下的试卷才能离开。”
“多次请假？姜志诚眯着眼睛，查到是什么原因请假的吗？”
“因为……”小吴有点犹豫。
“有什么说什么。”姜志诚有些不耐烦。
“我查了这几天的监控，她请假的时间，基本都是去了中心医院。”
“去做什么？”
“去照顾姜不易。”
姜不易？姜志诚一愣。“还有什么？”
“我们去查了一下廉海星的住处，她父母现在是分居状态，她一个人住在出租屋内，她的房间里，我们也搜查过，很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志诚思索片刻，廉海星，他知道，老赵情人的女儿，别人可能不清楚，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廉海星没有理由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杀人，但是……这个案子处处透露着诡异。
“监控查的怎么样？”
负责监控的是新来的侦查科科员莫兰。
“我调取了当天五中附近的所有监控，没有任何发现，从校门口的监控来看，廉海星并没有从正门出来。”
“没有出来，难不成飞檐走壁了不成？谁还有补充？”
“姜局，既然提到姜不易，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和案子有关。”说话的是莫兰。
“说！”
“前几天，我买了一个相机，想试试它的摄像功能，结果因为匆忙，落在了办公桌上，拍到了一些东西。”
姜志诚眼神一凝，“拍到了什么？”
“您看。”
“相机上拍到的，正是姜不易偷偷摸摸的进档案室的画面。比较奇怪的是，我从局里的监控来看，他完美的避过了所有的监控探头，开始没觉得什么，现在看来，这也确实有些奇怪。”
“哦，那天，不易说是来找姜局，你不在，我也有些事，就让他自己在那等。”王岩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可他为什么要去档案室，他查了什么？而且，他为什么会有档案室的钥匙
姜志诚也搞不清楚姜不易在做什么，实际上，这几个月，他这个一直以来以自己为骄傲的儿子变了，变得不太待见自己，虽然没明说，他感觉的出来，自己的儿子变了，变得不太认识了。变得突然成熟了起来。
“这件事我会去查的，好了。”姜志诚起身，“这次的案子比较复杂，两死一失踪，现场没有其他人的指纹，而且，监控也拍不到任何有用的画面。现在，只有从三人的关系网开始调查，王岩，王德学与陈梦雪之前的不正当关系，很可能是有利益的援交，查查中间是谁在牵线，务必在二十四小时内查到。小潘，看看档案室缺失过什么，或者什么东西动过。莫兰，你刚来警局不久，姜不易还不认识你，这两天跟着他，看看他在干什么，我出面，不妥。”
“好了，打起精神！”王岩拍拍手，“接下来，是一场苦战要打了！”


 第四十六章：煎熬

嗒！嗒！嗒！嗒！
敲击声，如同签字笔敲击课桌，保持着一定的节奏，不间断的响着。
廉海星被这清脆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锁在一张椅子上，身子，双手双脚，都被皮带绑着，扣住皮带的，是五把电子锁。
她被关在一间小房间，不足十平米，正对面，是一面镜子，其他三面，都是白色的墙壁。她断定，镜子的背面，一定有人在看她。
“谁？放我出去，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那嗒嗒嗒的敲击声。
“喂！回答我，说话！”
没有人，仿佛她是只被遗弃的小老鼠。
廉海星努力的回想起晕倒前的事情，多媒体教室，遇到的黑衣女人，她杀了陈梦雪和那个中年人，一定是她打晕自己，带了过来，到底为什么打晕自己，还将自己关在了这儿？
圣子计划？
廉海星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原因，姜不易所说的逼疯自己的计划，开始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此刻，必须保持冷静，起码自己不会轻易地死掉。
五中出现命案，而且联系不上廉海星，姜不易此刻特别的担心，加上昨晚的遇袭，黑衣人那超乎常人的速度，姜不易觉得，盛达，可能对廉海星下手了。
只是他不理解，昨晚，为什么有人会对自己下手。
他是弃子，圣子计划的失败品，早就停止了实验，而且以前也没有被袭击的记忆。还是了解情况再看看吧。
陆喻茜的父亲被判的结果出来了，扰乱社会治安，半年，**的事，被瞒了下来，毕竟它没炸，也不是陆大勇做的，他不过是被利用了。
当然，这里面，有姜不易的原因，关系，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这对于陆喻茜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姜不易来到陆喻茜的花店，给她带了点早点，她喜欢的南瓜饼，不加糖的豆浆，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
很自然的放在收银台上，“早上又没吃饭吧，给你带点吃的，对了，学校的事，你听说过吗？”
陆喻茜每天很早就要去学校，给学校办公室以及园林里的植物，做些简单的护理工作，两个小时左右，很忙，所以经常是没得饭吃的，她也就习惯了不吃早饭。
她的胃不好，不能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可南瓜饼却一定要吃，因为从小喜欢，偶尔喝点皮蛋瘦肉粥，喝豆浆不喜欢加糖，觉得腻。所以，一般有点空闲时间，或者自己实在是饿了，就会去买这些东西吃。
陆喻茜看见姜不易买来的这些东西，愣了一下，却也没多想，可能凑巧他也喜欢这样吃吧，这不算太奇怪。
“嗯，谢谢，今天我没有去学校，学校出了事，我进不去，听里面老师说，好像出事的是王县长，跟一个高三的学生。”陆喻茜喝了一口豆浆，没加糖？诧异看了看姜不易，可姜不易此刻并没有注意到她。
王县长？王德学？死的是他？余四满？
不会，不可能，余四满现在不可能出现在国内，时间不对，时机不对，可王德学为什么会死？有些乱。
“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陆喻茜见姜不易走了神，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姜不易看着陆喻茜手里的豆浆，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可，你买的，刚好是我喜欢的。”
“可能……”姜不易想了想，“可能，我们喜欢的都一样吧。对了，那个出事的女学生，你知道叫什么吗？”
“嗯，叫陈梦雪，在隔壁奶茶店打过工，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就……”陆喻茜有点伤感。
陈梦雪？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呢？想不起来。去奶茶店问问吧。
嗒嗒嗒！
无休无止的敲击声，险些让廉海星崩溃，她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饿，很渴，很累。
“啊！谁！出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廉海星嘶吼着。
镜子的背面，一阵冷漠的声音响起。“一阶段结束，开始第二阶段。”
廉海星正面的镜子，变成了一个大屏幕。
滴，滴，滴……
屏幕上是用红色的字体，做成的五分钟倒计时，字体红的像是能渗出血，倒计时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
滴，滴，滴……
这是什么？**？
陈梦雪打工的奶茶店，很小，也就六平米左右的一个小店。平时也就老板娘一个人，像早中晚三个学生上学，放学的点，才会招人过来帮忙，陈梦雪是晚上帮忙的。
据老板娘的说法，陈梦雪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帮忙，每天工作三个小时，三十块钱，都是当天结算，这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虽然辛苦一点，钱，还是不少的。
前两年陈梦雪给老板娘的印象不错，勤快，每天一放学就过来，为人也热情，可是上了高三之后，就经常迟到，一开始以为是高三学业繁重，没有说什么，后来发现，不太对劲。
经常有些男人来奶茶店买奶茶，看陈梦雪的眼神不太对，各种年龄段，眼神很……恶心。来买奶茶的学生却越来越少了。
老板娘便趁陈梦雪不在的时候，问了几个女学生，她们说，陈梦雪在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赚钱，在他们高三，已经传开了，据说是一个同班同学的父亲，跟她有一腿，被拍了照的。
老板娘便把她开了。
姜不易看了看陈梦雪之前的员工照片，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5，4，3，2，1！
廉海星闭上眼睛，等了一会，没有动静，便缓缓的睁开，屏幕上的数字，变成了零，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呼……
廉海星长呼了一口气，感觉停止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吓我？
滴滴滴！
倒计时一分钟。还来？
廉海星并没有太在意。
3，2，1！
吱～
啊！
刺耳的声音袭来，冲击着廉海星的身体，这声波，对于大脑，耳朵，甚至心脏，都产生了一定的伤害，廉海星感觉，此刻自己的置身于火海之中，全身像是被烧裂了一般刺痛。
滴滴滴！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姜不易回到陆喻茜的花店。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陆喻茜看着眉头紧锁的姜不易不禁问到。
姜不易摇摇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却抓不住。
“没事，慢慢想，嗯……外面那个女孩你认不认识，她好像一直跟着你。”陆喻茜看了看门外。
哦？
姜不易回头看了看，是她？
对面有家包子铺，坐在玻璃门前有个女孩，短发，眼睛不时的往姜不易这里瞟，看到姜不易往她那边看，便立刻拿起手里的杂志，将脸挡住。
姜不易不禁笑了笑，这个女孩，正是莫兰，她在跟踪自己么？这手段，太拙略了。“她是警察，可能在这里踩点吧。”
“哦。”陆喻茜也没往深了想。
嗯？姜不易发现了一个身影从花店前走过，“改天再来看你。”
这人是廉海星的母亲江丽，她这个时候来学校，是做什么？
姜不易出门跟着江丽，莫兰也跟了上来。
江丽走到学校的三号门出便停了下来，现在路边观望，像是在等什么，神色慌张。
片刻，来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江丽二话没说，便上了面包车。
姜不易立刻往回飞奔，他的车停在二号门不远处，顺手拉上莫兰。
“你……你干什么？”莫兰也是被姜不易突如其来的动作吓蒙了。
3，2，1！
廉海星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一次，是闪光灯。
廉海星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倒计时了，每一次倒计时结束，廉海星都会受到一定的损伤，声波，闪光，剧烈震荡，飞刀……即使什么都没发生。廉海星也觉得心脏，发生了剧烈抽搐。
为了减少损伤，廉海星多次使用了预判的能力，此刻的大脑，快要炸了。
这一次倒计时之后，屏幕消失了，重新变成了一面镜子。
灯，灭了，整个房间处在黑暗的状态，一丝光源都没有。



 第四十七章：暴走

“你想干什么？”莫兰突如其来的被姜不易拉上车，满脸问号，这算什么？袭警？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是警察啊，看上自己了？强撩？也不像啊？
“我知道你是警察，还知道你是和电脑高手，现在没有太多时间解释。后排有个笔记本，有无限网卡，刚才的黑色面包车，车牌号是江A56573，想办法跟上，廉海星的母亲在车上，一定不能跟丢了。”
莫兰虽然不解，但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打开电脑，迅速登录了一个网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李，查一辆车，黑色面包，江A56573，另外，给你发一个ID，给我权限。”
片刻后。
“查到了，车往城北开，目标可能是那里的一所农作物杂交研究中心，车牌是假的。”
农作物杂交研究中心？姜不易一愣，盛达的地方，马波的实验室？不对，现在马波还没有在那里建实验室。果然是盛达吗？姜不易将油门踩到底。
不知过了多久，廉海星从昏睡中醒来，又累又饿，加上之前脑力消耗过大，廉海星才在黑暗中，晕了过去，醒来后四周，又变成了刚来时的景象。
“有没有人……”
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气力。
叮……
廉海星前方的镜子，变成了玻璃。对面，是一个和这里一样的小房间，里面有两张椅子，上面绑着两个人，蒙着眼睛。
廉海星认出来，这两人是他的父母，江丽，廉成刚。
“爸！妈！”
这两人虽然醒着，但显然听不到廉海星的声音。
“游戏，开始！”
阴冷的声音响起。
“谁？”廉海星感觉到恐慌。
“想救你父母吗？我这里有五道题，全部答对，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答错的话，嘿嘿……你父母每人有十根手指，错一题，砍掉两根，错两题题砍掉四根，三题，八根，错四道题，可就没有十六根指头了，差的六根就是六刀。如果五题都错，那就是二十二刀。每一题的惩罚，你有十秒的时间选择谁去接受，若十秒内没有选择，那，两人一起接受惩罚。听明白了没有？”
没等廉海星反应，对面出来了一个壮汉，手持长刀。
“第一题，请问，他这第一刀，会刺向谁？一分钟时间考虑。”
他会刺向谁？
廉海星脑子嗡了一下。能刺向谁？可以刺向谁？这根本就不是题，本就是单方面的想杀戮。猜对，这一刀，已经受了，猜错，另外还要断两根手指。可如果猜完以后，那壮汉故意刺向另一人，还不是错。他到底什么意思？
屏幕上的倒计时只剩十五秒，廉海星已经紧张的汗流浃背。
不管了，倾尽全力。廉海星闭上眼睛，脑门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有答案了吗？你还有十秒的时间。”
这……廉海星愤怒了，这根本就是无解的，只有一个结果，她的父母其中一人身中一刀，另一人砍掉两根手指。根本没得选。
“抱歉。”
噗！
廉海星的母亲，背部被刺了一刀。
她看见自己的母亲张着嘴在叫着什么，但听不到声音。廉海星两眼通红，嘴角，流出了一丝暗红的血液。
研究中心南一门。
“要进去吗？”莫兰问到。
姜不易考虑了一下。“不行，这样冒然进去，一方面会打草惊蛇，另一方面，可能会有危险。”
姜不易知道盛达的手段，让一两个人消失，还是很容易的。
“那要怎么进去呢？”
南一门有门卫，不过问题不大，他只有一个人，趁他抽烟或上厕所的时候进去就行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把廉海星的母亲带到了什么地方，还有廉海星关在哪里。
“你留在车上，等会儿我会进去，我把通讯器打开，你随时查看我的方位，另外，如果你在视频上看到我出了什么事，立刻报警，录下来，这是证据。”
姜不易车里有很多电子设备，大多是他自己淘的。
莫兰拿着这些设备，一脸惊恐，“这，窃听器，针孔摄像头……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记住我说的话。”门卫已经离开，看样子是去上厕所，机会难得，姜不易要赶紧抓住机会进去。
“第四题，接下来，从他们脖子后面的铁扣处，会瞬间通上220V的电压，放心只有一瞬间，死不了，那么请问，他们谁会接受，这电压的洗礼？一分钟倒计时。”
从第一题开始，先是被刺了一刀，然后被火焰灼烧，再就是溺水两分钟，这只是单方面的被虐，没有选择的余地，廉海星父母的手指，已经所剩无几，加上失血过多，再受到电击，恐怕是撑不下去了。
廉海星身上的电子锁，已经打开了三个，只剩下右手，和腰部的没有打开。
她闭着眼睛，瘫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丝的生气。她仿佛听不到这令人窒息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放弃了吗？可惜，游戏，是不会结束的，5，4，3，2……”
空间，好像凝固了起来，时间静止了。那冰冷的1还没有说出来，廉海星便挣脱了束缚。
嘭！
两个房间之间的玻璃碎了，即使在监控中，也没有人能看出，到底是什么力量，震碎了玻璃。
廉海星抄起地上壮汉丢弃的长刀，一刀插向了他父母身后的电柜。
嗞……嘭……
电柜上火花四溅，爆炸声不绝于耳，片刻整个房间的灯都熄灭。透过应急灯，印出廉海星瘆人的脸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脸上青筋暴起，眼白变成了幽幽的黑色。
屏幕前，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激动的站了起来，“这，就是黑天使的第二形态？！”这个男人的旁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妙龄少女，正是袭击姜不易和廉海星的那两个。
左边的少女看了看手机，上前一步，“老师，姜不易来了。”
“姜不易？来的真是时候，走吧，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走！”
右边的少女，往楼下看了一眼正飞奔而来的姜不易，便跟着两人，迅速的离开了监控室。
“怎么样？看的清吗？”姜不易躲在楼下，摆弄着摄像头。
“你别晃，就这个位置，很清楚。”声音从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
“好，刚才三楼有爆炸声，我先过去看看，记住，要录下来。”
姜不易越往上，越觉得奇怪，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难不成没有人在这里工作？这栋楼到底是做什么的？
莫兰在车里想了又想，这种情况，还是应该跟上面领导说一下，虽说姜不易是老大的儿子，可毕竟是警察，不能夹私，姜志诚让自己盯着姜不易，先不说他做了什么事，他万一挂在这里，还和自己有关系，怕是转不了正了。想到这里，他还是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局里给的指令是，继续行动，并将画面切过去。所以姜不易现在的行动可以说是，现场直播。
就是这里，三楼306房间传出的爆炸声，并且，屋里，还冒着烟。
嗯？有人！
廉海星此刻，像极了恶魔，她的左臂夹着一个女人，右肩扛着一个男人，右手拿着长刀，穿着破烂的校服，披头散发，脸色白的吓人，尤其是双眼，就像地狱爬出的恶鬼。
姜不易愣住了，这？这是黑天使的作用吗？他看了看廉海星手里的两人，伤痕累累，尤其是双手，手指几乎都被斩断，怕是已经救不回来了。
“廉海星，你……”
不容姜不易说话，廉海星丢下两人便提着长刀向姜不易冲了过来，对着胸口就是一刀，速度，太快了，几乎眨眼之间刀锋就贴住了姜不易的胸口。
姜不易反应也是快，迅速后退，才避免伤及要害，但胸口也是被廉海星砍出了一道口子，针孔摄像头，被毁。
警察局这里见姜不易被袭，切断了信号，立刻加派人手前往研究中心。
廉海星见一击不中，反手就是一拳，生生打在姜不易的脸上，咔嚓，姜不易感觉到，自己左脸的颧骨，怕是裂了。
廉海星稳住身形，继续向姜不易砍了过来，姜不易拾起窗台被爆炸震开散落的钢筋，挡住了廉海星的长刀。
乓乓乓！
太快了，此刻廉海星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女生，犹如一个手脚麻利的冷血杀手，刀刀致命，姜不易虎口被震的发麻，只顾躲避，根本没机会脱离。一个不注意，右肩，被长刀砍中，若不是姜不易用手中的钢筋挡住了刀柄，怕是此刻右臂已经断了。
“住手，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姜志诚派出的第一波警察已经到了。
姜不易看到警察手里有枪暗道一声糟糕，廉海星此刻失去理智，一定不会停手，若是警察开枪，怕是会误伤了性命。怎么办？



 第四十八章：误区

怎么样才能让廉海星冷静下来？
记得廉海星曾经说过，在自己当时失血过多，人格混乱的时候，是体内的血天使，压制住了狂暴。所以说本质上血天使与黑天使是相互压制，相互削弱，无法共存的。
所以现在对于廉海星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注射一剂血天使，来压制住黑天使的暴走。
可现在哪里去找血天使呢？
慌乱中，姜不易被廉海星的长刀，划开手臂。
疼！
看着手臂上涌出的鲜血，姜不易欣喜若狂，真是笨的可以，自己不就是现成的血天使吗？
想到这里姜不易立刻转身向警察跑去，他知道现在他一个人是制服不了廉海星，索性找他们“帮忙，别开枪，帮我按住她！”
姜不易跑到里两位警察五米处，转身一个扫堂腿，廉海星重心失衡，姜不易暗叫机会来了，飞扑过去，膝盖摁住胸口，肘击廉海星右肩，长刀落地，两位警察一边一个，控制住廉海星的手臂。
“按住别动！”于是，姜不易在两个警察惊愕的眼神中，将手臂送往廉海星的嘴里，奈何伤口愈合的太快，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血液了，姜不易拿起长刀，再次划开手臂，血流如注，廉海星吞了几口血液之后，表情痛苦，想要挣脱束缚，却奈何两个强壮的警察其实她可以挣脱来的。片刻，老实了下来。
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姜不易怕是又要失血过多，进医院了，他可不想再去那个地方，丢人。
仔细一瞧，廉海星，已经沉沉的睡下去了。
姜不易松了一口气可两个警察却是骇然，难不成，这学生妹是吸血鬼，不然为什么要喝人血才会老实？作为无神论者，这一幕的冲击太大了。
姜不易看了看两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嗯，她有严重贫血，失血过多会发神经。”这解释，怕是小孩都不会信吧。
“总之，我们先将送医院去，你也去包扎一下，免得感染，后面的事，恐怕还要你去做笔录。”警察虽然觉得很扯，不过一切都还是要按流程走，其他的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第二天早上廉海星终于醒了，可是奇怪的是，她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空洞的眼神，面无表情，无论跟她说什么，她也不回话。
姜志诚无奈，把姜不易叫了过来，说不定他可以有什么办法，王岩的意思是，廉海星可能患有人格分裂，因为父母常年不合，从小便在她心里种下了暴力的种子，可能昨天突然爆发了，便解决了她的父母。姜志诚却不这么认为，他知道一些事情，从监控里看到的，以及两位警察口述的经过来看，八成跟那药剂有关，幸好，他提前终止了对姜不易的注射，至少目前看来，姜不易的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姜不易的行为，让姜志诚感觉疑惑，和慌张。
姜志诚知道廉海星，隐约从赵正平那里听到过，廉海星和姜不易在一起，而且通过警员的叙述，姜不易是通过血液，使廉海星停止伤人的。介于他们两个人体质的特殊性，姜志诚不得不乱想，不过现在只能先静观其变，毕竟没人告诉过姜不易圣子计划的事情，可能只是个巧合吧。
姜志诚对姜不易说，目前，廉海星还是杀害她父母的嫌疑犯，毕竟当时那里除了她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人，并且监控拍到她手持长刀的样子，看上去具有犯罪的能力。而且廉海星目前不作为的一个状态，明显的是不配合调查，嫌疑加深。
姜不易也知道，所有的证据都对廉海星不利，可他又能说什么，可以说，警察手里的证据都是他姜不易提供的，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啊。
没办法，还是进去再说，他要问清楚，在廉海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病房里，廉海星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样子，眼神木纳，面无表情。
姜不易进来之后，廉海星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了过去。
“能让我单独和她聊聊吗？”姜不易看着姜志诚，眼神流露着痛苦的神色。
姜志诚点点头，招呼着其他人，离开病房。
姜不易缓缓走向廉海星，她的眼神空洞，面色惨白，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
“他们，死了吗？”廉海星倒是先开了口，只是这声音，嘶哑的吓人。
姜不易知道她说的是谁，“失血过多，送来的时候，已经……”
“嗯。”
没有什么反应，悲伤？痛苦？这一刻的廉海星，给姜不易的感觉，就像是冰冷的机械。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被抓了，在我面前被折磨死了，都是因为我，在你告诉我未来的时候，我应该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发生的时候，还是措手不及。”廉海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姜不易，我应该恨他们吗？”
恨？姜不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恨姜志诚吗？用自己儿子的生命，去换取自己的官运亨通，换取金银财富。可是他在知道其他几个实验品失败后，立刻终止了合作，说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在余自省告诉姜不易真相的时候，他显得那么慌张，那么无助。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让一个如铁人般形象的父亲，变成了一条卑微的可怜虫。
廉海星和姜不易不一样，廉海星的父母，对她，可能缺乏许多父母的关爱。两人为自己的事业，为自己的财富，做了许多自私的事情。她的父亲对于她，可以说根本没有存在过父爱，一个怀疑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人，一个亲子鉴定是自己亲生却失望的人，不能用父亲来称呼。
她的母亲呢？成为别人的情妇，一开始如果不知道内情，以为是为孩子好而打针，可以理解，但是，在知道这东西有害，甚至致死之后，因为升官而继续打针，也不是什么好母亲。
升官？等等，姜不易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姜不易之前听赵正平说的，是发现后升官然后继续，现在江丽还没有升官，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廉海星的事情。
再往前推一推，现在是2012年圣子计划的人，真的都死了吗？
误区，从姜不易回到过去之后，一直存在着两个误区。
第一，过往事件上，陆闯杀韩抢提前了，陆大勇的**，成了真的，廉海星父母的死亡时间提前了。姜不易过于执着于过往所发生的事件，以至于所有地东西都是矛盾的，就像是一根麻绳，打了太多地结。可如果姜不易一开始不去纠结事情发不发生这件事，所有的矛盾，都不复存在，一切就是自然发生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
第二，记忆上，姜不易有生活到2019年的记忆，所以很多时候，他分不清什么事情是现在发生过的，还是没有发生的，一开始，他以为廉海星父母被杀，她受到刺激，这是盛达干的，可是提前了，那么是谁，就不一定了。还有，现在圣子计划的人，除了他们两个，真的都死了吗？
“你在想什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姜不易猛然抓住廉海星的手，“你是不是以为，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廉海星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错了，错的很离谱。我告诉你我从19年回来的事情，这事，它本身没错，但是如果在现在讲，就是大错特错！现在所有的事，都没有按照我记忆里的事情发生，你是不是认为，你会死？会疯？不！你父母被抓的事，提前了，而且应该提前了很久。”
“你是说，你说的事，可能不会发生？”廉海星眼睛一亮。
“对！你，可能和我一样，没有注射全部的药剂，甚至，圣子计划的很多人，都还没死！”姜不易似乎发现了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所以说，我们还有同伴！但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前，警察这边的难题，要先过去，我要先确保你回复自由身，才能去想办法去找其他人。”


 第四十九章：真相

“我不知道。”廉海星摇摇头，“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精神上，不停地折磨我，还在我眼前，折磨我的父母。”
“所以说，你父母身上的伤，是别人造成的。”姜不易安了心。
“嗯，”廉海星点点头，“再怎么样，他们是我父母，我不可能去故意做出伤害他们的事。”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受了重伤。那你后面的事记得吗？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失去理智，想要杀了我。”
廉海星点点头，“我都知道，只是仿佛身子不是我的，我控制不了，发生的事情倒是清楚。”
“有，别的人格？”姜不易想起之前廉海星说出他昏迷后的事。
“也不全是。”廉海星想了想，“怎么说呢？当时的我还是我，所做出的所有行为都是通过我的主观思想控制的，只是这个控制，超出了正常理解的范围。”
“超出了，理解范围？”姜不易不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身体，将思维放大，我想救他们出去，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我需要将当时我身上的束缚挣脱。然后，破坏眼前的玻璃，加上当时要对我父母实行电击的电柜。而当时的我，是不存在这样的能力的。但我的欲望过于强烈，身体，便不自主的执行了这项任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实行了。”
“所以说，你还是你，只是强了一些？”姜不易大致可以理解。“那你对我出手也是本意？”
“也算是本意吧。”廉海星知道姜不易的意思，有些不太自然，“我当时似乎忘记了你是谁。”
“忘记了？”姜不易揉了揉眼睛，有点头痛，“我或许可以理解你的状况，可外面的人不会，这是个讲究证据的世界，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有，而且，你暴走的样子，有人看见，这对你，实在是太不利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恢复了过来，如果没有，可能真像我知道的那样发展了。”
说到这里，廉海星看了看姜不易，眼神有点复杂，姜不易给她喂血的事，她知道，其实在她昏睡前，她就差不多清醒了。
“现在只希望物证科那边，可以有什么对你有利的证据。”
姜局，尸检报告出来了。
姜志诚看了看报告，皱起眉头，报告书显示，廉海星的父母，在死前受到非人的折磨，刀伤，电击，灼伤，各种折磨，尤其是那所剩无几的指头，以及皮开肉绽的后背，简直令人发指。
“差不多了，把姜不易叫出来。”
半个小时后。
姜不易和姜志诚父子两就这么面对面在一个空挡的病房里坐着，这还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和父亲这么近距离接触，其实在姜不易心里，不恨姜志诚，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姜志诚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跟姜不易交谈，他觉得，最近姜不易给他的感觉特别的陌生，也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疏远。
“有什么结果吗？”姜志诚还是开了口。
“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姜不易说话的同时在观察着姜志诚，可惜，没有什么反应。
“为什么这样认为？”姜志诚反问。
“她没有动机，也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她父母与她常年疏远，叛逆期的孩子，孤独惯了，有可能会产生变态心理，这样的案子，也不少，另外，她与你搏斗时，有证人证明，她的战斗力极强，三个男人，而且都是练家子，才制服她，她具备这样的能力。”姜志诚有些失望姜不易的回答。
“那个学生和王县长也是她做的？我有理由相信，杀王县长的和她父母的，是同一个，或者说是同一伙人。”
“理由。”
理由？姜不易看着姜志诚，眼中有一丝冷色，都到了这个情况，难不成他姜志诚还看不出现在的局势，还不打算把圣子计划的事告诉姜不易？
姜不易想要知道圣子计划剩下的人，进入盛达找线索的几率太小，难度太大，反而从姜志诚，或者赵正平的手里，搞到名单的可能性，更多一些。要告诉姜志诚他已经知道了这事？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旦姜志诚知道了，自己知道圣子计划的事，姜志诚可能会崩溃，他上面的，一定也会察觉此事。
可是不告诉他，这件事，过不去。
“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吧，廉海星父母身上的刀伤，自己我身上的刀伤，明显不是一个人的，我身上的是廉海星砍的，那他们呢？”
“不足以证明。”姜志诚摇摇头。
姜不易有些恼怒，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是真的，但你没有证据证明，那别人认为就是假的。父亲啊父亲，你是真的要逼我把事情都说出来嘛？
“王德学跟陈梦雪死后都被人砍下手指，廉海星父母也被砍下手指，这确实可以证明是同一伙人，但不能排除廉海星的作案可能。”
“断指？除了断指还有什么？是不是右手小拇指？”姜不易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知道？”姜志诚有些惊讶，这件事，除了内部人员，没有人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有人泄密？
“手指上用红线绑着桃核，第二天出现在亲属家的茶几上？”姜不易有些激动。
从姜志诚满脸惊讶的脸上，姜不易自己读出了，他所说的，都是属实。
姜不易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最怕的事情来了，连余自省都提前了。他这次不是抓孩子，而是直接对当事人下手，此刻，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陈梦雪有些眼熟，她根本就是王德学的儿媳，是王德学失踪孙女的母亲！他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动手？
等等，那天晚上的黑子女子，袭击姜不易的黑衣女子，会不会，也是余自省的意思？
圣子计划的事不能告诉姜志诚，但这件事必须要告诉他，“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以把廉海星一起叫过来吗？”
姜志诚虽然不知道姜不易到底喉咙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既然说出断指的事情，就是说他肯定知道内情。
“好。”
廉海星被带了过来，姜不易有些慌张的问，“我问你，当时袭击你的人，什么样子？”
“是一个黑色皮衣的女人，带着一张哭泣的小丑面具，还有，我记得，她的皮带上，有一个Y的字母。”
Y？黑子女人他想到了，但是这个Y，冯春波的腰带？他的亲人？这个暂时不想，姜不易几乎可以肯定，出手的人不是盛达，就是余自省，或者说，现在的余自省代表的就是盛达。
“好了，我现在说出我知道的，爸，你还记不记得桃园的事？”
姜志诚瞪大了双眼。
“桃园的哑巴，余四满。”
哑巴，余四满！惊讶，震撼，疑惑，各种情绪出现在姜志诚的脸上。
“二十年前，桃园村的寡妇被几个孩子，失手砍伤了腿，掉进了山崖，你跟赵正平，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余四满本来也是多指，她母亲怕他自卑，用红线帮了一个小桃核，也被那几个孩子砍断了。余四满来复仇了！”姜不易激动的站了起来！
姜志诚有点慌，他记得这件事，这是他人生转折的事件，可这事，为什么姜不易知道，甚至还知道这么细节的事情。“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无意间知道的。”
无意间？姜志诚不信。
“记得沈国昌吗？”
姜志诚明白了。他低下头沉默许久，屋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好好调查的，廉海星先养好伤，一会儿会有人给你做笔录，需要时会再找你，还有，节哀顺变，你父母的后事，会有人帮忙处理的，放心。”
姜志诚走了，廉海星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更大的事，来了，余自省！现在的你，是不是真的你！



 第五十章：赛车

姜志诚走后，姜不易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你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廉海星对于自己的处境但是不太担心，毕竟自己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这个余自省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说的桃园，余自省，是什么意思？”
姜不易面露狠色，“他是我的仇人，掳走我女儿的人。”
可以说，姜不易的之所以会回到过去，跟余自省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对于余自省，姜不易已经不是恨这个字，可以概括了，简直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不说这个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父母的后事，还有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还有什么别的亲人吗？”姜不易有些担心，廉海星之后一个人的生活。
“我自己会处理的，一切从简吧，我想，你父亲说的会有人处理，应该指的是赵正平吧，不过，我不太想让他出面，丢人。”自己父母的丧事，没理由让别人处理，尤其是母亲的姘头，“一切从简吧，墓地选好一点就可以。”
“那你～”姜不易其实希望廉海星可以离他近一点，毕竟他的血，可以止住廉海星发狂。
“我就住我之前的地方，不过学校还是不要去了，好在我已经保送了，也不需要参加高考。”廉海星确实不想再去学校，出了这样的事，不管别人背后怎么议论，自己也没那个心待下去。
“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我知道。”
一个多月过去了，自从那件事情过去之后，姜志诚便很少回家，姜不易想从他口中了解些什么，都被岔开话题，看来姜志诚不愿意将他扯进来。
可是名单怎么办？如何才能知道圣子计划的其他人，混进盛达，估计希望不大，盛达那样的地方，想要混到接触高层机密，要么是直系亲属，要么去干个二三十年。而且即使混了那么多年，想要得到核心资料，可就更是难上加难。这个时候姜不易想到了一个人，陈溪臻。
根据莫兰当时给姜不易的资料，陈溪臻12年到14年间似乎人间蒸发了，15年的时候，突然出现，并且性格大变。
性格大变，姜不易临死前听到过陈溪臻的声音，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应该自成一派，并且还跟盛达是对立的。
那么12年到14年，在陈溪臻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她变化如此之大。
一个人性格突变，无外乎两种原因，一是受到巨大打击，二是经受一段时间身体或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但现在，可能还有一种原因，盛达的实验。
陈在天倒是不太可能在自己女儿身上去做这种不成熟的实验，姜不易更加倾向于是陈溪臻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者，这三年经历了什么事情。
网上查一下陈溪臻现在的资料，结果真的是让姜不易瞠目结舌，用一句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有钱人的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
有自己的私人飞机，私人庄园，私人豪宅，私人俱乐部……为什么都要加个私人？显得高级吗？
各种派对，酒池肉林，简直了！
网上照片很多，大多是自拍，看着照片，姜不易疑惑起来，这个人，不是陈溪臻。
姜不易在陈溪臻车上的时候，虽然听到到陈溪臻的声音，但相貌确是看不到的，那个陈溪臻，他不好说。
在小爽孩子丢失时的监控上，在跟沈如姿一起吃饭时见到的人，虽然跟照片上的人，很像，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相似度，但，耳朵，完全不一样。
正常人不会刻意去整个耳朵，而且，在饭馆的那次，也没有觉得那耳朵是整出来的，那么可以判断，这，一定是两个人。
搞什么？玩狸猫换太子？
两个人，要么一真一假，要么，就是陈在天有两个双胞胎女儿，他隐瞒了一个。不过这也太无聊了，一个几百亿身价的人，没必要去隐瞒个女儿。
要搞清楚这些，恐怕，要真的去接触一下这个女人才行。
叮……
姜不易的手里响了，上面显示的是陆喻茜。
陆喻茜是个比较安静的女人，基本上不会给姜不易打电话，偶尔打过一通，也是关于她父亲的，这让姜不易有些沮丧。
今天是为什么？其实，他还是有些期待的，期待能回到当卧底时，跟陆喻茜那些快乐的时光。
“喂？”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
“喂？陆喻茜？”
“嘿嘿嘿！”
阴冷的冷笑声从手机里传来。
不好，姜不易瞬间头皮发麻，“你是谁？为什么有陆喻茜的手机。”
“因为这小妞被我抓了啊，姜不易对吧，听说你很能打，而且很聪明，我不喜欢聪明人，尤其是比我聪明的人。你坏了我两件事，你说，你怎么还？”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劝你最好别动她，不然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姜不易真的怒了，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他已经害死过陆喻茜一次，绝对不能再让她出事。
“我给你手机发了一张照片，我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不动她，如果二十分钟之内，你没有到这里，那么不好意思，她将成为我兄弟们的下酒菜了，哈哈……计时，开始！”
电话挂断了，姜不易的手机，收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中，陆喻茜的嘴被堵着，绑在一张椅子上。
背景是……
是一桥桥下！
姜不易赶忙下楼开车，天已经黑了，该死！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正是堵车的时候。
从姜不易的家到一桥，即使不堵车，也要开半个小时左右，现在这样的情况，二十分钟怎么可能？
怎么办？姜不易咬咬牙，不管了，走茂山车道！
姜不易的家在市中心偏北，一桥在南，架在茂江上，在两者中间，有一个丘陵地带，那里修建了一个茂山车道，一般人去不了，都是一些富家子弟花钱买了地修的路。
茂山车道其实是个赛车道，飙车用的，那些富家子弟闲着没事，便在这里赛车。
车道入口处有警卫，非贵宾是不可以在这条道路行驶，姜不易管不了这么多，开车直接装翻护栏便冲了进去。
茂山车道内。
今天同样有人在这里比赛，好巧不巧，比赛的人，就是姜不易想找的人，陈溪臻。
“小妞，想好了啊，今天，你要是输了，晚上这丫头，可就归我了！”说话的人姓李，叫李哲明，是一个服装大亨的儿子。
半个小时之前，李哲明跟几个友人在酒吧搭讪了一个女孩，在他眼里，女人都是有价格的，就是价格的高低问题。为了在朋友面前炫耀一把，便让他们在酒吧里随便指一个女的，李哲明直接去搭讪，晚上绝对本垒打。
谁知道遇到了个硬茬，这女的是陈溪臻的同学，而且本来也就不缺钱，对于李哲明这样的人，也是深恶痛疾的，怎么可能跟他走？
所以李哲明为了挽回面子，便想来硬的，强抢。
陈溪臻可不是好惹的，于是两人，便在这茂山车道约战。
“少废话！等着吃我车尾气吧！”
陈溪臻的同学叫许倩，此时正坐在副驾驶上，有些担心的问，“你真有把握赢他？”
“有个屁的把握。”陈溪臻没好气的说。
“那你还答应他？”许倩一副服了她的表情。“你不会真想把我送给他吧，你们有交易？”
陈溪臻看着许倩一副鄙视的表情，白了她一眼，“我这是孙子兵法你懂不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等会我们从侧路转下去，从南门溜走，我不答应他，就凭我们两，还不分分钟被他们按住？”
“就你聪明。可要是被他发现了，堵我们怎么办？”
“怎么可能？”陈溪臻打着保票，“像这种人，我最清楚了，还不是为了赢，一开始，就一溜烟的跑没影，还会堵你？想多了吧，别乱动，开始了。”
发车了，果然如陈溪臻所说，李哲明一开始就加大马力，瞬间将她们超了几十米，而且距离越来越大，可是不到五分钟，李哲明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两个小妞半天没追上来，放水？不可能，糟了，这两人想要跑路！
李哲明紧急变换车道，这里出口只有两个，东门，和南门，她们想从南门逃跑。
“看吧，我就说他不可能发现的了，这种货色都是没脑子的。”陈溪臻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
正在陈溪臻沾沾自喜的时候，许倩察觉出了不对，“快快，看，后面追上来了！”
陈溪臻往后视镜一看，“我去，还真是那孙子的蓝色跑车，坐稳，加速了！”
李哲明虽然是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但这车技还真不是盖的，转弯处一个漂移，瞬间超过了陈溪臻她们，并且想要逼停她们的车。
“别慌，在这里，他不敢，只要我们不停车，他不敢拿自己的命来逼停我们。”



 第五十一章：冲突

陈溪臻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惜命，尤其是有钱人，像李哲明这样的富二代更是惜命。
在高速行驶的赛道上逼停车辆，本身就是一种自杀的行为，正常人都不会蠢到去做的事，李哲明自然也不会去做。
但陈溪臻忽略了一点，就是李哲明的技术，以及他好面子的程度，虽然不可能真的在这赛道上逼停她们的车，但让她们逃不掉，还是可以的。
李哲明超车后立刻来回甩尾，封死陈溪臻的路，想跑？哼，太小瞧我了！
“怎么办？他在堵我们，这样下去出不去的！”许倩有点着急。
“怕什么？他就一个人，大不了等会儿下车开干，我后备箱有家伙。”陈溪臻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后备箱里有棒球棍，专门买来防身的，包里还有防狼喷雾，停车后，先发制人，先出手，她还不信了，加几个人动不了他一个？
陈溪臻倒不是真的怕他，就凭她盛达唯一接班人的身份，谅他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她身边的同学，今天是她把许倩带出来的，也必须完整的带回去！
正当陈溪臻准备降速的时候，后面穿出来一辆黑色越野，黑色越野里的人正是姜不易。
姜不易一路狂奔，油门踩到底，不停地加速加速，还有十分钟，只要出了南门，要不了两分钟就到一桥头了。该死的，这赛道前方有两辆车，看起来在比赛，但前方的蓝车一直左右摇摆的阻挡后方红车前行。
要赛车就好好赛，甩什么尾？姜不易此刻只想过去，你蓝车跟红车什么恩怨，等老子过去了自己在解决。
姜不易毫不犹豫的超过了红车，但蓝车似乎并没有避让的意思。
哪里来的车？那两小妞的帮手？李哲明当然不可能让他过去，面子上过不去，一来，他可是这茂山车道的车王，二来，这黑车万一是同伙，超车后万一有诈，怎么办？现在他李哲明可是一个人，虽然他身手还行，但车里万一出来个七八个人，捏自己，还不跟小鸡似的？南门出口有自己人，只要一直这样压制着他们，一到南门，任他们再多人，都是瓮中捉鳖。
陈溪臻和许倩也是奇怪，黑车刚出来的时候她们的内心是绝望的，以为是李哲明的同伙，还没回过神，黑车就已经超过自己了。可是看了一会儿发现，这辆车，应该不是李哲明的人，黑车想要超过去，却一直被李哲明堵着，车上的人，看得出来很急躁。
“这是你家的车？”许倩出声问。
陈溪臻摇摇头，“不知道，应该不是，我也搞不清楚，不过，我们很可能得救了，最好是这黑车把那混蛋装翻！”
姜不易确实想把这货装翻，本来就急着去救人，却被这混小子一直堵着，心里能不窝火吗。不管了，撞上去！
姜不易犹豫片刻，还是加速，车头直接撞上了李哲明的车屁股。
李哲明确实有一手，虽然姜不易把控分寸，没有撞得太厉害，但李哲明却很快的稳住车上，我去你大爷的，来真的？李哲明火了，这家伙绝对是跟陈溪臻一伙的，直接上来挑衅自己，那就更不能放他过去，陈溪臻他是不敢动，但陈溪臻车上的小妞，还有这黑车上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快看，撞上了，撞上了！”许倩有点兴奋。
陈溪臻同样兴奋，“撞得好！我们就这样跟着，一定可以平安出去。”
姜不易撞了一次后，发现蓝车不仅没有让，反而逼的更近，甚至还有逼停的动作。“别逼我，我死都死过一次了，还会被你这破车吓到？”
姜不易依旧不减速，再次撞了过去，这次的冲撞，比上次强烈多了。
李哲明的火气也噌噌往上涨，“好！好好！你厉害，不要命是吧，老子今天就跟你杠上了！”李哲明加大甩尾力度，在黑车想要从弯道超车的时候，猛打方向盘，一屁股摔在姜不易的车头上，瞬间把姜不易的左大灯撞碎。
“我去！刚起来了，这两应该有仇吧，看来，我们是赶上了！”
“赶上什么了？”许倩不解，为什么陈溪臻突然兴奋起来。
“赶上看好戏啊？近距离3D模式观看车战，你不觉得刺激吗？”陈溪臻笑的眯起了眼睛。
许倩还真是拿她没办法，不过确实，她也很感兴趣。
姜不易此刻也在嘀咕，难不成，这是绑架陆喻茜的那伙人，专门过来阻碍自己救人的？不会错的，如果他不妨碍自己，二十分钟肯定过得去，这货是他们的同伙没跑了。
一想到这里，姜不易也没有什么顾及，再次加大油门，冲撞了过去。
这两人，就在这茂山车道上，你来我往，互相阻碍着对方，冲撞着对方。看的后面的两人直呼过瘾。
姜不易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照这样下去，肯定赶不上了，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茂山车道临近南门处，有一个三十米高的侧涯，公路右边用一米三的栏杆围着，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姜不易就要利用这个地方，迅速超过去，因为这里特别考验技术，一般人不敢开的太快。只要在这侧涯处抢占内线，把蓝车逼到外围，他一定减速，如果没有，那怪不得自己，只能怪他命该如此。
马上到侧涯边上了，李哲明抢先占据内线，姜不易开始挤他，辆车间不停的摩擦出火花，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特别耀眼。后面两个女孩看的都快跳起来了。
李哲明不让，姜不易也不让，两辆车就这样的僵持。
突然，嘭的一声，李哲明的轮胎爆了，而且，车也失去了控制，瞬间，李哲明的车撞开了护栏，从侧涯上掉了下去，起火，爆炸。
陈溪臻跟许倩楞住了，这是，来真的！两人也不想停留，赶紧驾车，往前开。
姜不易没有功夫理会这些，在他眼里，只有陆喻茜的命最重要，敢绑架陆喻茜，这不是找死吗？
“他跑了，要不要报警？”许倩毕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脑袋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
“报什么警？报警我们也脱不开干系，这是他自己技术不好，怪得了谁？”陈溪臻知道，这李哲明肯定是死透了，这家族之间的事，牵扯的太多，就是李家知道了，也不会报警，他们自会查出事情的真相，“这件事和我们没有一丝的关系，我们只是两个弱女子，是受害者，是没有办法解决了李哲明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回家睡觉。”
陈溪臻说的没错，她们要做的就是回家睡觉，李家即使查，也查不到她头上，这黑车上的人，才是要小心的。
远处山头，一个身穿黑衣，带着恐惧小丑面具的人提起***，拉开通讯器。
“解决了，嗯，我没有出现异常。对，去了，他没事，好，我马上回去。”
姜不易驾车到一桥头迅速停下，就是这桥下了！姜不易丢下车一跃而下，桥头护栏处离江边起码有五米，姜不易就这样跳下去了，一个跟头缓冲一下，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陈溪臻在车上看着消失的姜不易，若有所思，我先送你回去吧。
“怎么，你不回去？”
陈溪臻摇摇头，“我还有点事，晚点再回。”
“那你小心点，别太晚。”
“嗯。”



 第五十二章：中枪

照片中陆喻茜被绑架的地方，应该离桥头不远。
姜不易跳下护栏以后，四处寻找，来到照片中桥墩的位置，却没发现陆喻茜的影子。
凳子？
没错，不远处立柱下，正是照片中绑住陆喻茜的凳子，并且绳子还在上面，可是人却不见了。
“我人已经来了，出来！”姜不易吼叫起来。
抬手看看时间，十八分钟，他没有超时。说话不算吗？
姜不易随即嘲弄了自己一下，怎么会相信绑匪的话？真是活回去了。
叮……
手机铃声响起，姜不易闻声而去，凳子旁边的鹅卵石堆中，虚掩着一部手机。姜不易毫不犹豫的接起了电话。
“挺准时的嘛。”电话那头，令姜不易非常不舒服的声音响起，从听筒传来。
“我人已经到了，有什么事，冲我来！放了她！”
“真是个汉子啊！我说过你来了就会放了她？告诉你，老狗死了，对我没什么影响，作为他的师父，只要替他报个仇就好。可是你呢？打了我两次脸，这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打了他两次脸？韩抢的师父？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又是怎么打的他的脸？姜不易在记忆里认真回忆着这个人的存在。
“那你想怎么样？”
“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一报还一报，等会儿这个小妞的弟弟会来，他杀了老狗，你帮我干掉他，算是找回了我一个面子。结束后，我会再给你电话，下一件事如果你也办好了，我就放了你的女人，在此之前，你放心，我不会动她……暂时……”
嘟嘟嘟……电话那头已经挂了。姜不易握紧了拳头，你最好是不会动她，否则，要你碎尸万段！
夜色渐浓，月光照在姜不易的脸上，愤怒使他的脸，变得狰狞，他不知道的是，他此时的左眼瞳孔，变成了赤红。
此刻陆闯正好，也从栏杆处跳了下来。
陆闯半小时前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里面的人声称是老狗的兄弟，并且绑架了他的姐姐，约他到桥下单挑。
陆闯是不信的，于是打电话给他姐姐，接电话人，却还是刚才的声音，所以，他便应约，来到一桥桥下。
跳下来就看见站在那里的姜不易，再看了看旁边的凳子和绳子，一切明明白白。
“就是你打电话叫我单挑？”陆闯开始挑衅，拿起手中的长刀，刀尖指着姜不易，“来吧，放了我姐，你想干什么我都奉陪！”
陆闯之前消失倒不是怕被报复，他只是不想家里人受到牵连，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不得不跳出来了，他想过，只有这帮人敢动他姐，管她什么悍匪毒枭，老子杀到他总部。
姜不易转身看了看陆闯，这时的陆闯脸上还没有刀疤，稚气却又桀骜不驯。
陆闯从小没了母亲，跟父亲关系又不好，唯一比较亲的就是姐姐。他一直觉得他内心住着的，不是人类，是一头野兽，只有鲜血，才能让他有活着的欲望。
“就是你抓了我姐？警告你，放了她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不然，砍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姜不易叹了口气，你这是来救你姐的语气？他姜不易若真是绑匪，怕是你这句话，就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不过姜不易不想解释，一来，电话那头的人，本就有让他杀了陆闯的意思，现在解释，有什么意义？
姜不易倒不会真的杀了陆闯，只是真的这样任陆闯发展下去，怕是那个不怕死的闯王，会再次出现。他希望，陆闯，陆喻茜，还有陆大勇可以平静的生活下去。陆闯的野性子，迟早会害死这一家人，倒不如，卸了他的戾气。
姜不易没有回答陆闯的话，直接开干。
陆闯见姜不易的架势，也是蒙了，这货跟那老狗感情这么好？上来就开干，眼睛都气红了，也好，打残他，再问姐姐的下落。
陆闯抄起长刀，便迎了上去。却是越打越心惊，这家伙，真是厉害。
陆闯怎么说也是经常在架窝子里混的人，不说功夫多牛吧，给他一把刀，他能干翻四个人，可对面的家伙太厉害了！陆闯次次放空不说，刀刀被姜不易侧身打在刀面上，震的虎口痛。
几个回合下来，姜不易给陆闯的感觉就是，速度奇快，力量奇大。
姜不易也是觉得奇怪，他的感觉是陆闯的动作，很慢，他甚至可以知道陆闯想往哪里砍。有种和小孩子玩游戏的感觉。
不远处的桥上，一个眼镜男和爆炸头正拿着望远镜在这里观望。
“这小子的身手，还可以啊，感觉玩陆闯跟捏小鸡似的。”爆炸头嬉笑到。
“身手可以最好，等会才有意思。老马快来了，我先稳一下他们，如果我回来之前姜不易就搞定了陆闯，就叫他到对面假期酒店，8330房间。”眼镜男扶了扶眼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今晚，真是个好日子。”
几轮交战，陆闯已经吃不消了，一个不注意被姜不易一脚踢中胸口，刀也扔在了地上。
姜不易乘机抢过扔在地上的长刀，在拾起刀的瞬间，一股异样，从心脏处传来。
咚！咚！咚！
犹如心脏被人用木棍敲击，阵阵沉闷的鼓声传来。姜不易感觉天旋地转，脑中承受不住这眩晕的感觉，单腿跪在地上，靠长刀支撑着身体，才勉强没有倒下。
陆闯看机会来了，迅速起身，给了姜不易一脚，姜不易吃痛，倒在地上，他想起身，可身子却不受控制，踉跄的起身。陆闯来之前，姜不易就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一股血气，压着五脏六腑。所有的感官都难受，没办法正常运转，片刻，血气仿佛找到了出口，在整个经脉中肆意穿梭，感觉特别通畅，所有的感知能力，都无限加强。
可现在，身体的情况是，又回到了最初的情况，甚至更严重，如果说，之前是感觉五脏六腑被什么东西压着，现在的情况则是，五脏六腑被挤成了一团。
陆闯可不管姜不易现在好不好受，趁你病，要你命！陆闯玩命的踢着姜不易，每一脚都踢在胸前。
姜不易的身体，里外都受着重创，痛得几度晕厥。
噗！
姜不易一口瘀血吐了出来，黑黄，还有和红色的血块。
什么鬼东西？陆闯感觉到一股恶臭袭来，这家伙也不知道吐的什么东西。
反观姜不易，吐完以后，觉得整个身子都舒畅了，赶忙起身。
陆闯可不想让他起来，转身就是一脚。可令陆闯吃惊的是，这一脚仿佛踢在了铁块上。
这家伙是什么怪物？陆闯不信邪翻身又是一脚。
姜不易中了一脚后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是痛，还是有的，感觉陆闯一击袭来，不自主的挥起长刀。这刀速极快，快到以陆闯这样的身手，完全看不到姜不易的出刀。
啊！
这一刀，正好划在陆闯的脸上。
轰……
姜不易看到这张脸，脑袋像爆炸一样。
“怎么样，姜队长，片子还满意吗……”
“说真的，我真想一刀解决了你，背叛我们，害死我姐，那一条都够你死一万次了，偏偏你运气好，总有人不想你死那么早！不过，这样也好，就让我多折磨折磨你……”
“刚杀的，还新鲜呢……”
吼！
姜不易发出一声嘶吼，把陆闯吓了一跳，又他娘的怎么了，能不能别叫，我都还没叫痛呢？
……
陆闯捂着脸，不停地后退，姜不易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头野兽，虽然身体没有像科幻片一样发生异变，但眼神，声音，气息，与野兽无异。
糟糕，陆闯退到了坝头，没有路了，眼看着姜不易的长刀砍向自己。完了……
嘭……
闷声一响，刀从陆闯的眼前滑落，睁眼一看，姜不易倒在了的身前，背后中弹，血液顷刻间染红了大片衣服。
陆闯惊慌的向前努了努姜不易的身子，没有动静。
跑，陆闯的第一反应，这里有人，而且还有枪，自己可能也是目标。
陆闯跑到桥头背上已经湿透了，感觉这里比较安全，便回头看了看姜不易的位置，他不见了。
陆闯此刻管不了这么多，人虽不是他杀得，可姐姐还在他手里，现在该怎么办？
“陆闯？”
陆闯一惊，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别动！”黑黝黝的枪管指着他的脑袋，“你他娘的终于出现了？”
陆闯慢慢回头，一个爆炸头，拿着枪指着他。
“你是谁？”
“你杀了我兄弟，还问我是谁？”爆炸头讥笑，“相救你姐，就乖乖听话！”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那刚才那个人？”
爆炸头往远处看了看，“那个人，不重要了。你杀了老狗，我是不太在意他的死活，可是他还有事情要做，如果想活命的话，你就帮他把事情做完。做好了，我放了你姐，甚至还能给你好处，否则，你们都要死……”
……
“喂……嗯，他死了，尸体怎么处理？……好的……我知道了，三个月吗？……嗯，好……”
江边一个破旧的小船里，一个带着微笑面具的人，收起手机，身前躺着，不知死活的姜不易。



 第五十三章：奇怪的少女

第二天。
“H市新闻频道最新报道，昨日夜间在市南假期酒店发生毒贩斗殴事件。斗殴双方确认为正在通缉的马中华团伙和章三团伙。目前六人死亡，逮捕七人，二十人左右在逃……”
“昨日夜间茂山车道发生两辆汽车坠崖事故，已证实两辆汽车车主分别为李氏集团李云清之子，李哲明，和市公安局长姜志诚之子姜不易，事故原因目前正在调查中……”
此时的姜志诚，正在前往赵正平家的路上。
姜志诚心里不相信姜不易死了，在坠崖现场，姜不易的车里，的确有一具尸体，但，烧的太严重，确认不了身份，姜志诚是一万个不认为这是姜不易的。对于他的儿子，他清楚，坠崖，太蹊跷了，他姜志诚的儿子会开车坠崖，天大的笑话，更何况他的身体也是异于常人的。对于自己妻子这边，他只说，姜不易没死，这是特殊安排，虽说对于自己儿子，他一万个放心，但最近却也是出了许多让人费解的情况。
茂山车道没有监控，只有入口处的酒店，出口处的一桥头有，从监控上看，两辆车没有任何交汇。只知道，李哲明的车当时在跟别的车赛车，可是对于坠崖这件事，赛车的对方表示不知情。更重要的是，跟李哲明赛车的人是盛达的千金，自然没人能拿她怎么样。他们这种家族的事，由他们自己去处理，这边暂且当做是事故，可是姜不易就很奇怪了。
姜不易的车是赛车中过去的，并且，在靠近一桥头的地方出现过，按监控看，来到桥边一个没有监控的位置停了下来，两个小时后，有返回茂山车道，姜不易出发前有过一通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是一个叫做陆喻茜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之前杀死老狗凶手的姐姐，而姜不易这段时间，也确实跟她走的特别近，而当警方要找陆喻茜的时候，她却消失了。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正常情况下，姜志诚应该立刻去现场调查，他突然去找赵正平的原因是，跟姜不易的那次谈话。那次谈话让他响起了，尘封在心里二十年的记忆，结合着之前的那个案子，他给家里打了电话，果然，茶几上，有一个用红线绑着的桃核。
只是这个桃核上，没有断指，没有断指，这是个好消息。同样的，李哲明家里也有。
……
唔，咕咕咕……
姜不易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很渴，很累，感觉没有力气，眼睛也很痛。
慢慢的姜不易适应了阳光，恢复了视觉，这里是？
姜不易在一间，农家的小房子里，简陋，却很干净。
之前的咕咕声，是窗外鸽子发出的声音。
姜不易扶着床沿，缓缓起身，床头的茶几上，放着一壶茶水，温热，姜不易倒了一杯，慢慢喝了下去，一股热流顺着食道传到胃里，姜不易感觉身体好受多了。
不过，他的背，很痛，有点直不起身子，踉跄的走出了房门，这里，真的是一个农家的小院，很多鸽子，见到生人，都飞了起来，这时姜不易才发现，在墙边不远处，有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少女的脸蛋很干净，很漂亮，身子略显单薄，蹲在那里，手里拿着玉米粒，在喂鸽子。
“去吧……”
随着少女一声轻呼，鸽子们都飞了出去，离开小院。
少女转身看见姜不易，没有说话，自顾的往旁边的小屋走去。
姜不易看着少女的侧影，恬静，清纯，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眼睛，不知为何，看见她总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见少女走进，小屋，姜不易便跟了进去。
这个小屋，是农家的那种小厨房，有灶台，烧柴的那种。旁边有个小炉子，咕嘟咕嘟的煎着什么东西，姜不易闻了闻，一股中药味。
少女将炉子上煎的药，倒在碗里，示意姜不易喝下去。
姜不易接过来，喝了一口，很苦，“是，你救了我？”姜不易当时虽然神智有些不清醒，但自己背后中了枪，还是知道的，毕竟，枪伤，很痛。
“不，是我开的枪。”少女冷冷的说。“不过，你的恢复能力，还真是够强。”
姜不易嘴里的这口药，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吞下去，还是吐出来。
尴尬了几秒，姜不易咽下了这口药，“你在，开玩笑？”确实像开玩笑，神经病啊，开枪，然后还救人，最后再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没有，是我杀了你，而且，你现在已经死了。”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却没有感情，所以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为什么？”姜不易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暗叫一声好苦。
“我要杀你，如果没有杀你，我就会死。可是我在杀你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我伤你，我也会受伤，我判断，如果我杀了你，可能我也活不了，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少女心中也是充满疑惑。
她不明白，姜不易就更不明白了。
“现在，你已经死了，起码外界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在我搞清楚为什么我杀不了你之前，你不能出现在H市。”
不能出现在H市？姜不易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扯，我有重要的事做。”说些便准备出门。“我的手机呢？”
“在车里。”
“钱包？”
“车里。”
“车？”
“烧了。”
“烧了？”姜不易停了下来。“为什么要烧我的车？”
少女白了他一眼，“我不烧了，你怎么死？”
姜不易有些怒了，不想再搭理这个似乎有些神经的女孩。他要立刻离开这里，陆喻茜还下落不明。
“你知道我觉得你像什么吗？”
姜不易顿了顿，但没有停止脚步。
“像一个丧家之犬。”
姜不易依旧不搭理她。
“为了心中的那点正义，亲自将自己的老丈人送往监狱，明知自己的老婆跟别人鬼混，却没有一点办法，最后害的老婆还被侮辱，死在你的眼前。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不是丧家之犬，又是什么？”少女讥笑起来。
“你……”姜不易惊愕的回过头，心脏咯噔一声，这是他的秘密，是他内心封存的一坛烧心的烈酒，这一刻，酒坛猛地被摔碎，有着烈酒在他身边剧烈燃烧的窒息感。
少女笑了笑，笑的有些欢脱，仿佛证实了什么可乐的事情，“我看过你的资料，圣子计划的失败品，你不仅血脉失败，人生也同样失败，原以为你回来之后会过得像个人样，现在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窝囊废始终还是窝囊废。”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这种被人**裸看穿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嗖～
本能反应，姜不易迅速跳。“飞刀？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对！”少女歪了歪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要杀你，为什么却又救了你，甚至还知道你这么多的事情。”
“那个学生，也是你杀的？”
“不是。我的任务是杀你，只是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不是她杀的，她们是不是一伙人？
“我之前说过了，我也不清楚，这可能是因果吧。”少女缓缓走来，“虽然我不太愿意承认，我们确实有因果关系，我不太喜欢你，甚至可以说很讨厌你，如果可以杀了你，这是最好的结果，我也不用这么麻烦。”少女掏出两把飞刀在手中把玩，仿佛下一刻就想要去刺穿姜不易的心脏。“可惜我杀不了你，所以，只能选择一条最麻烦的路。”
因果关系？姜不易确认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不知道她说的因果关系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女的知道很多关于自己的事，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在乎你明不明白，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捆绑的感觉，尤其是我讨厌的人。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可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一个人？”
“对，你认识的。”
……
赵正平家里。
“老赵，这事，你怎么想？”姜志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赵正平，姜志诚觉得，从王德学开始，到现在的姜不易，加上家里的桃核，完全可以确定，这件事跟当年的桃园事件有关。若不是余四满复仇，那也是有熟悉内情的人做的。
只是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凶手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单纯的复仇，还是想要挟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现在先别慌乱。在没有头绪之前，不要自乱阵脚。现在没法确定车里的人就是你儿子，往好了想，我去找一下那边的人，他们应该可以确认姜不易的情况。至于余四满。”赵正平踱了几步，“我会找人再调查，这段时间，注意好家里。”
停了停，赵正平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常文昌那边，有人选了吗？”
“应该快了。”
“好，看着点……”



 第五十四章：因果与法则（上）

少女把姜不易带到了一个特别荒凉的小镇，房屋破旧，见不到几个人影。
“这里是什么地方？”
“高坡。”
“高坡？就是那个十几年前发生鼠疫的地方？”
“没错。”少女开着车，继续说到，“这里相对安全，没什么人。”
可不是嘛，虽然瘟疫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毕竟是个晦气的地方，还有这么大一个尸坑，论谁，都会觉得不舒服，不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
“到了！”
这是一个破损严重的农家小院，有一半的房子，还残留着烧过的痕迹。
“他在里面等你。”少女说完自顾的往里面走去。
还真是没礼貌啊，姜不易摇摇头。
房子里就像发生过地震一样，陈设杂乱，墙头的破床上，靠坐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衰败的模样，怕是有九十以上的高寿了。
“您是？”姜不易上前去，小心的说。
老人缓缓的睁开双眼，“咳咳……姜不易，终于又见到你了……”
又？这老人，认识自己？
老人看着姜不易一脸茫然的样子，苦笑，“你不认识我也对，我们有三十多年没见了。”
三十多年？
“我是马波啊……”老人叹了口气。
“马波？你真的是马波？你怎么成这样了？”姜不易心里还是怀疑的。
“我当初将你送回去，其实，是非常冒险的，时光机器不够稳定，如今看见你好好的在这里，我也算是安心了。”
“那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姜不易问到。
“是这样的……”
马波开始陈述姜不易走后时光机的情况，时光机一共加起来使用过六次。
第一次是在2019年初，送姜不易回到前一天找寻姜可乐的下落。
第二次是随后不久，把濒死的姜不易送到08年。
第三次便是在2050年，将眼前的这个少女送到08年初。
第四次改进了设备，一共送了五个人，余自省，和他的几个手下。
事隔一年，同一天，使用了两次，第一次将陈溪臻送往2019，然后便是把自己送到09年。
余自省！之前发生的几件案子，姜不易始终觉得和他逃不开干系，果然，他也回来了，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可是，他为什么要回来？他有什么目的？不可能只是为了泄愤吧。姜不易不理解。
“这里面，牵扯的太多。”
“在你说这些事之前，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杀不了他？而其他人，却可以完成任务。”少女显然对他们的叙旧没什么兴趣。
“呵呵，姜不易，你知道她是谁了吗？”
姜不易摇摇头，“她没告诉我。”
“她是姜可乐。”
“姜可乐？！”姜不易回头看看少女，一脸难以相信的表情。
“没错，她是姜可乐，她是你女儿，你们有因果关系，所以，她杀不了你。”
“等等！”姜不易一下接受不了这么多东西，脑子现在很乱，一个要杀自己的女人，带自己来到一个自称是自己同学的老头身边，还告诉自己，少女是他女儿。逻辑太乱。“你能说的清楚一点吗？”
“唉！这都是人类的贪婪，造成的啊，我一点一点的告诉你。”老头的眼中泛着泪水。
“多少年了，人们一直都在追求着永生，从盛达集团的第一代开始，就有了研究的雏形。可无论怎么研究，都逃不开两件事，因果，和法则。”
“因果受制于事件，法则受制于能量。这也是盛达后来在研究上分开的，两个最初的枝叶。”
“因果方面，就是我所在的研究中心，在时间与事件上，进行研究，称之为魔方空间。”
“法则便是盛达秘密基地里的，圣子计划。”
“如果说圣子计划是核心，魔方空间便是护翼。”
“人类的体能，是有极限的，无论怎么锻炼身体，强化身体，速度，强度，耐力等一系列指标，都只能趋近于一个固定的数值。”
“细胞的分裂，也是有极限的，所以才有了衰老，死亡，和癌变。”
“唯一可变的，是人的大脑，现在人的大脑利用率，不过百分之二十左右，若是完全开发，是一件很可观的事情。说不定，就能达到永生的目的。”
“所以盛达，有了圣子计划。”
“圣子计划不是第一次实施。早在李浩时期，便有了圣子计划，但结局不太好，当时的二十个圣子，无一存活。因为这个实验，李浩，发现了一些事情，只是他不愿意讲，甚至宁可去死，也不说。”
“所以李浩死了以后，圣子计划，消失了。”
“直到余自省的出现，盛达，又得到了圣子计划的第一手资料。继续开始研究。研制出了，血天使和黑天使。可惜的是，副作用太大。所以在你这一代的圣子中，也是全部失败的。”
“后来才知道，余自省以复仇为名，将掳走的五个小孩，全部冰封在秘密基地，长达二十年，竟完全瞒过了盛达的眼线，在此期间不断进行秘密研究，没想到，他尽然有着超越他父亲的头脑，这五个小孩，都非常优秀，超越了人体的极限，只是，还远远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他要，成神！”
“所以，他只能破掉这些人的因果，还有，束缚在身上的法则。”
说到这里，姜不易似乎有些明白这个少女为什么杀不了自己，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杀了姜不易，姜可乐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说，你是余自省的手下？”姜不易有些不舒服，余自省杀了徐曼，还掳走姜可乐，现在，姜可乐居然是他的手下。
“对！目前为止是的。”姜可乐回答，“为什么他们几个可以？”
若是说有因果关系，那么其他人为什么没有？不可能只有姜可乐跟姜不易特殊。
“这就要说到魔方空间了，知道平行宇宙吗？”
“知道，你是说，实际上，他们不是一个平行宇宙的，所以才不受因果影响？”其实很早之前，姜不易就怀疑过，酒吧事件，老狗的死，很多异常的现象，都可能指向平行宇宙的事。
“对，也不对。”老人沉声到，“我活了这么久，也思考了很长时间，到了这个岁数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或者说，只有我一个个体。”
“什么意思？”
“姜不易！”老人一把抓住姜不易的手，“我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但你要相信我，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她？”老人指向姜可乐，“为什么不是余自省，为什么你偏偏就是姜不易？”
“我为什么是我？这……什么问题？”
“平行宇宙不是互相平行不干涉的的，它们是相交的，相交于一点，这一个点，就是我，这个意识。以这个意识为基础，才分为一个个个体，生命本同源！”老人的眼中闪烁着精光，“打一个比方，你，现在的你，是一个无数面的魔方其中的一个颜色，整个魔方是打乱的。你的每一次移动，就是一个事件，一种颜色，构建一个生命个体。在转动的过程中，互相影响。”
“而操纵魔方转动的，就是我，这个本源。他在不停的转动，转动。时光的倒流，就如同于倒转几步，回到之前的几步，重新转动。这，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所谓的因果关系，就是，转动过程中，同一轴的几个颜色，是一起运动的，这个轴，就是时间轴。你们是父女，而且是同一个时间轴的生命体，你们互相伤害，便等同于同轴而不同运动，这样是办不到的。而他们不一样，他们不在一个时间轴上，所以是错开关系，这个轴上的因，消掉别的轴上的果，对于他自己，没有任何损失。”
“所以说，他死了，我就会死？”姜可乐问道，只是这个口气，仿佛在说着陌生人，让姜不易心里，不太舒服。
“并不是，你和他的因果关系，你自己是消不掉的，但别人杀了他，和你没关系。”老人的声音，开始变得小了起来。
“我有个问题。”姜可乐问到，“当初余自省让我过来，杀了过去的他，还有让我们每个人，都杀了父母其中的一人，是什么原因。”
“这个，也是因果的一轮。余自省有他自己的因果，他想要来这个世界，就必须杀了他自己。虽然不在一个时间轴上，但他与过去的自己，也有因果关系，他来到这里，而过去的他还存在，就相当于，魔方里的一个颜色的数量，比其他颜色的数量，多一个，这是不成立的，如果他不除去这个多了的颜色，生命法则，就会除掉他，这就是姜不易当初时间倒流后，遇见过去的自己会慢慢消失的原因。”
“那么你……”姜可乐想起来，马波，似乎还活在这个世界。
“我快消失了，我选择这个时间回来，是当时的我刚好在国外，离得远，可是这也没用，我也会慢慢消失，现在的我，衰老的很快，这才几天，就老了几十年，活不了多久了。”老人摇摇头，“幸好，死之前见到你了，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你讲！”



