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案录笔记》 第一章饭碗被人抢了? 一辆橙色的出租车疾驰在绵延数公里的跨海大桥上,宛如橙色的闪电一般,绕开它前方的所有车辆,驶到陆地上后,就下了高速,停在了一家餐厅前,很快,从车上冲出一位青年,他看上去只有十九岁,容貌算是英俊,但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病态,他一冲下车,对方就将车开走了,这时他才敢抱怨起来:“可恶,坐这家伙的车比乘船还难受!” 青年穿着一件白净的衬衫,下摆收进了黑色的长裤里,这使得他一米七八个子和匀称的身材尽显,他记着领带,袖子卷到了胳膊肘上,除此外,较为显眼的装饰便是腰上那条警用武装腰带,但是上面只有一根甩棍和一把泰瑟***,以及上身的皮制战术挂带。 很快,他就吸引来了街上过往行人的注意,这幅装扮要不是警察,就是GPDA的特殊警卫队的人,但是这位青年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招来人们怀疑的目光也是不可避免的。 青年拉紧了被他单肩背着的背包,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铁板烧馆,泛黄的灯光吸引了他,他似乎不是很喜欢擦得油亮的餐桌和宽阔的餐厅,里面坐满了食客,在他拉开店门口的帷幕进店时就吸引了一堆人的目光,整件餐馆顿时只剩下后厨叮叮当当整理餐具的响声。 青年心中不断抱怨,但是他还是故作从容地走到靠在柜台的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这时,这些看客才开始吃起眼前的饭食。 老板带着一张看上去十分热情的笑脸走了出来,并亲切地问青年想来点什么,这位青年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份白酒炙鱿鱼,这是一种南方的美食,其特点在于在烧烤鱿鱼接近尾声时,会在上面刷上一层白酒,并快速炙烤三十秒。 老板看见青年这幅装扮,忍不住凑上前去,问道:“小哥,你是警方的人吗,还是特殊警卫队的人?这幅装扮,可太显眼了呢!” 这位老板使用一种戏谑地语气对青年说话的,想必对方肯定也不会相信自己是特殊警卫队的人,毕竟自己实在是太年轻了。 青年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从衬衫的上兜中取出一个皮夹子并展开给老板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大致如下: (姓名:白守 入队日期:2046年7月19日 特殊警备号:G204607190335741926XTP 隶属:03特别经济区中央特殊警备队 职务:03特别经济区中央特殊警备队侦查科第一特员 直接上级:陈宥) 看到这样一份证件,老板咽了口口水,他心虚地看向一脸阴沉的白守,才意识到这个看上去有点瘦弱的青年是多么地恐怖了,老板认识陈宥,他是这里的常客,陈宥是白守的直接上级同时也是03特别经济区中央特殊警备队侦查科科长,在特殊警备队中想要当上科长就必须解决二十起高科技犯罪案件,抓获的重犯需要达到二十五人。 而成为第一特员的要求只比这低了一点点。 “还真是GPDA的特员啊,真是的,那么年轻就身居高职,真厉害啊,我都没看出来,”老板换了种听上去似乎要向白守奉承的语气说话,“您的上级陈宥先生我是认识的,他是这里的常客。” “这样啊。”白守点点头,“麻烦您告诉我,去中央特殊警备队该怎么走,实不相瞒,今天第一天入职,我是从邻市转来的。我记得应该离这里不远吧?” 老板闻言,道:“你稍等哈,我去给你拿份地图。”说完,他转身走进储物间,接下来就是一阵漫长的等待,白守心中自然可以理解,要在这么大的一间储物间中找到一张纸的确是不容易,而且这个年代了,用纸质地图的人本就不多。 期间,白守点的白酒炙鱿鱼被端了上来,他付钱道谢后就大口地吃了起来,浑然不顾周边人的感受。 这么一间生意兴荣的铁板烧馆当然聚集了各色的人,白守眼里看到的,就有家庭主妇,公务员,上班族,高铁服务员,保安等等。 没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不缺一些“行走江湖”的鸟。 