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无罪1》 若有来世,不必相见 主角:池苏御 左时越(池越) 配角:墨白 顾北 纪黎 墨十九 “是不是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万丈悬崖边一白衣男子站立,说是白衣不如说是血衣不为过,而最骇人的莫过于一双脚,正以很奇怪的姿势坚持立着。 看少年面容可谓是绝美,在看眼睛却满是无望,或许活着对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来说才是最残忍的事情…… “越儿,你回来,我不会让长老追究你的责任的,你下来!”黑衣男子满眼焦虑,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的人,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左时越看了看黑衣男子一眼,又望向男子身后的各门各派嘲笑:“墨白,你关了我十年,我欠下的也该还清了吧?”可笑的是他连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或许身为魔教教主本身就是一个罪处。 “越儿,你下来,一切的罪责我来担好不好,你下来。” “哈哈哈!墨白,我到底何错之有?就因为我是魔教,就要被你们所谓的正道讨伐嘛!”一字一句的斥责打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每日的三十鞭,断腿之痛,穿琵琶骨之刑我都不在意,可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 左时越抚摸着肚子,身为男人却逆天孕育了一个孩子,那是他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活下去的希望啊!可现在呢,被眼前的男人一碗药生生断送了…… “墨白,如有来世,不必相见!”说完如蝶般坠落而下,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最爱的人关了他十年,再一碗堕胎药…… “越儿…越儿…” “盟主,危险!”墨十九死死地抓住墨白,他不允许墨白去救他,墨白是武林的正义,他绝不要左时越这恶贯满盈的人污了他! 说书的争执 五年后…… “池苏御,我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要戴面纱!”青衣男子不高兴的撇撇嘴,但到底是没有将面纱摘下来。 身旁同样身着青衣的男子笑道:“我家小时儿的面容只能我看。”好不霸道。但对于面纱男子很是受用,一路跑着买了好多东西,这不又买来了糖葫芦。 “话说那魔头是无恶不错,仗着魔功盖世灭了青城派满门,本来做的天衣无缝,可估计老天都看不过去,青城派掌门的妹妹逃过了魔爪,接着就是我们的盟主墨大侠号令武林群起而攻之呀!打得魔教片甲不留呀!” “那左时越不传是魔功盖世?有怎会像你这老儿说的这般简单?” “是啊,是啊,当年武林豪杰没少丧命啊!” 木板一拍,“我们的墨盟主又不是吃素的,岂是左时越等小人能敌的过的。”说书的老头反驳。 “呵,一帮蠢货!” 叽叽喳喳的人群立马禁声,看向一旁的男子,不由得愤慨。 “这位少侠,此话何意?” “我说在座的皆是一帮蠢货,魔教为何唯独灭了青城一派?”左时越嗤笑:“估摸着青城派私下也是个黑心的!” “老头,半天就听你夸你们的什么盟主,怎的?他收买你不成!” 一顿说的众人脸红脖子粗,坐在这吃茶听书的也少不了各派的门徒,可也是不敢发作。 “小时儿,又调皮!”池苏御姗姗来迟。说实话听到左时越的一番话,他的心也咯噔了一下,原来即便封住了你的记忆,可你还会不自觉的维护自己的教徒…… “无知小儿……” “猖獗之辈……”待俩人走远了人群开始了指责批判,貌似刚才敢怒不敢言的不是他们一样。 “且听下一慕,话说青城派只存活掌门的妹妹,其实不然啊!纪掌门一子至今下落不明啊!”醒木又是一拍“说是收做了左时越的娈童!” “咦”接着是一陈鄙夷,大家极力表现出十分不齿的样子,可私下里谁能保证自己没养几个娈童?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正义之士罢了。 “可左时越不是在十五年前被抓了吗?就没供出纪黎的下落?”有人提出质疑。 “要不这魔头能每天受十八般酷刑,死鸭子嘴硬着呢。”有人回答。 “要我说这魔头也是条汉子!受了那么多刑也没有招供的迹象!” “什么汉子!不过是贱骨头,最后还不是跳了崖……” 故人来访 “盟主,殿外一人让我把此物交给你,说是你的故人。”墨十九现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一碰到墨白的事总是亲力亲为,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呈上来的是一面古镜,不过是碎了的,墨白惊了:“快请。”不由得陷入沉思。 “师弟,是师兄对不住你,但你也无心盟主之位,所以……” “师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我从未想过和你争。”池苏御自嘲的笑了笑。“以后你我犹如此袍”说着割下衣袍,既然选择了权势,师兄弟缘分也就尽了。 “师弟……也罢,这枚古镜你收着,他日若有所求,尽管找我,这是我欠你的。”墨白放下古镜就走了,在他给师弟下药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但他不后悔,师弟又不喜欢当盟主,自己这么做也相当于帮了他。 原来墨白和池苏御是大名鼎鼎无忧大师的名徒,之所以有盟主之争这一说,也是江湖人希望无忧大师能担任盟主一位,无忧大师不当,只能轮到徒弟了,谁让人家厉害呢。 墨白觉得是池苏御不要自己才当的,他永远不会承认是自己欢喜这盟主之位,才去下药让师弟输了比武。 人终究是逃不过七情六欲,可偏偏要表现出一副我淡泊名利,我迫不得已才坐着这盟主之位的。好一个自欺欺人,莫说身边的人,就连自己也相信了自己是无心盟主之位的。 “师弟,怎么不通知师兄一声,为兄好……”墨白伸出手欲相迎,却被池苏御轻易地躲开。但他仍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墨盟主,在下来此处只是寻一样东西。”池苏御打断了墨白的客套,越发觉得眼前之人愈来愈假了。这样的人是怎么赢得小时儿的欢心。 俩人一起步入内室,池苏御也不客气,直接向墨白讨要回魂草,可墨白又一次犹豫了,“不知神医用它来干什么?”墨白也不在叫他为师弟,毕竟俩人早已貌合神离。似乎貌合也懒得装了。 池苏御笑了,十五年未见,他还是那么道貌岸然!“想救心爱之人。” “我…你知道的,那药我想留给故人 。” “呵,故人?我只听说过大盟主有敌人,哪来的故人?”池苏御嘲讽,左时越满腔爱意换来的一个“故人”,不知他的小时儿听了会如何。 以前囚禁左时越时,怕左时越一身伤平常大夫医不好,墨白也曾请来池苏御看诊,一来二去墨白没想到池苏御会放左时越出去,这才有了跳崖的悲剧。 “盟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可是与我有过承诺的,现在又是那般?”池苏御作势要走,墨白起身:“苏御,你知道的,我只是想把他留给时越。” “人在的时候不知珍惜,现在你这般有给谁看?还请盟主想想我们的约定。” 毫不留情的话语,再次刺痛着墨白伤痕累累的心,自己是对不住左时越的吧,囚禁了他十年,期间手底下的人对他刑罚不断,自己无言的沉默就如默许般…… 如今留着回魂草不过是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罢了。可至少他留了左时越一条命呀,否则以左时越犯下的罪责死百次都是不够的,为什么没有人理解他! 我的神医大人 “池苏御,下次不许在把我丢在客栈里了!”说着双手抱胸,一副你还不快哄哄我的眼神勾的人心都醉了。现在的左时越如小孩一般,随时随地拿出自己的小脾气,因为他知道他的神医大人永远宠着他。 池苏御捏了捏左时越的鼻子:“小时有没有乖乖吃药?” “吃了这么久也不见好,吃它干什么”左时越见自家神医大人变了脸色,立马投降:“吃了,吃了。” “你这张嘴呀!”说着抱起小时,“该罚,罚你给我暖床!”俩人嬉闹着到了床上。 池苏御(皇叔)左时越的衣物,目光所及之处是两肩的伤痕,这里毕竟剃去了两根骨头,就算耗尽了平生所学还是留了疤。 刚救起左时越时身上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鞭子、夹棍、烙铁,但反是刑具几乎都用在了左时越的身上。还记得第一次见他还在匣床上,就连基本的小(皇叔)都不能做到。 当时左时越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求的他,他说:“麻烦你能不能让我小(皇叔),求你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 原来看守他的人连小解都要进行wu ru,还记得救下他时的第一句话:“原来活着才是最残酷的,让我死了罢。” 所以池苏御决定封住左时越的记忆,因为这个少年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他又有什么罪过?只因他是魔教?不!因为他练就了独步天下的武功,亦是因灭了青城派?其实不需要左时越做些什么,在各大门派眼里只要是魔教,就连喘口气都是错的。 江湖从未有绝对的黑白,只是哪一方占据多数哪一方就有话语权罢了。说白了就是不许你一家独大。所谓的名门正派不也是借别人的鲜血上位。内地里的肮脏丑陋是多么令人发指,这也是他不想当盟主的原因! 还因为池苏御深爱着左时越,有一种爱情:不分何时何地,只因遇见,便是终生…… “你说我是不是那个被各大门派群起攻之的魔教教主?”左时越发问。左时越努力的想啊想,可过往就只有茅草屋,池苏御…… “啊!你(皇叔)怎么不说一声!”左时越懊恼,最近神医大人是有烦心事嘛,每一个夜晚都索取无度,就好像自己会跑了一般。 就这样左时越错过了池苏御躲闪的眼神。 “小时儿自己觉得呢?”说着又是一个(皇叔),根本不给左时越思考的机会。我的小时儿永远是我的英雄,即使万人唾骂,人人喊打,依旧磨不灭我心中对你的热忱。 左时越紧紧搂着池苏御,神医大人,或许我真的是那个教主,但是什么都没有和你在一起重要…… 失去记忆的人啊,当真相接肘而来时是否还会如此呢? 第二日照旧是陪左时越瞎逛,即使昨夜(皇叔)到很晚,左时越依旧生龙活虎的跑的像个孩子,池苏御微微一笑,他要的只是小时儿自在。去他的江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湖负了他的小时儿,但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纪黎出现 “怎么?上次的教训还没让你学乖?”顾北缓缓走来,可对面的人却是怕的绊倒在了地上。连声喊着不要过来,好不悲戚。 仔细一看地下的少年眉目清秀,白净的脸上许是逃跑时候粘上的泥巴。眼神写满了慌张害怕。再看手腕都是圈圈的红痕,再往下脚上更甚。 “顾北,我姑姑已经重振青城派,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武林正道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把我放了!”少年鼓起勇气,做最后无谓的挣扎。其实他早就知道逃跑会失败,但架不住万一成功了呢。 顾北笑了,笑容慢慢扭曲,“当初真不该有疏漏,让你姑姑逃了!” “你这滥杀无辜的魔教妖人,你逃不过正派的处罚的!”少年壮着胆子又继续喊到。 顾北篡紧了拳头,忍住掐死少年的冲动,“滥杀无辜这个词安在你们纪家人的头上不为过!纪黎,你不配说这个词!”他们纪家欠下的血债就算屠尽满门也还不清。 纪黎就那么半拖半拽的回到了囚禁他的牢笼里。其实魔教被打压的这些年,顾北带着剩下的部下逃到了塞外,这里风沙肆虐,可纪黎住的在这里是顶好的。 当初左时越带领教众围攻青城派,顾北明知道他们是仇人,却还留了他一命。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没动过杀纪黎的念头,但心底还有一种声音:留下他,占有他! 或许就是因为纪黎那一双不喑世事的眼睛吧。那里有澄澈,有光明……不像他,生下来就在无尽的黑暗中。大概纪黎就是他命中的劫数吧。他们终究不会善终! 可那有怎样?他就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吧。 就算纪黎不逃跑,顾北也打算带着他一起回中原看看,直觉告诉他他们的教主还活着。那个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活着。 盟主的悲哀 “盟主,前几日讲书的先生告诉我遇到一个奇怪的人,而同伴正是你的故人。”墨十九匆匆来报。 选在那里布置自己人,因为那地方鱼龙混杂,正适合观察各门派的动静。毕竟人心叵测,如果跟魔教拼的是武力,那跟正派比的便是心计。 墨白微微皱眉,他真的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可又不得不做这些。墨十九做到如今这般,不也是自己默许的吗。 “这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墨掌事奇怪?”墨白依旧不冷不热的语气。自左时越跳崖,就没见墨白笑过。 墨十九也不在意,答道:“他为魔教喊冤!还大言不惭的说青城派死有余辜!”这句话有改动的成分,但大致意思还是对的上的。 墨白无奈的闭了闭眼,瞬间又恢复了清明:“怎么,青城敢做丑事,就不许人说么?只不过是市井之人的言论,又何必大惊小怪!”到后面几乎都是吼的。 他当盟主朕的很憋屈,以前他也是有着抱负的少侠,他的武林是那么的令人向往。可当了盟主之后才发现,武林是有着自己的行事规则的,各大门派是不允许你去破坏的。 自己所能做的就是默许一些丑陋,用很多、很多的谎话、借口去掩盖黑暗…… “盟主!”墨十九高声提醒,这段武林秘辛不该在呗提起的。大概是又想到左时越了吧。 该死的左时越,即使死了还不能放过盟主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只是一碗堕胎药! 墨白瘫坐在椅子上:“你先退下吧!还有密切关注池苏御的动向。” 墨十九依言退下,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在江湖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却离墨白越来越远,说好做永远的兄弟的,该死的左时越,都是因为你! 屋子里的墨白一遍一遍的摸索着一角已经没有图案的玉佩,可见主人时常把玩。 “越儿,我好想你啊!你还在怪我吗?连梦里都不肯出现呢。”笑着,哭着。世人一定想不到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哭的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如果再给墨白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会选择当这个表面高高在上,实际无可奈何的武林盟主吗? 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神医大人 万籁俱寂,左时越和池苏御躺在床上时就发觉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但他们谁都没有动,听着步息此人轻功还算可以。如果墨十九听到这句评价不知会不会气的吐血。 左时越“死”的五年,墨十九没少练功啊。或许真的需要天赋吧。 