 第五十五章：因果与法则（下）

“有些事情，她比我知道的更清楚。”老人更加虚弱了，“姜可乐，无论，你有多不喜欢他，他始终是你的父亲。而且，也是目前，最有可能破掉法则的人，余自省那边的事，应该告诉他的。”
姜可乐看了一眼老人，眼中似乎有些不忍，“好吧。姜不易你听着。”姜可乐对姜不易始终是冷冷的态度，在她心里，姜不易就是个生而不养地父亲，一个虚伪的人，一个懦弱的人。
“余自省现在很强，虽然是五十岁的身体，我们五个小丑，一起进攻，都动不了他一根汗毛。”
“五个小丑？”
“喜，怒，哀，乐，惧，五个人。用面具划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质的腰带。”
“字母Y？”姜不易出声到。
“你知道？”姜可乐有点好奇的看了看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让我们五个斩杀一个因，也就是我们父母其中的一人，从而获取，更大的力量。”
“这样真的能获得更大的力量？”
“理论上讲，是可以的。”老人点点头，“之前说过，生命本同源，就像一颗树一样，慢慢分支，一个因，就是一个分支。切断一些枝叶，果实，就会更加香甜，硕大。佛家讲究四大皆空，抛除七情六欲。斩断因果，便可以游离于世俗之上。他们若是在自己的时间线上，做这事，便是有悖伦理，天理不容，可现在，跳过这个时间轴，便是等同于跳过轮回。而你，严格意义上讲，你是在濒死的情况下，意识回到这里，所以，你是例外，相当于重叠时空的点，变成了线。你即是因，又是果，完美的闭环。如果说你们共同的起点，是一个点，那姜不易就是一条线，不是一个次元。”
“所以我杀不了他，他相当于是两条时间轴的姜不易的合体？”姜可乐皱起眉头。
“没错，所以，他也很强！甚至强过余自省，只是，他的能力还没开发出来。有一点很重要，余自省现在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知道你是之前灵魂穿越过来的，他以为你已经被杀了，所以，在正面和他对峙之前，你不能出现。”
“我接着说。”姜可乐沉声到，“这里，不过是余自省的第一站，他最多只会待三个月，他现在人在国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在哪。只告诉我们几个人，等他一段时间。他现在身边带着两个人。恐惧小丑，和愤怒小丑。”
“这里不是他地第一站，他要干什么？为什么去国外？”姜不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马波，这个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M国，你是说，他要找我？”
“应该是。”姜不易想了想，“一定会去找你。毕竟，这里只是他的第一站，他应该用的到你。不过，应该不止这一个目的，找一个人，花不了三个月。”
老人摇摇头，“你是想说，他要我帮他再进行时光倒流？不会，他自己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他应该是去找资源，设备了，毕竟，时光机器，是带不过来的。而且这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会。”
“不知道就不要瞎猜，”姜可乐白了他一眼。“余自省想完全斩断因果，从而将身上的束缚完全卸掉。所以，他的目标很广，在这个世界，还有两个人，他必须除掉，而且，要亲自除掉。”
“谁？”
“陈在天和徐曼！”
“徐曼？他，还想再杀一次徐曼？”姜不易愤怒了。
“再？”姜可乐讥笑，“他什么时候杀过徐曼？徐曼当初是自杀，是你害她自杀的。”
“自杀？”姜不易盯着姜可乐，“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完整视频，她是被陆闯的人侮辱，自杀的，余自省之所以要杀徐曼，便是斩断情丝，他对徐曼，还是有情的，反倒是你，不懂珍惜，不知挽回，当初，徐曼的父亲入狱后，你只要委婉点，告诉徐曼会想办法给他父亲减刑，不就可以了？你有关系，可以做到，你却刚正不阿的不用，真是可笑。你若是真的爱她，你会放任她去一个恶魔手里，会眼睁睁看着她痛苦？”
“关系可以乱用？那是违法的？”姜不易握紧拳头。
“违法？呵呵……”姜可乐笑了起来，“所以我看不起你，你知道在H市这个地方，有多少杀了人，侮辱良家妇女，受贿的人当天抓进去，没有几天就放了的事件吗？违法？法律是用来保障利益的东西，利益，你懂吗？”
“你！”姜不易很生气，不是生气姜可乐，而是气愤他自己，姜可乐说的，也没有错。他跟姜志诚也谈过这个事情，徐志国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徐曼，他需要钱，正义，是给不了他治疗费的，腐败却可以。徐志国也只是在救徐曼这个事情上，做了错事，他放了一个毒枭，却救了他女儿的命。他错了吗？姜不易错了吗？
“咳咳……”老人开始猛烈的咳嗽，姜不易赶忙起身拍了他几下。“你，还好吧。”
“你们不要吵，我的时日不多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告诉你。”老人喝了口热茶，“等我走了在吵也不迟。姜不易，余自省的根本目的，让自己更强大，从而，毁了盛达，他要利用斩断因果，解放束缚，冲破枷锁，来将自己身体里的潜能，放到最大，从而突破法则的禁锢。只用拥有强大的力量，他才能对抗盛达，杀了陈在天。”
“陈在天？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你来之前，我跟你说的吗？盛达的圣子计划失败，毁掉了许多人，可也有成功了，盛达最厉害的技术，不是研究出了血天使跟黑天使，而是在这两者地基础上，无限克隆，创造出了最完美的人类。”
无限克隆？姜不易看了看姜可乐，显然，这个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他通过药剂，对人体基因进行改良，再在不停的克隆中，优胜劣汰，寻找最完美的身体和大脑。”老人深吸一口气，“他成功了，他所创造出的完美身体，就是陈溪臻！”
“陈溪臻，他的女儿？”
“应该是他女儿的克隆体。”想起这个，老人就全身发麻。“陈在天是疯狂的，他妻子死了以后，他就疯了，疯狂的想要复活他的妻子，不惜在自己女儿身上做实验，他认为，他的女儿的身体，是最接近他妻子的，所以，他创造出了一批克隆体，用她们做实验，期间，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烧掉了多少具陈溪臻的尸体。”老人深吸了一口气。“记住一点，陈溪臻，不止一个，完美的，却只有一个。”
H市，有间花店。
“欢迎光临。”陆喻茜忙活着手里的花艺。
“你回来了？”
陆喻茜抬起头，“你是？哦……你是姜不易身边的那个学生。”对于廉海星，陆喻茜其实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之前学校发生的事情，姜不易找过她，她才有印象。
“姜不易呢？”廉海星问到。
“他？我不知道啊？”陆喻茜摇摇头。
“你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廉海星自然不相信姜不易会死，而且绝对跟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我？”陆喻茜眼神闪躲，“我不舒服，在家里。”
“胡说！警察找过你，你肯定跟姜不易的失踪有关。”
陆喻茜知道姜不易昨天去找过她，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这关乎于陆闯的生死。“我真的不知道。”
啪！
廉海星双手拍在桌面，气愤至极。“他帮了你那么多，现在，他的车在坠毁在茂山车道，你居然还能表现的这么无所谓！什么都不说！”
“我也很担心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你要我回答你什么？你理智一点好吗？”陆喻茜确实不知道姜不易的任何线索，她之所以可以回来，完全是陆闯的关系，似乎是，当初绑架陆喻茜的那个人的老大，很欣赏陆闯，收他为小弟，所以放了陆喻茜。陆喻茜不清楚他们的事，只是不想让警察知道陆闯的下落。
“我最后再问一次，你真的不知道姜不易的下落？”
“不知道。”
廉海星离开后，陆喻茜打通了陆闯的电话。
“你知道姜不易这个人吗？”
“姜不易？嗯，我看新闻了，好像是之前跟我打架的那个人。”
“那现在他人呢？”
“不知道，昨天，他背后中了一枪，不知道是谁开的。后来我再看他。就不见了……”
他，中了枪，很严重，然后消失了……
陆喻茜瘫坐在椅子上，内心有些挣扎。
……
傍晚，高坡。
马波已经消失了，就在姜不易的眼前，姜不易现在有些迷茫，他知道很多事情。盛达的研究，会毁掉整个H市，他的亲人，朋友，都会死在盛达的研究里。余自省也有着自己的目的，只是还不清楚。就目前来说，余自省要杀掉陈在天，这是个好消息，这里，姜不易可以不用管。他也不想管，自己又不是什么超级英雄，管这么多干嘛？
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有保护徐曼。



 第五十六章：小棉袄

血天使跟黑天使，是盛达通过李浩的研究，完善出来的试剂。主要是通过对身体，大脑的刺激，使其进行进化，等同于激素的催化作用。它们不具备改变基因的能力，但却可以增加身体腺素分泌，促使基因重新排列，增加细胞变异能力。
这类试剂，并不是对每个人的效果都相同，不同的人，接触它们后，会发生，不同方式的变异。
变异有好有坏，像姜不易这样的，算成功了一半。他们这批圣子中，最为成功的就是廉海星。
所以，陈在天在廉海星身上，找到了最合适的样品。最后不断反复实验，才创造出，近乎完美的陈溪臻。所以陈溪臻，是黑天使最完美的产物。
陈在天是反复克隆，创造无数小白鼠，对同一种身体下手来实现成功。
余自省则是反其道而行。
余自省实验血天使，反复冷冻，是运用于不同躯体的同一手段。反复冷冻则可以在激素未伤及大脑之前，促使细胞停止变异，把异常细胞，如同肿瘤一样，个个剔除。虽然比较麻烦，但这是最好的办法，相对于陈在天草菅人命，余自省的实验，目前没有死亡任何一个人。他成功了，五个人，都存活，并拥有了超常的能力。实验的最后在五个人的身体中，中和出最完美的试剂。
他们两个的实验，一个是得到鱼，另一个是得到渔。差别，非常明显。
黑天使，和血天使的作用，也是完全不同。前者侧重脑细胞开发，后者侧重身体的强化。
余自省将比较完美的试剂，用在自己身上，也算是，创造出超人的身体。和陈溪臻的能力，也是可以拼一拼的。
血天使有三种形态。
第一种是强化身体，会使人反应速度变得更强，力量更加强大，身体更加强韧。这第一种形态，可以持久保持，但，一般人只能侧重一条发展路线。要么速度更快，要么力量强大，要么恢复力强等，每个人的情况不同，结果自然也不同。
第二种形态是狂化，血液快速流转，标志性的状态是双眼通红，血管爆起。拥有的能力，可以提升三倍不止。姜可乐他们几个小丑，也只能短时间进入第二形态，时间久了，便会晕厥。
第三种形态，很强，目前只有余自省，姜可乐他们只见过余自省实战过一次，是对付陈溪臻的时候，仿佛撕裂了时空一般，具体能力不详。但，败给了陈溪臻。
黑天使据说同样也有三种形态，可惜姜可乐不知道，只是之前见过廉海星施展过一次，余自省说是第二形态，还没有研究出具体的能力，不过，廉海星的血液，余自省已经采集了，将会作为下一步研究使用。至于第三形态，没见过，余自省跟陈溪臻的那次，没看出陈溪臻做了什么，余自省就败了，而且，败得很狼狈，只能说，非常的诡异，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要离开！”姜不易一刻也等不下去，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危险的多，他的家人，正跟着魔鬼一样的盛达打交道，他怎么等的下去？
“离开？回去做什么？你能干什么？”姜可乐笑了笑。
“我……我能做什么？我是做不了什么，不然呢？在这里度假？等死？”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你还活着，我就有麻烦了。这样吧，你只要能伤到我，我就不管你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怎么样？”姜可乐笑了笑。
“伤到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作为一个生而不养，没出息，窝囊废的亲爹，做女儿的，是不是该孝顺孝顺你呢？！”
姜可乐话还没说完，嗖嗖的几把飞刀，飞向姜不易。“反应挺快地啊！看来要用点真本事了！”
姜可乐的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色，脸上，青筋暴起，晃了晃案子，卡兹做响，“来了！”
好快，姜不易完全看不见姜可乐的影子。
嘭！嘭！
连续几拳，打的姜不易腹部一阵绞痛，“我发现了一个事情，之前在街上刺杀的时候，一开始我伤你，并没有同步受伤的感觉，只有那一刀，击中要害时，我才会有反应，这说明，我只要不是以杀你为目的的行动，是不会受伤的。”
“啊！”
小腿受了姜可乐一刀。
“果然，姜不易，这些年，我受的苦，受的痛，我也要你，一点，一点的尝试！”
呲！呲！腹部又是两刀。
“你！”姜不易痛的快晕过去了。
“放心，我避开就大动脉，你死不了，就是就一点血。”姜可乐嘴上说着话，手里可没停下。“来！我亲爱的父亲！”又是两把飞刀插入姜不易的小腿。
姜不易跪在地上，身上已经插了七把飞刀了，身体开始无力，有些支撑不住了，看着眼前的姜可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受到她的袭击，为什么她会如此的恨自己，为什么她又要这样的折磨自己。
姜不易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因为是警察，又比较拼，加上自己所谓的正义感，一直都没有好好陪过女儿，陪妻子，都是爸妈帮忙带的乐乐。后来跟徐曼离婚，更是没有机会弥补，还真是个窝囊废啊！
姜不易意识渐渐模糊，看着满脸狰狞的姜可乐，终于，晕了过去。
“这样就不行了？”姜可乐满脸失望，收起散落在地上地飞刀，提起姜不易的右腿，就这样拖着前进。“这，才刚刚开始呢，我的好爸爸……”
……
廉海星非常担心姜不易，便来到姜不易出事的那个弯道，道路已经被封了，她只有天黑才能过来。
天黑虽然比较方便溜进来，但也没法子下到坡下面，太陡，怎么办？她一个女生，在这里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虽然可以稍微预知一点未来发生的事，但这个时候，这个能力，没有一点用处。
反过来想，可以预知一点未来发生的事。那么可不可以知道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廉海星的父母的那件事情后，她发现自己的能力似乎更强了一些，很多事情，就像先知一样，瞬间就知道了。难不成，姜不易说的那个黑天使，进化了？
不管了，试一试，只要试着，利用时光轨迹，反方向位移一下，就好了。
时间，空间，轴，廉海星闭上眼，努力幻想着那辆越野车，从眼前开过。
廉海星过于投入，不知不觉间，整个身子，开始微微发亮，闪烁着淡淡的紫光。
在廉海星的不远处，一个黑衣人，正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见廉海星这异常变故，便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
“喂，开始了。需要捕获吗？好……”
黑衣人挂完电话，举起***，对准，开枪……
……
姜不易从昏迷中醒来，全身酸痛，睁开眼睛一看，差点又晕了过去。
他被绑在一根立柱上，双臂困在横梁上，两脚悬空。仔细一看，这，是一个建筑用的地坑，像，刚打完地基的样子，地面是一些黑土地，钢架零零散散的倒在土里，锈迹斑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你醒了？”姜可乐此刻正背着一个大包，从台阶上下来。
“你……你绑着我干什么？”姜不易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要干什么呢？”姜可乐歪了歪头，蹦蹦跳跳的走到姜不易的面前，“当然是跟爸爸玩个游戏啊！”
爸爸？姜不易听到这两个字，没有一丝开心，因为姜可乐的眼神，让人太不舒服。
“我准备了很多好玩的玩具，这一次你不用去上班了吧。哦，对了，爸爸，你饿了吧，我给你带了吃的，咦，在哪呢？带的东西太多了，啊！找到了。”姜可乐从包里拿出了一管注射器，有女孩的手臂那么粗。“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营养针，很营养哦。”
说完，便将针管，插进姜不易脖子上的静脉。“怎么样？好吃吗？”
姜不易痛的几乎晕厥，他看着姜可乐的眼睛，那里面有些兴奋，疯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变成这个样子。“你……”
“嘘！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这不是你跟我说过的吗？我可都记得呢。”姜可乐把针管里的营养液，全部打进姜不易的身体，才心满意足。
姜不易全身发热，喘着粗气。
姜可乐就这样一直蹲坐在，看着姜不易狼狈的样子，等着他呼吸慢慢正常，便起身。“啊，吃完饭了，爸爸陪我玩个游戏好吗？这个游戏，叫做，扎，小，人。”
姜可乐拿出飞刀，缓缓走向姜不易，“人的五脏六腑中间，其实是有缝隙的，从这里。”姜可乐把刀尖滑向姜不易的肚子，“慢慢插进去，只要位置找的准，就不会伤到五脏六腑，然后快速拔出来，在细胞还没有反应除开的时候，就把它封起来，这样，就跟没受伤一样，好好玩啊！”
姜可乐笑的更加肆略，“来，我要开始了……”
“啊！！！”
……



 第五十七章：血太岁

有时候，我们会问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名利，为了爱人，还是为了生活……
人生而无知，只为温饱。受物质影响，受认知影响，才会变得，贪婪，暴力，自私。
若仅仅是这样自私而不伤害他人的活着，倒也罢，贪婪，引发人类对万物生灵的迫害。为了一己私利，造成万物地毁灭。
所有一切地罪恶，都是文明的发展，所带来的。
所以造物者在创造万物的时候，创造了法则，你永远无法真正了解你的身体，你的大脑细胞，无法全部激活，你的肉体，永远突破不了特定的极限。
妄图卸掉这些枷锁，冲破屏障，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个世界，有着因果循环的。没有什么，可以跳脱出来。你破坏这个世界，世界，也会毁掉你。
从人类文明一来，一直都接受着自然的洗礼。战争过后，必有瘟疫。在战争中，破坏的环境，不是破坏了就破坏了，大自然，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奉还。这，就是因果。
没有什么生物是绝对的霸主，远古称霸地球的生物，最终都毁灭了。万物自有平衡，就像岩浆上的跷跷板，毁掉对方，你也会，万劫不复。
生老病死，这是常规，历史上有多少人，通过各式各样的方法，去寻找长生不老的方法，都以失败告终。甚至一些人，使用邪教的方式，企图通过剥夺其他人生命的方式，来给自己续命，也都最终害人害己。
即使如此，人们还是在长生不老的道路上，不断前行。科技在发展，即使现代医学，已经将死亡划为不可避免的生命常态，也依旧有人做着各式各样，有违伦理道德的实验，哪怕只是多活那么一两年。
目前人们可以做到的，只是用巨额的金钱为代价，苟延残喘的多活那么几天而已。
李浩在最初对人类基因研究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所有理论上可以成功的东西，在人体上实施，都会失败。
人类在极度危机的时候，会加速分泌肾上腺素，会短时间拥有超人的能力。可若是，单单以试剂形式注射，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单纯的让身体舒服了一点而已。
人类在身体机能丧失的时候，可以凭着自己强大的意识，硬扛着在死前做完，他要做的事情。可实验中，大脑停止供氧，便马上就会死亡，根本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人类的细胞，在分裂一定次数后，便会彻底死亡，这是基因决定的。一个人，从单纯一个卵细胞开始，不停裂变，然后成长，成熟，衰老，死亡，不可逆，不可改变。
李浩不服，他做了很多实验，可这些实验就像是有人故意捣乱一样，每一项实验无论做多少次，结果，都不一样，也就是说，他得不出任何结果。他一度对此很沮丧。
他不气馁，他寻求更强的生命体，以此寻找方向。他将现存于世上的几种最强悍，变异快的几种细菌病毒中，找到了方法。他研制出了一系列试剂，终于，他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有一天，他无意间，在一个菌株中发现了一组神秘代码。研究了很长时间，终于破解了这组代码。这才知道，他在触碰一个，他永远不能触碰的领域，他彻底疯了。
李浩没有告诉陈在天，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一直劝陈在天，不要再继续这个实验，这样，会毁了世界。陈在天不听，所以李浩只好毁掉所有的资料，却不曾想，陈在天起了杀心。
……
都准备好了？陈在天来到实验室前。
几天前，陈在天接到下面来的报告，圣子计划的实验体，有一个人，发生了异变，并且是良性的。
陈在天观看了当时廉海星第二形态的视频，惊喜万分，多少年了，他的实验，终于有了里程碑式的进展。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个小白鼠。
“已经关了一晚上了。”说话的是目前圣子计划的负责人赵毅。“只需要对她进行一些刺激，应该就可以促使她变化。”
“刺激？你要怎么刺激？”陈在天对于赵毅的想法非常感兴趣。
“对于大脑的刺激，最好的就是让她产生恐惧的感觉。他的父母已经死去了，想必，父母这一个层面，对她的刺激，应该不会过大。我调查过，现在来说，她最在乎的人，应该是姜不易。”
姜不易？有点耳熟。“他是谁？”陈在天总觉得听过这个名字。
他就是姜志诚的儿子。
“哦……那个半成品。”
“不对，不是半成品，这个人以后应该用的上，在之前的数据里，他是最成功的，就是，最后几针，身体开始了反噬。停药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当时姜志诚过来恳求取消实验时，我其实跟你的选择是一样的，停止实验，可能也是一种实验。先不说他。仪器已经通上了，通电后，电流刺激，加上电波干扰，相信很快，她就会沉睡在噩梦级。”
“对了，菌株研究的怎么样了？”陈在天问到。
“目前没有头绪，之前你给我的那份资料上说，菌株里面有东西，我确实没发现，不过，这细菌的DNA排列可以得到一组代码。”
“什么代码？”
赵毅无奈的摇摇头，“还不清楚，需要时间破解。”
……
姜不易度过了，人生中，最恐怖，最痛苦的二十四小时。
在这二十四小时里，姜可乐用尽手段，不停的折磨姜不易。
每当姜不易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姜可乐便会，给他注射一管所谓的营养液。奇异的是，注射完之后，原本萎靡的身体，就像突然间得到了充足的养分的植物一样，瞬间焕发生机。
姜不易的身体，此刻就像乞丐的衣服一样，到处是补丁。姜可乐在用刀刺破姜不易的身体后，真的用针给缝了起来，那种痛苦，每一针，都快让姜不易疯掉。不知道何时是头。
“好快啊，已经过了一天了。”姜可乐撇了撇嘴，“怎么办，这样用小刀写写画画地方式，我已经玩腻了。要不，我们换一种玩法。”
“你……还要干什么？”姜不易感觉喉咙像着了火一样，嘶哑着说话。
姜可乐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大剪刀“，来玩修剪盆栽的游戏，把你身上看着不顺眼的东西，剪掉。”
剪掉？姜不易看着姜可乐，他不觉得她在开玩笑。
“记得吗爸爸？”姜可乐举起她的右手，“你答应过生日带我去游乐园玩一天的，我期盼了很久，我不是真的那么想去，只是想让你陪我，可到最后，你还是放了我的鸽子。那天，我被余自省抓走以后，有多么的害怕，我叫了多少声爸爸，都没人搭理我。我一直觉得，我的爸爸是警察，可以将世上所有的坏人，都抓进监狱里，这样，这个世界，就没有罪恶，没有痛苦。你帮了那么多人，可你亲女儿受难的时候，你在哪？”
姜可乐恶狠狠的将剪刀插进姜不易肚子里。
啊！
这次，姜不易感觉肠子都要断了。
姜可乐也不好受，这一次，她真切的感受到痛苦。
“原来这样不行啊。”姜可乐笑了笑，继续说，“当时，余自省就是用这把剪刀，生生的剪断了我的小拇指，你知道有多痛吗，对于一个小孩子，我除了哭，什么办法都没有。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的小拇指，为什么会长出来？不用奇怪，我亲自给你演示。”
咔嚓，姜可乐举起剪刀，手起刀落，剪断了姜不易的小拇指。
啊！喝！姜不易痛的一口血喷在地上，十指连心，这痛苦，比之前的每一刀，都痛。
姜可乐使劲捏住姜不易的下巴，往姜不易嘴里塞进一团血红色的东西。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这是好东西。太岁，食之尽，寻复更生如故，食一片复一片，再生能力很强，当然，它的再生能力很强，不代表你吃了它，也会很强。不过你吃的不是普通的太岁，是血封！”
血封？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个坑，就是当年鼠疫的埋尸坑！”
这里？姜不易艰难的抬头看了看。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间，因果循环，环环相扣，剧毒之处，必有珍宝。尸坑处，长出了生命的精华。当初我只吃了指甲盖这么一点的血封，手指就长好了，我给你吃了拳头大小的，你肯定长得跟韭菜似的，我是不是很孝顺啊？那么，我就可以好好的，割韭菜了。哈哈……”姜可乐像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笑的特别开心。
疯了！姜不易手上的剧痛，让他痛的喘不过气。
刺！
又是一大管营养液。“饿了吧爸爸，女儿，给你喂饭了……”
……
“有反应了！”陈在天死死的盯住屏幕里的廉海星。
廉海星闭着眼睛，眼皮不停地转动，身体开始微微抽搐，额头上留下了不少冷汗。
“脑电波情况？”赵毅让助手把屏幕调过来。“漂亮，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状态。”



 第五十八章：我的世界

这……是哪里？
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晴空万里的蓝天，晶莹剔透的大地。整个世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虽然是晴朗的天空，却看不见太阳，看不见云朵，只有只有这蓝蓝的天空。地面也是一样，晶莹剔透的大地，很平，很光亮，地面没有任何东西，一眼看去，天地之间，出了这一条天际线，什么都没有。
廉海星就这样不停的顺着一个方向走着，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始终，也见不到一个活物，甚至除了这天地之外的任何东西。
她赤着脚，踩在类似于玻璃的地上，透过这玻璃，看到的是幽幽的黑洞。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刮起了风，风越来越大，向着廉海星吹来，阻碍着她前进的方向，起初她还能顶着风走，后来风渐渐大了，她就没法在向前。
更可恶的是，她往左，风，就从左边吹来，她往右，风，就从右边吹来。
她没有办法，便只有后退，奇怪的是，她一后退，风就停了。
后退？在这个世界，没有目标的世界，怎样才算后退？身体向后方移动，就是后退吗？
廉海星转个身，后退着前进，风没有继续吹来。
也许，向着一个目标，只要是靠近了，只要行动力，就行了，哪怕是后退，也是前行的。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空中，下起了大雨。
很冷，衣服湿润着黏着身体，很难受。
廉海星将衣服脱了下来，搭在头上。雨，越下越大，顶在头上的衣服，也越来越重。廉海星便将外套丢掉。慢慢的，雨下的小了一点。
雨下的时间越长，廉海星的衣服就越湿，也越来越重，仿佛，这衣服，把天上的雨水，都接住了一样。
廉海星已经很累了，拖着这沉重的衣物行动，实在是不方便，便将衣服都脱掉，只留下遮羞的衣物，反正，这里有没有人。脱掉衣服后，果然轻松了很多。
雨，慢慢停下来了，片刻，地面干净如初，仿佛，从来留没有下过这场雨。
就这样，廉海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前方，终于看到了一栋，黑色古风的高楼，像海市蜃楼一般的美丽。
廉海星很开心，终于看见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她像是找到了至宝一样，加快了脚步，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轰！
雷电劈在了廉海星的眼前，身边的地面，犹如斧凿般，劈开了数千米长的裂缝，横在前方。
怎么办，过不去，这裂缝，看起来很深，宽也有四五米，跳的过去吗？
……
咔嚓！啊！
姜可乐挥起剪刀，又剪断了姜不易一根手指。
“你恢复能力不是很强吗？怎么？都半天过去了，这手指才长了一半？竹笋都长得比你快。”姜可乐把剪断的的手指，扔进旁边的铁桶里。“我答应你，只要你的手指，装满铁桶，我就放了你。不过你可要快一点，现在已经初夏了，你要是长得太慢，这铁桶里长了蛆，光凭骨头，可就得增加一倍的数量了。而且，还太恶心，我可不想在这恶劣的环境下玩耍，你肯定也不愿意这样吧。”
“要不这样吧！”姜可乐笑了笑，“我一次剪断你三根，这样，你就可以缩短三倍的时间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咔嚓！
又一根指头断裂。
这一次，姜不易完全叫不出声了。
“呀！不会失血过多了吧，不行，你可不能有事，你可是我的，爸爸啊！”话没说完，姜可乐便将一根更粗的注射器，插进姜不易地心脏处，兴奋的说到“我来，给你补一补血。”针管里红色的液体，迅速注射进姜不易的体内。片刻，姜不易的手，脚，还有耳朵，鼻子，都慢慢变得肿大起来。
“哎呀！糟糕，药剂用的过量了，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我爸爸可不是这个丑样，我爸爸也是英勇威武的人民警察，才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你这样，我可是要嫌弃你的。不如，我顺便帮你，整个容吧，保证比你之前，更加的英俊潇洒！”
姜可乐拿起飞刀，将姜不易身上，肿大的肉，一刀刀的割了下来。此时地姜不易，早已失去了神智，半点**都叫不出来。
“你放心，我在整容外科待过，我装备都带着呢，来，我给你削个骨，再来个韩式半永久。”
……
这里是？
姜不易来到了一个恐怖的世界，恐怖的让他怀疑这里是不是地球。
天空昏暗，发黄。地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周围数不清的火山，有的冒着黑烟，有的岩浆翻滚。
这里一片死寂，没有半颗植物。若不是他还可以正常的呼吸，他都要以为他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外星了。看了看四周，怎么看都是一个样子，也没有太阳，也没有云朵，乌泱泱的整个天都被昏暗的大气包裹住，地面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不过这里的石头都很光滑，棱角都被磨掉了。
停了一会，姜不易找准了一个方向，便直直的走了过去，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他见山翻山，见水淌水。却始终见不到任何活物，四周，依旧是除了山就是山，偶尔能看见一滩浅水，水还非常浑浊。
嘭！不远处火山爆发，岩浆，连同石块，犹如冰雹般从天上密密麻麻的掉下来。
啊……
姜不易躲闪不及，身上多处被烫伤，衣服被烧的破破烂烂。姜不易见火势太凶，便找到一个巨大的石块下，躲了起来，仔细一看，刚才跑的太急，鞋子都跑没了，转头往外寻了寻，那鞋早已被岩浆，烧成了灰烬。
慢慢的，火山停止了喷发。世界，也恢复了当初的寂静，天空，下起了雨，地面慢慢冷却，姜不易则冒着雨继续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冷，慢慢的雨，变成了雪，没过多久，地上，就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
姜不易越走越远，雪越下越大，他身后的脚印，不过片刻，就被大雪覆盖，没有留下一丝地印记，仿佛，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又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在姜不易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山头后，看见了远远一座山上的高楼。
姜不易像饿急的虎狼，见到野味一样，疯狂的奔跑，将身上破烂的衣物，撕裂，扔了出去。
就在他即将到达山下的时候，山体，突然发生了雪崩，轰隆隆的声音想起，大片大片的雪块，连同石块，从山顶崩塌，滑落。眼看，就要来到姜不易的眼前，怎么办？上，还是不上。
姜不易有一种感觉，如果他现在不上山，等雪崩停止了，这栋楼，就不存在了。想办法，怎么上去。不管了冲吧。
姜不易直接迎面而上，他躲着雪崩的方向，像上爬，可惜雪越滚越大，在姜不易爬到一半的时候，山体，整个垮了下来，他瞬间就被淹没在在雪里面，没了动响。
……
廉海星看着眼前的裂缝，咬了咬牙，往后退了几步，拼了，廉海星助跑了几步，飞快的跳起。
糟糕，跳早了，廉海星在裂缝的中间，就开始下落，手都没碰到对面，就已经掉了下去。
“啊……停……不要……”廉海星尖叫起来，坠落的感觉，让她很惊恐！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仿佛这个裂缝是万丈深渊，没有底。这时的廉海星，反而冷静了下来，没有底，这个裂缝是假的？这个世界是假的？对，是假的，这不是我认识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那么，我也是假的。
廉海星慢慢放松，闭着眼，想象着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裂缝，到达了对面，脚已经踩在了地面。坠落感慢慢消失，慢慢的，廉海星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地上。她睁开了眼，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她，过来了。
……
姜不易被埋在雪堆里，没有一点办法，只能随着雪崩，向下流动。在雪堆里，使不上一丝力气。雪中还夹杂着石块，姜不易的身体，就像在搅拌机里，遍体鳞伤。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姜不易的脑袋被石块砸的发晕，这时，他想到了马波的话。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个体，这个世界就是我，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这雪，这山，都是我的一部分，我生而为世，死亦为世。所以此刻，我在山下，我在雪里，我也在山上，我也在雪外，我就是山，我就是雪。世界本为一体，世界本就是一个奇点。
姜不易两眼散发精光，下一刻，他便站在山上。
姜不易打量着眼前的高楼，有七层，说楼似乎有一些不准确，它更像是一座古塔。通体黑色，六角形。看到这塔，姜不易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管了，先进去看看。
古朴的大门，门上有两个龙头，姜不易推开大门，眼前出现一个靓丽的背影，这人听到背后的声响。惊慌地转过头……
“是你？”
“是你？”


 第五十九章：焚世七情塔（上）

缘分，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命中注定会遇到的人，一定，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不易眼前的人，就是廉海星。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好奇怪，我还以为，这里就我一个人。”廉海星也很惊喜姜不易地出现。
不过……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就觉得空气有些燥热。廉海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抱着前胸，羞红了脸。
“看来，你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啊。”姜不易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先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吧。”廉海星赶紧岔开话题。
“哦，对，看看这里有什么出去的方法没。”
“这个塔，不小啊！”从外面看，倒没觉得，进来一看，这里起码有三百平的感觉。
“走，那边有个石碑，去看看。”廉海星发现在第一层塔的中心处，有一块石碑，上面似乎，写着什么。
两人走过去，赤金的几个大字，出现在两人的眼前。焚世七情塔！
据石碑的描述，这座塔，是两千五百多年前的一位苦行僧，耗时六十年，所搭建出来用来修炼的塔。这塔四周，都写满经文，拥有无限佛法。
他搭建这座塔的目的即是为了渡自己，也是为了渡他人。
这个塔，会考验人的心智，无论成功与否，结束后，都会离开。而且，成功的判定没有标准，判定人，是自己的心。
石碑上的话，很长，得出来有用的信息，只有这么多，怎么开始，怎么结束，什么样的考验，都没写。
“看来，这第一层，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去第二层吧。”姜不易提议。
“好吧。”廉海星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两层楼间的阶梯，是从塔中心，螺旋向上盘旋的，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我先走吧，你跟着我。”姜不易率先前行，廉海星紧随其后。
两层之间的高度，大约有个七八米高的样子，阶梯很紧凑，所以要转很多圈，转的人都晕了。
“到了，来，我拉你一把。”在姜不易回头准备将廉海星拉上来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人。
“廉海星？该死，人呢？”姜不易想要下楼去找，却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去路。
考验，开始了？姜不易开始四处查看这一层的情况。
“哦？幡然醒悟了，知道现在的处境了？不错！还不至于太傻，我想干什么，你难道猜不出来？”
“谁？”姜不易的身后出现了人声，转身后，发现后面出现了一堆人，人中间有一个女子被绑着，这个人他认识，就是徐曼。仔细一看，人群中还有脸上有条伤疤的陆闯，这正是当时徐曼被侮辱的场景。这，都是幻影吧。
“你无耻！”徐曼红肿的眼睛，眼中全是血丝，已愤怒至极。
“这种感觉就对了！你越激动，我就越兴奋……都进来吧！”
陆闯一声呼喊，又出现七八个壮汉，“别说哥们不照顾你们，排队，六子，去把摄像机拿进来，给我完完整整的拍下来，我要送姜不易一份大礼！”
“你他么给我停下！”看着这一切，姜不易愤怒了，他知道这是假的，这是幻影，还是忍不住愤怒起来，冲了上去，在他即将接触徐曼时，幻影消失。
姜不易的身体，颤抖着，显然已经是气愤至极。当初看到陆闯发过来的视频时，他就快疯了。
徐曼是他妻子，就算是离婚了，在他心里，徐曼也是很重要的人，徐曼受到了侮辱，姜不易想要去救她，可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具冷冷的尸体。
他挽回不了徐曼的爱，也救不了她的命，姜可乐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窝囊废！这件事他埋在心里，今天，突然就这么**裸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里就像决堤的洪水，再也忍受不了，爆发了。
“啪啪啪！不错，还能意识到自己是个窝囊废，不错。”
此刻出现在姜不易眼前的人，正是他恨之入骨的余自省！
“你！是真的，还是幻影？”姜不易怒视着余自省。
“真的如何，幻影，又如何，你，连一根毫毛斗碰不到我。”余自省蔑视的看着姜不易，“告诉你一件事，我当时接近徐曼，就是因为你，他们，剥夺了我的幸福，而姜志诚，让我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我确定，这个世界，没有公平，没有公正。所以，我要你，也尝尝，被夺走一切的滋味。而且，我还要把夺走你的东西，踩在脚下，碾碎！”
“余自省，我他么杀了你！”姜不易成功被激怒了，冲上去飞起一脚。
嘭！
姜不易还没接触到余自省的身体的时候，就被余自省给一拳哄了下来。
咔！好疼，姜不易痛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这感觉不亚于被一辆八十迈的车撞到。
余自省这里还没完，抬起脚踩在姜不易的膝盖上，咔嚓！姜不易的左腿膝盖，怕是已经碎了。
这……这不是幻境，是真的？真的，痛啊！
……
这里，不是我家吗？
廉海星上了第二层楼之后，姜不易就不见了。正当他要去寻找姜不易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道门。廉海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打开门之后发现，这里，正是她的家。
“爸，妈？你们没死？”出现在廉海星眼前的，竟然是她已经死去的父母。
廉海星想要去和他们对话，却发现，爸妈似乎都看不见她。
幻影？应该是了。还在塔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考验了。
叮咚！门铃响了，廉海星的爸爸去开门。门外，是拿着斧头的廉海星。
接着，廉海星便一斧头劈向了她爸爸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便没了气。再去厨房，她的母亲，也是一斧头毙命。
廉海星看着这一切，没什么反应，一个虚幻的自己，用斧头杀了虚幻的父母，要什么反应？这可能是在姜不易存在的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吧。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伤不到我。
幻影走出厨房，看着廉海星。
她这是在看我吗？廉海星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
“你居然没有感觉？”幻影说话了。
“你在跟我说话？你要我有什么反应？又不是真的。”廉海星觉得这问话有些可笑。
“你的父母死在你的面前，你不会觉得惧怕这样的自己？”幻影觉得奇怪。
“怕？怕自己变成你这个样子？可是，怕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有变过，我变过更可怕的样子，甚至还伤害到一个我最重要的人。但是我相信，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恢复原样。”廉海星笑的很甜。
幻影，消失了，周围又回到了古塔的模样。
这，算是通过了吗？
“逆天改命吗？”浑厚的声音，在廉海星的耳边响起。
“谁？是谁？”
“施主，你命中的格局，发生过巨大变故，有人在你的因果中，插了一脚，护住了你的命脉。你，已非凡人，便，不会再接受焚世七情塔地考验。不过，跟你一起来的那位施主，可就要小心了。”
“姜不易？他怎么了？”廉海星焦急的问到。
“他与这世界，牵连颇深，虽跳脱于世外，却改变过多人的命运，算是犯了禁忌。我焚世七情塔，向来只接受有缘人，而且，百年也寻不到一人，而他，却在我找到有缘人的同时，从无限炼狱中，找到了同样来到这里的道路。这，除了有人为他强行改命之外，也算是天意。他能走到哪里，就看他地造化了。”
“那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他吗？”
“他自己的那一关，只有他自己能过，旁人，是帮不了了。你现在，可以选择离开这里。”
廉海星摇摇头，“不行，我要跟他一起离开。”
“你若是选择不离开，他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你便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你，不后悔。”
“不后悔！”廉海星坚定地说，“我相信，他会成功的。”
……
好强！余自省的身手好厉害，速度，强度，力量，都非常强大，这真的是幻境吗？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厉害。受的伤，也是实打实的。
腿，姜不易的一条腿已经抬不起来了，肋骨，怕是也断了两根。
“就凭你，是伤不了我的，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余自省嚣张的说。
余自省！姜不易咬牙切齿的说，怎么办，这要怎么破！
……
咯噔！
姜可乐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几下，痛的她直接跪下了地上。她看着姜不易，喃喃的说到，“开始了吗？这个老东西，还真不好对付！”
姜可乐掏出两管黑色的药剂，直接，一左一右，从姜不易脖子的两侧，扎了过去。
“姜不易，如果，你过不了这一关，我就是死，也会把你的七魂六魄，全都毁了！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
突然间，姜不易的腿，瞬间停止了疼痛，低头一看，伤，竟然全好了。
伤，好了，伤，好了。幻境，这里是幻境。想想之前从雪山下上来的情景，万物本为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么，眼前的余自省，我要你强则强，要你弱则弱！
“你！拿命来！”



 第六十章：焚世七情塔（中）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休假出玩的好天气。
这是一家露天饮品店，里面的东西平价又美味，姜不易很喜欢坐在这里喝果汁，感觉很放松。
店铺对面是一所中学，再往前五百米处，是一个游乐园。学生放学的时候，都喜欢在这里点一杯饮料，这也是他们放学过最开心的事情之一。
姜不易坐在这里，看着那些嬉戏打闹的学生，看着豆蔻年华的他们，很是羡慕，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了，这种无忧无虑地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来自自身的正义感，来自对社会人民的责任感，他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
他为什么在这里？难得最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便跟领导请了个假，而且自己的女儿也快过生日了，也不知道生日那天有没有空，不如趁着这两天，陪陪孩子，今天准备约着老婆和孩子，先喝杯东西，然后去旁边游乐场去玩他一个下午。
远远的，看见徐曼抱着乐乐走了过来，这一刻，姜不易觉得实在是太幸福了。有着这样一个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女儿，其实有点羡慕普通工作的人们，可以每天陪着家人，那不是就更幸福了。看着乐乐那么可爱，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没有多陪陪她，实在不是个好爸爸。
“累死了，这边学区也不让停车，你都快四岁了，还缠着让抱，不羞啊？”徐曼抱怨着，“乐乐不愿意自己走路，好不容易用一颗糖哄着下来了，这才没走几步就开始叫累，一个小孩子，应该精力旺盛才对，怎么就没力气呢？”
“我是女孩子啊，我不让你抱了，我让爸爸抱。”乐乐见到姜不易立刻跳到姜不易的腿上，“爸爸，我要喝橙汁。”
“好，我去买。”
“抱我去嘛。”乐乐抱着姜不易不肯下来。
“好吧。”姜不易一脸宠溺。
“你就惯着他吧，买小杯，少喝点，刚刚才吃了一颗糖。”徐曼生气的看着姜不易，“还真是你的小情人。”
姜不易抱着乐乐到店铺里去买橙汁，没走两步，突然有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他往左边那一桌瞄去，看见桌上有两个壮汉，一人提着一个军绿色地提包，脸上，露出凶横的神色。直觉告诉姜不易，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善碴。
买完橙汁坐在位置上的以后，姜不易就开始注意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快点喝，等会儿去那边游乐场玩一会儿，记住，不能玩久了，你要知道，今天可是请假出来玩的，晚上作业还是要做的。我会问老师今天留了什么作业。”徐曼一本正经的跟乐乐说到。
“哦。”乐乐完全被眼前的橙汁吸引，仿佛根本没听到妈妈说什么。
“现在幼儿园也有作业了？”姜不易不解的问到。
“当然。”徐曼白了她一眼，“现在的孩子，从小就要培养，隔壁贺梦然家小孩，三岁就在学架子鼓呢？”
“三岁？学得会吗，我跟你妈三岁那会儿，还在玩泥巴，齿羊粑粑呢。”姜不易笑了笑，摸了摸乐乐的头。
“呸！你才吃羊粑粑。我准备给她报个跆拳道班，女孩子小时候要学点防身的东西，不然以后会被欺负的……”
姜不易说话的同时，还注意着那两个人的动态。没过一会儿，那两个壮汉似乎是喝好了，起身准备离开。
姜不易叹了口气，可能自己是想多了。
“走吧，喝的差不多了。”姜不易也准备离开。
就在姜不易刚站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其中一个壮汉，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个**，拉开保险锁后，就直接扔到了店里。
“跑！”
姜不易抱着乐乐，一手拉着徐曼疯狂往公路上跑。
轰！
爆炸声响起，冲击的力量将姜不易三人全部掀翻在地。片刻，哀声四起。
“徐曼！徐曼！你没事吧！”姜不易抱着乐乐，一只手臂护着徐曼的头。
“没，没事。”徐曼有着惊慌，想起身，但，右脚似乎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
“快走！”姜不易把怀里正在哭泣的乐乐给了徐曼。
“你！你不走？”徐曼拽着姜不易，显然知道他的想法，“不要，他们有武器，你打不过。”
两个壮汉手里都有枪，正对着人群，无差别的射杀。
“没关系，你们先走，快！报警！”
徐曼无奈，只好包着乐乐，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姜不易转身往店里去，店里此刻是一片狼藉，那颗**，炸伤了许多人，店内只有一个壮汉，有机会。
姜不易躲在门后，壮汉此刻正在收银台取钱，好机会。姜不易装死躺在地上，等着壮汉取完钱走过来时，用破酒瓶，直直插在壮汉的小腿上，壮汉吃痛，倒在地上。
姜不易见壮汉倒地，便一脚踩在壮汉手腕上，抢过壮汉的手枪。
“老王！”壮汉呵斥一声，姜不易暗叫不好，便一枪击在壮汉右肺，壮汉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门外的老王听到声音，加大火力，冲着姜不易所在的位置扫射。
可恶！对方火力太猛，姜不易被堵在门口出不去。
姜不易抢过被击倒壮汉的提包，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三颗，还有两把手枪，一把半自动步枪。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肯定是不能用的，容易误伤群众。
屋外老王还在无差别射击，他怕也是沉不住气了，等的太久，危险就越大，警察马上快来了，估计他也慌了。
滴滴！车喇叭声，姜不易往窗外一看，瞬间心里凉了半截，是徐曼，她开着车过来了。
“快走，不要停在这里！”姜不易慌了，慌得很。
门外老王看见有辆车停了过来，立刻开枪射击，汽车玻璃被瞬间射碎！
徐曼吓得马上低头，“姜不易！上来啊！”
“上来？下地狱吧！”老王肆虐笑着，将**扔进了车里。
“不要！”姜不易也顾不得什么火力太大，冲了出来。
轰！车，爆炸了。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姜不易看着爆炸的汽车，他后悔不该留在这里，不该让徐曼跟乐乐先离开。他明知道她们不会放着自己离去，一定会回来救自己，是我害死了她们！是我！是我害死了她们！如果当时跟着徐曼一起走，她们肯定不会死，是我，我是个废物！是个窝囊废！连家人都保护不了！
姜不易傻了！姜不易疯了！
老王看到姜不易出了门，嚣张的笑着，“你不是当乌龟当的挺好，出来干嘛？”说完，对着姜不易就是几枪。
开完枪，老王惊恐的发现自己正在射杀的是个野兽，是个怪物。
姜不易全身开始抽动，射进身体里的子弹，生生的被挤了出来。双眼通红，口吐獠牙，全身青筋暴起，头发慢慢变成了花白色。
“这，这什么鬼东西？”
姜不易的身体还在变化，肌肉范暴增了一倍，身高也超过过了两米，面目狰狞。
“啊！”
老王还来不及呼救，姜不易就已经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双手，竟生生撕开了老王的肚皮……
……
嗯？尸坑里，姜不易的身体发生突变，绳索已经控制不住他，马上就要挣脱。
姜可乐握着拳头，银牙紧咬，“你个死老东西，这次，玩的太过火了吧！”
姜可乐抱起备用的锁链，又在姜不易身上缠了几道。“这锁链，能够捆住一头成年的大象，我不相信困不住你！”
但事实是，这锁链似乎真的困不住此刻的姜不易，吱吱作响，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老娘今天，拼了！”姜可乐犹豫了一会，咬咬牙，从包里拿出两管装有赤金色的液体的注射器，对着姜不易地脖子扎去。
“这次，真的是没有回头路了！”
两管液体注射之后，慢慢的，姜不易的挣扎没有那么强烈，但也没有停止。
……
轰隆！
焚世七情塔内发出巨大的响声。
“怎么回事？”廉海星听到声响有些不安，“是姜不易他怎么了吗？”
“怪哉，怪哉，这个人在第二层就没有通过考验，便又直接上了一层，在这层，直接化身修罗，怕是想毁了这座塔。”
“塔被毁了会怎么样？”
“塔里的人，包括我，都会堕入无边地狱，游离在虚空世界。永世不得超生！”
“不行！”廉海星焦急地说道，“让我下去找他，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
“女施主，这样恐怕会连累到你，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不行，要走一起走，当初我变成一个恶魔的时候，是他，不顾安慰的救了我，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丢下他自己走？”廉海星乞求着，“就让我下去吧！求求你了！”
“哎！也罢！也罢！”
话语间，廉海星便来到了姜不易所在的那一层。
“姜不易？”廉海星看到了变身后的姜不易，一身**，花白头发，面目狰狞，血红的双眼，魁梧的身体，这那还有半点姜不易的影子，但她就是确定，这就是姜不易。
“你，没事吧？”廉海星小心地碰了一下仿佛被定住的姜不易。
“啊！”
一声嘶吼，姜不易把廉海星撞倒在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第六十一章：焚世七情塔（下）

“姜不易……是我……”廉海星被姜不易紧紧掐着脖子，有些喘不上气了。
姜不易此刻已经完全丧失理智，根本看不到不停哀求的廉海星。
嗷……
姜不易吼叫一声，右手锤向廉海星的腹部。
嘭！
一道亮光闪过，将他们分开。
“咳咳……”廉海星重重的摔倒在地。
一个老和尚闪了出来，这个，应该就是这焚世七情塔的主人了。
只见这老和尚，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在姜不易的四周，出现了七块石碑，发出各色光芒。每一道光芒，都照在姜不易的身上。这光芒似乎可以震慑住姜不易身上的戾气，慢慢的，他安静了下来。身体，也恢复了原样。
廉海星看着姜不易恢复了原样，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还是放了下来。
“先别开心。”和尚回头看了廉海星一眼，“这个阵，只能暂时封住他身上这股奇怪的力量，没办法让他恢复神智。”
“那该怎么办？”廉海星就是个学生，哪见过这些事情，就算她心里急着想救姜不易，面对这样超乎常识的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哎！这事怪我，未曾想，这焚世七情塔里的考验，竟将他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考验？你是说这里产生的幻境，把他刺激到了，才变成这样的？”
和尚点点头，“这焚世七情塔，本身就是为了让人断了尘缘，才建造的，它可以根据塔中人的内心，创造出幻境，以此让塔中人在幻境磨炼自己。可这施主执念太深，幻境中所创造出来的场景，恰巧是他内心最柔弱，最恐惧的一点。一个人，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深埋在心底，一旦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挖出来，想必这个人，也会瞬间走入极端。”
廉海星理解和尚的意思，也就是说，姜不易心里藏着一些不敢去面对的东西，而这个塔，偏偏是将人心中最不敢面对的东西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给他看，这，不疯才怪。廉海星有点想骂这个和尚，建这么个缺德的东西。
“有什么办法让他清醒过来吗？”
“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解开他心里的那个心结，才有可能救他，不过，我这阵法，也控制不了他太久，一旦他冲破这个阵法，我就只能在他成为真正的修罗之前，杀了他。”
“别！”廉海星焦急的说，“你们出家人不是一直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你是不是出家人啊？”
和尚叹了口气，“有些事，是命重注定的，女施主你的命，现在和他，是绑在一起的。这个世界就像一道光，一道射向宇宙尽头的光束。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有定数的，若是改变，就会影响这道光的方向，你本来，在今天应该已经是消失了的人，却阴差阳错的来到了焚世七情塔，所以只有人替你接受这个果，才不会改变整个世界的发展，才能不改变光束的方向。”
和尚看了看姜不易，“我一开始很奇怪，这上千年来，一只都是只能一个人，踏进这焚世七情塔的大门，为什么今天来了两个。我看了看这位施主的命格，才发现，他是个异类，当然，这个世界异类很多，多他一个，也不足为怪，重要的是，你的那个果，是由他来承担的。”
“他？”廉海星惊恐到，“你说，他会替我去死？”
“对。不过，这个果，也是可以变的，就看你们，怎么取处理。你们虽然来到了焚世七情塔，但，来到这里的不过是你们的灵魂，肉体，依旧还在人世间，这里是考验，人间，也是考验，就看你们能不能度过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你送到他的内心世界，唤醒他。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就看你们自己了。你决定，要不要去。”
“去！”廉海星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记住，你只有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后，我的阵法，便困不住他了。”
……
“徐曼！徐曼！”姜不易抱着徐曼的尸体，跪在地上痛哭。徐曼右半边的身子已经血肉模糊，看样子，早就死透了。“我不该留下你，不该让你一个人走的。不该……”
“这里是，发生了什么？爆炸？枪杀？”廉海星被那老和尚送到了姜不易饿幻境中。“姜不易？”
廉海星看着姜不易怀中抱的女人，“她是？”哦，她是之前医院里，照顾过姜不易的那个女人。他们什么关系？姜不易为什么会这么悲痛？
“这个人是姜不易的妻子，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想办法，让他想起这是一个环境。”老和尚的声音，在廉海星的耳边响起。
他的妻子？这是十年后？难道十年后他的妻子就是这么死的？廉海星开始同情起来。该怎么劝他呢？
“姜不易……”廉海星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姜不易，别伤心了。”
姜不易抬头看了看廉海星，“你是谁？走开！”
糟糕，他不记得我了，廉海星顿时觉得无力。“姜不易，这是假的，是幻境，你醒醒好不好，姜不易……”
可无论廉海星怎么说，姜不易都仿佛听不到一样，只顾着抱着徐曼哭泣。
“姜不易！”廉海星将手放在姜不易的肩膀上，想要安抚他，突然一道金光，将廉海星震出了姜不易的意识中。
“这……”廉海星看着老和尚，一头雾水。
“我都看见了。”老和尚摆摆手，“我都看到了，金色……难道……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
轰！轰！轰！
焚世七情塔周围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
什么？这里怎么会有雷声？和尚看了看窗外，窗外围绕着焚世七情塔不断闪烁着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天罚？”
老和尚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摊上事了，还摊上大事了。这小子是跑到我焚世七情塔躲避天罚来了。
“天罚？这是什么？”
“我刚说的，这世界就像一道光束，因果循环，只要有人愿意为你承受一个果，那么，你就算是躲过了，也没有关系，不影响世界，光还是光，能量不变。但如果有人做出了影响光束方向的事情，那么就等同于破坏了整个世界的法则，那么，天地间，就会降下天罚之雷，直接击毁这个人的灵魂，刚才在他的幻境里，击退你的金光，肯定是有人给他服用过逆天的神物。”老和尚既生气，又无奈，“我在这里修炼了几千年，也见过上百号人物，还从来没有人，直接将天罚引到我这里的，这可是，脱离人世的空间啊！”
“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停止这天罚的吗？”廉海星感觉这塔，快要被这雷劈开了，从窗外看，好像上面几层，已经被劈成了碎片。
“天罚啊，违反世界法则的事情，这恶果，岂是说停止就能停止的？”
轰！
廉海星所在的这一层屋顶，也被劈开了，石块砸碎了一地，上方露出了紫色地闪电。
又来了！又是一道雷，直直的劈向姜不易。
“不要！”廉海星已经来不及呼喊，这雷已经劈中，姜不易四周的石碑，全数炸裂，这一击，便是被这几个石碑挡住了。
老和尚一阵肉痛。“我的七方阵……”
没有了石碑的约束，姜不易彻底狂化，肌肉暴涨，满脸狰狞，对着紫雷狂吼，似乎在挑衅对方。
轰！
一道紫色的闪电劈中姜不易的身体。果然，人，是没有办法可以和天对抗的，这道闪电，把姜不易直接劈倒在地，恢复了人样，只是已经变得全身焦黑。所幸的是，还喘着气。
廉海星见姜不易被劈成这样，立刻跑了过去，“姜不易，你怎么样了？”
“你，廉海星？怎么了？”万幸，姜不易恢复了意识，认识廉海星了。
“来不及说了，快躲一躲吧！”廉海星背着姜不易便往楼下跑。
“我这造的什么孽……”老和尚无奈，也跟着下楼。
“简单的说，就是你破坏了什么法则，所以，天降神雷，要灭了你。”廉海星简单的解释了他的处境。
法则？姜不易想起马波的话，果然有法则这个东西？只是没想到破坏法则的代价会这么大，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破坏了法则。
现在姜不易的情况很糟糕，身体已经动不了了，全都烧焦了，恐怕连走路都没有办法。“这个人是？”姜不易终于注意到廉海星旁边的老和尚了。
“不用在乎我是谁。”老和尚说，“只要知道这塔是我的就行了，现在，这塔，只剩最后一层屏障，不到片刻就会被摧毁，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我连动都动不了。”
轰！最后一层焚世七情塔也被毁了，从此，世间再无焚世七情塔的存在。
来了！
紫色闪电落下，此刻姜不易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了。
就在姜不易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廉海星站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廉海星的眼睛变了，眼白变成了黑色，脸上出现了黑色的符文。她回头看了姜不易一眼，温柔的笑了一下，“要，记得我。”
“不要！”



 第六十二章：海星

夏天，一个美丽的季节，它将生命释放到极致，它将世界渲染的更加璀璨。
很多人不喜欢夏天，它燥热，烦闷，很多人觉得，一年四季中，最痛苦的就是夏天，可是，植物，动物们，却是最喜欢夏天的，因为，只有夏天，它们的生命，才被认可，只有夏天，它们才能存活。
市中心医院。
“先生，这里痛不痛？这里呢？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一定要和我说。”一个女医生正拿着听诊器给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诊断。
“我没事，真的，一点都不痛，就是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已。”俊朗青年摆摆手。
“怎么会没事呢？被撞那么远，要检查仔细才行。”旁边的一位美貌女子焦急的说，“查个CT照个彩超什么的，脑震荡怎么办？”
女医生无奈的说，“没那么夸张，现在看来，发生碰撞的程度应该比较轻，心脏呼吸各项指标都很正常，颅内应该也没问题，不要过于紧张，就小腿擦了点皮，等会让护士拿酒精消个毒就可以了。”
医生走后，那个貌美女子还是不放心，给了姜不易一张名片，“现在是没事，过一两天有什么不良反应怎么办？这个你拿着。如果有什么事，打电话找我就可以了，别忘了。”
“盛大集团，销售，陈溪臻，你是做销售的？”俊郎青年问到。
“对，目前还在实习。”
“实习，就开这么贵的车呀？”俊朗青年笑了笑，这笑容就像这夏日，能将人融化。
陈溪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青年口中的车，正是半个小时前，将他撞到的陈溪臻的座驾。“别误会，这是我爸的车，我爸是盛达的陈在天。”
“哦，我真的没事，不用给我名片。”俊朗青年将名片还给陈溪臻，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陈在天是谁。
“没事，你留着，真的没事再丢掉也没关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陈溪臻撞人后急着把他送医院，还真没问他叫什么。
俊朗青年甜甜一笑，“我叫海星……”
陈溪臻走后，俊朗青年坐在医院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开始发呆，这玉佩雕刻成塔状，两边各穿着一个骰子，很是精致。
半个月前……
“廉海星！”姜不易眼睁睁的看着廉海星在自己眼前，被天雷劈的魂飞魄散，自己却毫无办法。
天罚结束了，廉海星帮自己挡住了天罚。
在姜不易觉得自己痛的快要死去的时候，老和尚交给姜不易一个玉佩。
“这是焚世七情塔，它和这个施主一起陨灭，化成了这个玉佩。焚世七情塔经过了这几千年，也有了自己的灵性，称它为灵宝也不为过，塔如其名，它也是至情之物，在天罚的最后关头，护住了这施主的灵魂。”
听到老和尚的话，姜不易死死的抓住玉佩，“你是说，她能复活？”
老和尚点点头，“受到天罚，灵魂虽保住，但也毁损的厉害，她需要在塔里修养，慢慢恢复，等到哪一天，你问她，她能回你，便是修复好了。”
“那……”姜不易激动的说，“那就是说只要她修复好，就复活了？”
“不是，灵魂修复好了，没有肉身也不行，恐怕到时候，她的肉身，早就毁掉了，所以你要寻到她的肉身，不能让肉身被毁，等她慢慢恢复后，将玉佩放进肉身的口中，便可。”
“我在这里，修炼的也有两千五百多年了，今天这场劫难，也许不仅仅是施主你的劫难，可能也是我的，我在这里待了太久了，久到开始怀疑我人生的意义，毁了也好，我也该去寻找新的道路了。”
老和尚看了看满脸悲伤的姜不易叹了口气，“施主，我要离开了，焚世七情塔毁了，我该离开这个地方，施主，你不要在这里逗留了，也走吧！”
“走？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老和尚看着遥远的天际，“来时的路，就是回去的路。”
……
“廉海星的尸体在陈在天手里，因为她还具有研究价值，所以不会毁掉尸体，这一点你放心，即使几十年后，她的尸体依旧还在。”姜可乐冷冷的看着绑在立柱上的姜不易，她确实不知道，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你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混入盛达，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现在你的容貌已经变了，所以，不能以姜不易的身份出现在H市。你现在的名字叫，海星。”
“海星？”姜不易无力的抬头，看了看姜可乐。
“不是故意叫这个名字，凑巧而已。海星是之前，我在京都认识的一个人，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你现在和他，完全一样，不要怀疑我的技术，现在就是海星的亲生父母出现，也不会怀疑，何况他还是个孤儿，并且人比较孤僻，所以，不太会有人注意他。”姜可乐打开一个大包，里面放了一堆书籍，笔记本，证件。“这是他的东西，他在京都大学学广告设计的，大四，这里有有关书籍，他的笔记，他的交友圈，人物关系，还有各类证件。还有，姜可乐拿出一个硬盘，这里有他的一些照片，视频，会介绍他身边的人，你有半个月的时间，我想以你现在的脑子，很轻松的。”
姜可乐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定时**，放在姜不易不远处的一条锁链上，“五分钟后**会爆炸，炸开锁链，你就自由了，我想，以你现在的恢复力，最多半天，就可以从血肉模糊变得吹弹可破了吧。”
“对了，余自省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可能就会从一个老头子，变成一个壮年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这个人，你们会在盛达遇到的，抢在他之前，得到我要的东西，不然，我们都会死。”
姜可乐背起她的背包，“还有什么问的没？没有我就走了。”
姜不易看着姜可乐的背影，“这个海星，现在在哪？”
姜可乐顿了顿身体，微微有点颤抖，“死了，放心，没人知道。”
……
“海星吗？”俊朗青年看了看小腿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从今天开始，姜不易，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第六十三章：新的开始

夜，已深，即使是喜好在夜间把酒言欢，醉生梦死的夜猫子，在此刻，也是沉沉的睡了。
在一个漆黑寂静的地下室里，却有阵阵血腥味，传了出来。
“不，不要！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被紧紧绑在椅子上。在他对面，一个穿着性感的年轻女子，正拿着刀，在他身上，慢慢划着。
“怎么了，这才第三天，你就开始怕我了？是谁当初说，对我一见钟情，要爱我一生一世。”女子慢慢的靠近男人的耳朵，“还说，可以为我去死？我当然不会真的要你去死，我只是，想要你一点血，都不愿意吗？你们男人啊，都是大骗子。”
“不，不要，不要喝我的血，我……我臭，我一个月不洗澡……不，我就没洗过澡，求你了，放了我吧……”男人满脸是水，也不知，是泪水，汗水，还是鼻涕。
“没关系啊，我又不吃你的肉。”女子拿出一根吸管，“别怕，就像喝椰汁一样，很美味的。”
女子就这样将一根普通的吸管，直接插入了男人脖子上的动脉里，瞬间，鲜血从吸管口喷出，女子慌忙的畅饮，“美味，真是太美味了。哈哈哈……”
“啊！”
……
晟美工作室，是盛达集团旗下的一家广告公司。基本上，盛达有关广告策划的所有事项，都由晟美去做。晟美工作室的老总是个年轻有为的男子，名叫陈晟，算的上是陈在天的侄子，只是血脉比较远，在国外待了几年，回来，就开了一个工作室。
一开始，盛达并没有将广告方面的全部业务交给晟美工作室，是陈晟慢慢的做起来的，越做越大，而且把盛达偶尔交给晟美工作室的广告做的非常完美，所以才变成现在，全部广告业务都交给晟美工作室。再后来，盛达便直接把晟美工作室买了下来，操作起来，更加方便，反正，也算是自家人，陈晟也算是直接成了盛达高管，何乐而不美呢？
“大家安静，介绍一下，新来的实习生，海星，学设计的，你跟着王宇，先学习学习，顺便，打打杂。”创意部创意总监薛俊杰安排完海星，便去忙自己的事了，完全不再搭理海星，这介绍，还真是简短。
“来，过来，你坐这里。”王宇指了指他隔壁的位置，海星坐下后，凑到海星的跟前小声的说，“老薛就是这个样子，别在意。”
海星倒没觉得什么，“没什么，我现在，有什么可以做的。”
“给。”王宇拿了两本文件夹给海星，“这里，一个是晟美工作室的介绍，另一个是，这两年来的文案，你可以看一下，还有，电脑里也有些资料，都可以看，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个组织体系，一定要好好仔细的看。记住里面的领导，别得罪他们，你那章，还要他们盖，不然，可毕不了业。”
海星笑了笑，看来，这王宇人还是不错的。
海星看了看王宇给的资料，晟美工作室做的文案，确实不错，广告放出来，就能完全抓住人的眼球。之前在电视上，也经常看盛达的广告，都挺有意思的，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到这里工作。
晟美工作室待遇也还可以，刚来就有办公桌，电脑，还有茶杯，咦，这茶杯，怎么还有水？
“这张桌子，是有人在这里办公吗？”海星问了一下隔壁的王宇。
王宇看了一下，明白海星一定是看到了茶杯，才问的。“没人，你现在的位置，是另一个设计师的办公桌，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有半个月都没来了，电话也打不通，这不，才急着把你招过来吗，告诉你一个事啊。”
王宇一副八卦脸，“这设计师叫赵路军，半个月前，我们有一次聚会，吃完饭去了酒吧，这小子跟薛俊杰都迷上了那里的一个调酒师，结果当晚，赵路军就跟着这调酒师去她家里了，把薛俊杰给气的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温柔乡待舒服了，还是怕薛俊杰第二天报复他，直接就不来了，还真是……”
“王宇！你没事做？”薛俊杰出门正好看到王宇低头跟海星说着什么，便一肚子气，“别把刚来的实习生带坏了！那个……海星！”
“哦！”
“你去一下销售那边，帮我给他们销售经理送一份文件，有驾照对吧。”
“有。”海星起身接过文件和车钥匙。
“门口停的那辆黑车，我要去一趟总部，你回来直接把钥匙放我桌上。”薛俊杰说完就准备出门，“哦对了，晚上别忘了聚餐，那个小海，你晚上没事吧，一起，也算是欢迎你入职。”
“好。”
薛俊杰说完便急着出门了。
“呵呵，怕是想去见那个调酒师吧！”王宇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哎，你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王宇后排的一个美女忍不住笑了出来，“嗨，新同事，我叫许音，是美术指导。”
海星礼貌的握了握手，“我叫海星，漂亮姐姐好。”
“哎，嘴真甜，不像你，你个没礼貌的家伙，你要欺负我弟弟，我可不饶你。”许音说完，就狠狠地踢了一下王宇的椅子，差点没把他从椅子上踢下来。
“你这人，见到帅哥，就犯花痴。”这两人，倒也是一对欢喜冤家。
薛俊杰口里的销售部，是盛达的销售中心，离这里也不算远，开车也就二十分钟的事。
这盛达也是够大，除了总部那坐大楼，H市到处都有盛达的办公楼，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建这么多楼用来办工，也是没谁了。
“你好，我是晟美工作室，过来送资料的。”海星进门对着前台小姐轻声说到。
“你怎么现在才……”前台小姐本来还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看到海星后，立刻满眼星星，“哦，你来了，来的正好，经理在里面发火呢，你，去了别说多的，放下东西就走，记得啊。”
“好的，谢谢你，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还如此善良。”反正，说好话又不收钱，海星也不会吝啬。
“啊……真帅！说话又好听！”海星走后，前台小姐的眼睛，都还舍不得放开。
海星来到经理办公室，本来也准备放下就走的，不过这经理似乎正处在更年期，逮着海星就一阵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总之就是，说好了上午就送来，结果拖到下午，给她工作造成了多大多大的麻烦之类的，海星一阵无力，得想个办法开溜才行。
就在海星一筹莫展的时候，门被敲开了。
“丽姐，我有点事，先走了啊。咦？海星？”开门的是陈溪臻。
“哦，是你？对了，你给我过名片，在这里工作。”海星像是刚想起来。
“丽姐，这是怎么了？”陈溪臻在海星进来穿过办公室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看到他了，只是海星没看到她而已，所以在听到经理室传来呵斥声后，便忍不住想去帮他解围。
“哦，你……你们认识？”经理有点疑惑的问。
“嗯。”陈溪臻点点头，“他是我朋友。”
“朋友啊！”经理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没事，那个，小海是吧，快回去吧，跟老薛说，收到了，没事了。”
“谢谢你啊。”出了公司门，海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没什么，丽姐这人就是唠叨了一点，其实人还是挺好的。”陈溪臻笑了笑。
只是你觉得吧。海星想起那个老女人的样子就后怕。
“你在晟美工作室工作？”陈溪臻问到。
“实习，三个月后还要回学校的。”海星点点头。
“这样啊，对了，你怎么来的，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海星连忙拒绝，“我开公司车来的。”
“那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陈溪臻一脸真诚。
“那个，不好意思，刚答应了总监晚上聚餐的。”海星表示歉意。
“这样啊。”陈溪臻一脸失望的样子，“这样吧，把你手机给我。”
陈溪臻接过海星的手机，便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打过去。“这是我的号码，就算，交个朋友吧，而且，我们是一家公司的，说不定以后还会见面。”
“好吧，这是我的荣幸。”
陈溪臻这才满足的离去。海星看着陈溪臻的背影，不禁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有时候，人，还是要学会多说些好话，这样，对自己，对别人都好。以前的姜不易，可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晚上吃饭很简单，晟美工作室创意部除掉旷工半个月的赵路军。一共也就七个人，一个总监，两个设计师，一个美术指导，两个文案，一个实习生。也就简单吃了一点。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在饭后的娱乐。
“都吃好了吧？”薛俊杰看看表。
王宇跟许音在下面嘀咕，“表演正式开始。”
薛俊杰看了看众人，“时间还早，要不等会儿去夜未央坐坐？”
“好，同意。”王宇带头表决。“哎，你去不去？”
海星回过神，“夜未央？嗯，去！”
王宇一下起了兴趣，“看资料，你是京都那边的大学生，来我们H市，今晚，就让你感受一下，我们H市姑娘的热情！”



 第六十四章：小插曲

夜未央在那次事件之后，人气不降反增。
在记者暴光了开发商非法强拆，和拖欠搬迁尾款之后，人们，也开始同情这两个开酒吧的小姑娘了。
好不容易用自己毕生积蓄开的店，还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谁听了，都会流泪的吧。
“你好，杯威士忌加冰。”海星坐在吧台，点了杯酒。那扣门的薛俊杰，说一起来酒吧坐坐，却没有丝毫想请客的意思。就像王宇说的，他来酒吧，只有一个目的而已，就是为了那个调酒师。可自己又不好意思一个人来，显得目的性太强。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琳达这个时候是最忙的，这个点，客人多，而且，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冲着她来的。听到海星的声音，琳达觉得心头一颤，抬头看了海星一眼，眼神有些失望。只是点了点头。
海星看着琳达，还是老样子啊，冷冷的。他瞟了一眼隔壁，笑了笑，看来薛俊杰的目标不是琳达，是旁边粉色头发的女孩。这女孩，身材很好，穿着大胆，浓妆艳抹的，但是很吸引人。仔细一看，她五官也很精致，笑眼，小巧的鼻子，尤其是嘴，唇红齿白，嘴角上挑，看上去像狐狸，挺勾人的。也难怪这么招人喜欢。
“先生您的酒。”琳达将酒递到海星的身前。“第一次来？”
“嗯。”海星点点头，“我，不是本地人，刚来这里工作。”
“哦。”琳达点点头，“我们这里有很多酒种，可以尝尝其他的，干个这个，会有些烈。”
“习惯了。”海星抿了抿嘴唇，“这样喝起来，觉得舒服一些。”
琳达看着海星，总觉得，这种不符合年龄的老成，似曾相识。“好吧，你这样，倒是跟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知道吗，刚开始你跟我要威士忌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回来了。”
海星知道她说的是谁，“那你朋友现在去哪里了？”
琳达表情有些难过，“不知道，可能去哪里旅游了吧。”
琳达没有再和海星说什么，也许是不想说，也许是太忙了。
“小南，你调的酒，嘿嘿，真好喝。”薛俊杰明显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脸上的猥琐劲表露无遗。他口中的小南，便是那个粉色头发的姑娘。
“你，就只会说这些吗？”小南看着薛俊杰满脸的猥琐相，用脚想，都知道这货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不想说说别的？”
“我，我嘿嘿，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体啊？”小南挑逗的咬了咬嘴唇。
琳达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南来这里有一个月了，这个小妮子是很有办法，把男人都哄得团团转，只是，有些太随便，经常被男人带走。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提个醒，别有一天，惹祸上身，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也不好说什么。
“都喜欢，都喜欢。我可是专一的人，喜欢一个人，就一辈子喜欢一个人。不像那赵路军，嘴上一套，做起来一套。”薛俊杰还不忘损一下赵路军，也不知道那小子那晚有没有本垒打，要是有，真是哭都没处哭了。
“赵路军？谁啊？”小南好像完全不记得这个人。
“就是半个月前，跟我一起来的那个，那个戴眼镜的。”薛俊杰开心起来，完全不记得，就是没得逞吧。
“哦……”小南好像刚想起来，“你说那个戴眼镜的，出了门，他自己打车走了啊。怎么？他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没有，那小子有半个月没来上班了，电话也打不通，算自动离职。”薛俊杰摆摆手，似乎，完全不把赵路军当回事。
“这样说，你还是个领导啊！”小南打趣的看着薛俊杰。
“不，小领导，小领导，哈哈哈……”
“嘿，小子！哪混的？”一个手臂纹满纹身的混混嚣张的用胸，顶了顶薛俊杰的肩膀。
薛俊杰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人，这肌肉，大的可怕，是惹不起的人。看他眼神，立刻就明白，这也是看上小南的人，他不敢惹。可在自己女神面前，也不好太怂。“我正经人，不是混的，怎么？有，有什么事？”
混混看到薛俊杰一脸怂样，就明白这是个没种的货色，“滚开，挡爷的道了。”
混混一把就将薛俊杰推搡在地。
“干什么？”王宇几人，看见薛俊杰被人推到地上，立马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干起来了。
海星看着王宇，没想到，这哥们，还挺有胆的。海星自然是不会上前，这跟他，也没太大关系，而且，又没真打起来，打完再说，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又不是警察，对，不是警察。
“小子！”混混用力的用手指戳了戳王宇的胸口，“跟你没关系，别惹祸上身。”
琳达看两边**味越来越重，赶忙上前拉了一下那混混，“山哥，别，出来开心嘛，没必要为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小南，给山哥开瓶酒，算我的。”
“好，今天，我就给琳达姐一个面子，不跟你小子一般见识，不过，出了这个门，就等着叫救护车吧。”混混果真不在理王宇，目标转向了小南，搂着小南的肩膀，“给哥拿好久，我们一起喝。”
嘭！
一声清脆的响声，混混的脑门挂彩了。只见薛俊杰拿着破损的酒瓶站在混混的身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给刺激到了，刚刚还挺怂包的样子，现在居然给了混混一酒瓶。
薛俊杰打完就后悔了，脑袋嗡嗡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直接跟社会上的人干上了。
“你大爷的！”混混看着拿着酒瓶的薛俊杰，自己居然让这个孬种给开了瓢儿。酒柜上拿起两瓶酒就砸了过去。
啊！琳达离薛俊杰最近，眼看就要殃及池鱼了。幸好有个手臂挡在了琳达眼前。
琳达转头看着提她挡住酒瓶的海星，心中突然一阵悸动。怎么回事？这感觉……
艾玛之前一直在舞池，在她意识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所以也来不及保护琳达。在混混扔完酒瓶之后，才赶了过来，“琳达，没事吧！”
琳达看了看海星的手臂，流血了，“你，受伤了？你，你等我一下，艾玛，搞定他们，我去拿点东西。”
艾玛看了一眼不太正常的琳达，对海星点点头，表示了一下谢意便开始收拾烂摊子。
这混混扔了两个酒瓶，一个砸中海星的手臂，另一个准确无误的砸中薛俊杰的脑袋，同样挂彩。
艾玛从地上捡起一个酒瓶，“小山子，怎么？想闹事？”
混混见艾玛过来，腿，顿时有点软了，这娘们儿，可不是好人，一个月前，他老大喝酒，起了点冲突，这娘们儿愣是一个人把他们四个壮汉喝趴下了，从此他老大就认她做姐，再也不敢造次。这次，要不是这怂包先挑事，他根本不敢捣乱。
“姐，这真不能怪我，是他先动的手。”混混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委屈。
“我知道，你不是也还回去了吗？那就别扯了，有什么事，出了门你们再聊，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艾玛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好，给姐面子，小子！出去别让我碰见你。”
混混走了，薛俊杰他们也不好再待下去，还是赶紧去医院，太丢人了……
琳达从后台拿来医药箱，那里一直备着一些医疗用品还有消防器材，以备不患。
琳达小心的帮着海星消毒，“疼不疼，疼就说。”
“不疼，已经没事了，就擦伤了点皮。”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就是被玻璃划了一点小口子。稍微包扎一下就好了。
海星本不想理会这些事，只是跟琳达是旧相识，实在不忍心她受到伤害，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挡住，可能，就要划到她的脸了，脸花了可让一个女孩子怎么活啊。
“这怎么行，要好好消毒，不然会感染的，明天早上如果发炎，一定要去医院，听到没。”琳达认真的给海星擦着酒精。
海星看着这么认真的琳达，也是心头一暖，她是多么善良的姑娘啊，想起那时当卧底的时候，在这夜未央里，他就是混混的角色，还真是闹过不少笑话。想到这里，海星就忍不住笑了笑。
这笑容正好被包扎完，抬起头的琳达看见，气氛，突然有些古怪了起来。
“咳咳……你们，忙完了？”艾玛实在不愿意破坏这气氛，只是，酒吧又没停止营业，少一个调酒师，会很忙的。
“哦，好了，好了。”琳达赶忙起身。“你，记得我说的，不舒服要去医院，我忙去了。”
看着琳达慌忙的背影，艾玛一脸姨母笑，拍了拍海星，“小伙子挺帅的，常来啊，请你喝酒，畅饮。”
“真是……”海星看着这两人，真是无语，不过，这种我知道你，而你不清楚我的感觉，还真是挺好玩的。
这只是夜未央的一个小插曲，很快，酒吧又恢复了喧闹，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琳达姐，我去一下卫生间。”小南跟琳达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她并没有去卫生间，去了酒吧后门的一个巷尾，小南掏出了碎酒瓶，上面沾着一点血。
小南近乎疯狂的盯着这血迹，深深的闻了一下，发出一声魅惑的**，小南呼吸有些急促，慌忙的用舌尖，舔了一口酒瓶上的血，“美味！太美味了！这血！这血！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味道！我一定！我一定要得到你！”