这不,有三个人拉开帷幕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头发染成金色,穿着机车夹克的胖子,他叼着一根烟,眉上有道疤,迈着目空四海的步伐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瘦高男人,和一个矮墩墩的男人,这两个家伙也没副善样。 在白守眼里,他们那上扬的自以为豪横的嘴角就应该被打到再也扬不起来。 服务生胆怯地上前阻止对方抽烟,可被那胖子轻轻一推后就怯弱地躲在一旁,不再说话,对方顾自地囔囔道:“喂,你们老板呢?叫他给我们来三份胡椒鸡肉还有三瓶啤酒,快点的!” 这声囔囔的确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他们少有人站出来,毕竟对方有三个,普通人单枪匹马肯定打不过,还会砸了老板的门店。 白守也假装看不见,埋头继续狼吞虎咽。 那几个人见四周都坐满了人,就径直在白守周围坐下,四人桌顿时被挤满,白守旁边的那个胖子瞥了一眼白守,他对白守那看上去饿了三天粒米不进的样子露出嘲笑的神情,就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白守。 此时那个老板才拿着地图出来,他看到这三人,便满脸赔笑,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方大爷您来了啊,真是有失远迎,也不跟小弟说一声,您点了什么,我让他们优先给您做!” 为首的胖子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他把一条胳膊搭在白守的座上,仰着脑袋喝道:“少他妈废话,三份胡椒鸡肉,麻溜的,给老子快点!” “是是是!”那老板闻言就高声催促后厨。 语毕,他把地图拿给白守,并在上面指指点点,道:“特员先生,您待会儿出了小店,就左拐……”他把这个“特员先生”说得十分地清楚响亮,这一下子招来了那三个小混混以及周边人的注意,那个胖子显得十分地不屑。 “GPDA的特员,就他?!”胖子叫道,他便拿手去抓白守的肩膀,这彻底惹怒了白守,他迅猛地从速拔套中单手抽出快克枪抵住那个胖子的下巴,把他从座位上顶了起来。对方见此,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一转态度,双手都颤抖起来。 “想不想尝尝被电的感觉?!”白守边吃东西边问,这三人原本就已经害怕到不行,现在面对白守的提问,大气不敢出一声,直到白守收回快克枪,这几个人才敢坐下,吃完后,白守给老板道了谢,即使对方说地图免费,但白守依旧坚持付了一元钱就告辞了。 此时已经入夜,报到的时间是明天早上的六点,他现在先要到之前预约的公寓那里领房钥匙,明天再作安排。 白守就这样独自走在大街上,可能是他走的路段较为偏僻的原因,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这里显得十分地破旧,路灯像是咳嗽一般一闪一闪,同时溅出电火花,一段段的光明一段段的黑暗交织在街上,而天空中却见不到一丝光,只有密布的云朵,那月亮,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白守可以感觉到,他身后总有条尾巴,对方身材很娇小,这是他用余光扫到一眼那个身影后下的结论,而且跟踪的技法很差,像这样很快就会被反跟踪甚至丢掉性命。 白守突然朝着眼前的街道飞奔起来,拐进在一栋高楼旁,他靠在墙壁上,沉下气,那个身穿黑色袍子的人也在此停下脚步,从腰上掏出了什么东西,边伏身前行。 正当她走到白守面前时,白守低身冲上前去,夺过对方的一只手臂同时绕到身前来了个过肩摔,直至把对方摔倒在地时,才边拿枪抵在对方的额头上边开口道:“女孩子三更半夜拿着***跟踪一个成年男子真的好吗?!” 判断对方是个女孩,是白守用过肩摔制服对方时,背上有种柔软但是粗糙的感觉得出的,第一次碰到对方胸口是到要将对方摔在地上时,对方的胸部明显有挤压,虽然不大,但是可以感觉出来,至于粗糙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对方穿着蕾丝内衣的缘故吧? “说说看,为什么跟踪我?”白守仍然用枪指着女孩,同时他绕到女孩身后抓住她的手臂,用膝盖压着对方的背。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绅士风度的原因,即使对方是个女子,他还是毫不客气地在女孩的手臂上施力。 