借着月光看向床上的人,墨十九石化了,眼前的人化成灰自己都认识,并不是因为自己多么不舍,而是对他彻骨的恨! 左时越连老天都是向着你的吗?就在墨十九犹豫的时候,不知是谁扔过一个暗器,墨十九手臂被划了一刀,瞬间手臂发麻,只得跳窗遁走。 “神医大人,我自己研制的暗器怎么样?”左时越洋洋自得。 却忽略了池苏御生气的眼神:“我是不是说过,手不能在使力?”池苏御心疼的看着肩胛骨再次流血,他真的非常生气! “为什么不听话,你想你的手废掉吗?”呵斥的声音如雷贯耳。池苏御嘴上喊着,但手也没闲着,很快包扎了伤口。而就在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左时越却扭过头,钻进了被子里。 池苏御要伸出的手慢慢的放下,彼此都冷静一下吧。 渐渐的从被子里隐约传出呜咽,池苏御的心都揪起来了。自己为什么要吼他?不是说过余生要爱他,护他的吗?自己都做了什么啊! 一双手缓缓的抱住那将自己裹成一团的身躯,“憋坏了怎么办?快出来。” “神医大人不该吼我家的小时儿……”如此温柔的语气,不知搅的多少少女为之倾倒。 听到池苏御向自己认错,哭声反到更大了,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保护神医大大,不想做一个废物……”左时越哭的更凶了。 作为一个男人,在情事上处于下方是可以的,但在危急关头,他不想自己是个被保护的,他不想拖自家神医大大的后腿。 池苏御突然想哭,他只记得小时儿受伤了,却忘记了他的小时儿也有自己的骄傲。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接受自己文不成武不就! “傻瓜,神医大人何时嫌弃过你?”说着轻轻的拭去左时越未干的泪渍。“哭的像个小花猫!” 俩人说着突然都噗嗤一笑,左时越紧紧的搂住自家神医大大,原来被别人宠着的感觉是如此幸福。 可最近自己脑海为何总出现另一个人在叫自己,甚至在哭,他敢确定那不是池苏御,可除了池苏御又是谁呢? 俩人又腻歪了一会,左时越突然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刺客跑了!” 俩人又哈哈的笑起来,俩人你侬我侬的哪顾得上刺客。俩人的眼睛离开过对方吗? 池苏御也不着急,如果猜的没错大概是他假仁假义的师兄派来的,该来的终究会来,不过他真的就私心:不会让小时儿和墨白见面! 可以说他偷偷的霸占了左时越五年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和左时越在一起,只因为那一眼 便是万年! 如果他还活着,你会把药给他吗 不过这次池苏御真的误会墨白了,墨白根本没授意墨十九去打探。墨十九是擅自行动,但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在大家眼里,墨十九是墨白身边的大红人。 但也只有墨十九清楚:墨白是懒得管他,还在怪他,甚至是恨!就连给他升职也不过是希望他离自己远一点。 墨白练完剑,没有像惯常递来布巾,抬头一看竟没有十九……不禁疑惑,往常都是亲力亲为呀。 大概是家丁才想起来,便连忙递上了布巾,嘴里还说着恕罪一类的话 墨白也没有理会,就问了句:“十九呢?” 手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墨白一眼杀过去,就跪倒了一大片,墨白脾气突然上来了,养的都是一群唯唯诺诺的废物! 可过了一会却突然自嘲一笑,自己这些年对武林事物,也是唯唯诺诺嘛!大概都是报应吧! 也不叫众人起来,就径直去了墨十九的住处,他到要看看墨十九究竟在干些什么。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酒气,如果他没记错,他说过山**令禁酒!墨白不觉皱紧眉头。 再向内室看去,还有沾有血迹的白布,以及倒下的药瓶。掀开床幔是一身黑衣的墨十九,身边堆满了酒,手里还攥着一个。 “去哪了?我说过山**令禁酒!” 在外室墨十九便听出了是墨白的脚步声,他想赌一次,墨白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关心他,可惜他输的一塌糊涂。 严令禁酒,也是为了弥补对某人的过错吧。记得他怂恿盟主打掉左时越的野种,盟主喝了一天的酒,而恰恰那一天左时越跳崖了…… “五年了,盟主也该醒了吧,那人已经死了!”墨十九不在顾忌尊卑大喊道。 突然胸口一疼,墨白打了他:“我思月山庄向来赏罚分明,这便是你的惩罚,下次就不这么简单了。” “还有,昨夜去了哪里我等着你的回答。”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他需要平复,只因墨十九提到了那个人。 “哈哈哈,他没死,可他再也不爱你了,哈哈……”墨十九疯了般笑道。昨夜他不会看错,那就是左时越,而疑问就是:他出现的目的!跳崖既然没死,为什么五年后才回来? 还有为什么跟盟主的故人在一起?难道五年前跳崖只是做戏,实则是酝酿着更大的阴谋?一个个问题接肘而来,墨十九篡紧了拳头,不论什么,左时越必须死! 池苏御又来了,离上次时隔五天,他以为墨白想明白了,可现在自己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墨白无动于衷。 “没想到墨大侠竟是个言而无信的人,看来外界所传的皆是假的。”池苏御不屑道。 墨白就如破罐子破摔:“苏御,这个我真的不能给你,别的要求你随便提!” 池苏御觉得这是个天下最大的笑话,“那要你的命呢?” 只看墨白脸色一变,池苏御笑了,还真是虚伪呀。“墨白,如果师傅知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老人家会不会出山?” “你威胁我?不知这个让师弟魂牵梦绕的是谁呢?当初对左时越的深情劲呢?”墨白灵魂发问,其实不过是吃醋罢了。 池苏御握紧了拳头,努力抑制动手的冲动:“你不配跟我提他,从头到尾都是你负了他,所以,你到底给不给?” “我!不给!”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百步距离都可以感受到气息的碰撞。 “报,塞外探子来报,有魔教妖人出没。”被进来的护卫打断,否则必是一场恶战。 墨白最先收敛了气势,池苏御也准备走了,不过走之前却留下一句:“如果时越还活着,你会把药交出来吗?” 他们是他们,他们不是他们 如果他还活着,自己会把药交出来吗?或许会的,还要亲口跟他说,越儿,是我对不住你,还有我爱你。不过还有那个机会吗? 如果可以,墨白想回到他们的初见,那时他是恣意的少侠,而左时越亦是跳脱的性子…… “喂,听说正道里你武功最高?敢不敢跟小爷来一场?”语气好不嚣张!那时的左时越少年武功在武林可以说时独一无二,自然受不得别人比他高,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挑战墨白了。 那时墨白正赶上有任务在身,因为自己跟皇上有几分交情,所以答应皇帝助他查出丞相贪污的证据。 自己当然是置之不理,可左时越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走到哪跟到哪。他觉得这人也可以是自己的助力,也就吊着人家的胃口。 可墨白现在非常后悔当初的决定,左时越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要尝上一口 最重要的是从不付钱!他每天还要找证据,还要伺候左少爷…… 这不左时越看上了一个泥人,非要买下来,可盘缠在来的路上已经败完了。好说歹说左大少爷也不还回去,墨白被小贩缠着跟踪的人也丢了,火一下起来了。 “你闹够没有!没人想伺候你这个大少爷!” 左时越愣住了,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墨白这个闷葫芦好玩,自己…… “你以为我稀罕吗!不就是一个人嘛,小爷一定给你找出来!”说着抬腿要走。 小贩赶忙上前:“少侠,你看着银钱……” 左时越咬牙,深吸一口气,把腰间的玉佩拽下来,交到小贩的手上,“够你一辈子了!”说着就走了。 看着左时越离去的背影,墨白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有些说过了。相伴这半月,左时越除了难伺候,别的也挑不出什么…… 到最后墨白在街上卖艺将玉佩换了下来,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来呀,大爷,来快活呀!”左时越赌气跑了之后没成想真跟到了那个人,既然说出去的话,当然不能收回,自然硬着头皮来到了妓院。 但自己真的要待不下去了,为自己不喜欢女人啊。看着这些衣着暴露、向他挤眉弄眼的女人……他只能接连不断的喝酒。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分神盯着一个人…… 不好,人呢? “啊……打起来了,杀人啦……”几乎同时左时越提剑而上,因为他看到了墨白。 那人一看左时越也加入了战局,应付一个墨白就有些吃力,再加上一个左时越,慌忙中不知从哪拿的粉末,一挥手,墨白有心躲闪,还是晚了一步…… 也吸入了不少,两人默契回眸,一同飞出了妓院。原因简单:打碎的东西没钱赔……如果让世人听了去,不知会不会笑掉大牙。 左时越在打斗的时候便感觉身体似乎不对劲,原来那处的酒都是加过料的。墨白也隐约些许燥热,刚才丢过的粉估计也是…… “你…” “你…”俩人异口同声。 “我…” “我……”又是碰到了一起。 “墨白,我倒是没什么,反倒是你喜欢男人不?”还是左时越抢了先,毕竟等墨白估计他俩都**焚身而死了。 “我不喜欢男人。” “但我喜欢你……”那一夜或许是左时越听到的最动人的话了。以至于自己身居下位都没有关系。 就因为墨白天生痛觉比较敏感,所以左时越为墨白付出了一切…… 或许只有那一晚,他不是魔道教主,他亦不是武林盟主。他们还是他们,他们又不是他们! 一厢情愿罢了 之后俩人如胶似漆,墨白的任务就是带着媳妇去查案,他们吃遍了美食,走遍了各个角落。墨白俩人还在他们初见的树林下埋了一坛酒,等什么时候老了再来这里…… “这个玉佩还给你,应该对你很重要。”说完递了出去,玉佩焕然一新,说明收藏的人多么珍惜。 左时越看着递过来的东西,会心一笑:“你也说了是最重要的东西,当然要送给最重要的人。” 就在他们憧憬着未来的时候,左时越像墨白提出要离开一阵,自己询问,左时越只是说陈年旧账需要清算。当时墨白没有太多担心,毕竟左时越武功高强。 当晚不知为什么,左时越拒绝了(皇叔),还神神秘秘的对墨白说:“等这件事办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也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说。” 墨白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余光只看见左时越摸了摸肚子。 “越儿,一切小心。” “等我!” 他们还在描绘未来的甜蜜,可等来的是学习的青城派,以及俩人的刀剑相向。 当纪晓芙说出魔教教主的名字时,墨白手中的杯子掉了,茶水撒了一身,可立马稳住身形。不至于被各大门派察觉。 墨白还存有侥幸,只是同名罢了,不可能是他的越儿。 可当兵戎相见的时候,俩人都傻眼了。 “咱们这算是孽缘吗?”左时越开口。 “青城派是你灭的?你所谓的陈年旧账就是屠了他满门?”墨白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又被残忍的一片一片的拼合。 左时越摸着血未干的剑,“可惜让那个妖妇跑了,我这还不算屠他满门呢。”左时越撇了撇脸上的头发,一袭红衣让人感觉分外妖冶。 墨白听到这些,后退了一步,这不是他的越儿,他的越儿不会是如此冷酷无情! “盟主,抓住这个魔头,你的盟主之位就稳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墨十九急切的说。本来他们此行就是拿魔头立微信,可现在他怎么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 左时越笑了,“立威么?左时越随时恭候。”说着使了轻功飞走了。 墨白回来后听了各派掌门的一顿唠叨,诸如:左时越魔功盖世、左时越是一大毒瘤,再加上纪晓芙哭的梨花带雨,他快疯了! “有没有想我?”墨白被人从后面抱住,墨白拉开后面人的手,转过来,“怎么做到如此面不改色的,在三天前你屠了别人满门啊!” 左时越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他跟你有关系吗?我杀的不过是该死的人!” “你有什么理由去杀戮?那不是蝼蚁,是人命!人命!”墨白愤怒,因为左时越把人命当儿戏,因为左时越眼中的屠满门就如今你去哪吃饭了一样。 左时越来并不是和墨白吵架,可墨白句句戳心,自来到这就没问过他一句!他左时越就这么贱,上赶着找虐吗? “墨白,我来之前就已经跟教众说好要退隐了。明天我在我们初遇的地方等你。”左时越也是骄傲的人,他觉得他已经表达清楚了他左时越想跟他墨白在一起,这或许是左时越给他的最后机会。 “我会等你。”和孩子一起等你。左时越心里默念。 可他的满心期许等来的是教众的血流成河,等来的是各派围剿…… 左时越在各派的车轮战下,终于败下阵来。虽然身上多处伤口,但左时越丝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住墨白,“这就是你的选择?” 墨白发现他竟然不敢看左时越的眼睛。这是他的选择,他昨夜一晚未睡,这是他唯一的办法:只有生擒了左时越,才能给江湖一个交代,还能保住左时越的命! 他越发觉得这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可墨白却不明白,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不过是将多数人的快乐建立在少数人的痛苦上。 “恭喜盟主,贺喜盟主,拿下魔头立得大功。”墨十九在庆功宴上祝贺。 接着便是各大门派的贺喜声,夹杂着各种对魔头的咒骂,就像泼妇骂街,什么难听的都有。墨白突然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魔! 纪晓芙头上别着白花,上前一拜:“恳求盟主搭救我的侄儿,否则我纪晓芙无言告慰兄长亡灵。”说完又是一番啜泣。 墨白疑惑的问道:“这从何说起?” “我侄儿名纪黎,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想应是被那穷凶恶极的妖人掳了去。”这几句说的咬牙切齿,“还请盟主审问魔教妖人时问出我侄子的下落,不然青城的根就真的没有了……” 墨白答应。庆功宴结束,墨白就去了关押左时越的地方。看见昔日的恋人如今被玄铁锁住,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但墨白更多的是不敢面对左时越。 左时越听见脚步声闭着的眼睛睁开来,看见来人又闭了回去。好似无关紧要一般。 “越儿,你放心,他们杀不了你的。” “你觉得你杀我的教众不等于杀了我吗?”左时越眼睛赤红。就在昨天他下命令了的:明一早解散教会,因为大仇得报。 “越儿,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罪孽吗!”语气凌厉。 左时越笑了,眼眶却红了,他有什么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你们可以杀人,换成别人就不行了吗?” “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哦?那谁是该杀之人?谁又是不该杀之人?我教的老幼妇孺该杀吗?”说到这里铁链噼里啪啦的吵的人心慌。 “把纪黎交出来吧,这样你的刑罚……” “你说我会放过纪家的种?