 第六十五章：案子来了

海星到晟美工作室也是无奈之举，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混入盛达，搞清楚盛达的那个神秘研究所到底在研究什么，以及找到姜可乐让他找的东西。
想知道这些，就必须找到研究所的地址，这是第一步。
研究所的地址，姜不易想过，会不会是之前马波在的那个农作物杂交研究中心里，但想想，又觉得不对，之前廉海星那事闹的这么大，如果那里是基地，早就发现了，不太可能。会不会研究所就在盛达办工大楼里？也许是地下，一般秘密基地，不都这样建的吗。
海星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姜不易家楼下。
海星愣了一下，随后苦笑，夜未央离这里近，以前也总走这条路，身份变了，习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改的了的。
海星绝对不能回去，也不能让爸妈知道他活着，尤其是他父亲，姜志诚，他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姜志诚。就当，他们的儿子去做了卧底，像当初那样，不知道，对他们，对自己，都安全。
海星看着家里，灯光已经熄了，应该是睡了吧。海星摇摇头，准备往回走。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这个点，还早，不如，吃点宵夜再回去，也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五中附近的烧烤，是出了名的又好吃又实惠，因为学生多，所以，这里每天消耗很大，肉也相对新鲜。
“二十块的肉串，二十块肉筋，两串腰子，两串鸡翅，一份炒面，再来两瓶啤酒。”
还是这里舒服，自在，酒吧里，太吵了。
咦，看见了一个熟人。
在海星不远处，隔了三个桌的位置，脸上留着刀疤的陆闯，正在那跟几个男的喝酒。
这陆闯，开始露面了？他旁边几个……是章三的人？
什么时候开始，陆闯跟他们混在一起了？之前陆闯杀老狗的时候，章三不是还要杀他吗？看来他不在的这两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情。
要不要跟上？算了，海星现在对章三并没有什么兴趣，虽然章三好像跟盛达也有些关系，但那只是金钱交易，对于海星调查的事，没什么帮助。还是吃东西吧，不该管的事就不要管了。
就在海星吃的正舒服的时候，对面来了两个人，差点没把他噎死。
一个徐曼，一个白云龙。徐曼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白云龙则像一个舔狗，围着徐曼转。最让人不舒服的是，这两人好巧不巧的坐在了海星隔壁一桌。
“你还不死心？这都两个月了，没事早就回来了。”白云龙显得有些无奈。
徐曼摇摇头，“我不相信他出事了，车上的尸体虽然损坏，没法做DNA检验，但我看了一桥头的视频，车开回去的时候，坐在车上的一定不是姜不易。”
“你怎么确定？凭什么？”白云龙不解。
“姜不易开车喜欢松完离合立刻踩油门，那辆车起步太稳，不是他的风格。”
海星听完这话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徐曼观察的挺仔细。
“你这……”白云龙也确实无语。“你还真是了解他。”
“啊！死！死人了……”
不远处巷子口，突然冒出一个后厨装扮的人，惊慌失措的呼喊着。
“走，看看！”白云龙立刻起身，徐曼紧跟其后。
海星看了看陆闯的方向，他们几个，早已经离去。
白云龙扶起那个厨子，“我是警察，怎么回事？”
厨子一听对方是警察，瞬间安心起来，“那边，垃圾堆有具尸体……很可怕……”
厨子的脸煞白，双腿发抖。
顺着厨子指的方向，确实有一具尸体，只是，那尸体实在惨不忍睹。白云龙立刻拨打中心电话。
徐曼阴沉着脸，第二具了……
据厨子的口供，餐馆后面的垃圾堆，一直都是分着三块，一块是不可回收物品，一块是厨余垃圾，还有一块专门划分出来，倒一些客人没吃完的鱼肉，来供这一片的流浪猫，流浪狗来吃。
今晚，快十二点，餐馆准备打烊，厨子像往常一样将剩下的鱼肉倒进垃圾箱里，一般这个时候，那些流浪狗都会一哄而上的，可今天，它们却似乎已经吃上了。
狗把垃圾箱给堵了，他还要倒垃圾，自然就需要把狗赶走再扔，可当狗被轰走后，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滚到脚下，借着灯光一看，直接把厨子吓得背过气，这是一个，被啃了一大半的头颅……
“都散了散了！”白云龙要在警车来之前，先把人群疏散。“徐曼，帮我记住这里所有人的脸，犯人在抛尸后，回到现场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
……
检察院。
“老师你来了。”徐曼正在对这具尸体进行解剖。
“嗯，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死者男性，死因是失血过多，面部损坏严重，无法判断容貌。这具尸体跟之前那具一样，先放血，再分尸，分尸的方法都是直接用撕扯的力量，破坏关节，达到骨头分开的目的。”徐曼叹口气，“到底是用的什么工具，可以直接将关节撕扯开？”
“有办法查到死者身份吗？”许绍祥看了看记录。
“指纹都磨损严重，只能DNA比对。”
“这样，去通知刑侦队的人，跟最近失踪人员的家属联系，看有没有办法拿到失踪人员的毛发。”许绍祥看了看死者的尸块，残留在头颅下端的一块皮有被尖锐物体扎伤的痕迹，应该是这里放的血。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另外，跟技术部的说一下，请他们做个还原吧。”
“好的，老师。”
第二天，晟美工作室。
“薛总监好！”创意部的同事们看着头上还包着纱布的薛俊杰都强忍着笑意。
“好什么好，做事去！”
“哎！昨天，你后来去哪了？”王宇碰了碰海星的胳膊，昨天光顾着给薛俊杰送到医院包扎，倒是把这个新来的同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王宇还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你们走了后，我在附近吃了点宵夜，就回去睡了。”海星想起昨天看到的尸体，会不会和盛达有关。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还说让你见识见识H市的美女，结果闹了笑话。”
“这个啊，意外啊，不过，总监真的没事吗？看他头包的，今天还能坚持上班？”
“他呀！”王宇笑了笑，“他可是我们部门最勤快的，为了上位，工作五年，一天都没请过假。好像是在市中心买了两栋房子，说是会升值，现在拼命还贷款呢。”
海星点点头，“难怪这么扣。”
两人相视一笑。
“唉，王宇你看！”许音惊恐的拿着手机，“你看，这个人，像不像赵路军？”
王宇看着许音手机里放大的图片，“画的不错啊，确实挺像的，你画的？”
“屁啦！我画他干嘛？”许音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这是网上发的图片，昨天五中附近死人了，据说面目全非，尸体还被分了尸，这是警察做的还原头像。正在找家属呢？”
王宇听到许音的话，突然想起来，这么说，赵路军也失踪了半个月了，难不成？王宇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我们要不要报警？”许音小心的说。
“这人，真是赵路军？”海星看着照片问到。
“千真万确，几乎一模一样啊！”
“报警吧。”海星觉得这个事，不简单，昨晚发现尸体的时候，海星就在现场，死状惨烈，关节像是暴力撕开的，没有任何利器，或者钝器破坏的痕迹，很可能就是人力。
若是以前，他不会相信有什么人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不过现在，他自己就做得到，那么盛达的人，肯定有很多也做得到。或许，这就是线索，撬开盛达研究所大门的线索。
王宇报了警，去了一趟局里，下午，就有人到晟美工作室来调查了。
来的人中，就有白云龙。
他们一个个的找创意部的人谈话，了解到，赵路军是个外地人，四年前来这里工作，一年前才买的房子，准备定居在H市，家里独子，父母都去世了，一个人，过得很自在。平时也没什么仇人，宅男一个。失踪前去过一家叫夜未央的酒吧，据说酒吧里的一个叫小南的调酒师，是最后见过他的人。所有人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同事关系。直到海星进来，白云龙才觉得，有些不对。
海星进来后，白云龙就直勾勾的盯着他。
“昨晚你在哪？”
“昨晚？”海星笑了笑，觉得白云龙在试他。“昨晚我在五中附近吃烧烤。”
吃烧烤？白云龙记得他，发现尸体的时候，海星就在人群里。
“你见过尸体？”白云龙问到，“昨晚你在那。”
“对。”海星没有否认。
“请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海星掏出身份证，他知道肯定会来这么一出的。这家伙师承徐志国，犯罪现场出现的人是罪犯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这是徐志国的第一课。这家伙肯定是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
“外地的，你来H市多久了？”白云龙做着记录。
“快两个月了吧，之前去了一趟高坡，五天前才来市里。”
“你去高坡做什么？”白云龙问到。
“这是我的私事。”海星显然不想回答，按照姜可乐给他的消息，两个月前真正的海星就在高坡死了，所以白云龙查的话，查铁路局的记录，是可以查出来他行程的。
“什么私事？”白云龙不喜欢他的态度。
“私事就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是我的隐私。”
“你最好好好配合。”白云龙可是个暴脾气，最反感这种不配合的人。



 第六十六章：交锋

海星跟白云龙的交谈，自然是不欢而散。
上面很重视这个案子，白云龙作为正式编制到刑侦队不到半年的新人，当然会铆足了劲儿去查，偏偏遇到了这么个不配合的人，着实让人火大，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权利过问跟案子无关的隐私问题，这才是最气人的地方。
在白云龙心里，这个海星的嫌疑是最大的。两个月前从京都来到H市，偏偏在高坡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一个多月，还不愿意透露原因。恰好，第一具尸体正好一个多月前发现的，第二个受害者失踪没多久，他就顶上了受害者的职位，太巧了。
白云龙此刻已经回到刑侦队，他在查看事发当天的路边监控。
徐曼拿着一张报告，推门而入，“结果出来了，你上午拿来的那根头发，确认是死者的。你在看什么？”
“你看。”白云龙将电脑转到徐曼的正对面，“看看这个人，眼熟吗？”
徐曼看了看屏幕，“他在案发现场出现过。”
白云龙给徐曼看的人正是海星，“不仅出现过，我从监控中，找到了这个人事发当晚的行动路线。当晚，他跟同事先在黄牛庄吃饭，然后去了夜未央。期间酒吧发生过争斗，大约十一点离开酒吧，你猜他去了哪里？”白云龙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徐曼。
徐曼白了他一眼，“说重点。”
“他去了姜不易家楼下。”
姜不易？徐曼将监控调出来开会翻看，这个人从酒吧出来便径直走到姜不易家楼下，甚至，还看了一会儿，巧合，还是他认识姜不易？这背影，这走姿……
“最厉害的是，我们在吃烧烤的时候，就在我们身后，也幸亏学校区域监控多，不然，还真查不到他。”
“你怀疑他？”徐曼问到。
白云龙点点头，“餐馆后面是没有监控的，什么都看不到，附近娱乐场所也多，人杂，查起来很麻烦，所以，目前他嫌疑最大，我想先从他入手。”
“查过这个人的信息吗？”
“查过，他是个孤儿，十二岁，父母就意外去世了，靠着家里剩下的一点积蓄，半工半读，一直撑到上大学，两个月前来H市实习，跟死者赵路军，同一个公司，同一个职位。”
“同一个职位？这也太巧了。”连徐曼也觉得，这事不简单。
“还有更奇怪的，他来H后，先在高坡待了一个多月。”
“高坡？现在高坡应该没什么人了，他去那里干什么？”
白云龙摊摊手，“不肯说，态度十分嚣张，说这是他隐私。”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白云龙想了想，“晚上先去一趟夜未央酒吧，死者在失踪前，见过里面的一个调酒师，晚上去问问，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徐曼沉思片刻，“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白云龙眼前一亮，“求之不得。”
……
晚上，海星一个人来到了夜未央，他想探探小南。
在他的记忆里，夜未央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做小南的调酒师，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让海星很疑惑。自从经历了焚世七情塔的事后，他现在很相信因果循环这件事。
小南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一定存在因果，只是到底是因还是果，哪个因，哪个果，还需要看一看。碎尸案若是跟她有关系，那么可就算是中了头彩。
至于白云龙，现在肯定认为自己是最有嫌疑的那个吧，也行，让他尽量查自己，这个凶手，可不是他可以对付的了的，别到时候，案子没查好，还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麻烦一杯威士忌加冰。”老样子，海星还是喜欢最简单粗暴的喝法。不过，好像没看到那个小南。
琳达看见海星来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表情虽然一瞬而过，还是被艾玛捕捉到了。
“快去，这有我，好好聊聊，别跟上次一样，名字都没问就把人放跑了。”
“切……做你的事去。”琳达有时候特别受不了艾玛，她太了解自己了，有时候在艾玛面前，琳达一点心思都藏不了。
“威士忌加冰，请你喝。”琳达把就递给海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海星，海里面转着游的那个海星。”海星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的太阳。
琳达心里砰砰一跳，“今天，一个人来？”
海星点点头，“嗯，路过这里，就进来了，之前那个粉色头发的调酒师今天没来？”
“刚刚有两个警察找她，去了包厢。”找小南？难道海星看上小南了？也是，男人都喜欢那样的。
“哦。”海星点点头。动作挺快。
“你，喜欢她？”琳达忍不住问到。
喜欢她？海星一愣，随即笑了笑，“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点问题。”海星觉得应该告诉琳达，让她防着点小南，万一人是她杀的，琳达和艾玛，都会有危险。
“这个小南的来路，你清楚吗？”海星问到。
琳达想了想，“说是乡下来的，看过身份证，没什么问题。”
海星喝了口酒，“我说真的，H市最近不太平，新闻上说，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死状很惨烈，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外来的，不知根知底的，还是留个心眼。”
琳达哑然，“她就是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危险，而且，你不也是外来人口吗？我要不要防着你啊？”
琳达这么一说，海星愣住了，那可不是，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琳达看海星的表情，忍不住一笑，“我开玩笑的，好了，我去忙了，待会儿聊。”
海星摇摇头，这丫头，把自己都绕进去了。
海星看着舞池里的艾玛，现在的她，舞蹈，还略显稚嫩，但也足够吸引人的。
不一会，小南便从包厢出来，后面跟着两个人。
我去！海星立马背过脸。怎么是他们？该死，早知道来的时候换件衣服了。
跟着小南出来的人，正是白云龙和徐曼，是海星最不想看到的人。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万别注意到我。
白云龙跟小南说了两句话，便准备跟徐曼离开，但是，海星实在是太显眼了，坐在吧台最左边，人最少的地方，而且还穿着米黄色的卫衣，白云龙一看，这衣服，挺眼熟。
“呦！这么巧，又见面了。”
真是……海星冲着白云龙僵硬的笑了笑，“呦！这不是白警官吗？怎么，你们也来酒吧消遣？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
“好啊！”
答……答应了？天地良心，海星只是客套的说了一句，这不要脸的白云龙居然还真坐下了。
“喝点什么两位？”琳达走了过来。
“我要一杯青草蜢，你要什么？”白云龙问了问徐曼。
“给我杯果汁就好。”徐曼不喜欢酒精类的东西。
“一杯果汁，一杯青草蜢，他买单。”白云龙指了指海星。
真不要脸！海星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在暗骂，“对，我买单。”
“你很喜欢这里？昨天来，今天也来？”白云龙喝了口酒，咧嘴问到。
昨天？这小子查了我昨天的行踪。“没办法，工作压力大，过来放松一下。”
“你个实习生，有什么压力？难道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白云龙想看看海星的反应。
“我能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倒是有人，没事别窥探别人隐私，小心张针眼。”
在海星和白云龙在口头交锋的时候，徐曼一直在观察着海星，海星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在他附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亲切的感觉，女人的感觉，一向很准确。海星脖子上，好像带着什么东西。
看着海星和白云龙聊的热火朝天，徐曼拿着酒杯站了起来，“你们聊，我去舞池那里。”
在徐曼走到海星身旁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高跟鞋崴到了脚，重心偏移倒在海星身上，杯里的果汁，洒在了海星的胸前。
“你没事吧？”白云龙马上搀扶起徐曼
“啊，对不起，对不起！”徐曼起身从包里拿出纸巾想要帮海星擦掉果汁，趁机把海星脖子上的红绳往上扯了扯，露出了焚世七情塔。
“实在对不起，要不，我赔你干洗钱。”
“不用，这衣服又不值钱，我回去自己洗洗就好了。”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徐曼什么时候学会这招了，海星把项链取下来擦了擦，也不知道果汁，会不会有腐蚀性。
“你这项链，挺好看的，像个塔，不过为什么会穿着两个骰子？”徐曼问到。
海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廉海星送给他的骰子，徐曼是见过的，不过这世上有这么多骰子，脖子上挂两个，也不奇怪，她无非是想查碎尸的案子，怀疑不到什么。“以前旅游的时候买的，装饰。”
“哦，是吗？今天实在不好意思。”徐曼又递给海星一张湿纸巾，再擦一擦吧。
“今天不好意思，也谢谢你请我们喝酒，我们应该还会再见吧。”白云龙看了看海星，那眼神，像是吃定了海星。
海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有缘再见吧。”
徐曼和白云龙走了，海星转过身继续喝酒，嗯？杯子怎么不见了？海星笑了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招……



 第六十七章：疯女人

凌晨四点，人们陆续离去，夜未央已经打烊。
海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遮着脸，在巷子深处，已等候多时。
他今天要先探探小南的底细，一路跟着她，一是查看她的住处，二是在路上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小南出来了，似乎喝得有点多，这倒是奇怪了，调酒师还需要陪酒吗？还是说她本来就爱喝。
小南醉醺醺的离开夜未央，期间拒绝了两个想送她回家的色鬼。颤颤巍巍的往马路对面走去。海星悄悄地，跟着她。
……
徐曼离开酒吧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又回了检察院。
带上手套，轻轻的掏出从酒吧顺回来的杯子。她想从杯子上提取海星的指纹。因为，徐曼怀疑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于姜不易过于思念，在她从监控看到海星的一刻起，她就有种感觉，这个人的背影，走姿，太像姜不易了，不然为什么他在姜不易家停留这么久？还有在海星身前的感觉，气味，很熟悉，很亲切，完全没有初见的感觉。女人是一种敏感的动物，随时对异性开启全身防御，不可能会对一个刚见面的人，城门大开。而且，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会将他身上的气味记一辈子。
如果说这都是自己的错觉，臆想，没有证据。那么骰子呢？姜不易出事后，他去过姜不易的房间，房间里没有骰子，这一对骰子，姜不易一直都随身携带，而且随时都会扔着玩，有时扔的很开心，有时很烦闷，所以，徐曼对这个骰子，本能的一直都很在意。今天看到海星脖子上带的那两个骰子，她确定这就是姜不易的骰子，虽然这样的骰子世界上有亿万多个，但她就是确定，没有理由。所以，这个人要么认识姜不易，要么就是姜不易假扮的，或许可能有什么任务，必须要假扮这个人。
另外，姜不易是姜志诚的独子，正常情况下，若是独子意外死亡，姜志诚夫妇不可能如此淡定，她也旁敲侧击的问过姜志诚，他虽然没有说过姜不易还活着的话，也没有任何悲痛的感觉，刚正不阿吗？不可能，世上没有这样的人。再接着问下去，他就岔开话题了。所以姜不易肯定是有别的什么任务，要保密的任务。
那么海星到底是不是姜不易，徐曼只能自己查，万一真的是任务，不小心被自己弄砸了，搞不好会让他有生命危险，不查，她又担心，只有明确的知道姜不易还活着，而且还在自己眼前晃悠，她才安心。所以徐曼决定，先确认身份，其他的什么都先不管。
怎么会？徐曼诧异的看着杯子，上面完全没有指纹的痕迹，甚至杯口也没留下任何唾液的痕迹。他早知道会有人查他的指纹，所以故意擦掉所有痕迹？
徐曼丧气的坐在椅子上，越是这样，就越有鬼。明天，去晟美看看……
小南始终一个人走，没有人陪同，没有交通工具，也没叫出租车。一个女孩子，半夜一个人在这么黑的路上走，也不怕有危险？
海星跟着小南就这么一路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小南就这么走了有半个小时了，而且越走越偏。再往前，是一栋烂尾楼，因为开发商资金链断了，这烂尾楼已经停工半年了。这里连个人毛都没有，这女人来这儿干嘛？
哈……小南伸了个懒腰，露出曼妙的姿态。“都跟到这里了，还不出来？这里又没有人？怕我吃了你吗？”
海星一惊，她怎么发现的？海星自两个月前的那次蜕变后，感知力已经很强了，他坚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可能被发现。难不成，还有别人？
“呵呵……还不出来，是不好意思吗？海星？”
这一次都点名道姓了，不出来，怕是说不过去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小南转过身，“这还不简单？之前，那个女的在你胸口洒了些果汁，你虽然换了衣服，但并没有去洗澡，所以胸口处的味道还在。”
“味道？这也能问出来？”狗鼻子？海星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当然不能只凭味道，那果汁是我调的，我喜欢在酒里加一些特制的花粉，那个味道，只有我闻的出来。所以，一出门，我就知道外面有人跟着，怎么？你是想泡我？还是想，上我？”小南魅惑的看着海星，原本还有四五米的距离，瞬间变得不足一米。
海星吓了一跳，好快的速度，海星退后两步，“人是你杀的？”
小南摇摇头，“啧啧啧，太没意思了，就这样直接问出来了，你不用一下美男计什么的，逼我就范，然后再问？真是个没趣的男人。”
划……
海星胸口一痛，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就出现三道血印。
“就是这个味道，美味！”小南将手指伸入口中吸吮。“告诉你吧，人，是我杀的，我只是想把他们当宠物养几天，喝点他们的血，又不是真的要杀他们，谁叫他们这么不中用，才喝了不到一个星期，就不行了，白瞎了我给他们打那么多营养针。”
“你喝他们的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是啊！我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雄性的血液，这样，能使我兴奋。”
小南慢慢的向海星走来，“就在昨天，我发现了能是我更兴奋的事情。”小南指了指海星，“就是你的血，它实在是太美味了，世界上任何高级料理，都比不上你血液的鲜美，昨天还在想怎么把你搞到手，而今天，你就直接送上门开了，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守株待兔啊！”
又来了！这次海星有准备，在小南利爪伸向海星胸脯之前，就做出反应。
额！太快了，即使提前闪身，还是被小南抓上了左手手臂。这次照面，也让海星看清楚了小南的双手。那是犹如鹰爪一样有着倒钩的利爪，手臂上的伤不仅仅是抓伤那么简单，直接挖掉了肉，留下三道血淋淋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小南笑了笑，“不过，好的食材，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才能得到的，不是吗？”
小南再次袭来，动作太快了，海星从来没想到人的速度居然可以提升到如此极致，这好比是猎豹，好比是猛狮，速度快，力量强，一抓下来，若是不阻挡，怕是五脏六腑都会被拍的稀烂。
海星用右手挡了一下，咔嚓，这声音，绝对骨裂！海星见挡不住这女人，便快速躲进前面的烂尾楼里。
“你觉得跑有用吗？”小南耻笑，“你身上的味道那么明显，就算你躲到地下，我也能把你挖出来！”
海星躲在楼梯口，现在也只有靠这一身黑色衣服，可以给小南造成一些视觉上的麻烦，可这味道，怎么去？
轰！
小南居然直接将墙抓穿，隔着墙勾住了海星的右臂，“抓住你了！”
“啊！”
一声剧痛传来，海星的右臂生生的被小南撕烂。
跑！海星忍着断臂的痛苦往楼上爬。
小南抓着残臂，放在嘴里大快朵颐，“我看你还能还往哪跑。”
海星实在后悔，这次大意了，谁会想到，这么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这么厉害！还这么变态！这女人，现在被残臂吸引，应该可以稍微拖住一会儿。
海星看着空空如也的右肩，闭上眼，脸上出现赤金色花纹，青筋暴起，全身冒着热气，右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到半分钟，右臂就已经长齐。
海星瘫坐在地上，汗流浃背，一次恢复整个手臂，果然有些勉强，好累，头好晕！不行，这个疯女人马上就要上来了，身上味道，怎么办？
海星想了想，没时间犹豫了，他一口气往上跑了六楼，一不做二不休，咬紧牙关，往身上用力一抓，把胸前之前被果汁泼到的位置，连皮带肉撕了下来。
呵！这算爽！疼的海星只咧嘴，只见他迅速闭上眼睛，恢复了胸前的肌肤。再一次恢复，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出来啊！我已经闻到了你的味道！”
这疯女人上来了！海星从前方逃生出口翻到楼层外侧，背对着墙，正面对着楼外，双脚踩着墙边仅仅八公分的峭壁上，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楼，海星稳住脚跟，将胸前那块肉贴在旁边的墙上。
小南此刻已经上楼，闻了闻四周的气味，裂开她那满是鲜血的狐狸嘴笑到，“找到你了！”
小南依旧是利用她如苍鹰般的利爪，轰烂墙壁，抓住了海星的那块血肉。
“就知道你会这样！”海星双手死死抓住小南的手臂，整个人横蹲在墙上，“不只是你有蛮力，这次，看你死不死！”
海星怒吼一声，将小南从墙壁那头直接扯了出来，扔了下去。
“啊！我不会放过你的！”小南摔了下去，巨大响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海星在脚踩空的瞬间，抓住了旁边的缺口，一使劲，翻身跳到了楼上。
海星瞄了瞄楼下，黑不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这么高，应该是活不了了吧。



 第六十八章：死斗

海星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真是，又累，又刺激。第一次跟这样的野兽战斗，原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没想到，比自己更强的人，多了去了。
这个疯子，也不知道是余自省那边的，还是陈在天那边的，这么厉害，速度快就算了，力量还这么强，尤其是那爪子，比金刚狼还猛！但愿她防御能力低一点，这么高的地方下去，要是还死不了，那今天真的是完了。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还好，虽然累，但也不至于虚脱，感觉走路没那么吃力了，海星便准备下楼。
真累，还要走回去，早知道把车停酒吧停车场了。
楼下一片狼藉，碎砖块，暴露出来的钢筋，将地面砸的坑坑洼洼。按说，小南摔下来应该跟这些砖块摔在一起才对，跑了？还是说……
躲！一阵危险的气息传来，海星快速蹲下躲闪。
轰！前方的碎石堆，被轰的稀烂，海星定眼一看，我去！要死了要死了，这疯女人不仅没死，好像还更强了。
月光下，小南的眼睛闪烁着幽幽的红光，鲜红色如同藤蔓般的花纹，从眼角开始，一路向下延展，穿过脖子，肩膀，到小臂结束。
小南看着海星，有些诧异，“居然又长出来了，你还真是让人惊讶，莫非，你是盛达的小白鼠？”
海星一看小南这造型，就知道她百分之百注射过血天使，还是第二形态的完成状态。
血天使第二形态的特点是，眼睛赤红，躯体兽化，身体各方面能力显著提高。黑天使第二形态的特点是，眼睛包括眼白，都变成黑色，身体没有明显变化，但会拥有一项特殊的能力，能力因人而异。
黑天使的第二形态十分神奇，像廉海星，之前在农作物杂交研究中心里的那次，廉海星就在他面前展示过第二形态的威力。他一直觉得廉海星的速度很快，但又不是快可以解释完全的那种感觉。直到在焚世七情塔里，天雷降下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廉海星的黑天使第二形态的能力，类似于空间扭曲的感觉，她可以瞬间扭曲她和一个物体之间的空间，从而达到缩短，或延长的效果，在廉海星打斗的时候，她会用空间扭曲的效果，在出刀的瞬间，就到达目标的上方，让你根本没有办法躲避。在天雷降下的瞬间，她利用空间扭曲，将天雷和自己中间产生一个类似虫洞的通道，从而卸去了大部分的能量，否则以天雷的力量，足以将他们两个都炸的魂飞魄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焚世七情塔护魂这一说。
而且，进入第二形态，是有风险的。一般进去第二形态，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保留杀戮，以及嗜血的执念，廉海星，也是最后生死关头才领悟到完成形态的。
完成状态指的是从眼角开始，生成一道花纹图案的禁制。它可以使人在拥有这股力量的同时，神智保持清醒。花纹越长，越清醒，能力越强。
海星目前的禁制只能到胸部，这还是付出巨大的代价，才换回来的能力。
当时，姜可乐把他困在尸坑里，不知道注射了多少奇怪的药剂，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她的剪刀刺穿过。在姜可乐把血太岁强塞进海星嘴里之后，姜可乐就开始了更残忍的虐待，剪断手指，砍掉脚踝，再注入营养剂。在海星进入第二形态后，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像韭菜般，长完砍，砍完再长。足足折磨了有近一个月，才在这样强度的压力下，开启了禁制。
只是最后得到的能力，似乎有些鸡肋，除了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很多之外，他的恢复能力，和再生能力，变得异常强悍，甚至，还可以控制身体恢复的速度。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实战中，看的是力量，是速度。战力不行，分分钟被人打趴下，恢复能力再强，也只有挨打的份儿，要是战力足够强，也根本不会在乎，身体能不能恢复，因为压根儿不会受伤。这是让海星很不爽的事。
如今面前站着一个神级的人物，自己就是个战五渣，拿什么拼？靠着这一身强悍的恢复能力？没用！就凭这疯女人的战力，还不是随随便便的就将海星按在地上摩擦。这样看来，只有智取了。
“哦？看来，你知道很多事情。”这个疯女人应该不是盛达的人，起码不是这个时间盛达的人。按照姜可乐的说法，现在的盛达，应该只是实验阶段，还没办法达到能进入第二形态这样的水准。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余自省的人，或者是陈溪臻的人。
“真的是盛达的小白鼠？”小南所有所思，没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难不成，情报有误？
“你猜？这样吧，你先告诉我，你是哪一头的，我再告诉你？”海星脑中飞快的想着赶紧逃离这里的办法。
小南一听海星这话，就觉得不对，如今这世界，只有盛达一家才拥有血天使，他问我是哪一头的，分明是说，他知道现在拥有血天使的势力，不止盛达那一方。他，是陈溪臻通过时光机器，送回来的。“你是陈溪臻的人？”
就等你这句话！海星笑了笑，“让我猜猜，你是哪个小丑。”海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看见小南身影一顿。
姜可乐是快乐，余自省带走的是欢喜，愤怒，这么说，她要么是哭泣，要么是恐惧。哭泣小丑是那次和姜可乐一起出任务的，擅长使用匕首，那么这个肯定是恐惧没差了！
海星看着小南，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恐惧小丑了吧！”
“厉害！厉害！”小南拍拍手，“你果然是陈溪臻的人，你们速度挺快，居然也来到这里了。你们想干什么，阻止我们杀陈在天？”
“陈在天的死活，你觉得我们会在意吗？”
小南脸色一变，“你们想抢PH6？”
PH6？什么东西？难道就是姜可乐让他去找的那个东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他们不惜时空穿梭，也要来争。
“这是我们的事，没有理由告诉你。“海星表面装作不屑的样子。
小南有些犹豫，余自省要离开三个月，让他们在H市待着等他回来，不要做太引人注目的事，可她忍不住想吸人血，不仅杀了人，还没擦干净嘴，最后居然招来了陈溪臻的人，这要让余自省知道了，那受罚是肯定的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灭了眼前这个小子。
好冷，海星感觉小南的眼光不对，有杀气，这疯女人，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事实证明海星没有猜错，小南怒吼一声，头发变成了红色，瞬间消失在石堆上，再一眨眼，已经出现在海星的头顶。
又来？海星左手护着头，迅速后跳。
啪！不用想，又是骨裂。
“本来还想把你抓回去养着，结果你是那个贱女人的人，抱歉，你只能去死了！”
怎么办？还想着智取呢，结果把事情搞得更糟，看来这疯子是真的想在这里干掉自己了。
小南如同发了狂的黑猫，不停穿梭在夜幕中，海星只能勉强的用肉体挡住频频闪现的利爪，并不停修复损伤，这样才不至于被小南击中致命的地方。
海星虽然恢复能力很强，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恢复，重要器官，比如心脏，大脑，被击中，怕也是会立刻死掉。
嘭！嘭！嘭！小南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海星只能躲闪，身后的烂尾楼墙壁，被拍穿了好几个大洞，露出贯穿在墙壁里的钢筋。
“你个疯女人，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在小南右爪抓住海星胸口的时候，海星将双臂死死的扣住小南的右臂，小南吃紧便用左手利爪拍向海星。
噗！海星一口鲜血喷在了小南的脸上，这一爪，竟直接将海星的两支手臂，齐齐砍下。
海星倒地瞬间，立刻发动第二形态，双眼通红，赤金色花纹布满脸庞，啊！海星满脸痛苦之色，手臂迅速的长了出来。
此刻的小南右手被海星的两支断臂死死的缠住，眼睛也被那一口老血喷的辣得不行，暂时失去攻击能力。
机会来了，海星疯狂的撞向小南，两人一起冲向了烂尾楼的缺口处。
噗呲！
缺口处裸露的钢筋，将两人的身体贯穿，小南猛咳一声，吐出了一大摊血，睁大了她那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海星，片刻，没了声响。
小南背后插了五根钢筋，其中有三根贯穿，插中海星的右肺，腹部，和大腿。好在没有致命伤，海星**着，用力往后退，一点一点的将身体脱离钢筋。
啪！海星倒在地上，忍着剧痛，开始恢复起来。肺部损伤严重，必须要赶快恢复，否则呼吸都困难。其他的，先离开再说，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将全身都恢复了。
海星踉跄的起身往前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小南，确定她没有了动静，然后才放心的离开。



 第六十九章：露馅

“老板，再来一碗！”蔡家小馆里，老板跟顾客，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海星。
“这人，已经吃了第五碗了，还要，真是厉害！”
实际上海星已经吃到第三家了，之前还吃了六个猪肘子，十二根烤肠，五屉小笼包，若不是因为太过于招摇，怕引起骚动，他在第一家店吃三十个猪肘子就可以了。
之前战斗消耗太大，实在饿的受不了，这不，天没亮就开始到处找吃的了。
“你吃的可开心？”海星正大快朵颐碗中牛肉面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海星看了看对面坐下来的姜可乐，瞬间猜到了她来找自己的目的，“这么快就来了？”
“恐惧小丑是你杀的？”姜可乐要了杯豆浆。
“怎么？你要给她报仇？”海星吸溜着牛肉面。
“我跟她关系没那么好。”姜可乐嫌弃的挪了挪身子，唯恐汤汁溅到她身上，“杀就杀，尾巴处理好啊，我们几个人都带着心率检测器，任何人出了事，其他人都会收到报警。幸好是我第一个赶到，烧毁了尸体，不然，就你留在那里的两只手，完全可以查出你的身份。”
“没办法，我差点就把命留在那里了，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海星擦擦嘴，打了个饱嗝，“话说，你们几个小丑，都这么厉害？”
“恐惧是最弱的一个。”
最弱的一个？海星倒吸一口气，“那最强的的人是谁？你？”
姜可乐摇摇头，“我们几个实力悬殊很大，目前最厉害的是愤怒小丑，我在他面前，过不了三招。”
这都是一帮什么怪物？“那余自省？”
“我们一起上，如果他使出全力，过不了一招。”姜可乐把豆浆都喝完了。
“你让我找的东西是不是PH6？”海星好奇的问到，之前，姜可乐告诉海星要去取的一个试剂，只说是在半年后才研发出来，还未告知究竟是什么东西。
“PH6？”姜可乐有些惊讶，“恐惧告诉你的？你倒是有些手段。不过并不是，PH6现在已经在盛达手里了。我要让你找的，是半年后，陈在天要注射在陈溪臻身体里的药剂，你先混进去再说，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那PH6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你们跟陈溪臻，都想得到那个东西。”海星现在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而且，你记住，你是海星，不是姜不易，收起你那没用的正义感，我付出这么大代价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让你来当超人的。”姜可乐看着海星，压低了声音，“我只想要你帮我摆脱余自省的控制，我们是互利互惠，记住，若不是当初有人跟我说，你是唯一能改变我命运的人，我根本不会来找你，即使你是我父亲！别再给我找麻烦，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姜可乐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海星，我这是，被自己女儿教训了？“老板结账。”
“一共六十五块钱，先生。”
“不是十块钱一碗吗？”海星觉得老板在敲诈。
“刚才那位小姐的豆浆，五块。”老板解释道。
“她的豆浆为什么要我付钱，而且什么豆浆这么贵？”
老板嬉笑着脸，“是本店的招牌现磨豆浆还加了中药材，童叟无欺。”
“真是！骂了我还要我付钱……”
海星付完钱刚出门，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徐曼。
这怎么女儿刚走，妈妈就来了？这母女两还真是心连心，也不知道姜可乐见到徐曼没。
海星故意装作没看见，想跟徐曼擦肩而过，徐曼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自己吧，毕竟，又不熟。
“你是海星吧！”
怕什么来什么，海星想装作没听见离开的，但一想到徐曼的性格，还是转了身，“你是，昨天那个警察？”
徐曼摇摇头，“我是法医，昨天那个男的，是我同学，他是警察。”
“哦！那，你有事吗？”
“我能耽误你几分钟吗，有些事问你。”
海星点点头。
徐曼将他带到一旁的绿化带旁边，“你，认识姜不易吗？”
“不认识！”我的天，这女人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么要命的问题，他发现什么了？不会啊，隐藏的挺好的啊。“姜不易是谁？”
徐曼看着海星的眼睛，“他是我男朋友，他失踪了。”
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啊。“哦，我真的不认识，抱歉了。”
“你说谎！”徐曼看着他的眼睛，“前天晚上，你在他家楼下站了很长时间。”
“我那天只是迷路了，想了想该怎么走罢了。”海星心里有点慌，但表面还是不露神色。
徐曼狐疑的看着海星，突然瞄到他肩膀上，有个东西。“我有个同学，是个整容医生，他说，人的外貌是可以改变的，通过手术，相貌，身高，骨骼，甚至声带，都可以改变，但，有两样是改变不了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怎么突然说到整容？海星一阵抓狂，姜可乐前脚才说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后脚徐曼就来拆穿。“不知道。”
“眼神，和气味。”
“徐小姐，我想你是搞错了，我根本没有整过容，我也根本不认识什么姜不易，实在抱歉，我要上班了。”
“我有说过我姓徐吗？”徐曼歪着头笑着。
真是！海星觉得不能再跟徐曼待在一块了，这女人太恐怖了，以前怎么没觉得她智商这么高？“抱歉，我真的要上班了，都九点了。”海星决定不再跟徐曼纠缠，转身就要离去。
滴滴！
“小心！”
一辆电动车呼啸着从旁边飞驰而来，徐曼怕海星被电动车撞到，便想把他拉回来，结果发现这人力气太大，拉不动，有点尴尬。不行，说什么也要抱上，徐曼见拉不动他，便一个顺势，倒在了海星的怀里。
海星一看徐曼这架势，咋了，碰瓷？哪有人专门往别人怀里钻？“你这是？”
徐曼扶了一下海星的肩膀，“抱歉，没站稳。”
海星一个白眼，这戏，演的太假了，“抱歉，我真的要走了。”
这次徐曼没有留他，只是现在原地得意的笑了笑。
海星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徐曼，见徐曼还在跟他挥手，便加快脚步离去。
徐曼深吸一口气，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是放了下去。这个味道，不是你又是谁。其实，改变不了的何止是眼睛和气味，徐曼握紧了手里的头发，还有DNA！
海星果然还是迟到了，被薛俊杰一顿批，幸好今天比较忙，批了几分钟就让海星去找王宇。
“你还真是倒霉啊！早上老薛被上面痛骂了一顿，刚好你撞枪口上了。”王宇忙着收拾着东西。
“你这是？”
王宇停下手中的活，“把这些工具都带上，等会儿跟我去一趟总部。”
“去总部？”海星看着这些卷尺，靠尺，相机等一堆工具，“你是要去测量？这不是应该隔壁测量员去做吗？”海星有些不解。
“这不是人手不够吗？听说盛达的一个养子要回来了，说要创立一个新公司，专门给他腾出了一层楼，这不是，要在他回来之前，先把广告牌什么的都做好吗？走吧！”
盛达的一个养子？海星嘀咕起来，莫非是余自省？这个时间轴里的余自省已经被姜可乐杀了，现在回来的余自省，是姜可乐的老大，就是海星现在最大的敌人。
他现在回来，是要再把童心给做起来吗？没必要吧，他不是想杀陈在天和徐曼吗？以他现在的身手，要杀他们，不是易如反掌？还建什么公司？多此一举。
看看再说，徐曼那边，姜可乐会注意她的安全，海星这边，是时候动陈溪臻这个棋了。
盛达在市中心的总部，是一栋五十一层的高楼，高310.5米，占地面积14000平方米，H市第一个钢结构的高层建筑，极其奢华。据说当时把盛达引入H市时，直接给H市带来30亿的资金，这也是赵正平最大的功绩。
海星翻看着总部给的资料，没错了，就是童心，海星紧握住拳头，自己还是不够强大，否则，对于余自省的回归，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危机感？
“海星？”
海星看资料太过入迷，连陈溪臻走到身边都没注意到。“这么巧，你来公关部，也有事吗？”
“不是。”陈溪臻有些难为情，“我从销售部调到公关部了。”其实，陈在天是想让陈溪臻来公关部待几天，直接升经理的，她没好意思说。“你是为了二十六楼的事来的吧。”
“对，等测量完跟装修公司碰个头就可以了。”海星点点头。
“那，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陈溪臻看着海星，脸上露出可爱的表情。
“好啊！不过，还是我请你吃饭吧，哪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海星巴不得跟陈溪臻多接触一下，顺便了解一下陈在天这个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好！”
看着陈溪臻蹦蹦跳跳的样子，海星不免有些怅然，想想陈溪臻将来会受到的磨难，忍不住将陈在天诅咒了一千遍。



 第七十章：酒

晚上海星跟陈溪臻约在盛达附近的一个川菜馆里吃饭，这是陈溪臻的要求，她喜欢吃辣，而且，这个馆子她经常来吃，绝对是正宗的川菜，味道好又实惠。
“你来了。”海星跟陈溪臻打了招呼，他半个小时前就来了，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实在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来晚了。”陈溪臻下班时，她父亲陈在天突然打电话让她回去吃饭，但是，她拒绝了，她不喜欢跟陈在天一起吃饭，不自在，他们之间其实早就没有父女之间亲情的感觉了。
“没关系，我也刚来不久，想吃点什么？”海星叫来服务员。
“嗯，你看吧！多放辣椒就行了。”在川菜馆让服务员再多放点辣椒，陈溪臻也是第一人了，“你能吃辣吗？”
“也还可以。”海星跟点菜的服务员说，“不如你推荐一些特色菜上吧。”
服务员看着海星微笑着说，“那么，就上陈小姐经常吃的那几样吧！”
“好啊！”海星对于点菜确实不怎么在行。既然陈溪臻经常吃，说明菜还可以。就按她的口味上吧。
“对了陈小姐。”服务员刚走两步，便转身回来问到，“前两天，你放在这里的酒，要不要也一起上？”
“酒？”陈溪臻神色恍惚了一下，“好，一起上吧。”
“你，没事吧？”海星看着陈溪臻，感觉她脸色有些不太对便关心的问了一下。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
“奇怪？怎么了？哪里奇怪。”
陈溪臻看了看海星，犹豫了一下，说，“你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就是，你前几天刚做过的事，突然，就忘记了。然后别人提起来，你才发现，哦，原来有这件事。而且事后觉得这件事，仿佛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只是旁观了这件事？”
旁观？记忆里混乱？“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
“也不是，我能有什么压力？”陈溪臻摇摇头，“刚才服务员说我前几天留在这里了一瓶酒，我当时听到这件事，想了想，不可能啊，我最近又没喝酒，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留下一瓶酒呢？但是没过几秒钟，我脑子里突然多出来一段记忆，我前两天在酒吧喝酒，带出来过一瓶。可我最近好像又没去过酒吧，再仔细想一想，头就痛了。”
“多出来的记忆？你最近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吗？”
“是的。”陈溪臻敲了敲脑门，“之前还发生过几次，突然有男的来找我麻烦，说我揍过他，还有家里多了几件没见过的衣服，都有这种感觉，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记忆。”
“这样的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海星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第一次发生，是在一个多星期前，我明明在床上睡觉，第二天醒来，却出现在浴缸里。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里多了一个片段，我全身发热，就像着火了一样，热的实在受不了，然后放了一浴缸的水泡在里面，奇怪的是，第二天浴缸是干的。”陈溪臻想想都觉得可怕。
一个多星期前？难不成，陈溪臻的实验，开始了？
“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啊？”陈溪臻小心的问到。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海星一愣。
“我记得，在两个月前的晚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跟我的同学在路上，被一个败类盯上了，他想占我同学的便宜，于是我被迫跟他赛车，赢了，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输了，我同学就留下来。在我们快要输了比赛的时候，有一辆黑色的车，把那个败类撞到悬崖下。”
海星听着觉得耳熟，这个是，不就是当时救陆喻茜发生的事吗？那黑车里的人，就是他自己。“你是说那车里的人，有问题？”
“不是，也是……”陈溪臻喝了口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当时车摔下悬崖后，我就在后面跟着那个黑车，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在桥头看到了恶魔！”
恶魔？这是什么鬼剧情？海星不禁在心里吐槽，转而又想，她说的，不会是自己吧？“什么样的恶魔？”
陈溪臻见海星没有取笑她，心里突然一阵轻松，这么久了，终于能找到一个人，可以听她诉说心里藏着的事了，“有三个恶魔，第一个，像是狼人，眼睛都是红的，第二个像撒旦，背上有一对跟蝙蝠一样的翅膀，还有一个最恐怖，他能凭空出现，然后凭空消失。”
海星听的一愣一愣的。
陈溪臻见海星这幅模样，觉得海星一定不会相信他，“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当时吓的动都不敢动，在草丛里待到天亮才敢离开，自那以后，我身边才发生这些怪事的。你相信我说的吗？”
如果说，陈溪臻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话，像狼人？当时属于半失控状态，红着眼睛，也确实说的通，第二个，有翅膀，第三个，凭空出现，这两个中间，应该，有一个是姜可乐，还一个，是其他小丑，这样想的话，她说的话，可能，是真的。“我相信你，这个事情，你跟别人说过吗？”
“当然没有，说了谁会信啊，也就是刚才又发生了奇怪的感觉，才想起来跟你说的。”陈溪臻瞟了一眼海星，“你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吧！”
“当然不会，你应该，也不会特意说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骗我吧，而且最近不是出了几个离奇的凶杀案吗？这世界之大，有一些牛鬼蛇神，倒也不奇怪。”只是，海星觉得陈溪臻有些可怜，他实在没办法不把陈溪臻身上发生的事，跟陈在天的实验联系起来。虽然姜可乐一再告诫他，收起自己所谓的正义感，不要坏了她的事，他还是免不了想帮她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你爸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吗？”
“他当然不知道啊，我基本上都没怎么跟他在一起待过。”陈溪臻有些沮丧，“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癌症去世了，他过于伤心，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拼命工作，所以一直也没怎么管过我。最近才莫名其妙的突然开始和我一起吃饭了，还给我安排相亲对象，他啊，是彻底想把我交给别人。”
“您好，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酒，需要帮你打开吗？”服务员热情的说。
“不用了，谢谢。”海星接过酒瓶，这是一瓶普通的茅台酒。“你能想起来，这酒，有什么特别的吗？”
陈溪臻皱着眉，想了半天，“没什么特别啊，记忆里，就是我之前在酒吧里喝酒，突然发现洋酒酒柜里，放着一瓶茅台，觉得奇怪，便买来了。”
“洋酒酒柜，放着一瓶茅台？有什么含义？哪个酒吧还记得吗？”
“不记得。”陈溪臻摇摇头，“我只记得我当时好像喝多了，在离开酒吧的时候，路过吧台的侧面，突然看到了这瓶酒，就这么放在一堆洋酒的中间，特别显眼，不知道怎么的，我就买下了它，回家之前，觉得肚子饿，就在这馆子里吃了些东西。出门后，被服务员叫住，说酒落在这里了，我告诉他，先放着下次来再喝。”
这一切，都太蹊跷了，按照陈溪臻的说法，就是她做了去了一个她不会去的地方，做了一件她不会做的事。但是，既然她做了这个事情，就一定有她的目的。不止一次，海星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这个世界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操纵着所有人的行为，所有事件的发展。
“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瓶酒打开？”陈溪臻见海星半天不出声，便提议把酒打开看看，是不是有其他什么异常。
“好。”确实应该要打开，买酒这件事，若是要验证什么，那么验证本身的行为，除了买酒之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酒本身就是问题。
海星把酒打开，是未开封过的。倒了两杯，酒香四溢，海星尝了一口，“嗯，挺香的。”
“是吗？”陈溪臻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确实挺香，感觉酒劲有点大，有点烧。”
海星又尝了尝，“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猛的，海星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酒瓶开始找翻看。
“你在看什么？”
“生产日期。”海星隐约觉得抓住了什么东西。
在哪？在哪？没有？“哦，瓶盖在哪？”
“在这。”陈溪臻将瓶盖递给海星。
茅台酒生产日期在瓶盖上由喷码显示。海星看着瓶盖上的生产日期，不由得一惊。生产日期，20120606！
“2012年六月生产的？可现在才四月底啊？”陈溪臻怀疑的说，“是不是厂家出厂时打错了？”
“倒是有这个可能。仔细看一下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线索。标签，标签撕下来看看。”
陈溪臻把瓶子上的标签撕了下来，“背面好像有字。”
标签的后面，赫然写着一个“逃”字。
逃？海星眉头紧锁，默默地念出几个字，“二零一二年，六月六日，逃！”



 第七十一章：时间，空间

二零一二年，六月六日。
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逃？这是谁放的酒？想要通知谁？
陈溪臻看着这个“逃”字，有些慌张，“这是在提示我这一天会有危险吗？”
之前莫兰曾给过海星一份陈溪臻的资料，他还记得，陈溪臻2012年到2014年这三年，是处于失踪状态，查不到她这三年里的任何资料，仿佛人间蒸发一样，直到15年，才又出现在盛达。
20120606，如果说，这是有人在提醒陈溪臻，在那一天会有危险，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危险是什么？用这样一种手段来提示，不是故弄玄虚又是什么？还有一点是，为什么恰好海星在这里？
“不清楚，也许，真的只是恶作剧罢了，这样，等到那天，我去找你，全天陪着你，这样，倘若真有什么，我可以帮帮你。”海星的想法是，就算有事，应该也是和圣子计划有关，和对廉海星的研究有关。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
……
徐曼从姜不易家里找到了一根他的头发，跟在海星身上顺过来的头发一起，去做了DNA检定。结果，不出意外，这是同一个人的头发。徐曼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么姜不易很可能，是在执行一项秘密的任务，必须要改变面容的任务，这个任务一定很危险！不行，必须要想办法帮帮他，找机会，见一面吧！
……
海星回到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时间，和空间的关系。
时间和空间具有相对性，时间的流逝，会影响空间的改变，而空间的改变则主要体现在物质的位移，衰变上，假设，陈溪臻的这瓶酒，是未来的人，通过穿越时空，将酒从未来，带到现在，那么那瓶酒，现在是个什么样性质的存在。
按照，陈溪臻说的，记忆里是她自己取的酒，实际上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凭空多出来的记忆，怎么解释？时间错乱，空间却承认了，完全违反了自然法则。
马波之前送回来的几批人，每一个，都必须是过去不存在这个人的情况才会活着，小丑他们，也是断了一个因果关系，才能活着，姜可乐是因为有自己双时间轴的特殊存在的关系。那么，陈溪臻多出来的记忆，还有酒这个物质，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
廉海星曾经使用过的两种能力，一个是伪四维，一个是控制空间的距离，其实可以解释为微虫洞效应，这两点就分别对应了时间，和空间。预见未来，穿越空间。这两者本身就是违反法则的事情，只是她之前都是单独使用，像平行线，没有干扰，就是在违反时间法则的时候，空间物质，给出同程度的补偿，而违反空间法则的时候，时间上同样给出补偿。倘若她同时使用这两种能力，让她违反时间法则的同时，空间物质却照着正常的时间轴，不发生任何变化，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海星似乎有些理解发生在陈溪臻身上的事情了。
陈溪臻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非常匪夷所思，可是这样想，盛达开始对廉海星进行研究，提取某些激素做试剂，在陈溪臻身上进行注射。因为本身廉海星就处在一种成熟的黑天使的状态，那么，陈溪臻偶然做出非意识形态下的超能力，也是有可能的。
想必，跟余自省战斗过的陈溪臻，具有的能力，应该就是廉海星的能力，时间与空间。维度不同，姜可乐他们，自然是搞不清楚发生过什么。
根据姜可乐给的情报，最后和他们战斗的陈溪臻，属于批量克隆后，唯一存在的成功品，那么现在的陈溪臻，一定会死。
盛达对于陈溪臻的实验开始了，要早点混进去才行，慢了，等技术成熟了，就不好办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溪臻和海星见过几次面，一起吃饭，一起去酒吧玩，陈溪臻告诉海星，她父亲最近跟她也吃过几次饭，谈的都是些家长里短，接班公司之类的事情。这是一个父亲比较正常的反应，异常的情况是，每次吃完饭，都会让陈溪臻就在陈在天的别墅里睡一晚。
这就是问题所在，之前海星小的时候，姜志诚都是在他晕倒的时候带他去注射血天使，所以他从来都不记得自己有被打过针这件事。那么若是陈在天要在陈溪臻身上注射黑天使，必然是在她熟睡的时候，下手。
只要在陈溪臻下一次跟陈在天吃饭的时候，跟着她，想必，陈在天一定会引着自己，去他的秘密研究所的。
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陈在天终于又有行动了。
晚上陈在天约陈溪臻吃饭，海星从陈溪臻那里无意中得到消息后，便悄悄地，跟了过去。
地点在市中心的美联酒店。海星没有上去，把车停在路边，等着他们下来，反正他们的车还停在那里，还怕他们跑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个酒店，实在是太贵了，他一个人上去，别人都在包间里，他呢？自己点一个包间？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搞不懂啊，花这么多钱，吃几片肉，火锅不香吗？
海星在车里百无聊奈的时候，看见了两个人，徐曼和白云龙。
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几次都成双成对的？这都几点了，还在外面闲逛？还去宾馆。
宾馆？这两人去宾馆干嘛？大半夜的？海星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不在了，这两个人好起来了？
海星有些忍不住了，不行，还要守着陈溪臻，别想其它的事情，万一没跟上就麻烦了，不管他。
海星看看时间，快十点了，这两个人都进去半个小时了，半个小时都还没出来，怎么？准备过夜？就算是做调查，也不至于要这么久啊？
管她干什么？徐曼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以前结过婚，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感情不是早破裂了吗？而且现在的时间轴里，他们不过是朋友，同学的关系，她跟谁在一起，是她的事，对，是她的事。
海星稳住心智，下车活动活动。
可是谁也不能是白云龙啊！那个怂包！孬种！
算了，进去看一眼，稍微问一下，就稍微问问，一下就出来。好，不是因为徐曼，只是看白云龙不爽而已。
“你好，那个，刚才那两个人住哪个房间？”
“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抱歉先生。”前台为难的说。
海星掏出两百块钱，放在递了过去。
“抱歉，真的不能。”前台更为难了。
“海星又递过去两百。”
前台接过钱，为难的说，“真的不能这样，我不能告诉你他们去了2003号房间。否则我会被扣工资的。”
海星点点头，暗骂一声臭不要脸便火急火燎的上去了。
2003……在哪？
找到了，2003的房门关着，这对狗男女！想办法得让他们开门！才行。
正在海星抓耳挠腮的想着怎么开门的时候，门打开了，惊的海星立马逃到清扫间。
“你在里面休息吧，有机会再来看你，你要小心一点，休息安全。”白云龙的声音。
徐曼和白云龙离开后，海星从清扫间出来，这两个人不是来开房的，像是来看谁，2003房间里面的人是谁？
海星下楼后找到前台，“能不能帮我查一下2003房间人的名字？”
“抱歉，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隐私你妹啊！海星又掏出两百大洋，真是不要脸，一会儿时间要了六百块钱了，这个时候要是还在局里当差，就方便多了。
“住在2003房间的客人叫朱煜，男。”
朱煜？
海星回到车里，心中五味杂陈，朱煜为什么在宾馆里，白云龙让他小心什么？
在海星的记忆里，朱煜去盛达卧底，失败后被人挑断手筋脚筋，还挖了双眼，割了舌头，最后被海星送走了，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刚好陈在天还在隔壁吃饭。海星不想管这些事，他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够他焦头烂额的。可朱煜的死，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真的不管的话，他过不去心里的这个坎。
正当海星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在天跟陈溪臻出来了。
他们坐了同一辆车，海星紧随在后面。



 第七十二章：初探

海星一路跟着陈在天的车，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来到了陈在天的别墅。
海星有些失望，难不成，真的只是吃个家常饭，然后回家休息这么简单？怎么可能，陈在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为了长生，不惜任何代价，杀了自己亲妹妹的爱人，还毒哑亲妹妹，拿自己女儿做实验的男人。他会像一个正常的父亲一样请自己女儿吃个家常饭？不可能，母猪能飞天，他都不可能。
或许，所谓的研究中心，就在自己家里？地下室之类的？也不太可能，仔细想想，他是个极度惜命的人，做这样的研究，是有很大风险性的，若是一不小心研究出个怪物，或者创造出一种强大的病毒，那怎么办？第一个受罪的不是自己？把研究中心放在自己家地下，那不是自讨苦吃。
海星有些不甘心，从他吃饭开始，到现在，都等了四个小时了，途中还折了六百块钱，结果一场空，他咽不下这口气，无论怎么样，今天也要有点收获才行，不然也对不起那六百块钱。
“等吧，等到早上没出来就算我倒霉。”海星把车停在旁边露天停车区域里，这里离陈在天的别墅还有几百米，他不是不想进去，没办法，富人区他的车进不去，而且那里还有保安，一个个都是势利眼，觉得自己在富人区当保安，自己也跟富人一样，高人一等。保安保安，多么神圣的职业，保卫居民安保的工作，在他们眼里，变成了刁难人的乐趣。虽然他有办法不开车偷偷溜进去，但，没什么必要，守在他家门外，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是等在这里好。
别说，五月中旬的H市，天气变得燥热，而且已经开始有蚊子了，停车的位置旁边有一片绿化带，蚊子特别多，耳边嗡嗡的，响的很烦，把车床摇起来的话，里面又闷的难受。怎么办？开空调？太烧油了，而且还容易暴露，算了，忍着吧！
要不是这蚊子光叫唤不咬人，海星怕是待不到多久就要走了。话说回来，这蚊子怎么不咬人？都是公的？挺奇怪的。
等了很久，大概凌晨一点左右，陈在天的车，终于从富人区，开了出来。
海星眼神一亮，愿意出来了吗？
陈在天的车离开了别墅后，开始往城北开去。
城北？难道真是那个研究中心？可上次怎么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建筑？而且局里也没发现问题。
车开了有二十分钟，果然，还是到了那个农作物杂交研究中心。
陈在天走的是南门，海星把车停在路边，立刻翻墙而进。
陈在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黑色西装的男人，陈溪臻躺在轮椅上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推着，几人一路没有任何交流，直接去了研究中心靠北的一个小平房。
这个平房，好像是个配电间吧，难不成在配电间的下面有密室？还真是贼啊，这谁发现得了？
陈在天和一个人推着陈溪臻进去了，另一个人守在门外。
海星立刻闪身过去，掏出一瓶喷剂，这是姜可乐给他的高级东西，据说这玩意只要喷一下，就能迅速弄晕一头老虎，只要再闻一闻柠檬叶，立刻就会醒过来。也不知道这玩意对人的效果，是不是也这么猛。
噗噗！
海星捏着鼻子，悄悄对着门前这个倒霉鬼喷了两下，只见这倒霉鬼打了个哈欠，腿就软了下去，我去，这么管用？收起来收起来，找机会跟她再要两瓶。海星放倒了这个倒霉鬼，搜了搜身，找到一**作卡，这东西，应该会有用，收着吧。
海星将工作卡放进兜里，沉思片刻，咬了咬牙，时间紧迫，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伪四维常驻状态，开！
海星眼睛幽黑，暗金色纹理顺着眼角迅速下窜，只有五分钟时间，要抓紧了。
伪四维常驻状态，是海星前段时间刚发现的一项技能，说白了就是把之前廉海星教他的伪四维，加长时间罢了，他可以在持续时间里，知道五秒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并且在更改行动后依然可以重新预测。
配电间的第三个电柜后方有一组电缆线，那组电缆线大约有三百根左右，所以会显得很宽，电缆线上方有个废旧的起重葫芦，一般人不会察觉它的存在，即使察觉，也不会太在意，配电间有葫芦，很正常。
葫芦地下段挂着一段钢丝绳，钢丝绳刚好绑着这三百多根电缆线的上段大约四米处，海星拉住铁链，把钢丝绳往下放，慢慢的，电缆线便靠了下来，漏出里面的一道暗门，门推开，是一道向下的楼梯。
就是这里了！
海星立刻进去暗门下楼梯，大约下了五米的高度，楼梯被一道铁门挡住，铁门旁边有一个磁感应装置，海星掏出从外面那个倒霉鬼身上搜到的工作卡刷了一下。
滴！门开了。
进了铁门，眼前的情景完全不一样了，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洁白具有金属光泽的墙面，给人一种很科幻的感觉，虽然只是一道走廊而已，不过看走廊都设计成这样，里面肯定更厉害。
走廊前面有三道门，海星走了过去，选择了第二道门，第一道门里面有人，好像是个办公室，一男一女正要出门，第三道里面是个机械仓库。不得不说伪四维真的很方便。
海星在巧妙的躲过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后，终于来到了一个研究室，研究室里面摆着各种试剂，海星掏出手机，对着里面的东西就一阵拍。
嗯？门外有人。海星立刻躲进墙边的储物柜，关上柜门的同时，留了一道缝。
人进来了，五十岁左右略矮的中年男人，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火急火燎的从靠门边上的储物柜里，拿出了两管黑色的试剂，慌张的离开，连储物柜的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海星出来看了看储物柜里的黑色试剂，黑天使？可又有些不像，比黑天使多了一些光泽，紫色的光泽。
带一点回去吧！海星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玻璃小瓶子，一截大拇指那么大，拿出一根试管，倒了一点，然后换一根，又倒了一点……
换了四五管，终于把那个小瓶子装满了。这样，应该没人看的出来药剂少了吧。
海星看看时间，三分多钟了，要赶紧上去，那倒霉鬼别醒了，醒了可就要露馅了。
轻轻的关上门，海星轻手轻脚的准备溜出去。
咦？来时的一个紧闭着的门，开了一个缝，莫非是刚才那个中年人进去的门，嗯，海星想了想，还有点时间。稍微，看一眼。
海星打开门，里面没人，只有一只……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金色的，只有巴掌大小，长得像狸猫的狐狸，这是个啥？
那只狐狸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眼中一道金光射来，海星的脑子，嗡嗡作响，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你是谁？
呵！海星大口喘气，幸好用了伪四维，不然估计脑袋都炸了，这个金色的狐狸，是个什么玩意？这感觉，就像灵魂被撞了一样，在身体里来回穿梭的感觉。
海星看看时间，还有四十秒，不管了，现在赶快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海星转身离去，只是他没注意到，一道金光，从门缝里，射向海星的身体，脖子上一个小小的火焰的印记，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出了门，把葫芦拉上去，外面的哥们还在睡觉，很好，海星把工作卡还给这个倒霉鬼，把他身体扶正，抵在墙上，掏出特质柠檬叶，放在他鼻子上给他闻了闻。
啊嚏！
海星赶忙躲到配电室后面。
“怎么回事？站着睡着了？不会是昨晚太累了吧，早上榨一杯韭菜汁喝吧……”
海星回到车上，立刻驾车离开，使用伪四维常驻状态结束后，只有十分钟左右时间离开，因为十分钟后，他会陷入脑使用过度后的极度疲惫状态，会昏睡过去。
这里离他家里有些远，幸好现在是凌晨，路上没有什么车，开快点，大不了一会儿停在路边，就在路上睡了吧，只要能离开这片区域就可以了。
海星的车开的很快，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市北郊区，到了二桥桥头。
过了桥，就进入市中心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过桥，万一在桥中间昏了过去，那就太糟糕了。
海星记得桥边饭店对面有个免费停车的地方，就停那里吧，顺便就在那儿睡。正当海星要准备转弯的时候，脑袋，突然迷糊了起来。好困，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有些撑不住了，该死的，手都颤了起来。
“喂，等一下，先生搭个车！”车前有人在跟他招手，可是海星实在是太困了，眼皮都睁不开了，根本看不见前面人的面孔，算了，海星勉强的熄了火，拉上手刹，便晕了过去。
“先生，谢谢你啊，太晚了，实在是打不到车，你，怎么了？喂，你怎么了？醒醒啊！你怎么了……”