关节的剧烈疼痛让对方一下子哭出声来,这时白守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蠢的事情,女性一哭,即使自己有正当理由,可在旁人眼里自己就立马变成了惹哭弱小女子的全妇女公敌。 白守本想以此逼问对方,他也没用特别大的力气,可现在他却乱了手脚,只得从女孩的身上起开并收回枪,然后把对方从地上扶起来。 即使这样,那个女孩还是低着头哭个不停,同时不断地用手背抹眼泪,白守看向对方,对方大概一米五七左右的个子,身材纤细,令白守感到震惊的是,这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家伙居然穿着制服,百褶裙短到膝盖以上一点点,披着灰色的外套,红色的领带点缀着白色的衬衫。 对方哭完,白守才放平语气,温柔地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跟踪我呢?”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才后悔了,更多的是羞耻:“为什么我要用这种亚撒西的语气礼貌地问跟踪者跟踪我的原因啊?!” 对方抬起头来,白守才真正看清对方的脸,帽子下面是一头黑色的长发,上面系着两个蝴蝶结,皮肤十分地白皙,嘴唇纤细,水灵眼睛透露着活泼的气息。 “你这么漂亮,在这种黑漆漆的晚上容易被痴汉跟踪的哦。”白守说道,他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使对方稍微熄熄火,可是他并不想一味地讨好对方,所以加上了后半句的安全教育。 可对方明显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但是白守并不想放她走,两人僵持了很久,直到白守意识到对方腿酸了,才把她拉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直到这时,对方才开口,小声地说道:“是,是陈宥让我来接你的。”她说出这句话时,白照暗自对马路翻了个白眼,心中不住地吐槽:“啊哈哈,陈科长这欢迎方式真的是太特别了,跟踪是这里传统吗!这谁信啊?!” “陈科长难道是萝莉控的干活?他会让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晚上八九点到旧城区跟踪自己的部下吗?”白守反问道,“陈科长没那么蠢吧?” 对方弱弱地开口说道:“我十六岁,读高一。” “喂,这不是重点。”白守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你是他什么人?” “女,女儿……” “什么什么?小姐,麻烦您再说一遍好吗?”白守摆出一脸不可思议。 “我是他的女儿……” “这样啊!”白守右手攥成拳头打在左手手心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陈宥派自己十六岁的女儿在八九点到旧城区接人也很正常呢!好父亲!” “喂,这不是重点吧?”对方戏谑道。 “所以呢,你叫什么名字?”白守问道。 “程优,您叫我小优就可以了。” “啊,既然这样,小优同学,你为什么跟踪我呢?”白守重新扳回话题。 “我想请你加入我爷爷的侦探事务所!”对方迟疑了很久,直到脸憋红了才大声说道。 “嗯?——”白守的脑袋向右偏了三十度,他一脸疑惑地看向程优那副坚定的表情,“你爷爷的事务所?真是有趣啊,老爷子还有这种兴趣玩侦探游戏。” “我是说真的啦!”程优叫道,但是毫无气势,可能是因为她的声音像个孩子的缘故。 “即使你是认真的,我也没法加入啊。”白守说,“你既然都在跟踪我了,已经知道我的职业了吧?GPDA的特员,有规定不能加入民间的侦探事务所哦,况且我明天就要向你父亲报道了,这样一来肯定没时间参与事务所的事情的吧?” “话虽如此,但是我是真诚的,我从父亲听说了你的事迹,三天破了‘8·29灭门惨案’,所以我想请你加入事务所,你放心,月薪肯定不低的,至少可以让你付清每个月的房租不用拖欠,怎么样?”程优说完,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白守的眼睛不放。 “那你不妨告诉我,为什么要成立侦探事务所这种东西?