他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我让他尝了万人的滋味,一般人没这待遇的。” “哈哈哈哈……” “疯子!”墨白甩袖离开。原来墨白留给左时越的一直都是背影。可惜某人还傻傻的期盼着,等待着。可惜终究错付良人…… 想他左时越何等的风光,如今为了一个满嘴道义的男人入了魔不成?爱情这东西,你要是认真就输了。 但墨白至少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既然还没找到纪黎,那老二——顾北还是安全的,希望老二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在一处隐秘的石洞内纪黎衣衫破烂,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躺着,嘴角未流干的血应该是被人打出来的。露出的脚踝都青的发紫。眼神空洞。毕竟眼睁睁看着一帮人杀了他们全家,没疯已经是万幸。 顾北踢了踢纪黎,感受到身下的人有细微的发抖,确定了还活着。 他不明白自家老大若是想逃出来,是易如反掌的事,老大在等什么。现在的魔教受到的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打击,他真的没想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 烧杀抢掠,本应该是称呼强盗,可这个安在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头上也丝毫不显违和。 墨白是神 夜晚左时越吹动骨哨,不久只觉得监牢旁的树剧烈抖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顾北毫不费力的用匕首解开玄铁,解开后挑了挑眉,白瞎一块寒冰匕首。自家老大真是败家。 “老大,你的事解决完了?” “或许以后要浪迹天涯了,带上你那个小白脸不?”左时越很快恢复了浪子的模样。顾北却收起了玩闹劲,“他是仇人的儿子,我只是不想他死的那么容易。” 左时越只是笑笑不说话,看到纪黎时眼神都变了,真是嘴硬心软!但左时越也希望顾北只是玩玩,毕竟俩人中间隔着的是几代的人命。 俩人因为决定杀了纪晓芙祭奠左家亡灵,毕竟墨白的答案显而易见了。其实左时越这个教主早就当腻了,不过是为了报灭门之仇罢了。 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他的爹爹是方圆百里都夸赞的大善人。做玉器生意很是红火。顾北的爹娘是他们的家仆。自家爹爹还有一个最大的喜好:招待过路的侠义之士。 当年看纪望坋一身伤痕,好心收留他,不久就与他拜了把子。可谁知道皮囊下恶毒的人心。 纪望坋对左家的家产生了歪念,对左家上下百口所饮的井里下毒,害的大家染上怪病,之后又找来几个道士非说是疫病,只有一把火烧了干净才好…… 他的爹爹顶着最后一口气把自己和顾北送了出去,左时越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的爹爹死不瞑目!他作为儿子连为爹爹合上眼睛都做不到! 而那个狼子野心的小人呢?用那些沾满左家人的血建立了青城派,变成了人人称颂的侠义人士。左时越要报仇!所以他练就了极其凶险的邪功,他知道对身体有损害,但想到左家上百口,他不甘心!他做不到看着人面兽心的人活的安然自得! 但没想到这武功改变了他的体质!这是和墨白在一起之后才知道的。当时的他还有几分庆幸,自己要做爹爹了,而且还是那个人的孩子…… 可左时越百密必有一失,他没想到就连顾北救他都在墨白的算计之内。 就在他举剑刺向纪晓芙的时候,肩膀被刺了一剑,左时越躲闪不及,纪晓芙也趁机拍向一掌,顿时一口鲜血。 左时越看向来人,觉得这一剑是刺入了他的心上 墨白也愣住了,他没想过要伤左时越的。 “教主,还犹豫什么?快杀了左时越!不然我们的计划就白费了!”墨白十九在和顾北打斗的同时分神喊道。可不想被顾北抓住机会,捅向了左肩。 左时越擦掉嘴上的鲜血:“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我…” “妖人,要不是教主想出此等绝妙的办法,又怎能把你的同谋找出来!”墨十九有恃无恐。反正自己已经通知了各大门派,就不信杀不死左时越。 墨十九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多亏自己跟踪盟主,才知晓盟主竟是跟这妖人……盟主怎会爱好男色,定是这妖人诱惑与他。 他的盟主是神一般的人物,绝不应该有这些污点,他的盟主是要受万人膜拜……他的盟主要干干净净,所以那些肮脏丑陋的就由他墨十九做了就好! 可墨十九从不想想,墨白想做那个受万人膜拜的神祗吗? 都是第一次做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心中所想强加在别人身上?墨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绝不是墨十九的牵线木偶! 对不起,时越 墨十九刚说完不久,大批正派人士蜂拥而至,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将左时越俩人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不是自诩最讲道义的嘛?这么多人打两个人算什么狗屁道义?” “跟你们这种妖人讲什么道义!” “杀了他,就是大功一件。” “为武林除害!” 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左时越置之不理,“墨白,我就问你一句,今日是你布的局吗?”左时越死死地盯住墨白,原来即使心碎成了渣,还是会痛的。终究是自己错付了…… 墨白疑惑的看向墨十九,墨十九吓住了,他的盟主第一次拿着这种眼神看他,是失望,是愤怒…… 而在左时越眼里这是默认。 “老大,跟他们拼了!”顾北喊道。以他的武功应该能抵挡一阵子,而这足够左时越脱身了。 左时越朝顾北笑了,纵使天塌了,还有兄弟帮他顶着呀。 顾北看到时只觉得不妙,下一刻左时越拿出了令牌,“顾护发听令,我命你立刻突出重围,不得有误。” “教主!”顾北湿了眼眶,教主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那么他自己呢? “你在家父面前发的誓忘了吗?” “顾北此生唯左时越马首为瞻,绝不有二心,绝不背叛…”当往日的誓言再次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顾北第一次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誓言。 见各大门派要对顾北发起攻势,左时越嘲笑道:“你们觉得能打的过我吗?” 闻言都面面相觑,魔头是真的厉害,大家其实依仗的不过是人多力量大,他们向来是这么讨伐魔教的,但若说站出来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对打,怕是没有的,毕竟小命还是很重要的。 各大门派争得不过是最后他们赢了的名声罢了。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顾北逃了。 左时越再次被关了回去,只不过这次是绑在匣床上。 “照我说,就该杀了这魔头,大快人心!” “在杀了他之前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可不能让他们痛快地死!” “听说他还玩男人,估计那个逃跑的就是那个奸夫……”各种污言秽语,真看不出来都是有教养的人士,墨十九看着墨白捏紧的拳头,连忙打断:“各位稍安勿躁,不如先听听我们盟主的意思。 ” 一众人才不得不安静下来,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愿意,还是要给墨白一个面子,人家师傅后台硬呀! 墨白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的说:“他的确该死,但死便宜他了,不如一直囚着他!囚到死……” 众人之间顿时乱开了锅,这分明再包庇呀。终于有人鼓足了胆子,上前:“盟主到底是心善,还是跟那魔头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此话掀开了更热烈的讨论。 “放肆!你什么意思?”墨白恼羞成怒,他突然好怕别人知道他和左时越的关系。又看向了墨十九,难道是墨十九泄密? 墨十九惶恐,他怎么能把这泄露出去?盟主不在相信他了吗? “大家稍安勿躁,墨盟主的提议也不是不可。” “大家都退一步,就改成终生囚禁,将他的琵琶骨剃去,每月承受鞭罚。大家意下如何。” 大家的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清楚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撕破脸的好。随之也同意了。 “好。”墨白不知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但只要左时越还活着不就好了吗。可谁又愿意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呢。 “废掉我的武功吗?让墨白亲自来。”左时越即使被锁在匣床上,仍临危不乱。 左时越看着摆好的刑具,这是要彻底废了他呀。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刑具是墨十九准备的,看着让人脊背一凉的钉子上布满了倒刺。 “墨白,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是我错了,几个月的情谊怎么比得上盟主这个位置?”当钉子扎进琵琶骨的时候,左时越愣是没吭声,只是死死地盯住眼前的人。但额头上的青筋却背叛了他。 痛吗?痛的。可是为什么觉得身体上的痛不及心上的痛万分之一。左时越死死地挡住肚子,孩子你也痛对吗?爹爹也好痛…… 墨白十指握拳,他不敢让别人看到他的手是抖得,一切都回不去了,当他把钉子打进左时越身体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结束了。怨谁呢?没有人逼他做任何选择,是自己把左时越残忍的推开了。 “墨白,你觉得你维护的是正义吗?不过是你舍不得这个位置罢了。” “知道我为什么灭青城吗?当年富甲一方的左家善人你听过吗?你们所谓的纪大善人灭了我全族!”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自己辩解,只不过是觉得你和他们都一样,外表和善,其实心里已经黑成炭了!” 墨白浑浑噩噩的走着,可能真的如左时越所说,他们都是衣冠禽兽。什么时候自己以为的江湖变成了这般模样?年少时的斗志呢?都被掩埋了吧。 “啊……”大雨倾盆而下。墨白跪在雨中仰天长啸。即使他明白了青城惨案背后的秘密,他还是不能去揭露,如果一切真相公之于众,武林将会重新洗牌…… 他就那么跪了一夜,就让大雨洗干净他肮脏的心肠吧。原来他的越儿把一切都看的透彻。 十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墨十九匆匆来报说左时越怀孕了。男子怀孕,滑天下之大稽。 但又想到那天左时越说等回来要告诉自己一个好消息……孩子,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盟主,这个孩子千万要不得呀。以男子之身生出的孩子……”墨十九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还有,如今各大门派已经对您有所怀疑,孩子生下来后肯定回对您有影响的,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让我在想想。”墨白已经从震惊中走了出来。或许真如墨十九所说,孩子生下来不会健康的,与其让这个一切未知的孩子生下来让自己被别人所诟病,不如…… 墨白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是他的骨肉啊!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冒出来: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一个孩子,一个盟主之位孰轻孰重。自己为了这个盟主之位连师弟都算计进去了,还差一个孩子吗。 墨十九知道墨白动摇了,而这时还需要自己加一计猛料:“教主莫要为难,若那位问起,一切都是十九擅作主张。” “下去办吧。”墨白挥了挥手。一不做二不休,事后他一定会弥补越儿的,反正这个人要被自己锁一辈子。 “等等…”墨十九迟疑,难道盟主反悔了?“尽量用些温和的药。” “是。”放心,我一定多多关照左时越。那一段时期墨白忙着处理后续事宜,也没太在意左时越,而且自己在这档口也是不敢去见他的。闲暇时间一味地盯着这块玉瞧。 “一定要送给重要的人。”左时越的言语回响在耳边。越儿,既然我是你最重要的人,那么你能理解我为了咱们的将来让你做出的牺牲吗?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而这边的左时越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永远记得墨十九逼他喝药时的那一句:“是盟主下的令,还特意吩咐下最狠的药!杀死这个孽种!毕竟男人生出的东西……终究是个妖怪!” 妖怪嘛?他不是妖怪,就在那天宝宝还在肚子里踢他呢。左时越被打的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了,但他从孩子化为一摊血水的那天开始,不在说一句话了。 即使将他打的皮开肉绽,也硬是不吭气。如今只有不断滚下的泪水,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而墨白听到墨十九的汇报是这样的,“那位企图逃跑,在撕打间侍卫断了他的一条腿。甚至还有自杀的打算。” 墨白在时隔白天后来到了囚禁左时越的地方。左时越依旧被绑在匣床上,全身上下只有嘴能动了。 墨白心疼的拂去左时越脸上的血迹,没成想左时越照着虎口狠狠地咬了下去。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直到没有力气了,仍不愿松口。“如果这样你能开心点,那么你咬吧。” 可惜左时越松口了,并把头努力的瞥向一边,他不想在看到这个男人。这个人是杀了他孩子的刽子手,如果可以,左时越希望自己没认识过他。可惜在这世上最贱的就是“如果”二字!左时越身上可以说是一伤未好,又添新伤。他好累呀,就这么死了多好啊。就能下去陪他的孩子了。 可是墨白不让他死,还请了叫一个池苏御的神医给他治伤。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折磨他吗? 池苏御看向左时越的第一眼便惊艳了。那是跌落凡尘的谪仙吧。接着被一身伤痕的身体震惊了。这明明是往死里打呀。 “如果你们正派还有点良心,就该给我一个痛快。”左时越似乎不喜欢别人去动他的身体。 池苏御微微愣神:“我不属于他们任何一派,在这里我只是医者。” “行医救人么?那能不能救我于水活呀?给我一瓶毒药,或者是一个利器。”左时越又像是询问,又像是自己对自己说。 池苏御没有说话,为医的本能是挽救每一个生命,而不分善恶。因为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恶,亦没有无缘无故的善。 来来往往池苏御和左时越就这么熟悉了,池苏御会给他讲一些故事,只有这时左时越的内心才会平静,不会在想那些凌迟他的往事。 “你说我会在这待到死吗?或许我终究是有罪的,所以要终生和这黑暗相伴了。”