 第七十三章：童心的起点

人是拥有情感的动物，也是渴望情感的动物。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文人骚客将这股情感，用美丽的词藻描述出来。
无论是以前的姜不易，还是现在的海星，都渴望拥有来自亲人的关爱。和徐曼离婚前，长时间奔波在一线，眼中只有工作，只有正义。他忽略了来自妻子的关怀，忽略了来自女儿的依赖。失去一切的时候，他才明白，他生命里最渴望的，是他曾丢弃的东西。
徐曼离开了他，给了他心灵上最悲痛的一击。现在的姜可乐，对他只有厌恶，只有憎恨。如今变成这个模样，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凄凉，寂寞，谁人能知？
海星昏迷后做了一个梦，他跟徐曼还有乐乐，去了一直都想去的三亚，阳光，海岛，沙滩，美味的海鲜，一切，都是多么地美好……
……
海星睁开了眼睛，苦涩的笑了笑，好美的梦，自由，快乐，这个美丽的梦境，当初是多么容易实现的啊，现在也只能做做梦罢了。
这里是医院？单人病房，床头的桌子上摆着水果，还有一个电水壶，这摆设真是熟悉啊！海星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是中心医院吗？看来，是昨天那个想搭顺风车的人，送来的吧。
门开了，进来了一个曼妙的身影，“你醒了？”
徐曼？怎么会是她，昨天想搭车的人是她？不可能把！
“医生说是疲劳过度，注意休息就好了，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喝。”徐曼从水壶里倒了杯喝的给海星。
海星接过水杯，顿时愣住了。
“有人曾经跟我说过，他是铁打的，不会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只要用生姜煮一杯可乐喝，什么病都会好。”徐曼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开始削皮。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不是，你在车上昏迷，有人把你送到医院，住院要缴费，所以，护士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于是我就过来了。”
徐曼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海星听到这些话，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老脸，开始不由的发烫起来。
海星的手机没设开机密码，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觉得设密码太麻烦，干什么事之前都要输入一遍密码，手机里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机密。只是，他没料到会有人用他的手机，给通讯录上的人打电话。
“所以，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有我的手机号码，而且，还把我的备注设置为老婆？”徐曼似笑非笑的看着海星。
“这……可能，输错号码了吧……”什么烂理由，自己都不相信。
他为什么要存徐曼的手机，又为什么还把名字备注为老婆？其实解释起来很简单，这是姜可乐给他的手机。
在姜可乐把海星的所有资料都给他的时候，同时也给了他一部手机，新手机，新号码，里面存着两个号码，一个是姜可乐的，备注是债主。还有一个，备注是老婆，海星当时也觉得奇怪，所以看了看号码，这个号码，他太熟悉了，就是徐曼的。姜可乐在给他的手机上，存了徐曼的号码，还备注为老婆，也许，在姜可乐心里，还是希望，这个家是能够存在的。所以，他一直都没去动这些备注。
“你如果不想解释就算了，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徐曼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海星，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海星晃了晃，“你的号码我存了，你说，我是备注海星，还是老公呢？”
这……
徐曼看着海星啼笑皆非的脸，“算了不逗你了，医生说，你醒了去办一下手续就可以出院了，本来也没有什么事，药都不用开，回去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徐曼看了看时间，“我单位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给我打电话。”
徐曼今天很开心，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凌晨四点多，她还在睡觉的时候，被一通恼人的电话吵醒。说自己的丈夫行车中昏迷被送往医院，她听的是一头雾水，本以为是诈骗电话，但她看了一眼号码，确实是中心医院的座机打来的，所以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连夜赶到了医院。
在她看到病床上海星的那一刻，她心里瞬间就像黑夜绽放的烟花，绚丽多彩！
海星就是姜不易，她确认了，之前还一直跟她打马虎眼的姜不易，居然在手机里给自己的备注是老婆。这怎么能让人不激动起来？他一定是在执行任务，而且，他任务结束，一定会跟自己在一起的。我要帮他，不能让他有事。徐曼下定了决心。
海星回到了公司，今天是办工室交接的日子，需要去盛达总部。而且下午还要在一楼大厅里办展台，余自省今夜会回国，明天下午他会出席，展会结束后，有一个记者会，会正式宣布，童心公司的成立。海星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打打杂，在成为正式员工之前，主要是学习，不会让他接触到过多的设计内容，跟着王宇就行了。
晚上海星约着陈溪臻一起吃饭。
“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海星注意到陈溪臻的脸色不太好。
“可能，没睡好吧，昨天在我爸那里睡，可能有些认床，每次去他那儿，早上醒来，都觉得很累。”陈溪臻揉揉脑袋，黑眼袋都出来了，看来昨晚，没少受罪。
陈溪臻的事情，海星是有心无力，她是陈在天的女儿，所以陈在天对于她的关注，恐怕比其他圣子计划的人要多。说不定，这餐厅里，就有派来跟踪保护她的人。昨晚得到的黑色液剂，还是暂时不要给姜可乐，那个研究中心，找机会再去一次。
“别光说我了，你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怎么？昨晚偷人去了？”陈溪臻难得逗了一下海星。
海星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说你被偷了还差不多吧！“还不是为了明天的展会，本来都快搞定了，突然说明天要加一个童心公司的记者采访，下午临时补了两个方案，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亿。”
“可不是，我们这边为了这个童心，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拉客户，简直了。”陈溪臻看来对于这件事也颇多抱怨。
“对了，你对这个童心公司的老板，有多少了解，外界可是传，他是你爸的养子啊！”海星悄悄的说。“这是真的假的？”
“这种谣言你也信？”陈溪臻翻了翻白眼，“肯定是那些柠檬精，看不惯别人的好，编出来造的谣。听我爸说，这个人，是他一个朋友的孩子吧，小的时候，他爸妈出了意外去世了，是我爸出了点钱，送他去国外进修。现在回来创立品牌，也只是租用我们的办公楼而已。”
“能在盛达的总部租用一层楼，也是挺厉害的。”海星撇撇嘴。
“谁知道呢？”陈溪臻对于她爸的事，并不太关心，“只听说这个人能力挺强，有想法。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嘛，就是吃香一些，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要跟国外沾了边的，就算是个野鸡大学，也比国内顶级学校强。”
“没错！这是个病态。”海星赞成她说的。“对了，这人，叫余自省对吧，我在做座位牌的时候看到的。”
“应该是吧。没太注意，也就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听他说了一下。我对这人没什么好感。”
“你见过他？”海星好奇的问到。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已经开始记事了，他那时十几岁，干瘦干瘦的，气色很差，营养不良的样子，在我家住了大概一个月。一个月啊，都没听过他说什么话。他的手腕上有一个红绳绑着的桃核，挺好看的，有一次，他去洗澡，红绳落在了外面的茶几上，我就好奇拿起来看了看。结果他半路又回来了，看见我拿着他的东西，跟疯了一样，一把把我推倒在地，把红绳抢了过去，我那是觉得委屈，哭了很久，后来，我爸就把他送到国外去了。”陈溪臻一脸地厌恶，“一开始我还觉得他可怜呢，还把好吃的都给他吃，谁知道他是那样性格的人，简直是我小时候的噩梦。”
噩梦？在他身上发生过那样的事，那个桃核，是他当时对于亲人唯一的念想，有那样的反应，其实也算正常的。“那现在呢？他回来你欢不欢迎？”
海星有些好奇她的态度，因为在19年的那几次幼童失踪案中，陈溪臻在其中的几个案子里，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可以肯定的是，陈溪臻跟余自省有合作的关系，如果真的有这么厌恶，那就不会帮他这么多。
“现在？不知道，我跟他应该也不会怎么接触吧，最多跟我爸吃饭的时候，可能会坐一桌，毕竟，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跟我爸一个世界，我是另一个世界。”陈溪臻觉得，他们这些商人的世界，太难懂了。
“你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陈溪臻想了想，“除了有些累，都还好。”



 第七十四章：被动挨揍

陈溪臻走了，海星出门买了瓶可乐。
吃完饭他也不急着回去，不如在这样美丽的夜色下，散散步，消消食。
走在喧闹的大街上，海星不由得感慨，这个城市的每条路，每一个路口，都是回忆啊。
这里有第一次与徐曼拥吻的地方，她在自己背后上了别的男人的车的路口，还有与沈如姿在雪下拥吻的街道。
现在的沈如姿，怕是刚准备上高中吧，海星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容。对于沈如姿，海星一直不愿意去想起她，觉得对他有些愧疚。她的世界，不应该出现像海星这样的人。她那个年纪，应该去环游世界，去享受属于她自己的美妙人生。现在这样不去打扰她，挺好的。
多么美好的夜晚，只是不知道，明天的夜，是否也像今天这么灿烂，余自省的到来，伴随的是他对于仇人的报复，还是整个H市的灾难？海星不知道。
海星就这样在路上慢慢游荡着，漫无目的，这种感觉其实挺好，无拘无束的，人活着，为什么总要有各种目的，太累了。不如就像这马路，路灯的时候，往前走，红灯的时候，就停下来，马不停蹄的前行，很累的。
有时候，停下来才能看到美丽的景色，就像此刻，正出现在马路对面，对着他挥手的，那个美丽的女孩。
“怎么样？要不要请我喝杯咖啡？”徐曼早早地就看见了他，一个人在路上呆头呆脑的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啊！”
咖啡厅里，两人点了两杯喝的，就这样坐着，没说话，却也不尴尬，这种氛围，有种特别温馨的感觉。
“你好点了吗？”徐曼温柔的看着他。
“好多了，本来也没什么。”
“酒吧里的那个调酒师失踪了，你知道吧？”徐曼若有所思，“跟你有关系吗？”
“你说那个小南？”原来这就是她找自己的目的吗？法医什么时候在意刑侦队的事了？“你是为了这事找我的？”
“不是，只是刚好碰到了，白云龙在查这件事。”徐曼觉得咖啡有点苦，又加了颗糖。
为了白云龙来找我？海星有点不舒服。“这段时间挺忙的，没去过酒吧，所以没见过这个人。”
“忙着跟盛达的千金约会吧。”徐曼笑了笑，“我没问你见没见过她，我也不认为之前的案子跟你有关，只是白云龙在查你，你的资料被他查了个遍，估计，很快就会跟踪你了。”
查我？这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徐曼这个时候跟自己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让他查吧，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而且，我也没有跟什么盛达的千金约会，同事间吃饭而已。”
“这是你的私事，我是想说，如果你有线索，就告诉他，他这个人，像个牛皮糖，不好甩掉。”徐曼不在意他跟别的女人吃饭？那是假的，只是他接触陈溪臻，肯定与他的任务有关。白云龙一直查海星，查的多了，他的身份可能会暴露，说不定就此会有危险，这才是她告诉海星白云龙查他的目的。
可是这话听在海星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怎么，这是要来替白云龙找线索的？“我确实不知道，你应该去问酒吧老板娘。”
徐曼听海星这说话的语气，觉得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了，算了，反正提醒过他就好了。“你现在住在哪？”
“离公司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单身公寓，随便住下了。”
“哦。”
“你，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人跟着你？”余自省快回来了，肯定会找机会接近徐曼，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这话题，转的有点突兀。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么漂亮，怕有人对你图谋不轨。”这事也不好解释，总不能直接说，有人会接近你，然后要取你狗命吧。只能随便想个理由搪塞。
“最近听说有一伙人，假装是什么上市公司老板的义子，或者刚开始创立公司的年轻海归，制造偶遇，或者突然搭讪，来勾搭像你这样刚出社会不久的姑娘，骗财骗色。你要是遇到了类似这样的人，千万要小心，不要搭理他们，必要时要报警。”海星说的所有其事的样子。
“有这样的团伙？没听同事们说过啊？”
“真的，坊间传闻！”
徐曼看着海星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有他搞笑的用词，不禁噗呲一笑。“好吧，我会注意的。”
……
“喂，她走了，没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要不要除掉那个男人？好的，我知道了。”街边不远处的小吃摊，一个短发女子通着电话，注视着徐曼和海星所在的位置。
……
白云龙最近一直都在跟之前两起离奇死亡的案子，现在又加上一宗失踪案，他觉得，这几宗案子，即使海星不是凶手，他也一定知道些什么，突破口一定在这个人身上。
他查看了小南失踪那天晚上的监控，海星凌晨五点左右才回到公寓，而且还穿着一套深黑色的衣服。当晚在酒吧，白云龙和海星是见过的，穿的根本不是这件，为什么晚上还要特意换一件这样的衣服呢？
带着这些疑问，白云龙下班后，便开车准备前往海星所在的公寓。
海星跟徐曼分开后已经十一点多了，昨晚没睡好，所以他打算赶紧回去补觉。
一路上海星总觉得有点奇怪，总是能听到一股风铃的声音，回头看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找不出什么异常。
即便如此，海星还是留了个心眼，故意放慢了脚步，往人群少的巷子里走，直到路上没有一个人，他才又回头看了看。
没有人，但声音，还是存在。并且因为安静的关系，风铃的声音更大了。
“谁？出来！”
危险！
咻咻！两把匕首突兀的从海星眼前飞来，海星来不及躲闪，左耳被削掉了一块。
海星捂着耳朵，回头看了看定死在墙上地匕首，神色凝重。是那个哭泣小丑？
海星猜的不错，一个带着哭泣小丑面具的黑色皮衣女子，突然出现在海星的身边，一记腿鞭，将海星击倒，在海星还未倒地的时候，反身一个后踢脚把他踹进了垃圾桶里，垃圾桶瞬间四分五裂。
好强！力量和小南不相上下，速度却比她更强，更诡异，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近身的。
她为什么要攻击我？海星心里充满了疑问，她知道我杀了小南？不可能，姜可乐不是已经处理了小南的尸体吗？这种突兀的攻击，到底是为什么？
海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现在必须想办法逃走才行，不能恋战。
海星从垃圾桶里爬了起来，现在必须搞清楚这个哭泣小丑是什么能力，才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现在的海星很被动，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干掉这个小丑，他只能选择逃跑，而且，他还不能使用血天使的力量，身份暴露太早，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很多不便，而且说不定还会害了姜可乐。
哭泣小丑的身法太诡异了，普普通通的攻击，自己就是躲不过去。幸亏他皮糙肉厚，比较耐打，不然几下过去，他早就与世长辞了。海星在挨揍的同时，注意观察着哭泣小丑的身法，她不是快，她的攻击是一种类似于瞬移的感觉。正面给海星一拳后，可以瞬间移动到他的后面再来一脚。
海星想起了之前陈溪臻说的，那个可以凭空出现的恶魔，应该说的就是她了。凭空出现是吧，海星顿时心生一计。
哭泣小丑似乎也不是非要取海星的性命，感觉像是要给他一个教训，修理他一顿一样，否则刚开始的那两把匕首，就能直接干掉他了。
哭泣小丑打的过瘾，拳拳到肉的感觉让她酣畅淋漓。这人也确实耐打，打了二十多拳，踹了十几脚，他也只是鼻青脸肿而已，居然还能站起来。
哭泣小丑飞起一脚再次把海星踹进了垃圾桶，海星似乎急了，抓起垃圾桶里的一块板儿砖，对着周围开始乱挥，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稳。哭泣小丑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闪身过去想一脚打断他的腿。
就在哭泣小丑闪到他前面的时候，海星手上的板儿砖，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哭泣小丑的后脑勺儿上。
哭泣小丑虽然强，但突然被人这么来一下，还是受不住的倒地，人是没有晕过去，可一时半会儿还是缓不过来。海星趁这个机会，撒腿就跑，等哭泣小丑勉强站起来的时候，他人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这也能中，这人的运气，真是……哭泣小丑只能自认倒霉了。
海星拼命的往人群多的地方跑，顾不得回头看，幸亏他聪明，在哭泣小丑放松警惕的时候，迅速使用伪四维，预测出她接下来会出现的位置，在哭泣小丑出现在他前方的同时，迅速把板儿砖，拍在她的脑门上。
海星跑到一个购物广场前，累的直喘气，那家伙，应该没追上来吧。



 第七十五章：三方势力（上）

海星回到家后立刻给姜可乐打了个电话，让她到自己的公寓里来，有要紧的事情相商。海星在家里捋了捋接下来要跟姜可乐说的话，必须要让她把几个小丑的能力都告诉自己才行，被动挨打的感觉实在太不舒服了。
噔噔噔！敲门声，看来是姜可乐来了。
“楼下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跟踪你啊？”姜可乐看着海星的脸，忍不住想笑。“怎么了？鼻青脸肿的，被人揍了？”
“笑什么笑？我刚才差点就被打死了！楼下？什么人？男的女的？”不会是哭泣小丑跟过来了吧，海星有点头疼。
男的，看样子应该是个警察，蹲点在。
男的？海星想了想，应该是白云龙吧，他不是在查小南的事吗，“男的就不管他了，这不是重点，我刚才差点就死了。”
“不会啊，以你现在的身体，会有人干的掉你？”姜可乐放下手里的饮料。
“你买两瓶饮料干什么？”海星看着这两大升的大瓶装饮料，有些诧异。
“不是说到别人家串门，都要带点东西吗？”
这……海星一阵无语，“这也不是重点，刚才，我被哭泣小丑揍了。”
“你被她揍了？为什么？她应该不知道你的存在才对，你晚上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还是偷偷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了？”
“就是简单的吃饭，也就见过陈溪臻，还有徐曼。”海星说徐曼的时候，瞄了一眼姜可乐，发现她，并没有什么表情。
“这就说的通了，哭泣小丑现在的任务是负责跟踪徐曼，你跟她接触，揍你一顿也是正常的。”姜可乐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海星看着她不屑一顾的表情，瞬间怒从心头起，“这不是小事，我需要知道你们几个小丑的能力，这两次的战斗，都吃了大亏，险些丧命，如果我可以提前知道你们几个小丑的能力，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你之前告诉我的信息，太笼统了，我要细节。”
“细节？哪方面？”
“所有的！”海星看姜可乐似乎没有兴趣说的样子，愤怒了，“姜可乐，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是你要搞清楚现在你的立场，我们现在抛除亲情上的关系，我们还有合作关系，今天，我忍着被揍，没有暴露身份，就是为了要保护你，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没死，你也有麻烦。今天是侥幸，明天呢？后天呢？我迟早会完蛋，你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对你只有好处，你明白吗？”
姜可乐想了想，“告诉你也不是不可能，有些事情，你知道多了，对你反而不太好，不过，如果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真的？”海星有点不太相信，这么简单就说了，他准备了很多话来准备说动她，结果都没用到。
“我知道的太多，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样吧，你起个头，先问个问题。”姜可乐从橱柜里拿出两个杯子。
“那，你就先说说，几个小丑的性别吧！”
“性别？”姜可乐翻了个白眼，“小丑中，除了我和哭泣小丑之外，都是男人。”
“男人？那个愤怒小丑小南呢？她不是个女的吗？”海星觉得她第一个问题就在扯谎。
“不是。”姜可乐看了看海星，“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是个女的？”
“她得穿着打扮不就是女人吗？”
“亏你该当过警察，这点眼力都没有？”姜可乐甚至觉得马波跟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就海星这智商，也能做出逆天改命的事？“他是个男人，不然为什么叫小南？”
这跟名字有什么关系？小南是男的？他有异装癖？那34C也是假的？海星想起之前那么多人对他献媚就浑身发麻。“他是想用女人的身份，方便勾引男人，然后喝他们的血吧。”
姜可乐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悲伤，“这怪不了他，也算是余自省害得，你还记得16年那个高速上的连环车祸吗？”
“记得，16年李氏集团的孙子，就是在那天失踪的。她是李明泽的儿子？”
姜可乐点点头，“实际上那次车祸，应该算是余自省绑架几个孩子，最失败的一次吧。最开始的车祸，其实不是在高速公路上发生的，在李明泽上高速之前。当时小南坐在副驾驶，余自省驾车在无人区就撞上了李泽明的车，他当时是想撞主驾驶，并且车速并不快，他要的是先把李明泽弄晕，再带着他去高速，制造车祸。可惜，他低估了李明泽的车技，高估了李明泽的良知。”
“计划发生了意外？”海星和李明泽赛过车，他知道李明泽的技术。
“在余自省撞向李明泽的时候，他往左急打方向盘，余自省撞在了副驾驶，小南的下半身被卡在车里，完全出不来。”姜可乐握紧拳头，“这次事故发生后，小南下半身坏死，只能全部切除，即使后来冰封过后服用血太岁，也只能让他肢体再生，生殖器官，却恢复不了。”
“那他为什么要喝人血？”
“做不成男人，就只能做女人啊，他不想不男不女的活着，所以服用了大量雌性激素。这类药品有一个问题，就是服用多了是有副作用的，会头痛，还会短命。一次任务中，他无意间发现喝了男人的血液可以减缓头痛，减缓衰老，所以久而久之，就上瘾了。”
“喝人血可以减缓衰老？”海星不相信，这也太没有科学依据了。
“也许是心里作用吧，也许这东西根本就没用，只是他找的心里安慰。”
“那他不是恨透了余自省？为什么还要帮他？”“
姜可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海星，“你觉得他最应该恨余自省吗？你错了，余自省确实混蛋，但他最后还是帮他重塑了身体。这件事最大的过错，是李明泽的自私，让一个小孩替他承受痛苦。不过也无所谓，那天晚上，你跟李明泽赛车的时候，小南亲手解决了他。”
“那天晚上？你是说他从悬崖掉下去是小南搞的鬼？”海星明白了，他一直觉得，李泽明当时的行车轨迹，太蹊跷。
“反正小南已经死了，也算解脱了，不说他，你不是还想知道其他人的事情吗？”姜可乐起身倒了两杯饮料。
“我们几个人接触其实并不多，只是偶尔有任务需要两个以上的人才可以完成时，才会见面。我只知道目前愤怒是最强的，一开始，我以为他和恐惧两个人一起跟着余自省去了M国，现在我才知道，在出国前一刻，恐惧就被派回H市暂时按兵不动，愤怒则一个人去了荒岛。”
“荒岛？”荒岛离华夏隔着一个大洋，在最北边，环境恶劣，寸草不生极度寒冷。“他为什么要去那个鬼地方？”
“为了得到源菌株，一种远古时期的菌株。现在应该封在冰山里。”姜可乐打了个嗝。
“菌株？”
“记得H市的那场鼠疫吗？”
“记得。”海星当然记得，“赵正平为了上位，而制造地灾难。”
“如果你以为那只是为了上位而造成的灾难，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盛达不会为了简单地扶持赵正平，就做这么冒险的事。”
“这事真是盛达干的？”海星大吃一惊。
“看来你还不知道内幕。”姜可乐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回来干什么的。“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没查到。算了，我简单地跟你说一说，首先，你要知道，生物，他是分为两个种类，一个是原核生物，一个是真核生物，在原核生物中，又存在两个分支，一个是细菌，一个是古菌。盛达之前在高坡投放的鼠疫属于细菌类，感染鼠疫之后，就会发烧，咳嗽，出血，呼吸困难。基本上没什么有效的治疗方式，但是！感染鼠疫后的人，血液里会产生一种构造很独特的氢磷化物，它是液体状态，它就是小南口中的PH6。”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让这么多人感染鼠疫，就为了得到它？”
“它就是黑天使的原型！”
“这就是黑天使？海星实在接受不了。”
“这东西，只有在感染鼠疫后人体濒临死亡状态下，脑垂体受到刺激，才能产生的东西，而且它在血液中的占比为0.002%，你说它有多珍贵？”
海星想起一件事，“那，创造出一个完美状态下的陈溪臻，岂不是要几十万人的性命？”
“对！陈在天第一次让赵正平在高坡投放鼠疫时，资料并不全，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只是试探，但，在鼠疫后，从余自省那里拿到了李浩的资料后，才真的在黑天使上取得了成就，加上后来实验中廉海星的出色表现，他更加肯定了实验的方向，于是，他在2024年，将鼠疫全面投放到H市。”
“这个人渣！”海星一脸愤慨。“你让我找的，不是这个东西吗？”
“不是，现在要这个东西没有意义，恐怕只有陈溪臻想得到PH6，这对她很有用。她要的东西，我要的东西，还有余自省要的东西，都不一样。”



 第七十六章：三方势力（下）

“那，你们要的是什么？”
“不是我们。”姜可乐反驳，“是我，还有余自省。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好吧。”海星纠正了说法，“那你和余自省都想要什么？”
姜可乐这才满意，“刚刚说过了，原核生物分为细菌还有古菌，这两者虽然名字很像，但差别却很大，比你和这瓶饮料的差别还大。而且古菌，很可能就是人类的祖先。”
“人类的祖先，是个细菌？”姜可乐的话，完全颠覆了海星的认知。
“细菌是细菌，古菌是古菌，你别搞混了，这两者完全不一样。古菌的存在，便对应这个世界上生物存在的极限。高温，低温，高压等任何恶劣环境，都有古菌生存的科目，源古菌，则是所有古菌的祖先。你知道盛达有一个长生不老的猴子吗？”
“知道。”海星点点头，“以前，听说过。”
海星确实听说过，不过，实在非常耻辱的情况下，听他的仇人，余自省说的。
“那只猴子便是注射过源古菌产生的一种特殊的代谢辅酶，而发生异变的。只是，同样的东西，在人身上，效果却迥然不同。经过圣子计划研究后发现，这种古菌的辅酶，能加速刺激人类的进化，进化方向，有好有坏，与个人的意志有关。余自省想得到的，就是这个。”
“这个？这个东西不是一直在冰山里吗？直接找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费力跑到几十年前？”
姜可乐在饮料了放了个冰块，“2035年这个世界的冰川就已经全部融化了，荒岛长出了植被，古菌全部被放了出来，恰好又爆发了一场全球性的瘟疫，大部分人被迫迁移到荒岛生存。他们在迁移前，为了安全，便杀死了所有的古菌，所以，那个时代，是没有古菌存在的，没办法，他只能回到这里。并且还要需要拓展业务，毕竟，培养这玩意儿，无论是资金，还是能源，消耗量都挺大。”
海星终于明白了，“所以他才要重操旧业发展童心公司。”
“没错，不仅如此，他还想顺便把盛达搞垮。”
“他不是已经很强了吗，培养古菌对他有什么好处？”
“强？”姜可乐耻笑，“哪里强了？他对付我们还行，连陈溪臻一招都扛不住。而且，谁不想让自己更强？”
“也是，谁不想让自己更强？那你想要什么？”海星问到。
“我？他们那帮人不过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而已，目光短浅，根本不配跟我的目标相提并论。”
姜可乐站了起来，“我的目标是，征服整个星辰大海！”
海星看着姜可乐，表情有些恍惚，这10后，都这么中二吗？
“你这什么表情？你不信？”姜可乐看着海星那可恶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愤怒。
“信，信！”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孩子，有点想象力，目标宏大，是应该的。
“你去过焚世七情塔，你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远比你的认知面要大的多。你那里挂的那个东西，不仅仅是条人命，更是通天的宝物，你要清楚。”姜可乐指着海星的胸前，“一叶一世界，这不是说说而已。”
“可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你要的东西啊？”确实是姜可乐一直没说重点。
“我曾在梦境中，意外的进入过一个奇特的世界。”姜可乐坐了下来。
“奇特的世界？像焚世七情塔在的世界？”
“差不多。”姜可乐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一天我感觉很累，很早就去休息了，刚躺下，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股风铃的声音。”
风铃？之前海星也听到过风铃的声音，难道不是哭泣小丑的？
“那个声音，怎么说呢，有种能摄人魂魄的感觉，迷迷糊糊的，我去了一个金色的世界，那里没有人，只生活着一种大概十几公分长的小狐狸。它是那个世界物竞天择后唯一的物种，不过它们的世界快要被毁灭了，在寻求新的生存空间，派出了很多族人穿梭时空去寻找新的栖息之地。在梦里，它们说，它们的族人会将自己的血液先通过虫洞，分散在宇宙各个角落，就像一个地标一样，一旦有生物的血液跟它们的血液融合，血液的主人就会有感应，来到这个生物所在的世界。还说这些血液进入生物的身体后，可以强化身体的各项机能，更重要的是，它们是一个已经进化到它们那个世界的生物链顶端的存在，所以这强化，应该很强。”
狐狸？如果姜可乐说的是真的，那么海星之前在盛达研究中心看到的那一只，应该就是了。
“我在乘坐时光机器回来之前，曾在盛达的研究所见过这种金色的液体，后来我偷偷的潜入研究所去找了找，发现这些蠢货早就把这只狐狸给弄死了，只留下了两管血液封装了起来，丢在实验室里，便不再理会，标签记录时间是12年的6月。”姜可乐愤恨的说，“我偷偷的带走这两管血液，准备自己用的，只是后来，弄丢了。”
姜可乐没有告诉海星的是，这两管血液不是弄丢了，而是她没敢用，她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有副作用，所以，在海星发狂的时候，全部注射给了他。结果，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海星起死回生了。所以她想，既然盛达抓到过活体，并且完全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那么，就趁现在他们不重视这个活体，偷出来，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可能就是摆脱余自省的契机，而且，即使海星没有拿到东西，就凭他身上流着的血液，也会把狐狸吸引过来。
“所以，我要的东西，就是这金色的血液，当然，你要是能把这狐狸抓出来，那就更好了。”
“你不是说这狐狸是生物链顶端的存在吗？我可能打不过它啊！”
“还没打就怂了？”姜可乐不屑到，“它们在这里，存活不了太长时间，而且会变得很弱，抓它们跟抓普通狐狸没有区别。”
看来，那天看到的就是这东西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海星想了想，“你们各自的目的我知道了，只是小丑的能力，我还是想具体了解一些。”
“小南就不说了，你应该很清楚，剩下的四个人，我，愤怒，欢喜，都是血天使，只有哭泣是黑天使，哭泣的能力，你也应该知道一些了，就是类似于微虫洞的能力。她可以无视空间距离，使任何东西瞬间移动，包括她自己，不过有限制，大概十米之内。愤怒的话，只知道他的身体很强，百米开在，***，对他无效。”
百米开外，***无效？这是什么概念啊！“除了防御力强，他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
姜可乐想了想，“我跟他一起合作，也没几次，只知道这些，小丑之间，平时不怎么来往，知道哭泣的原因是，我和她本来关系就还可以，所以，如果不是危害到你的性命，尽量别伤她。”
伤她？海星觉得莫名其妙，这娘们儿不伤我就不错了，“那欢喜呢？”
“欢喜这个人，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可以在水下生活。”
“水下，鱼人？”
“不知道，我了解的只有这些。”姜可乐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除了我们几个小丑之外，还有一个特别的人，除了余自省，其他人都没见过，我们叫他裁缝。”
裁缝？专门给他们做衣服的？海星脑中的想法。
“这是他的代号，这是一个如同鬼魅一般存在的人，他可以一定限度的自由穿梭时间。”
自由穿梭时间？这……
“是不是很奇怪？”姜可乐知道海星接受不了，她当时知道这件事她自己也接受不了，“我只知道，他的存在，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做出一些举动，将余自省出现纰漏的时间轴修正起来，以免收到法则的制裁。”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该走了。”姜可乐，起身便要离去。
“你的能力呢？”海星问到，“你还没说你的能力。”
“我的？”姜可乐觉得好笑，“你要知道我的能力干什么？对付我？”
海星看着姜可乐微微发怒的样子，急忙解释到，“不是，只是好奇罢了。”
“你没必要知道。”姜可乐看了看窗外，“楼下的那个人，怎么还在？”
海星往下看了一眼，“白云龙？”看来是跟踪自己的？
“他就是白云龙？”姜可乐有个邪恶的想法。
“我走了！”姜可乐把门打开，突然回头对着海星说了一声，“你不送送我吗？”
“哦！送！送！”海星求之不得。这是不是说明，他跟姜可乐的关系缓和了？
海星把姜可乐送到楼下，姜可乐突然回过身抱了海星一下，“就送到这里吧，爸爸！”
爸爸？她开口叫我爸爸了，海星看着远去的姜可乐，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温暖，她，是不是原谅自己了。要尽快帮她把那只狐狸搞到手，嗯！找机会，再去一次吧！海星傻笑着转身上楼。
这一幕，被坐在车里的白云龙全部看在眼里。
白云龙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见海星上了楼，才缓缓的点了根烟。
“这小子，玩的挺花啊…”



 第七十七章：气球

六月一日这天，盛达举行了空前盛大的展会，所有儿童项目的供货商，齐聚一堂，展出他们这几年来，在服装，食品，玩具，书籍等各方面最优秀的产品。
盛达一直以来都很看中儿童用品这一块，在每年六一，都会举行展出，但今年，格外不一样，因为盛达准备将儿童这一块单独划分出来，创立新的公司，取名，童心。
所以说，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一个对于H市来说很重要的日子。盛达将儿童项目独立，创立新的公司，对于整个H市来说，增长了GDP，增多了工作岗位，增加了税收。所以，今天，H市市长赵正平受邀，亲自过来剪彩。而且剪彩之后，在广场上，会放飞一千个氦气球，这场面非常壮观，将会成为多年之内，H是的一个美谈。
海星作为晟美工作室的一员，自然也会参加这个仪式。他对于这什么剪彩仪式并不感冒，他主要是想见见余自省，见见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人。
本来也只是过来抽热闹的，但是当海星看到这一千个氦气球的时候，他总觉得会出事，有过这样类似的时间在他身边发生过，他当然会觉得不舒服。
不过好在，他记忆里的气球爆炸事件出现在2017年，现在才2012年，应该不会有事吧。
……
城西乐活商城。
城西的乐活商城，是周鹏飞的产业，他一开始是搞地产行业的，这个百货大厦是他最近几年才搞出来的试试水的产业，最初的想法只是给儿子以后找个事做的，开了个小商场总部成天抓犯人要安全的多。但后来却越做越大，越做越赚钱，便有了现在的乐活商城。周鹏飞的儿子，就是周爽。
三天前，周爽突然联系不上了，一开始周鹏飞以为，他可能是在什么地方玩开心了，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像周爽这样的富二代，一旦玩的太欢，容易忘了时间。可是过了两天后，周鹏飞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即使周爽再怎么桀骜不羁，也不至于这么久了，也不给家里人发消息，手机还一直打不通。
周鹏飞利用自己的人脉，查了周爽失踪之前的行动路线，发现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周爽失踪前，并没有去任何地方玩乐，而是来了乐活商城，并且监控器上的画面显示，他只有进，没有出。这就奇怪了，难不成，他现在还在商城里？
周鹏飞将乐活商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周爽的影子，无奈之下，只有报警。
“看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眉目？”刑侦队队长王岩，刚从局里赶过来。
“王队。”白云龙指了指显示器。“监控显示，28号晚上六点左右，周爽驾车来到乐活商城，晚上八点二十五分，在乐活商城五楼吃了东西就下楼了，在这个时间段里，没有任何异常。问题出现在吃完饭后，饭后他从五楼乘坐电梯到了二楼儿童乐园，出了电梯后的那一块区域使用的是移动式探头，不能完全同时将所有区域拍到位，他就在这个区域，消失了踪迹。”
“移动式探头？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秒钟消失？”王岩也看不明白，“搜救犬到位了吗？”
“嗯。”白云龙点点头，“派出了六只搜救犬，应该三个小时之内，就可以翻遍整个乐活商城了。”
“好，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外边看看。”
“是！”
……
展会其实挺无聊的，都是一些儿童用品的宣传，各种各样的营养品，花狸狐哨的衣服，还有脑洞大开的玩具，海星考虑要不要给姜可乐带一个芭比娃娃，这样，姜可乐应该会杀了他吧。路边还有些小吃什么的，趁着小孩多，那些商家变着花样的做些好吃的，什么糖葫芦，麻花，炸的些个臭豆腐，甜甜圈，南瓜饼之类的。广场上人挤人的，怕不是整个H市的小孩都来了这里。
看着这些油锅，海星觉得一阵不安，这么多人，安全吗？海星想起了沈如姿，她的背就是这么被烫伤的。
广场，小孩，油锅，氦气球，不对劲，这真的不太对劲。
噔噔噔！一曲特别欢庆的音乐结束后，主持人宣布剪彩仪式即将开始。
海星这个时候，才看到余自省。
余自省站在陈在天的右侧，样子一点也没变，一样的让人憎恶，还有一个穿着学生服的短发女孩，乖巧的站在他的身后。海星总觉得这个短发女生若有若无的在瞄着自己，海星摸摸脸，最近似乎有些自恋。
赵正平站在人群的最中央，主持人将这群人一一介绍之后，便让赵正平讲几句话，赵正平像模像样的说了些官方话语，都是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正式的剪彩仪式开始了，礼仪小姐用托盘呈上了白手套，剪刀，他们郑重其事的把绸缎剪成了几段。
吼！人们欢呼着。
整个仪式最期待的活动开始了，一千个氦气球同时放飞。
顿时，整个广场传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海星看着这缓缓飞起的气球，可能自己想多了吧。
正当海星准备离去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惊呼着什么，慢慢的，惊呼的声音越来越多，海星终于听清楚了他们在喊着什么。
“快看，气球上有人！”
“有人在上面！飞起来了！”
“快救人！”
海星仔细的往气球上看，真的有个人倒挂在气球上，这次的一千个氦气球很大，吹起来足有半个人高，这个人几乎从腰部以下都埋在气球里，飞起来之后上半身才从气球底部漏了出来，等发现的时候气球已经飞的有五六层楼那么高了。
人群中一阵骚乱，有人惊恐的看着天空，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有人在拍照……
再这样下去人越飞越高，等到飞到高空，人就死定了。
这个情况下该怎么办？海星脑中拼命的回想着，记忆里2017年的那场气球爆炸事件，气球被人调包了，大部分气球里面填充的是氢气。太阳暴晒后，气球会发生爆炸。这个人肯定是没救了。
余自省！又是你吗？主席台上的余自省，悠然的看着远方的气球，仿佛在看着一件艺术品。
……
乐活商城。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搜索，搜救犬终于找到了周爽的线索。在乐活商城的地下一层超市里，闻到了异常的气味。
“就是这个东西吗？”
“没错王队。”白云龙指着眼前的巨型毛绒玩具，“这里面应该有东西。要打开吗？”
王岩看着眼前接近一人高的玩具熊。“打开吧。”
几个警员拿起裁纸刀，将玩具熊划开。
划着划着玩具熊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划破的样子，流出乳黄色的液体，并伴随着浓烈的恶臭。
呕！几个警员受不了这恶心的气味，纷纷在旁边呕吐起来。包括白云龙，也受不了这味道，开始反胃。
王岩接过警员手里的裁纸刀，小心的划开玩具熊的其他部位。
这是……白云龙瞪大了眼睛，瞬间呕吐的更加厉害。
王岩的脸变得严肃起来，“真是，够狠啊！”
……
气球升的越来越高，眼看就要升到十楼的高度，广场上的人都惊呼起来。离这里五公里处，有一个消防站，消防员的速度很快，已经赶了过来，架起了云梯，而且已经开始在气球的正下方准备垫子了，只是，气球太高，并且在空气中，随风向移动，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精准的下落位置，救人十分的困难。
嘭！已经有气球开始破裂了。
嘭嘭嘭！
突然，广场上空的气球开始持续破裂，空中出现烟雾和火焰。
是氢气，里面果然是氢气！
广场下看热闹的人开始恐慌起来，随着破裂声音变得越来越剧烈，人们疯狂逃窜。但由于广场上的人实在太多，发生了踩踏事件。路边的摊位也被拥挤的人群撞翻。
海星也随着人群被挤了出去。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身上，没有这些难看的疤痕。”
海星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声音，沈如姿？她，会不会在这里？虽然时间上早了五年，但是，但是，还是有可能的。
海星开始往小吃街的方向艰难移动，油锅，油锅在哪里？找到了，靠近蛋糕店的位置，墙角处有一个炸南瓜饼的摊位，一个电动三轮托着的燃气灶，上面有一口锅，里面就是滚烫的热油。
那三轮在人群中岌岌可危，眼看着那口锅就要被挤翻。
海星仔细在周围寻找，蛋糕店的后方几个初中生，正在往三轮的方向移动。他一眼就看到了几人中的沈如姿，虽然她现在还很小，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大体容貌变化不大。
“别！别去！有危险！”海星冲着沈如姿的方向呼喊着，可是人群里声音过于嘈杂，根本没有人听得见他在说什么。
轰！
气球全部破裂，广场上空笼罩着一大片火焰，气球上的那个人，也直直的掉了下来，所有人都疯了，广场更加混乱。
就在沈如姿被人群挤到电三轮那里的时候，油锅，翻了。



 第七十八章：替代的伤疤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电三轮被撞翻的时候，沈如姿正在油锅的正下方，她被人绊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这一锅的热油翻倒在自己的上方，这一刻，沈如姿眼睛里饱含着绝望的泪光，她没办法挪动身子，只能将头，埋在胳膊里面，护住脸。她感觉左肩火辣辣的痛，但好像，也只有那个地方被烫到了。
沈如姿缓缓抬起头，她看到了一张帅气的脸，只是这张脸的表情特别痛苦。她瞬间明白了是这个英俊的男人，为她挡下了这场灾祸。
“你……你没事吧……”沈如姿看了看海星的后背，忍不住哭了起来。
现在正值夏天，穿的都很单薄，海星只穿了一件短袖，被这滚油一烫，脖子，胳膊全部变得通红。海星迅速将短袖脱了下来，漏出上半身，整个背都火辣辣的，怕是大片的肉都坏死了。
“你快离开这里。”这里现在太危险了，中部地区已经发生了踩踏事件，沈如姿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可你的背，我送你去医院吧。”沈如姿看见海星的背，已经开始出水泡了，情况实在太糟糕，怎么可能会一个人离去。
“大家不要慌张，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不要骚动，注意安全……”赵正平在主席台用话筒不停的给骚动的人群，做着思想工作。好在气球升起的比较高，空中燃烧后残余落在地上的火焰并不多，消防员也在场，所以，并没有发生任何火灾事故。看着人群莫名的恐慌，赵正平实在无奈，只能不停的在语言上抚慰。
海星见沈如姿不愿走，立刻拉起她的手，用强悍的身体，硬生生的在拥挤的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路。
沈如姿看着海星的后背，一阵胆颤，几乎整个背部都被烫伤，甚至于一大块皮都开始脱落了。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这本是应该落在自己身上的。
“这里应该安全了。”海星把沈如姿带离了广场，看看周围，“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接你，不要再往广场里去了。”
海星现在必须要赶紧找个地方恢复一下背上的伤，这烫伤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我带你去医院吧，你伤的太严重了，会感染的！”沈如姿一下绷不住，哭了出来。
海星摸了摸沈如姿的头，“没事的，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很快就会治好的，而且一点疤痕都不会留。”
“怎么可能？伤成这个样子。”
“放心吧，没事的。”海星说完挥挥手，便往公寓的方向跑去，路过广场北边的摊位时，掏出两百块拿了件衣服，离开了。
沈如姿看着海星离开，也没有办法，只能牢牢的记住了这张让人安心的脸。
……
乐活商城。
王岩将玩具熊里的袋子，全部取了出来。
“加上刚才被划破的一袋，一共有二十九袋。二十九啊！”王岩看着这地上摆的密密麻麻的塑料袋，头皮发麻。
“这……这不会是……”白云龙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就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都带回去，让法医验一下，通知周鹏飞，这乐活商城，怕是要关闭一段时间了。”
叮……
“喂？”王岩接通手机。“什么？好，我马上就到。”
“怎么了？王队？”白云龙看见王岩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忍不住问到。
“又一起命案，你们把尸块带回去，现场做个勘察，我去一趟广场。”这段时间连续发生多起命案，死状都十分诡异。而且全部都没有线索，H市，这是招惹了什么人进来，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王岩心里很不舒服。
……
海星回到家里的时候，后背上的水泡大部分已经破裂，衣服上沾满了黄色的液体，并且后背的部分坏死的表皮，已经和上衣粘黏在了一起。
很痛！海星的身体恢复能力确实很强，但是强度还是不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抗揍和抗痛，都是因为在姜可乐百般虐待后，训练出来的，他本身没有什么防御能力，和正常人一样。所以这一锅的油，也是快要了他的命。
海星忍着痛苦，慢慢的脱下上衣，每褪下一点衣服，那感觉就像撕烂了一层皮。
好不容易将衣服都脱了下来，再看看背，简直产不忍睹，完全没有一块好肉了。
将缺失的的肢体恢复不难，把坏死的肌肉，皮肤恢复，却不是那么简单的。简单来说，海星的能力是可以加速细胞分裂，利用细胞记忆，可以重组缺失的躯体，但他没有可以使细胞死而复生的能力。
无奈，海星只好背对着镜子，用水果刀，一刀一刀的将背上坏死的皮肉，一点点的割了下来。
海星的头上冒出了细汗，紧咬牙关，这感觉不就是千刀万剐吗？
经过半个小时的折磨，背上的死皮坏肉，都被割了下来。海星虚弱的挪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闭上眼睛开始恢复。脸上的赤金色花纹开始慢慢显现，他的背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这次海星恢复的速度比较缓慢，毕竟这里是安全的，加速恢复会成倍的消耗体能，现在，没有这个必要。
十分钟后，海星的后背慢慢的腾起了一股热流，脖子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火焰印记，并且慢慢变大，由之前的拇指大小，变成了拳头大小，再慢慢消失。
呵……
海星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对着镜子照了照，光滑洁白的肌肤，完全看不到被烫伤的痕迹。
这种重生的感觉真好，只是这次恢复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累呢？可能是能力变强了吧。广场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去，身上还残留了一些血迹，这样出门估计会被抓起来。
……
王岩赶到广场上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去。周围已经被同事给控制住了。
同事小郭告诉他，广场放飞的氦气球，大部分被调换成了氢气，而且气球里还藏着一个人，在气球全部烧毁后，人从五十多米的空中掉了下来，已经死了，目前还不能确定死亡原因。
“身份确认了没？”王岩带上手套准备去现场。
“确认了，是……是二分队的赵长健。”
“赵长健？”王岩愣住了，怎么会是他，王岩加快步伐。
赵长健，是二分队的警员，模范标兵，而且，他还是赵正平的大儿子，他出了事，这事件非同小可。
王岩看了看尸体，忍不住眼睛通红，把白布盖上，“先带回去，赵市长怎么样？”
“赵市长晕倒了，已经送去医院。”小郭心里也很难受。
“现场都勘察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现场比较混乱，人太多了，而且发生了踩踏事件，不少人已经送往医院了，取证比较困难。”
“把活动组织者，还有与气球准备有关的工作人员都带到局里去。”王岩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海星赶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现场虽然还是被封着，但是警车已经离去。
海星问了问附近店面的老板才知道，气球上的人竟然是赵正平的儿子，赵光星的哥哥，赵长健。
齐了啊！海星长叹一口气，几个小丑，五个人的父辈，全部死亡。剩下的两个小丑，看来已经回到了H市。如今，还活着的只剩下那个张全才的儿子了，张全才的孙子，应该就是所谓的裁缝了。这个裁缝过于神秘，根据姜可乐说的，他穿梭于时间轴里，很可能现在并不在这个空间，所以守株待兔，不太适用于他。而且这个裁缝对海星并没有什么威胁，他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放任着也没事。眼下的情况，虽然死了人，可大体方向上，是向着一个对于姜可乐有利的方向发展的。
盛达组织的活动，死了市长的儿子，即使这赵正平跟你盛达的关系千丝万缕，可是出了这件事，再亲密的关系，也会有裂痕吧。
盛达对于赵正平的控制，至此以后，可能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广场上的事情一发生，陈在天必然会被带去询问，盛达可是牵扯着很多案子，常文昌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会趁机带人查一下盛达内部。去年年前的那批走私的药剂，常文昌可是记着的。
找个机会，再去那个研究中心探一探。
“恢复的挺好的嘛？”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海星的耳边响起。
“谁？”海星回过头，一个学生打扮的短发少女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并且还大胆的用手指戳了戳海星的肩膀。
余自省身边的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做什么？”
短发少女盯着海星，“我明明看见你被溅了一身的热油，怎么连一点伤都没有？奇怪。你的身体被改造过吗？”
海星警惕起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们认识吗？”
短发少女嘻嘻的笑了起来，“你怎么这样啊，昨天才给了我一板儿砖，今天就不想认账了？”
“你是？！”



 第七十九章：小小的实验

短发少女走上前去，“记起来了吗？”
海星猛的退后两步。
短发少女见海星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别再去碰昨天和你约会的那个小姐姐就行了。”
“约会？你说徐曼？为什么？”
“他是我们老板的女人，你当然碰不得，我可是在保护你，要是被我们老板发现你想动他的女人，可是会死的哦。”短发少女见海星没说话，以为是吓到他了，“不过我对你倒是挺感兴趣的，有机会再见啦，记住我说的，别再靠近那个女的。”
看着短发少女走远了，海星握紧了拳头，“你老板的女人！？”
……
晚上九点多，王岩接到了两份尸检报告，赵长健的死因的确是坠亡，不过在他血液里查到了麻醉剂的成分。赵长健是先被人注射了麻醉剂，然后再绑在气球上的。
在乐活商城玩具熊里找到的尸块，由于尸体损坏严重，只能做DNA检测，可检测结果，让人大吃一惊，玩具熊里的死者，并不是周爽……
……
海星连夜驾车到了高坡，确认没人跟着，才鬼鬼祟祟的到了一个民宿。
“这么晚才来？”姜可乐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
“下午那会儿事太多，而且，还被哭泣小丑认出来了，我绕了点路，确认没人跟着才过来的。”
姜可乐白了她一眼，“哭泣若是真的要跟踪你，你再怎么防着都没用。看看里面吧，已经三天了，这家伙不吃不喝的，万一死了，可就什么都白费了。”
海星走到偏房，看了一眼里面绑在一起的两个人，瞪直了眼睛，“你怎么把她也绑来了？”
屋里两个人，正是周爽和他未来的妻子张君。
一周前，姜可乐得到消息，愤怒和欢喜马上就要回来了，那么，又会死两个人，姜可乐在把消息告诉海星之后，海星便有了一个想法。
马波说过，同一个时间轴上的空间里，不能同时出现两个相同的人，从未来回到现在的几个小丑，必须要干掉自己的上一辈人中的一个，否则，一旦这个空间的自己出现，他便会被彻底抹去。
那么，如果让小丑以为自己杀了父辈，而父辈却并没有死，那他不是就死定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海星就和姜可乐商量，有没有把人救出来，还不被小丑发现的方法。后来两人决定，从周爽身上下手。
姜可乐在街上找了个混混，并把他整成周爽的样子，在愤怒杀周爽的时候，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
愤怒是个比较野蛮的人，不适合做些细心的事情。他想杀周爽，却又不想简单的就这么杀了，一点仪式感都没有，所以，他找到了之前搭档过的姜可乐。姜可乐将计就计，给他策划了一套方案。
姜可乐利用自己的能力，让周爽在乐活商城的监控下消失，藏在了玩具熊里，接着把另一只藏着赝品的玩具熊给了愤怒。
愤怒这个人有些变态，性子急，喜欢虐尸，在这个冒牌货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就把他给杀了，还将骨骼通通碾碎，尸体切块，分开装进塑料袋里，再缝了起来。
这一切计划海星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姜可乐怎么会连张君也一起绑了。
“不是说这个时间轴里的愤怒存在，他就会消失吗，所以我把愤怒他妈也带了过来，让他们两个交配。”姜可乐说的理直气壮。
“我的天，这个时候他们两个都还不认识，而且，你把他们两个人都绑着，让他们怎么……交配……”这话听的，就不能换个词？
“哦！”姜可乐恍然大悟，“也是，我这就给他们松绑。”
“等一下，等一下。”海星连忙制止了姜可乐的行动。“先分析一下，你说，马波的意思是怀了就算，还是生下来才算。”
“这个？应该是怀上了就算。”姜可乐想了想，“严格意义上讲，受精卵就相当于是种子，愤怒是果实，没有说种子还没发芽，果实就存在的情况。想要验证这件事，只有让这个女的怀孕才知道。”
“可是这种情况，他们也不可能发生关系啊。”海星看了看被分开绑着的两个人，突然觉得，他现在地做法，有些荒唐，“他们现在，怕是一点那方面的邪念都没有。”
姜可乐可等不了，这两天周爽一直不愿意吃东西，而且脾气还特别冲，她实在不想伺候这个少爷了，“不行，你想想办法，让他们交配，要快点。愤怒太强了，必须先解决掉他，否则，你对付余自省一点机会都没有。”
姜可乐想了想，“不是有那种药，吃了可以让大象，骆驼什么的马上配种的药吗？你去买一点，试试。”
“药？现在？”
“当然现在，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快！”
现在的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这大晚上的，我去哪里找？嘴上不愿意，心里还是有些着急的，海星比谁都想干掉愤怒，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到了市中心，高坡那种地方，连个像样的超市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海星来到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自动售货机前，成人用品，啧啧，貌似应该会有吧。
海星往自动售货机里瞄了瞄，看了看旁边没人，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海星暗骂自己没出息，都活了快三十年了，还不好意思买个成人用品。
海星往里面仔细找了找，都是些工作服，神油，润滑剂之类的东西。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应该不好买吧……
“小伙子，你在找什么？”
海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络腮胡，三角眼，黝黑，微胖满脸猥琐的中年男子正冲着他在笑。
“没……没什么……”海星见这家伙不像是什么好人，想赶紧离开。
“唉，别走啊，小伙子，你是想找这个吗？”中年男子见海星要走，急忙拉了一把，从兜里掏出一包淡黄色粉末的药剂。
“这是什么？”海星问到。
“来来来！”中年男子见这事儿有戏，便把海星拉到旁边的窄道里。“这东西叫寡妇泪，就是寡妇见了也会流泪的东西，你懂的……”
寡妇泪，听这名字，感觉好像挺厉害的。“多少钱一包？”
“一百八。”
海星瞪大了眼睛，“一百八，才一包？”
中年男子一下来劲了，“小伙子别不识货，这可是强效药，你别看这一小包，能用一个月。办事前，只要这么一小撮儿，嘿嘿……你懂的……”
“这么厉害？好，来五包！”海星一听这药这么厉害，顿时舒心了不少，真是运气好，还以为今天要好一顿找呢，结果自己送上门来了。
“五……五包？”中年男子惊呆了，“也是，像小伙子你这么帅，确实需要的多，不过，过来人还是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克制，否则到了我这个岁数，可就变得抬不了头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卖不卖？”
“卖卖！给你五包，一共九百，给你打个折，收你八百八，怎么样？”
“这么扣？”海星掏出钱给他。
“好嘞，小伙子，用的好再来，我这里除了这个寡妇泪，还有各种神油，绝对纯正，印度直销童叟无欺，我常年在这一块儿转，记得找我啊……”
这个人啊……海星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满头污垢的中年男子，逃似的离开了。
……
王岩找来了周爽的父亲周鹏飞，告诉他尸块的事情，并通知他立刻关闭乐活商城，召集员工，全面彻查，此时失踪的周爽也不能完全洗清嫌疑。
这件事情，虽然对于周鹏飞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好歹死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他还可以接受。表示一定配合王岩的一切行动，早日抓到真凶，还周爽一个清白，王岩表示一有周爽的消息会立刻通知周鹏飞。
……
海星再次来到姜可乐这里，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周爽跟张君虽然不愿意吃东西，却也扛不住太久的饿，半个小时前，勉强吃了些东西果腹，在极度恐惧与疲惫中沉沉的睡去。
“给！”海星把刚买回来的五包药递给了姜可乐，“他们睡了的话，就明天再给他们吃吧，不睡饱，也没力气。”
“这药，真的管用吗？”姜可乐看着这一小袋淡黄色的粉末，有些怀疑。
“听说是很厉害的，说这是强效药，一包可以用一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的虚假广告，一次只需要一小撮儿，明天你倒一点放水里让他们两个喝，试一下效果，不行就加量。”海星从汽车后备箱拿出一箱纯净水。
“那个。”海星支支吾吾的，“那个他们那啥的时候，你别偷看，听到没？”
“我偷看什么？我为什么偷看？”海星觉得好笑，“我正大光明的监视他们，有问题吗？”
“你！唉！”姜可乐才多大啊，海星实在不放心，“我晚上还有事，明天早点过来，等我来了，你再用药，听到了没？”
姜可乐没有理他，反而对手里的几袋粉末，特别感兴趣。
海星晚上确实有事，他要去看看赵光星，最崇拜的哥哥死了，他肯定不好过，赵正平还在医院，赵光星肯定也在。虽然不能相认，看一看也是好的。时间太短，两个小丑一起出手，他只能救一个。
“记住我说的。”
海星走了，姜可乐拿起一瓶纯净水，刚才他说放多少来着？管他的，先倒一袋吧，五袋，应该是五天用的，一个疗程。
姜可乐打开瓶盖，将一整袋寡妇泪，通通倒进了瓶子里。



 第八十章：危险接触

海星回去稍微睡了几个小时就去了医院，他只想悄悄的看一下赵光星，虽然不能露面，好歹偷偷放个果篮，聊表心意。
买了点苹果，跟医生打听了一下病房，就上去了，毕竟赵正平是市长，市民过来看看他，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反正又没人认识海星。
可当海星走到病房前看到白云龙和徐曼的时候，他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下，他俩怎么又在一块，海星刻意没有选择昨天晚上过来看赵正平，就是因为他知道，白云龙跟赵长健之前关系不错，赵光星又是徐曼的同学，他们一定是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谁料到，这么巧，一大早过来还是碰上了，可叫一个尴尬。
海星躲在茶水间，等了一会儿，瞅着两人离去，才往病房走去。
“你找谁？”护士看着门口站着一个提着果篮发着呆的人，不禁问到。
“我……嗯……”赵正平病床前的柜子上放着很多水果，想必是有不少市民来看过他了，“我是来看看赵市长的。”
“家属？”
“不是，他不认识我，以前受过赵市长帮助，新闻里看到他出了这样的事，所以顺路过来看看。他现在好些了吗？”
“只是受到了强烈刺激，导致血压升高，晕厥过去了，已经做了疏导，问题不大，睡一觉就好了。”护士叹了口气，“多么好的市长啊。”
“对了，他家属都不在吗？”海星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赵光星。
“他小儿子去市局处理事情了，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
“哦，那我把东西放下就走吧，也不打扰他了。”
出了医院的门，海星给姜可乐打了个电话，“我现在就去高坡，你没有擅自行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我没那兴趣。”
“那最好，咦？你那边什么声音，怎么动静这么大？”海星听到姜可乐那边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在敲打着什么。
“没……没什么，我把你给我的药，拿到村头王大爷家，给他家养的几头猪吃了，想看看效果，现在这几头猪正在打架呢，贼过瘾。”
猪？海星嘴角抽动了一下，“这药别瞎用，万一把别人家猪闹死了，可要找你赔的。”
真是个熊孩子……
医院街对面是条小吃街，生意特别火爆，医院食堂的伙食实在太差了，几乎所有人，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家属，都在这条街吃饭。
在姜不易正准备上车走人的时候，他看见了两个人，瞬间，车钥匙滑落在地上。
这一幕，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成为自己的恶梦。
海星此刻神情有些恍惚。余自省正和徐曼在对面小吃街上，说说笑笑。
海星回过神来，这不是梦，不是梦，是现实存在的，海星捡起了钥匙，打开车门。
坐在车里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余自省前天晚上才回来，到现在还不到两天的时间，之前明明还提醒过徐曼，小心刻意接近她的人。怎么还是……
这个白云龙，十分钟前还跟徐曼在一起，就这一会儿的时间，人就不见了。
不行，海星深知余自省接近徐曼的目的，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周爽那边让姜可乐自己看着办，现在徐曼的安危最重要。趁现在他们还没走远，趁现在他们还没发展起来，必须立刻制止他们接下去的行为。
海星下车立刻往徐曼地方向跑去，你等着我，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任你，不会把你推向深渊，不会再把你推向别人，不会再让你出事。
这个时间上学的，上班的人比较多，加上又在医院对面，人流拥挤，余自省挤进奶茶店帮徐曼买奶茶，徐曼站在外边等着。突然，徐曼被一只手给拉走，当她发现拉她往马路对面走的人是海星后，她才停止了挣扎，任由海星拉她走了很远。
海星把徐曼拉到车上，粗鲁的关上门，徐曼看着一脸不爽的海星，立刻明白了他为什么生气，但她还是不动声色的问到，“你怎么了？拉我来这儿干嘛？”
海星有些恼怒的看着徐曼，“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在一块儿。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果然是这样，徐曼笑了，笑的如璀璨的烟花，“你是在吃醋？”
吃醋？海星心想，有这么明显？“我是想告诉你，刚才跟你一起的那个人，他不是个好东西，可能他比较优秀，也是个海归，这样的人靠近你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很可能会伤害你，你知不知道？”
徐曼很开心，他变了，以前的姜不易，是块石头，捂不热的石头，现在的海星，会吃醋，会关心人。她，更喜欢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海归？你在调查他？”
怎么跟她说呢？海星想了想，“你相信我，我可以告诉你，余自省这个人很危险，最近的几个案子都跟他有直接关系。离他越远越好，他要靠近你，就直接拒绝，必要时报警都可以。”
徐曼这才明白，一直以来海星到底要查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凶案现场，为什么他会整容，为什么姜志诚会对姜不易闭口不提，甚至局里也没有任何表示，现在，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只是昨天在局里录过笔录，下班时顺路带了我一程。早上看完赵市长后买早点时恰好碰到而已，没有多熟。”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他怎么会跟你顺路，他现在住在陈在天的别墅里，你在五月花，从局里出来根本就是两条路，还有早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附近？他一个两天前刚回国的人，不可能在这里有认识的人，这明摆着是故意的！”海星越听越恼火。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的？”徐曼故意问海星，小样儿，还想装多久？
“我……”海星一愣，不好，说漏了。
“你不会是跟踪过我吧？”
“这……”
“还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好人吗？”
海星被徐曼怼的没话说了，“我真的是好人啊！千真万确的大好人。”
“是吗？我怎么听说，半夜有年轻的女孩子从你家出来，跟你举止亲密，而且，走的时候还叫你爸爸。这事你怎么解释？”
“爸……爸爸？”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白云龙说的，这人什么思想？不过现在也不好解释这件事，说这个女孩子真是自己的女儿，叫爸爸是应该的，而且她还要叫你妈妈，这么说徐曼也不会信啊！
“这个事情，不好解释，但是，我跟那女的，不可能有任何龌龊的关系，差着辈分儿呢。”
“是吗？我怎么这么不信呢？”这男人的嘴啊，徐曼摇摇头，“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事吗？”
“啊？嗯，是啊。”海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还是不肯告诉我啊。算了，毕竟是任务。“好吧，我目前相信你，不过，我早上还没吃饭，本来有杯奶茶喝的，被你弄得连奶茶都没有了，你怎么赔我？”
“我马上去买，你在车里等我，千万不要出去。”海星火急火燎的蹿了出去。
徐曼看着海星的背影，嫣然一笑，“现在的你，真是可爱多了。”
海星很快就把奶茶买回来了，徐曼看了看奶茶，欣慰的笑了笑，草莓味的，他还记得。“有时间吗？送我去上班，我快迟到了……”
余自省在不远处喝着奶茶，看着海星驾车远去，问了问旁边的短发学生打扮的哭泣，“这个人，就是那天你给我打电话说的？”
“对，他叫海星，京都的，在盛达旗下的晟美工作室实习。”
“实习生？”余自省将空杯子丢进垃圾桶，“他们接触多久了？”
“没多久，见面一共也就四五次，不过这小子好像非常在意徐曼。我那天晚上教训过他，甚至昨天用言语威胁过他不要接近徐曼，今天还是跳了出来，看来，你有对手了。”哭泣笑了笑。
“对手？他还不配，跳梁小丑而已，像徐曼这样的女人，不可能看上这种毛头小子的。”余自省确信的说。
是吗？哭泣暗自觉得好笑，这余自省或许在战力方面很强，但他却不懂女人的心，若不是当初徐曼对姜不易彻底失望，又有了近一年的空窗期，正是极度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又怎么会让他钻了空子。如今回到徐曼刚毕业的时候，阴差阳错姜不易死了，眼前出现了这么一个又俊俏，又体贴，还有些霸道的小男生追她，看眼神，徐曼怕是早就已经沦陷了。
哭泣没有把海星可能是圣子计划里的小白鼠的事，告诉余自省。一方面是不确定，另一方面，她挺愿意看见余自省失败的，如果让他知道海星身体的异常，绝对会做出什么措施来研究他的身体，甚至可能直接干掉海星，那样就不好玩了。



 第八十一章：星空

海星把徐曼送到局里后，就立刻驾车前往高坡，把姜可乐留在那里，真的不太放心。
海星把车停在院子外边，带上在路边买的些早点，急冲冲的跑了进去。
姜可乐此刻，正靠在沙发上小睡，嘴角流着哈喇子，海星轻手轻脚的把早点放在茶几上，把毯子往上盖了盖，往关着周爽的房间走去。
一分钟后，屋里传开了海星的怒吼声。
“姜可乐！你给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姜可乐从梦中惊醒。
“你干了什么？他们俩怎么成这样了？”
屋里的周爽和张君虚弱的躺在床上，衣衫不整，面无血色，甚至呼吸听起来都特别的虚微弱。
姜可乐起身拿起茶几上的小笼包吃了起来，“他们昨天打了一夜的架，可能太累了吧，有些虚脱，不过你放心，我给他们打了营养针和肾上腺激素，休息下就好了。”
“昨晚？我走了你就把药给他们吃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等等，你给他们吃了多少分量的药？”
“没吃多少，就一袋。”
一袋？海星目瞪口呆，“不是告诉你这是强效药吗？一袋的药效恐怕一个星期都不会消。算了算了，他们没事就好。你还是把剩下的药给我吧，放你那里我不放心。”
姜可乐不情愿的掏出三袋给了海星。
“不是说用了一袋吗？怎么就剩三袋了？”海星问到。
“没错啊，一人一袋，不就剩三袋了吗？”
“我去！你早上说给王大爷家的猪用了，是骗我的吧。”海星觉得这人就是个撒谎精。
“没骗你啊，我把药放在你带过来的纯净水里，给他们喝，结果余了大半瓶，怎么都不肯喝，挺浪费的，所以早上看见王大爷喂猪，就倒进去了。”姜可乐吃饱喝足，准备起身干活了。’“对了，余自省让我过去，估计有安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过来，他们屋里有吃的，你要是没事儿，就在这里看着，有事走也没关系，记得门锁上。”
“你真是……”海星此时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她。
“对了。”姜可乐临出门想起一件事，“最近几天关注一下陈溪臻，她会死。余自省也会有行动，愤怒负责的，我不知道愤怒的任务是要保护陈溪臻，还是干掉她，总之，你提前注意一下，她死了，那个克隆出来的陈溪臻就会到来，那个时候，你再想去拿东西，就比登天还难。想复活廉海星，可就要先过那个克隆体那一关了。”
现在离六月六号没几天了，前有余自省，后有克隆人，要想个办法尽快混进去才行。
……
海星连着三天下班后都和陈溪臻在一起吃饭，通过他之前做刑警的经验，成功的发现了愤怒的踪迹。
“他今天也在吗？”陈溪臻吃着东西，假装镇定的小声问到。
“嗯，在你右后方第五排，不要回头。”海星偶尔总余光打量了一下愤怒，这是个比较瘦弱的男人，据姜可乐描述他的能力来看，完全不搭边，太普通了。
海星之所以认定他就是愤怒，还要多亏了哭泣。
一天前海星发现这个男人的时候，怎么也跟愤怒联系不到一起。他以为，这个人，要么是陈溪臻的一个狂热跟踪者，要么是盛达的一个研究人员负责跟踪记录小白鼠行为的。毕竟他看不出来一点强壮的感觉，似乎一拳就能撂倒，怎么可能连子弹都打不穿呢？
直到哭泣的出现，他才知道眼前这个精瘦的男人不是普通人，哭泣出现在海星和陈溪臻吃饭的地方，看了海星一眼便坐在愤怒的桌上。
愤怒看到哭泣很自然地交谈着什么，这两人肯定是认识的，而且很熟，愤怒刚从荒岛回来，在H市能认识什么人？不是他还是谁？
海星只是奇怪，哭泣去找愤怒有些刻意，仿佛故意让海星知道，这个男人是他们小丑中的一员。她想干什么？
姜可乐说过，哭泣是小丑中最古怪的一个人，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因为她是小丑里面，唯一一个黑天使的使用者吧，太聪明。
哭泣这个人拥有诡异的行动能力，在她的区域里，只要心之所念，便无所不在，速度在她面前是没有用的，她可能打不过余自省，但是若一心逃跑，余自省也无可奈何。她不像姜可乐，逃不掉。
所以姜可乐一直很关注她，主动接触，加上又是小丑里仅有的两个女孩子，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朋友。所以海星一直都认为，这个哭泣，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你说，他为什么要跟踪我啊？明天就是六月六号了，他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陈溪臻有些担心，这几天她一直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海星知道陈溪臻的想法，安慰到，“应该不会伤害你，如果他的目的是伤害你的话，他能动手的机会太多了。”
海星虽然这样安慰，可心里面也没什么谱，这个愤怒，到底要做什么，余自省给他的任务似乎不是干掉陈溪臻，就像海星刚说的，无论是机会，还是能力，他想干掉陈溪臻简直是轻而易举，可他直到现在，也不过是一直跟踪而已，并没有做过任何不利于陈溪臻的举动。
“之前的事情总是搞得我心烦意乱的，这马上就六号了，还真有些担心。”
“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一直陪着你，直到六号过去。”海星想了想，“这样吧，你有什么想做而一直没做的事情，刚好明天周末，一起都做了吧。”
陈溪臻看着海星，有些感动，“你知道吗？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爸总是忙的没时间看我，从小到大，学校里的同学，因为我爸爸的缘故，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真诚的对待我。”
真诚吗？海星看着陈溪臻，有些惭愧，自己的目的，恐怕也不是纯的。“那你有什么愿望？”
“我想去茂山看星星。”陈溪臻兴奋的说，“我妈就特别喜欢星星，家里有很多夜空的照片，小时候我爸管的太严，有一次我偷偷的跑到茂山去看星星，还在那里睡着了，我爸带人找了我一个晚上都没找到，急死了。”
陈溪臻笑的很纯真，海星心情似乎被她感染，也愉悦起来。“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我们去茂山吧。”
陈溪臻有些犹豫，“可是那边的那个人？”
海星自信的笑了笑，“忘了跟你说了，我是京都车神，看我怎么甩掉他。”
海星出了饭店的门后，立刻拉着陈溪臻上了他的车，系好安全带，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
陈溪臻看着海星自如的穿梭在车流中，还不停的加速，再加速，瞬间觉得热血沸腾，似乎曾经的那个叛逆少女，又回来了。
“这样，他应该是追不上了吧。”海星看了看后视镜自豪的说，海星对自己的车技还是很自豪的。以前当卧底的时候，可是经常开着车跑路的。
海星跟陈溪臻趁着月色，爬到了茂山的山顶，两人躺在草地上，欣赏着这璀璨的星光。
“听我爸说，我妈以前是个摄影爱好者，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拿着照相机到处拍照，最喜欢拍星空，我家里还有很多照片，那时的星空，比现在可美多了，现在污染严重，星星看起来都雾蒙蒙的。”
听到陈溪臻的话，海星不禁感慨，“以后天空会越来越灰暗，人们的欲望越强，对环境的破坏就越厉害。”
……
“废物！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也能跟丢，那个女人马上就要来了，陈溪臻是关键，一旦失去了先机，我们就会很被动！”
愤怒听着余自省在电话里一阵怒骂，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的说，“我马上去找！”
“今晚把整个H市翻个遍，也要找到她，我会让哭泣和快乐一起去找的，你们一旦有人发现目标，马上互相通知！”
“是！”
余自省愤怒的挂了电话，对旁边的哭泣说，“你通知快乐，立刻找到陈溪臻，还有，要是找到那个海星，把他一并带回来，敢三翻四次坏我的事，这个人留不得！”
……
海星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六号，你紧张吗？”
陈溪臻微笑着说，“这会儿觉得还好，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了，感觉之前那些糟糕的事情，都离我很远。”
陈溪臻看着天空，一颗流星滑落，在夜空中，画下一道美丽的痕迹，“看啊，流星，许愿，许愿！”
陈溪臻闭上眼睛，双手十指紧扣。
也不知道她许的是什么愿望，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她是个可怜的女孩，缺少来自家人的关爱，也没有太多的友谊，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想要她命的人却太多了，甚至连她唯一的亲人，都想伤害她。
“你许的什么愿望？”海星见陈溪臻睁开眼睛，忍不住问到，“说不定还能帮帮你。”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太晚了，回去吧，你跟我一起吧，我刚好有空的房间……你别多想，我只是怕一个人……”陈溪臻怕他误会。
“好啊，我说过今天要一直跟着你一起的，当然要说到做到，走吧。”
就在海星扶着陈溪臻准备下山的时候，不远处的峭壁旁，传来一声巨响，那声音，像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第八十二章：最强肉身