虽然法律上允许,但是这对你们高中生没有意义的吧?” “事务所是爷爷成立的,四十年前他就成立了事务所,但是因为他现在年迈的缘故无法再接受委托,但是爷爷不想让事务所倒闭,就拜托我招揽一些有天赋的新人加入事务所,所以我才跟踪你。” “啊,这种理由真是沉重到没法拒绝呢!”白守心中暗想。 “不过,真抱歉,我还是不能加入你的事务所,这是规定,除非队里把我开除了才行。”白守说道。 对方见谈判无效,也只能无奈地叹气,“既然这样,不为难你了,对不起。”说实话,白守看到程优痛苦的表情,还是有点于心不忍,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你现在住在哪,方便告诉我吗?”程优问道。 白守先是一愣,然后拿出一张名片:“旧城区的北边公寓七楼702室,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但先声明好,我帮你解决一些委托上的问题不代表我加入你的事务所,所以我也没有那个义务一定帮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程优接过明信片然后收回兜里,“你真啰嗦。” “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得去吗?我听说陈科长的家可是在新城区呢,距离这里十四公里。”白守说道。 “没关系,我让我哥来接我。”程优说道。 “既然这样,回见喽。”白守说。两人互相道别。 白守回到公寓里,也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这是一套偏小的公寓套房,客厅也不大,但是房间齐全,有独立的洗浴间和厕所,还有两间空荡荡的房间外加厨房。里面没有什么内室,一台老式数码电视机,一张满是补丁的破旧皮沙发,茶几也小得可怜。 白守不打算买床,所以他决定打地铺睡觉,第二天醒来时,再把睡觉时的被子等物品收到衣柜里。 他坐在沙发上,拿出GPDA统一的翻盖手机拨通了陈宥的电话。 “陈科长,现在有空吗?”白守说。 “是白守吗?啊,有空的,你说吧。” “我明天去报道,需要带点什么吗?比如训练学校的证件之类的。” “哈哈,白守啊,不用带了,科长这里刚接到通知啊,本想打电话给你的,没想到你自己打过来了,真是巧啊。” “什么通知啊,您直说吧。” “嗯,这个,”电话那头沉郁吸了口气发出嘶嘶的声音,“上级通知啊,你不用来报道了,第一特员的职务有人顶替你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陈科长,这玩笑开不得的啊。” “不是玩笑,你也知道啊,最近因为一些间谍上面的事情搞得警力分配不过来,要等你到这里任职,工作就来不及了,所以上级临时让人顶替你,你的话,转到别的部门去了。” “啊?我转到什么部门去了?” “一家事务所,你就先在那里待着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对了,陈科长,我今天在旧城区遇见你女儿了,叫程优对吧?” “是是,你怎么遇到她了?” “她跟踪我,想拉我入伙,说是您父亲创办的一家事务所?” “啊,你不会答应了吧?” “没有,当然是回绝了,可现在呢,你们也不要我了。对了,很抱歉扭了你女儿的手臂,她如果到家的话,麻烦你把她带到医院去检查检查吧,我担心脱臼了。” “额,不说我女儿的事情吧,重点在于,你要转去的事务所,就是我父亲办的事务所。” “额……陈科长,我这是和那个事务所摊上了吗?很好,您女儿拿电击棍跟踪我拉我入伙,我说了一堆话漂亮地拒绝了她,现在你们不要我了,把我转到我刚刚拒绝的事务所,我怀疑你们是串通一气来玩我。” “白守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如今你我不从也得从了,对不起啊,明天我让老爷子请你吃饭啊,给你接风洗尘,对不住了哈,回见。” 说完,陈宥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白守循着地址来到那家事务所,说实话,寒酸得很。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爬山虎还有一个葡萄架子,可惜上面一个葡萄也没有。事务所面对着车来人往的街道,事务所外围用红砖和黑色的铁栅栏围成了一个院子,一条碎石小路径直通往事务所的门。 