左时越微微叹气,他终归是有罪的,否则为什么在这里待了十年。他突然想知道,外面大概是有阳光的吧。可是永远照不到他的身上。 “如果我助你出去,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好。”其实左时越骗了池苏御,自孩子离开他就不想活了,他只是在寻找一个时机,只不过足足等了十年。 终于要解脱了。 畜牲和人 当左时越站在山崖之上,墨白才懂得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五年了,时越你还活着吗?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会站在左时越的身边,去告诉他,你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可左时越走了,再也不见了,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他唠唠叨叨的要买这,要买那。真正毁掉左时越的是自己呀。 “来人啊,你去密切关注顾北的行踪,切记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墨白恢复了表情,既然他自己把越儿弄丢了,那就保护好顾北吧,毕竟那是越儿唯一的兄弟。 左时越最近越来越嗜睡了,而且对饭菜都没有多大的胃口。池苏御说要替他把脉,左时越说什么都不让。因为每次把脉的结果都是左时越哪哪有问题,什么雪莲、灵芝可以说是左时越的零食。 但左时越不能忍受的是池苏御用自己的血为他养药,如果他活着的代价是神医大人的生命,那么他宁可死。 “傻瓜,我不是答应过你,不会在养那些药了吗?”池苏御心疼的的缕好左时越散下来的头发。左时越真的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还记得左时越发现自己用血喂养那些药时,怎么也不喝那药了。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偷偷的流泪。哭着说:“如果我活着要消耗神医大人的生命,那我死了算了。” 自己千说万说的保证不在用自己的鲜血了,这也是下山找药的原因。 这一把脉不要紧,自己要做爹了吗?可是小时儿的身子…… “神医大大,我到底怎么了?不许瞒我!”说完还嘟起嘴,仿佛再说,我很凶的文,可不许骗我。 池苏御压下心里的担忧说:“我的小时儿要做爹爹了,可自己还是个孩子呦。” “爹爹吗?真的吗?”左时越激动地问。“那么我要把我的那些吃的都留给我的孩子。”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仰起头问池苏御,“神医大人一定会保住他的对吗?”他自己也清楚他的身体到现在也是苟延残喘罢了。只是神医大人不放弃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池苏御自打见到了左时越,偏偏总有想流泪的瞬间。左时越这一生太苦了。他也曾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啊。 “只要小时儿乖乖听神医大人的话,你和小宝贝都会好好的。” “好。”俩人彼此的抱住对方,恨不得把对方揉进各自的身体里。 而这边的顾北带着纪黎也来到了中原,虽然他把行踪藏的万分小心,但毕竟还带着一个人,再加上这个人一直是恨他刻骨的纪黎。 纪黎早在沿路偷偷留下了只有纪家才知道的暗号。他明白就在顾北带他进关的时刻,他的机会来了。这是唯一他能摆脱顾北的机会,也是唯一给爹娘报仇的机会。 纪黎一直觉得他们纪家是正邪两道的牺牲品,可不明白,世界上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的只是一报还一报了罢了。 一旦自己受到委屈,就会抱怨这,抱怨那,可从不想想给你委屈的人为什么偏偏让你受委屈。 其实顾北对于纪家做的算是仁至义尽,毕竟他没有杀死纪黎,不是因为初见的新奇。而是因为老大说过:“纪家确实畜牲!但我们要做到罪不及子,因为我们是人!” 你不配 “门主,我们收到了纪家独有的暗号,可能是公子。”长老急忙哪出只有纪家才懂得暗号。 纪晓芙暗自惊讶,可面上仍不露破绽:“太好了,我的侄儿还没死,我终于无愧于兄长了。”说着还掉下几滴泪来。 十五年了,她做这个纪家长门已经习惯了,她怎么甘心把苦心经营的位置让给别人?纪黎,或许十五年前你就该你的爹去了!可别怪姑姑狠心。 一夜间魔教护发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武林,各大门派又相约坐在了盟主的会客厅。当然是商讨怎么对付顾北。 “我觉得顾北可能要卷土重来,为魔头报仇。” “或许练就了魔功,要称霸?” 各种声音纷至沓来,墨白越来越觉得在坐的就像菜市场叫卖的大婶,而自己就是那个买菜的人,即使你是路过,都要抓着你让你买。 墨白做出一个停的姿势:“既然他还未做出下一步动作,我们不防再等等。” “如果大家不听劝告,擅自行动出了事,我也是无能为力啊。”说完喝了一口茶。他不会在懦弱了。武林盟主是不会妥协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纪晓芙也有了自己的考量:终于要不听话了么。可我还有一张王牌的。 墨白通过手下人的汇报来到池苏御的住处,他决定了,既然左时越不在了,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拿这个药去救其他人。也算是弥补自己身上的罪孽。 “神医大人,你说这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左时越躺在可以躺着的椅子上边吃葡萄边问。 池苏御则在为他熬药,“只要是小时儿生的,男孩女孩又有什么区别。” “那名字呢?”左时越还是那么喜欢孩子,脸上充满了为父的光辉。 想推开门的手僵住,这个声音……墨白死死地捂住嘴狠狠的哭泣,这是他的越儿啊。他的越儿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呢,你会把药给他吗?”耳边响起池苏御的话语,所以池苏御这是你骗我的理由吗?是不是五年前的跳崖都是你们的计谋呢? 池苏御和墨白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对方的气息早以了如指掌。刚下山的时候他也怕墨白知道左时越还活着,现在倒是坦然了,早该知道的不是嘛。 墨白终究没有推开门,或许内心还是胆怯的吧。终究是他有负于左时越。 夜晚池苏御哄睡了左时越便从窗子飞了出去,在不远处的房顶看到了一袭黑衣的墨白。 “为什么?” “如你所见!”池苏御不想解释什么,说他是骗子、强盗也罢,左时越是他的爱人,永远不会变! 墨白生生忍住要打池苏御的冲动,“所以五年前的就是你们俩人演的一场戏吗?” “你应该知道时越的性格,当时他连我都骗过了。” “所以能把药给他吗?” 墨白笑了 ,“然后让你们一家三口,不或者是四口双宿双飞吗?”他突然好不甘心,“五年啊,我念了他五年,我折磨自己五年!池苏御你安的什么心?” 池苏御愣住了,“墨白,你可以说我横刀夺爱,但你真的不配说左时越一句,他的肆意张狂都给了你呀!”那是一个少年的十年啊,试问谁愿意把自己的十年献给牢狱。 “你不是想让他活着吗?让他自己来拿药。”说完轻功一起,飞走了。 暗杀 墨十九接到纪晓芙的信之后笑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得无厌。权势这个东西也真可怕呀。随后笑容凝固,盟主这是再也不信任他了吗?顾北的消息竟然特意瞒住他。 其实墨十九走的每一步他都是担惊受怕的,他怕盟主那一天就跟他撕破脸皮,那样他该何去何从?在被墨白救下的时候,他就发誓,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要好好保护墨白。 既然左时越还活着,顾北也来到了中原,那就让他们俩在阴间彼此有个伴吧。这是他最大的慈悲了。 “盟主,你找我?”墨十九没想过墨白会主动召他来。言语间不觉有了几分小雀跃。 “你早就知道左时越没死是不是?” 墨十九闻言立马抬起头,眼睛转了一圈,“盟主何出此言,左时越在五年前……” 噼里啪啦,桌子上的茶杯无一幸免,墨十九惊慌跪下。“现在连你也要瞒我吗?” “盟主,属下也是在那天才知道的。只不过恰巧受伤,不敢告诉你而已。”墨十九又找借口。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武林盟主呢。”墨白其实都清楚,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想放在明面上说,但这绝不代表他听之任之。 墨白背过手,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墨十九:“你要是敢动左时越给我试试看!”又对脚下的碎片施力,碎片瞬间变成了粉末。“去外面跪着吧。” “是。”他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嘛!左时越,左时越,他到底那里好?有一个池苏御护着还不够,又拉上自家的盟主。果然是个勾人的妖精,留不得。 池苏御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左时越的身体不能在等了,可真的要让小时儿自己去见吗?即使见面墨白就会给吗? 左时越这几天也不是很有兴致,因为他的脑袋里总出现一个人,可那个人不是神医大人,可自己爱的是神医大人啊。 两个人各怀心事,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 倒是顾北这边不知怎的,冒出了很多杀手,如果顾北一个人应付这一帮杂碎绰绰有余,可身边还有一个纪黎。 起初顾北以为是各大门派来杀他的,可看着一帮人的目标让他起了疑,“你有什么仇家吗?” 纪黎不屑回答,这句话不该送给顾北自己嘛。罪孽多了,随便一个人都想杀他。 顾北也不在意:“你不觉得这些人像死士吗?而且他们能准确判断我们的行踪。” 纪黎的手顿了顿,自己留下的东西只有纪家人才能看懂,除非是纪家人…… “保不准是你坏事做多了!老天都留不得你了。”纪黎恨恨的说道。 顾北倒是没说什么,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着纪黎的一颦一笑,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隔着血海深仇,那他们彼此的初见又该是怎样的呢? 纪黎会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而自己……顾北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的童年是一片血海,他的未来……他还会有未来吗? 又生嫌隙 “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杀不掉吗!”纪晓芙生气的想暴走。 下方跪了一地死士,都低头不语,他们甚至不敢讲,因为顾北的原因,他们连纪黎的头发丝都没碰到过。。 “纪掌门都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还不懂动动脑子。”墨十九乔装打扮而来,面上满是轻蔑,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过烂泥自有烂泥的价值。而这些价值的受益者当然是自己。 墨十九在纪晓芙耳边嘀咕了许久,就看见涂满胭脂的脸上有了丝得逞的笑意。 “真不明白,你有如此才智为什么不取墨白而代之。” “噗!”话还没说完便生生挨了一掌,“你也配说他!”墨十九用帕子擦掉刚在碰到纪晓芙的手,墨白是他的神,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他! 待墨十九走远了,纪晓芙愤恨的说道:“令人作呕的短袖罢了,敢做还不让说!” 是夜,纪黎突然听见暗号,悄悄的穿上衣服,期间还嘶了几口气,都怪顾北不知节制。这几天貌似要把一辈子的做完似的。 想到这自己突然顿住,自己怎么会和这个杀父仇人一辈子。出去之后却没看见顾北睁开的眼睛。 “是纪公子吧,小的奉命…” 不知顾北从哪里冒出来拉开了纪黎,不然纪黎早就做了刀下亡魂。 啪的一声那人倒地,还未来得及起来便被顾北踩在克胸口,“谁派你来的?说!”顾北又加重了才下去的力度。 “看来还是不疼啊!”说着要加重脚的力度。 “我说,我说,是纪晓芙。”本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顾北爆了头。 “好玩吗?” “啊?”顾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他玩什么了。 “这几天你都知道我放的暗号了吧,为了让我死心又雇了一个人演这出戏?”在纪黎看来,这一切都是顾北的把戏,目的就是为了绝了他逃跑的念头。 顾北笑了:“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的不堪?” 看着纪黎愤恨得眼神,顾北感觉无数的虫子在噬咬他的心脏,他怎么爱上了这么一个没心肝的。纯属找罪受。 “随你怎么想吧,不过纪黎,你觉得你们纪家就那么干净嘛。”其实纪黎心中有了隐约的答案要呼之欲出,可是他不敢、不想承认。 他的姑姑最疼爱他了,怎么会派人来杀他。可看到顾北的表情,那是心痛吗?可魔头怎么会有心? 纪黎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心总是被顾北牵着的心,这是个不好的征兆啊。隔着血海深仇,他怎么能把杀父仇人放在心上? 俩人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顾北却舍不得像以前那样对纪黎,他其实知道回到中原后纪黎很有可能会离开他。 但他必须回来,是因为直觉——老大还活着。还有就是血债还需血来还。如今纪晓芙不念情分要杀纪黎,而他绝不会让纪黎死。 礼物 庭院中鞭子甩在皮肉的声音历历在耳,墨十九依旧咬紧牙关。“我是不是说过,跟纪家的女人少来往?嗯?” 墨白近日脾气冲天,左时越忘了他,池苏御抢了他的爱人,墨十九又对他阳奉阴违。 “盟主,属下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盟主。顾北本来就该死。” “杀完顾北之后呢?接下来就是左时越了吧。”墨白太清楚墨十九了。这个孩子有时候偏执的可怕。 墨十九无话可说,原来墨白对他的所作所为从不是默许,他的一举一动墨白都在看着。墨白对他失望吧很强。可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盟主啊。 墨白难掩失望的语气对墨十九说:“你做了那些自以为为我好的事,可事实呢?这五年我过得好吗?” “盟主怎么不好?武功独步武林,还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胜誉……”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那样的生活没有他的越儿啊。现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可是越儿已经忘了他,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十九,别让我救你的这件事成为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举动……”说完墨白就走了,言尽于此,十九应该有所觉悟吧。 就为了一个左时越,盟主要抛下我了吗?左时越,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护着你? 