海星让陈溪臻先在断崖处等一等他，他想去看看这声音的来源。
这山坡上，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声音，除了会飞的，没有什么路上交通工具可以上的来。发出这样的金属碰撞声，肯定有问题。
顺着声音的来源，海星来到了茂山上的一片竹林里。
这竹林里的竹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被一个直径大概四米的金属球压塌了一大片，这个金属球被撞缺了一块，缺口处不断冒着热气。
这什么东西？正当海星准备上前仔细查看的时候，金属球的舱门被打开了，里面漏出了一只，纤细的手。
“你这人，非要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好好的T909不坐，坐这个蛋？这下好了，舒服了吧。”一个充斥着不满情绪的年轻声音，从金属球里传了出来。
“少说两句，这些东西是刚需，没它们，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从金属圆球里出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有些老，约摸着六十左右，另外一男一女都比较年轻。
海星看着这年轻的男女，瞬间打了个冷颤，糟了！
海星默默后退，出了竹林就往陈溪臻的方向跑。
“快！跑！”海星看到断崖处的陈溪臻，拉起她的手，就往停车的位置跑去。
“怎么？那边出了什么事？”陈溪臻见海星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不禁跟着慌张起来。
“有人想杀你！”海星在竹林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和陈溪臻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唯独不同的，是耳朵，海星一眼就看出了，这正是那个所谓的完美克隆体陈溪臻！她出现了，真正的陈溪臻一定会被她杀死。
而另外的那个年轻男人，海星看的更是惊心，这个男人的脸，跟海星现在的脸，极度相似！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正的海星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和克隆体陈溪臻从未来过来的，他究竟是谁？
海星和陈溪臻从断崖一直往下跑，“穿过这片草地，我的车就停在前面，快跑。”
“不行……我跑不动了……”陈溪臻毕竟是个女生，体力比不上海星，这会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听我的，坚持一会儿，等会儿，我先带你先去你爸那里，到了那，应该会安全。”海星想着，不管怎样，陈在天就算想要拿陈溪臻做实验，但起码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
看来余自省之所以要在这几天跟踪陈溪臻，肯定是知道这个克隆体陈溪臻会用某种手段，出现在陈溪臻的附近。
“好，我再坚持，一下……”陈溪臻勉强站了起来，“走吧！”
“你们走不了了！”
这么会？跑路的时候，海星一直关注着周围，他们离这三个人起码有千米的距离，瞬间来到海星的前方，怎么做到的？
“咦？”年轻男人此刻也注意到了海星的脸，“你是谁？”
海星将陈溪臻拉到自己身后，前方三人，那个老头，正用一把奇怪的枪指着他和陈溪臻。
“他们是什么人？这个女的，怎么跟我长得一样？”陈溪臻惶恐的看着眼前三人。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男人看着海星，饶有兴趣的问到。
海星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话，“你们想干什么？”
“我在问你话！”年轻男人话音刚落，海星的腹部立刻变得血肉模糊。
海星痛苦的捂住腹部，还好，只是表皮层破损，出了点血，伤到肌肉，并没有伤及内脏，这是什么能力？他不过随手一挥，两人甚至还隔了五六米。
克隆体陈溪臻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冲着陈溪臻笑了笑，“今天，终于看到本尊了，陈溪臻对吧，跟着我走，我带你重获自由。”
“你？你想干什么？”陈溪臻看着这个女人的脸从平和变得癫狂，再看着眼前痛苦的蹲在地上的海星，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我要，你死！”克隆体陈溪臻往空中一抓，陈溪臻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勒住了脖子，迅速飞往克隆体陈溪臻的跟前。
嘭！
一个黑影闪过，挡在陈溪臻身前，老人也迅速的对黑影开了一枪，只是，这子弹像是打在了生铁上，闪过一丝火花后，便被弹飞。
克隆体陈溪臻还是吃了黑影的一击，有些不好受。
“小姐，你刚回来，身体还有禁锢，不要使用能力。”老头扶起克隆体陈溪臻，“来的挺快啊，愤怒！”
救过陈溪臻的精瘦男人，正是不久前被海星他们开车甩掉的愤怒。“快吗？再慢一点，恐怕就被你们得手的。”
嘭！
突兀的一枪，愤怒的腰带被老人一枪打爆。
“怎么？你还想请外援？”老人耻笑到。
愤怒在跟老头说话的时候，慢慢把手伸进了衣服里。小丑的腰带里有定位装置，只要按下Y子下方的小扣，便可以向所有人发送求救信号。
老头仿佛知道愤怒会有这么一招，时时关注着他的小动作。
“不愧是枪神李猛，都老成这个样子了，眼睛还没花啊！”愤怒话说的轻松，心里可是时刻紧张着，通讯器被毁，他没有把握同时对付李猛和克隆体陈溪臻两个人，只是克隆体陈溪臻此刻应该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办法发挥全部实力。另外一个人，没见过，只要他不是什么特别强的能力者，就没什么问题。所以，今天还是有胜算的。
“少废话。”李猛举起手枪，“今天，我们要带走，或者杀了这个女人，只要你不妨碍我们，我们也不会为难你，毕竟，来到这里，我们各有目的，互不相干。你若非要阻拦，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手下不留情？”愤怒仰天大笑，“就凭你那把破枪，也想对付我？”
话音未落，愤怒的眼睛瞬间通红，身体膨胀三倍不止，身高增高超过了两米。赤红色蔓藤状的纹理，从眼角延伸到手臂，直到蹿到手背上，才停止蔓延。
“看来，你来这里，还有一番收获的！”李猛见愤怒向他直直奔来，立刻推开身边的两人，举起枪不停开火。
砰砰砰！
枪枪命中愤怒，但这子弹打在愤怒身上，除了稍微限制一下他的行动，没有任何作用。
“老头子，你这子弹，对于我，已经没有一点用了！哈哈哈！”愤怒狂笑，只要克隆体陈溪臻不动手，他的能力，完克李猛。
李猛虽有手枪在手，却被愤怒逼得连连后退，这家伙，身体的强度，比起以前，完全是质的飞跃。
轰！李猛身前的草地，竟被愤怒一脚轰出了半米深的大坑。看着这个大坑，李猛不停的喘着气，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想就这样看着我被这铁块弄死吗？”
愤怒听李猛这话，看了看克隆体陈溪臻，这女人，根本没有一点想动手的意思，看来，真的被什么神秘地力量禁锢着。不对，这老家伙不可能对克隆体陈溪臻这么放肆，难不成？
咳啊……
愤怒突然受到攻击，一口老血喷在草地上。愤怒摸了摸胸部，一手的鲜血。
怎么会？本在一旁观战的年轻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愤怒身前，他手上抓着的血肉，分明就是刚从愤怒胸前抓下来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海棠春，我的手，无坚不摧，今天就让我来试试你这号称血天使最强肉身的厉害。”
这个叫海棠春的男人跟海星长得太过相似，也姓海？海星暗想，这个人，肯定跟真正的海星有关系！不过现在没时间想这些，趁着他们打成一团，偷偷的溜走吧。
嘭嘭！
“小家伙，我看着你呢，别想玩什么花样。”李猛人虽然在休息，注意力却一直在海星这边，见他有小动作，立刻给了他一个警告。
愤怒和海棠春这边正打的热火朝天，海棠春的双手，简直削铁如泥，无论触碰到愤怒身上的哪块肌肤，都是一条血印子。
愤怒被海棠春逼的节节败退，身体上的伤口，少说也有七八十道。
海棠春狂笑，“这就是所谓的最强身体？我以为真的有多强呢，跟面团，也没什么区别嘛！”海棠春加快身法，想要速战速决。
没办法了，再这样下去，被这个混小子玩死是迟早的事，这个时候的愤怒也顾不得其它，只能拿出压箱底的货了，拼了！
愤怒深吸一口气，脸上血红色的纹路慢慢消失，身体也恢复到了之前精瘦的样子。
“怎么啦？泄气了？不反抗了？”海棠春看着愤怒泄气的样子，十分痛快，他本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愤怒一直以来被吹嘘的跟神一样，他自然是不服的，此刻的愤怒狼狈的样子看在海棠春的眼里，无比的痛快。但很快，他便痛快不起来了。
此刻愤怒的身法，如同鬼魅，海棠春的每一击都好像打在了空气里。这是怎么一回事？速度变快了？不对！海棠春发现，愤怒的身体，由之前的坚不可摧，变成了虚无。自己的攻击，完全碰不到他的身体，而愤怒的拳头，却是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第八十三章：海星之死

海棠春此时才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愤怒的身体居然可以虚化，这样即使自己的双手再怎么无坚不摧，都对他毫无办法。
“他这是什么能力？”李猛也是大吃一惊，要知道，他跟愤怒可是交战过无数次的，从来不知道愤怒有这样奇异的能力。
“他有这能力并不奇怪。”克隆体陈溪臻此时很镇定，“愤怒的能力，类似于控制身体原子的变化。”
“原子的变化？”李猛自然不懂这些，他只会玩机械设备。
“万物皆为原子构成，原子的中心有一个密度极大的原子核，因为密度极大，自然不容易被破坏，它是目前任何非核聚变武器都不能破坏的。其它的部位，都是空洞，原子核在整个原子的占比只有负27次幂。愤怒之前的金刚不坏之身，就是控制自身的微观世界，利用原子核，去接受攻击，自然很强悍，只是他遇到了海棠春，海棠春的双手构造特殊，可以控制电子，虽然不能让原子核裂变或者聚变，但是可以简单的改变它的核外电子，从而对原子的电中性特性进行破坏。原子在收到这样的破坏后，就会立刻改变特性，特性改变，自然也就挣脱了愤怒的控制，变成了正常的血肉。”
克隆体陈溪臻的解释，李猛虽然听不太懂，但毕竟对于原子特性，还是知道些的，所以，明白一些模糊的概念。“那他现在变得虚化又是为什么？”
“那就是他的聪明所在了。”克隆体陈溪臻赞赏的说到，“以前接触这个人，一直以为他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没想到，他还可以想到这一层，他此刻变得虚化，是因为他对原子的控制，反其道而行，在身体接触海棠春的时候，避开所有的原子核与核外电子，从而让海棠春碰不到他的身体。你看到的海棠春接触愤怒时产生的部分虚影，便是核外电子轨道偏移造成的。”
“那海棠春此刻不是很危险？他攻击不到愤怒，愤怒却可以轻易的近身攻击他。”李猛有些焦虑，刚回来，克隆体陈溪臻，此刻绝不能使用能力，不然被法则发现，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海棠春此刻完全是被动挨打，愤怒的每一击，都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身上，那滋味，不比连环车祸的撞击好受。
“海棠春！电流！”陈溪臻喊了一句。
海棠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打我的时候不是还需要实体化吗？那小爷我今天留让你尝尝十万伏特的滋味。
海棠春一记手刀吃空，愤怒回身一个肘击。就是现在！
在愤怒接触海棠春的同时，海棠春的身体爆发出强烈的电流，噼里啪啦的照亮夜空。
额！
我去！皮卡丘啊！海星看着这两人神仙打架，暗骂自己实在是个弱鸡，这两人随便的一招对着自己使，自己都要交出半条命。
愤怒被电的不太好受，右手整个手臂都变成了黑色，怕是已经焦了。看来这个海棠春，不光是手上可以发电，整个身体都是带电体！
海棠春瘫坐在地上，有些失望的看了看愤怒的手臂，这样也没有把他电死？这可是海棠春的必杀技，一共也使不了几次。这要是还没什么用，这仗可就真的难打了。
别看愤怒站着跟个没事人一样，真实的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右手已经动不了了，看来多半是废了，这个海棠春不能再硬碰，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海棠春的一击。所以，他改变了目标。
海棠春看见愤怒向前冲刺，立刻起身迎击，谁料，愤怒在半路中杀向了克隆体陈溪臻的方向。
“我去你大爷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海棠春赶紧冲上前保护，奈何他离克隆体陈溪臻太远，再怎么快，也赶不上愤怒的拳头。
李猛提枪疯狂射击，却对愤怒完全无用。“小心！”李猛挡在克隆体陈溪臻的身前。
轰！
愤怒扑空，一拳击到了他们身后的石块上，石块顿时四分五裂。
幸好！李猛脑门上冒出冷汗。在关键时候，克隆体陈溪臻利用自己的能力，将他们两个人一起转移开来，这才躲过了致命一击。
“小姐，你没事吧！”
克隆体陈溪臻脑袋一阵眩晕，“不行，身体受着限制，不能使用过多的能力，我只能短时间，压住一会儿。必须快点带那个女人离开，等余自省过来就迟了。愤怒他不可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攻击！他肯定会有吃不消的一刻。”
“好，你先别动，这里有我们。”海棠春愤怒了，身体化为一道闪电，冲向愤怒，可惜，愤怒此刻如入无人之境，无论是海棠春的攻击，还是李猛的射击，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此刻的愤怒一心只想取克隆体陈溪臻的首级，他明白，这是唯一的活路。
愤怒走到离克隆体陈溪臻不到一米的地方，海棠春和李猛双双的挡在克隆体陈溪臻的身前，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愤怒伸出左臂，虚影般穿过两人份身体，用食指指向克隆体陈溪臻，漏出凶残的微笑，去死吧！
就在三人都无计可施的时候，愤怒突然痛苦的倒在地上，李猛趁机拉着克隆体陈溪臻迅速后退。
此刻的愤怒，身体扭曲，面容痛苦，倒在地上，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海棠春看着天空突然闪起的雷电，一脸茫然。
这是？克隆体陈溪臻看着这暗紫色的云团，以及地上痛苦抽搐的愤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离他远点，这是天罚，他触犯法则了！”
克隆体陈溪臻一边后退，一边思考，他怎么会突然触犯法则，没道理啊！
这个事情，只要海星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克隆体陈溪臻喊出天罚之后，海星就明白了。看来，张君，是怀上了！
海星苦笑，怀的真不是时候，这种情况，真不如让愤怒跟他们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这样对他和陈溪臻两个才好。
天空中的紫雷瞬间劈下，击中愤怒，愤怒顷刻间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带那个女人走！快！这里出现天罚，余自省肯定已经察觉！”克隆体陈溪臻倒是冷静，毕竟这又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天罚。
海星也不在隐藏，拉起陈溪臻，准备开启伪四维常驻模式，这个时候，只能逃，他太弱了。
噗！
海星刚变黑的眼睛，恢复了原状。
“你……你……”陈溪臻瘫软在地上，眼神惊恐，她看见海棠春的整只手，都插进了海星的胸口！
咯噔！咯噔……
海星还没死，被海棠春握住的心脏还在跳动。
“最后，我再问你一句。”海棠春恶魔般的眼神，充满杀气，“你，认不认识孟海棠？”
此时的海星，气管都被血液堵着，喉咙哪里还能发的出声音。
“好，我知道了！”海棠春邪魅的一笑。随即捏碎了海星的心脏。
心脏被海棠春捏碎，海星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声响。旁边的陈溪臻早已吓得昏了过去。
“解决了？”克隆体陈溪臻被李猛搀扶了过来。
“搞定！”
“快离开吧，把这个女人带上，桥头有人接应我们。问出什么了？”克隆体陈溪臻问的是关于海星的事。
海棠春摇摇头，“他不认识，可能只是碰巧长得像吧，我跟他的脸，细看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尸体就丢这里？”
克隆体陈溪臻摇摇头，“塞两块石头到他肚子里，然后，丢江，沉底……”
……
在克隆体陈溪臻他们离开不久，余自省和哭泣就赶到了。
余自省拿起地上已经被损坏的皮带，皱了皱眉头，“愤怒也死了！陈溪臻！你给我等着！”
“之前茂山上空的天罚，罚的是谁？”哭泣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天罚？”余自省想了想，“应该是陈溪臻引来的，愤怒，可能当了替死鬼。陈溪臻刚过来，身体还有禁锢，以愤怒的能力，不可能死的这么快，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手段，把天罚引到了愤怒身上！”
哭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不太对……
“陈溪臻跑了，我们就算是彻底失了先机。而且愤怒和恐惧两人都死了，真是赔大了！”余自省气的面色铁青。“恐惧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没有线索，对方手段很高！”
“很高？”余自省瞪了哭泣一眼，“也有你查不出来的事？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
……
海星的肚子里被海棠春塞了两块大石头，此刻，已经沉入了江底。
江里的鱼虾，围着海星的尸体游动，等着他腐烂，分解，变成它们日后的养料。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都过去了，这个人的尸体依旧没有发生任何腐败的现象。
终于过去了十天，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没有任何游泳设备的情况下，潜入江底，取出海星肚子里的石头。
他把海星的尸体，放在了一个有两米长的巨型河蚌里，带着河蚌，越游越远……



 第八十四章：重生的方法

一个月后。
在H市，有一条江，江名天水，寓意天赐之水。
天水江不长，从上至下贯穿X市，H市，一直到S市后，奔去大海。
S市沿海，靠近天水江的位置，有一座核电站，建造也有些年头。这个核电站，基本上供应了，全国四分之一的用电，规模不小。
在核电站外墙，是一大片荒地。
核电站建在这里，一是远离S市最大的海湾港口，避免万一核泄漏，会辐射人群。二是靠海方便获取冷却用的水。
这块荒地上，有一块空地，不久前被挖了新土，不知道埋了什么东西。这里向来人迹罕至，不会有人有兴趣过来探个究竟。
今天，这块空地处的泥土，终于发生了变化。地面慢慢裂开，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裂口越来越大，出现了一阵壳类物品的破裂声。
紧接着，裂开的泥土里，伸出了一只满是污垢的手，这只手利用地面的支撑，奋力的往上爬。
终于，这只手的主人，显现出了他的整个身体。
此刻这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活动了一下身体，缓缓走到江边，洗了洗脸，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这个人，正是失踪了一个多月的海星。
海星在江里舒服的洗了个澡，拿起胸前的焚世七情塔仔细的清洗干净，舒心的笑了笑，“我，真的成功了！”
……
四十天之前。
海星被海棠春扔到江底之后，肉体已经死透了，残存的一丝灵魂，浑浑噩噩的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海星拥有意识之后，便一直在这个空间里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他想起了他被海棠春杀死的事情，这里，难道是死后的世界？
这是个非常直观的空间，仿佛身处在一个全部刷成白色墙面的正方体里。除了他以外，什么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空间里才出现一道金色的身影。
这不是，盛达秘密研究室里的那只小狐狸吗？
“你已经死了。”
狐狸开口了！海星愣住了，倒不是惊讶为什么狐狸可以开口，之前姜可乐已经告诉了他这个高等生命的事情，所以，此刻听到狐狸说话，他并不吃惊，只是这狐狸的声音，有些难听，像刚开过十六场演唱会的老头子，嘶哑的厉害。还有，怎么会有人一开口就说你死了这种话的。
“想不想复活？”
废话，当然想！只是这个小狐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空间是它的？“你是？”
小狐狸挠了挠痒，“我是另外一个星球的生命体。你应该知道的，姜可乐告诉过你。”
“姜可乐，你还知道姜可乐？”海星这次真的是大吃一惊。
“准确的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因为用你们的话来说，此刻的我，是属于寄生在你身上的生物。所以我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你偷窥我的记忆？”海星有些抓狂。
“这是没办法的事，这个星球并不适合我生存，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我失去了太多的力量，甚至还被人抓了起来，贩卖了很多次，不得不说，你们还真是个贪婪的物种。”小狐狸的喉咙发出呼呼的声音，“幸好，在死之前碰到了你，刚好你的身体里，有我的血液，我就寄生在你的体内，你的记忆，就自动存入了我的脑中。可惜，你死的太快了。”
“我死了？死后会在这么个地方？还能跟你说话？这也太奇怪了吧？”海星现在是满脑子问号。“你刚才不是问我，想不想复活吗？你有法子？”
“有。不过，只是有个想法，具体操作，还是看你自己。”
“真的？”海星有些怀疑。
“毕竟，我不会害我自己，我们现在是共生的关系，你死了，我也死了。”小狐狸看着海星认真的说，“我太虚弱了，力量有限，你在这里待不了太久。我可以创造一个让你复活的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海星不想死，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多年后的灾难毁灭，不想徐曼和姜可乐被余自省折磨，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没用的人。眼前这个来自遥远星球的高等文明生物，说不定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小狐狸动了动前爪，“海星身前出现一道幻影，还记得这个药剂吗？”
海星看着这个黑紫色的试剂，“这不是那天我在盛达顺出来的东西吗？”
“没错，这个东西就是你复活的关键。”小狐狸挥舞着小爪子，幻影不停变换。“这个东西是一种用再生酶做的试剂。我分析了一下它的构造，它从海参体内提取出来的，对于其它动物可能没有什么用，但是对于你，却很有用。”
“为什么？”
“因为你体内有我的血。”小狐狸自豪的说，“作为一个星球文明仅存的最后物种，我们还是有些特殊能力的。”
“你是说，只要我注射了那个试剂，我被海棠春捏碎的心脏就可以恢复？可是我现在也没办法找人给自己注射这东西啊？”
现在的海星已经被沉入江底，谁都没办法找到他，怎么注射试剂？
“不是找人注射，现在即使有人给你注射，你死都死了，连吸收都吸收不了，怎么再长出来？”小狐狸示意海星听完它的话，“我不是要你找人，而是要你自己去做这件事。”
“我？我不明白。”
小狐狸用小爪子画出一道时间轴，“看这里，你现在在这个时间节点，我会把你的灵魂送到你得到再生酶后的时间节点，并且给你创造附身的能力，你自己给自己注射。”
“回到过去，附身在自己身上？这样不会违反法则？”海星问到。
“法则？当然会，所以你需要做些准备。”小狐狸此刻像一个耐心的老师，“首先，你要明白所谓的违反法则，是什么？违反法则的事情，总得来说，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同时间同空间出现两种完全相同的物质，而造成的宇宙总物质的增加。二是突然出现的能量剧增现象，而造成的宇宙总能量的增加。”
“物质与能量的增加？额……能不能打个比方？”海星不是太明白，他不是天文爱好者。
“比如，你们之前对愤怒做的实验，就是违背了第一条，同时间同空间出现两个完全一样的人，那么法则就会抹去一个理论上不该存在的人。那个克隆人，在这个时间，她并没有被进行克隆实验，所以可以说她此时并没有诞生，不违反第一条，但因为她本身有很强的力量，封锁在体内，一旦她使用了这份力量，便违背了第二条，必将被抹除。这就像，天体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法则会让质量大的天体坍塌为黑洞，是一个道理。”
海星总算是明白了一些。“那我突然以灵魂的形态出现在过去，就不算是违反法则了吧。”
“理论上是的，不过，这也算是骗过法则的手段，这个方法其实和你们世界的超前消费是一个概念。”
“超前消费？房贷车贷？”海星突然明白了。“你是说，我现在已经死去的身体本来没有注射再生酶，不存在再生的能力，而我通过你说的方法，先享受这份再生的能力，然后通过回到过去的手段，补上这份再生酶，使这个因果成立。”
“不错，你能明白这一点，也确实厉害。但是你还要记得，你回去不光是注射再生酶而已，还有其他的事情必须做。”小狐狸列出几项任务，“第一注射再生酶。第二，需要将被捏碎心脏后的身体，放在一个有强磁场的地方，并且身体保持湿润。第三，不要试图改变过去发生过的事件。”
“这是为什么？”海星不理解。
“强磁场是为了稳定你的魂魄，让你拥有附身的能力，说白了，所谓的魂魄，就是一个磁场效应。至于为什么不能改变过去？”小狐狸郑重的说，“你以现在的灵魂状态回到过去，而肉体还在这里，两者不在同一个时间点上，你说你改变过去发生的事件，会怎么样？”
“也就是除了给自己注射再生酶之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这难度还真的有些大。
“也不是完全不能，你不能改变你被海棠春杀死之前的事情，但你可以改变会影响你被海棠春杀死之后的事件，你懂了吗？这样，时间理论上还是在正常前行的。”
海星明白，就像马波用时光机器把他送到酒店那次是一样的情况。“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就这些，时间紧迫，我会用我的能力，把你送到过去，连同我的命运，一起交给你，祝你成功！”
海星看着这个只有巴掌大的小狐狸，不禁问到，“你不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吗？”
小狐狸甩了甩尾巴，“我现在很虚弱，在你身体里这段时间恢复的能力，只够把你送到过去，之后我会继续陷入沉睡，可能很多年才能再醒过来，如果有这一天，我再告诉你，关于我存在的世界里的事情。”
小狐狸周围闪出金光，笼罩在海星周围，海星的身体从下至上，慢慢分解，消散……



 第八十五章：逆行的时间

就这样，海星的意识从小狐狸创造的空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小狐狸在海星身前制造时空之门时，海星的灵魂慢慢从身体里腾起。
“海棠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把我弄成这幅样子。”此刻海星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胸口一个血窟窿，被开了膛，肚子里塞了两个起码十公里重的石头。这个仇，一定要报！
“糟了！”小狐狸时空之门做出一半便被一股力量压制了。“情况有变！”
海星飘到小狐狸身旁，“怎么了？”
“这条江里，有强辐射！影响了我的力量，现在只能做出一半的时空之门，不过你还可以回到过去，只是，方式变了。”
“具体讲讲。”海星心里一沉。
小狐狸游到海星身边，丢给他一块怀表，“带着它，这是我的随身物品，上面可以准确的显示你们地球上的年月日。”
海星打开怀表，这是一个机械式怀表，怀表九点钟方向显示出现在的日期是，二零一二年，六月十五。三点钟方向则有个计时器。
“进去这扇门，你不能立刻回到过去，但，时间会倒流，今天是六月十五，过了今天则变成了六月十四，时间会一天一天的往后流逝。直到五月十五为止。”
逆行的时间？这可就糟了，这种方式如何能生存？“我可以在过去待一个月？”
“不是，你只能待72个小时，在这一个月以内的任意72个小时，你可以随意调整这个怀表到任何时间，不过日期只能往前调整。在这72小时里，你可以短时间附身于他人的身体，也可以短时间实体化，但时间消耗会加倍。”
“你也别太担心。”小狐狸安慰到，“这样也有好处，就好比是你事先知道事情的结果，就可以想到更多的方法去推动它形成。对了，我在创造时空之门的时候得到了这个。”
小狐狸把手中的东西丢给海星。
这是，那瓶酒？小狐狸扔给海星的，就是他曾经和陈溪臻一起喝的那瓶茅台酒。“这酒有什么用？”
“这是时空之匙，开启时空之门必然会生成一件物品，这个东西本是不存在的物品，只会在你存在的这个月里存在，靠它进入时空之门，同样也靠它出时空之门。”
海星看了看酒瓶的瓶盖处的水印，生产日期是二零一二年六月六日，果然，一切皆有定数吗？
“你最好在你得到再生酶的那天注射试剂，因为当时我还没有完全寄生到你体内，如果等到我和你完全融合，我会排斥这药剂，到时候效果，就不好了。”小狐狸似乎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小爪子一挥，海星身前出现一个年轻男子的虚影，“这个人是欢喜，身体改造过，可以在水中生存，是从江里捞你的最佳人选。”
捞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可他是余自省的人，会帮我？”
“会！”小狐狸肯定的说到，“他需要再生酶。”
“再生酶？你不是说，这个东西，对普通人没用吗？”
“对普通人确实没用，但，加上你的血，就不一样了。”小狐狸说。
“我的血？”海星苦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血成了万能的药引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个东西？”
“我在你沉入江底后，便开始想办法怎么救你，在找到他这个异类之后，就开始想办法知道他最想得到的是什么。于是我窥探了他的记忆。”
海星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小东西还真是喜欢干这种偷看别人记忆的事情啊。
小狐狸接着说，“他小时候曾被封在过混凝土里，肺部受过重伤，基本坏死，后来在濒死前被改造成了半人半机械的身体。他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所以，这个再生酶对于他，极具吸引力。”
混凝土？原来，赵长健的儿子之所以突然在刚建成的商业街消失，是被扔进了混凝土里，难怪怎么都找不到。海星有些难受，封在混凝土里，这对一个小孩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这恐怕在他的生命里，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这个余自省，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了几个小丑，受过这么残忍的虐待，还能听命于他！
“另外，你让他救了你以后，直接沿着这条江，游到S市，那里有个核电站，磁场比较强。能镇住你的灵魂不至于消散，一定要在十六号，也就是明天再送过去，早了，改变历史，晚了，我的能力消失就护不住你！”小狐狸看了看时空之门，“快去吧，时间不早了，你可以把那酒放在焚世七情塔里，我稍微改造了一下，里面有个空间可以放些简单的死物。”
可以放东西，储物柜？这个小狐狸还真有些本事。
时空之门就只是一个门，和普通的门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门连接的是同一时间上的两个房间，而时空之门连接的，则是不同时间的同一个空间。
海星穿过时空之门后，怀表上的时间，就变成了二零一二年六月十四。
海星用了短暂的时间，梳理了一下这次行动的流程，首先，现在这个时间点，肯定没什么用。需要回去的几个时间点分别是，委托欢喜的时间，注射再生酶的时间，放置酒的时间。从前至后，不能搞混。如果可以，海星想再做一件事，就是给陈溪臻同样注射再生酶，他想过，既然这瓶不应该存在的酒，被陈溪臻得到，那么，她之前所发生过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可能跟这次的时间倒流有关。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他这个月的时间轴，跟其他人是反的，该从何下手呢？
小狐狸说过，现在的这种模式，对于自己，是件好事，先得到果，再去逆推因。那么，现在第一步需要做什么呢？海星笑了笑，万事开头难，这是因果定理。但现在海星不需要开头，他要的是结果，所以，他需要做的很简单，既然知道这只兔子一定会撞死在这个树桩上，那只要去树桩那里等待，就可以了，而且这个树桩在哪里，由自己说了算。
海星把怀表上的时间调整到六月三日晚上十一点。
海星坐在城南的九号公馆酒吧里，之所以选择在这个酒吧，主要是，这里没有人会认识他。这个酒吧氛围不错，不亚于夜未央。海星要了杯威士忌加冰，便安静的坐了下来。
他在等欢喜，因为这是个果，所以欢喜一定会来，不需要理由。
果然，没等几分钟，欢喜就过来了。
欢喜坐在海星旁边，叫了了一杯喝的，丢给海星一个信封，“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海星看见这个信封，微微一笑，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封信，回到六月一日早上八点，杀了赵长健！
海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字迹。这就是因？海星把信装进信封，收了起来，“我要你六月十六号，在天水江打捞一具尸体，并把他放在一个湿润的容器里，带走，埋在H市核电站附近的草地里，这是路线图。”
欢喜接过图纸，“这个不难，只是，这尸体是什么样？你要知道，抛尸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是我的尸体。”
欢喜惊讶的看着海星，“你？”
“对！”海星烧掉了欢喜给他的信封。
“那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欢喜并不在乎为谁收尸，只是提前让人替自己收尸，倒是少见。
“六月六日晚上十一点半，你去茂山高尔夫球场附近，那里会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你打开后备箱，东西就在备胎里。”欢喜要的当然就是再生酶了，车里，是海星想到的最好的放置位置。
“记住！”海星盯着欢喜胸口，“时间，一定不能搞错，而且拿到后立刻离开，越远越好！”
“这东西，真的有用？”欢喜还是不太相信，这东西真的可以让自己重新长出身体里缺失的器官。
“你可以先留着不要使用。”海星知道他肯定不会信，“你十六号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内脏估计都被毁的差不多了。把我埋起来之后，等一个月，如果我从土里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欢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收起路线图，“相信你一次。”
欢喜离开后，海星的身影便在酒吧里消失了。
赵长健，是我杀的？海星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杀人了？
海星回忆起那天在广场上看到的一幕，慌乱的人群，被踏伤的小孩，还有险些被滚油烫伤的沈如姿，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海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赵长健有什么错？他是一个好警员，一个一心希望国泰民安的好警员，我怎么能杀了他？
可这是因，没有因，就没有果，现在，海星已经接受了这个果，就必须创造这个因。
他不杀了赵长健，他就会死，小狐狸也会死，姜可乐摆脱不了余自省的控制，徐曼也会被余自省杀死，海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只有72个小时，之后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时间肯定不够用，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海星掏出怀表，开始调整时间。



 第八十六章：蜕变

六月一日凌晨四点。
海星从附近电子厂顺了两罐氢气，放在焚世七情塔里。
海星觉得自己真的很好笑，对于那个换掉气球里氦气的人，他是恨之入骨，暗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脏话，最后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成了自己。真应了那句话，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准备六一放飞的气球，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充好气了。因为第二天十点就要放飞，广场九点才能开放，时间上怕来不及。所以在前一天下班时，留下一部分员工，将气球充好，放在一楼的大厅里。而且大门足够宽敞，早上来了，只要多找一些人合力把气球拉出去就可以了。
海星先潜进监控室里，把里面昏昏入睡的保安彻底迷晕，再出去把一楼大厅以及广场周围的几个监控，通通破坏掉。海星回到大厅看着这堆积如山的气球有些发蒙。这么多气球，看来要忙到天亮了。
这两罐氢气，大概可以装六百多个气球，将气球里的氦气放掉，再装入氢气，利用罐子上的阀门，可以省去很多时间。一分钟装三个，保洁七点多会来做清洁，三个小时，五百多个，换一半的气，这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
海星把一楼的窗户都打开了，对着窗口，将气球里的氦气排了出去，再对准接口打开气阀，将气球吹起来。一会的功夫，就换了十几个气球了，比想象中的要快嘛。
正当海星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欢喜出现在大厅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欢喜递给海星一个信封。
“做我该做的事。”海星接过信封后，从怀里掏出另一个信封。“六月三号晚上十一点，去城南九号公馆酒吧找我，我会告诉你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到时候把这个信封交给我，别忘记了。”
欢喜接过信封，他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每次都要给自己一个信封，然后过两天再还给他。之前的信封，欢喜偷偷打开看过，里面就是简单的记了他做了什么，有必要这样麻烦的做记录？还是说他是个健忘的人。
“你为什么不愿意杀赵长健？不杀他，你可能会死。”海星挺奇怪的，其他的几个小丑包括姜可乐，对于他们的父亲，都是杀之而后快。
“这是我的事。”欢喜漠然的回答，“你若是办成了这件事，我才能和你做交易，否则一切免谈。”
话刚说完，欢喜就离开了，丝毫不拖泥带水，除了刚开始对于海星打气球的行为有些疑问之外，欢喜整个体现的是除了从海星这里能得到他要的东西外，对海星这个人完全不感兴趣。
通过和欢喜的这两次接触，海星发现，这个人，虽然身体残缺不全，但心智，确实是几个小丑里最正常的一个。
为什么不能自己动手杀掉赵长健，以他的身手，杀掉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迟迟不愿意亲自动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下不了手。
可是他又不能不动手，赵长健不死，一旦他的妻子怀上了，那死的就是欢喜，所以这个时候有人能帮他，是最好不过了。
海星打开欢喜给他的那封信，里面写着，五月二十八，晚上九点半，到玫瑰假日酒店，5008号房，救里面被施暴的女子。
海星将信封烧掉，继续手里的活。酒店里被施暴的女子，海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欢喜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是不温不热的，也并不反感，之前海星还在想，作为一个小丑，肯定会是一个嚣张跋扈，或者极度变态的人，像恐惧的吸血癖，快乐的虐待癖，愤怒的分尸癖，还有哭泣那个人，虽然没见识过她做什么奇怪的事，但感觉她就不像是个正常人。这个欢喜不应该这么正常才对。不说对自己刀剑相向，起码也是口吐芬芳的。
看来这一切都和玫瑰假日酒店里的这个女人有关，这个女的，一定跟欢喜关系不一般。海星救了这个女人，所以才在欢喜心里留下了些许的好印象吧。
欢喜离开广场后，打开了海星给他的那封信，漠然的笑了一声，“我为什么不亲自杀他？因为这种人，杀他，会脏了我的手！”
海星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早上六点四十，差不多，保洁人员就要过来了。
海星虚化身体，去了监控室，把监控室的主机插头给拔了，并用剪刀，剪断电源线。做完这一切，拿起柠檬叶，将保安唤醒。
保安醒过来看见整块显示器都黑屏了，慌忙的去查找故障原因，一看电源线被剪断，瞬间焦头烂额，满头是汗。
海星飞到了盛达大厦的顶楼，看着徐徐升起的朝阳，有些茫然。
保安发现监控室出现这样的问题，一定会报警，这一片，是赵长健的管辖区域，无论如何，他都会过来。气球在十点之前会升空，只要在十点之前，把他绑在气球堆里，就可以了。赵长健到底是怎么死的，是放入气球之前就被人杀死了，还是气球全部爆炸后坠落而死？海星不知道，不过现在对于他的死因，已经不重要了，既然这次回来，自己的行为也是历史的一部分，那么，只要他确实是死了，那么死因，就由自己来定。
只是，必须要这样做吗？他必须死吗？海星苦笑，怎么到现在还在犹豫这个问题，答案不是早就清楚了吗，有时候海星会恨自己这种软弱的性格，当卧底的时候，那个杀神哪里去了？
二十多年前，余自省的母亲被几个小孩误伤，推下山崖，赵正平和姜志诚为了X市以及自身的发展，选择以意外来结案。创造了余自省这个恶魔。后来徐志国为了有钱能治徐曼的病，而放了恶贯满盈的大毒枭章三，最后自己虽然抓住了章三，代价却是惨死了几个战友，还毁掉了自己的婚姻。
但他们真的就是错的吗？X市变成了世外桃源，还带动了邻城H市经济的迅速发展，人们，变得都富了起来。徐曼活了下来，成了自己的妻子，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如果他们当时都选择的是看似正义的一条路，可能现在的世界，会变得更糟糕吧。
人生，总是面临着许多条岔路，没人能分得清哪条路是对的，是自己应该要走的。有的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满是荆棘。有的看上去一路平坦，实际上却暗藏陷阱。
只有选择一条走下去，才知道是对，是错。
也许选择这条路，会让别人跌入万丈深渊，会让自己心存愧疚，可若是不走这条路，去选择另一条，也可能，会伤害到更多的人，甚至是自己最爱的人。
利弊权衡，是每个成年人都必须面对的问题，对或错，都需要自己去承担。海星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选择，都是基于他认知中所谓的正义。但他却没想过，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事，自私的去守护自己爱的人。为了爱的人，拼尽一切！
想通这一切，海星将怀表上的时间，调整到上午九点四十分。
赵长健此刻正在监控室主机上查找前一天的录像，线路都已经修好了，只是有几个监控器画面，是丢失状态，像是监控设备坏掉了。
海星潜入房间，对着赵长健喷了两下药剂，在赵长健晕倒的同时，附在了他的身体里。
“你怎么了？”旁边的保安看赵长健似乎有点站不住了，关切的问到。
“没什么。”赵长健稳住身形，“昨晚没睡好，你再找一下，看主机备份有没有丢失，我出去抽支烟。”
海星附在赵长健的身体里，将他带进了广场。
此刻的广场，人山人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主席台上，没有谁看得到，有一个人悄悄地，从地下游戏厅的出口处，钻进了那一千颗气球里。
海星钻到了气球的中间位置，掏出最上方那颗气球的引线一拉到底，绑住腰部，接着拿出准备好的绳索，跟周围的十几个气球的引线缠在一起，最后，结结实实的把身体绑在了气球上。
做好这一切，海星便离开了赵长健的身体，赵长健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十点了，海星看着缓缓升起的气球，忍不住有些愧疚，但很快又振作起了精神。
“这个人是我杀的，他没有伤害过我，没有伤害过我的家人，甚至可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却被我杀了，我为了自己能活着，为了我在乎的人的不被伤害，为了亲人的安慰，我杀了他。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可能会一辈子都会对他有愧疚。但是，我不会后悔今天做的这件事！”海星眼睛里，第一次出现杀意，“为了我要保护的人！”
“快看！气球上有人！”
“上面，气球上有个人！”
海星听见人群里传来呼喊声后，掏出怀表，将时间调整到，五月二十八，晚上九点……



 第八十七章：败类

五月二十八日，晚上九点，玫瑰假日酒店。
5008号房间此时还没有人，海星只好在前台等着。
没等多久，前台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长健带着一个长发貌美的年轻女子，来前台开房。
海星仔细端详着女子的面容，有些眼熟，这女的不是赵长健的老婆肖薇吗？这两人过来培养感情？不过，此刻的肖薇，表情明显不是特别愿意，看起来有些抵触的情绪！
前台把门卡递给赵长健，5008号房。
5008？看来，这一对，就是今天晚上的目标了，海星跟着一起去了房间。
叮……
到房间后，肖薇的手机响了，刚准备接起手机，赵长健一巴掌扇了过来，将手机扇飞在地。
“你干什么？”肖薇有些恼怒，但声音并不大，似乎对于赵长健有些畏惧。
赵长健捡起手机，看了看来电，然后直接挂掉，顺便关了机。“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你应该清楚，说，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肖薇垂下头，眼睛泛红，“我在学校，有问题吗？”
“学校，呵呵……”赵长健冷笑，“是跟那个王晓智在一起吧！”
“你！你跟踪我？”肖薇握紧了拳头。
“跟踪？”赵长健不屑的说，“我想见自己的老婆，去学校看看，这也叫跟踪？”
“赵长健！我不是你老婆，我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对我……”肖薇的眼泪，不停的掉落，眼中全是无助。
“不是？”赵长健将手里的茶杯怒摔在地，“你别忘了，是谁，救了你那嗜赌成性的父亲！是谁，当时苦苦哀求我，只要救了他，什么都愿意做！怎么？这才多久，你就后悔了？找到了个小白脸，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肖薇被吓的发抖，“你已经得到了我的身体，你还想怎么样？我只是和他吃了个饭而已，只是普通的同学！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龌龊？”赵长健一脚揣向了肖薇的肚子，“我龌龊？你居然敢说我龌龊？”
赵长健踩在肖薇的脸上，嚣张的说，“要不要，我把手机里录的视频，传给你那个普通同学，让他看看他眼中的校花，叫的有多浪好不好？”
“你下流！”肖薇的脸被踩的变形，说话也含糊不清，“是你下药，你无耻！”
“我下流，我无耻？”赵长健抓起肖薇的领口，给了她一耳光，“是你逼我的！你这贱人！我追了你那么久，爱答不理的，直到老爹犯了事儿，才想起我这个市长的儿子，你找我的那天就该明白，这世界上会有白吃的午餐吗？”
“你！你下贱！”肖薇被赵长健勒的快要喘不过气了。
“对！我下贱，我馋你的身子，我今天就要你看看，我到底有多下贱！”
赵长健撕开肖薇的衬衣，漏出雪白的小腹。
“你！救命啊……”肖薇知道赵长健想要干什么，慌张的呼救。
“你喊吧，拼命喊吧，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个酒店吗？”赵长健靠近肖薇的脸庞，埋进她的头发里，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的说，“因为这里隔音好，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你畜生！”肖薇此刻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你最好配合我！”赵长健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你要知道，我能救你爸，就能再把他关进去，甚至不懂声色的做掉他！”
真是畜生啊！一旁吃瓜的海星，看到眼前这令人发指一幕，突然觉得杀了这个禽兽的做法，实在是太对了，谁会想到一直以来，人民的这个热情的公仆，居然是这等败类。
难怪欢喜会对自己不抗拒，原来是救了自己的母亲，这就更加说明，欢喜是这群小丑里，唯一的正常人。
海星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在事情发展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之前，必须制止这个行为。
噔噔噔！
在海星准备现身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赵长健给了肖薇一拳，肖薇吃痛，直接蜷缩在地，没有声响。
赵长健见肖薇没有了动静，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去开门。
门外是个小姑娘，跟肖薇差不多大，长得很清纯，弱不禁风的样子，满脸怒气的质问赵长健，“肖薇呢？”
赵长健显然认识来人，脸上挂着不悦，“肖薇？我怎么知道？你要找她，去问她那个相好的，找我干嘛？”
赵长健说完，就要把门关上，却被这个小姑娘给拦住了，赵长健有些不耐烦，“你还想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不知道吗？”
小姑娘指了指屋里，门对面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包，这东西是肖薇的，赵长健看见这个包，知到这女的今天不搞出点事是不会走了，便打开了房门，让她进去。
小姑娘冲进房门，看见肖薇蜷缩在墙角，衣衫不整，立刻跑了过去，“肖薇，你怎么？醒醒啊！”
只是这个时候的肖薇已经晕了过去，没办法回答她的问话。
小姑娘扶起肖薇，这才发现，她的整个左脸都是红肿的，流着鼻血，肚子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赵长健，你这个畜生！”
赵长健将房门关上，漫步走了过去，“畜生？畜生又怎么样？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赵长健见小姑娘掏出手机，一脚将手机踹飞，“想报警？我就是警察，报什么报？”
“你！你也配当警察？”
“我警告你！我跟肖薇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赵长健警告到，“你现在离开这个房门，乖乖回学校去上你的课，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你别想活着离开这个酒店。”
海星看着此刻的赵长健，有些奇怪，这样的嚣张跋扈，他的背景到底是什么？如果说，仅仅因为他爸是赵正平，显然是不够的。不过这个小姑娘，倒是挺勇敢。
“我呸！你以为我会怕了你？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定会带走肖薇！”
两人说话间，肖薇已经慢慢苏醒，看着搂着自己的小姑娘，忍不住抱着痛哭起来。
赵长健看见肖薇醒了，反而轻松起来。
“肖薇，你还好吧，跟我走，我们报警，把这个人渣送去监狱。”小姑娘此刻A爆了，抱着肖薇怒视赵长健。
赵长健看着她倔强的眼神，觉得可笑，“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说句话！”
小姑娘怀里的肖薇一阵颤抖，“你走吧！”
“什么？”小姑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离开这里，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走！”
“你在怕什么？怕这个混蛋？你跟我走，我们马上报警，一定会有人惩治这个人渣的！”小姑娘气坏了。
“滚！滚啊！”肖薇歇斯底里的对她喊到。
小姑娘被吼蒙了，后退了两步，愕然的看了肖薇一眼。看着满眼血红的肖薇，这才回过身准备离去。
海星看着这小姑娘准备走了才松了口气，这个房里，只有赵长健和肖薇，还比较好办一点，多一个人，就多了个变数。
滴滴滴……
小姑娘的身上，突然发出了电子设备的声音。
啪！赵长健抄起桌上的酒瓶，就砸在了小姑娘的头上，瞬间，满头是血。
“你他么的敢录音！”赵长健作为一个警务人员，自然对这声音很熟悉，他顺势又从桌上掏出一瓶酒，准备往小姑娘身上砸，看来，是彻底动了杀心。
这个时候，海星也不能见死不救了，在酒瓶砸中小姑娘之前，现身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你他么的是谁……”赵长健话还没问完，就吃了海星一拳，这一拳岂是常人可以忍受的，赵长健瞬间倒地，晕了过去。
海星搂着小姑娘，没让她直接倒地，小姑娘此刻血流不止，看见眼前替她挡住酒瓶的男人，竟然漏出来甜甜的笑容，“是你啊。”
“你认识我？”海星惊讶的问到，他印象中，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啊。
“对不起，没有听你的话……”话没说完，小姑娘就晕了过去。
“小孟！”肖薇从海星怀里接过小姑娘。立刻撕下一片衣服，给小姑娘简单包扎了一下。
海星从隔壁房间顺过来一套衣服交给肖薇，“把衣服穿上，赶快离开这里，从消防通道走。”
肖薇看了一眼赵长健，有些畏惧。
海星知道肖薇在怕什么，“他只是晕过去了，你们快走，把她送医院去，救人要紧，这里有我来收尾。”
肖薇点点头，披上海星给她的衣服，背起小姑娘，离开房间。
“出来吧，你还打算看多久？”
海星话音刚落，从酒店窗户位置，飞出一道黑影。“你怎么发现我的？”
发现？发现得了才怪，海星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欢喜应该出现了，就姑且这么一试，结果还真把他诈了出来。“看了多久了？”
“没多久。”欢喜摸了摸赵长健的脖子，发现一切正常，表情略显失望的打开房门准备离去。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欢喜的身影停了一下，还是走出了房门。
“我可以恢复你残缺的身体。”
欢喜回到房间，把门带上。
叫你装！海星看着返回房间的欢喜一阵痛快。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身体的事情？”欢喜一脸警惕的问到，“你来这里救人，也是为了我吧。”



 第八十八章：进化

“没错。”海星痛快地承认了，“我来这里就是要找你，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报酬就是还你一个完整的身体。”
欢喜不太会相信别人，眼前这个人虽然帮了自己，可目的性太强。
海星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这样吧，我帮你杀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就这么想要他死？”欢喜反问。
“因为你不属于这里，他若不死，你就会消失。”海星不想跟欢喜墨迹，他的时间并不充裕，还不如直接亮底牌。
“你！”欢喜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你不用这么警惕，我跟你一样不属于这里，我们之间没有矛盾，我只是想和你合作而已。”海星表现得特别诚恳。
“你怎么帮我？”欢喜开始妥协。
“盛达曾研制过一种药剂，号称可以实现人体器官缺失后再生，叫再生酶，听过没？”
“听过。可这东西不是没用吗？”欢喜有些失望。
“确实。”海星点点头，“单独使用自然是没有用，但是，我有一味药引，先注射药引，再注射再生酶，就可以达到效果。”
欢喜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但这个东西，诱惑太大，他实在没办法抗拒，如果眼前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不仅可以恢复身体的残缺部位，还能摆脱余自省的控制。
“这样吧！”海星看欢喜犹豫的样子，交给他一个信封，“我依旧会帮你杀了这个人，算是获取你的信任。如果你相信我，六月一号凌晨四点，到盛达中心大楼一楼找我，我会让这个人，死在你的眼前。然后我再给你几天的考虑时间，你认真想好以后，再决定要不要帮我。”
欢喜接过信封，算是答应了。
看着欢喜离开，海星长舒了一口气。第一件事，算是办成了。
五月二十七号，凌晨三点，海星来到了他之前的住所。现在，他只要从自己的体内，抽取一管血液，再把再生酶注射进去，基本上就可以完成这次行动的目标了。
海星将沉睡中的自己迷晕，取了两管血液，一管给欢喜，另一管，给陈溪臻，他想救陈溪臻，可能陈溪臻被那个克隆体抓走后，怎么都得死。但用了这个东西，说不定会从必死的结局中，创造出一条生路来。
海星将再生酶注射到昏迷中的自己体内，收起两管血液，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八个小时。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以旁观者的角度，端详着自己的面容。
不得不说，姜可乐整容的技术，真的是鬼斧神工。这张脸，哪还有半分姜不易的影子？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已经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个姜不易，早就死了。
注射完再生酶之后的海星，身体慢慢开始变红。灵魂状态的海星触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很烫！这样下去，别把脑袋烧坏了。
还好屋里有水，灵魂状态的海星，把他搬到浴室，这是个淋浴式，热水器是烧电的，毕竟是租的单身公寓，屋子本来也不大，有个烧电的淋浴就不错了。房东也是扣，反应过几次，这个热水器漏电，他都是敷衍过去，反正也住不了多久，海星也就忍了，谁让房租便宜呢。
现在不能用冷水直接淋在身上，对于血液循环不利。灵魂状态的海星把水温调到40度，对着海星的身子冲洗。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海星的身体，稍微好转。没有之前那么红，但也没完全消退。
灵魂状态的海星有些着急，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剩下的时间，还够不够处理陈溪臻的事情。
就在灵魂状态的海星胡思乱想的时候，热水器接头裸露处的电线，淋到了水渍。从接头，到海星之间的水，形成了通路，海星的身体便一直处在触电的状态。灵魂状态的海星，是无法察觉到这种情况的，还在不停的控制喷头，淋着水。
在他看不见的微观世界里，海星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再生酶进入海星的身体，诱导海星身体里的防御系统全面打开，排斥并猎杀外来入侵。在血管里，白细胞和再生酶不停的交战，导致他的身体持续性的发热。
海星的身体里，曾经注射过小狐狸的金色血液，还吃过血太岁。这两种东西，本身在海星的体内，属于制衡状态，一个负责提升细胞强度，一个负责强化细胞再生能力，但也不能相融，各司其责，井水不犯河水。
再生酶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平衡。再生酶功能上属于血太岁一边，都拥有再生能力，只不过，一个是复制性再生，一个是创造性再生，前者属于催化作用，后者则是直接创造。这个时候，对于金色血液，就构成了一种威胁，抢夺了大部分的养分。于是，金色血液，便着重强化白细胞猎杀外来物种的能力，使其，更具有攻击性。
身体淋水后，控制了温度，所以对再生酶创造了更舒适的战场，加强了它的催化作用。这对于白细胞，是不利的。这种情况下，白细胞数量上的优势，基本上，被持平。
几方僵持了许久，终于，一股电流的到来，彻底改变了这个平衡。
电流穿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包括他身体里残留的血太岁的药性，金色血液里的外星细胞，还有再生酶的反应粒子。
在这几方休战的过程中，电流对后三者的原子状态里的核外电子进行改造，将三者，慢慢同化成了一种新的物质。
新的物质如病毒般，在海星的体内迅速复制，直到海星身体里每个细胞，都感染上了这个病毒。
慢慢的，细胞里的染色体，发生了改变，打乱，重组，不停反复……
海星这一淋，就淋了足足两个小时。体温这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灵魂状态的海星看到自己体温恢复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海星搬到床上后，拿起试剂，离开房间。
他将剩下的再生酶分成两份，各搭配一管血液，把其中一份放在汽车后备箱的备胎里，另一份，丢进了焚世七情塔。
海星看了看时间，还剩下不到二十六个小时，若是使用实体化，时间还要减半，不过好在，该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只剩下给陈溪臻注射这两管药剂，而且，即使失败了，也不影响大局。
现在，应该回到，哪一天呢？
陈溪臻跟自己喝酒，是在五月二十一号的晚上。所以再次调整时间，应该是五月十六号，到二十一号这几天之间。
十九号！陈溪臻是在十九号这天取的酒，那么，就把时间调整到，十九号这天晚上，跟踪她，看看，她到底是去了哪个酒吧。
六月十九号，晚上九点，海星一路跟着陈溪臻来到了市中心的缪斯酒吧。
早就该猜到的，海星叹了口气，缪斯酒吧，是整个H市最豪华的酒吧。是全市富人专享的酒吧，来这里的人，一晚上的平均消费，都在二十万以上。这里的奢华不是夜未央那样亲民的地方可以比的。
缪斯酒吧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一个豪华酒柜，上面放着五百多瓶名酒，这些酒加起来的价格，可以买下一栋大厦。
海星一进门就看到了酒柜中间的那瓶茅台，太显眼了，放在这一堆洋酒里，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陈溪臻走到吧台前，点了杯喝的，看上去不太开心。女人嘛，总有一万种不开心的理由，而解决不开心的办法就一个，花钱，花的越多，解决的越彻底。
咦？这个调酒师，不是那天去救肖薇的那个女的吗？听肖薇叫她小孟，她应该是个学生吧，晚上还做兼职？
不管那么多，现在注意力在陈溪臻身上，陈溪臻说，她买这瓶酒的时候，记忆出现混乱，海星想看看，这混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溪臻喝了不少酒，看样子心里特别不痛快。
在酒吧这种地方，一个美女，坐在吧台买醉，肯定是会引过来很多苍蝇的，这不，没过多久，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就拿着酒杯，贼头贼脑的过来了。
“小姑娘一个人？”中年大叔往后撸了一下地中海。
陈溪臻白了他一眼，“不一个人，难不成半个人出来？”
“呵呵……小姑娘真幽默，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呢？”中年大叔没等陈溪臻回话，便要了一杯酒。“交个朋友。”
海星看见，中年大叔在递酒的过程中，悄悄的从小拇指处，滑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掉进酒杯里。
陈溪臻接过酒杯，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口。
这个女人……海星快疯了，身为一个女孩子，来到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就不知道防备一点吗？
陈溪臻喝了半杯酒后，神色开始恍惚，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上，使不出力气。
中年男子乘机扶住陈溪臻，陈溪臻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你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中年男子见药效发挥作用，忍不住漏出了猥琐的笑容。



 第八十九章：酒吧老板

陈溪臻此时已经神智不清了，任由中年男子搀扶出门。海星此时再不出手，可就要良成大祸了。
中年男子按奈不住内心的狂喜，扶着陈溪臻的手，不由自主的滑向了她的敏感部位，啧啧，这女人，真是个尤物啊！
“摸得舒服吗？”陈溪臻发出冷冷的声音。
中年男子吓了一跳，这女人，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神智，不对啊，我买的明明是强效药，怎么？这是假货？
陈溪臻捉住中年男子的手腕，一使劲，咔嚓，直接掰断了他的手腕。
“啊！杀人了！”中年男子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陈溪臻趁机跑向舞池，混入人群里。
中年男子的朋友上前搀扶他，离开酒吧，驾车前往医院。
此刻的陈溪臻自然是在被海星附体下，才脱离险境的。
看来，今天指望她自己去拿那瓶酒，是不可能的了。
海星走到吧台前，“你好，我想，买那瓶酒。”
前台的一个帅气的男调酒师，瞥了一眼他指的位置，“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酒，不单卖。”
“不单卖的意思是？”海星问到。
调酒师说，“这瓶酒，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客人放在这里的。他说过，一定会有人想要来买这瓶酒，但是，得到这瓶酒必须通过一个考验。”
考验？海星一脸茫然，怎么？这瓶酒不是自己放在这里的吗？怎么还有考验？什么样的考验？
调酒师看了看海星，“你确定要接受考验吗？”
“我接受。”不接受也不行啊，如果今天没有拿到酒，是不是就说明，他改变了历史呢？小狐狸一再强调过，此次情况特殊，千万不能改变历史。他可不想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调酒师饶有兴趣的看着海星，“你是第一个接受考验的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海星附身在陈溪臻身上，自然要用陈溪臻的名字。“陈溪臻。”
“好名字。”调酒师称赞一声。“跟我来。”
调酒师带海星去了二楼。
“穿上它。”调酒师递给他一个袋子。海星打开袋子瞅了一眼，差点没背过气去，这里面是一套，黑胶皮衣……
这个调酒师，是个变态吧，还是制服控。“我拒绝。”
就算现在海星用的是陈溪臻的身体，他也接受不了穿这个东西，这分明是这个调酒师在想方设法，让海星去满足他自己的一个特殊癖好而已。
“拒绝的话，可就没办法得到那瓶酒了，你确定？”调酒师说话的语气，很随意，就像在跟海星说，不去上学，就没有糖吃一样。
好，缪斯酒吧的调酒师是吧，我记住了，等我复活以后，第一个来找你算账。海星拎着衣服，去了更衣室。
不换不知道，一换吓一跳，海星突然对这个调酒师有些感激了。
陈溪臻的身材还真的是好，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这腰，啧啧，整体身线，在这胶衣的衬托下，显得特别诱人。齐腰的长发，较好的面容，嫩白的皮肤，男人梦想中的娇妻，大概就是这个样吧。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海星稍微照了一会儿镜子，马上收回这勾人的眼神，轻咳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该出去了。
“身材不错嘛！”调酒师赞赏到，“跟我来吧。”
调酒师把海星带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有一百来平，还是很宽敞的，四周摆着很多油画。有会客用的沙发，茶几，酒柜。最显眼的，就是房子正中间的两个雕塑。
海星仔细看了看那两个雕塑，两个着装很奇怪的人，一个带着狐狸面具，身穿束衣的华贵女人，一个身穿熊皮大衣，带着用半个熊头做成帽子，面露狠意的壮硕男子。
这两个雕塑突兀的出现在屋子里，有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两个雕塑，是我花大价钱从国外一个艺术家手里买来的。”调酒师抚摸着雕塑无比痴迷的说，“据说这个艺术家，可以在这个世界里任意穿梭每个空间，他去过人迹罕至的沙漠，看过正在喷发的火山，住过南极最冷的区域，吃过海洋深处的野味……”
“等等……”海星制止了他的抒情，“我来，只是接受你所谓的考验，然后拿走那瓶酒，不是听你讲故事的。”
调酒师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我看你似乎对这两个雕塑有些兴趣，忍不住说多了，在此之前，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缪斯酒吧的老板，我叫尚秋江，不久前，我结识了一位很有趣的朋友，他让我知道了不可一世的自己，不过是个井底之蛙，所以我答应了他的一个要求，就是替他守着这瓶酒，直到有人够资格取走它为止。”
海星要疯了，怎么这事情越来越复杂，本来只是取个酒，放个酒这样简单的事情，怎么搞成这样，半路还蹦出个，这什么，尚秋江？光听这名字，就是一个骚包，“所以，考验是什么？”
“别着急。”尚秋江示意海星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其实考验很简单，题目就是帮我确定，薛定谔的猫。”
“什么猫？”海星差点被茶水烫着。
“薛定谔，就是在一个盒子里有一只猫，以及少量放射性物质。在一小时内，大约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将会衰变并释放出毒气杀死这只猫，剩下50%的概率是放射性物质不会衰变而猫将活下来。也就是说，在你没头打开盒子之前，这只猫即使死的，也是活的。”尚秋江品了口茶。
“这跟考验有什么关系？”海星觉得他在胡扯。
尚秋江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这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在一个人间炼狱得到的盒子，那里曾发生过核泄漏事件，死了很多人。只是，这个事故被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压了下来，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这个木盒中，放着一块石墨，我要你，把它拿出来。”
“拿出来？这么简单？”这叫什么考验？
尚秋江点点头，“就是这么简单。”
海星拿过木盒，把玩了一下，就要把盒子打开。
“等一下。”尚秋江拿出一个黑色的头盔递给海星。“把它戴上。”
海星把头盔带在头上，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人果真是变态，还带个头盔，之前这身黑胶皮衣就已经够奇怪了。
海星此刻可以说是全副武装，身体没有任何一个部位可以和空气接触。
海星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石墨，很轻松，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薛定谔，什么猫，都是扯淡。海星将石墨递给尚秋江，尚秋江接过石墨的时候，浑身颤抖，随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你没事吧？”海星准备脱下头盔却被尚秋江一把按住。
尚秋江还是不停的咳嗽，呼吸似乎也有些困难，他把石墨小心的放入另一个金属制品的盒子里，缓了一会，喝了点水，这才恢复正常。“你下去吧，去酒柜，把酒带走，就说是我说的。”
海星一听可以拿走酒，便不再管这个变态男人。
海星走后，尚秋江抚摸着那个金属盒子，“你果然没有说错，果然，哈哈哈……”
尚秋江狂放的笑着，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不停地流了下来。
海星得到酒以后，就乘车去了之前跟陈溪臻吃饭的那家川菜馆，把酒存在那里。
现在，出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时候的陈溪臻还是昏迷的状态，怎么让她回家呢？打电话给陈在天？这显然不太现实，谁知道陈溪臻怎么称呼她爸的，别电话还没打完，就让陈在天察觉出端倪。
海星将陈溪臻放在她自己的车里，把车停在路边，给她的脸上，浇了一瓶水。慢慢的，陈溪臻恢复了一些神智。
陈溪臻有些茫然的摸着脸上的水，想起了之前在酒吧里的一幕，慌忙的查看自己的身子，还好，没事，虚惊一场。
陈溪臻给她闺蜜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她此刻的身子太弱了，实在不适合注射再生酶，海星想了想，还是再等两天吧。稍微恢复一下再说。



 第九十章：纵火案

五月十七日，凌晨三点钟。
海星来到了陈溪臻所在的公寓，此刻的他，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给陈溪臻注射他的血液。因为，他放在焚世七情塔里的再生酶，消失了。
真是蠢啊，明知道着东西受时间法则的限制，怎么还会想着要留着给陈溪臻呢？
看着熟睡的陈溪臻，海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若只是将含有小狐狸细胞的血液注射给她，到最后到底有没有用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从小狐狸的口中的到的信息是，这东西可以改良人体基因，能够让身体接受更多的能量，营养，从而产生一些良性的变异。
如今，再生酶没有了，可能达不到海星预想的那种效果，对于陈溪臻以后的生死，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还是注射吧，海星权衡了一下利弊，这东西，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万一以后起到了什么作用呢？多一些保障，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海星将血液注射到陈溪臻体内后，开始注意她的变化。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陈溪臻的身体开始泛红，发烫，果然，这跟海星之前的反应很像，应该是自身的免疫系统全部打开了，抗拒外来物。
海星将浴缸里的水放满，把她整个放了下去，并用湿毛巾不停的擦拭她的额头。
昏迷中的陈溪臻感觉到了难受，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太热了，即使在水里泡着，还是觉得受不了。
她脱衣服不要紧，害得海星也莫名的热了起来，他可是近距离参观过陈溪臻的曲线，这哪是正常人受得了的身材。
海星一边替陈溪臻擦拭额头，一边又防止她扯自己的衣服，就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终于，陈溪臻的体温，降了下来。
海星松了口气，看看外边，天都快亮了。一看时间，只剩六个小时。
海星看了看浴缸里，一秒，十秒，一分钟……算了，还是让她在浴缸里待着吧，这个时候的陈溪臻，海星实在没有毅力把她抱回床上。
五月十六号，晚上九点。
这是小狐狸控制范围的最后一天，海星来到了缪斯酒吧，他还有六个小时时间，若是全程实化，就只剩三个小时了，所以十二点之前，必须结束这一切。
尚秋江，海星专门去查了一下这个人。尚秋江是唯一时尚的创始人，尚唯一的私生子。
尚唯一是京都的人，创立的国产时尚品牌潮装，唯一时尚，排名世界前五百强。
尚秋江是尚唯一去S市出差的时候，犯下的错。本来，尚秋江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尚唯一自己也有个儿子，所以尚秋江这个人最初对于尚唯一来说，可有可无，给他一笔钱，让他自生自灭最好。
尚秋江也不想认这个父亲，他妈也不是个缺钱的主儿，尚秋江的母亲孟汐，是国内一线歌手，缪斯酒吧，就是她创立的，几乎所有一线城市，都有一家。这里，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的起的，所以，尚秋江从来都不缺钱，也不稀罕那个不认他的爹。
这两人，一直以来都是各过个的，即使是尚秋江在京都上学的时候，也根本没去找过尚唯一。
直到十几年前的一场纵火案，改变了这一切。
S市的缪斯酒吧，开在沿海路段，与那个核电站只有一江之隔，所以，这个酒吧，一面朝海，一面是江，是个好地段。可就是这样一个几乎四周环水的宝地，却在夜晚十一点，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大火，烧死了酒吧里所有的人。更为诡异的是，在死亡者名单里，刚好就有尚唯一的妻子，儿子，以及孟汐。
官方给的说法是，当晚，有人携带危险物品，进入酒吧，释放毒死迷晕人群后纵火。
官方的说法，大众并不认可，谁放的火？这人是死是活？为什么要放火？都没有给出答复。
起初这件案子动静挺大，毕竟酒吧里的人，非富即贵，闹得不可开交。但仅仅过了一个月，这件事情，就诡异的给平息了。任何人，任何媒体，都没有再讨论过这件事，只有当月残留下来报纸，以及网上少的可怜的论坛评论上，还有一点点消息。
尚秋江的两尊雕塑，海星也顺便查了一下，狐狸面具的贵妇，若是抛开这个狐狸面具，单看仪态，服装，是西方的时间之神，克洛诺斯。另外的一尊，抛开熊皮，则是北欧的海洋之神，蒂阿兹。
至于那个木盒子，网上没有类似的记载，但从里面拿出来的那块石墨，恐怕不简单。
尚秋江在海星拿出石墨前，给他穿上了一套胶衣，并且戴上了特制的头盔。如果他没猜错，尚秋江盒子里装的石墨，应该是核石墨。
作为慢化剂，这东西在核反应堆里是很常见的。盒子里的石墨，估计被核辐射过，所以尚秋江才会让他穿特制的衣服，在他拿出石墨后，尚秋江的反应应该是察觉出石墨上残余的辐射性。
核电站，核石墨，纵火，酒吧，被平息的冲突……
若是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就是尚秋江还在查十几年前的那个纵火案，并且他怀疑跟酒吧对岸的核电站有关，并且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块石墨。
就之前尚秋江的行为来看，这瓶酒，应该是自己委托他放在酒柜里的，所以，今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引起尚秋江的注意，并且，结识他。
酒吧里还真是热闹啊！海星实化后，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准备见机行事。
海星要了杯酒后，便四处游走。不一会儿，机会，就来了。
酒吧这种地方，泡妹，调戏服务员之类的事情特别常见。一般的服务员，或者酒托，都会找机会寻找目标，假借喝酒的名义，再夹杂着一些眼神以及肢体地暧昧，来吸引有钱的色鬼们，来为自己买酒，以此获得提成。只是，这次的服务员，好像不太一样。
三个男人，包了个小包，带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一起喝酒，这三个男人，一个戴眼镜，一个爆炸头，一个壮汉。壮汉比较保守，只是一个人喝着酒，爆炸头跟眼镜男，一人腿上坐着一个女孩，那无处安放的双手，正在女孩身上四处游走，好不快活。
只是这两人似乎并不满足于身旁的女孩，正打着桌前送酒服务员的主意。
海星一看，这一桌，认识的人还不少。肌肉男他认识，他是蒋超，他跟那个爆炸头，之前去陆喻茜的花店找过她麻烦，还很海星打了一架。被他们调戏的服务员，是小孟。
海星在旁边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
这个小孟是刚来的服务员，据说还是个学生，为家里减轻负担什么的，包厢里的三个男人，是缪斯酒吧的常客，今天见到小孟这样刚入社会的学生妹，便起了歹心，要她陪酒摇色子，输了喝酒。对于酒吧里常驻的服务员，这当然是好事，一笔大单子，可对于小孟来说，却很为难，她不怎么会喝酒。
“怎么？不给面子？”爆炸头瞪圆了眼睛。
“不是，我不会喝酒。”小孟虽然害怕，声音却一点不低。
“你在酒吧当服务员，却不会喝酒？你是耍我的吧？看不起老子明说！”
眼看着爆炸头就要爆炸了，海星上前挡在小孟身前，“这样吧，我来跟你玩。”
“你？你什么东西？”看着到嘴的鸭子前，突然挡住了一个锅铲，爆炸头一下就火了，“你他么知道我们是谁吗？”
“当然，三爷的兄弟，小弟怎么不认识？”海星故作卑微的姿态。
眼镜男眼神一凛，犹如一条蛇一般，“你认识我们？你是谁的人？”
这声音？海星听到眼镜男说话，不禁觉得，这声音，在什么地方听过。“不敢，只是见过几位的雄姿罢了，小弟跟陆闯以前认识。”
陆闯？眼镜男一横，不提陆闯也罢，这陆闯如今在章三的手下干的是风生水起，完全抢了他二当家的风头，他正记恨着呢。“原来是跟陆闯混的，不过，今天你是打算砸哥们儿的场子吗？”
“不敢不敢，只是小弟跟她认识，她刚来，确实不会喝酒，不如这样。”海星想了个办法，“我跟你们摇色子，十把，只要输了一把，我便不再管这事儿，若是小弟侥幸赢了，希望三位看在陆闯的面上，不要为难她，而且，无论输赢，你们今天的单，我买，怎么样？”
这买卖，看起来怎么都不亏。
眼镜男看了爆炸头一眼，使了个眼色，“那我就给他一个面子，十把，你说的。”
蒋超给海星让了个位置，海星坐了下来，小孟站在海星旁边。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小孟是一脸问号，这是在拍戏吗？怎么就突然上演了这么一出，看起来自己好像是主角，但似乎跟自己又没撒关系，对于海星，小孟不是完全相信他是个好人，毕竟在酒吧这种地方，下套做戏这种事，也是很常见的，这是她妹妹告诉她的。