那扇铁门可是奢侈品,装有红膜扫描以及指纹扫描系统,要开锁也只能接受扫描了,同时铁门是复合钢材质的,防弹的同时还可以防爆。 这是一个两层建筑,每层的高度大概三米左右,二楼靠向街道的一面全是玻璃,玻璃的内侧贴着用黑色仿宋体写的“陈实事务所”五个大字。 白守呆呆地在事务所前站了很久,过往的行人甚至向他投来如同看着贼人的目光,他咽了口唾液,走到门前按响事务所的门铃,对着麦克风说道:“你好,有人吗?我是新来报道的,麻烦开下门,谢谢了。” 门前的操作台上的红色LED灯瞬间转变为绿色,同时伴随着活塞的一声清脆的喀嚓声,门开了。白守走了进去,同时关上门,里面灯光明亮,但想要进到事务所里,还得爬一层高的楼梯。 楼梯尽头的左手边有扇木门,推开便是事务所的主要工作场所。 白守看到一个老人笑眯眯地坐在靠窗的皮质转椅上,对方穿着米奇色背心和白色衬衫,戴着一天黑色的领带,圆框眼镜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已经满是皱纹和老年斑,头发也掉的只剩下一圈地中海,他双手放在身前立着的拐杖上面,白守发现,老人的左手手腕戴着一个石英表,这种东西在这个年代很少见到。 “我早知道你要来了,孩子,到那里坐坐吧。”老人率先开口,同时他伸出弯曲的手指指向他白守左前方的一张沙发。 白守走上前坐下,他显得很拘谨,双手平静地安放在两膝上,挺着笔直的腰杆看向老人。 对方仍然在那笑着,他又指了指白守前面的一杯热茶说:“早知道你要来,所以给你泡好了茶,现在这个温度刚刚好,不介意的话可以尝一下。” 白守只是抿了一口茶,道:“龙井吗?” “是的是的。”老人笑道,他同时艰难地站起身来,步履迟缓地走到白守的对面坐下,他的脊背已经弯的如同一张弓,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宛若宇宙中濒死的恒星一样。 老人缓缓地坐下,道:“正如这所事务所的名称一样,我叫陈实,我听了犬子的话,说你要来,也是很欣慰。我经营这家事务所已经有四十多年了,不忍放手,但如果你要离开,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屈才。我也要就孙女昨晚对你的冒犯行为感到抱歉。” “不不不,哪里的话。”白守连忙推辞,“您太客气了。” “那你是否愿意留下?”老人毫不避讳地问道。 “当然会留下的,我不会亲手砸了自己的饭碗的,老先生。” “那就好,小优她在厨房做饭,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留下来一起吃吧,顺便给你介绍一些委托,今天就开始工作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白守说,“我想问,在您这月薪多少?” “四千九百二十五元,纳税过后是四千七百七十五元,如何啊,年轻人?” “嗯,挺不错的。”白守点点头道。 “来吧,跟我一起到厨房去。”老人站起身来,白守同时跑上前扶住老人。这时白守才注意到老人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骇人的疤痕,可能是年轻时留下的。 白守推开厨房的门,这是一间整洁得看不出有做过饭的痕迹的厨房,墙壁白得如同刚刚建好一样,固定在墙上的各种柜橱也十分地有致,厨房位于整所事务所的靠内位置,远离街道,方便派出油烟,洗菜的水槽后面是一扇向外开出的四格窗户,窗户顶端有着类似于屋檐的设计,水槽上面的墙壁上挂着用来装餐具的网状盒子,盒子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有着各种用挂钩挂着的工具,做饭的灶台是烤箱、煤气灶、油烟机一体化的灶台,在当下很流行,进门的左手边便是一面墙,右手边大概一米的位置放着一台电冰箱和和冰柜以及微波炉。这间厨房的工具可谓一应俱全。 系着围裙在灶台前炸油条的程优转过身来,一脸坏笑地看向白守,戏谑道:“我记得白先生昨天晚上还说坚决不来事务所来着的。”话一说完,老人就呵斥道:“小优,不能对客人这样无礼。”但是因为人老声小的缘故,这呵斥声就少了几分威严。 “哦,知道了。”程优委屈巴巴地回道。 “小优她放暑假,所以有空来我的事务所帮忙,之前一直是她哥来帮忙处理事务所的委托的。”老人说,他领着白守在餐桌前坐下。 “除了我,事务所还有其他人吗?”白守问道。 “当然有,是两个女孩子,年龄各大了你两岁和三岁,是这里附近大学的大学生,不过很少来就是了。” “这样啊。”