如今的墨十九终于意识到他一直都是嫉妒左时越的。身为大魔头的左时越有墨白的偏爱,而现在废人一个的他还有一个神医为其保驾护航…… 凭什么所有好事他都要占尽?什么都不用做得到的却是最好的!“啊!凭什么?凭什么?” 墨白以为墨十九会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悔改,却没想到走了相反的极端。 “小时儿,如果你想起了什么,神医大大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不要丢下神医大大。”左时越因为有了身子的原因,总是不分时段的嗜睡。 池苏御摸了脉象才知道,原来自己封住左时越的记忆,因为有了孩子出现了差错。他迟早会想起来的。 左时越觉得自己走在大雾里,而在大雾的尽头有人在喊他:“越儿!越儿?”这不是他的神医大大,他的神医大大只会喊他:“小时儿。” 可是那个人喊的好悲切,自己的心好疼。他真的忘了什么吗? 接着又是一个场面,“老大,你真的爱上那个人了?你真决定了?” “不,不要杀我的孩子,他不是怪物!他不是怪物!”左时越开始冒汗,池苏御立即叫醒摇晃着,又大声叫醒他。这是魇着了。 “他不是怪物!”左时越惊的坐起来。还躲开池苏御伸出的手。看见池苏御瞬间的受伤伸出自己的手回拥池苏御。 “神医大大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一个男人……” “呜…”还没等左时越把话讲完,池苏御狠狠地吻住左时越。吻的直到左时越喘不过气,才停止。 “又在想什么?即使是怪物,也是我一个人的小怪物。” “我们的小时儿多厉害,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 礼物嘛,那他好喜欢这个礼物…… 恢复记忆 池苏御带着左时越去了墨白的府上,面对左时越的身体他别无选择。 “哈…为什么今天要出去?好困啊。”左时越自出来一直在打哈欠。 池苏御握着左时越的手,“去见一个故人。如果小时儿到那有任何不适都要讲给神医大大哦。” “好。”左时越心里想的是,我哪有那么娇气。 墨白知道左时越要来,一早亲自动手下厨。他记得左时越可是很是挑剔的。无辣不欢。墨白被佐料都呛出了眼泪,可脸上还满是笑意。 当左时越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恨不得冲上去把左时越揉进怀里,往后一看俩人的手是牵在一起的。他们好像都没牵过手。 墨白强颜欢笑,“师弟,上座。” 左时越来到这的时候就感觉不安,尤其听到眼前的人说话,他觉得好熟悉。自己的心好痛…… 当菜上来的时候,墨白特意留意左时越的动作,当左时越夹起那条鱼时墨白心提到嗓子眼里了。 有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还是爱吃的是吧。可墨白不久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左时越在没动过那盘鱼。 “越儿……少侠觉得那盘鱼不合胃口?” “啊哈…让盟主见笑了,自五年前就不怎么爱吃了,只是觉得这盘很特别,忍不住尝尝。”听闻回答墨白把做鱼时被鱼刺划伤的手往袖子里藏了藏。 原来左时越依然是左时越,不爱了就连习惯都割舍的干净。 池苏御一直未做声,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左时越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想起什么而导致身体不适。怕左时越离开自己嘛?当然怕,但比起这左时越的身体更重要! “左时越,去死吧!”正当三人“其乐融融”时墨十九冲进来,剑是直指左时越的,根本没有逃开的可能。 墨白、池苏御二人默契的都起身去挡在左时越前面,因为坐位关系墨白先一步挡在了左时越前面,墨十九是用了十分力的,他也看到墨白,但收剑不及……一剑刺入墨白体内。 左时越也因为冲击撞到了柱子上,他知道自己夺不过了,所以第一时间护住的是自己的肚子。 但他没想到这个“素昧平生”的盟主会冲上来替他挡剑。看着他饱含深情的眼神,还有说出的话:“终于能为你做一件事了。越儿,我好想你。”说完便晕了过去。 左时越愣住了,脑海出现的一幕幕好乱,又该死的清晰。墨白,现在这有算那般? 池苏御早已踢开了墨十九,“小时…”他愣住了,左时越的眼神好骇人。 还来不及他深思,左时越也晕了过去。池苏御急得闹了最大的笑话,回头对爬不起来的墨十九喊道:“快叫大夫啊!” 抱起左时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可不就是一个大夫。 “小时儿如果不想看到我,神医大大可以出去。神医大大会一直等你的。”池苏御知道左时越会恢复记忆,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知道左时越已经醒了,只不过可能不想面对这一切。不过他可以等,他相信左时越会振作,也相信左时越是爱他的。 待到池苏御离开,左时越才睁开眼睛。慢慢的泪水打湿了枕头。他这是怎么了,他以前可是不会哭的呀。 他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和池苏御的五年中的点点滴滴。还有和墨白的,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而现在自己又有了一个孩子。 他还记得墨白刚刚为他挡的那一剑,那一剑应该刺的很深吧。毕竟墨十九对他的恨说滔天也不为过,而且是莫名的。 左时越披上外衣走下床,路上看见一盆盆血水从墨白房间拿出来。真不知道那么怕疼的他怎么受的了。 屋外还跪着墨十九,脸白的不像话。他应该很后悔吧,毕竟刺死的不是他左时越。 左时越是真的不爱墨白了,要不然哪有闲心去观察墨十九。他对墨白还剩下什么?连十年前的失望都没了。 进去的时候墨白已经换了药,最让左时越诧异的是墨白是醒着的。那么怕疼的人……真难得。 换作十年前,他身上每天是旧伤添心伤,如今真的风水轮流转了呢。可左时越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好久不见,你变了好多。”本以为重逢有千万字在心头却难诉,可谁知道只一句“好久不见,你变了好多” 墨白尽力扯出一个笑脸,“你也变了好多…”诸如无辣不欢的你再也不喜欢我为你独制的那条鱼了。 这一切皆是咎由自取,是他自己亲手推开左时越的。他奢望左时越心里还有他,可他同时也害怕着,害怕左时越已经彻底将他…… 我爱他,没有情敌 “越儿,我还能这么叫你吗?”墨白每说一句都要观察左时越的一举一动。现在的他战战兢兢的。 左时越并没有看向他说:“你不是叫了吗?”也不管墨白尴不尴尬。 “自在了五年,现在回想起当年,那一幕幕就像故事一样……”左时越自顾地说道。他们都是故事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抱负,以及行为准则。 “那故事里的少年还爱那个哥哥吗?”墨白带上了颤音,他想知道,他又害怕知道。 “故事开始的时候少年爱他,故事结束的时候那个少年爱过他。”属于他们的故事结束了。左时越发现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池苏御。 和池苏御的初见,和他在牢里的种种,还有池苏御用自己的血喂养灵芝……原来左时越早把池苏御放在了心里,自己还纠结什么爱他的理由呀! 爱了就是爱了,又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墨白听明白了,至少他的越儿爱过。左时越准备离开,墨白急忙伸出手,想拉左时越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还有什么资格吗? “越儿,故事怎么会结束呢?你如果倦了,就在原地等我好不好?”墨白觉得只要俩人还在故事就不会终结。 “我不是倦了,只是一颗心很小,装不下我也不想在装下你了。”他恨墨白吗?不恨!因为恨得因是爱。 他不在爱他了,至于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则是他永远的痛,他永远不会原谅。 这一剑抵消了他的十年,但孩子永远不可能! 假以时日在清算这笔账吧。现在的他有爱自己的神医大大,还有他们俩个的小宝宝…… 左时越越来越觉得待在这里是个错误,转身就要走。 “对不起,对不起,越儿……”墨白急得从床上摔下来,可左时越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左时越出去后不知不觉的小跑起来,他要告诉他的神医大大,他爱他,也要感谢他给了他无忧无虑的五年,如果可以他还想要一辈子…… 池苏御自回到俩人的住处,就呆坐在凳子上。手里甚至拿着刚从街上买来的糖葫芦。 因为他的小时儿最喜欢吃了,他内心下意识的告诉自己,小时儿只是出去玩了,玩累了就回来了。 感觉身前有阴影,池苏御抬头一看,他的小时儿回来了。身体比思维更迅速。紧紧的抱住左时越。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我的小时儿。”听到池苏御如此语无伦次的喊着自己,他的神医大大这五年也是没有安全感的吧。 左时越挣脱池苏御的怀抱,池苏御脸都白了。可没想到左时越卷起池苏御的衣袖,细细吻着每一道伤疤,“傻瓜,连自己都去不掉的伤疤,你剜的是多深啊。” 池苏御看着左时越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对待自己的伤疤……他再次紧紧的抱住左时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可是我好爱你。” 他不该封印了左时越的记忆,他不该这么自私的去占有。 “那你就要将功补过,我罚你照顾我一辈子。” “好!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池苏御赶忙回答。 左时越踮起脚,够到池苏御的耳边,“神医大大,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爱你。” “唔。”左时越的嘴巴被狠狠吻住,池苏御发誓这是他听过最美的话,最动人的话! “池苏御是我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我爱着一个人,就是池苏御,我爱他,没有情敌。 我不稀罕 墨十九一直跪在院子里,到现在还没从他刺了墨白那一剑中缓过来。 他回忆到了从前,是他偷听盟主和左时越的谈话,知道左时越想带墨白走,是他通知了各大门派去围剿……是他怂恿各大门派给左时越加刑……是他怂恿盟主打掉左时越的孩子…… 墨白披着外衫走了出来,脸上还是失血过多的惨白。墨十九要搀扶,墨白躲过了。 “起来陪我走走吧。”俩人无言的一直走到那囚禁过左时越十年的暗室。 墨白的手摸索着那条曾经沾满左时越鲜血的鞭子,“其实你对他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我以为左时越被打怕了,就会和我在一起……” “盟主…” “让我说完。”瞬间咳了几声。 “其实你做的都是我要做的,只是我需要一个为我背锅的人。一切都是我的错。” “现在我也遭到报应了。你走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盟主府。” 墨十九大喊:“盟主是不要十九了吗?十九的命都是盟主的。” “这么多你为了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这就够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墨十九这么多年做的满足了他全部的私心,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就这么下去,直到死。 为什么一定要赶他走?是因为他碰了自己心头的朱砂痣,他说过,不许动左时越! 墨十九到现在才明白,人那能变成神啊,做神连基本的快乐都没有,他一直在折磨他的盟主啊。 左时越是墨白的全部快乐,而自己生生毁掉了盟主的快乐,打着的旗号还是一切“为了盟主”。 暗暗握紧拳头,他要去找左时越,让左时越回到教主身边,即使左时越要他的命! “墨十九跪见左教主,求教主一见。”墨十九感觉在没人出来自己快可晕了。 左时越睡够了才慢悠悠的出来,“我想和你们盟主说的很清楚了。” “求教主去陪陪我们家盟主,我怕他……” “想不开嘛?放心,他舍不得那个盟主之位的。”左时越不屑道。墨白那么稀罕盟主之位,怎么会寻死? “求教主,当年一切皆是墨十九所为,如果教主要寻仇,十九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言外之意是什么都是背着墨白干的,墨白不知者无罪。 左时越照着墨十九的心口一脚,“这话你不配说!也就你把墨白当做稀罕玩意,在我这里你俩不过是狼狈为奸。” “趁我心情好的时候赶紧走!要真算起账,整个武林都逃不掉!” 左时越揪着墨十九的领子,拉向自己,“可我不稀罕!”整个武林都欠他的,他的教徒没有做错过一件事,可是却遭到屠杀。 如果要道歉,也是墨白这个盟主来,可那又怎样?他左时越不稀罕。 或许以前嗜血的他会屠尽武林,但现在他明白了:仇恨只会附加,不会因为你杀了仇人而结束,只会一直恶性循环…… 阿北就是一辈子啊 这边纪黎一病不起,顾北带着他看了很多大夫都不见气色,气的顾北想杀人。 但一想到纪黎冰冷的眼神他就偃旗息鼓了。他好希望有一天纪黎看向他的眼神是充满笑意的,而不是冷冰冰的。 “顾北,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说什么,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顾北用一根手指堵住纪黎将要说出的话。 他顾北只有不想救的人,没有他救不了的。说着拉起纪黎,给他运功。 运功中顾北皱起了眉头,后又苦涩一笑。 纪黎的手紧紧攥拳,如果这时看他的脸就会看出一些别扭。 “姑姑,你怎么来了。” “姑姑看到你留下的记号怎么会不来,你可是姑姑唯一的依靠了。”纪晓芙还装模作样的拭泪。 墨十九是靠不住了,看纪黎这傻子可能还不知道刺杀他的事,那不如将计就计。 她偷偷见了纪黎,也知道纪黎和那个魔头关系不一般。那不如让纪黎把药服下,到时魔头如果为纪黎疗伤那魔头就会被反噬。 如果魔头坐视不理,那纪黎就会死,不得不说这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我的好侄儿,既然你十五年前没死成,那就在帮姑姑一把吧。 纪黎突然觉得自己对不住顾北,可一想到自己惨死的父亲又觉得,这是他们俩人最好的归宿。 如果顾北受伤,那自己就能够恢复自由之身,再也不用如娈童一般了。 可一切会如纪黎想的那般走下去吗? “顾北,放我回去吧,就当是我最后的愿望。” 顾北自嘲的笑了,为了回去不惜给自己下断肠草,在我身边真的很委屈么。 “真的想回去?” “是!” “好,我送你回去!”这回换纪黎惊讶了,顾北这么轻易地放他回去? 顾北看着纪黎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心里更加悲凉,“我说话算话,一定会送你平安回去的。” 纪黎只顾着高兴,却没看到顾北渐行渐远的失落身影。 “那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啊?”纪黎高兴的忘乎所以。 顾北的脚顿了一下,不过很快继续抬脚走,“三日后。” 纪黎不能理解为什么是三日后,他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三日就三日吧,反正十五年都等了。 三日后是顾北的生辰啊,还记得老大在他成年第一次生辰送了他一把剑。 