 第九十一章：局

“怎么玩？”海星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呵呵……一般玩法。”爆炸头笑了笑，“一算赖子，豹子算六个，硬豹子算七个，叫了一，就不算赖子。”
海星看着爆炸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觉得好笑，这家伙肯定觉得赢定了吧，毕竟正常人怎么可能连赢十把，不过可惜，他碰到的不是个正常人。
“第一把让给你，你先叫！”爆炸头在女孩身上狠狠揉了一把，女孩**一声讨厌。
“五个一。”海星淡定的说。
五个一？第一把就叫这么狠？爆炸头看了看骰子，他有两个一，再叫其他的，一可就不是赖子了。“开！我他么不信你有三个。”
海星开蛊，明晃晃的三个一出现在爆炸头的眼前。“真的假的？这一把算你运气好，再来，这次我先叫。”
爆炸头认真的摇了摇，打开一看，两个一，三个三，这算六个三，爆炸头开心的笑了笑，“看这次你怎么玩？五个三！”
“九个三！”
我去你妹的，这货怎么叫这么死？爆炸头不信邪，“开！”
海星手里三个三，刚好九个。
“七个四！”
“六个一！”
“八个五……”
爆炸头心态崩了！对面这小子，难不成有透视眼？或者有顺风耳，听的出来？每次都一把叫死！这都八把了，太假了吧？
不仅爆炸头觉得假，小孟也觉得假，这伙人，八成是在演戏，就是为了让这个年轻的男的赢得自己的好感，妹妹说的没错，这酒吧，水深啊！小孟脑袋冒出一丝冷汗。
同时，爆炸头的脑门儿上，也冒出一丝冷汗，他看了看眼镜男，表示自己是懵逼状态，搞不定这小子。
眼镜男也觉得太奇怪，这个家伙似乎真的可以看见蛊里的骰子，不然怎么可能把把直接叫死。他看了看桌下，掂了掂骰子，随后将骰子移到自己身前，“最后两把，我跟你来。”
这个小包的骰子大战，早就吸引了一帮人过来围观，都对这个小哥充满了好奇，若这不是酒吧里做的秀，那这小哥，就真的是个神人了。
“来！”眼镜男看了一眼骰子，“四个三！”
海星撇了撇嘴，“六个三。”
“开！”就知道你会加，你不是喜欢叫死吗？我看你这次怎么死？眼镜男只有一个三，在他开蛊的同时，右手小拇指偷偷的将唯一的那个三，动了一下，变成了一个五。“我不信你是豹子。”
海星微笑着说，“可惜，我就是豹子。”
眼镜男定眼一看，四个三一个一！
“哇！厉害！”人群里发出声声惊叹。
“再来！”眼镜男阴狠的瞪了一眼海星，最后一把，要是还被这个小子猜中，那今天的面子，可是丢大了。
“摇好了吗？”眼镜男问到。
“好了。”
“现在，我们两个人的手，都离开桌面。叫完之后，让其他人打开。”眼镜男叫来另一位服务员，“这样公平一些。”
“可以。”海星倒是无所谓，反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好，我先叫！”眼镜男裂开嘴，那样子，像极了一条毒蛇。“五个一！”
海星闭上眼，使用伪四维查看对方骰子。糟糕，这货，叫死了！
对方三个一，自己两个，其他点数加起来最多的是四，可惜只有四个，不够叫，这次栽了。
“怎么？不敢叫了？”眼镜男一看海星这表情就知道，他赌对了。在海星跟爆炸头摇色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人似乎可以知道骰子的点数，类似于透视的能力，可以一把叫死，所以不能慢慢叫，赢他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一把叫死。而且，动骰子对他也没用，上一把他试过了。
这一把，眼镜男只能抢先一步，在保证他也不能动骰子的情况下，直接叫死。他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骰子点数，但她运气似乎挺好，海星的表情就说明他猜对了。
就在海星纠结之余，瞟了一眼闻声而来的尚秋江。尚秋江对着那个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海星明白这事儿，有转机。
海星使出伪四维查看，果然，海星这边的骰子变了，少了一个一。
“墨迹什么？要么加，要么开，肉的跟娘们儿似的。”爆炸头不爽的嚷嚷起来。
“开。”海星这下心里有底了。
服务员开蛊，眼镜男三个一，海星一个一。
怎么会这样？眼镜男瞬间想砸了这破桌子，但为了面子，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你可以啊，小子，我记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海星。”海星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侥幸赢了而已，就像之前说的，几位今天的单，我买了，只要，不再为难这个服务员。”
“可以，愿赌服输，我们走！”这次丢了面子，兴致全无，眼镜男也不想再在这个酒吧里待下去，太扫兴，叫上其他人，起身离去。
“今天，谢了，帮我妹妹解围，他们一桌，不用你付钱，我请客。”尚秋江端着酒杯，走到海星身前，“走吧，我请你喝一杯。”
海星笑了笑，鱼，上钩了。“那就多谢了。”
尚秋江扯过想跟海星交谈的小孟，“你去小王那里，跟她学调酒。”
尚秋江把海星带到了吧台比较偏的角落，给他点了杯酒。“你认识眼镜蛇？”
眼镜蛇？想必就是那个戴眼镜的人了，“不认识。”海星摇摇头，“我认识章三，他们的老大，他们中得那个壮汉，我跟他交过手，只是他没认出我而已。”
和那个壮汉交手，尚秋江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我看了你跟眼镜蛇玩骰子的过程，有点看不透，你是怎么知道他的点数的？”
海星喝了口酒，感叹道，价格高，还是有它的道理啊。“我说，我可以预知未来，你相信吗？”
尚秋江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信，这世上，哪有什么可以预知未来的人。”
“那我们来打个赌。”海星知道他肯定不会信，不信最好，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从现在开始，三分钟内，我可以描述出接下来进这个酒吧里人的性别，衣着，以及大致年龄。”
“哦？”尚秋江开始感兴趣了。“那需要赌点什么？”
海星掏出一瓶茅台酒，“赌这个。”
“这个？一瓶非常常见酒，这有什么意义？”尚秋江疑问到。
海星将酒递给尚秋江，“赌的，当然不是酒，我需要你把酒放在酒架上，过几天，自然会有人来取，到时候你给他便是。”
“是什么样的人？”尚秋江好奇的问。
“一个可以解决你最想解决地难题的人。”
最想解决地难题？尚秋江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有什么难题吗？”
小孟见这两人聊了这么久，实在好奇他们在说什么，便不自觉的，慢慢往两人座位上靠。
海星看见小孟这好奇宝宝的样子，不禁一笑，“还是先让我证明自己一下再说吧，不然可能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伪四维常驻状态持续三分钟，问题应该不大。海星使用黑天使的力量，但没有全开，他怕脸上出现的暗金色纹理，吓到他们。
“三个小姑娘，二十出头，衣服分别是黑，红，蓝，三种颜色的衣服。”海星喝着酒强压这脸上若有若无的纹理，幸好酒吧光线不是特别好，即使尚秋江坐的比较近，也察觉不出来。
尚秋江看着门外，几秒后，果然出现了三个女孩，跟海星说的一模一样。
“五个男人一起，最大的四十来岁，最小的刚二十，三个黑衣服，一个花衣服，一个蓝衣服。”
……
尚秋江和小孟家里人目瞪口呆的，至始至终，海星都一直低着头喝酒，难不成，他真的可以预知未来？若说这些人是海星找的托，可其中有几波人，尚秋江和小孟都认识，海星不可能找他们当托，而且，他图什么？为了一瓶酒？这显然不可能。
“相信了吗？”海星暗自稳住身形，头还是有点晕。
尚秋江点点头，“我可以把你的酒放在这里，不过，你怎么肯定有人可以解决我的问题？如果说，我的问题，不是人能够解决的呢？”
不就是从盒子里拿个东西出来吗？有什么人解决不了的？海星微微一笑，“放心，你目前想解决的事，不是特别困难，彻底解决，才不是人能够办到的。”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尚秋江有些警惕，他查的事情，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眼前这个人虽然有些本事，但不能证明，他对自己没有威胁。
“一个月后，你到S市核电站墙外的空地找我，我会帮你找到你要的答案的。”
S市核电站！尚秋江听到这几个字后，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把酒给我。”
海星递过酒，看着离去的尚秋江，终于放松的笑了。
“你在傻笑什么？”小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海星。
“没什么？对了他是你哥？”海星听到尚秋江称呼她为妹妹，“你叫什么？”
小孟警惕的看着海星，“干嘛？想泡我？”
噗！海星一口酒喷了出来，“不想说算了。”
“别！”小孟现在基本上已经相信海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样的人，交个朋友，应该不是坏处，“那个，我叫孟紫薇，你叫海星是吧，之前听你跟那个戴眼镜的禽兽说的。”
戴眼镜的禽兽？海星想了想，形容的确实挺形象，“你姓孟？尚秋江是你哥？”
“表哥，我爸爸和他妈妈是姐弟。对了。”小孟有些紧张的看着海星，“能不能替我算算，最近我有没有无妄之灾什么的？看看我印堂怎么样？发黑了没？”
“别别别！”海星拉开了与小孟的距离，“我又不是算命的，不过倒是可以给你一句忠告。”
“什么？”
“五月二十八号晚上，千万不要去玫瑰假日酒店！”



 第九十二章：回归

零点的钟声，在海星的耳边响起。酒吧里的人，都停止了动作，像一个个雕像，在停止的时间中，慢慢消散。
酒柜里的那瓶茅台，发出了金色的亮光，围绕在它周围的空间，开始漩涡般的扭曲，旋转。
海星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他留在这里的时间，结束了。
海星缓缓的起身走上前，触碰了一下这个漩涡中心的亮点，瞬间，漩涡将他吞没。
进入漩涡后的海星，五感全失，只有意识存在于一个无比空洞的世界里，不停徘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完全没有时间的观念，这种感觉，可能就是死了的感觉吧，什么感受都没有，只有思想存在于世间，让他知道，他是谁。
就这样，海星的思维不知道在这空洞的空间漂浮了多久之后，他终于苏醒了听觉，他听到一阵美妙的乐曲，这是古琴的演奏声，这旋律，空灵，悦耳，每一个音符，都撞向自己的心脏，
在这段神仙似的演奏中，海星慢慢的恢复了其它感觉，此刻的他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中，随着星系的移动，不停的在扭曲的空间里，变换着姿态。
他的五感越来越清醒，可以感受到炙热，或寒冷，他的视觉，也变得清晰，他可以看到，他的前方，出现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海星此刻已经清醒，周围一片漆黑，似乎被一些粘稠的东西包围，像是什么生物的肉，并且，这东西还可以蠕动。海星试着拨开这未知的生物，它的外面是一层坚固的外壳。
这下，可为难了，在这狭窄的空间，身体被束缚着，不好使力。而且，这里也没办法呼吸。
说到呼吸，海星这才发现，即使他不呼吸，也完全感觉不到憋气的难受，看来，自己又多了一项技能。
不过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想办法撑开这个硬壳，才好有足够的空间，发力击破它出去。
对了，之前那几瓶氢气罐，好像还在焚世七情塔里，不知道有没有用。
海星摸了摸焚世七情塔，黑暗中，塔身发出一阵微弱的紫光，氢气罐立刻出现在海星的身旁。
咳！
原本狭小的空间，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大罐子，把海星挤的都快内出血了。不过这东西还是挺有用的，这坚硬的外壳，竟然被氢气罐撑开了一道裂纹，海星明显的听到了外壳裂开的声音。
海星收回氢气罐，现在空间足够了，加上外壳已经裂开，海星轻松的冲破阻碍，来到地面。
海星回头看了看他破壳而出的洞，再看看满身散发着腥臭味的粘液，不由得觉得恶心。
这个家伙，居然找了个巨型河蚌，还埋这么深。这是想杀了我吧。
海星去江边仔细的清洗了一下身体，不管怎么个说，活下来，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让海星比较意外的是，之前以为欢喜，或者尚秋江两个人会过来找他，结果一个都没来。
欢喜不关心他的身体了？尚秋江也不在乎那个纵火案了？算了，反正都不是自己的事。
不过这身体，怎么变了样？怎么说呢，像是新生的身体一样，看起来很干净。海星对着江面，照了下自己的脸，比起之前的样子，更加自然了。
如果说，之前被姜可乐整成的脸，看上去多少有些不自然的样子，现在的这张脸，更加自然，更加和谐了。无论怎么看，仿佛，这个身体，就应该是这样的一张脸。这简直就像是，重新投胎了一样。
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H市，有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再见到陈溪臻，可能就不是之前的陈溪臻了，要防着点她。也不知道余自省有没有什么动作。
现在第一件事，是找姜可乐，估计她应该也在找自己吧。
海星到路边找了个小超市，用里面的公用电话打给姜可乐，幸好他还记得这个号码。
“你没死？！现在在哪？”
海星听的出姜可乐有些激动以及吃惊，但并没有听出什么关切的语气。“在S市江边，银狐大道一个汽车之家旁边的小超市那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法回去，可能要你想办法接一下我了。”
说出这话，海星还是挺不好意思的，他这个当爹的，没少给女儿找麻烦。
“你待在那里别动。”姜可乐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海星无语的挂了电话，姜可乐这话，就差要去买几斤橘子了……
不到一个小时，姜可乐就开车来到了海星所在的小超市前。
“上车！”
姜可乐一直盯着坐在副驾驶的海星，看的他有些发毛。“你这一个多月都去哪了？怎么都不联系我？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S市？”
海星苦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死了一个多月。”
“死了？”姜可乐把车打着，“什么意思？我现在是在跟鬼说话？”
“真的，陈溪臻被抓的那天我就被杀了，花了一个多月，才找到复活的办法。”海星知道姜可乐肯定不信。
“我知道你在场，你的车留在附近，不过，你被杀的事，仔细说给我听。”姜可乐确实不相信他死了这种话。
“你认识一个叫海棠春的人吗？”
“海棠春？”姜可乐摇摇头，“从没有听过。”
连姜可乐也不知道这个人？那自己岂不是死的挺冤。“他跟那个穿梭时空回来的陈溪臻在一起，连同一起的一共有三个人，还有一个用枪的老头，叫李猛，他们抓走了陈溪臻，那个海棠春很厉害，能力似乎是用电。”
“李猛我知道，一直跟着陈溪臻，只是那个用电的海棠春……”姜可乐沉思片刻，“看来要仔细查查他的底细了，对了，愤怒是怎么死的。”
“天罚，我们的实验，成功了，周爽老婆怀孕之后，愤怒立刻被紫雷劈死了。”海星转过头看向姜可乐，“只要我不跟徐曼在一起，你应该没事。”
姜可乐白了他一眼，“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没关系，说说你死而复生的事。”
“我被海棠春捏爆了心脏。”海星的话语中透出一丝冷意，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不认识的人，非常残忍的杀了，并且还抛尸入江，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爽。“他在我体内塞入了几块石头，我的尸首沉入江底，一个多月后，才慢慢恢复。”
“就这样？”姜可乐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只是里面还有一些细节。太复杂，你开车，我慢慢跟你说。”
就这样，在回H市的途中，海星把回到一个月前，给自己体内注射再生酶的事情告诉了姜可乐，这其中，他有几件事没有说，一是小狐狸的事情，二是给陈溪臻也注射过血液。
海星告诉了姜可乐欢喜手里有再生酶以及她的血液，也告诉了她，那个酒吧老板的事。
告诉欢喜的事是因为，姜可乐应该知道同为小丑的欢喜所拥有的东西，这样对姜可乐百利而无一害。关于酒吧老板的事，海星隐隐觉得，那个纵火案很有问题，涉及到那块带有辐射的石墨，让海星想起十几年前，高坡的鼠疫。所以，如果有机会，他想查查。
不告诉她陈溪臻的事，是因为私心，本来海星给陈溪臻注射血液，就是一时兴起的事情。至于小狐狸，它现在还在沉睡，不如醒了再说，姜可乐特别在意这个狐族，让她知道自己体内有一只沉睡的狐狸，那她还不问个底朝天？麻烦。
“难怪。”姜可乐看着海星的脸，“总觉得你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没什么。”姜可乐摇摇头，看样子，对这个话题，不太想多讲，“快点回H市吧，都过了一个月了，房子我帮你退了，你先住在我高坡的房子。你上班的地方，这么久没去，估计已经自离了，不用去了，别触霉头，没人会注意一个实**学生的去留。证件之类的东西，我都放在后备箱里，对了，你要注意，你不在的这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
“什么事？”海星有种不详的感觉。
“余自省已经盯上了徐曼，两个人这个月接触的挺多。”姜可乐看了一眼海星的反应，“如果你想保护她的话，可就要抓紧了。”
余自省！海星握紧拳头。
“趁现在他们还没有接触太深，也趁着余自省还不认识你，搅和一下。”姜可乐看着海星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开心。
“还发生了什么事？”
姜可乐的眼神突然凝重起来，“余自省跟陈溪臻碰头了。”
“他们？”海星一愣，“结果怎样？”
“两人达成协议，目前互不干涉，余自省正在对古菌进行研究，陈溪臻不太清楚，但，她应该会要盛达的股份。”
“她要股份干嘛？”海星觉得奇怪，这样的人，财富对于她，应该没有什么吸引力才对。
“盛达投资过许多产业，她要的不是股份，是科技产业的话语权！”



 第九十三章：消失的尚秋江

“话语权？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是黑天使吗？”海星觉得，陈溪臻的胃口，似乎太大了一点。
“黑天使只是其中之一，对于现在的陈溪臻，黑天使的用处并不大。就是得到了大量黑天使，也不是她用，估计会用来创造属于她的心腹。”
“创造她的心腹？怎么创造？”
姜可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她来到这里，只带了两个人，肯定完不成她的计划，多创造出来一些手下，这是现在最紧要的事。”
海星打开信封，里面有张卡，“这是？”
“银行卡，看不懂吗？”
“我知道是银行卡，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海星有点懵，这还是张黑卡。
“给你用的，密码六个六。”姜可乐知道海星有想法，便马上打消了他的念头，“我有的是办法搞到钱，而且，我喜欢安静，你在高坡，我觉得不方便，找时间，自己在H市买个房子，里面的钱足够了，而且，要你破坏余自省和徐曼的关系，钱可是不能少的。余自省可是个富豪，你不能被比下去。”
这，这孩子是当家长当上瘾了。“我收下，有钱总比没钱好，里面有多少钱？”
“几千万吧，具体的不记得了，你放心用，本来也是用你现在的身份证办的银行卡。”姜可乐满不在乎的说。
几……几千万……海星惊讶的看着姜可乐，有这样一个女儿，也不知，是福是祸。
……
三天后。
海星在五中附近找了个房子，不过他没有听姜可乐的去买个房，简单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家具水电什么的，应有尽有，方便，快捷。
海星准备去一趟缪斯酒吧，他很奇怪，为什么尚秋江没有去找他，以尚秋江想知道真相的那种迫切程度，若是他相信海星真能预见未来，说什么，也要见上一面的，除非，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晚上十一点，正是痴男怨女们，在舞池疯狂摇摆的时候。海星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休闲装，换在身上。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把这几万块钱穿在身上，再配上这张帅气的脸庞，挺拔的身材，看起来挺像个有钱的公子哥的，就这么一会儿，吸引了不少姑娘的搭讪。不过他都一一拒绝了，晚上有正事要办。
在吧台坐了半天，也没看见尚秋江，眼看着都快十二点了，这人今天休息吗？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上二楼，那里毕竟是老板的私人空间，去了，怕是要被人撵出来的。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海星立马上前搭话。
“小孟！”海星冲刚来吧台的孟紫薇招了招手。
孟紫薇看见海星显得特别开心，“你来了，上次的事还没机会谢谢你呢？想喝什么，我请。”
“上次？”哦，是在酒店帮她的那次吧，时间太混乱，都记岔了。“没什么？刚好路过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刚好路过？你骗鬼啊？”孟紫薇明显不信，“都一个多月没见你了，上个月赵长健在广场被人绑在气球上，摔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何止知道，就是他干的。
“是不是你干的？”孟紫薇悄悄的把脸凑到海星跟前。
“瞎说什么？我是干这种事儿的人？”海星有些心虚。
“想也不可能是你。”孟紫薇嘟囔着，“不过他死的好，你知道吗？肖薇可被他欺负惨了，那家伙简直就不是人！”
看着义愤填膺的孟紫薇，海星哑然失笑，“他是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他？”
孟紫薇边倒酒边说，“肖薇跟我是一个系的，都在京都上学，我是S市的人，她可是土生土长的H市人。他爸爸去年欠了一大笔赌债，肖薇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还债。今年开始毕业前实习，她就回到了H市，四月份她在乐活商城卖衣服的时候，认识了赵长健。后来赵长健就开始追求她，不过肖薇还在还债，哪有那个心思？便拒绝了他。然后有段时间没见到赵长健了。直到有一次要债的上门，说要砍了肖叔叔的手，把他家都砸了，一家人哭的不得了，后来赵长健出现，摆平了这帮收债的人，还把债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替肖薇还了钱？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太凑巧了？”海星感觉这像是个圈套。
“就是吧！”孟紫薇瞪大了眼，“我当时也觉得太巧了，你看，肖叔叔欠了债，肖薇去打工，然后赵长健就去追她，追不到，要债的就立刻上门，然后赵长健就摆平了他们。是不是很巧？”
“那赵长健要求肖薇什么时候还钱了吗？”
“这倒没有。”孟紫薇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若只是还钱就好了，自那以后，赵长健就经常去肖薇家串门，肖薇说，那眼神简直就把肖叔叔当爸爸了。肖叔叔那人，开始还有些抵触，这人明摆着是想要她女儿，后来，还是被钱打败了。”
“后来怎么了？”
“后来……”孟紫薇的脸有些阴沉，“后来，肖薇的爸爸，给她下了药……”
“是她爸爸下的？”海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没错，药是赵长健给的，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孟紫薇笑了笑，“恶人死了，肖薇恢复了自由，要是我能碰到那个杀了赵长健的人，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给，尝尝我自创的鸡尾酒。”
这杯酒，很通透，淡绿色打底，漂浮着深蓝色的冰块。海星尝了一口，初入口腔，味道微甜，咽下去，整个口腔个食道，如同被火燎了一下，但并不觉得烧喉。最后，嘴里，只剩下酒香在回荡。“嗯，这酒不错。”
“怎么个不错法？”孟紫薇饶有兴致的问到。
“好看，好喝。”海星认真的想了想。
“切……”孟紫薇给他一个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怎么没看到尚秋江？”海星环顾四周。
“他上个星期就走了，说是去S市，他没去找你吗？”孟紫薇有些疑惑。
“找我？没有啊？你没给他打过电话问问？”
“没有，他虽然是我表哥，但也是我老板，而且，不是特别熟，没事也不好给他打电话。”孟紫薇确实跟尚秋江不太熟。
“你把尚秋江的手机号码给我。”
海星拨通尚秋江的手机。
“怎么样？”孟紫薇关切的问。
海星摇摇头，“关机。”难不成，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可以预知未来吗？”孟紫薇有些兴奋，“那你看看，开个天眼什么的，看看尚秋江在哪里？”
海星无奈的看着孟紫薇一脸兴奋的样子，这家伙还真是没心没肺，这也证明，她跟尚秋江，确实不太熟。“我只能预知几分钟后的事，再说，预知未来跟找人是两码事。”
“几分钟？那你跟我说让我别去玫瑰假期酒店这事儿，怎么那么准？”孟紫薇问到。
“这……事出有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海星想搪塞过去。
“找我妹妹吧，她跟尚秋江比较熟，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一点。”孟紫薇想了想，“要不我把我妹妹电话给你，你自己问？”
“你妹妹？”这家伙还有个妹妹？“可以啊，你妹妹多大？”
“她跟我同一天生的，比我小几分钟，我们是双胞胎。你问这干嘛？”孟紫薇警惕的看着海星，“你别想打她的注意啊，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什么啊？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海星哭笑不得的。
“是啊！”孟紫薇认真的看了海星一眼，“我妹妹说，好看的男人，都是骗子，专骗女孩子。”
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海星真不知道听了这话，是应该开心，还是委屈，“那你要不要把她的号码给我？”
“算了吧！”孟紫薇改变主意，“我自己打。”
这女人……真是……“你打吧！”
孟紫薇拨通了号码，“喂？妹，你知道尚秋江现在在哪吗？不是我要问，是他一个朋友。对，对，叫什么？叫海星？什么？你确定？好吧……”
孟紫薇挂掉电话，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海星。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问出什么了吗？你妹怎么说？”
孟紫薇叹了口气，“我妹说，尚秋江失踪了。”
失踪？海星惊讶到，“在S市失踪的？”
“对！”我妹还说，“尚秋江好像知道自己会失踪，也知道你会找他。并且交代我妹，如果你要找尚秋江的话，先去我妹那里，她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他知道我会去找他？”海星隐隐觉得有种被什么东西牵着走的感觉。“你妹在哪里？”
孟紫薇从台下拿出纸和笔，哗哗的写下几行字，“这是她的地址和手机号，到了这里打电话，她会出来找你。”
海星拿起纸条看了看，常春路，五月花，嗯？跟徐曼一个小区？“你妹跟你长得一样？”
“怎么会一样？”孟紫薇反问，“你这是哪里来的偏见，双胞胎就要长得一样吗？我们异卵不行啊？”
自从孟紫薇知道她妹主动要找海星，就对海星没什么好脸色，难不成，她有什么怪癖？还是不要触她的霉头。
“你妹叫什么名字？”
“孟海棠。”
孟海棠？！海星猛然一惊！



 第九十四章：纵火案的真相

孟海棠？
海棠春在杀海星的时候，最后问他的话，就是认不认识孟海棠，单从名字上来看，孟海棠可能是海棠春的祖辈，甚至是母亲。
海棠春是跟着陈溪臻一起从未来，回到现在的，所以他找孟海棠无非就是两个原因，要么保护她，要么杀了她。
若孟海棠不是海棠春的直系亲属，就是要通过这个人，查一些事，或者比较在意这个长辈，想要保她周全。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海星更相信是后一种，海棠春要杀了孟海棠，断掉因果。
就海棠春的长相，以及姓氏来看，他很可能跟海星也有关系，毕竟长得那么像，极有可能就是海星跟孟海棠的后代。
不过，真正的海星已经死了，现在的他，也不过是整容成海星的样子，以他的基因，不可能生出长成那副模样的孩子。
海星来到五月花小区后，便给孟海棠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孟海棠就过来了。
孟海棠穿着白色体恤，运动裤，帆布鞋，长发，素面朝天，但皮肤很好，白皙透亮，姿色中上。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出冷漠与倔强的光芒。“海星？”
海星点点头，“你是孟海棠吧，你有事跟我说？”海星打量着孟海棠，确实。她跟孟紫薇一点也不像。
“跟我上去吧，有东西给你看。”孟海棠说完就转身离开，丝毫不给海星拒绝地机会，话语中也透着冷意。
海星连忙跟了上去，这姐妹，不仅长得不一样，性格也完全不同，姐姐活泼开朗热情一些。妹妹简直就是块冰，不过着第一次见面就往人女孩子屋子里去，好像不太好。
孟海棠打开房门，这里是个简单的两居室，简单的陈设，应该也是租的房间，居住而已。
“你，对我没有印象？”孟海棠突然的一句话，让海星有些发蒙。
“没有啊？我们见过？”话一说出口，海星就后悔了，难不成是在学校？姜可乐给他的资料上说，海星之前在京都上的大学，她们姐妹，也在京都上的学，难不成，这孟海棠跟海星以前是一个系的？姜可乐的资料上，不是说海星是个孤僻内向，没啥朋友的人吗？不可能认识这么个标致的妹子啊。
“没见过！”孟海棠有些意外，毕竟，她在学校是很出名的才女，只是有些奇怪，海星这种反应而已。“不过我注意过你。”
“注意过我？”海星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注意我干什么？穷学生一个。”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孟海棠在桌面上摊开一张地图，上面画着的是S市核电站的部分，上面密密麻麻的做了很多标记。“你是京都人？”
“对？有什么问题吗？”海星一愣。
“你知道你父亲生前是干什么的吗？”
她用的词是生前，说明孟海棠真的调查过海星的事情。
海星回想着姜可乐给他的资料，海星的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意外死了，母亲也在次月受不了刺激自杀了。留下他一个人，以及一笔可以供到他上大学的钱。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好像是个什么技术员，在外省工作，回来的很少。“好像是个技术工作人员吧，他走的时候，我还太小，记不得那么多了。”
孟海棠点点头，“我先跟你说一下尚秋江的事情，听完之后，你就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叫过来，还有为什么，需要你去寻找他的原因。”
听孟海棠这么说，好像尚秋江跟海星，还有什么渊源似的。“你说吧。”
“S市的缪斯酒吧，十几年前发生过大火，酒吧里的人，全部遇难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海星在网上查过一些。
“只是，事实并没有人们口中描述的那么简单。”孟海棠拿出几张发黄的稿件，“这是当年一个记者准备发表的文章，不过被人压了下来，记者也因此丧命，他人虽死了，这几份稿子，却被尚秋江藏了起来，里面有这个纵火案的真相，你先看看吧。”
这份手稿上，记载着纵火案发生的前因后果，真相，让人绝望。
S市的核电站，建立于1973年，在1978年，才正式成功发电，并供应着沿海九个省的电力资源，这个核电站属于轻水堆型核电站，反应堆采用2%～3%低浓缩铀作燃料，用水作慢化剂和冷却剂。此种反应堆的体积小，造价低，技术也较容易掌握，所以，这个核电站，一直都属于国营企业，因为以前国民用电量并不大，所以这个核电站的供应还是比较充裕的。
1995年后，国民生活水平提高，用电量是之前的五倍不止，核电站的供应，开始吃紧，核电站开始扩大规模，它的性质，也从以前的国营企业，变成了合资企业。
跟它合资的企业，就是盛达！只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开，所以市面上，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核电站的真正性质。
盛达驻资后，在原有的清水堆型核电站的基础上，扩大规模，并且，新建了两座高温气冷堆。
高温气冷堆被称为第三代气冷堆，它是以石墨作为慢化剂，氦气作为冷却剂的堆。是一种高温、深燃耗和高功率密度的堆型。
在这样规模下的核电站里，用到的放射元素，只有铀，但记者找来的专业人事，却在核电站周围，以及江里，检测到另外两种放射性元素，镭和钚，钚的作用，一般都是用来做一些杀伤性较大的武器的。
镭能放射出α和γ两种射线，并生成放射性气体氡。
镭放出的射线能破坏、杀死细胞和细菌。因此，常用来治疗癌症等。
而且，镭是***的材料之一。
这两种放射性元素的存在，证明了，这个核电站不仅仅是发电这么简单的存在。盛达正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在1998年的夏天，一个潜伏在核电站的研究员，拿到了核电站非法研究的证据，逃出控制，准备将证据，移交到检查机构。
研究员在出逃的过程中，被逼到了核电站对岸的缪斯酒吧。在工作人员搜索酒吧的时候，被酒吧老板，也就是尚秋江的母亲给藏了起来。
工作人员已经封锁了整个区域，百分百确定研究员就在酒吧里。于是在这个狗急跳墙的过程中，核电站选择了一个极端的做法。他们先屏蔽了酒吧区域的通信信号，再封锁酒吧，然后一把火，烧死了里面所有的人，连同那个研究员。
这个记者之所以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是因为，他本来是个狗崽，他想挖孟汐的花边新闻，他知道晚上尚唯一的正宫老婆，会带着孩子来找孟汐的麻烦，所以他带着助手去了缪斯酒吧。
他躲在酒吧外的车里，助手带着通讯仪器，在酒吧里偷拍，这才发现了里面的情况。不幸的是，他的助手，也死在了这场大火里。
也许是看年少的尚秋江可怜，也许是想为他死去的助手找回公道，所以他找到了孤独无助的尚秋江，告诉了他一切真相，并且还写了这篇报道。
只可惜，对方权势太大，这个记者，在前往报社的路上，意外死于一场车祸。
海星看着这几张泛黄的手稿，怒从胆边生，“又是盛达！又是盛达！这些年，陈在天这个畜生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看样子，你跟盛达的仇恨，也不小。”孟海棠挺意外的。
“尚秋江就是被盛达的人抓走的吧？”
“应该是的，一周前，他说要去S市找你，并且要把他得到的石墨，交给一个人，这个人，他不是特别信任，尚秋江说，如果他失踪了，一定是被这个人出卖，把他交给了盛达的人。”孟海棠拿出一个木盒。“这个木盒其实就是那个人给他的，说木盒其实是一道时空之门，连通着过去的核电站，拥有时空之钥的人，可以开启它，并且拿到过去的东西，就是那个带有少许辐射的石墨。但，尚秋江觉得这可能是个局，所以就提前防了一手。”
时空之门？海星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木盒，当初打开这个木盒的时候，海星确实拥有时空之钥。看来这个人也不简单，能够拥有这样神奇的东西。“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孟海棠摇摇头，“只知道那个人让尚秋江叫他裁缝。”
裁缝？海星听到这个名字，一阵迷茫，余自省的裁缝？怎么又跟盛达扯上关系？“你说尚秋江不相信这个叫裁缝的人，那他怎么会这么相信我？”
确实，海星跟尚秋江也不过一面之缘，为什么尚秋江会相信自己一定回去找他，也一定会帮他？
孟海棠笑了笑，“因为他跟我说了你的名字。”
“啊？什么意思？”
孟海棠看着海星的脸许久，缓缓的说，“看来你是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跟过你很长时间，在学校。”



 第九十五章：名单

“你跟踪过我？”海星暗道不妙，“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跟踪的。”
“你没注意到这个报道里的那个研究员吗？”孟海棠反问。
“研究员？”海星明白了她的话，“你说，躲在缪斯酒吧里的那个研究员，是我爸？”
海星顿时觉得满头包，这都摊上了什么事啊？
“之前看你对盛达的态度，还以为你知道些什么，看来，我高估你了。”孟海棠有点失望的看着海星。
“高估我？我没什么值得你高估的，我就是个普通人。”海星不喜欢孟海棠说话的口气。
“你父亲去世后不久，你母亲也抑郁了，最后还自杀了，你就没想过去调查？”孟海棠的话，蔑视到了极点，“我当时在京都上学的时候，就在帮尚秋江调查纵火案相关的事情，无意中在别人口中听到了你的事，就顺便查了一下你的资料，我是学生会副主席，想看你的档案，很简单。”
“你翻看我的档案？这是犯罪！”海星有些愤怒。
“我这是在帮你，不然你就一直以为，你父母的死都是意外了。”孟海棠叹息的说，“我跟了你一段时间，怎么说？你太普通了，宅男，自闭，没什么能力，我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对你没报什么希望了，若不是尚秋江告诉我，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还真不会再跟你见面。不过，你现在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在学校的那个怂样，是装的吧？”
面对孟海棠这极度欠打的问话，海星强忍住心中的不爽，“既然你对我没报希望，告诉我这些干嘛？”
“尚秋江的母亲是为了救你父亲才死的，你现在既然有能力，那么就有义务去救他。告诉你这些，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让你明白，你没有做普通人的权利。这样，就对不起你死去地父母。”
原则上来讲，孟海棠说的，并没有什么错，但就孟海棠说话的语气，以及讲述的方式，即使海星是个局外人，也听的一肚子火。“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就告诉我尚秋江离开后，还说了什么，目前有什么线索。”
孟海棠指了指桌上的地图，“尚秋江是一周前，也就是六月十二号离开的H市，在六月十五号晚上失去了联系，就是他去见裁缝的那天晚上。尚秋江的耳钉里，放着一个信号发射器，一般是不用的，但在十五号夜里，直到昨天，一共发出三次信号。定位地点分别是，S市缪斯酒吧原地址，H市一桥桥头，以及昨天下午三点发出的信号，地点在H市，东城一个废旧的修车厂。”
废旧的修车厂？海星看了看孟海棠做记号的位置，那里是章三的基地。“你都去过这几个地方吗？”
“去过。”孟海棠拿出一打照片，“三个地方都去过，前两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发现，在这个废旧的修车厂里，我拍了一些照片，里面，我没进去，感觉修车厂里的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可不是吗，海星翻看着孟海棠拍的照片，里面许多人海星都认识，也幸好孟海棠没进去，否则她现在，估计已经被火化了。里面的那帮人，个个可都是亡命之徒。
“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的？”孟海棠问到。
“纵火案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即使现在尚秋江手里有一块石墨，也不能证明，核电站在做不法实验，盛达的人，不至于因为这东西，抓他。而且即使盛达的人想杀人灭口，不会辗转这么多地方，还不杀他。”海星觉得，这个孟海棠还隐瞒着什么事情。
孟海棠显得有些犹豫，“确实，还有一些事情，不过，这和你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所以，你也没必要知道。”
没必要知道？海星觉得这女的挺好笑，一方面要自己救尚秋江，一方面却又有事情对自己隐瞒，当我是什么？工具人？“什么叫没必要？如果你什么事情都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别说救尚秋江了，找都别想找到他。”
孟海棠看见海星愤怒的样子，有点诧异，印象中，他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半年内，完全变了个性格。“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涉及到很多人的隐私，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保守秘密。”
“当然！我对你们的秘密不感兴趣，只是不想打没把握的仗罢了。”
孟海棠略微思索了一下，回到房间，拿出一个档案袋，“这里面是不久前，尚秋江从裁缝那里拿到的一份资料，这里面，应该就有你要的答案。”
海星打开档案袋，标头的几个字，瞬间让海星，血脉偾张！
资料标头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圣子计划！
海星颤抖的翻看着里面的资料，这里记录着圣子计划的开始，目的，方法，人员名单，以及部分实验结果！
圣子计划启动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李浩被害的那段时期，以全部失败告终，第二次，也就是手中的这份资料，启动于93年，圣子计划选中的圣子，一共二十人。目的是，通过实验，创造出部分拥有完美基因的人，完美基因体现于两个方面，完美的身体，以及完美的大脑，就是血天使和黑天使。
实验成功后，会将实验体，进一步研究，检查，从而制作出适用于大众的方案来。
这里还有一份人员名单，以及实验结果，在里面的记录里，海星看见了几个认识的人。
姜不易，血天使，实验后身体恢复能力异于常人。由于外界因素，被迫中断实验，已意外死亡。
廉海星，黑天使，实验后拥有短暂预知能力，精神受到强烈刺激后，可以进入第二形态，刺激脑垂体分泌的触肾上腺皮质激素增加，使身体强制性进入整体应急状态。已在后期实验中，意外死亡。
尚秋江，血天使，实验后身体免疫能力增强，病毒进入身体后，能在最短时间内，产生抗体，可免疫目前发现的所有种类病毒。
孟紫薇，黑天使，实验后没有任何特征，后期还在观察中。
……
剩下的十六个人中，有十三个在实验初期就已经死亡，还活着的，不算海星，只有五个人。
孟紫薇是里面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特殊症状的人，廉海星是里面唯一一个可以进入第二形态的人。
其他海星不认识的三个现存于世上的人，一个癌症晚期，还有两个也不过是身体强一些罢了。黑天使现在，也只剩下孟紫薇一个人还活着而已。
看着这份名单，海星有些伤感，这个丧心病狂的圣子计划，害了多少人！
而且受害者不仅仅只是圣子计划的这二十个试验品，还有高坡那些被鼠疫害得家破人亡的人，那些被扔进尸坑一把火焚烧了的人，缪斯酒吧那几十个被活活烧死的人。
盛达的圣子计划，明明写着的是，为了创造一个没有疾病，没有痛苦的世界，可代价呢？这完全就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而草菅人命的计划！
“我当初看到这份计划的时候，也非常震惊，尤其是看到上面有我姐的名字，我知道这里面写的都是真的，因为对尚秋江的记录，完全属实。”孟海棠语气低沉，“我没办法去质问父母，为什么会让孟紫薇去做这样的实验，我问不出口，我也没敢告诉孟紫薇，不过幸好，她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发生，这样，盛达也不会去理会一个没有任何反应的人，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不幸中得万幸。”
海星看了一眼一脸坚毅的孟海棠，“难怪孟紫薇在你说要见我后，有种防备我的感觉，你们关系真好啊！”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说这件事了吧？”孟海棠收起资料和地图，“不出意外的话，尚秋江就在那个修车厂里，我可以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支持，人的话，我就没办法了，毕竟我是个女流之辈。”
女流之辈？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无法拒绝。“技术支持就免了，我会看着办的，我明天一早过去，这个修车厂，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明天去会会里面的人。”之前在缪斯酒吧，跟那个眼镜男有些过节，那么，明天就把这个过节放大吧。
“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忙？”孟海棠坚持着想要一同过去。
“不用，你不是个女流之辈吗？那里不是女流之辈可以进去的，他们会吃了你的。”海星一脸邪魅的笑着。
孟海棠突然耳根红了一下，脸上带着温怒，“不去就不去，不用你言语上来羞辱我。你有我电话，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
从孟海棠家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海星驾着车去了一趟一桥头。
一桥头靠近茂山，也是海星当初被海棠春抛尸的地方。在小狐狸给海星做时空之门时，说过一件事，让海星一直都很在意，他说那里有辐射，S市的核电站距离H市的一桥，有近四百公里的距离，辐射不可能影响到这里。
尚秋江的信号在一桥头有过一次记录，那里绝对有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个险去发射一次信号。
所以，在去修车厂前，先探探这个地方，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第九十六章：初探江底

身体重塑之后，海星明显觉得，状态跟之前不一样了。
现在的整体感觉是，更加轻盈，舒服，无论做什么都觉得特别轻松。就好像稍微使一点儿劲，就能对抗地球引力。
最让他吃惊的，就是闭气能力，极限可以达到半个小时之久，算是因祸得福吧。
海星将车停在岸边，脱掉外套，带上护目镜，绳索，一头砸进了江里。
海星打开手电筒，这东西可以水下使用，并可以开启强光。借助手电筒的光芒，海星得以看清江底的全貌。
H市属于天水江的上游，落差大，水流急，水流对碎屑的分选作用较强，比石头轻的沙会被水流带到中游、下游沉积下来，但天水的江底也不是绝对的无沙状态。少量的沙粒顺着江底的花岗岩，不停的磨砂，给江底的石头，冲刷出细腻的痕迹。
海星顺着一桥桥墩，慢慢下潜，一桥这块的水域很深，大约有八十米左右，这当然不是天水最深的区域，天水最深的区域足足有一百二十多米。
一桥的历史有些久远，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是空心式桥墩。此处江面多是渔船，倒也没什么冲击，所以这个桥，一直也没有做什么大的改建，也就是偶尔检修一下。
此刻海星已经差不多快要到底了，他还是不敢离桥墩太远，江底有暗流，靠在桥墩上，顺着上游照过去，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海星顺着江边的桥墩，往中间区域游去，海星此刻潜入的深度，大概是四十米，越往中间越深，暗流越汹涌。
海星将安全锁的一头，绑在桥墩的钢构上，离开桥墩，开始四处查看。
此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海星并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此刻他能凭借的东西，只有自己的眼睛，耳朵，他没有专业工具去鉴别这里是否有核污染，所以，他只能观察江底的生物，有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地地方。
海星找了很久，也没什么发现，此刻已经超过了二十五分钟，快要达到他下潜的极限了。所以，海星拉着绳索，准备顺着桥墩，起身上岸。
在海星即将到达桥墩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就一群怪鱼，把海星惊的差点没憋住气。
海星把手电对着这群怪鱼照了照，怪鱼碰到亮光后，停止了游动，海星此刻才看清楚了鱼群的模样。
这群鱼，大概有一百来只的样子，个头不大，成年人脚掌大小，不过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东西看上去应该是鲶鱼，大体样子像，只是身上出现蓝绿色的斑点，密密麻麻，看的人很不舒服。脑门上多处来几条触手，大概五到十个，长在一束上，在水中就像风中的柳条，来回摇摆。
就在海星准备抓住一只带上去仔细研究的时候，惊动了鱼群，这一百多条鱼开始围着海星疯狂的游动，周围的暗流受鱼群的影响，开始变得杂乱无章，一个个漩涡出现在桥墩四周，海星身子一个不稳，翻转了起来，双手抓空，离开了绳索的保护，顺着暗流，往下游方向流去。
离开鱼群一段距离，暗流的方向开始稳定，海星这才勉强稳住身影，抓住了江底的一块花岗岩。
这是？
海星在花岗岩旁边，摸到了一个环形把手，金属质感。可惜，手电在刚才躲避鱼群的时候，弄丢了，现在没办法看看这把手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顺着岩石慢慢往上爬，没过多久，海星就爬到了岸上。
上岸后的海星瘫软的平躺在草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五分钟之后，他才起身，看看时间，这次在水里待了四十八分钟，算是破了记录，不过这滋味不太好受。
回想起在江底看见的怪鱼，看来江里的一些生物，已经受到核污染的影响，变得有些畸形，只是它们一直生活在江底，所以人们不怎么能发现。
那环形的把手是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肯定是人工打造的，环形的把手，难不成有人在江底建了个秘密基地？在那样的压强下，别说造个建筑，就算是造好了，也不可能在江底做一个大门，没发儿进去啊！
海星往停车的方向走去，江底的暗流还真的是够汹涌，就漂了这一会儿的时间，让海星沿着江边，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一桥头，也幸好是深夜，不然被人看见，还以为是偷渡的人呢。
海星记下了把手的位置，注备下次再来探一探。今天太晚了，光线也不好，这条件实在不适合再下去一次。
……
早上十点，海星开着车到了章三的修车厂。
这个修车厂，并不是真正的用来做生意修车的，这里是章三的老窝，平时外面就正常的做着洗车修车的生意，里面则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章三做的是毒品买卖，但他却禁止手下的人吸食，他不需要精神状态会失常的手下。
这个人很谨慎，不会常在修车厂待着，整间修车厂一般都是给韩抢打理，韩抢死了以后，就给了陆闯。
不过现在韩抢比预期的，要早死很多年，他手下里多了个眼镜男，而且看样子地位不小，陆闯虽然也混的顺风顺水，但毕竟才几个月，又是个毛头小子。就算他有那么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比起那些**湖，还是很嫩了点。所以现在修车，多半还是那个眼镜男在管理。
海星没有冒失的直接进去，而是先停在外面观察了一下情况，修车厂就那么大的地方，又没有地下室之类的藏匿之处，尚秋江要么被关在办公室里面，要么在火炉附近严刑拷打。
海星捋了捋目前的状况，尚秋江被抓，若是为了研究，直接送到实验室，做什么电击解剖的，就够了，没必要扔到章三这里，扔到这里来的原因，只可能是盛达那边撬不出他嘴里的话，想通过暴力来使他屈服。
他嘴里有什么值得盛达要挖的东西呢？
为了纵火案来封他的口？没必要，当年盛达可以毫不顾忌的干掉一酒吧的人，又用某种手段，让那些非富即贵的人闭嘴，还能让整个S市的媒体封闭消息，他会在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尚秋江身上唯一会被盛达惦记的东西是什么？想来想去，海星只想到了一样东西，那份圣子计划书。
圣子计划书是裁缝给尚秋江的，裁缝是余自省的人，裁缝把圣子计划书给了尚秋江，告诉了尚秋江盛达的秘密，甚至还给了他一个能够打开时空之门取东西的盒子。到头来尚秋江又被裁缝出卖，把他手里有圣子计划书的消息透露给了盛达。盛达得知秘密被自己养的小白鼠知道，便使用暴力手段，想要知道尚秋江怎么得到的圣子计划书。
仔细想想，这个闭环，操作好了，对于余自省，有太多好处了。
正在海星胡思乱想的时候，修车厂外面，来了一群熟人，海星一看来精神了。今天运气真的不错，本来还在想怎么制造点混乱什么的，看来不用了。
修车厂外来的人，正是章三的死对头，马中华！
不过马中华的装扮，似乎有点惨，脑门上缠着绷带，一层一层的，满脸不爽，带着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往修车厂走去。
海星趁机带上帽子，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第九十七章：江底的宝贝

“你们干什么的？”几个修车小弟见外面来了十几个面露凶相的人，立刻提着扳手，斧头，冲了出来。
“少他么废话，把章三给老子叫出来！”马中华一脚把排头的修车小弟踹倒在地，扳手掉在铁板上叮当响。
“我去你大爷的！”修车厂的小弟知道这帮人根本就是来捣乱的，也不跟他们废话，拿起家伙就开干，场面极度火爆。
砸扳手的，拿气枪堵脸的，有什么扔什么，不一会儿地面到处都是套筒扳手起子之类的工具。
起初是修车厂的小弟吃亏，马中华带人过来砸场子，自然是有备而来，家伙都准备的齐齐的，修车厂小弟却只有就地取材，看见什么扔什么，只要打在身上疼的，都派上了用场。
没过多久，院内的小弟也都跑了过来，个个带着撬棍，铁锤类的钝器，慢慢，无论是人数上，还是装备上，都是修车小弟占了优势。
海星看着这火爆的场面，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算哪头的？马中华还是章三？感觉打谁都不对，可是不打，又不太好，不跟他们混在一起，有点太突出，容易被发现。
正当海星纠结要不要给倒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小伙儿，抡一棒子的时候，枪声响起。
开枪的是马中华，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抱头蹲地，显得特别熟练。
“你们他么的蹲着干什么？”马中华给了旁边自己带的小弟一耳光，这时随马中华一起过来的十多个人才恍然大悟，瞬间嚣张的站了起来。
“马爷，带家伙了，也不跟兄弟们说一声，可把我们吓坏了！”黄毛悻悻的说。
“我带什么东西还要跟你汇报！跟你汇报吗！”马中华气的连续给了黄毛好几巴掌，打得黄毛连连求饶。
“把你们老大叫出来！”马中华似乎打累了，朝着办公室方向嚷嚷起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马爷！好威风啊！”冷冷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
“谁？”马中华把上指向办公室方向。
门开了，出来的并不是章三，而是陆闯。
“你小子？”马中华显然认识陆闯。“怎么？章三吞了我的货跑了？把你留在这里殿后？”
“马爷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陆闯往马中华的方向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这东西，价高者得，我们不过是价钱方面，比你们出的高一点，人家要卖给我们，我们当然是欣然接受啊。”
“我呸！”马中华啐了一口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你们私底下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们是想赚一笔，好卖装备，去抢江底的那批货吧！”
江底？海星一愣，江底有什么货？
“马爷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陆闯还是一副从容的样子，似乎真不知道马中华说的什么。
“看来章三没告诉你，原来这两个月势头正起的闯王，并没有得到章三的信任，连江底的活都不知道。”马中华跟手下哄笑起来。
“要不这样？我看你小子有些身手，也挺有狠劲的，不如，跟我吧，只要你把之前那批货的下落告诉我，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我让你当二掌柜，江底的那批纯度更好的，我先让你尝尝怎么样？”
“哼哼，马爷的大名，我还在当学生那会儿，就如雷贯耳了。雷厉风行，不脱离带水。”
“到底是上过学的，说话就是好听。”陆闯的话，马中华似乎很受用。
“不过，马爷过河拆桥的本事，也是众人皆知的啊！”陆闯显然不愿意跟着马中华。
“别给脸不要脸！把你们这里说得上话的给我叫出来！”马中华把枪口对着陆闯，看来今天他必须带点什么回去才心甘。
陆闯丝毫不畏惧马中华的枪口。“三爷不在，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马中华蔑视的看着陆闯。
“对，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谈谈！”陆闯请马中华到办公室里谈。
马中华手里有枪，也不怕他搞什么花招。
谈判？不行不行，海星不能让他们和和气气的谈判，这样他哪有机会探一探修车厂？别说救尚秋江，见他都难。
不行，要想办法制造一下混乱才行。
海星慢慢退到门口，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办公室方向，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喽喽在做什么。
修车厂里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对人进行拷问，一个是那个办公室，就是当初赵正平死的那个房间，还有一个地方就是火炉。
洗车间外有一个排气扇，排气扇平时不怎么开，只有补漆的时候才会开。
拆开排气扇从右侧通风管道进去，可以到达办公室的上层，办公室上层有一个钢架做的阁楼层，在上面可以听到办公室里的一切。
那个阁楼层，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海星，就只有章三。这个阁楼层是章三之前的修车厂老板，在建厂之前就设计好的。
本来在平衡机旁边还有一个小门，后来被空气压缩机给挡住了，是章三刻意挡住的，他觉得那个阁楼层比较晦气。如果不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不会上去。
至于为什么章三会觉得晦气，这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海星发现这地方的时候，上面基本已经被清理干净，除了连接着下面各种仪器的线路之外，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此刻海星已经爬到阁楼层，轻手轻脚的爬到办公室的正上方，从吊灯的缝隙中，窥探办公室里的情况。
“你说，江底有纯度更高的货？”陆闯开门见山的问到。
“怎么？心动了？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不是不愿意跟着我吗？”马中华一瞧陆闯这样子，笑着说道，“看来章三的狗，也不是很忠心嘛。”
“好东西，当然都想要，你能告诉我那批货的来源吗？”陆闯笑了笑，“当然，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那批被三爷买断的货，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我是不会帮你抢的，我们只是交换消息而已。”
交换消息？若是陆闯真的答应帮马中华，或者直接反骨，马中华肯定不信，但现在只是交换消息，那么这个人说的话，就有七分的可信度。而且江底的那批货，道上的人，只要有些影响力的，都知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多他陆闯一个人，不算什么。马中华也不担心他会抢，他还没这个能耐。
“我同意，你先告诉我那批货的下落，我就告诉你江底的事情。”
“可以。”陆闯想了想，“三爷的那批货，现在在盛达物流部，一个叫做朱煜的人手里。”
朱煜？海星心里一惊！怎么会是他？
“在盛达？”马中华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盛达的人，应该不稀罕这批货才对。”
“当然，盛达的人怎么可能看的上这批货，这个叫朱煜的人也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只是利用他把货转移到S市而已。”陆闯解释到，“毕竟，盯着这批货的人，还有警方，我们不能跟他们正面斗。”
“你说，章三想通过盛达的物流，把货偷运出去？万一路上遇到巡检怎么办？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马中华嘲笑章三的这个小伎俩。
“一般人运，可能会被查，但是这个朱煜亲自去压货，就一定没问题。”陆闯肯定的说。
“为什么？”
“因为，他是经侦的卧底！”
“卧底？”马中华瞪大了眼睛，“你们查出来的？”
“这需要查吗？局里面，本来就有盛达的人，区区一个卧底都查不出来，那不是太失败了？三爷跟盛达一直都保持着亲密关系，他自然也知道。”陆闯给马中华倒了杯茶，“马爷，现在你可以说说，江底那批货的事了吗？”
“去年三月份，S市海关查到了一批非法走私的药物，这事儿你知道吧。”马中华低声说。
“网上看过，怎么，这批药，就是你说的高纯度的货？”
“不仅仅是。”马中华漏出垂涎欲滴的表情，“上个月刚放出来的消息，这批药，可是好东西，不仅有高纯度的货，还有一些刺激类的激素，生化药剂。”
“生化药剂？”陆闯震惊了。
“这批货是盛达的，当时海关查获这批货后，盛达连夜调动当地关系，偷偷用潜艇，将货运到H市的江底，再来了个狸猫换太子，让经侦队的常文昌误以为，他们走私的是市面上流出的儿童护脑针和疫苗，叫他们无处可查。”
听到这里，陆闯有个疑问，“去年三月，这都一年多了，按说事情早就过去了，盛达的人自己去取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
“不是他们不想，是没办法。”马中华歪着嘴笑了笑。“之前偷用潜艇的当事人被军方发现了，虽然军方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但盛达安插在军方的人，已经降职，没有这么大的权限，所以他们目前使用不了潜艇。”
“用不了潜艇，人下去不就好了，带好潜水用具。”
“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江底的凶险。”马中华瞅了他一眼。“这江底，可是有吃人的东西啊！”



 第九十八章：跟踪

“吃人的东西？”陆闯好奇的问到，“说海里有吃人的东西我还信，这江里怎么会出现吃人的玩意儿？”
“起初我也不信，前几天，程老四带人在夜里下去过一趟，他们中有人带着摄像头，那玩意儿可是高科技，下面发生什么，上面的显示器看的一清二楚。”马中华点了根烟，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他们下到江底还没怎么搜索，就被一个蓝紫色的怪东西，给撕成了碎片，程老四的手下，那天全折里头了，尸骨无存啊。”
“都死了？”陆闯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怪物？”
“看不清，图像上就闪过一道紫光，只知道那家伙比一般成年人都大，出现后，整个屏幕都变得血刺拉祜的。那视频，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太凶残了。”马中华心有余悸。
陆闯思索片刻，问到，“马爷，江底有货这个消息，起初是谁传出来的？”
“最开始……”马中华想了想，“最开始是走货的时候，听卖家说的，后来跟这H市的几个地头蛇互相通了个气，发现都知道这事儿，本来还不是特别相信的。可是一周前，从缪斯酒吧里传出一批高纯度的货，这事儿，就越发的当真了。”
阁楼层的海星听着马中华和陆闯的谈话，脑中将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拼凑了一下。
一年前被海关查处的那批走私药品，被送到江底，秘密藏了起来，风头过去之后，盛达的人没有设备取货，一直搁置在江底，这事儿，应该只有盛达的高层知道。
现在，突然有人大范围的透露这批药的地点，并以高纯度的货来做诱饵，引一群刀口舔血的人去取这批货。
而妄图取货的人却接二连三的死了，原因是江底有怪物。这事情听起来，挺蹊跷的。
一周前碰巧尚秋江消失，他的信号在桥头的江边也出现过。最后还出现在这个修车厂里。
这里有两条相交的线，一是尚秋江失踪后的时间线，二是江底那批货的传播途径，都存在于两个地点，一桥头和缪斯酒吧。
这件事应该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盛达不会轻易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而且那批药剂里面有高纯度的货这件事也不一定是真的，可能有人刻意放出一些假消息。
可以肯定的是，透露消息的人，肯定是想搞事情，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盛达得到那批药剂，所以找一帮亡命之徒，搞砸这件事。
海星一边听着马中华他们的谈话，一边在阁楼层改楼下设备的线路。
他要制造一点混乱，这样才能趁乱去火炉那里看看，如果尚秋江在火炉，顺便把他救走，如果不在，就直接闪人。
好了，忙了好一会儿，海星终于把线接好。接下来，嘿嘿，面对疾风吧！
海星打开阁楼层的几个总气阀，短接了两条线路，瞬间，洗车房火花四起，空气压缩机突然启动，撑开支撑千斤顶的几个气缸。
亢亢亢！
升降机上的汽车失去平衡，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怎么回事？！”
“谁在搞鬼？！”
……
楼下一阵混乱，海星乘机离开阁楼层，往修车厂内部，火炉的方向跑去。
修车厂里的火炉，原本是用来焚烧废弃物，以及融铁用的，后来章三盘下这里后，火炉就有了其他的用处，行刑和处理尸体。
这个火炉，在章三的手里可没少收人，所以海星一直觉得，这个火炉虽然温度很高，但透出一丝寒意，就像地狱之火，燃烧的都是冰冷的灵魂。焚烧灼热的躯体，冻结冰冷的灵魂。
火炉的大门不需要钥匙，是一个机关锁，明锁可以直接开，暗锁只要用刀片把门缝里的簧片拨离锁孔就可以了，如果不这样做，铁门回立刻锁死，并发出警报，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门里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簧片。
好在海星早已轻车熟路，三两下就打开了大门。
呼！海星憋了一口气，这里还真是臭啊！
散落一地的铁皮，各种铁制废弃品，中间还夹杂着褐红色不明液体，也不知道是不是火炉里噼里啪啦燃烧的东西留下的。
显然，目前火炉附近没有任何人，尚秋江要么不在这里，要么就是被烧了。
嗡……
海星手里响了，突然的震动，把他吓的不轻。“你神经病啊，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的孟海棠没料到海星会这样凶神恶煞的吼她，不过她也没时间计较这些，忙声说到，“信号又来了，在……在五月花！”
“哈？他回去了？”
“不是！我锁定了一下，信号在一辆白色宝马车里，但是里面的人不是尚秋江。你在那个修车厂发现了什么没？”
“没有！”海星沉思片刻，“这样，你跟着那辆车，别跟丢了，我现在立刻去五月花！”
挂掉电话，海星立刻驾车离去，看着还是一团糟的修车厂，海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一帮蠢货……”
半个小时后……
“怎么样？车里的人呢？”海星坐上了孟海棠的小面包。
“他们去那边的咖啡厅了。”孟海棠紧盯着咖啡厅大门，“看，四十分钟前，信号从这辆车里发了出来，我一直跟着，尚秋江的耳钉，一定就在车里，说不定，他人就被绑在后备箱。”
“绑在后备箱？”海星无语，“你电影看多了吧！你说他们？有几个人？”
“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应该是情侣夫妻之类的，你说，我们要不要偷偷的打开那辆车看看？”孟海棠争取海星的意见。
“不要！不能打草惊蛇，先看看是什么人再说。”
二十分钟后，咖啡厅里出来了一男一女，正是海星许久不见的老熟人，余自省和徐曼。
“他们？”海星心里不太舒服。
“你认识？”孟海棠问到。
“那个男的，是盛达的人，叫余自省。”
孟海棠立刻在电脑上查找余自省的资料，“那个女的呢？”
“那女的叫徐曼，一个实习法医而已，没什么好查的。”海星心里特别不爽，恨不得立刻去废了这两个人，不过有些事海星很清楚，这种恨，不是说现在他还有多爱徐曼，看见两人吃醋，不是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很喜欢的一辆车，开了很久，被偷车的贼开出去，出了车祸，你觉得这车不吉利了，让这人赔了车钱。车虽然不要了，可你每当看见这人开着修理后的车行驶在路上，看着爱车，心里还是难受，巴不得这开车的人再出车祸，都毁了才好，免得看着就范恶心。
“余自省，挺厉害的啊，海归，这才一个月，就这么多新闻？童心？广告打的挺响。”孟海棠在网上查出很多关于余自省的花边新闻，“据说，这人一回来，就捐了两所学校，挺不错的。”
“不错什么？快开车，等会儿跟丢了，就救不回尚秋江了。”海星盯着那辆宝马，督促孟海棠快点跟上。
车开的不快，这是往盛达的方向行驶。
海星他们跟着宝马车到了盛达的地下停车场，“他们上去了，我们要不要去把车打开看看？”
海星往嘴里塞了一块口香糖，也给孟海棠塞了一块。
“你干嘛？”
孟海棠想把口香糖吐出去，却被海星捂住了嘴，“那边有两个摄像头，可以拍到宝马车这里，等会儿，你从A区绕过来，背着摄像头，把口香糖黏在探头上，我从C区绕。”
孟海棠看着海星意味深长的说，“你以前是不是常干这事儿？这么熟练。”
“就你话多，走！”
两人绕着停车场走到探头背后，将探头用口香糖挡住。
“哎！你干嘛？”孟海棠看见海星想用手掰开后备箱，立刻制止。
“打开啊，不然怎么看？”海星茫然的看着孟海棠。
“你蠢啊，这样会触动警报的，而且这车有行车记录仪，等会儿拍到你，等着去警局吧。”孟海棠从兜里掏出一个细长的镊子，还有一个螺丝刀，熟练地拆掉了倒车雷达，还解开了后备箱的锁。
海星看着孟海棠吃惊的说，“你以前是不是常干这事儿？这么熟练。”
孟海棠刚想反驳，突然觉得这话听着耳熟，呸了海星一口，“要你管！”
随即两人开始翻看余自省的宝马车。
“找到了！”孟海棠通过探测仪在后排座椅处找到了尚秋江的耳钉。
“这个耳钉能自己发射信号吗？”海星问到。
“可以。”孟海棠想了想，“可以提前设定时间。你是想说，尚秋江这几天发出信号的地方，可能他人并不在那里？”
“有可能。”海星翻到后备箱备用胎的侧边，有一个手提包。
“这是什么？”孟海棠凑上前。
手提包里面有二十袋左右的黄色粉末状东西，海星从兜里掏出之前姜可乐没用完的三袋寡妇泪，比对了一下，肉眼基本分不出来区别。
“怎么你也有？这是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海星打开一袋闻了闻，用手粘了一点粉末，放进嘴里。
呸！海星吐掉嘴里的粉末。“这是！高纯度的货！”



 第九十九章：感情这东西

“难道是！”孟海棠瞪大了眼睛，她以前一直都只是在电影机看过，今天第一次看见了真品，对这玩意儿，充满了好奇。“不过，你怎么知道？你见过还是吸过？”
海星没搭理她，将手里的寡妇泪放进手提包，顺便拿走了一袋。
滴滴！
海星回头看了一眼，“快，后备箱合上，有车进来了。”
孟海棠麻溜儿的把倒车雷达装上，合上后备箱，再迅速回到了面包车里，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现在去哪？”
“你回去！”海星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
“那你呢？”孟海棠不甘心，总觉得马上就要抓住线索了，却又莫名其妙的跟丢了，现在除了知道尚秋江可能坐过那辆宝马，其余的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去跟着余自省，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不管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海星虽然对徐曼很失望，但毕竟爱过，也不想她出事。
“我也去！”孟海棠坚定的说。
“你？”海星有点嫌弃她，“你跟去我不方便。”
“我并不是要跟着你去，你想多了。”孟海棠收起耳钉，“我走我的，你走你的。”
这人？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用完就扔了。海星也懒得管她，“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孟海棠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海星，觉得有些不适应，大学三年多的时间，从没见到过这样的海星。
“尚秋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孟海棠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你问这干什么？”
“你说你在学校跟踪过我，而且还查过我的档案，尚秋江失踪后，也只有你特别紧张，你看，孟紫薇表现得多正常。”海星笑了笑，“看来，他对你来说，很特别。”
“你胡说什么？”孟海棠有些生气，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
“给你讲个故事，有个警校的学生，在毕业前接到了一个秘密任务，要潜伏到一个毒枭下面当卧底。”海星有些伤感的跟孟海棠，说出了藏在他心里很久的一个故事。
“那个学生为了得到毒枭的信任，刻意接近了毒枭一把手的姐姐，用尽一切手段，赢得了姐姐的好感，慢慢的，一把手也相信了学生的为人，带他跟着毒枭走货。一来二去，由于学生聪明的脑子，灵活的身手，毒枭慢慢接受了学生，学生在那里的地位，几乎是仅次于毒枭的存在。一把手并没有嫉妒，反而为姐姐高兴，高兴姐姐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本来，姐姐并不知道弟弟和学生是做什么的，她只知道，她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一直都围在她身边，幸福快乐的活着。可惜，这世上所有的美梦，都会伴随着清醒而破碎。”
“学生接到最后的任务，逮捕毒枭以及他的手下。他跟他的上司做了个局，毒枭和手下，死的死，抓的抓。毒枭拼死，给了学生和一把手逃生的机会。可就在一把手准备带着学生和姐姐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学生拿着枪对着一把手。”
“一把手明白了一切，狂笑着让学生杀了他，姐姐挡在一把手身前，求着学生放了她弟弟，她愿意跟学生走，来承担一切，可这事儿，是她一个女人可以承担的吗？学生当然不同意。一把手为了保护姐姐，在学生犹豫的瞬间，起身要抢夺学生的枪，枪，走火了，射向了姐姐。”
“姐姐在临死前，要学生答应，放了她弟弟，也要一把手答应，永远不要伤害学生。”
“姐姐就这么死了，一把手抱着姐姐的尸体离去，学生也没有阻拦。”
海星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完这一切，看了看孟海棠，“姐姐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她什么都不知道，无辜的被人利用，无辜的被人杀死。”
孟海棠听完海星说的故事，有些伤感，“觉得这个女人挺可怜的，可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跟你讲个故事罢了。”海星说出这些话，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如果你是这个姐姐，被人欺骗感情，你会怎么样？”
“我？”孟海棠呵呵一笑，“我怎么可能这么傻？被一个男人骗的这么狠。”
海星无奈的笑了笑，“但愿吧，你不用跟去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跟我的，与你无关。”孟海棠说完就准备下车。
“你还是把你的车开走吧。”海星按住了她，“放心吧，尚秋江没事，晚上去缪斯酒吧，你一定会看见他的。”
“真的？”孟海棠惊讶的说。“你没骗我？”
“真的。”
……
下了车之后，海星并没有去盛达，因为他看见徐曼已经从盛达出来了。她是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海星确认徐曼后面没有人跟着，便跟了过去。走到拐角处，海星突然上前，拉住徐曼。
徐曼突然被人拉住手臂，吓的不轻，仔细一看来人，心里瞬间多出了百种情绪，死死的看着海星，任由他拉着也不反抗。
海星把徐曼拉到了一个面馆里，“老板，两碗担担面，不放辣椒。”
徐曼至始至终都没说一个字，只是静静的看着海星，她掐了自己一下，确认此刻没有做梦，这个人正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身前，还叫了他最爱吃的面。徐曼很怕，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曾经消失了很久，让她一度以为他死了。还好后来他又回来了，虽然变了一张脸，但他就是是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徐曼都能认出来。又是这么突然，他消失了一个多月，手机打不通，去了他的公司，公司却说他一直都没有上班。
徐曼慌了，难道又要再失去他一次？徐曼甚至想过，是不是他卧底的对象绑架了他。于是，在余自省刻意接近徐曼的时候，徐曼一直都没有拒绝，就想着能从余自省口中得到些什么关于他的消息，但又怕做的太明显，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这样反而对他不利。所以徐曼就一直随着余自省，有意无意的聊着她身边的人，偶尔引出这个年轻人的话题，只是可惜，余自省似乎完全不认识他。
幸好今天他回来了，就在自己的眼前，徐曼觉得开心，觉得心酸，觉得委屈，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海星，生怕他跑了似的。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海星摸摸脸，“有东西？”
“没有。”徐曼摇摇头，“你怎么消失了这么久？电话也打不通？”
“哦，我去了一趟S市，手机丢了，那里办不了H市的卡，才刚回来不久。”海星解释了一下，“不过你，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靠近那个余自省吗，他不是好人。你怎么就不听呢？”
看着海星有些恼怒的表情，徐曼委屈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取出塑料袋里的东西，那是一份档案袋，徐曼把档案袋放在桌上，“我去跟他拿些东西而已。”
“这是什么？”海星拿起档案袋，看了一眼。
“这里面有六一那天广场附近的监控，车载录像，还有员工出入记录。”徐曼收起档案袋，“这是机密，不能给你看。”
海星收起了准备拆开档案袋的手，“为什么是你去拿这个？你是法医啊，不务正业，白云龙是吃干饭的？”
徐曼看着海星损白云龙的样子，心情突然开心了起来，“别老说他，他又没惹你。”
“行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徐老学生的份儿上，我才懒得骂他。”海星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面，给徐曼递了一碗，“你别再跟余自省接触了，我知道你最近跟他接触的比较频繁，不用骗我说去拿什么档案袋。”
“你怎么知道白云龙是我爸的学生？”徐曼吃着面，漫不经心的问到。
这？糟糕，顺嘴给说出来了。
“你不用再骗我了，我知道你是姜不易。”徐曼决定不再假装不知道，让他知道自己早就看穿他的身份，总比一直这样毫无办法的干着急要好。
海星僵了一下，连忙调整心态，“你在说什么？”
徐曼把碗里的面夹了一些给海星，“我验过你的DNA，虽然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做的整形，改变了容貌，但DNA是不会变的。”
验过……DNA？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海星一听没招了，只好摊牌，“你什么时候验的？而且，你怎么会想到要验我的DNA？”
徐曼擦了擦嘴，“直觉。”
女人的直觉啊！真是可怕的东西。“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那天晚上在酒吧，看到你脖子上的骰子。”
“就因为这？”海星诧异的看着徐曼。
“当然不止，从你在你家楼下逗留，到走路的姿势，还有你脖子上带的骰子，都让我怀疑你跟姜不易有关，直到我假装摔倒，扑在你身上，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你是姜不易了。后来拿你头发去做比对，不过是验证一下而已。”
我的天！海星膛目结舌的看着徐曼，“你这天赋，干什么法医，去查案子吧。”



 第一百章：告白

徐曼聪明吗？她只是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喜欢的人身上，所以才能抓住所有细节，这不是聪明，这是一个女人的本能。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工作不是丢了吗？”徐曼给海星要了杯豆浆。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我也不是干广告这一行的人，只是临时抱佛脚，补了些专业知识而已，时间久了，肯定会露馅的。”海星大口吃面，毫不在意形象。
“那你身上有钱吗？我给你一些吧。”徐曼说完就打开包包。
“不用！”海星赶忙制止她。“我有，而且还很多，不用担心。对了……我爸妈他们，最近怎么样？”
“姜叔叔还好，他应该知道你卧底的事吧，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阿姨她开始挺伤心的。”徐曼有点心疼的说，“你刚失踪的时候，阿姨一直都吃不下饭，你的车烧了，上面那具尸体烧的不成样子，也做不了鉴定，不能确认身份。阿姨她是，希望与绝望并存的状态。后来是姜叔叔说你去卧底了，阿姨才好一点，但还是很担心你的安全。”
姜志诚知道他去做卧底？不可能，姜不易变成海星这件事，是姜可乐做的，姜志诚不可能知道。可为什么姜志诚会如此淡定，海星想不明白。
“你现在住哪？”
“我自己租了个地方，五中附近。”海星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你现在有事吗？没有的话带我去坐坐吧。”徐曼看似很随意的这么一说，其实心里，有点慌。
海星想了想，带她去现在的住所，也不是什么特别为难的事情，正好昨天到现在也没怎么睡过，本来也要回去的。“好吧，走。”
海星的车还停在五月花，所以他们只能走去，幸好这里离五中只有三站路，步行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徐曼跟着海星身后小半步走着，海星刻意停下等了等，“你干嘛跟在后面，一起走啊。”
徐曼被一把扯到了海星的身边，海星只顾着走路，没有看到徐曼红透了的耳根。
在海星的眼里，徐曼是那个跟了他过了五六年的妻子，那种青春期的青涩感觉，早就没有了。可他忘了，此刻的徐曼，还是个刚进社会实习的小姑娘，心里，还存在悸动的时候。
海星把徐曼带进了他租的两室一厅，“你想喝点什么？”
“都可以。”徐曼对海星的这个地方非常感兴趣，简单，舒适，有家的味道。若是以后能跟他住在这样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哪怕只是租的房子，哪怕破点，烂点，只要眼前这个人在，那不是最幸福的事吗？
海星拿来一罐可乐，帮徐曼打开，“抱歉，我忘了这里只有可乐和开水。”
看着海星一脸的歉意，徐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本来也没指望你能拿出什么特别的东西给我。”徐曼接过可乐，“不过，我就是喜欢喝这个。我能参观一下你的卧室吗？”
“哦，可以啊！”这有什么？在海星眼里，即使徐曼现在提出要去他床上小睡一会儿，他也不会拒绝。因为徐曼是他妻子这个观念，在他大脑里，已经定型，跟现在是不是回到过去，没有关系。
徐曼拿着可乐，进了海星的房间，房间有点乱，海星尴尬的把枕头边没洗的内衣，往枕头下面塞了塞。“那个，男人嘛，有时候会随意一些，见笑了。”
徐曼笑了笑，“没关系，男孩子本来就比女孩子脏一些，现在阿姨不在你身边，也没人给你洗衣服了吧。”
海星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有洗衣机，我等会儿丢洗衣机里洗就好了。”
“洗衣机？”徐曼无语了，“内衣怎么能用洗衣机洗？我帮你洗吧。”
徐曼翻开枕头，这才发现，这么小的枕头下面，竟然足足藏了三条内衣。海星此刻更尴尬了，“别，还是我自己洗吧，我先丢盆子里泡一泡。”
“不用不好意思，还是我来吧，你洗不干净。”徐曼想从海星手里夺过内衣，却忘了手里还拿着可乐，争夺了一下，一不小心把可乐撒在了自己的胸前。
“额，不好意思……”海星慌忙抽了几张抽纸帮徐曼擦掉胸前的可乐，可擦着擦着突然气氛燥热了起来。海星这才意识到，自己那只猪蹄，正在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胸前，蹭来蹭去。
徐曼的脸，耳根，全部都变得通红。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尴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海星收回了放在徐曼胸前的猪蹄，笑了两声，他想用笑声来缓解一下此刻的尴尬气氛，可没想到，海星笑的跟母猪打呼似的，倒把此刻满脸通红的徐曼给逗笑了。
徐曼放开了扯住内衣的手，低下头，慢慢的靠在了海星的身上，左手缓缓的，放在海星的腰间。
“徐曼，你……”
“别说话！”徐曼的身体由刚开始的些许僵硬，慢慢变得柔软起来，搂着海星的腰，舒适的靠在海星的胸前。“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傻瓜，老是在我面前，说要当英雄，要做警察抓坏人。觉得警服，是天下最帅的衣服，还偷他爸爸的衣服穿，那么大的衣服，直接套在身上，真的特别搞笑。可是慢慢的，我发现，那个傻瓜身上有很多让我着迷的优点，他勇敢，正义，有爱心，我发现，我居然迷恋上了这个傻瓜。”
海星听着徐曼静静的陈述着她的心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现在不爱徐曼了，爱不起来了，这对现在的徐曼不公平，但他没办法克制心里的这种想法。
“在这个傻瓜第一次失踪的时候，我着急坏了，疯了似的，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后悔没有跟他说出自己的心声，还好，他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还换了一张脸，不过，只要他在，无论变成什么样都好。”徐曼的侧脸，在海星胸前，舒适的蹭了两下，“可是他在执行任务，怕他分心，还是没说出口。结果，他又消失了，我后悔了很久，我发誓，若有机会再见，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出口。今天，我很开心，很幸福。”
徐曼抬起头，深情的看着海星，“我爱你，无论是以前的姜不易，还是现在的海星。我不会再等了，我怕会再次错过机会，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我一直都幻想着，我们以后会有怎样的生活，会多么幸福。你，定要注意安全，记着我在等你。”
徐曼搂住海星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上去。
这生疏的吻技，让海星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安静的房间里，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海星的回应，让这亲吻，更加激烈起来。
徐曼瘫软了身体，挂在海星身上，她动了情，在海星的耳边轻轻的说，“要了我吧。”
这句话，多么的温柔，多么的动人，可以让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失去所有的理智。
但，恰恰是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倾盆而下，把海星的理智，瞬间唤醒。不可以，他这样做，姜可乐会死！
“徐曼，等等……”海星将徐曼放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徐曼，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可徐曼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翻起身，坐在海星的腿上，搂着海星的脖子，贴在海星额头上的脸，滚烫。“你，你不喜欢我吗？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不是，徐曼，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现在不行。”海星再次把徐曼放倒在床上，徐曼坐了起来，慢慢的恢复了理智。海星起身蹲在徐曼的身前，“徐曼，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也爱你，可是，这次的任务，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变得不幸福。若是我真的，解决了这一切，我一定会娶你。”
海星嘴上虽然答应了徐曼，可他绝对不会再娶徐曼，就像他说的，也许有一天，他可以结束这一切，可这一天，是不会到来的，徐曼不知道海星面对的是什么。海星面对的东西，根本就和他不是一个次元，余自省，陈溪臻，盛达，是这些吗？他们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即使解决了他们，后面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海星。
徐曼摸着海星的脸，有点心疼，这才想起来，她刚才，有些失态了，不过能确认海星心里是爱着她的，那就够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我等着你……”
盛达。
余自省和哭泣正看着电脑监控画面，画面放的里是海星和孟海棠，跟踪余自省的宝马到了地下停车场。
“停车后面包车周围的监控摄像头被挡住了，所以看不到他们做了什么。”哭泣关掉录像，“后备箱有被打开过的痕迹，耳钉被拿走了。”
余自省点了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东西丢了没？”
“没有，不过，他们应该打开过手提包，知道里面有货。”
余自省靠在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去手提包里取一包货，让他们两个尝一尝，剂量放大一点。”
“是！”