白守说。“老先生,我的第一件委托是什么?” “先从简单的做起,吃完饭,我们再谈。我很少和外面的年轻人聊天,既然你来了,就先不聊工作,说说你自己吧。” 白守先是一愣,才应老人的要求继续说下去:“个人信息之类的先不作介绍了,老先生想听听‘8·29灭门惨案’吧?” “的确是。”对方点点头,“我听说你只用了三天就破案了,的确是太有传奇色彩了,所以忍不住想听听看。” “当时案发现场是工地,住在活动房里的一家子被人杀死,并分尸,死因是中毒,但现场少有血迹,所以我怀疑是行凶的人毒死一家子后把尸体拖离现场在其他地方进行分尸的,细节先不讲了,您继续听……” 白守正要说下去,就被老人的手机响铃打断,老先生用左手从左裤管的口袋里拿出手机,与电话那头的人交流了一会儿,便挂断了。 “看来我们没什么时间谈天了,对方等得不耐烦了。”老人笑道,同时盯着白守的双眼…… 第二章一上来就是这等“大案”! 见到老人的神情如此严肃,白守也紧张起来,这出他的意料,没想到在这种事务所都能接到较大的委托,果然吗,上天不会辱没人才。 “这件案子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托付给我的,”老人说,“他家的保险箱被人偷了,麻烦你调查一下吧。” 白守的表情无不在表达他内心的这句“哈?”,白守盯住老人的眼睛不放,道:“您说的委托就是这个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案。” “我们这种小事务所基本上接不到大案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是,正因如此才更考验你对于普通人生活细节的了解不是吗?比起大案,这应该更加有挑战性吧?”老人说,“赶紧把早餐吃了,然后和小优一起过去吧。” 吃过早饭,白守和程优一起离开事务所,老爷子给了他一串钥匙,同时让程优领着白守到地下停车场开老爷子的车到案发地点,两人走在街上,白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放假了吗,为什么还穿着制服?” “虽然说是放寒假了,但是期间还要去学校的社团参加排练的。顺带一提,我是合唱部的。”程优说,她露出一种骄傲的神情,虽然白守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他还是不理解学校的社团是什么,在GPDA训练学院当学生时,他为数不多的课余活动只有和舍友看书以及打格斗,对于普通学校的社团,他连体验都没体验过。 “你读高中的时候是什么社团的?”程优问道。 白守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可没读高中呢,在你们的十六岁到十八岁这段期间我一直在训练学校当学员,平时都是学一些格斗射击以及刑侦技术之类的东西,对了还得学数学、化学、物理等学科,课余活动都用在和舍友切磋格斗术等等上面了。” “是吗,真羡慕你。”程优说,“当探员很酷的吧?” “大概吧……反正保持你自己的看法就好了。”白守说,“还有个事情想问你,关于陈实先生手腕上的那条疤的事情……你知道谢什么吗?” 程优摇摇头,露出一脸的苦笑:“抱歉呢,老爷子他从没对我说过,只知道是年轻时留的刀疤。” 白守立马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点点头,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这样啊。” “喂,你教我格斗术好不好?”程优突然说,“比如柔道之类的。” 白守摇摇头道:“女孩子太暴力的话很少会有人喜欢的哦,况且想要学会一门格斗术不是那么容易的。” “切,不教就不教呗,还那么啰嗦。”程优说完,俏皮地对白守吐出一点舌头。 来到车库时,白守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接触到这种车。一辆奥迪RS5黑色款。这种车放到当下这个时代算是老爷车了,但是即使是这样,排放也不会超过现在的标准,允许上路。 白守驱车带着程优来到案发的地点,这个地方是标准的居民聚集区,位于新城区,刚好被井字形的马路围在正中央,这里的楼房都很高大,四周除了花坛什么的,不见一片草地,全是沥青砖铺成的空地,因为昨晚刚下过雨的缘故,沥青都湿了,两人走在两排高大的楼房正中央,白守一路观察,这里监控很多,普遍的都是无死角自转监控器,每层楼的底下都有一些店铺,只不过都是无人店铺。