老大那时说:送你剑可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保护好自己,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可老大没告诉过他,如果是自己所爱的人要杀了他呢? 或许他和纪黎本不该有这缘分,是自己强求了。放手吧,南墙都撞到了也没甚意义,因为那边根本没有人等你。 “你轻点!”今夜是约定的最后一天,顾北做的特别狠,就像要把自己挤进纪黎的身体里一样。 “叫我名字。”不论纪黎怎么喊,怎么挣扎,顾北都死死地抱住他,让纪黎叫自己的名字。 “顾北,顾北。”纪黎不得已应承。 “阿北。”顾北纠正道。 “阿北。”纪黎的嗓音是特别好听的,这一声就像羽毛,划过顾北的心湖,却有着滔天的的气势。 后来纪黎累的睡着了,半醒半睡间觉得自己肩膀湿了一大片。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男人早已看穿了他自以为高明的把戏,而那湿了的一大片是顾北的泪水。 那一夜,顾北流尽了一生的泪水 他终于懂了老大当初为何甘愿被囚禁十年,那是爱,一个男人委曲求全的爱。 纪黎永远不知道他的那一声微不足道的“阿北”,却让顾北念了一辈子。 我赌你会不会爱上我 “孩子又闹你了?”池苏御扶着左时越躺下,最近这个小家伙闹得厉害。 池苏御本打算向墨白拿药就回去,即使抢也要抢过来。这些当然不能告诉左时越。他怕小时儿有负担。 可左时越提出去看看顾北,说是顾北可能去了西域。可去西域要长途跋涉,左时越即使没有怀着孩子也会折腾去半条命,池苏御当然不同意。 这不左时越就闹上了脾气。可池苏御就是不松口,以往早该应了呀。“小时儿很生气,但小时儿不说。” 有了身子的人脾气本就反复无常,再加上左时越也是个能作的。当然他的作只限于对池苏御。因为神医大大就喜欢宠着他。 “你呀,都当爹爹的人了,还这么胡闹。”池苏御宠溺的点了点左时越的鼻子。 最后还是松口,“等你的身子稳定下来我们就动身,不许有异议!” “好!”左时越一副小人得志的张狂,那闪烁的眼睛好像再说,你看吧,你还是心疼我的,不会拒绝我的任何一个要求。 纪黎越来越不懂顾北了,竟然包下客栈的厨房让纪黎给他做碗面条。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就是顾北虏了他也没让他下过厨房。 但顾北一早就出去了,还吓唬他说,要是他回来之前没做好他就别想走了。他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他只能认命的摸着自己的腰慢慢的走。 “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顾北站在一处柳树旁,当时他们左家上百人烧的只剩灰了。他和老大就把这颗柳树当做他们哀思的寄托。 十五年了,他回来了,这颗柳树也变成了参天大树,可逝去的人永远不会再来了…… “老爷,我可能找不到少爷了,您不会怪我吧。”顾北已经下定决心送纪黎回去,或许连命都可能搭进去,但他想赌一次:纪黎是否会爱上了他。 该清算了 “不要在吵了,时儿你在想想顾北有哪些认识的或者是仇家。 ”池苏御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到顾北,而不是在这窝里斗。 墨白看着俩人的互动,手里的玉佩又紧了紧,不觉间玉佩划破手掌。也忘记了疼痛。 “除了纪家…对,纪晓芙,纪晓芙还没死,他一定是去找他去了。”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去找他,恍惚间左时越明白了,还有个纪黎呢。 那个傻兄弟终究是选择了自己的老路,左时越只希望纪黎不是第二个墨白。 经过商量左时越和池苏御决定去青城派,而墨白也提出同去。 可接下的是左时越的挖苦:“怎么?盟主不在明哲保身,要跟我这个魔头混在一起?” “越儿,一定要这样吗?能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吗?” “我给了你十年,即使我被打得鲜血淋漓,在那里我受尽羞辱,我还是等你,等来的是什么?”左时越爆发了,原来自己不是不怨,而是在积蓄力量等着喷薄而出! 池苏御并未出声阻止,因为他知道这么多年的委屈终究是要发泄的。 “等来的是那一句妖怪,等来的是一碗堕胎药……墨白,是你生生把我对你的爱碾碎的。” “连渣子儿都没剩!”左时越终于愿意跟他说这么多话了,可每一句就像刀子一样凌迟他的心口。 他以为只要他的越儿还活着,他总是有希望的,因为他们曾经那么的相爱。可是他忘了,越儿所受的那些是谁赋予的。 失望攒得多了,就离开了。他现在才明白:池苏御不是插足他们感情的第三者,是他自己硬生生推开了左时越,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左时越和池苏御相互挽着走了,还留下一句:“等我把顾北找回来,我要和你还有你所谓的武林好好清算一笔。” 是该清算了,从左家百口人的血债开始。纪家,墨白,墨十九,以及武林正道都别想独善其身! 我一定会杀了你 顾北和纪黎已经来到了青城派,他们明目张胆的进去,却没有一个人阻拦。 进去后顾北的眼神定在了大厅。大厅里飘散的是香灰,纸钱,而正对着他的正是纪家人的牌位。 纪黎进去后脸色就不对了,他就是一个不孝的儿子,都未能帮爹爹收尸……对顾北的恨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这时一把剑从天向顾北刺来。“顾北,今日要用你的项上人头祭奠我大哥。”顾北轻松一躲。说实话就算如今青城派倾力全上,也不是顾北的对手。 很快纪晓芙和其他几位长老败下阵来。“摆阵!”纪晓芙为了抓住顾北可费好大力气。其实阵法也没太大威力,真正的意义在于牵制顾北,而在那一段时间要有人去偷袭顾北。 眼看偷袭的人被顾北一脚解决,纪晓芙急了。“正派也需要偷袭?”顾北不屑。 “顾北,你去死吧,给我爹爹偿命!”任谁都没想到会是纪黎。 顾北睁大眼睛,向后不可思议的看着纪黎。纪黎慌乱中又捅进去几分,顾北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纪晓芙等人看出破绽,一齐使力,顾北不敌倒了下去。立马便有弟子将剑架在了顾北的脖子上。 可顾北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恍惚的纪黎,“为……为什么?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就一点喜欢吗?” “我欢喜你?真是笑话!在你身边的每一夜我都直犯恶心!恨不得一剑杀了你。” “哈哈哈哈!”顾北止不住的咳血,原来自己一直让人恶心!那么多的日日夜夜终归是自己构想的甜蜜,而现实就是俩人总要刀刃相见的。 “来人,把他压下去,等候发落。”纪晓芙吩咐手下。顾北当然不能死,留着他自然有她的道理。 纪黎也经过一番洗漱随即来到前厅。“侄儿拜见姑姑。” “快起来这十五年你受苦了。 ”纪晓芙装出舐犊情深的样子,其实内心在咆哮,真是命大的,十五年都不够你死的。 纪黎反到不适应,心里想的是顾北留了那么多血……“姑姑,顾…那魔头你想怎么处置?” “姑姑决定过几日开灵堂祭奠你爹爹,然后就让你继任这城主之位,届时杀了他!” 纪黎完全没听到前面的,只听见那句“杀了他!杀了他!” “不要!”纪黎大喊,又觉得自己失态,赶紧补充,“要不废了武功囚这他吧,这样就不会去害人了。” 纪晓芙惊讶:“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我……姑姑,我……”纪黎无言以对,顾北杀了他父亲,于情于理他都该杀了他。可是自己在干什么?要救他么? 纪黎和纪晓芙各怀心事不欢而散。纪黎跪在爹爹的灵牌前。“爹,你会不会很失望,可是儿子真的不能看着他死。” “对不起!爹,对不起!”纪黎好恨,顾北明明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自己还是不能忍心杀了他。 “顾北,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终于揭露 “妖妇,秘籍我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顾北吐出一口血吐沫。原来这老女人打得是老大的秘籍。 左时越的东西 ,即使不要了也没人可以碰,尤其纪家人,也配(三声)! 纪晓芙笑了笑:“顾左使是嫌弃我招待不周吗?听说顾左使喜欢男人,今日也不防尝尝。”说着就拍手,差不多十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还有告诉你一个秘密。”纪晓芙弯腰在顾北耳边说:“这是纪黎的意思。” 之后不管不顾的走了,让一个男人崩溃莫过于自己所爱的伤害。“对了,你可要好好活着,因为左时越也快来了!哈哈哈……” 纪晓芙这招果然够毒。先让顾北崩溃,却又不让他死…… 五日后,左时越和池苏御才蹒跚而来。关键是左时越身体不争气,那天和墨白吵完,回去之后就病倒了。 好说歹说才稳定下来,这不又急冲冲的赶来找顾北。闯山门不免需要武力,池苏御轻松搞定。 “教主依然不减当年啊。”纪晓芙没想到左时越能这么快赶来。 “把顾北交出来!”左时越并未理会纪晓芙,径直说出自己的目的。 “教主好大的口气,灭了我纪氏一门,还敢如此猖狂?我已飞鸽书信,各大门派不日就至。” “到时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一身素衣的纪黎走出来。 这下换纪晓芙呆住了,飞鸽传书给各门派?净给我添乱,真后悔没一刀杀死这个小畜生。 纪晓芙责备道,“阿黎,如此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 “姑姑,我担心你的安危。” “纪黎?血债血偿?我今就要问问你们纪家欠我左家的怎么偿还?”左时越愤怒的把纪黎看的无所遁形,就为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就跟他诀别。 吵闹间各大门派也相继赶来。时隔十五年各大门派又添了新人,但老一辈人还是对左时越忌惮不已。 而小辈的人根据说书,听戏不禁对左时越有些许崇拜,毕竟各大门派都拿他没办法。那该是何等的大人物。 左时越却不以为意,就算他没了武功还有他的神医大大。这些人他从不曾放在眼里过。一群墙头草罢了。 乌压压的人群有传来骚动,不知谁喊了一句:“盟主来了,盟主来了。”大家都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 “青城派这次擅自行动,做的确实有失偏颇,还望把人先交出来。”墨白依旧客气,但拿出了盟主十分的威严。 纪晓芙还试图蒙混过关,可左时越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纪晓芙,你们纪家干下的恶事你还想掩盖吗?” “墨盟主,我相信你也知道吧?我为何屠了纪家满门?”左时越死死地盯住,他墨白不是要死死守住武林正义嘛,那他偏要毁掉它! 墨白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托盘而出了,背负这个秘密的代价太沉重了,他不想在背了。 “左掌门,一切都是你们犯下的,由你自己向大家忏悔吧!” “忏悔?我们有什么错?是你爹树大招风,即使没有我大哥你们也迟早会被别人杀死!”听听她说的话,好似你家财万贯都是原罪。你武功高强又是原罪…… 大家听的云里雾里,纪黎更是不解,爹爹和姑姑到底瞒了他什么?“盟主,你让大家伙听个明白呀。”有人失去耐心大声喊道。 随即也有人附和。 “想必大家都知道曾经富可敌国的左家。” “左善人?” “当时庄子上下都染了瘟疫的那个?” “大魔头也姓左,那岂不是……”众人议论纷纷。 左时越说:“猜的不错,我确实是左家的儿子,我当时所为不过是替左家百余口报仇罢了。” “你胡说!”纪黎大喊,虽然左时越还未说完,但纪黎不想让他继续了,他好怕,好怕……可是他怕什么呢? 左时越搭了纪黎一眼,满眼的不屑,“不想知道你的爹爹是什么面孔吗?说他丧尽天良都不够!他贪图左家的钱财,杀了我左家百余口!” “为掩人耳目,假借瘟疫之名一把大火烧了山庄!” 各派惊讶。“所以这个仇我报是不报?” “阿弥陀佛。”少林众人念起了经。 “还有。”左时越贴近纪黎耳边,“你的好爹爹在顾北父亲面前奸杀了他的母亲。可他还是舍不得杀你!” 纪黎瘫坐在地上,疯狂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魔教滥杀无辜,是他们恶人先告状! 耳边又回想起顾北刚抓到他时所说的话,我只不过是把当初至亲所受的都还给你们罢了。一切竟是这么可笑。 “墨盟主,你说我该不该杀?”左时越问道。 “该。” “可当初墨盟主一早就知道真相,为何却囚禁了我十年?”原来左时越是在这等着墨白呢。 “对不起,一切皆是我私心作祟。我愿意承担我犯下的过错。” 各大门派震惊,这一段鲜为人知的武林秘辛终于还是传了出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可他们又有什么立场去评说?未经他人苦,何要劝人善? “纪晓芙,你的侄儿还不信呢,你这个做姑姑的不应该解疑答惑嘛。”左时越步步紧逼。因为就在刚才池苏御跟他比手势,说他先去找顾北。 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是我纪家杀的又怎样?只恨当时让你们两个杂种跑了!”当时纪晓芙第一次间那么大的屠杀场面,她一介女流自然是怕的。 所以才漏掉了左时越和顾北,再加上左时越的父亲把自己当做靶子,死死地拽住她的脚…… 众人又换了一个攻击目标,一个一个又使出吐沫星子开始骂纪家。左时越也趁此走向地牢的方向。 老大我想回家 “神医大大,找到顾北了吗?”左时越兴冲冲的跑向池苏御。 却未留意池苏御眼中的难言之色。“时儿,你有个心里准备。”说完拍了拍左时越的肩膀示以安慰。同时侧着身子让左时越进去。 当池苏御进去时顾北的情况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全身都是青紫。更别说那处了。可顾北硬是挺着一口气,他大概是在等左时越吧。 左时越进去时就够了不好的预感,他甚至想过他的兄弟死了,却想不到是这一番场景,即使池苏御清理过了。可那个地方还是止不住的流血。 “老大,我终于等到你了。”顾北努力的抬起手,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把手收了回去。他现在好脏。 可是他真的等来他的老大了,那妖妇这次没骗他。 “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自己上山?”左时越装出很生气的样子。他的兄弟顾北是骄傲的雄鹰,怎么会跌落尘泥。 顾北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那现在老大能带我回家吗?”兄弟相见,本该就是欢喜,可只有顾北的一句“那现在老大能带我回家吗”却让他泪流满面。 “回家,老大现在就带你回家。”左时越抱起了顾北,不顾双手再度流血,因为这是他的兄弟啊! 池苏御并未阻止,可能这是左时越最后能为顾北做的了。因为他从顾北的脉象中了解到,他的五脏六腑都被腐蚀了,可以说是药石无医,回天乏术了。 到底是谁如此残忍下这么狠毒的药?不仅要他死,还要延长死的时间,那其中滋味…… “老大,我不想再看他。”左时越当然知道顾北口中的他是谁。只要是顾北想的,他都会去帮他完成。 “好。”左时越忍住哽咽,把包着顾北的衣服提了提,将顾北的身子和脑袋全部包裹。 等到三人出来,众人又恢复了平静。纪黎看到那些一直滴落的血心也跟着漏了一拍。 “顾北,顾北,你怎么样了?”彼时他忘记了杀父之仇,只是单纯的想问问那个人,怎么了,怎么会留那么多血。 左时越不发一言,狠狠的踢开纪黎。纪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左时越这么一踢,人又倒了。 