 第一百零一章：意料之外的合作

晚上十一点，缪斯酒吧。
“你不是说今晚就能见到尚秋江吗？怎么连个影儿都没见到？”孟海棠拿着一杯酸奶在酒吧里喝。
“别急，十二点之前他会出现的。”海星喝着孟紫薇给他调制的特质鸡尾酒，“挺好喝，名字起好了吗？”
孟紫薇想了想，“叫碧海蓝天怎么样？有诗意，又顺口。”
“碧海蓝天？可以，你的创意你做主。”
“喂！”孟海棠有点恼怒了，“什么时候了？还在研究酒？姐，你别老跟着着家伙搭话，忘了我跟你说的了？”
“没忘，不过海星也不是什么坏人，他还救过我。”孟紫薇对于海星还是挺感激的，而且现在看到他跟孟海棠两个人关系似乎不怎么好，她就更加放心了。
“记住，绝对不能让你妹妹跟一个叫海星的人在一起，否则会酿成大祸……”
“姐……姐……”
“嗯？怎么了？”孟紫薇回过神。
“你怎么了？”孟海棠发现姐姐走神了，“你有点奇怪。”
“海星，你上次放在这里的酒被一个女生取走了，那人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孟紫薇岔开了话题。
女朋友？哦！孟紫薇说的是陈溪臻，“不是，以前的一个同事而已。她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了。”
闲聊之余，海星一直都注意观察着整间酒吧的里人，不放过每一个细节。“我离开一下。”
“你干嘛去？”孟海棠激动的站了起来。
“坐下！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走，我去去就来，再给我来一杯碧海蓝天。”海星把杯中酒喝完，立刻起身，向人群中走去。
海星在发现余自省后背箱里的高纯度货之后，就想明白了这一切。
尚秋江根本就没有被谁绑架，他一定是知道了江底有辐射物质这件事，而且现在余自省跟尚秋江，恐怕是合作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余自省想要除掉陈在天，尚秋江对盛达有不共戴天之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裁缝既然把消息透露给尚秋江，那么就不会轻易把他交给盛达。
之前海星猜错了，他认为，裁缝在两边挑拨关系，从而产生一个只对余自省有利的闭环。但是，如果是直接跟尚秋江合作呢？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天水江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高纯度的货，那只不过是余自省放出的鱼饵，引起整个H市黑道白道的注意，验证这个事情很简单，余自省包里的货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刻意把货放出去，让那群黑道上的人认为江底有货这件事板上钉钉，毕竟，这样一大批货，不可能逃不过缉毒警的法眼。
确认这件事后，那帮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潜入江底，去寻找那批货，余自省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发现问题，江底那个怪物，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放海星鸽子的欢喜，以他的能力，江底即使出现再多的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高纯度的货只是个诱饵，江底有价值更高的东西，比如那批盛达走私的药剂，比如那些有辐射的东西。
为什么尚秋江的耳环会落在余自省的车里？为什么会发出三次信号？在这个事件中，孟海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为什么尚秋江会把圣子计划书给孟海棠？为什么一定要海星去救尚秋江？
这也很好解释，孟海棠只是个工具而已，虽然孟海棠是尚秋江的表妹，但孟海棠对尚秋江是有情愫存在的。
从她学生时代，就一直帮尚秋江查海星，就可以看出她对尚秋江很在意，加上尚秋江失踪后她焦急的样子，都可以看的出来。所以用她来给自己半真半假的演出戏，是最好不过的。
海星的父亲，是纵火案的直接参与者，是握着盛达核试验直接证据的人，如今海星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加上之前海星在尚秋江眼前展现出的那神迹般的能力，尚秋江有理由相信，在海星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想用自己的失踪，探探海星的反应。
至于为什么给孟海棠圣子计划书，这怕是余自省的主意了。预知能力，跟廉海星几乎一模一样，加上名字，很难不让余自省把自己跟圣子计划联系在一起。
把耳环留在车上，分别在S市的缪斯酒吧，一桥头，章三的修车厂，余自省的宝马车上发出信号，尚秋江和余自省两个人，分别对自己进行了试探，只是余自省没想到，海星会直接打开他的车，翻到了那个手提袋。
尚秋江怀疑自己知道海星父亲手里握着的证据，余自省则可能怀疑，姜不易还没死，不然，不会刻意在章三的修车厂，发出信号，也不会刻意载着徐曼，在车里发出信号。
被摆了一道啊，幸好发现的早，现在应该还没有漏出太多破绽，余自省不知道当初的姜不易，回来之前的濒死状态，被注射了大量的黑天使，更不知道，他已经跟廉海星学会了伪四维。现在余自省也不过是有些怀疑罢了。
舞池里穿着黑色卫衣，带着鸭舌帽的人，就是尚秋江本人没错了。
白天余自省车里有几十包高纯度的货，那么晚上肯定会拿来卖，在酒吧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卖最合适，尚秋江作为酒吧的老板，虽然同意在他的地方销售，但这东西毕竟不是什么正道的玩意儿，还是会担心的。所以今晚，他一定会乔装一下，亲自来盯着。所以，想认出他，不难。
“喂，哥们儿，借个火。”海星叼根烟，漫不经心的走到尚秋江跟前，尚秋江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几个卖手身上，虽然一早就知道海星他们也在酒吧，但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还是吓了一跳。
“抱歉，我不抽烟。”尚秋江压低了声音，沙哑的说。
海星笑着说，“刚好，我也不抽烟。”
“那你叼根烟来借火干什么？”
“不抽烟就不能来借火了？”海星指了指孟海棠的方向，“那边还有一个不喝酒来酒吧喝酸奶的姑娘，她跟我一样。她来酒吧是为了等她心里念叨的人，我来借火是想帮她把她等的人，带到她跟前。”
尚秋江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便不再隐藏，“你怎么发现我的？”
“怎么发现你的？”海星摇摇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母亲知道你在酒吧里卖这东西，她会怎么样？”
海星把兜里放着的一包货丢给尚秋江，尚秋江接过一看，瞬间脸色难看起来。“你，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般人，不要试探我什么，你想知道的，只要你问了，我知道的话，都会告诉你。”
“对不起。”尚秋江有点惭愧。
“你要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孟海棠，你知道她喜欢你吧，不该利用喜欢自己的人，那样把她对你的喜欢，当做货币来消费，做一些有可能把她陷入绝境的事情，这样对于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尚秋江看了远处地孟海棠一眼，“以后不会了。”
“走吧，她还等着你。”海星准备往吧台方向去。
叮叮叮……
风铃的声音！上次哭泣出现之前，也听到了风铃的声音。海星环顾四周，舞池里人很多，灯光忽暗忽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可在这喧闹的环境里，这风铃的声音，是如何穿到耳朵里来的呢？
尚秋江来到吧台，孟海棠激动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爱意，尚秋江摸了摸孟海棠的头发，笑了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海星在舞池边看着他们，撇了撇嘴，这狗粮撒的，孟紫薇也吃的进去？
叮……
哭泣面露微笑的，从海星的身前闪过，瞬间到了酒吧出口的位置，海星赶忙追了出去，可门外，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海星在门外找寻哭泣身影的时候，哭泣本人，却坐在了吧台的角落，身前放着一杯酒，和一杯酸奶。
哭泣从口袋掏出装着黄色粉末的透明小袋子，把黄色粉末倒在两杯饮品里，一杯一半。
黄色粉末落在杯中立刻消失不见，哭泣轻轻触碰了一下，两个杯子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在她手里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尚秋江他们身前的吧台上。而哭泣，也在酒吧里，失去了踪迹。
海星没找到哭泣，便返回了酒吧里。
“你刚出去干什么了？”孟紫薇看着一脸不安的海星问到。
“看见了一个熟人，出门发现，认错人了。”海星无奈的笑了笑。
“现在不早了，我先把海棠送回家去。”尚秋江跟海星打了个招呼。
海星瞧见尚秋江的脸色有些复杂，回去的路上，估计要和孟海棠说些什么。
“我怎么办？”孟紫薇无奈的说。
“你没跟你妹住一起？”海星问到。
“没有，她喜欢安静，没住一起，而且还是两个方向，还指望尚秋江能送我呢，看来今天又要走回去了。”想着大半夜，一个人回家，万一遇见什么打劫的，可就惨了。
看着一脸可怜的孟紫薇，海星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车刚好停在外面，我可以送你啊。”
“真的！”孟紫薇开心的笑了起来，“等我一会儿，你先把酒喝了，我去拿包。”
海星端起酒杯，“这是，孟海棠的酸奶还没喝完。”
“是哦。”孟紫薇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别浪费。”
“她喝过的啊……”
“亲妹妹，怕什么。”
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孟紫薇，海星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跟着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还真是挺好喝的。



 第一百零二章：事故

凌晨一点半，盛达物流仓库外。
“都快点！赶紧都搬上车。”一个秃顶发福的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冲着手下的工人嚷嚷着。
中年人是物流部的仓管，晚上临时接到任务，要立刻回仓库集货，连夜将仓库里堆积许久的货物，运往S市。骂骂咧咧的找了几个住在附近的工人，加了个夜班。
“真他娘的恼火，大半夜的打电话，早知道那会儿就该把手机直接关机。”中年人见货都搬的差不多了，将手里抽的只剩滤嘴的烟屁股，扔在地上，使劲的踩了两下。“老李，货都装上了，你点点，把单子签了，搞快点！”
中年人口中的老李名叫李康，是运输队的，晚上负责开车，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压车的小伙子，叫朱煜，朱煜是中年人的助手，兼任出纳，让他压车，是上面给的交代，觉得这个小伙子挺机灵，想培养培养。
“小朱啊，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送完货回来休息一天，算你调休。”中年人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就打着哈欠，离开了仓库。
“李师傅，怎么样，可以走了吗？”朱煜从来到仓库，就觉得这个李康有些奇怪，话比以前少了些，愁眉苦脸的，像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走吧！”李康把仓门锁上，上了半挂……
“你觉得尚秋江这个人怎么样？”车里，海星觉得无聊，便和孟紫薇聊了会儿天。
“我跟他接触不多，也就是偶尔太晚了，会让他送我回去而已。”孟紫薇有些沮丧的说，“我没考上大学，之前一直在家里帮忙，也是最近才决定出来看看的，没地方去，我妹给我介绍去他酒吧的，仅此而已。他平时也很忙，所以，基本上跟他说不上什么话。”
“你妹跟他挺熟的吧。”
“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尚秋江大她两届，尚秋江的妈妈出事的那年，在我家待过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我在南方学古琴，不在家，所以我妹跟他比较熟，还一直以他为偶像，基本上是无话不谈的。”孟紫薇揉了揉脑门，话语间透着一丝疲惫，可能是累了。
海星看着孟紫薇疲惫的样子，也觉得挺可怜的，刚二十来岁的姑娘，老是熬夜，“你学过古琴，为什么不去表演，或者做老师，教学生。这样总比你做调酒师来的轻松一些。”
孟紫薇苦笑道，“做老师？现在的小孩，都学什么钢琴，吉他，小提琴之类的西洋乐器，我们自己的东西，没什么行情。起初我也想过去找类似的培训机构，可挂名了半年，也没人来报名。”
“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海星对此颇有同感，他这一代人，都是从泥巴堆里混出来的，从小就知道玩儿，富贵人家，也就让孩子拉个二胡，学个古筝什么的，等他们这一代有孩子的时候，还在尿床的年龄，就开始给孩子筹划着，是学钢琴，还是学跳舞。跳舞还不是民族舞，都是街舞，拉丁之类的洋玩意儿，那时候姜可乐满三岁的时候，徐曼就给她报了个钢琴兴趣班。
“谁说不是呢？以前小的时候，我妈每次都只要有亲戚过来，就要我弹一曲，觉得特别有面子，还说以后可以给姑姑做伴奏，说找到了个金饭碗，现在呢？”孟紫薇有些迷茫，“在京都上了一个艺术学校，到头来什么用都没有，我跟肖薇一个学校，我学的古琴，她学的琵琶，结果，一个到处打工替父还债，一个酒吧调酒，无处落脚。现在啊，我们民乐系的，最没有前途……”
孟紫薇说着说着，就没声了，海星还以为她累了，转头一看，此刻的孟紫薇，满脸通红，呼吸急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就觉得身上很热，没有力气，呼吸不过来。”孟紫薇解开上衣的扣子，“你开空调了吗？怎么这么热？”
海星腾出左手摸了摸孟紫薇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要不要直接送你去医院？”
孟紫薇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么晚，哪还有医生在值班啊，我家里有退烧药，喝两颗睡一觉就没事了。”
“等会儿我送你上去吧。”海星有点心疼的看着孟紫薇，这么柔弱的姑娘，总是在酒吧那种地方上班上到半夜，想不感冒都难。“到了，你住几楼？把钥匙给我，我送你上去。”
“好。”孟紫薇从包包里取出钥匙递给海星，“三楼，302。”
海星接过钥匙，连忙下车，把孟紫薇从副驾驶上扶了下来。头比刚才更烫了，得赶快上去吃药才行……
李康开着车往一桥驶去，过了一桥，再穿过车城大道，就上了高速，李康一路都胆战心惊的。
朱煜看着李康一脸紧张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这种状态上高速，是很危险的，“李师傅，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啊。”李康解释到，“走夜路容易出事，当然要时刻紧张起来啊。”
话虽然这么说，李康脑门上冒出的冷汗，却说明他此刻的心情，不仅仅是紧张而已。
李康是盛达的老员工了，开半挂也开了二十多年，走夜路会紧张？
当然不是，李康的儿子在外面打架，闹出了事，现在被关在局里，要赔受害者五十多万，他哪有这么多钱？不赔钱，就要坐八年牢，那他这辈子可就毁了。
今天晚上的这次出货，对李康来说意义非常，只要这次货物顺利到达S市，他就可以得到那救命的五十万块钱，儿子也免了牢狱之灾。若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只要他能带着这车货，车毁人亡，家里人仍旧可以得到这笔钱。可他要是丢了这批货，或者被巡检的扣住，不仅是他儿子，包括他，也会小命不保。
所以他在赌，筹码是他的命！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候，李康他们，终于上了高速，李康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没有他想象地那么困难。
“前面是服务区，去吃点东西吧。”大半夜的，朱煜确实也有些饿了。
“好吧！”虽然不太情愿，李康也确实需要停下来缓解一下情绪，从这里到S市还要跑两个多钟头，若是一直这样过于紧张，路上说不定真的会出事故。
两人商量好到服务区吃点东西顺便休息半个小时，可就在李康准备拐进服务区的时候，猛打了一下转向，驶离了服务区。因为，他看见服务区那里，停了一辆警车。
李康做贼心虚，见到警车立马紧张起来，根本不敢停下车，万一上来盘问时漏出马脚，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朱煜自然也看到了服务区的警车，再看李康那一脸心虚的样子，马上猜出了这批货有问题，“李师傅，车上拉了什么，你为什么看见警察那么慌张？”
“我……我没有！”李康将收音机里的音乐放大，想用此掩盖自己声音的颤抖。
朱煜自然知道李康有问题，货也有问题，只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不好再盘问下去，便也不再说话。
朱煜不出声，李康心里更加不安了，但凡朱煜多说两句，他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也好。他不说话，就说明他已经默认货有问题，万一朱煜心里盘算着怎么举报自己，那不是糟了？
“小心！”
李康感到万分不安，他的大脑在胡思乱想，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路况上，在行驶到一个三叉路口的时候，由于车速过快，追尾了一辆在他前方行驶的面包车。
轰……
在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和刺耳的摩擦声后，半挂，总算是停了下来。
完了，这次真的是死定了！李康心中万分后悔。
车停稳后，朱煜立刻下车查看前面被追尾的面包车。
面包车已经被撞的不成样子，车尾已成废铁，驾驶室也被怼的变形，安全气囊已经弹出，但是由于后座被撞的严重变形，驾驶室里的司机，胸腔整个被座椅后方的钢板贯穿，大量的血液从车上流了出来，怕是已经死透了。
朱煜看了看司机的脸，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忍不住回头闭上了眼睛，心里觉得万分心痛，万分可惜，年纪轻轻，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怎……怎么样？还活着吗？”李康探出脑袋，说话有点结巴。
“她死了！”朱煜有些愤怒的看着李康。
李康一听人死了，脑袋嗡嗡的，慌张的关上副驾驶的门，将车打着火。
“你干什么？”
李康想要逃！这是朱煜脑中闪出的第一个想法，半挂虽然车头被撞了一个大坑，但还是勉强能开，李康将车后退了几米，马上打方向，想从岔道口跑路。
朱煜在后面追了几十米，呼喊着李康，但车开的太快，李康根本听不到。
朱煜无奈返回事故现场，拿起手机准备报警，接通电话时，看见面包车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跪在驾驶室边上，表情痛苦。
“你是谁？”



 第一百零三章：负责

“喂，我要报警，531高速三岔口车祸，半挂撞上了面包车……对……面包车司机已经死亡，半挂逃逸……嗯，好的。”
朱煜挂完电话，看见那个年轻男子还跪在地上，便上前问到，“你是，司机的家属？抱歉，节哀顺变。”
在朱煜准备去搀扶那个男子时，男子犹如一道闪电般，消失在朱煜的眼前。
“怎，怎么了？见鬼了？”朱煜环顾四周，完全没看到年轻男子的踪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轰！
不远处的高速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朱煜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前方熊熊烈火，在黑夜中燃烧，照亮了半边天空。
难道是……朱煜连忙往火光处奔跑，到达着火点时，发现半挂已经烧的不成样了。朱煜连忙又报了火警。
等他做完这一切，再回到面包车附近时，却发现面包车里的那个姑娘的尸体，消失不见了，车门已经被卸掉，只留下了坐椅和车底的血迹。
人？人哪里去了？
咳！
朱煜的胸口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回过头，看见之前跪在车边的年轻男子，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年轻男子的右手，竟直接穿过了朱煜的后背，朱煜感觉，心脏正被这个年轻男子捏在手里，非常痛苦。
“你……咳！”朱煜的气管里，呛入了鲜血，顿时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年轻男子直接捏爆了朱煜的心脏，跳到公路外，从草地上抱起年轻女子的尸体，消失在夜幕中……
“来，起来吃药。”海星从抽屉里找来退烧药，倒了杯热水。
海星把孟紫薇小心翼翼的从床上扶起来，把枕头垫在她背后，“小心烫，把药先吃了再睡。”
孟紫薇艰难的起身，把药吃了。
海星摸了摸孟紫薇的额头，还是很烫，“我去给你找找有没有冰块什么的，给你敷一下降温。”
“不，不用。”孟紫薇拉住海星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我觉得，你的手放在这里，就好多了。”
手可以降温？海星换了只手放在孟紫薇头上，这只手已经捂的发热了。
海星这个姿势，基本上是在孟紫薇上方悬空着，这让孟紫薇觉得更热了。
“好点了吗？”
“嗯，只是觉得，有些痒。”孟紫薇说出这话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特别快。
“痒？哪里痒？”
“心里。”孟紫薇控制不住身体，把海星死死的搂在怀里。
“你怎么了？”海星被孟紫薇这么一抱，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脑袋有些迷糊，身体发热，忍不住贴住孟紫薇的身子。
孟紫薇眼神迷离，对着海星的嘴，吻了过去。
海星被这么一亲，立刻清醒了一些，推开了孟紫薇，冲进卫生间，打开浴室喷头，冰冷的水淋在头上，让海星恢复了一丝意志。
不对，不是发烧，这是被人下了药，而且海星跟孟紫薇两个人都被下了药，只是海星体质比较好，药效发挥的慢一些。是谁下的药？
海星脑海里闪出一个人影，是她？哭泣！一定是她做的，可她为什么要给自己和孟紫薇下这种药？有什么目的？
在海星给自己浇水冷静的时候，孟紫薇也来到了浴室。
该死的，孟紫薇本就穿的单薄，被水这么一淋，更加让海星丧失了理智。
孟紫薇也不言语，直接贴在了海星身上，这动作促使海星的药效全部发挥，就这样，两个人完全丧失了理智。
一夜无话……
天，亮了。
H市和S市警方同时出动，531高速已连夜封闭。
昨夜接到报警电话后，警方连夜出动，到达现场后发现一辆被撞废的面包车，车里有大量血迹，面包车前有一个年轻男子，死因，不明利器从背部贯穿胸口，心脏受外力挤压完全破裂。
距离事发地点两千米处，一辆半挂撞开高速护栏，从桥上跌落，发生爆炸，引起局部森林火灾，目前火势已经控制住。
在半挂跌落的高速地段，发现两具尸体，死者都是男性，三十岁左右，死亡原因跟面包车前的男子一模一样。
负责这起案子的是H市刑侦支队长，王岩，以及S市副支队长，张红平。
“王队，确认的怎么样了？”张红平焦急的等着王岩的消息。
王岩打完电话后，将电脑上刚传过来的照片，打开来给张红平看。
“面包车前的死者，叫朱煜。”王岩悲痛的说，“是警方安插的卧底。”
“卧底？”张红平十分吃惊，“怎么会这样？”
“老常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另外两个人是马中华的手下。”王岩沉声说到，“半挂是盛达的车，连夜往S市运输一批货物，半挂车里的人是他们的司机，朱煜一起压货。目前司机的妻子，以及盛达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局里来的信息，朱煜在事发后，先后分别拨打了110和119。说半挂司机肇事逃逸，面包车里的司机已经死亡，在五分钟之后，又报了火警。所以说这是两起事件，先是半挂司机驾车撞死了面包车司机，在朱煜下车查看情况的时候，发现司机死亡，然后丢下朱煜，驾车逃亡。由于半挂本身撞车后发生故障，导致在路上撞断护栏，跌入桥底爆炸。朱煜以及那两个混混，应该是看到了什么被灭口。”
“这案子，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张红平说，“面包车里装有行车记录仪，损毁严重，已经让技术部拿去修复了，看看能不能修好。”
“那个面包车车主查出来没？”
面包车是S市的车牌，所以张红平一早就让下面的人去查了。“面包车车主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叫孟海棠，我们查到她现在还在上学，是半个月前来的H市，手机关机状态。她留过一个电话。是她姐姐的，可是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无人接听。”
“继续打吧。”王岩叹了口气，“我已经叫人去查车里的血迹，但愿那女孩还活着。可朱煜那边，没法儿跟她父母交代啊！”
……
叮……
孟紫薇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不情愿的动了动身体，好累，而且，下身有些痛。孟紫薇慢慢的清醒过来，迷糊中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怀里。
“啊！”
孟紫薇尖叫着扯过杯子，裹在身上。
这叫声把熟睡中的海星唤醒，海星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慌忙拽过旁边的枕头，挡住身体。
“你……你做了什么？”孟紫薇满脸泪水的呵斥海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是，你是禽兽！”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我们都被人下了药。”海星苍白的解释，连他自己都心虚了。
“下药？还两个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姑娘？你骗谁呢？”孟紫薇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被子上抽泣起来。
海星在床下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外套全都湿了，穿不了，海星上身只能穿着背心。他把地上孟紫薇的衣服捡起来，放在床上，“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
孟紫薇抬起头，被子已经被眼泪浸湿了一大片，一脸绝望的看着海星，“你出去！”
“好！”海星自知理亏，悻悻的往门外走去。
“不行，你不能走！”
“啊？”海星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孟紫薇。
“你，你出去了，我找谁去我？”说到这里，孟紫薇的眼泪又哗哗的流了下来，“你背过去！”
海星背了过去，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到底还是祸害了一个无辜的姑娘啊。这下，要怎么收拾残局。
“好了，你转过来吧。”
孟紫薇的声音，因为刚哭过，所以有些嘶哑，停在海星的耳朵里，更让他觉得不忍。逃过了徐曼，却没逃过孟紫薇，难不成，上天看不惯他的童子之身？
“也许你不相信，我们真的是都被下了药，不过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海星连忙解释到，“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那么现在只能往前看，如果你觉得我这人还靠得住，我愿意负责，如果你觉得委屈，觉得我不是东西，也可以报警。”
海星说完这话，稍微舒服一点，现在就看孟紫薇的选择了，就算她真的要把自己送进监狱，他也认了。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孟紫薇开口，海星偷偷瞄了孟紫薇一眼，却发现她一脸平静。似乎从刚发生的事情中，慢慢缓了过来。
“你，不说点什么？”海星有些沉不住气了，“要杀要剐，倒是给个说法啊。”
“你，真的会负责？”孟紫薇终于开腔了。
“会会！一定会！我发誓！”海星举起右手。
“好了。”孟紫薇制止了他的行为，“若是以后你负了我，我一定，我一定死在你面前。”
叮……孟紫薇的手机又响了。
“你要不要先接一下电话。”海星将桌上的手机递给孟紫薇。
孟紫薇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海星。
“对，我是……什么？在哪里？”



 第一百零四章：父子相见

市公安局。
“确认一下，这辆车是你妹妹的吗？”白云龙负责给孟紫薇做笔录。
“是的，我妹妹，还没找到吗？她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孟紫薇有些急。
“现场驾驶室有一滩血迹，现在还在鉴定，有结果了会告诉你。请随时保持电话畅通，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的。”白云龙看了看站在孟紫薇身后的海星，“请问，你旁边的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他？”孟紫薇，看了一眼海星，表情有些复杂，“我朋友。”
白云龙捕捉到孟紫薇的眼神，“普通朋友？”
孟紫薇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开口，“男朋友。”
白云龙点点头，“知道了。”
海星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云龙，知道他心里肯定憋不出什么好事。
“小孟，怎么回事？海棠呢？”闻询而来的尚秋江，显得特别慌张。
“她人失踪了，昨天不是你送她回去的吗？怎么她的车会出现在高速上，人还失踪了？”孟紫薇带着质问的语气。
尚秋江先是楞了一下，随即解释到，“我只是把她送回了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去高速。”
她会去高速？海星抓住了尚秋江话语中的问题，孟紫薇只是说，孟海棠的车在高速，并没有说她人在车上，车在人失踪，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是，想问是不是本人开上了高速，而不是为什么开车上高速。
徐曼拿着几张报告过来交给白云龙，看见海星时，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些惊喜，冲海星微笑了一下。
这表情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但还是被孟紫薇捕捉到了，本能的觉得，十分讨厌这个冲海星微笑的女的。
“你们认识？”孟紫薇扯了扯海星的衣角问到。
“哦，以前见过几次。”海星敷衍的回到。
“你过来一下。”徐曼路过海星身前的时候，悄悄的说了一声。
海星在孟紫薇怀疑的目光中，跟了出去。
“朱煜死了。”徐曼神色凝重，“就在面包车附近，被人从背后用利器刺穿，心脏受外力挤压破裂。一起的还有两个人，王队说是马中华的手下。”
利器刺穿？孟海棠？海星握紧拳头，朱煜死了，他没料到会这么早，凶手的手法跟海棠春杀死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而且海棠春也在找孟海棠，这事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他干的了。“还有什么关于朱煜的事情吗？”
“朱煜之前打过报警电话，说半挂车撞上了面包车后逃逸，面包车司机已经死亡。”徐曼想了想，“对了，面包车有行车记录仪，虽然损坏严重，但技术部正在紧急修复，应该快修复好了。”
行车记录仪？海星想起了一件事，“徐曼，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你知道？”徐曼盯着海星。
“对，但现在有个问题，关于行车记录仪的，一旦他们修复好，我就会有**烦。”
“什么麻烦？”
“杀朱煜的人，跟我现在这张脸，长得很像。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不过细看，还是有区别，只是行车记录仪上的影像，恐怕很难区分。”海星一脸严肃。
“你是怕他们误以为你是杀人凶手？”徐曼有些担心。
海星摇摇头，“我并不担心他们会把我当做杀人凶手。”海星沉声到，“我怕他们会找理由查我的指纹。”
徐曼恍然大悟，他的容貌变了，但指纹是不会变得，一旦查出海星的指纹跟姜不易一模一样，身份岂不是暴露了？“那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姜叔叔？”
“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帮我去找他。记住，找到他的时候，帮我带句话，就说，姜不易，实验失败，已经死了，如果他不想他的儿子再死一次，就不要刻意来找我。”
实验失败？徐曼心中有许多疑问，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海星。
交代完事后，海星去找孟紫薇他们，差不多，应该可以离开了。
“你刚才干嘛去了？”孟紫薇见海星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我去了解就一下情况。”孟海棠多半已经死了，这事儿还是不要让孟紫薇知道的好，孟海棠的尸体应该是被海棠春带走了，只要一天没找到，对孟紫薇来说，都是好事。只是这个尚秋江，昨晚到底跟孟海棠说了什么，会让她连夜驾车去H市。“差不多，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吧。”
“你暂时走不了。”白云龙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怎么了，该问的不都问完了吗？”孟紫薇怒目到。
“你们可以走了，只是这位海星先生，目前怀疑你跟一起凶杀案有关，请你协助我们调查。”白云龙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高速车祸现场行车记录仪记录到的画面截图，“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
这照片不太清楚，但隐约可以分辨的出，照片上的人，跟海星相似度极高。
这……孟紫薇不相信，“这是什么时候的拍的？”
“车祸发生现场，面包车行车记录仪里面的，你凌晨的时候在现场！”白云龙看着海星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撕烂。
“不可能，他昨天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在高速上？”孟紫薇反驳到。
“一整晚？”
徐曼看着海星，眼里全是疑问，尚秋江也好奇的看着孟紫薇，这两人，难道……
“你们一整晚在一起？你睡着地时候他走了，你也不会发现啊！”白云龙不屑的说。
“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从我家到高速，要开一个多小时时间，他半夜快两点把我送回家，去哪里再跑回来？而且我们昨晚在一起，根本就没怎么睡觉。”孟紫薇给海星的感觉，像是在护犊子。
“在一起没睡觉？那你们在做什么？”白云龙问完，突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妥。
“一整晚在一起没怎么睡觉，你说在干什么？”用最霸道的语气，说最羞涩的话，这事儿，恐怕也只有孟紫薇干的出来。
徐曼听到孟紫薇的话，瞬间觉得有些站不住了，心脏猛烈跳动着，询问似的眼神看着海星，海星的眼神与徐曼对视后，有些躲闪，这一刻，徐曼知道孟紫薇说的话，是真的。
那天，自己送上门都不要，还以为真是为了任务，还以为真的会有以后，傻傻的相信这个男人的话，满怀期待的等着能够嫁给他的那天。
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也许是从小在一起的关系，他对自己太熟悉了，没有心动的感觉了。不如眼前这个女孩来的新鲜。
徐曼此刻的心情实在太槽糕了，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她看了看海星，又仔细地看了一眼孟紫薇，还真是漂亮啊！
海星看着离去的徐曼，心里有些不好受，不过早点让她死心也好，跟自己在一起，注定是个悲剧。
“到底是不是他，我们自有办法查明。”白云龙一直都觉得这个海星有问题，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许多命案，多多少少都会跟他扯上一点关系，行车记录仪里的人，虽然只出现了短短几秒钟，拍到的画面，也有些模糊，但容貌实在是跟这个海星太像了，“你家附近有监控，我们会调出来，看他到底有没有离开过那里，到时候，自然就清楚了。”
“你……”
孟紫薇还想说什么，却被海星制止，“没事，他们查完监控就会放了我，别担心，你先回去，等他们还我清白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孟紫薇点点头，“我在家等你。”
看着孟紫薇这小媳妇一般的姿态，尚秋江彻底相信了昨晚，这两人发生的事情。
海星被带到了询问室，一个人坐在那里，等了很久，门才打开。
进来的是姜志诚。
姜志诚进门后，看了海星许久，没说出话来，就这样，跟海星面对面坐了有十分钟，姜志诚才起身，亲自关掉了所有录像录音设备。
“我一直都知道你没死，只是没想到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姜志诚缓缓的开口，那声音，比海星印象中苍老了许多，“你现在，是叫海星对吧。”
“对。”
姜志诚表情，带着犹豫，踌躇许久，才说，“你知道这个实验了？”
“对，我知道圣子计划。”海星的话语略显平静，但在姜志诚的耳中，却如同雪崩般具有冲击力。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海星想了想，“也可以说是很早就知道了吧，早到我还没有出这个社会，早到我还在以你为目标。”
海星的话语中，透露着失望，姜志诚听在耳中，很不是滋味，“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那次的事故，是有人要杀你吗？”
“对！有人要杀我！”海星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姜可乐要杀他，却因为一种特殊的因果，杀不了他，余自省要杀他，因为余自省觉得他该死，而且海星已经死过两次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一直以这个身份活下去？”姜志诚担心到，“我查过海星这个身份，确实有这个人，他人现在在哪？”
“他死了。”
“死了？”姜志诚震惊。
海星知道他在想什么，“人不是我杀的，我还是姜不易的时候，他就死了。”



 第一百零五章：讨债者

“不用担心指纹的事。”姜志诚说，“你的指纹，我已经让人删除，我托人在京都查了一下那个叫海星的档案，他身份证领的早，并没有录过指纹，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好，谢谢。”
谢谢？生疏的话语让姜志诚有些难过。
“不能待的太久，我先走了，有事的话，再联系我吧……”
海星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虽然姜志诚发话放了他，但白云龙还是找了许多理由，留了他很久。
让海星比较感动的是，孟紫薇还靠在车边等着他。
“你吃过饭了吗？”海星心里闪出一丝心疼的感觉。
“我吃过了，他们太过分了，怎么关你这么长时间。”孟紫薇愤愤不平的说。
“也不算太长吧，没过夜就算不错了。”海星看着孟紫薇干裂了皮的嘴唇，知道这丫头肯定说谎了，别说吃饭，估计连水都没喝。“走吧，我饿了，请你吃饭去。”
海星在附近随便找了个馆子，点了不少菜，他确实挺饿，可能是昨晚消耗太多的体力了吧。
“尚秋江呢？”海星给孟紫薇倒了杯水。
孟紫薇接过水道了声谢后一饮而尽，“他回去了，说是去找人，可能去找我妹了吧。”
“他还说过什么没有？”
孟紫薇摇摇头，“他只说昨晚把我妹送回去后就走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海星，我很担心她。”
海星看着孟紫薇焦虑的眼神，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关于孟海棠的失踪，我其实有些眉目，我知道该去找谁。”
“你是说，你认识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孟紫薇握住海星的手，有些激动。
“对。所以，不要太担心，晚上我会去找找的。”
孟紫薇虽然很放心海星的能力，但还是有些顾虑，“你不知道，海棠她从小就有遗传性心脏病，爸妈带她去国外看过医生，还做过一次手术，医生说，她其实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
心脏病？海星沉思片刻，他可以确定的是孟海棠肯定被海棠春带走了，而且带走的时候多半是死了。如果海棠春的目的是杀了孟海棠，那就没必要还做带走尸体那么麻烦的事，他这样做，可能是想让陈溪臻把她救活。死而复生这种事，她有可能做到吗？有可能，毕竟自己就是个死而复生的例子，所以，她做得到，也不奇怪。兴许还能把孟海棠的心脏病一起治好。
余自省最近很不开心，自从回到这里后，怪事就一个接一个的来，都是关于他手下的。
恐惧莫名其妙的死了，再然后是欢喜的突然失踪，现在，哭泣的心脏，也出了大问题。
“怎么样？查出问题了没？”
“是心肌炎。”姜可乐看着报告单，“但是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姜可乐拿起哭泣的片子，指着上面的白点说，“这片区域照出来的是白色的，所以一般会认为是心肌炎，但是，与其说这是炎症，倒不如说，哭泣的心脏，缺失了一块，所以才会这样心率不稳。”
“缺失了一块？”余自省想到了什么，“你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叫孟海棠，找到了就带过来……”
为什么要找孟海棠？孟海棠跟哭泣的心脏有什么关系？虽然姜可乐心里有许多疑问，但终究没有问出来。哭泣在小丑中，是余自省最相信的人，也是唯一一个黑天使，姜可乐不知道余自省是用什么方法从盛达手里搞到黑天使的试剂，而且最后还让哭泣成功获得了黑天使的能力，这一切，可能跟这个孟海棠有关。
哭泣对于余自省，与其他几个小丑的感情不同。
哭泣是当年广场气球爆炸案时，被余自省抓回来的。
她是王县长的孙女，原名叫王宥菱，17年的时候，她三岁半，也许是王县长作恶多端，报应，便降临在了他的家人身上。
哭泣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受不得大的刺激。这件事除了哭泣的家人之外，谁都不知道，当然，余自省也不知道。
广场气球爆炸之后，余自省强行把哭泣掳走，导致哭泣心梗，在他带回实验室的半路上，心脏病突发，心跳停止。
怎么办？这个孩子不能死！余自省要复仇，他的复仇对象，从来都不是这几个孩子，孩子死了，计划怎么办？他心中的恨，得不到消散，他的灵魂，得不到解脱。
于是，他为哭泣在胸口，做了一个跟欢喜一样的机械心脏，勉强可以存活。
半人半机械，只能有一个，因为，技术，设备有限，做出两个来，那时候的余自省还办不到，于是，哭泣一直躺在床上，除了活着，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裁缝给了余自省一个心脏，是圣子计划的失败品，还是黑天使的失败品，那具尸体的主人就是孟海棠。
起初孟海棠不在圣子计划之列，黑天使的实验对象，是孟海棠的姐姐，孟紫薇。不过可惜，孟紫薇后来被赵正平的蠢货儿子赵长健杀了，所以，计划转移到孟海棠的身上。虽然不知道盛达是怎么做到的，但，实验成功了。不过这件事情，让盛达对赵正平，产生了芥蒂。
相对于黑天使在孟紫薇身上的毫无作用，孟海棠表现出了非常惊人的能力，就是现在哭泣所拥有的能力。可惜的是，孟海棠生完孩子，难产死了。
余自省查过这个叫孟海棠的人，她在2018年初，死亡的，哭泣被掳走心脏病发是17年，哭泣做心脏移植的时候，是2035年。这中间相差近二十年，为什么会这样？
成年人的心脏，是不能移植给小孩子的，而且，想要找到匹配的心脏，特别不容易。
余自省找了十几年也没找到匹配的心脏，直到一次任务，裁缝在过去的时间，找到了一个与哭泣匹配的心脏，而且，还是黑天使的实验者。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余自省做了移植，非常成功。
只是他不确定，过去的心脏，移植给未来的人，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那天余自省在监控里看见海星跟孟海棠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个想法。
余自省手里的高纯度的黄粉，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一次只需要一毫克就够了，若是使用半袋，基本上这个人就废了，体质差一点的，大脑会承受不了药剂带来的刺激，极有可能会直接变成白痴。
他让哭泣给海星和孟海棠下药，一是想弄死海星，二是想试试孟海棠，试试这样做会对哭泣有什么影响。
结果，他失算了……
海星离开孟紫薇家里之后，总觉得心神不宁，尤其是关门前看着孟紫薇的眼神，心里扑通扑通的，不是说他有多喜欢孟紫薇，那种感觉，像是马上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那种心痛的感觉，越走越强烈。
不对，这……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孟紫薇！海星心中一紧，要赶快回去才行！
同样的，此刻的孟紫薇也觉得心神不宁，心跳很快，她警惕的看着周围，慢慢起身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谁？！”
卧室窗户被打开，窗帘随风飘动，孟紫薇知道，一定有人进过卧室，甚至，有可能现在还在这里。
“警惕性很高啊！”冷漠的赞赏，听起来更像是讽刺。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做什么？”来人显然孟紫薇是认识的。
窗帘边站着一个黑影，带着妖猫面具。“我来，是想取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
“你的心脏！”黑影的话中透出丝丝凉意。
孟紫薇意识到，黑影这是要杀她，“你要杀我？为什么？”
“为了救你妹妹，所以，你只能贡献你的心脏。”黑影从窗户边，走了过来，缓缓摘下面具。
“海星？”孟紫薇吃惊的看着这张清秀的脸，“不对，你不是海星，你是谁？是你带走了我妹妹？”
“没错。”黑影正是在高速上带走孟海棠的海棠春，“我不仅带走了她，还救了她，不过，她心脏受损严重，若是没有心脏能给她做移植，她撑不过三天。”
心脏移植？孟紫薇心里有些抗拒，不是她不愿意，为了她妹妹，她可以舍去自己的性命，但，眼前这个人，凭什么让自己相信他？“你说谎，先不说我们心脏是否匹配，单凭近亲这一点，就不可能用我的心脏来做移植！”
“近亲？”海棠春狂笑，“你以为你是谁？她的双胞胎姐姐？你错了！”
海棠春突然贴近孟紫薇的脸，“看来，有些事在你死之前必须告诉你，你是他们家领养的小孩，而且就是为了关键时候可以救孟海棠才领养的，你们，百分百合适！”
这几句话在孟紫薇的耳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不可能！你在骗我？”
“骗你，我有必要吗？”海棠春高傲着脸，“告诉你也不妨，你本来在上个月，就应该死了的，死在市长的儿子赵长健手里，然后心脏顺理成章的给了孟海棠。不过你倒是挺幸运，赵长健死了，孟海棠也出了车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改变了历史，但，既然我在这里，就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死去。你都多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还债了！”
话音刚落，海棠春便抬起了他那尖刀般的右手，向孟紫薇的胸口刺去！



 第一百零六章：铃铛

哗！
墙壁上二十一寸的相框，被海棠春的手刀劈成两半。
咦？扑空了？海棠春看着一地的碎玻璃，有点发愣，刚才，孟紫薇在海棠春的眼前，凭空消失，并瞬间出现在窗口，本来海棠春应该站着的位置。
孟紫薇回头一脸惊恐的看着海棠春的手，这只手比世上任何的尖刀都要锋利，相框被整整齐齐的切成两段，而且墙上也留下了一条细细的口子。这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怎么单凭那双手，便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
“你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海棠春诧异的看着孟紫薇，“不过多活了一个月，居然可以掌握这样的能力？这个月，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孟紫薇没办法回答他，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什么能力？什么一个月？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海星！海星！你在哪？救救我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海棠春的手刀上噼里啪啦的闪着光亮，像是有电流在上面环绕。“我没什么时间，只要不损坏心脏，其它的，都不重要！”
就像海棠春说的，他并不在乎孟紫薇的死活，所以这一次，他决定使用雷刀锁定，任你有什么奇怪的能力，只要在这个房内，雷刀一定会斩下你的首级！
海棠春挥舞着手刀向孟紫薇劈来，也许是惊讶，也许是恐惧，这一次孟紫薇没再能使出刚才的能力，可能她也根本没察觉到刚才她使用过什么能力，躲过了海棠春的一击，此刻她能做的，只有带着这份恐惧，闭上双眼，默默呼喊着她心目中英雄的出现。
眼泪，慢慢滑落……
“去死吧！”
滋……轰！
孟紫薇缓缓的睁开了眼，眼泪，流的更快了，虽然被这滚滚而下的泪水阻碍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清晰的看见了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住这一击的那个男人！
海棠春的攻击被人挡下，而且那人还顺势给了自己一脚，这一脚直接让他横倒在墙边。
很强的力量，海棠春起身缓缓拔出插在他腰间的一块玻璃，疼的他直咧嘴，然后看了看挡在孟紫薇眼前的男人。
海棠春的脸色迅速的变换着，惊讶，畏惧，愤恨……
海棠春看着眼前的男人，咬牙问了一句，“你是，海星？”
“是我，你想杀她？”海星刚跑到楼下，就听到孟紫薇的房间里传出玻璃破碎的声音，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借助二楼平台，跳上了孟紫薇卧室的窗口处，生生掰断了窗上的钢筋，挡住了海棠春的手刀。
“你为什么要保护她？”海棠春问到。
海星扶起孟紫薇，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瞥了海棠春一眼，“因为她是我的女人，你想对她动手，那我就废了你！”
孟紫薇看着眼前的海星，也许，这一刻，她才真正爱上了这个男人……
“啊！”
哭泣从病床中惊醒，胸口就像被无数只蚂蚁吞噬一般，她捂住胸口，艰难的起身，哭泣拔掉身上插着的一堆管子，换上了台子上的衣服，她要离开这里。
她要去哪？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刻，她应该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什么？在哪里？什么人在那？她通通都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这个人，是她的归宿，是她的终点……
“你是她的男人？你喜欢她？”海棠春要疯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我到底是不是回到了过去？还是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时空？海棠春颤抖着双手，指着海星，“不！不可能！你不可能会喜欢她！你！你也是假的，跟茂山上的那个假货一样！海星怎么可能会跟孟紫薇在一起？！”
这个人怎么了？海星跟孟紫薇看着几乎癫狂的海棠春，开始往门边移动。
海星没有信心赢过海棠春，海棠春的实力，他是亲眼所见的，此刻身边还有一个孟紫薇要保护，制服海棠春更是难上加难，他只能先带着孟紫薇离开。
“想走？”海棠春怒了，失去理智的愤怒，海棠春全身散发出蓝紫色的电流，比当初跟愤怒战斗时候的电流还要强大。
眼看着海棠春就要攻击过来，海星一把将孟紫薇推到客厅的沙发上，想独自凭借肉身，挡住海棠春这天罚般的一击。
海棠春全身缠绕着电流，头发随着电流的流动炸起，整个人犹如一尊怒佛，血红着双眼，大喝一声，身上的电流，化为一道闪电，劈向海星。
狭小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在海星被击退的地面上，出现一道黑色藤蔓般的痕迹，空气中满是焦糊味。
再看海星，蓝紫色的雷电击中海星后，并没有对他产生太大的损害，反而像一个防护罩般，包裹着海星的身体。
孟紫薇看着已经失去意识躺在墙角的海星，焦急的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海棠春一把拉住，拽起头发，把孟紫薇的头狠狠地砸在茶几上，孟紫薇瞬间满头是血，晕了过去。
海棠春表情复杂的走到海星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海星身体的变化。
蓝紫色的雷电起初接触到海星的身体时，产生了一种类似防护罩的的东西，包裹着他，并且在海星身上有规律地流动着，像漩涡一样。慢慢的，这电流对海星的身体变得亲昵起来，贴近他的身体，缓缓融入，消失不见。
海棠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错了，他就是海星，这蓝紫色的雷电，除非是他们海家的血脉，否则是不可能被吸收的。
海棠春站了起来，他不可能再对海星出手，转身走到孟紫薇的身边，喃喃的说，“抱歉了，我不过是顺应因果罢了。”
噗呲！
海棠春将手伸进孟紫薇的胸膛，取出了她的心脏，就像拿出豆腐里包裹的一颗药丸一般容易。
海棠春把还在颤抖的心脏，放进一个黑色匣子里面，消失在窗口……
哭泣此刻心里特别不舒服，痛苦，还有一种极度迫切的感觉，像是急着要去抓住什么稍纵即逝的东西似的。她脑子很乱，身体似乎不受控制般的开车狂奔。
终于，她停了下来，来到了一栋楼前，这栋楼，格外的安静，在这盛夏八九点，正是人们吃完饭消食乘凉的时候，却安静的诡异。
哭泣径直的走向三楼，打开了一扇门，这屋里一片狼藉，似乎发生过打斗，屋里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昏迷不醒，女的，已经死了，胸口处露出一块空洞，她的心脏已经被摘走了。
哭泣蹲下身，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仔细的将女人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这一刻，哭泣终于明白了她回到这个世界的理由了。
浑浑噩噩的一生，这是哭泣的人生，她的记忆，是从成年后开始的。之前一直都在沉睡，她很聪明，只用了三年，就学会了别人三十年都学不会的知识。
在她的认知里，余自省是她的老板，一切都要听命于他，无论余自省让她做什么事，她都会照办，从来都不会问为什么，仿佛这个人，就是她的天。所以她一直都以为，她是一个没有想法，没有自主的人，像是一个工具。
但她的心里，有一个铃铛，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铃铛的声音。每当铃铛响起，她都会拥有另一个思想。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
余自省决定回到过去的时候，她第一次听到了铃铛的响声，那声音，久久环绕在她的耳边，像是有人在她身边欢声雀语的笑着，她也开心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开心。那个时候她就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后来再遇到海星时，她心中的那颗铃铛，又响了起来，她曾经认为，海星或许就是她要找的人，所以那天夜里，她故意放水，让海星离开。
后来在广场又遇到海星，她刻意接近，铃铛却没有再响。虽然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对海星或多或少有些关注。
直到那晚酒吧，她下完药不久后，心脏开始剧烈疼痛，这痛苦，一度让她晕厥。她感觉，这世上，有什么东西，一直牵动着她的心。
现在看着这个女人的脸，她的眼前浮现出很多的画面，脑海里多出了许多记忆，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因果关系，还有她的命运。
哭泣抚摸着这个女人的面庞，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眼神中透露着喜悦。
慢慢的，哭泣的身体变得虚幻，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空气中，胸口处出现了一对粉色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
哭泣的身体完全消失，这一对铃铛失去支撑，从空中掉落在女人的胸口。
此刻，奇迹发生了。
铃铛掉落在女人胸口的空洞处后，胸口上的血肉，开始疯狂再生，不一会就恢复如初，甚至连一块疤痕都没留，仿佛这人身上从没有被开过洞一样。
女人的脸上开始有了血色，慢慢的，胸口起伏起来，呼吸开始变得均匀。
她竟，起死回生！



 第一百零七章：莫名拥有的能力

海星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了。他在孟紫薇的床上，光着膀子，隐约听到了厨房做饭的声音。
海星拿起床头椅子上的衣服，穿了起来，衣服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证明它刚被洗过。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凉白开，海星想都没想，端起来一饮而尽。
海星出了卧室门，眼前的景色让他有点诧异，房间一尘不染，家具摆放整齐，若不是地板还残留着昨天海棠春留下的黑印，海星都认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厨房里的人是孟紫薇，穿着短裤吊带，绑着围裙，正煎着荷包蛋，餐桌上摆着豆浆，油条，还有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孟紫薇见海星要进来，微笑着把他推出厨房，“先去坐着，这里油烟大，我马上就煎好了。”
海星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一桌早点，神情恍惚，这算是，小情侣二人世界的早餐吗？看着怎么这么让人感动呢？
这种温馨的感觉，他是第二次感觉到，而且比第一次更加强烈。
以前跟徐曼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忙，好几天都见不到一面，而且徐曼也不会做饭。第一次觉得有家的温馨，是他上一次生日的时候，沈如姿在他家跟他一起过生日。一家人在一起，温馨，快乐。
这一次的感觉，跟上次又不一样。这一次只有两个人，惊喜，心动，温馨，和谐，一切来的那么自然，一切又来的那么舒心。这一切让海星不由的觉得，难道，我又初恋了？
孟紫薇端来两个盘子，把其中一个递给海星，里面有两个煎蛋，煎的很漂亮，让人一看就有食欲，“很久没做了，也不知道手艺退步了没有。”
海星尝了一口，荷包蛋煎的很饱满，一口下去，金黄色的蛋黄汁液流入口腔内，带着一股醉人的清香，“嗯，很好吃，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以后有口福了。”
孟紫薇就这样微笑着看着海星，也不动筷子，那迷人的笑容，像要把海星融化在里面。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没有。”孟紫薇轻轻的摇摇头，“只是想看看你，你的身体，没什么事吧？”
海星捏了捏拳头，“还好，只是觉得筋骨什么的，有点胀胀的。”
孟紫薇伸手捏了捏海星的手臂，“你把手抬起来，试着想象你手里有一把刀。”
“刀？”海星抬起手，盯着掌心，想象有把刀。
噼啪！
海星的掌中闪烁出一道蓝紫色的电流，把他吓的立刻甩了两下，“什么玩意儿？”
孟紫薇捂着嘴差点笑出了声，“别怕，这是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海星看着孟紫薇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今天的孟紫薇跟以前的不太一样，“你怎么知道？昨天最后发生了什么？”
“昨天啊。”孟紫薇想了想，“不知道啊，昨天我被砸晕了，醒来之后，屋里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那个人去了哪里。”
“砸晕了？”海星起身撩开孟紫薇的刘海儿，额头上，有一条淡淡的划痕，虽然很浅，但是一直延到头皮上，“痛吗？”
孟紫薇微微后倾，“没事的，划痕而已，倒是你，被那个人用雷电击中后，似乎也能使用这个能力了。”
海星没有特别在意这个，只是有些难过，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没保护好孟紫薇，让她受伤，自己还先晕了过去。“对不起，没保护好你，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孟紫薇轻轻的握住海星的手，“没关系的，我不怪你，你又不是超人，你能不顾一切的来救我，我就已经知足了，而且现在我们不是都没事吗？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海星还想说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姜可乐打来的，海星示意了一下，走到卧室接听电话。
“喂，你在哪里？有急事要去找你。”
手机里姜可乐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海星当然不想让姜可乐过来他这里，让孟紫薇看见了不太合适，而且，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父女？孟紫薇能相信才怪。
“我去找你吧，我这里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算了，你开门，我在门外。”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不会吧！海星诧异的看着客厅大门。
孟紫薇起身把门打开，看见门外的姜可乐也是一愣，“你，找谁？”
海星慌忙的冲过去拉过孟紫薇尴尬的笑了笑，“找我的。”
孟紫薇没说什么，微笑着侧过身子，“请进。”
沙发上，孟紫薇和海星坐在一起，姜可乐在对面，气氛，有些尴尬，海星正想着怎么去给她们介绍的时候，孟紫薇先说话了。
“海星，你不介绍一下吗？”
“哦，她叫姜可乐，是我的，嗯，朋友。”朋友？也只能这样介绍了。
姜可乐眉毛一挑，看着一副正宫样子搂着海星胳膊的孟紫薇，不禁笑出了声，“我说你最近怎么没什么动静，原来是金屋藏娇了啊。”
“别瞎说！”海星有些紧张，“她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姜可乐看海星这熊样，不难猜出，这两人八成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了，现在这场景，就像是爸爸给正值青春期叛逆的女儿找了个后妈一样，让姜可乐觉得很不爽。“那么海星同志的女朋友，你能稍微回避一下吗？或者让我先跟他出去一会儿，我们有些事情要聊。”
“那你们聊吧，我刚好出去要买点东西。”孟紫薇看了看时间，“十点半了，我去买点菜，你要是有时间，就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吧。”
“不用了吧，她很忙的……”
“那就谢谢了。”姜可乐打断了海星的话，“正好早上还没来得及吃饭，中午就尝尝你的手艺吧。”
孟紫薇拿起手提包，拍了拍海星的肩膀，“你们先聊着，我去买点菜。”
孟紫薇像一个懂事的贤内助，关上门，准备下楼去市场买菜。
“原来，你的真名叫姜可乐啊。”孟紫薇喃喃的说，“这名字倒是跟你挺配的。”
孟紫薇走后，海星有些生气的问姜可乐，“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
姜可乐笑了笑，“怎么？听你这口气，难不成这是女方的家？”
“问你话呢？”
姜可乐托着胳膊，“你手里有定位，找你很方便的。”
定位？海星拍了拍脑门，没防着她这一手。“说吧，有什么事？”
“你认识一个叫孟海棠的人吗？”
孟海棠？又是孟海棠，怎么感觉全世界都找她？“认识，你找她干嘛？”
“哭泣的心脏出了问题，余自省在找她，这事儿可能跟她有关。”
心脏？海星想起了海棠春，在他赶来救孟紫薇的时候，隐约听到海棠春要取孟紫薇的心脏。可能，哭泣的心脏，跟孟海棠的心脏有因果关系，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海棠春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孟紫薇应该在陈溪臻手里。”
“陈溪臻？”姜可乐一愣，“这事儿怎么跟陈溪臻扯上了关系？”
“昨天凌晨，孟紫薇在去S市的高速上发生车祸，凶多吉少，她最后是被陈溪臻的手下，海棠春带走的，而且，昨晚海棠春还来过这里。”
“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有些奇怪，这地上的痕迹，就是他干的吧。”姜可乐看着地上如藤蔓般的黑印问到，“你们打斗过？”
“嗯。”海星无奈的点点头，“可是，始终不是他的对手。”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取孟紫薇的心脏。”
“孟紫薇？就是你的女朋友？”姜可乐若有所思的问，“她们两个什么关系？”
海星知道姜可乐问的是孟紫薇和孟海棠，“他们是姐妹。”
“呵呵。”姜可乐笑到，“这里的关系还真是有趣，不过看你们两个还活的好好的，显然海棠春的目的没有达成，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才是最蹊跷的，海棠春什么也没带走，但是。”海星抬起右手，“我却莫名其妙的多了像他一样的能力。”
姜可乐看着海星右手上噼里啪啦的蓝紫色电流，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好像知道这个海棠春的来历了。”
“你知道？他什么来历？”
姜可乐深吸一口气，“没想到，陈溪臻居然把这么危险的家伙都带过来了。在2035年，从京都那里，迅速崛起了一个家族，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得到了六个发电站的几乎全部股份，包括S市的核电站，H市的水力发电站。起初以为他们是盛达扶起来的，后来才发现，他们处处跟盛达作对。因为余自省也站在盛达的对立面，所以我们跟这个家族，没有正面对抗过，只知道，他们战斗能力很强。我是碰巧见过他们家族的人在战斗时，使用过这样蓝紫色的雷电，所以才认得它，不过为什么你也能使用这个能力，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家族的人姓什么？”
“姓海。”
“姓海？”海星狐疑的看着姜可乐，“海星是不是这个家族的人？还有，告诉我，在尸坑里，我晕过去的那段时间，你对我的身体究竟做了什么？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到底是姜不易的，还是海星的？”



 第一百零八章：我是谁

“你是姜不易，还是海星？”姜可乐歪歪脑袋，看着海星，“你觉得呢？”
“我在问你，你怎么反而把问题丢给我？”海星有些恼怒。
“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到底是谁，你自己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海星冷笑，“我应该清楚吗？从尸坑开始，我就在问，真正的海星在哪里，你只是告诉我他死了，他死在哪？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非要让我扮成他？你都没跟我解释过。”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姜可乐打断他的话，“你只要知道，把你变成另一个人，是救你，也是救我，我要你帮我找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眉目，你反而来质疑我的目的？你的妻子，你的女儿，都是因为你的无能，才会任人宰割。现在不过是要你以别人的身份活在世上，并且帮助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很难吗？”
“可是我起码应该对自己的身体有知情权吧。”海星握紧拳头。
姜可乐知道海星是个什么样的人，固执，倔强，仿佛这世上所有的父亲在女儿面前，都是老顽固，无论他多大。“看来，这件事，是绕不开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你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不仅是身体。”海星揉了揉额头，很是头疼的说，“我觉得我不像我了，无论是身体，还是记忆。自从我在江底起死回生之后，身体发生了巨大变化，像是蜕了一层皮，以前身上的痣，印记，都消失不见了，最可怕的是，就连骨架，都有些不同。而且，这段时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很奇怪，从海棠春出现后，莫名其妙被杀，莫名其妙卷入十几年前缪斯酒吧的纵火案，最为凑巧的是，这件事还牵扯到海星的父亲，以及盛达。我总觉得，有什么人，操纵着我的命运，这样我很不舒服，所以。”
海星盯着姜可乐，“告诉我那个海星是怎么死的，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这样的感觉。”
姜可乐想了想，“我知道的也并不多，我只能告诉你，人活在世上，必定绕不开的东西，就是因果，你的任何举动，任何想法，都会造成事物的改变。你在濒死的状态下从2019年回到2012年，这个因果，就开始了。”
姜可乐起身走到窗前，拉上窗帘，“还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是马波的时光机器。”
“没错，马波在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基本上已经算是死了，但是你回来后却进了自己以前的身体，除了你之外，无论是余自省一派，还是陈溪臻一派，都是实体回到过去。”
“你是说，我并不只是灵魂回来了。”海星问到。
“灵魂？你要知道，以灵魂状态回到过去，任何人都不可能看的到你，你也只能存活短短的一段时间，而且一旦过去的你靠近，你立刻就会魂飞魄散。就算是以肉体回去，距离近的，会触发天罚，距离远的，会加速衰老，马波的情况，你是亲眼看到的，法则，不会让世间重复出现同样的物质。”
说到这里，姜可乐看了看海星的身体，“你在最初回来的时候，就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不适？海星回想了一下，“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头很痛。”
“这就对了。”姜可乐解释到，“你以濒死状态回到过去，没有办法利用意志转移整个身体，所以，除了记忆以外，部分器官，也会跟着回去。这世上没有完美的规则，法则也是一样，它一定会存在意料之外的漏洞。像你这样的情况，估计造物主也没想到，所以，法则就自动综合出一种折中的办法，虽然你的外表是年轻时候的你，你体内的器官，其实已经被替换掉了。”
海星听的目瞪口呆，“我是，带着损坏后的器官，回到这里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一桥下，你暴走后，我给了你一枪，打在后背上，虽然没伤及要害，但在高坡的时候，我还是给你做了个检查。那时候就发现你体内的器官，有多处损坏。”姜可乐指着海星的身体，“心脏，肾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而且，你在桥底强行进入血天使第二形态，心脏其实已经撑不了太久了，若不是你身体恢复能力过于强悍，我那一枪，就直接要了你的命。你头痛，是每当你的器官出现衰竭的时候，大脑都会分泌出一种不知名的激素，强行恢复器官功能，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事。”
“可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也没有头痛过，这是为什么？”从尸坑回来后，海星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不适，他一直以为，是那个血太岁的效果，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那是因为我替你做了一场大的手术。你的大部分器官，都被我换了。”
“换，换了？”海星倒吸一口凉气，“你换了什么？”
“心脏，肾脏，脾脏，包括你部分皮肤。”
“为什么？我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
“你在焚世七情塔里受到的天罚，你以为真的那么轻松就躲过去了？”姜可乐笑到，“在外界依旧有一道雷，劈向你的身体，只是这雷削弱了很多，只比一般的天雷强了一点，在尸坑那种地方，可以借助四周的钢构，再次削弱一点，所以，你的身体损坏的不是太多，我把海星的脏器移植给你以后，借助那两罐金色血液，血太岁，以及你身体本身强大的恢复能力，你才活了下来。所以你说，你现在是谁？”
“我是，两个人？”海星有些蒙了。
“人的细胞在不停的分裂，细胞的死亡与诞生在人的身体里不停的交替进行，大约十几年，人的身体细胞，就会全部更新换代，也就是说，人的一生，会拥有好几个身体。而你更快，从尸坑出来也有一段日子了，以你新陈代谢的能力，加上体内本该属于海星的脏器，现在的你，从医学上来讲，可能不再是姜不易，也可能不是海星，而是一个全新的人。加上你重新再长出来的心脏，说海家的创始人是你，我也不会奇怪。”
海星瘫坐在沙发上，他现在脑子很乱，姜可乐所说的事情，逻辑上，是通的，但在认知上，太过匪夷所思，直接让海星的世界观，彻底崩塌。“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不关你的事。”姜可乐显然不想谈这些，“既然你知道了他父亲的事情，那么你就有责任帮他报这个仇，毕竟，是他的身体救了你。”
中午，孟紫薇做了一桌菜，家常小炒，很是精致，但桌上的父女两，各怀心事，一时间气氛尴尬，半天没有一个人讲话。
孟紫薇见两人似乎有些芥蒂，便开口，想活跃下气氛，“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嗯？海星抬头看了一眼孟紫薇，孟紫薇并没有看着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问谁的，不过，姜可乐似乎没打算开口，海星只能自己编了，“我爸爸，跟他爸爸关系不错，算是认识的挺早，以前住的也近，之前她小时候搬走了，也是最近才相认的。”
海星这话半真半假，听的姜可乐也忍不住笑了笑，姜可乐的爸爸跟他爸爸关系可不是挺好吗？
孟紫薇一听就知道海星在瞎掰，也不拆穿他，“发小啊，可是看姜可乐的样子，挺小的，还在上学吧。”
“早就没上了，现在在到处混。”姜可乐头都没抬，顺口敷衍了一句。
“你这样，你爸爸没有说什么吗？”孟紫薇带着关切的话语问到。
“他？”姜可乐瞥了一眼海星，“他是个警察，只知道破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管我了，他对我没什么感情，怎么会来管我？”
海星听姜可乐的话很不是滋味，“警察的工作就是这样，舍小家为大家，他可能忙，但也是为了你的生活的更好，更安全。”
“安全？”姜可乐不屑的笑了笑，“别搞笑了，天天不在家，哪天老婆孩子不见了都不知道。我倒是想问问你。”
“问我？”海星看着姜可乐不怀好意的眼神，知道她心里又在打鬼主意了。
“你跟这个姐姐在一起，你女朋友知道吗？”
我去！就知道这个小鬼会拆台。海星此刻的脸表现的很不自然，只差把心里有鬼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你有女朋友了？”孟紫薇疑惑的看着海星。
“哪有？你别听她瞎说，这小孩就知道开玩笑，来吃菜，堵住你童言无忌的嘴。”
看着海星用颤抖的手给自己夹菜，姜可乐迅速把碗移开，“别，我嫌脏。”
海星尴尬的收回筷子，“这孩子，真是！”
叮……
姜可乐的手机响了，这才缓解了海星的尴尬。
看着姜可乐离开接电话，孟紫薇的手狠狠的掐了一下海星的腰，痛的他差点叫了出来。“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还有一个？”
“什么啊？哪有？就有一个大学同学，这不还没答应她吗？”
“大学同学啊，改天约出来见见。”
“别，那多尴尬。”
“尴尬？你是不想对我负责任吧。”
“不是啦，我肯定会负责的。”
“那就约出来吃个饭。”
“啊……”



 第一百零九章：可怕的猜想

“哭泣失踪了。”
“失踪了？”姜可乐接通电话，就听见余自省冷漠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已经追踪到她最后消失的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你有什么线索没？”
“孟海棠现在可能在陈溪臻手里。”姜可乐如实的说，“孟海棠昨天凌晨在高速出了车祸，被陈溪臻的人带走，目前生死不明。”
“陈溪臻的人？哪一个？”
“海棠春。而且，那个海棠春很可能是京都海家的人。”
“就是说，他是带着能力回来的？”
“对。”
“好，等会儿地址发给你以后，你去那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是。”
挂掉电话的余自省，面露狠色，思索片刻，发送了一个定位给姜可乐。
“你连你办事的手下都不相信，我怎么会相信你是真的想跟我合作？”余自省身边站着的人，正是尚秋江。
“到目前为止，我们不是合作的挺好的吗？”余自省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核电站近几年来的一些账目，内部组织架构资料，等江底的事情结束后，直接把资料报给媒体，他们很难洗干净的。”
“你说你见过这个男人？”余自省丢给尚秋江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海星。
“对，海星，昨天刚见过。”
“昨天？”前天余自省让哭泣给孟海棠和海星下药，结果，两人都好好的活着，一个半夜开车上高速，出了车祸，一个还去警局玩了一圈，难不成这两人都对药物免疫？“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没有，很正常，不过，孟海棠失踪的时候，出现过一个人，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余自省问到，“不是他本人吗？”
“不是。”尚秋江摇摇头，“长得像，但仔细看，还是有些区别，而且，有人可以证明，他昨晚没离开过H市。”
“海星，海棠春，海家。”余自省笑了笑，这说明了什么，再清楚不过了。余自省一直看着手机，他想等姜可乐的反应，现在离余自省发定位给姜可乐已经有一刻钟了，她依旧没有给自己回复任何消息，余自省无奈的摇摇头，“小丑，算是全灭了，也罢，本来也没指望他们真的能干出什么来。”
“孟海棠的车祸，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尚秋江问到，这件事让他有些耿耿于怀。
“你怀疑我想弄死孟海棠？”余自省把玩着手机，貌似不经意的反问。“她开车去S市，可是你的主意，她死了，你的秘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你应该是最开心的吧，怎么还开始怀疑我了？”
“我的秘密？”尚秋江一惊，“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别激动，我知道的事很多，不过我不会把它说出去，因为对我百害而无一利，我们现在是合作共赢的关系，盛达垮了，对你，对我都好。你不是想知道当年那个研究员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盛达下死手的吗？怎么不对这个海星使点手段？”
海星？尚秋江无奈，“这个人是个奇人，动不了。”
“奇人？怎么个奇法？”
“他拥有过时间之钥。”
“时间之钥？穿越过时空的人？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尚秋江拿出木盒，“裁缝给我的东西，就是他打开的。”
余自省突然闭上眼睛笑了起来，“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姜可乐接到余自省的定位之后，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这定位，正是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孟紫薇的家里。
饭后，孟紫薇在洗碗，姜可乐把海星拉到一边，“哭泣昨晚来过这里。”
“哭泣？难不成，昨晚是哭泣跟海棠春交手过，所以我们才能没事？”
“有可能。”姜可乐偷偷摸摸的说，“余自省查到，哭泣来到这里后，就没有再离开，所以这间屋子里，一定有哭泣的东西。余自省喜欢在小丑的衣物，或者身体里放追踪装置，以昨天哭泣的状态，肯定来不及及时丢掉，所以乘着你女朋友在忙，好好找找。”
海星他们在屋里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任何线索，于是开始翻孟紫薇早上丢在楼下的垃圾袋，果然，找到了线索。
“看。”姜可乐将手里的皮带扣子递给海星。
“什么玩意儿，这么臭，你不会洗洗再拿过来。”这皮带扣像是被烧过，只留下了金属部分。而且散发出一股腐败味，再看看姜可乐的手，显然，她刚刨过垃圾堆。
海星把姜可乐拉到卫生间水池，“快洗洗。”
“我一个女孩子都不觉得臭，你个大男人嫌弃什么？”姜可乐一脸不悦的洗着手。
海星把皮带扣清理了一遍，倒不是他真的嫌臭，有哪个父亲，愿意自己女儿臭气熏天的去刨垃圾？
“这是？你们特制的皮带？”海星看着皮带上的Y字，总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漏掉了什么细节。
“对，这是小丑特制腰带，每个都有，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完全分开行动的，而且都戴着面具，这个腰带里有定位，有求救信号，通过它，我们既可以确认身份，也可以相互救援。”姜可乐擦擦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有。”海星正色道，“你昨天说，时间倒流的灵魂状态下，任何人都看不到对吧。”
“对啊，不，也不完全对，有两种情况，是可以看到的，一是灵魂状态的人，拥有时间之钥，他可以改变形态。还有一种情况是，观察者，拥有控制时间的特殊能力。”
“控制时间的特殊能力？”海星的头皮，开始发麻，“你们小丑，是不是有人就拥有这样的能力？”
“没有。”姜可乐否认，“不过，裁缝可以，他不属于小丑。”
海星抓住姜可乐的手，有些激动，“裁缝有这个腰带吗？”
“当然有啊。”姜可乐挣脱开来，“你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年在酒店，是怎么被掳走的？”
姜可乐并不想回忆这段，摇摇头，“当时太小，我不记得了。”
“那你见过裁缝长什么样吗？”
“裁缝的长相，没有人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偶尔见到，也是戴着面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海星拿着皮带扣子不停地在洗手间门前走来走去，他在不停思考，反复推理，脸上不时的挂出痛苦的表情。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姜可乐见海星这个样子，忍不住的问到。
“我现在有个推测。”海星说话的语气，有些颤抖，“桃园事件，余自省的母亲被害死之后，与这个案子有牵扯的一共有六家人，这六家的小孩后来都被余自省掳走，养大后培养成了五个小丑，与一个裁缝，这是我们目前知道的对不对？”
“是啊？怎么了？”姜可乐表示不理解。
海星把手指在洗脸池里沾了点水，在镜子上画到，“赵家，姜家，李家，王家，周家，张家。现在对应的是，赵家，欢喜。姜家，快乐。李家，恐惧。王家，哭泣。周家，愤怒。这几家，除了周家我们用计干掉愤怒之外，其他几个人的父辈，全部死亡。现在只剩下张家，张全才。按照这样算，他对应的，应该是裁缝，可到目前为止，食品大亨张全才家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可能，裁缝还没动手，毕竟目前张全才的子辈威胁并不是特别大。”姜可乐说。
“不对。”海星认真的说，“我们犯了个错误，就像我刚从19年回到12年时一样，犯了一个主观意识上的错误，你认为的事件，不一定会发生在这个世界，你认为的人，也可能不是你所以为的人。”
“你是说裁缝不是张全才的孙子？”姜可乐反问，“但，就算你说的对，他不是张全才的孙子，这又说明了什么？”
“如果说裁缝不是张全才的孙子，那问题，就大了！”海星认真解释到，“当年我在你失踪的时候，找过马波，他第一次利用时间机器将我送到过去，但，他只是把我的灵魂送回了过去，就像你说的，若是以灵魂状态回到过去，是没有人可以看见我的，但当时有一个男人，他看到了我，而且刚好还给我了我当时特别需要的一个证据。我一直觉得你们的腰带上的Y字很眼熟，刚刚才想起来，那个男人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腰带。”
“你想说那个男人，是裁缝？不对啊？”姜可乐想了想，“逻辑不通，那个时候张家小孩刚被掳走不久，时间机器也还没有完善，甚至圣子计划都没有成功的，怎么会出现这种错乱现象。”
“这就是我说的主观意识上的错误。”海星在镜子上画了一个轴，“既然可以回到过去，那么也可以穿越未来，既然几十年后的未来可以改变，那么，你所认为的以前，也会被悄悄篡改。”姜不易擦掉镜子上的水渍，“现在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个裁缝，就是张全才的孙子，只是拥有了穿梭时空的能力，而且在一次穿梭时空中，丢失了记忆，现在，他找回记忆，在为余自省做事。还有一种可能，那是最可怕的，就是，这个裁缝，根本不是张全才的孙子，他假借裁缝的名义，做了很多推动时间发展的事，从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甚至牵扯到在我们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包括桃园事件，和最初的盛达！”