池苏御担心左时越的双手,就伸手制止纪黎,“纪公子,不管你们有何恩怨,等他好些在清算好吗?”这句话以经很客气了。翻译过来就是现在你别拦着我们回去。 可纪黎就像一根筋似的,明明担心人家嘴里却反驳:“好些?他又没什么大伤,有何须好?这魔头甚是能骗人。” “噗!”左时越又打出一脚,纪家果然不会出一个好东西。当初自己就不该下什么狗屁“罪不及子”的命令。否则顾北就不会有今日的苦难! “纪公子,你给顾北下了毒药,损坏他的脏腑,又派人……就算你要报仇,也不该这样。” 明眼人经过池苏御这么说都知道顾北经历了什么,纪黎则如木头般,他怎会?不是他,他根本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随即他看向了他的姑姑纪晓芙。纪晓芙竟被吓住了,那个眼神……像要吃了她一般。 “老大,回家,我想回家。”顾北发出虚弱的声音。此刻的他一点都不想听到纪黎的声音。 “顾北!顾北!”纪黎一声声喊的撕心裂肺。可随着左时越的脚步渐行渐远。 “阿北,别走好不好……”大家都觉得顾北无动于衷,可只有左时越知道,自己的衣衫湿了一大片。 足够了 自接顾北回来,顾北就没起来过。左时越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顾北都不起来。今竟开口说他想吃糯米团子。那是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我这就去买。”各自心中都知晓,顾北活不长了。可是大家都三缄其口,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有的时候欺骗也是个好东西。 不出意外纪黎还是站在外面,当顾北被左时越带走后他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就像缺了一半。因为那一半是顾北呀。可是顾北也不在要他了。 左时越像是没看见一样绕过他走出去。天知道他怎么忍住打死他的手。 “让我见见他,让我知道他安然就好。”纪黎哀求。他真的没有想到姑姑会对顾北做出那么罪恶的事情。 “安然?他怎么会安然?如果你只是为了减轻负罪感,那大可不必,以后他不会和你再有任何关系。”即使顾北想见他,左时越都不会同意。 纪黎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左教主为什么能给墨白十年的机会,却不能給我和顾北见一面的机会?”这句话挑衅味儿十足。 左时越不觉篡紧了拳头,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别人把他和墨白牵涉到一起。“因为我觉得你见顾北,哪怕一刻都是对他的侮辱。你们纪家人从来都不配!” 左时越说完就出去了,即使他恨纪黎恨得牙痒痒,他还是不能动他。 “池神医,我撑不了多久了吧。” 池苏御倒药的手僵了一下,又马上恢复原样。五年前他也经历过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他不能根治小时儿的落下的病痛。五年后他不能挽救小时儿的兄弟。 对于医者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不能自医,而对于池苏御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不能不让自己的小时儿伤心流泪。 顾北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就在他为纪黎运功的时候。那时的他还说要为自己赌一把,赌纪黎爱他。结果这一场豪赌他输光了一切。 他觉得自己还脏,在纪家地牢里他无时无刻不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纪晓芙告诉他,左时越要来了。他不能死,他还想问纪黎,这是你的本意嘛。 可纪黎从没来地牢看过他。爱他吗?爱的!可是该怎么去爱?该如何爱? 恨他吗?恨的!可是该怎么去恨?该如何恨? 后悔吗? “我看的出来你很爱老大,你们好幸福。”幸福的他好羡慕。老大终于找到满眼都是他的良人了。他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为什么支开她,这个季节没有糯米团子。” “那你知道为什么不拦住他?”顾北反问。确实是自己故意支开左时越。因为他不想看到老大为他伤心流泪。 他的老大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决不能为了他哭泣。 “因为我不想让他伤心。”池苏御很清楚顾北不过是强提着一口气。但提着这一口气的代价太大了。其中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想见见他吗,他一直在外面。”池苏御忍不住开口。他看得出来顾北把纪黎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顾北笑了,笑着笑着留出了眼泪,“见与不见能改变什么?我的梦该醒了吧。这封信交给他吧。”说着颤颤巍巍的拿出了一封信。 这一封信断了所有的过往吧。“告诉老大……”话还未说完便吐出一口鲜血。 “不要报仇,老大好好活着,好好待他,他真的很好。” “我答应!我答应!”池苏御会一直爱左时越,直到生命停止的那一刻都不会变。 顾北笑着闭上了眼睛。眼前飘忽而过的是他的一生啊。那里有他和老大的相依为命,还有爹爹娘亲,还有一个叫纪黎的男人说:“阿北,生辰快乐。” 足够了,足够了。 那个男人到死都在为你打算 左时越走遍了好几家,都差点拿刀逼着老板去做,好不容易做出了一份。可没想急匆匆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顾北永远闭上的眼睛。 “划。”包好的糯米团子掉在了地上,占满了泥土。可左时越不管不顾,只是死死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为什么他们才相见几天?“大大,小北只是累了,要休息一下对不对?我……糯米团子掉了,小北肯定是生气了,我…我再去买一份。”说着还要跑出去。 池苏御拉过左时越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他走了。”即使残忍,他也要说。他不希望左时越自欺欺人。 “他只是睡着了,一会就醒了。”左时越固执的说。 “他死了,再也不会醒了。”池苏御大喊。“呜呜……”左时越终于放声大哭,他的兄弟在他们相见的第三天永远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兄弟甚至连死都要避着他。只因为年少时那个少年发誓:“以后要是我死了,一定避开老大。” 当时自己刚安葬了爹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和发红的眼睛问,“为什么?” “因为小北不想看见老大哭,小北会心痛!”原来年少却从不无知,顾北完成了他说过的每一句。 只有这一次,他没有把老大找回来……可是老大找到了他…… 池苏御心疼的抱住左时越,轻轻的拍打他的肩膀。“他说让你不要去寻仇,要好好的活着。”池苏御不知道左时越会不会听,毕竟顾北的死完全归咎于纪家。 但他一定要说,他猜顾北是再替纪黎找一条活路。让左时越不要迁怒纪黎。 池苏御出去了,他知道左时越需要一个空间去接受这一切。 纪黎依旧跪在院外,头上不觉罩上了一层阴影。一抬头看见的是一双手以及那人手里的一封信。 “他还好吗?” “现在应该很好,毕竟再也不会遭受痛苦了。” 纪黎睁大了眼睛,他是什么意思?不会再痛苦?难道他…… “他死了!那个男人啊!到死都在为你打算。”池苏御觉得有必要说出他知道的一切。他为顾北不值!“可是你呢?给他下药,如果没有那药他不会死的。” 万念俱灰不过如此吧。是姑姑给他的药,说只会减弱他的武功,不伤身体的。…… 又想到那些刺杀,还有顾北奋不顾身救自己的身影,还有他错怪顾北时顾北受伤的表情……纪黎你真傻! “能让我看他一眼吗?就一眼。”他哀求,哪怕就站在门外,让他见一眼。 “你配吗?我会遵他的遗愿不会杀你,但你此生别想见他一眼。”左时越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还有,他的墓地我也不允许你踏进一步,别扰了他们一家唯一的清净。”是啊,他怎么可以去?自己的爹爹干出如此畜牲不如的事,他怎么敢去? 好好活着,这是惩罚 顾北最后被安葬在了自己爹娘的身边。这也算是阖家团圆了吧。左时越真的做到了,绝不让纪黎看一眼。 纪黎也自觉的站的很远,他是一个罪人,他不想扰了顾北和他爹娘的最后的宁静。纪黎打开了那封信寥寥数笔:此后天上人间、黄泉碧落不负相见。唯一句阿北足矣。 笔迹略有潦草,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能想象到这个男人写下时身体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纪黎开始回忆以前的种种,原来除去顾北囚禁他,对他却是极好的。可自己怎么回报他的呢? 如今这是顾北对他的惩罚么?让他独自活在这世间,就连他的墓地都不能去。 “顾北!如果这是你的惩罚,那么我接受。我要好好活着。”好好的品味这没有你的日子,好好弥补自己的罪恶。 左时越在墓前站立了好久。清晨的露水还是厚重些,可左时越感觉不到冷似的。 池苏御强势的把人揉进自己的怀里。用行动告诉他的宝贝,我永远在你身后。 “大大,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他们欠你们的本就该讨回来。”原来池苏御知道左时越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不会阻止,因为这是江湖欠他们魔教、欠顾北、欠左时越的。即使势单力薄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左时越没想到池苏御知道并支持他的想法。这个男人啊,总是这么的了解他,无声的支持他。他左时越何其有幸! “不过不能和别人打架,要打也是我来。” “好。”其实池苏御的武功远远高于墨白,就算是以前的左时越也只能勉强对付个十招。可是池苏御从不在左时越面前展现,因为他怕触起左时越的伤心往事。 墨十九被墨白赶出去了以后,一直暗中关注着纪晓芙的动静。可没等他把顾北被擒的消息发出去,顾北就遭遇了如此不性。 “抱歉,没能及时救你。”墨十九向顾北的墓碑鞠了一躬。而现在他要去武林大会,去赎罪。 “教主,此次召开大会又是如何?” “是啊,是啊!” “怎么还有魔头?他来干什么?” “那不是神医嘛,怎么跟魔头混在一起。无忧老人的徒弟真是自甘堕落啊。”各种恨铁不成钢、惋惜的声音纷至沓来。 池苏御只是捏捏左时越的手,表示有我在,任他们说什么。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池苏御,我敬重你是神医,但你整日跟魔头厮混……” 池苏御仰天大笑,“我为何要因你的敬重畏手畏脚的做人?” “况且与我比肩的是我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何来厮混?”池苏御不留情面的反问。 那个出声的长老脸更是白一块,红一块。自打左时越和池苏御来,墨白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左时越。 原来这就是他和池苏御的差距:池苏御刻意昭告天下明目张胆的承认他爱左时越。而他自己呢?只是个懦弱的可怜虫罢了。他甚至后悔把自己和池苏御比较了。 “大家静一静,今日麻烦大家来是墨某要承认这么多年的罪行。还左少侠一个公道!” “纪晓芙不是已经伏法了吗?还有什么事啊?” “对呀,还有什么事啊?” “纪左俩家的仇都相抵了呀。”人群又开始骚动。大家只愿意小声抱怨,却不会站出一个人大声说出来。因为出头的人下场都很惨,一个奇奇怪怪百试不爽的真理。 左时越就等着,等着墨白把一切都说出来,他就是想看看墨白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我在十五年前就知道纪家犯下的事情。可是我为了所谓的武林争议而做下了隐瞒。” “其实我不过是为了坐稳盟主的位置。当时我和越……”墨白及时换了称呼,“我和左少侠已经在一起了。” 这句话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盟主和大魔头?难怪当年就有传闻。 墨白对下面人的反应一点也不在意,继续往下说:“我为了保住盟主的位置,放弃了心中挚爱,还对其痛下毒手,意图想将其终身囚禁……” “我深知罪孽深重,早已不配盟主之位,今日自请退位。还请左少侠能够原谅。”说完就跪了下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跪的这个人是左时越那有何防。 一阵鼓掌声靠近墨白,“盟主打的好算盘,对自己下这么重的处罚。”那个“重”左时越说的很用力。 那他的教众白死了?那顾北呢?有家不能回,在外面漂泊了十五年……种种就一个盟主之位偿还吗?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任凭少侠处置。”墨白视死如归,“一切罪责我一人承担!” “你担的起吗?那么多人的性命你担不起墨白!还想着当圣母呢?”左时越嘲讽,你以为这样在坐的人都会感恩戴德?不!他们不会!他们只会在你的伤口撒把盐…… “这十五年来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你们正道长记性。今日我终于找到方法了。”说着左时越的手不断摩挲着写着“武林盟”的牌匾。 所谓武林盟相传是先皇嘉奖武林正义,特地吩咐能工巧匠用最好的木材连夜赶制出。 众人对左时越的动作不寒而栗,那是他们正道的脸面啊。齐声说:“不可!” 人啊,真贱! “有何不可,你们觉得你们所做的那一件事能配上这一块牌匾?” “你们左家的惨案我们也很同情,可冤有头债有主呀。”武当掌门发话,这不就是说左时越恩怨不分明嘛。 “哈哈哈……”左时越放肆的笑,“那你们武当杀我教的事该如何清算?” 武当掌门顿时语塞。 “施主,何必在造杀孽,逝者已逝,一切归于尘土。”少林方丈站出来。 “哦?那方丈为何当年屠了自己的仇人满门?” “就因为你们是正道,所以每杀一个人都是替天行道,而我们魔教就是滥杀无辜,再造杀孽?” 少林方丈佛珠一紧,枉他参佛问道这么多年,想的是以己度人,可这个“己”他都没做好啊。 左时越站在擂台上,每一声,每一句都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说自己当初围剿魔教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而不是各自藏了私心?”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都是冲着那本独步武林的秘籍去的。 “还有,我的教众已经退出了中原,为什么你们还要步步紧逼?为了自己的名利不惜把我们魔教踩到脚底,请问我们至始至终可动过你们一分一毫?”众人的头更加低了。他们根本不会,甚至不知道拿什么反驳。 “你们大肆向小辈宣扬我们的不是,请问我们做了什么?你们在用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去教导小辈时既没有一丝愧疚吗?” “说得好!” “这才是正道!” “砸了武林盟!砸了武林盟!”不知那家的小辈喊出这一句,其他的也陆陆续续的应和。 什么清规戒侓,不如跟随本心活的肆意。人这一生不过数十载,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痛痛快快不枉到人间一场。 有些掌门虽然用眼神制止,但也无济于事。或许他们真的错了。武林的正义是坦坦荡荡的,他们的这些算什么?以多欺少罢了。 “墨盟主,牌匾之事于情于理你动手再好不过了。”左时越邪魅一笑“于情,我已经是废人一个了,想请你这个老朋友动手。于理,您是盟主你动手才显的更有意义不是吗?” 众人才知道左时越并没有忘记报复每一个人,让一个盟主去毁掉牌子,就如断了他一个臂膀。 池苏御也被左时越的一番话震慑住了,牌匾是御赐之物不说,像墨白这么痴迷盟主之位的人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墨白只是微微一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答应。”以前的我没有实现甚至不敢对你做出承诺,那么现在一切如你所愿。只希望你心里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留一留我的位置…… “不要,左时越,你想杀了他吗?”就在墨白要挥出那一掌时,墨十九冲进来生生挡了一掌。 “怎么?这就不忍心了?比起你们主仆对我做的那些,这又算什么?”左时越不为所动,这一主一仆一唱一和的又是给谁看? 左时越这回是真误会墨白了,墨白根本不知道墨十九会来。更不知道他会挡下这一掌。 “你已被我逐出盟主府,我做什么与你无关。”墨白不想再把墨十九拉进这趟浑水。 “盟主,一切都是我的错,赐我一死吧。”说完闭上眼请,引颈受戮。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只有些许笑声,睁开眼睛原来笑声是由左时越那处传来的。 “不愧是墨盟主的手下,在这么对人命之下还能讨价还价。” 墨白让手底下人压制住墨十九,毅然决然的打出了那一掌。随着那块牌匾应声而碎,墨白突然觉得他的内心如释重负。原来这么多年都是自己给自己加的包袱。可笑的是现在才明白。 人啊,真是贱啊,非等到失去才明白以前拥有的多么可贵。可以物是人已非,那个只围着他转的左时越也不在了。 他只有这枚玉佩了,这大概是他和越儿间最深的期盼了吧。 池苏御,谢谢你 牌匾破碎的声音一直响在大家耳边。或许不懂得都以为这是块木头,但只有江湖人清楚,这是他们好几代人用血挣来的。 他们会觉得是左时越咄咄逼人嘛?那么都看看自己的双手,在他们手上死掉的魔教之人难道不无辜吗? 原来正魔其实是没有界限的,是谁告诉他们魔一定险恶,而正道一定善良呢。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捧的高高在上,其实从来没有什么高贵! “弟兄们,看见了嘛?教主终于替你们出了口恶气。你们可以安息了。”迟来的公道,迟来的悔悟,你们可以安息了吗? 顾北,我的兄弟,老大真的做到了——不去报仇。左时越看向池苏御,嘴上咧开了甜甜的笑……还有老大真的做到了携一人、择一城、永远幸福。 “至于你,墨十九,我不杀你,我相信你的余生一定不会好过。因为……”左时越蹲下来不知在顾北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墨十九疯魔了一般大力挣扎,“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左时越才不管那般,拉着池苏御的手走了。他当然不会放过墨十九,看到他那般,他还觉得自己真的赌对了。 看着左时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池苏御也是会心一笑,这个机灵鬼呀。 “神医大大就不奇怪我跟墨十九说了什么?” “你呀!”池苏御敲了敲左时越的脑门,但他可不敢使劲。 左时越嘟起嘴,在敲就不聪明了。哼!不理你。 池苏御看着左时越那一脸你不哄我,我就不理你的样子就想笑,他的小时儿怎么这么可爱。 “我生气了,必须要某人抱我。”说完就双手插着,不肯再走一步。 池苏御依言蹲下,“请小时儿上马。” 在背上左时越也不老实,揪起池苏御的辫子开始玩,池苏御也是宠着他,任背上的人怎么跩都不吭一声。 “我跟墨十九说,我要他活着,活着看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因为那个男人心里早已有了我了。” 就在不久左时越终于懂了墨十九对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敌意。因为他爱墨白,但可悲又可笑的是他爱而不自知。还十分唾弃男男相恋。 那么他左时越定要好好的告诉他,告诉墨十九自己成了自己所唾弃的那类人。对有些人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大大,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左时越想了想他怕池苏御介意,介意他和墨白的过去。 “时儿,我爱你,过去的身陷囹圄的你,现在活泼跳脱的你,我都爱。”爱一个人为什么要介意他的过去?他只是更加的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遇到左时越,让左时越受到这么多伤害。 左时越闻言搂紧了池苏御。你不是额哦一开始最初的心动,却是我想用尽这一生,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人。 池苏御,谢谢你拯救了过去没有活下去的欲望的左时越。 池苏御,谢谢你照亮了现在一无是处的武功散尽的左时越。 池苏御,谢谢你爱着总是耍小脾气,脾气又不好的左时越。 池苏御,我爱你…… 自囚 “墨白自知无德无能再担大任,今日便辞去盟主一职,从此囚于无忧岛中,不问世事。” “盟主。”众人下跪,撇去墨白这件错事不说,墨白这个盟主当的真是没话说。大家还是希望墨白能留下来。 墨白也跪了下来,“大家不必再说,我意已决。希望大家以我为戒,莫要再犯。”更不要因为怕别人的眼光去丢弃自己所爱之人。这句话墨白是对左时越说的。可惜的是左时越再也听不到了。 越儿,余生我就要在囚了你十年的监狱里度过。你尝过的我都要尝一遍。这样是不是也算和你同甘共苦了罢。 墨十九呆呆的看着墨白失魂落魄的背影渐行渐远…… 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呢?那个当年被你救起的孩子一直都在呀。他一直……一直喜欢你,甚至比左时越更爱你呀。 当左时越在他耳边说你永远得不到墨白的时候,他的世界轰然倒塌。原来自己那么的讨厌左时越,只是因为嫉妒墨白对左时越的偏爱。 左时越真的够狠。抓住了他的七寸。他真的不会有左时越跳崖的勇气,因为他舍不得墨白。 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墨白啊!可墨白从未回头看过他一眼。从未为他停留一步。 如今把自己囚禁到岛里,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墨十九还不知道么。 不就是弥补左时越么。那他也要去,就算是冰冷的石头也有被捂热的一天! 余生尽是回忆相伴 五个月后…… “大大是你回来了吗?”左时越如今已经八月了,身子愈发笨重。池苏御为他宅雪莲去了,怕他生下孩子时有什么意外。 他以为是池苏御回来了,算算大大和自己约定好的日子也是了。满怀欣喜的打开门去看,不是梦寐以求的脸。 墨白也愣住了。但又觉得他们自见面就有三月,如今又时隔五月左时越的肚子当然又这么大了。 “不请我去坐坐吗?”墨白从左时越的眼神看出了戒备,他的心又开始痛。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五个月墨白去了他和左时越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原来自己真的拥有过左时越这个人,可是他怎么就把他弄丢了呢。 墨白走进屋子里四处看了看,池苏御果真是疼他到骨子里了,这里的每一处摆设都是左时越喜欢的风格。 依稀还记得左时越曾在他耳边说 “以后家里都要按我的来!这里要放最艳的花,这里……”一切都恍如昨日。 左时越的一切设想都成了现实,可陪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他。 “手臂还疼么?”见到人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左时越笑了:“你自己可以试试,不就知道疼不疼了。”左时越真的不想跟他费口舌。 “越儿,就陪我坐下来说说话不好么?”墨白近乎哀求。 “我们的帐已经清算了,和墨盟主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左时越转了一圈,“你看,我很好。”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墨白知道左时越无心与他交谈,站起来一把拉过左时越,吻上了他的嘴唇。 左时越不察,反应过来后左时越使劲的想摆脱,又怕肚子里的孩子。嘴里不知又被推进了什么东西。 “啪。”一巴掌招呼到了墨白的脸上。“给我吃的是什么?” “就当是最后的礼物。”再见了我的越儿,这个是池苏御一直向我讨要的救你命的东西。只不过我加了点东西,但绝不会伤害你的。 只是能让我知道你…… 左时越也明白了过来,只是这样给药的方式恕他不能接受。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当初是池苏御当了盟主,我们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墨白最后不死心的问。 “他根本不屑那个盟主之位!而且他爱我胜过一切。”池苏御是疼他到骨子里的人啊。 墨白凄惨的笑了,他以为他至少能比过池苏御一头,原来自己终究是输了。 他以前爱那个位置胜过爱左时越,可如今他明白了,他爱左时越可以不要那个位置,可是没有人在等他了。 他把那个张牙舞爪的少年弄丢了。如今他的少年在别人怀里真的好幸福……他嫉妒!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给左时越幸福的那个人! 也罢,自己也曾拥有过呀。余生他还有和左时越的回忆相伴……那是池苏御不曾有的。 唯一 “啊……”今日是左时越生产的日子,从昨个夜里就开始疼。到现在还是没出来,想来一定是个小淘气。 池苏御恨不得替左时越疼,他发誓以后再不会要孩子了。 “时儿,你咬我,咬我。”池苏御伸出手让左时越咬。 左时越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大大,好疼,好疼,孩子好淘气。”大概这就是父爱的力量吧。即使过程再艰难,我还是要拼尽全力生下你。因为我爱你孩子! “哇哇……”左时越终是拼劲了全力,孩子安然的降落。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只是哭声好响亮。 左时越昏睡了过去,池苏御则负责后续工作,顺便把这个把这个折腾自家宝贝的小宝贝清洗一下。 “时儿,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是个男孩儿哦。”待左时越醒来,池苏御立马将孩子抱了过去。 左时越看了看,不久之后眼眶蓄满了泪水,池苏御不知所措。只见左时越说道:“好丑,像个猴子。” “噗嗤。”池苏御忍不住笑出声,“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 左时越还是一脸我不相信,你骗我的样子,“那一定是随你了,我小时候绝不是这个样子。”那一脸傲娇样别提多得意了。 “哇哇……”二人正打情骂俏却被哭声打断了,“大大,他不是饿了?” 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左时越的胸口。还是左时越先反应过来,他没有奶水呀。 左时越又不怀好意的看向池苏御,“大大,孩子是不是我生的?” “是啊。”池苏御如实回答。 “你说我孩子都给你生了,也轮到你喂奶了吧。” 在这等着呢,池苏御倒是想帮忙,但也无能为力呀。俩人没办法,只能在集市上买了一之羊。 之后一个独步武林的教主,一个响誉天下的神医,天天的活计就是盯着那只羊,就问你下不下奶。 也不怪孩子天天哭,直到孩子满月了俩人才反应过来,“大大,我们似乎忘记给泥猴起名字了。” 彼时池苏御正在换洗尿布,而左时越则侧卧在床上逗着孩子,悠哉悠哉…… “左唯一。”人世间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的情之所钟。 很久很久左时越都记住了池苏御说出唯一名字的那一刻 :人世间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的情之所钟。原来被爱真的好幸福。 如果没有遇见池苏御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此去经年,千山万水,永不相离,生老病死,永不相弃。 无罪,吾无罪! 墨白自见了左时越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囚在了无忧岛。期间各大门派也来上门劝过,皆无功而返。 但江湖势力相互制约,也倒没掀起什么大的风浪。众人也终于知道墨白是下了决心的,也就不在劝了。也约好下个盟主大会推选新盟主。 有些变动的是少林换了新主持,那日大会后,方丈回去后选择了退隐,之后不知所踪。 也传出某门派的掌门弃门派不顾,而是去追自己的心爱之人了。而且那个人还是个男子…… 还有青城派纪晓芙伏诛,本该上位的纪家少主纪黎却关了青城派,遣散了所有弟子。 从此江湖上少了青城一派,但陆续又会出现其他的门派,因为世间没有任何事物或人因为你的停止而停止前行的脚步。 又有人陆续传言说纪黎在一处山头建了一个茅草屋,而对面的山头有一排柳树,而从没见纪黎踏足。 只是纪黎的眼神从未离开对面的山头…… 街头说书的人倒是没有换,但内容变了:“诸如神医和魔教教主的爱情”,“卧薪尝胆十年报仇雪恨”…… 奇怪的是墨白再也没出现说书人的口中。而男风更是盛行,没有人在用厌弃的眼光去指责,即使有也要关起门来。 当朝廷知道“武林盟”被毁的时候,虽然生气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毕竟你就算再厉害也抵不过刀尖上舔血的人。 朝廷和江湖一直是相互制衡,谁打坏这个平衡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被人互相传送的夫夫正为了养小崽子忙得不亦乐乎。左时越小日子是悠闲,可苦了池苏御每天照顾两个孩子。 不过他很喜欢他的两个宝贝,他乐意之至! 似乎大家都有了好的结局,每个人的故事都在继续,每个人的故事都已结束…… 爱是什么? 是池苏御初见左时越的沦陷……也是墨十九对左时越莫名的嫉妒……也是墨白要与左时越共死的执着……亦是顾北明知不可为却忘却滔天的恨对纪黎的刻骨…… 爱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亦如池苏御捧着满腔的善意一点一点捂热左时越冷寂的心,也有如墨十九般以爱的名义把恶之剑捅向左时越…… 或善或恶皆在一念之间。连接爱的是两颗火热真心再加“善”铺陈色彩! 十年囚禁,名为赎罪,可吾何罪之有? 屠了纪家是罪! 抢了纪黎是罪! 那么我左家呢? 那么我的教众呢? 那么我的孩子呢?幼子何辜! 那么我的兄弟呢? 世人皆说我有罪 可我还是仰天大笑:“吾有何罪?” 当雪崩来临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罪恶的种子,一切皆看你如何浇灌…… 所以永远不要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去指责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无罪!陈冤终昭雪!吾无罪!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