 第一百一十章：阻拦

姜可乐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海星，甚感无语，“你是不是想多了？”
“有时候多想想，总比莫名其妙挨刀子要好。”海星没有理会姜可乐异样的眼神，“小心余自省，他会给哭泣装定位，也同样会给你装定位。”
“我自己身上有什么，我还不清楚？”
“你不一定清楚。”海星想起了之前姜志诚给姜可乐身上装的定位系统，还有什么若是脑死亡，就会发出信号的东西，资本家的手段，总是层出不穷的，即使你再怎么精明，也算不过他们，他们总有一些让你摸不透，看不清的手段，剥夺着你的一切。“想要验证我说的是不是对的，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去找一个人。”
孟紫薇清理完厨房后，姜可乐已经不在了。
“她走了？”
“对。”姜可乐还有事情要办，她不可能在孟紫薇这里待太久。
“也不打声招呼，我还特意切了水果。”孟紫薇手里端着一个果盘，里面有苹果，橘子，火龙果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上面插着牙签，看上去特别精致。“便宜你了。”
海星接过孟紫薇喂来的水果，“真甜。”
“我要离开几天。”孟紫薇将水果放在桌子上，小鸟依人般环抱着海星。
“去哪？”海星感受着此刻的宁静，忍不住在孟紫薇脸上亲了一口。
“我要回一趟S市，拿点东西，要一周左右。”
“这么久？”海星有些担心她的安慰，怕海棠春还会再找她的麻烦。“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孟紫薇摇摇头，“有些东西要带过来，你就在这里等我，记住，我会天天查岗的，不要让我抓到你跟你那个同学在一起。”
“不……不会的。”感受着孟紫薇在自己腰间使的寸劲，海星只好连忙说不。
看着海星怪异的表情，孟紫薇忍不住噗呲一笑，抬起手臂，扣住海星的脖子，热情的吻了上去……
下午四点，城西，幸福之家孤儿院。
下午孤儿院有一个捐赠仪式，有不少媒体记者在这里采访，报道，也不乏一些沽名钓誉的社会人士，假装献爱心，这都是常态。
捐赠仪式每隔半年都会举行一次，孤儿院需要物资，富人需要名声，张红萍院长可不管捐赠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这里，只要他们能捐钱，捐物，能够让孤儿院的孩子生活过得好一些，怎样都行。
海星来的正是时候，捐赠仪式已经结束，社会名流们已经开始相继离去，只有部分记者还在那里抓拍。海星找到了院长，寒暄几句，便开始进入正题。
“张院长，跟你打听个人。”
“什么人？”张红萍此刻看海星，那是越看越喜欢，长得高，又帅，说话还得体，主要是刚刚海星捐赠了十万块钱，也不张扬。这比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要来的实在多了。
“今天怎么没看到冯春波？”
“冯春波？”张红萍一愣，“是谁？”
看着院长的反应，海星也是一惊，“他是在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啊，二十出头，不务正业，但总是想办法弄点钱就给孤儿院的那个小伙子。”
张红萍笑到，“小伙子说笑了，哪有这样的人，孤儿院出去的小孩，我每一个都记得，哪有一个叫冯春波的人，而且，我们这里也不会出那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这有悖于建院的宗旨。小伙子你是记错了吧。”
记错了？怎么可能记错了？海星的脸，阴晴不定的。过去改变了，有人在自己之前，回到过更早的时间，这么说，姜可乐现在，也很危险，余自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如果他够忠心的话，如今的余自省可以说是无所不知。谁对他忠心，谁会害他，他全部都清清楚楚的，甚至还可以通过裁缝的指路，避开所有的死路，铲除所有的障碍。若是这个裁缝有私心，并不是真心投靠余自省，那么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晚上海星跟孟紫薇煲完电话粥后，就立刻接到了姜可乐的电话。
“你在跟谁通电话？打这么久？”
海星不好解释什么，敷衍一句，“有点事，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打电话？”
“赶快去夜未央，余自省晚上可能要本垒打你的老婆。”
“什么？”
海星立刻驾车出门，姜可乐说的是徐曼，自从上次从警局里出来，就没有找过徐曼，说实话，不是他不想找，是没那个脸。
在感情上，海星一直都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一直都很被动，鸵鸟心态。
徐曼跟他告白的时候，拿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接受，也没拒绝。结果因为意外被下药，跟孟紫薇在一起，之后，他为了负责，接受了孟紫薇，他到底爱谁？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认为他不爱徐曼，现在爱的是孟紫薇，但可能，他两个都不爱，他只是被动的接受这迎面扑来的桃花而已。
余自省要来祸害徐曼，他有些恼怒，他给自己的解释是为了保护徐曼，到真的是这样吗？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感情上，他到底有多渣。
徐曼在酒吧里喝了不少酒，酒劲上头，满脸通红，“不是说，喝酒可以减少痛苦吗？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余自省给徐曼叫了一壶茶，“少喝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不要喝茶，酒！酒给我！”
看着徐曼这个样子，余自省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奇怪，为了一个海家的人，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她那时候跟姜不易分开，也没有这么消极，而且，姜不易这才死多久，她就对这个海星爱的死去活来的？这女人不会就真的这么见异思迁吧。“你到底是怎么了？喝这么多？”
徐曼拍打着胸口，“你知道什么啊？我这里，痛，我他么被人甩了你知道吗？前脚说爱我，要我等他，后脚就跟别人睡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这男人的嘴，说话怎么都跟放屁似的？”
余自省也是挺无语的，不过这会儿，他也只能稍微安慰一下，“别喝这么多，你们不也才认识几个月吗？没必要这么当真。”
“几个月？”徐曼笑的有些惨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了他，我一个女孩子去上了警校，我的美好年华，都是为了他存在的，现在呢？他拿我当什么？我真是瞎了眼啊！”
从小一起长大？余自省的脸，有点僵，“你说的，是谁？那个海星，不是在京都上的学吗？”
“什么海星……”徐曼此刻已经喝的有些神志不清了，“我说的是姜不易，那个大猪蹄子姜不易……”
徐曼喝倒了，靠在包厢沙发上没了声响。
余自省给自己被子里倒了一杯酒，平静的喝了一口，但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出他胸中的熊熊烈火，似乎想要焚烧掉这世间的一切。
“姜不易！姜不易！”余自省恶狠狠的说，“又是你！到哪里都有你，这样你都死不了，还给我换了个身份，我说怎么觉得看这个海星这么不顺眼，原来是你！”
余自省喝完酒，瞄到刚进入酒吧的海星，嘴边邪魅的一笑，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后扶起徐曼，往酒吧外走去。
海星在酒吧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徐曼的人，正准备强开包厢的时候，看见余自省扶着喝的烂醉的徐曼离开酒吧。
看着他们驾车离去，海星立刻跟上。
余自省的车开的很快，海星本来车技很好，但在余自省的车后，追的竟有些吃力。
就这样跟的有半个多小时，余自省的车，才慢了下来，海星见余自省减速，一脚油门下去，把车横在了余自省的车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徐曼被这突然的一脚刹车晃醒，“这是，在哪里？”
之前光顾着开车，没留意到行驶路径，下车后海星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郊区，往高坡的位置。
徐曼见海星下车，赶忙解开安全带，看了一眼驾驶室的余自省，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没顾得上那么多，立刻下车，往海星的方向去。
海星见徐曼下来，快步上前拉住徐曼的手，想要往自己的车上拽。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徐曼甩开海星的手。
“大半夜的，跟一个陌生的男人驾车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你有没有一点防范意识？”海星有点恼火。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跟你女朋友过日子，过来找我干嘛？”
“先别说那么多。”海星此时有点慌，余自省正坐在车里，这个人很危险，他完全没有把握对付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带徐曼离开这里，“跟我走！”
“我凭什么跟你走？”徐曼此时的脾气也上来了，借着酒劲，有些撒泼的意思。“你让开！”
眼见徐曼要回到车里，海星一急，强行拉住徐曼，想要往自己车里拉。
“你放开我！”徐曼气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海星像是中了邪，完全不顾徐曼的感受。
“嘿！”余自省此时出现在家里人中间，一把捏住海星的胳膊，“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造梦者

海星的手臂被余自省死死扣住，竟一时无法挣脱，“放开！这事儿与你无关！”
余自省轻轻一笑，盯着海星的眼睛，“还真是看见你就讨厌呢。”
轰！
海星被击飞撞到车门上，连人带车侧移了七八米远。
咳！海星咳出一口淤血，好强的力道，余自省是怎么做到的？完全没看到他出手。
“你！你干什么？”徐曼见海星被袭击，慌忙冲上前去，却被余自省挡住。
“你给我安静一点！”徐曼吃了余自省一掌，并未受到多大伤害，但诡异的是，徐曼的身体被击飞后，在空中两米的的高度生生停止了下来。
这……海星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这到底是什么能力？这个人有多强？
余自省轻松的抬起右手，似乎这让海星吃惊的一幕，对于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话语刚落，海星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这是……怎么回事？他想起身却发现周围的空气开始粘稠起来，这是，恐惧的感觉，海星发现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慢慢的，呼吸开始变得异常困难，意识，慢慢消失……
……
“大夫啊，我这最近一直都没办法入睡，一睡就醒，一睡就醒，这咋办啊？”
一个略微简陋的心理诊所里，不大的空间里，同样简陋的陈设，说明这个诊所并不怎么挣钱，但从墙上挂着的多副锦旗上看，这个医生似乎有点本事。
“叫我医生，具体说说，你这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医生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皱了皱眉头，似乎真的不太喜欢大夫这个称呼。
“好的大夫，大夫你看过盗梦空间吗？”病人是个四十左右的秃顶中年男人，黑眼圈很重，眼中布满血丝，确实像是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看过，怎么了？”
病人压了压声音，“大夫啊，我跟你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这个病，就是被这个电影害得。”
“电影？”医生有些奇怪，“具体说说。”
“是这样的。”病人叹了口气，“盗梦空间的电影特别精彩，真的，我看了二十多遍，里昂那多那演技，那质感，我都不知道奥斯卡奖怎么就不是他的……”
“说重点！”医生敲了敲桌子，有点不耐烦。
“唉！好！”病人也意识到好像有点跑题了，歉意的笑了笑，“问题就在这个电影，我看了电影后，就被里面的情节吸引了，我无数次尝试想要自己去造梦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为了睡得更沉，还吃了安眠药，最后……”
“最后你成功了？”医生看着他的黑眼圈问到。
病人摇摇头苦笑，“没有，不但没有，还带来了副作用，我，一直都在做清醒梦。”
“清醒梦？那不就是成功了吗？”
“不是的。”病人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沙漏，“这是我的图腾，起初，因为觉得好玩，买了一个，没事儿的时候就拿出来玩，这是个一分钟的沙漏我给自己的心理暗示是，如果这个沙漏一直流不完，就是梦。也许是因为见多了，就真的出现在了梦中，每次一做梦，这个沙漏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没完没了的漏，我一下就知道这是梦了。可是，我的清醒梦是那种，一意识到在做梦，就会立刻醒过来的那种，开始还不太频繁，可从上个月开始，每天我都被折磨的睡不好觉，你看我这黑眼圈，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医生拿起沙漏端详了许久，“还真是精致啊，你就没想过扔掉这个沙漏？或许梦里就不会出现了。”
“我试过了！”病人有些丧气，“我也想过扔掉这东西就完事了，可是，扔了以后，我的意识开始混乱，我已经没办法分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上班的时候，我老觉得自己在做梦，干撒都是恍恍惚惚的，没法儿生活了啊！”
“那你认为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面对医生的问话，病人一下没反应过来，“我……我没太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梦境，不就是假的吗？”
医生起身，把玩着沙漏，“梦境，也不全是假的，现实，也不全是真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病人听不懂。
医生走到诊所的门口，推开门，“起来看看。”
“这是？”病人走到医生声旁，立刻被吓的后退数步。“这外面怎么了？”
病人看到的门外，是一片空洞，仿佛这个诊所处在宇宙中一片虚无的区域。
“你说你一旦知道是在做梦，就会醒过来，那你说，现在，我们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
“现在？是梦，肯定是梦！”病人一口咬定。
医生将手中的沙漏丢给病人，“试试。”
病人把沙漏轻轻放在地上，倒了过来，看着沙漏里的细沙，一点一点的流下来。
一分钟，很短的时间，但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却显得如此漫长。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病人眼前的沙漏，终于流尽，可这让病人更恍惚了，这，难道不是梦，病人看了看沙漏，又看了看门外的一片虚无，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看了太多次的电影，又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甚至还创造出图腾这样的实物，来不断刺激大脑，这才会让你造成一种似乎无法入睡的假象。其实，你并不是一做梦就会醒，而是你无法准确的分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回到现实。”医生顿了顿，说，“梦境和现实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分清的，梦境就是现实的缩影，是有联系的，不要刻意去区分他们，做好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病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模糊，“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拾起地上的沙漏，递给病人，“说白了就是这个东西给你的心理暗示太过强烈，毁了它，忘了它，你会好起来的。”
病人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将沙漏举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沙漏破裂，细沙洒了一地。
这……病人有些懵，“撒事都没发生啊？”
“是吗？”医生抓了一把细沙，“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何必纠结你究竟是处在梦中，还是现实呢？就依着你的性子，过就可以了。”
伴着手中细沙的减少，病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了。
医生拍了拍手，微笑着走到椅子边，掏出一块怀表，坐了下来。
“差不多了……”美美的打了个哈气，靠在椅子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突然惊起，打开怀表看了看，脸上漏出惊恐的表情。
“谁？！谁在搞鬼？！”
吱呀！门打开了，走进来一道倩影，正是离开海星前往S市的孟紫薇。
“你是谁？”医生握紧了扶手，“怎么来的这里？”
孟紫薇拉过一个转椅，坐了下来，“江霍，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孟紫薇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点明了来意。
“帮忙？我能帮你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医生的名字，就是江霍，在S市的一个小县城开了个心里诊所，并不出名，这里的人也不信这个，感觉心里治疗跟算命卜卦差不多，骗钱忽悠人的东西，所以来诊所的人很少，江霍想不通这个女人要找他帮什么忙。
“帮我造一个梦。”
“造梦？”江霍觉得好笑，“造梦找我干什么？看样子你应该比我厉害一些，我不就在你造的梦里吗？”
“不，这是你的梦。”孟紫薇摇摇头，“我没办法造梦，只能用些手段进入别人的梦里。”
“抱歉，我造梦的条件过于苛刻，可能帮不了你。”江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可能是那个地方的人。
孟紫薇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不用猜测我的身份，我跟盛达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也不知道你还活着。”
孟紫薇的话让江霍瞳孔紧缩，当年他假死逃脱实验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用跟我扯谎，你当年的事，虽然做的很完美，但盛达毕竟是盛达，他们的手段是你想象不到的，虽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只要你活着，身份迟早就会曝光，对吗，霍仲霆？”
“霍仲霆已经死了，我是江霍。”江霍起身，他看起来有些拘束不安，踌躇许久，说到，“我现在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远离那个实验，我下个月就要结婚，我老婆已经怀三个月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拜托不要找我了好吗？”
孟紫薇看着满脸愁容的江霍，叹了口气，“你想做一个普通人？可以啊，但前提是，毁掉盛达，否则，无论你怎么逃脱，还是会被抓的，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江霍的情绪有些崩溃，十多年了，他逃了十几年，每天都过着惶恐不安的日子，三年前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他用了三年时间来确认这个女人跟盛达没有任何关系，爱情的滋润，几乎让他忘却了这个噩梦，谁料，今天却碰到了这么个煞星。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从未来回到现在的人，我知道你以后的事情，所以这个梦，很关键。”孟紫薇有些担心，她的时间不多了。
“未来？”江霍笑了，“你在拍科幻片吗？”
“你从来没有为你妻子造过梦吧？”孟紫薇突然转移话题。
嗯？江霍确实一直没有为他妻子造过梦，按理说，他若是一直怀疑他妻子的身份，无论如何都该窥探一下才对，可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他不想让别人认为他是个怪物，起码不能让他喜欢的人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你妻子造一个梦，你就会明白。明天晚上，江边小店，我会在那里等你，我没有太多时间去让你相信我，我只能说，造梦这件是，关乎着我们几个圣子计划受害人的存亡。”
“我们？”江霍大吃一惊，“你也是……”
不过孟紫薇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了，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过后，孟紫薇消失在江霍的眼前。



 第一百一十二章：蝙蝠

不知过了多久，海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看了看现在的处境，好像，不太妙。
他身处高坡的尸坑中，被绑在立柱上，四肢酸软无力，应该是被注射过什么药剂所致。更糟糕的是，徐曼，姜可乐也被绑在旁边的立柱上，还有许久不见的熟人，欢喜。
现在这个情况，让海星有些不太懂，他跟徐曼应该是被余自省绑来的，那姜可乐和欢喜呢？他们不是余自省的手下吗？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姿态绑在这里？
随着他们一个个的苏醒，余自省也从台阶上下来了。
“呦！都醒了？”余自省手里拿着一叠纸张，看起来像是报告单类的东西，“刚好，有些事情跟你们聊聊。”
海星给了姜可乐一个眼神，姜可乐摇摇头，示意他别乱说话，看起来，姜可乐也不知道余自省要做什么。
徐曼看了看四周，一脸关切的问了问海星的情况，便怒气冲冲的冲着余自省说，“你想做什么？”
“别急！”余自省示意她放心，“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起码不会杀你们，我现在，只是有些事情搞不清楚想问问而已。从哪里开始呢？”
余自省起身环顾了周围几人，“从你开始吧！”
余自省来到海星身旁，徒手，扯断了他的右臂。
啊！突如其来的断臂之痛，让海星痛的差点又晕了过去。
“你个混蛋！”徐曼含着眼泪不停地骂着余自省，但余自省似乎完全听不到。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徐曼生生止住了话语。海星的右臂，以肉要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这样，也许就能说的通了。”余自省翻出几张报告单，“在你们昏迷的这一晚，我可是忙的很啊，我拿着你们的血液，做了鉴定，结果，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鉴定？姜可乐猜到了一些事。
“你还不知道吧！”余自省抽出一张报告单，放在徐曼眼前，“这个女孩，是你的亲闺女。”
这……这张化验单是亲子鉴定，结果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物学母女关系，可徐曼现在自己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突然这样说，这算怎么回事。“你胡说，随便拿张单子就想糊弄我？”
“你信不信不重要，关键不在这里，这一份是你跟姜可乐的，你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余自省看的是海星。
“没有？为什么没有？”海星一开口就知道坏事了。“你想说什么？”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妞，昨晚喝多了以后，不小心把你是姜不易的事情说了出来。”
徐曼？海星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惊慌的徐曼，继而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余自省撕掉化验单，“我顺便去你家采集了你母亲，姜老太太的毛发。”
“你……”你字还没说完，海星马上后悔了，不过余自省似乎不太在意他的反应。
“放心，你们也不是母子关系。”余自省撕掉了另一张化验单。“如果你是姜不易，你老婆可能会绿了你，但，你跟你妈的亲子关系，应该跑不了，除非你是抱养的，不过以姜志诚的个性，不太会干得出来这事儿。所以，即使我找不到姜不易的DNA几乎也可以确认你，肯定不是姜不易。”
余自省盯着海星的眼睛，“但是，一切皆有变数。”
余自省拿起海星的断臂，“这个尸坑，可是一个好地方，多年前的那场瘟疫，死了不少人，所以，自然也生出了很多好东西。如果我没猜错，这丫头，肯定是把血太岁给了你吧？”
海星没有回答，余自省是个聪明人，随便多说一句话，他都会从中套出许多信息。
“我拿到化验单后想了很久都没想通，为什么DNA配对不成功，直到昨天有人把这个小老鼠送了过来。”余自省说的是欢喜，欢喜从清醒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像姜可乐一样沉默，但他的沉默，更像是没办法说话。
“我从他身上找到了两瓶残留着液体的密封瓶，顺便化验了一下，其中一瓶红色的液体，与姜老太太的血液做了比对，显示是亲子关系，我顺便又跟快乐的血液做了比对，也是亲子关系。这就有意思了。”余自省撕开欢喜的衣服，他的整个胸膛，显得特别畸形，而且胸口有许多伤口，都是十公分以上的长度，而且受伤不久。
余自省套出匕首，划开欢喜的左胸，欢喜瞪圆了双眼，喉咙里涌出鲜血，发出咕噜的声音，但嗓子依旧发不出声。
“他身体早就残缺不全，即使是血太岁也没办法修复，所以我用了一些高科技的玩意儿代替了他大部分的内脏。”余自省打开了留有再生酶残余的瓶子，“这东西现在在盛达应该还是个雏形，知道这东西的人很少，所以这里有可能知道再生酶的只有你了，快乐，它有个神奇的功能，可以让丧失的器官再生，但这只是理论上的，即使五十年后，它也只是理论上的。可欢喜身体里的器官确实长出来了，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它跟另一瓶中，姜不易的血液，发生了反应。”
“但是可笑的是……”余自省缓缓的将手伸进欢喜的胸口，“你没有想到，你的内脏可以生长的那么快，以至于内脏跟你体内移植的模拟循环系统，相互挤压，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作为你的老板，怎么忍心看你受这样的罪？”
噗！
余自省捏碎了欢喜胸中模拟循环系统的内核，欢喜的脸，立刻变得血红，无力的挣扎了两分钟后，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余自省套出手帕擦了擦手，接着说，“所以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你把我们绑在这里，不会就是想让我们听你讲故事吧？还编出个什么伦理故事。”海星自然不会承认什么。
“当然不是。说实话，就算你是姜不易，我除了觉得有点恶心之外，没有任何感觉，查你，单纯是好奇而已。”余自省从上衣口袋里套出一根注射器，走到徐曼跟前。
“你要做什么？！”海星想要挣脱束缚在身上的锁链，却绝望的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别激动，这药，只有安眠作用，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最多，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吧。”余自省在徐曼绝望的眼神中，将药剂，注射进她的体内。
“接下来的事情，她看见了不好。”余自省扔掉手里的废弃物，走到姜可乐的跟前，“快乐，我一直都最看好你，你的背叛，着实有点让我心痛。”
“哼！你会心痛？”
“当然，若是你肯悔过，杀了他，发誓效忠于我。说不定，我会放了你一码。”
姜可乐可不是个会服软的人，“你余自省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这些台词不适合你，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服你。”
“可惜了。”余自省叹了口气，“以你在生物医学上的造诣，接下来的实验，你肯定会突破自己的。”
实验？姜可乐有些惊讶，“你，培养出来了？”
实验？培养？这两个人在说什么？海星一头雾水。
余自省走到海星身边，“无论你是不是姜不易，这其实都不重要，这么多年，唯一让我有些念想的，就只有徐曼而已。”
“那你绑我过来做什么？”海星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看来药效开始退了。
“我让你来，只是要你做一个见证者而已。”
“见证者？见证什么？”
“见证奇迹的发生！”余自省突然一个闪身退到姜可乐的身后，对着她的背部拍了一下，从海星的角度，看不到余自省究竟做了什么，只知道，他手上有一团暗红色的东西。
余自省的手离开姜可乐的身体后，姜可乐表情痛苦，令海星惊讶的是，随着姜可乐身体的剧烈抽动，她的脸，也开始发生了变化。整张脸开始变得奇丑无比。
“你做了什么？！”海星怒吼。
姜可乐此刻已经面目全非，尖嘴，大耳，目光呆滞，背上生出了巨大的黑翼，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型蝙蝠。
“我没做什么啊？”余自省转向海星，“看来你还不知道啊，这才是快乐的真面目啊。也对，你这个时代，科技过于落后，好吧，我来给你普及一下吧。”
余自省撕下姜可乐黑翼上的一块皮肉，姜可乐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这叫声像是火车刹车后在轨道上的摩擦声，刺耳难忍。
更令海星惊讶的是，姜可乐前方的立柱，如受到强风的树木，生生被这叫声折弯。
“既然姜可乐找到了你，那么她肯定跟你讲过圣子计划的事。”余自省说到，“不过这个世界上，可不仅仅只有血天使和黑天使两种可以让人变异的东西。比如她。”
她？余自省指的是姜可乐，可姜可乐不是血天使的产物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无能之人

“你要我造梦的对象，是什么人？”江霍坐在孟紫薇的车上心里有些忐忑。
孟紫薇开着车，表面上并无异样，但不停加快的车速说明，她有点急，“一个恶魔，我们必须合力除掉他。”
江霍现在已经没什么挂恋的，而且也明白不彻底解决自己这个身份，是没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的。只是突然直面这样的身份，依旧有些不习惯，可能是这些年在舒适圈，待的太久了吧。“我该怎么做？”
“你只要造梦就好了，我来负责引他入睡，你以旁观视角出现在梦里。”
海星，你一定要等着我……
……
“你竟然拿她来做实验？”海星心中无名之火愤燃。
“实验？”余自省不屑的说，“我在帮她，人这一生太短了，区区几十年光景，而且，这世界有太多东西，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利器，毒药，甚至小到你看不见的细菌病毒，分分钟要了你的命，因为我，你的好女儿，才能活到现在，你不感谢我，反而还怨我，这说的过去吗？”
“你什么意思？”这些年在姜可乐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海星真的是不清楚，这是他做父亲的失职。
余自省一把抓住姜可乐的头发，将那张扭曲变形的丑脸对着海星，“仔细看看这张脸，你觉得我残忍吗？我不过是顺应自然而已，生物进化了36亿年，在这期间，物竞天择，我们能做的是什么？只有不断进化，这36亿年出现过多少地球的霸主？它们最终的结果，只有灭亡，你斗不过地球，斗不过时间，无论你有多强。但我不服！”
余自省右手一挥，束缚住海星的那根立柱，噌的一声，段成两节，绑住海星的部分，拔地而起，压在了他的身上。
虽说这断掉的立柱了不起也只有三百来斤，这点分量海星也还是抗的住的，可他却感觉，这半截立柱，像是从二楼掉下来的一样，撞的他险些吐血。
余自省一脚踩在立柱上，直接把海星憋住的那口血，踩了出来。
“凭什么？”余自省俯视着海星，“凭什么我只能做地球生物进化中的试验品？我要成为进化的终结，生物链不朽的顶端！我把他们做了改造，让他们更强，活的更久，甚至还可以任意穿梭在时空之中，我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好处，可姜可乐，我最中意的小丑，她却是第一个背叛我的人！”
咳！海星一口闷血吐出，终于好受了一点，“没有人叫你这样做，是你一厢情愿，你以为你改造后他们得到了更强的生命力，可他们变成了怪物，变成了异类，他们怎么可能感谢你？”
“怪物？”余自省大笑，“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吧，若是可以永生不死，拥有无穷的力量，没有人会拒绝的。”
看来，这次回来的余自省，根本不再将当年的仇恨放在心上，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罢了。如果真是这样，海星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先不谈如今余自省强大的力量他斗不斗得过，就连他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达到他的目的，海星都不知道。
“但小丑他们，毕竟为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你就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海星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了知觉，现在只要再拖一拖时间，应该有机会逃走。
“怜悯之心？”余自省笑了笑，“他们就真心的在帮我吗？还不是畏惧我的力量，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我就做好了灭了他们的准备，只是，我一直到好奇一件事，这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快乐背后的人是谁？”
姜可乐背后的人？
嘶～余自省吸了口凉气，“我恢复大部分力量回到H市之后，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余自省抓住姜可乐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拽，姜可乐的脸，开始恢复了原状，并且，意识，也慢慢清醒，“你到底是从哪个年代回来的人？”
哪个年代回来的人？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海星不懂。
呵呵！姜可乐满脸鲜血，不屑的回答，“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你不是还有个裁缝吗？怎么？也有你查不出来的事情？”
“你确实很厉害。”余自省赞赏着，“若不是因为哭泣的失踪，我还真察觉不到你的伪装。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你是在什么时候，背着我进行的时空穿梭，包括裁缝，都没有任何察觉，你几乎已经骗过了我，只是可惜，我在你跟哭泣身上，加了一个因果，才从这蛛丝马迹中，找到你背叛的证据。”
“因果？！”姜可乐冷笑，“果然，你还是出卖了你的灵魂。”
余自省似乎被姜可乐的话语激怒了，一根钢筋突兀的从地上飞起，刺入姜可乐的左胸。
噗！一口鲜血喷出，姜可乐呼吸变得困难，右肺，怕是废了。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可惜，唯一有可能改变这一切的人，已经死在盛达的实验室里，而且，你已经被我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了，你背后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弃子而已。”余自省深吸一口气，“这个世界，是我的！”
海星眼睁睁的看着余自省折磨着姜可乐，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一次，又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因为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这个恶魔折磨着。
随着药效逐渐流失，海星的身体，可以慢慢活动了。现在的情况很明朗，余自省跟海星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欢喜已经挂了，姜可乐半死不活，徐曼虽然失去意识，但一时半会儿余自省不会杀她。现在摆在海星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找机会逃，趁着身体的麻醉效果消失，估计有戏。另一个是跟余自省拼了，保一保姜可乐。
这两个选择，若是以前的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但今天，他犹豫了几秒，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但最终被他否定了，这事，以后再想，先解决现在的问题。
以卵击石，螳臂当车，海星如今，也只能去做这样的蠢事了。对付余自省，他现在可以用的，只有体内的那股蓝紫色的电流，试试吧！
此时的姜可乐，已经说不出话，但不屑的眼神，始终盯着余自省。
“快乐啊，现在，已经没人救得了你了，你那个废物老爹，无论你怎么改造，废物始终是废物。”余自省拾起一根铁棍，对着海星扔去。
咚！
那铁棍犹如子弹，击穿海星地腹部，没入水泥地，把海星，死死的钉在地面。
啊！
突如其来的发难，把海星好不容易聚集的一丝电流，给彻底打散，半天地努力，功亏一篑。
余自省满意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海星，走到跟前，想再嘲讽几句，却被海星脖子上的挂饰吸引住了。
余自省扯断绳子，拿起焚世七情塔看了两眼，瞬间想明白了一些问题。
“姜可乐！”余自省愤怒的吼起来，“你他么的阴我！”
余自省手中的空间开始扭曲，焚世七情塔眼看就要被撕碎，却爆发出一道璀璨的七色光芒。
“可恶！还是被算计了！”余自省被这道光芒击退，看样子，似乎还受了点伤。
焚世七情塔承受不了这道光芒已经破碎，随着光芒消散，碎片部分，融合成一道虚幻的身影。
这是……海星盯着这身影，真的是怒了，这影子的模样，正是在焚世七情塔里慢慢修复魂魄的廉海星，如今塔已被毁，廉海星怕是再也不可能复活了。
“是你！”余自省盯着廉海星。
虚影状态的廉海星，不过是一缕残破的灵魂，说不出任何话语，她只是对着海星的位置，凄美的笑了笑，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爱你的人，总是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不！不要！”海星悲凉的呼喊着，可惜，身子被死死的钉在地上，身体里的药效还没有完全丧失，他，没有办法。
“我不信命运！”余自省冲着廉海星吼叫，“混蛋！今天，我就要你明白，因果，是可以断的！”
整个尸坑的空间，开始变得粘稠起来，窒息的感觉，海星感觉整个人被无名的力量压的喘不过气来，他只看到，余自省跟廉海星之间，仿佛有一个椭圆形的黑洞，围绕着黑洞的空间开始不断扭曲，他们的身子，都被拉的很长，慢慢的，海星受不了，晕了过去。
余自省使出生平最强的力量，试图撕裂廉海星，可廉海星仿佛跟她的形态一样，就是幻影，就是虚无，完全不受影响，廉海星最后看了看海星，抬起右手，手中一个紫色的光球不停地旋转，越来越大，最后连廉海星的幻影一起吞了下去，光球撞向黑洞，发出刺耳的响声。
轰！余自省被炸飞，失去了意识。
在光球爆炸的同时，光球与黑洞之间扭曲的空间里，出现了两道身影，一个穿着黑色的长袍，一个穿着蓝色的长袍。
黑袍人起身护住了徐曼，蓝袍人起身护住了姜可乐，这才使两人，免受爆炸的伤害，但海星就没这么幸运了，整个人被炸的体无完肤，只剩下了一口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人格梦境

“你想干什么？”蓝袍人见黑袍人把徐曼扛起，立刻想阻止。
“管好你自己的事！”黑袍人嘶哑的声音，普通鬼魅。
蓝袍人看着怀中的姜可乐，他确实没有办法再去管徐曼，只能眼看着黑袍人把徐曼带走。
“你来了！”孟紫薇刚到尸坑，就听到爆炸声，知道冲进来看见蓝袍人才放宽了心。
“余自省晕倒了，这是个好机会，不用费力控制他。这位，就是江霍吧！”蓝袍人抱起姜可乐。
“嗯，你是？”江霍被尸坑的惨状给吓到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个以后再说，小孟，按照计划进行，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蓝袍人话音未落，便匆匆离去。
江霍看着一身焦黑的海星，忍不住问到，“这哥们，不会是死了吧？”
孟紫薇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喂给海星了什么东西，他的呼吸，由微弱，慢慢的均匀了起来。
“给他入梦？”江霍问到。
“不是。”孟紫薇把海星抱到墙角，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再拎起余自省的右腿，一路拉到海星的附近。“给他，他现在晕倒了，也省了不少事。”
江霍用手指点了点余自省的脑袋，“需要什么样的梦境？”
“人格梦境。”
江霍楞了一下，“我没有太大的把握。”
孟紫薇将两人放好后，掏出一串手链，“没关系，你只管做，其他的我来。”
这串手链，叫幽兰彩霞，跟孟紫薇胸口的铃铛没有任何关系。手链上面有七颗小铃铛，有摄心的能力，一般人，很容易被铃铛的声音蛊惑，但遇到心智比较强的人，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功效，除非，以消耗铃铛为代价。
孟紫薇手上的手链，只剩下三颗小铃铛，分别是，红色，紫色，还有蓝色，看来，她做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
“开始吧！先带他入梦。”时间紧迫，以余自省的梦境为界，再带海星进入他的梦境，这样，才有希望成功。
“准备好了吗？孟紫薇看着江霍。
江霍点点头。
“好！”随着江霍的入定，孟紫薇手中紫色，代表梦魇的铃铛，碎裂，化为紫光，分别进入余自省和海星的脑中。
叮……
怎么回事？幽兰彩霞上，红色的铃铛，在紫色铃铛离开后，像突然拥有了生命一样，骚动起来，挣脱手链的束缚，冲进了海星的身体里，消失不见。
“这……怎么回事？”孟紫薇愣了一下，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此刻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看着已经入睡的三人，孟紫薇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才是关键。
……
轰！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海星叹了口气，难不成，是被余自省那类似黑洞的能力，送到了某个空间，或者，这就是所谓，死后的世界？
廉海星！廉海星怎么样了？海星现在心里最担心的便是廉海星，她以灵魂状态出现，直面余自省的袭击，没有了焚尸七情塔的保护，怕是已经灰飞烟灭了。
海星握紧了拳头，她两次保护了自己，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她灰飞烟灭，废物！废物！
海星慢慢抑制住自己愤恨的情绪，现在还是先搞清楚自己身处之地再说，这个仇，一定要报！
海星仔细环顾四周，这是个类似虚无的世界，他整个人被包裹在血色和黑色的云团中，云中不停发出震耳欲聋的雷声。
“海星！海星！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声音……是孟紫薇的声音，“孟紫薇，是你吗？你在哪？”
听到孟紫薇的声音，海星的心情立马振奋起来。
“海星，听着，你现在在余自省的梦境里。”
“梦境？”
“对，是我把你送进去的，余自省身体里沉睡着一个怪物，若是它醒了，整个世界都会陷入灾难之中，现在，是唯一杀死它的方法。”
“怪物？你在说什么？”
“抱歉，我没有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未来，这个，等你出来我再跟你解释。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是不趁这个机会杀了这个怪物，这个世界会被毁掉的。”
海星沉思片刻，“我该怎么做？”
“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只能说一遍，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
“好！”
“那个怪物和余自省的人格已经交织在了一起，现在你身处在他的人格梦境之中，需要消灭他的其他人格，找到他的本我，他就能恢复正常，本我隐藏在其中一个人格中。或者，消灭他所有的人格，就等同于，把怪物，和余自省一起消灭，至于怎么选，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海星沉思，“他有那些人格？”
“四个人格，分别是，人格面具，阿尼玛，阿尼姆斯，暗影。如果对应形态，就是你见过的他本人的外界形象，男人中的阴柔面，女人中的野心家，以及凶猛的野兽。他们身处在余自省的四层梦境里，每一层拥有一个人格，你需要找到他们，分辨他们，消灭他们。”
“那我要消灭的怪物，是哪个人格？”
“不清楚，不过，现在可以排除他的人格面具，在他与怪物交易之后，便已经抛弃了人格面具，所以你身处的第一层梦境，才会变成一片虚无。现在剩下的三重梦境中，你要找到他的其他人格，分辨出怪物的本体，消灭它，那个怪物的本体，有两个。”
说的简单，海星现在还是没什么头绪，“问题是怎么分辨？还有，我怎么在梦境中消灭那个怪物？”
“你之前应该调查过他，记住，凡是在梦境中出现的跟余自省有关的人，都可能是他的人格，而梦境中出现的他本人，不一定是他的人格。”
“这怎么分辨？”
“两个方法，注意观察，可以使梦境中场景，事物发生变化的，或者被梦境中其他人过分关注的，一定是梦境的主宰，就是他的人格没错了。找到后，可以用任何现实中可以的方式，杀了他。每个人格消失，或者你让这个人格满足了他当下的目的，那么，这个梦境就会逐渐变成虚无，而你这个异类，便成为梦境的主宰，造梦者便可以为你打开一扇通往下一个梦境的门。”
孟紫薇的话音刚落，海星的前方便出现一道门。“记住一定要处理掉其它三个人格，否则，人类将面临灾难，而且你也会被困在余自省的梦境里。”
虽然海星依旧是一头雾水，但基于对孟紫薇的信任，以及他心中的正义感，他还是打开了这道门，毫不犹疑的进去了……
海星离开第一层梦境后，江霍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要骗他？”
“骗他？怎么这么说？”
“只要我动手，他随时都可以离开这个梦境，你想困住他？”
“我只是希望他拼尽全力，杀了那个怪物，仅此而已。”
“可他没有义务……”
“你想摆脱盛达吗？这里就是关键，如果他除不掉这个怪物，他自己，我们，以及整个世界，都会遭殃。接下来，只有他除掉每层的梦境的人格，我们才能与他通话，静静地看着吧，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出声……”
“恐怕，你们没办法跟他说话了。”
“谁？”
在余自省的第一重梦境空间里，空中血色的云朵，开始快速移动，将黑色的云朵迅速的全部染成了红色，整个空间，雷声不断，电光火石。
“糟糕！我要醒了！”
尸坑里，江霍已经醒来，孟紫薇即使借助铃铛的力量，也没有办法再次进入余自省的梦境。
“怎么办？”
孟紫薇皱起眉头，“肯定是那颗红色铃铛搞的鬼，不过还好，他们应该还在梦境里，只是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我先打个电话。”
梦境，梦境是什么？梦境是一个人在现实的映射，梦境是一个人记忆的残缺部分，封存部分，它可能会显得没有逻辑，没有道理，但每一个场景，仔细想来，都是你回忆的一部分。
余自省的第二重梦境，在高坡。
这里，正是那年爆发鼠疫的时候，漫天，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村子里不时的发出哀嚎声，犹如人间地狱。
这里正值七月，天气酷热，可停在路边一口口的棺材，让这个夏天充满寒意。
海星捂着鼻子，虽说是梦境，但这刺鼻的腐肉味，显得如此真切。
“老人家，你这是要去哪里？”海星拦住一个匆忙行走的老人问到。
“外来的？”老人问到，脸上带着厌恶。
海星点点头。
“哼，叫你们还来看热闹吧，现在封村了，等死吧。”
封村？海星一愣。
“那天杀的赵正平，把我们附近四个村子都封了，炸桥的炸桥，毁路的毁路，还派了不少人，堵住山路，如今这水源，就只有山下的一条溪水了，这三伏天的，再不去抢点水，即使不被这鼠疫闹死，也会干死了。”
望着匆匆而去的老人，海星陷入沉思，这是九几年高坡的鼠疫没跑了，虽然看过报道，鼠疫这年，死了不少人，但封村这事，却从未听说过，还是去这老人说的溪水边看看吧，那里人多，说不定可以找到关于余自省的下落。



 第一百一十五章：人间炼狱

高坡的几个村子，都被鼠疫的恐慌笼罩着。
村口路边，停留着大大小小的棺材，有新的，也有旧的，三伏天散发出恶臭，气味弥漫，令人作呕，怕是早早过了头七。
不是村民不愿意下葬，是已经没有了抬棺之人，也没有了入土之地。
在这个时间，可以有棺材盖尸，已经是不错的境遇，路边，还有不少仅用破草席，碎麻袋遮盖的尸体。露出拳头大的脓包，和深黑色的血痂。
破旧的瓦房里，不时的传出微弱的**声，以及小声的抽泣。
海星叹了口气，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这些，虽然只是余自省梦境中的幻影，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实。若是每夜都在这样的梦境中度过，恐怕意志再坚定的人，也会发疯吧。
余自省离开桃园来到高坡的那几年，想必也是受了不少罪的。
与海星想象中的不同，溪水边的人不多，只有二十来个，也是，这几个村子大部分的人，要么死于鼠疫，要么感染后奄奄一息，哪还有什么人有精力过来接水，大都在等死。
溪水上流，被人扎了一段铁丝网，有三米多高，铁丝网上披着铁线，铁线带刺，这是防止人出逃。村口的吊桥，尽数被毁，道路也被炸的稀烂。这是，真的要赶尽杀绝啊！
可即使在九十年代，抗生素批量生产，对付鼠疫的技术已经相对成熟，这疫情，不是控制不住，不是完全治不好，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封锁消息，减少资金，保住赵正平那该死的官位？
“大家听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招呼着村民，“这溪水，眼见就要干枯了，老天也不下一滴雨，再这样，我们耗不了几天。”
“是啊，可我们能怎么办？这村子里，活着的，能动的，就剩下我们几个老弱病残了，那帮人把路都封死了，还派来不少人守着，怎么出的去？”一个背着两岁左右小男孩的老妇人绝望的说，小男孩瘫软的趴在老妇人的背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力气抬眼。
“不行，我们一定要有人能出这村子才行，我听说，他们想用炸D，在我们村子中间炸一个大坑，然后把我们都丢进尸坑里，活活烧死！”
“这……”
“这群天杀的啊！”村民唧唧咋咋的骂了起来。
“先别吵了！”老头看了看溪水上游，“现在唯一的法子，是溪水上边的那个口子，他们虽然用铁网拦住，但是这溪水小了，水流不急，溪水中间若是有熟悉水性的人，在那挖一挖，还是可以顺着上面游出去的。”
“最好是晚上，找个瘦小点的，最好是个孩子，趁放哨的不注意，溜出去求救。”
老头环顾四周，眼光落在了一个瘦小的孩子身上。这孩子有些黑，也不知是晒得，还是脏的，骨瘦如柴，看来在这瘟疫里，受了不少罪。“这是谁家的孩子？”
“村头老余家的。”那个背着孩子的老妇人说到，“老余家大儿子在城里娶的媳妇，这不，回老家过暑假，结果碰上这么个事儿，一家人都死了，就剩下了这么根苗儿了，真是可怜。”
老妇人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说，大家都开始悲伤起来，反倒这孩子没什么表情，只知道喝水。也不嫌脏，一脸的麻木，看在村民眼里，就更可怜了。
“小娃，你水性咋样？”老头扶着小孩的肩膀。
小孩点点头，也不作声。
“那今晚，我们想办法把你送到铁网那里，你记得出去找人来救我们，好不好！”
小孩猛的点头。
余家？海星将目光转移到这孩子的手上，这孩子小拇指侧边，有一个小小的鼓包，应该是断指后，残留下来的一点肉。看来这小孩，应该就是余自省了，看来晚上要跟着一起来看看。
正当海星筹划着晚上怎么做时，天突然黑了。
我怎么给忘了，这是做梦啊，到晚上，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一个稍微精壮点的村民，带着余自省抹黑上山，在铁网前，小声叮嘱了几句，便匆忙离开。
余自省游到铁网下，用手扒了半天泥，才艰难的从铁网下钻了出去。
海星纵身一跃，跳过铁网，区区三米多，他还没怎么放在眼里。
海星就一路跟着余自省，先看看情况，他不能确定，眼前这个小孩就是这个梦境里的人格，而且，就算是，那他是不是孟紫薇口中的那个怪物呢？到时候，海星是选择杀了他，还是帮这个人格达成他的目的？静观其变吧，不到万不得已，海星还是不想杀人。
梦境里，时间过得没有规律，一切都是按着做梦者的思想来的，这期间，余自省离开了那个封锁的村子，在高坡，几乎走遍了所有地区，求过很多人，要他们去帮帮封锁区里的人，可高坡是重灾区，村民们都自顾不暇，哪里有能力去管别人？所有人都在嫌余自省晦气，没有一个人肯帮他。
余自省跑了许久，鞋子都不见了，脚上磨出来血也没有人搭理他，直到出现了一群士兵模样的人，他们开着皮卡，拉着一车货物，不知说了什么，带上了余自省，去了封锁区。
海星也跟了上去。
皮卡驶进了村口的主路，但这里却被巨石封着，没法儿进去。于是士兵从车上拿出一个小桶，牵了几十米的线，海星明白了，这是炸Y，他们想把这条路炸开。
轰！
碎石满地，主路通了，村民听到爆炸声，三三两两的跑了过来，看着余自省，看着炸开的山路，眼睛里似乎又充满了生的希望。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余自省彻底傻掉。
在村民以期待的眼神冲向余自省所在的皮卡的时候，士兵举枪，将飞奔而来的村民，个个击毙。
村民带着不解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余自省。
余自省呆了很久，眼神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跪在地上许久，士兵收起枪后，他才敢移动到死去村民的身旁，可还没走几步，就被士兵一把抓了起来，扔到了车上。留下了两个人守着主路，剩下的人上车，继续往前开。
海星看着那群士兵把一桶桶的**堆在村中心的那个已经干枯的池塘里，终于明白了，当初的那个尸坑，是怎么做到那么快完工的。
士兵堆完炸Y，做好引线，但由于**太多，这线，并不够长，达不到爆Z的安全距离，他们便在余自省身上绑上了少量的炸Y，并且威胁他，让他引爆，不然就开枪，打爆他身上的炸Y包。
余自省哭哭啼啼的走到池塘中心，孤独，无助，远处不停地传来士兵骂骂咧咧的声音，余自省颤抖的走到引线旁边，不知所措。
海星看着眼前地一幕，开始同情起余自省来，不管怎么说，他这个时候还只是个孩子。
海星叹了口气，这梦境，可能就是他曾经的经历，经历过断指，丧母后孤独无助的小孩，竟然还承受过这样的磨难。任谁，都会变成一个冷血的魔鬼吧。
海星有些不忍，或许，这个时候救了他，就能了解他一个心愿吧！
正当海星准备要上前去救余自省的时候，他的身前被一道红丝带拦住，把他扯了回来。
“不要过去，他不是你要找的人。”清脆，悦耳的女声，仿佛天籁。
“谁？”海星回头，却看不见半个人影，那拦住他的红色丝带，也消失不见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句话说完之后，任海星怎么问，也不再有任何回答。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句话，什么意思？余自省的梦，人格不是余自省，还能是谁？看看再说。
这余自省小时候，看着挺瘦，跑起来倒是快，启动炸Y后，跑的飞快，那么短的距离，爆炸后，也只是被冲击波炸飞受了点皮外伤，看来，人在面临死亡时，爆发出的潜能，是无限的。
再接着，海星明显的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整个梦境空间特别扭曲，天空变得阴暗起来，炸出来的大坑，已经立好了十几根七八米高的立柱，坑底灌了不少混凝土。
不远的地方，行驶过来了十多辆卡车，卡车顺着路口，依次把车厢后面的东西，倒在坑中，海星仔细一看，那车厢里，都是满满一车车的尸体。
轰！
坑底倒入的大量汽油被点燃，尸体在坑中被焚烧。耳边络绎不绝的惨叫声说明，那一堆堆的尸体中，还有活着的人。
余自省就倒在尸坑的边缘，就像一团烂泥，眼睛盯着尸坑，倒映出熊熊的火焰。
不一会儿，十多辆卡车都已卸货完毕，顺着炸开的道路，驶向远方。
尸坑里的火焰，持续燃烧着，黑色的浓烟，把本来就昏暗的天空，遮的更加阴暗了。
人间炼狱！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此刻的悲剧？无数的生命顷刻间化为乌有，承载着梦想与希望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幽兰彩霞

尸坑附近，除了半死不活的余自省，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海星看着躺在尸坑边的余自省，心里不是滋味，是这群人渣，创造出的恶魔。
渐渐的，火光消失，代替的是坑底缓缓升起的黑烟，黑烟刺鼻，带着长条状的黑色残渣，飘向空中。
突然，梦境空间开始晃动，海星有些站不稳了，“怎么？是地震？”
肉眼可见，坑底的空间开始撕裂，烧毁的尸体处，飘出了浓浓的细烟，细烟盘旋，卷成了旋风，旋风慢慢扩大，由坑底向上，不停旋转，宛如盘龙。风口处的漩涡，像是巨兽的血盆大口，甚是吓人。
海星被这一幕震惊了，转头再看看余自省，却见他双眼呆滞，眼里充斥着与细烟相同的黑色。
他这是怎么了？
海星上前准备查看余自省的状况，却被扑面而来的黑色漩涡卷起。
这……这烟雾已经化为了巨兽，尖锐的声音，似风声，也似咆哮。
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海星的认知。这莫非，就是孟紫薇说的暗影？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那时的话语，现在海星再回想起来，已然明白了半分。这一层的人格，不是童年的余自省，而是这梦境中的恨意，它将尸坑里的怨气，化作巨兽，妄图吞噬整个空间。
焚世七情塔已经被毁，现在海星身上是真的什么防具都没有，对付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拿什么斗？
半空中被暗影控制住的海星，只能凭借超强的身体，抵挡旋风中卷起的沙砾带来的攻击。“孟紫薇！听得到吗？孟紫薇？”
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求救了，在第一层梦境，孟紫薇可以跟他通话，那么在第二层，她应该也有办法。
“她听不到你的声音，而且，即使听到了，也不会救你的。”
又是那个声音！海星一惊，但也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果然，话音刚落，这个美妙声音的主人，便来救他了。
红色丝带缠绕住海星的腰部，他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漩涡中被扯了出来。
出了漩涡，海星再看这个空间，被吓了一跳，这世界，宛如末日，地面开始晃动，裂开，天空许多部分，都裂成了碎片。
再看看丝带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红色绸缎的女子，长发盘起，带着非常漂亮的翠绿色发簪，虽然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但被风勾勒出的完美身材，表述着这个女子必然沉鱼落雁。
红衣女子把海星带到不远处的山坡上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海星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柳叶弯眉，粉脸朱唇，模样俏丽可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余自省的梦吗？而且又为什么会救自己。
“你是？”
“叫我红菱，其他事等解决了这里再说，这个家伙很麻烦。”
红菱？纵然有很多话想问，但看着这即将崩塌的空间，海星也只好缓一缓再说。
“这个怪物，是什么东西？怎么样才能消灭？”
“暗影，孟紫薇不是跟你说过吗？本来挺好毁掉的，可惜，孟紫薇用错了铃铛，把事情搞的一团糟。”
“什么铃铛？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这个人剩下的三重梦境，本来应该是互相独立的空间，但孟紫薇擅作主张，用了一颗名为梦魇的紫色铃铛。现在这三重梦境已经互通，并产生了因果关系。”红菱看了看海星，“你身体里，也有梦魇的气息，所以梦魇在你待在梦境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成功把你锁定，你跟这个余自省的人格，变成了两个端点，两个极端因素。”
“你这说的太复杂了，简单点。”
“简单点就是，你需要穿梭在这三重梦境里，找到因果，切断它们，还要注意，梦境里的人格，会不停的追杀你。”
这么说不就明白了，总之一句话，九死一生，既危险，又麻烦。
通过红菱的几句话，海星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就是，现在这三重梦境空间里，唯一既清醒，又关键的人，是他自己。无论是他或者这个女的，想离开这里，都要靠海星自己。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怎么来的这里？和梦魇什么关系？”
听到海星的几句话，红菱皱了皱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
“现在就是说这些的时候。”海星打断她的话，“否则我怎么能相信你，毕竟我们第一次见。”
红菱虽然有些气恼，但不得不承认，离开这里要靠他，所以还是乖乖解释了一下，“你听说过幽兰彩霞吗？”
海星摇摇头。
“它跟你的焚世七情塔类似，也是个拥有异能的宝物，不过不同的是，幽兰彩霞，是个邪物。”
“邪物？这跟这个梦境有什么关系？”
“幽兰彩霞有七颗铃铛，每个铃铛上都有一个怨灵，是被它的创造者封印在铃铛里的。七颗铃铛被绑在一起做成手链，拥有了因果关系，成为了命运共同体。总的来说，这个手链具备摄魂的功能，任何人都有效，但是对付一般意志坚定的人，就要毁掉一个铃铛作为代价，震慑住强者。这是一直流传下来的用法，但是，用到最后三颗的时候，铃铛的性质，就变了。”红菱的眼中，露出一丝红光。
“变成了什么？”
“由于铃铛越来越少，相互牵制的因果关系就会相对的减少，怨灵的束缚也会变少。最后三颗铃铛里的怨灵，会恢复意识，寻找替代品，复活。”
“复活？你是说，那个梦魇就是其中的一颗铃铛，想借着余自省复活？”海星问到。
“梦魇是幽兰彩霞里紫色的那颗，不过他一开始不是想借着余自省复活，他的目标是造梦者。”
“造梦者不就是余自省？”海星不解。
红菱摇摇头，“造梦者现在在梦境之外，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梦魇化为怨气进入你和余自省身体的时候，便分为三份，大部分其实在造梦者那里，两个少部分的怨气进入了你跟余自省的体内，这是做给孟紫薇看的。我在第一层梦境的时候，切断了造梦者和你们的联系，所以梦魇现在只能在你和余自省之间选择。显而易见，他选的是余自省。”
海星沉思片刻，“孟紫薇说余自省这里有三个人格，三个人格里，有两个怪物，再加上梦魇，不就是三个要对付的怪物了？”
“没错，但是，梦魇不需要刻意去对付，我在这里牵制着他，他不会轻举妄动。”
“那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他？”
这个问题关键了，若是回答不好，海星不会相信她。“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怨灵。”
“猜到了。”海星问到，“阻止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当然！”红菱点点头，“幽兰彩霞里的怨灵有因果关系，若是有一个人跳出因果，获得重生，那么其他怨灵，只有死路一条。”
海星想了想，“暂时相信你。那我要怎么在三个梦境中自由穿梭？”
“很简单。”红菱指了指海星的腹部，“梦魇有一部分的怨气在你体内，所以你的一举一动，其实他都知道，他有任意穿梭梦境的能力，就代表着，只要他愿意，你就可以任意穿梭梦境。”
“可他怎么会帮我？”
“他一定会帮你的。”红菱坚信的说，“余自省体内有一个怪物，它不死，梦魇占不了他的身体。所以，现在，是我们三个，跟那个怪物的斗争。”
“不是两个怪物吗？”
“本质是一个，只是他化为了两个部分，一黑一白，一生一死，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其中之一，代表死亡，你需要在另一个梦境里找到代表生的怪物，才能毁了它。”
“等等……”海星想到一件事，“之前孟紫薇提到的三个人格类型，难道是错的？”
“她说的也没有错，她讲的是形态，我说的是内核，概念不同。”
一时间接受这么多概念，着实让海星觉得有些绕，不管明白与否，现在这个空间，被毁的太厉害，只能走走看了。
“梦魇的到来，让原本独立的梦境，变得有因果关系，这样虽然很糟糕，也有几个好处。”
“什么好处？”海星一听好处，来劲了。
红菱瞥了他一眼，“三个梦境有因果，找起来虽然麻烦，但一旦找到，就很容易解开因果。有一点我忘了说了。”
“什么？”
“如果梦境塌陷，我们会随着梦境，一起飘向虚无。”
“那不就是死了吗？”海星看着这几乎被毁的差不多的空间，一阵无语，“你不早说，这里都要完了。”
红菱白了他一眼，“是你一定要我说的，不过没事，你到另一个梦境后，这里的时间就相对静止了。所以没什么关系。”
“你……我生平最恨别人说话说一半。走，去另一个梦境。”
海星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了一道门。
“还……还真灵。”海星打开门，“对了，红菱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吧。”
“怎么了？”红菱媚眼一瞪。
“他叫梦魇，那你叫什么？”
“血魔。”



 第一百一十七章：雕像

“现在怎么样了？”蓝袍人来到孟紫薇身旁，面色凝重的看着沉睡中的海星和余自省。
孟紫薇摇摇头，“六个小时了，按理说我们已经可以进行物理干预，可是我刚才试过，他们完全没有反应。”
蓝袍人瞥了一眼地上的仪器，“α波太短，物理干预只能适得其反。”
蓝袍人掏出一个水晶盒，“把它放进去，只剩下一颗铃铛的幽兰彩霞十分危险。”
孟紫薇取下手链，放进水晶盒。
此刻两人的注意力都在海星和余自省身上，都没意识到，一道蓝光，进入了孟紫薇的身体里。
“现在怎么办？”孟紫薇没了主意。
蓝袍人思索片刻，“不能拖太久，我现在不能使用太多能力，并且24小时内必须去那里，所以我只能再等一个小时，否则……”
孟紫薇看着蓝袍人眼中的寒光，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但对于海星，还是不舍的，毕竟，在这个空间，属于孟紫薇的那段记忆，没有消失。
海星在这个空间迷失了很久，这里仿佛是某个生物的内脏，约两米多高一米宽的通道，每过两三百米的一段，便有一个十平米房间大小的空地。
地面柔软，粘稠，发出阵阵恶臭。走了很久很久，都走不出去，这里大都是这种样子，也分不出个地段，所以，即使是在绕圈，也不奇怪。
终于，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发现了一出不同的空间。
这里要比之前的空间都大，要说之前的空间是个卧室大小，那么现在这地方，就如同一个教堂。
可走进这教堂大的空间后，海星开始不舒服了。
他的头上，密密麻麻的挂着许多鸵鸟蛋大小的卵装物体。
这些卵是活的，如心脏般不停的跳动。
什么东西？海星沿着侧壁，爬了上去，一样粘稠，一样恶心。这卵不好摘下来，四周都被一层油膘类的东西包裹，以他的力气也撕不掉。
轰！
空间顶部突然出现几个裂口，涌出大量黑绿色的液体。许久后才慢慢停止，这液体足足占满了一半的空间。
更令人惊讶的是，不到五分钟。这液体，就被吸收，这些悬吊着的卵，瞬间大了一倍。
看来，这应该是这些卵的营养液。
海星艰难的爬到顶部的裂口处，这里，很可能就是出口。
好在不需要担心呼吸的问题，海星很快爬到出口。
这里！！！
超过两百平的培养皿，十多米高，里面都是这种黑绿色的物体。
海星爬出培养皿，回头看了看底部，这一个大的培养皿底部，连着许多裂口，这不知名生物不时的张开裂口来吸收培养皿里的营养液，再滋养着里面悬挂着的卵。
这他么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真的存在这些东西？
没时间想这么多，失去了外界的联系，就连那血魔也没了踪迹，现在的海星，真的只能靠自己一点点摸索了。
出了大门，海星张大了嘴巴，太，太令人吃惊了。
这里犹如一个庞大的工业帝国，他站的位置，很高，底下密密麻麻的厂房，烟囱，管道，排水池……
咚！咚！咚！
一声声巨响传来，证明，所有的机械都在运转。
工厂的中间，有一座巨大的雕塑，这雕塑，海星见过，就是在尚秋江房间见过的那尊女像，狐狸面具，束胸衣贵妇的雕像，而不同的是，那贵妇取下了狐狸面具，拿在手里，只是那脸，成了一张扭曲的漩涡，盯着看，会让人产生惊悚的感觉。
先去雕塑那里看看吧！
拿定主意后，海星便往雕塑处奔去……
不能再拖了，蓝袍人看了看时间，拿起匕首。
“要不，再等一等，说不定，还有办法。”孟紫薇虽然知道蓝袍人这样做的缘由，但，还是希望有机会保一下海星。
“怎么？”蓝袍人有些诧异孟紫薇的行为，“难不成，你对他，真有了感情？”
“不！”孟紫薇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他们死了，里面那家伙也死了，这不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他不死，我就死了，余自省可以留，他，必须死。这样，那个家伙也不会死。”
“可是……”
“不用说了！”蓝袍人有些暴躁，拿起匕首，就往海星的心脏处刺去。
孟紫薇有些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噌！
匕首，被弹开，没入地面。
“你！”蓝袍人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人。
阻止他的正是和他一起来到这空间的黑袍人。
“怎么？这么快就等不及了？”黑袍人擦了擦手中的长刀。
“是你？你居然会阻止我？杀了他，对我们都有好处，这你不是不知道，姜不易！”
姜不易！？蓝袍人居然把黑袍人称作为姜不易？
黑袍人摘下帽子，这张脸，与姜不易，一模一样。
“是啊，杀了他，对我确实有好处。”黑袍人笑了笑，“可是不杀他，对你的坏处更大一些，你说，我该怎么选择呢？”
“你！”蓝袍人现在很被动，若是之前，他根本不会正眼瞧黑袍人一眼，可现在刚回来，能力不能用，单凭身体强度，他怎么会是这个这个血天使强化过的怪物的对手。大意了，怎么会被这个难缠的家伙跟了过来。“姜不易，听我说，他若醒过来，我们会以百倍千倍的速度衰老，甚至有可能瞬间暴毙，他跟我们之前的因果，已经过了七世，后果只可能更严重，这其中的厉害，你不可能不清楚，这样，先杀了他，我带你去幽谷，可不可以？”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海星，你海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你海星不是世界最强吗？怎么？这么怕死？”
蓝袍人握紧拳头，“你听我一劝！”
切……黑袍人嗤之以鼻，“真当我傻，你跟他是七世，而我，只有一个因果，充其量，我就是回到过去，看到了我自己而已，他醒了，咱两，谁死的快一些？倒是你，为了活命，为了长生不死，不停回到过去杀死自己，累计在你身上的因果，足以让你瞬间灰飞烟灭。你若是只想长命，倒是与我无关，可是你这混蛋，尽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觉得，我会让你好过吗？”
“姜不易，冷静点！”蓝袍人有点慌，“你听我说，我这样做，对你也有好处，天大的好处！”
好处？黑袍人收起长刀，“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有什么好处？”
“那就是！”蓝袍人眼中漏出一丝杀意。
黑袍人见状暗叫不好，慌忙闪躲，但已经晚了，孟紫薇已经将匕首，没入了他的后背……
这雕像很高，起码有十米，正常来说，一个公司，不可能随便就做这么一尊庞大的雕像，一定有着非凡的意义。
咦？雕像右脚裙底，躺着一个小男孩，海星慌忙前去，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这个男孩，不是余自省，瘦小，清秀。
在海星还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小男孩已经醒了。
“你醒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在等我妈妈。”小男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妈妈？妈妈在哪？在这里工作吗？”
小男孩点点头，用手指了指上方。
海星脸上一僵，“你妈妈，是雕塑？”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是姜不易

哈哈……蓝袍人狂笑，“姜不易，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就算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你也别想斗的过我，你只有被我玩弄的份。”
黑袍人现在被孟紫薇控制，背上血流不止，没办法行动，“你个畜生！”
哼！蓝袍人走到海星身旁，一刀刺向海星的心脏！
……
海星诧异的看着小男孩，却猛的发现，小男孩的脸，变得跟那雕像一样扭曲。
扑通！心脏出现剧烈的疼痛，疼的海星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慢慢的，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应该是有人在外界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海星慢慢冷静，发动能力，让修复心脏。
胸前的痛楚，慢慢消失，但空间的扭曲还存在。
在扭曲空间的映衬下，雕像仿佛活了，张牙舞爪起来。
不对，是真的活了！
嘭！雕像一巴掌将海星拍飞。
空间，混乱了？
在海星眼前，雕像似乎发了疯，不停的摧毁着四周的建筑。
咳！海星被落下来的钢架砸中，他本可以躲过去，可当他起身时，身体仿佛有被刺了一刀，痛的他差点晕了过去。
轰！整个高架被雕像砸了下来，直直的冲海星砸去，这下，真的完了。
就在海星快要被砸中的时候，一道红丝带把他救了起来。
红……红菱？
救海星的人就是许久不见的红菱，“你上哪里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进不了这层梦境，所以出去看了看，有人在干预造梦者，在他脖子上的大穴上刺了针，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红菱一脸脸凝重。
“谁会做这种事？”
“是幽兰彩霞，剩下的那颗，她叫妖姬！”红菱看了看四周，“先不管那么多，我在空间破碎的缝隙里找到一个缺口，才进来的，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先离开，之前的缺口还在，走，出去再说。”
红菱扶起海星，纵身一跃，冲向了她来时的路，“就是那个缺口，快！”
……
“不愧是你啊，姜不易，身体这么强横！”
蓝袍人刺向海星心脏后，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场景，血，很快止住，并且不到半分钟，心脏恢复如初。甚至再第二次刺向心脏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完全刺不进去。
哼！黑袍人没有搭话，但心脏也是惊讶不已，马波的选择，是对的！看来此刻，已经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趁着孟紫薇注意力在别处，拔出背后的匕首，刺伤孟紫薇的手腕，摆脱控制。
“海星！”黑袍人怒吼！“你强行改变命运，创造因果，扭曲时空！你已经罪无可恕，你想不到吧，你做了这么多，最后却成了他人的嫁衣，哈哈哈！”
“你想？！”蓝袍人有些惊恐，他猜到了黑袍人的想法，“不可！”
可黑袍人速度太快，匕首，已经刺中余自省的胸口。
“不！”
“你先出去！我要收回我的红莲！”
红菱带着海星回到了最初的梦境，这里红色的血雾原本是为了遮挡孟紫薇他们视线的，现在要离开，自然要收回。
“你为什么要帮我？”海星当然不会相信她红菱是个好人，她肯定有她的目的。
“为了我自己。”红色血雾慢慢进入红菱的身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我说过，幽兰彩霞只有一个怨灵可以复活，一旦那个怨灵复活，其他怨灵，都会消失，我别无选择……”
轰！怎么回事？第一层梦境居然也开始塌陷起来！
“糟糕！”红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造梦者要醒了！快离开这里！只要从破碎的裂缝中离开，就可以逃出梦境，回到现实，这是梦魇，拼死造出来的时空裂缝！”
“梦魇？那你们！”
“这血雾是我本体的一部分，不吸收完，我离不开。只要剩下的那个怨灵没有复活，我们都可以恢复，铃铛如果，二十年一结，记住不要让怨灵复活！”
……
咳！余自省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发现脖子后方红肿，胸口还有一把尖刀，本来与廉海星的那次能量对撞，就已经是身受重伤，这一刀，还不偏不倚的刺中心脏，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捏碎了腰间的皮带扣。
“裁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前的情况，等伤势恢复后再了解。
余自省身边出现一道黑色虚影，就这样，他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你个混蛋！”蓝袍人此刻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黑袍人身上，纵使黑袍人身体强壮，奈何孟紫薇拥有敏捷的速度，不一会儿就被绑了个结识，任蓝袍人处置。
“余自省没死！没死，你看到了没有，只要我活着，我就有机会找到他！而你，今天就要葬身于此！”
黑袍人被蓝袍人踩在脚下，笑了笑，“你！没机会了！”
蓝袍人起身，惊恐的往后看了看，海星，动了动身子，醒了！
“啊！”
蓝袍人的身体，在海星醒的那一刻，化为了尘埃。
“海星！！”孟紫薇悲痛的想要拉住离开的蓝袍人，可惜，抓住的，不过是一缕青丝。
黑袍人剧烈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淤血，这才舒服的起身，往后靠了靠。
海星醒了过来，走到黑袍人身边，扶了扶他要倒下的身子。
黑袍人的脸，开始快速衰老，“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他的记忆？”
海星点点头，“到了我这里。”
黑袍人惨烈一笑，“他最终，还是打错了如意算盘，我死了以后，我的记忆也会给你，到时候，你就会明白这里面的一切了。”
黑袍人此刻如同一个年过百岁的老人，苍老的不成样子，他闭上眼睛，慢慢的，消散。
海星保持蹲下的姿势想了很久，才缓缓起身。
“海星！”孟紫薇轻轻的叫了一声。
海星回过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孟紫薇，露出厌恶的表情。
他拾起地上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脸。
孟紫薇捂住嘴，惊恐的看着海星一刀一刀的将脸上的肉梯去。
啊！
海星身体被点点红光包围，脸上的血肉，开始恢复，不一会儿，便长好了，只是这张脸，已经变了，跟之前倒地的黑袍人，一模一样。
“记住这张脸，还有，我叫姜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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