有些店铺外装有小区的电子公告栏,白守上前查看,记录着七天前的一次小区内的大型公益活动等等。 上到失主家中,出来迎接的是一个老人,和陈实先生一个年纪,但是精神状态明显好于陈实先生,而且看上去很健壮,只是头发白了而已。老先生的打扮和陈实先生相近,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老先生不没有住拐杖,走路也很有气势。他出门看到两人,看到白守时是一脸茫然,直到把视线落在程优身上才恍然大悟,“哦,是小优啊,老白派你们来的吧?不过这位是?” 老人又重新把目光投向白守,白守主动伸出手,道:“我是白守,陈先生新招来的新人,请多指教。”两人握了握手,老人就把两人领进房里。 边走的同时,老人说道:“我叫段炎,老白的同事,啊,不,现在应该管他叫老陈了,哈哈。” 白守走了进去不忘私下打量,三人在玄关处换上拖鞋,从玄关到客厅需要经过一小段的走廊,玄关处放着四双鞋,除了鞋柜,还有一个放在墙角的专门用来放雨伞的长筒。走廊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一间房或者是一幅画,亦或是一盆盆栽。走廊的尽头便是厕所,走廊从正中央断开,因为两侧分别是厨房和客厅兼餐厅,尽头的厕所和浴室是合并一起的。走廊上浴室前的两旁各有一间房左侧的是老人的卧室,右侧的则是储物间。 老人把两人领到客厅中并亲自泡了茶,三人喝过茶,老人才开口说道:“我这保险柜失窃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可惜老陈他没什么时间,所以才拖到现在要你们来帮我找的。” 白守端正地坐着说:“请问,您发现保险柜失窃是在什么时候?我要具体的时间。” “昨天的下午五点二十七分左右,大概吧,人老了记忆里也差了。” “那最近一次看到保险柜是什么时候呢?” “昨天下午的两点二十分左右,当时我刚好在房里看书。”老人说。 程优沉思一阵,对白守说道:“你是想说盗窃的人是在这大约三小时内犯案吗?” “对的,三小时要偷一个保险柜也足够了。”白守点点头,他又继续问老人,“您在这三小时里都做了些什么,能跟我说一下吗?” “好的,”老人点点头,“我看完书后就出去跑步了,不过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没跑多久,出去到回来这段时间大概有三十分钟吧,接着休息了二十分钟换了件衣服,就把一个箱子运给我的一个朋友,这段时间没多久的,因为我只是领着快递公司的搬运机器人把箱子搬到楼下后,就把其他的一切工作交给快递公司了,此时大概三点十分吧,接着我又出去和朋友去爬山,爬完山回来就发现保险柜不见了。” “那么您在跑步回来时有注意保险柜吗?” “完全没有,直到下午的五点二十气分左右我才第一次注意到保险柜的。” “那么也就是说,保险柜失窃的时间会是在段先生出去跑步和爬山的这两段时间内,我觉得保险柜失窃的时间更有可能在出去爬山的这段时间内。”程优说道。 “等一下的话,麻烦您带我去看一下监控,另外我想问一下,您这里一周前举办过活动吗?”白守说。 “是啊,当时可是有足足五百人参加,大家全都戴着红色的帽子穿着红色的无袖夹克,挺壮观的。我当时也有参加的”老人说。 “这个活动跟段先生的东西失窃有关吗?”程优问。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白守说。 “您的邻居当时在吗,我问他们一些问题可以吗?” 白守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些东西,撕下那张纸递给程优,“麻烦你帮我问问当时的邻居这些问题,针对的时间段是段先生跑步和爬山的两个时间段。”两人走出去后,白守这才可以好好看看现场。 他走到失窃的地方,就是老人的房间,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以及衣柜,三个物品统统放在一起,其中柜子上杂乱地放着各种东西,比如感冒药和针线之类的四十多年前的物品,最早的就是一百一十年前的一个旧搪瓷杯,同时柜子上空了一块地方,白守推测那里就是原先保险柜的所在,床上放着两个枕头,床的对面是堆起来的一堆箱子,上面早已积满了灰尘。现在的箱子少有纸箱,更多的是更为坚固的新型塑料箱,这种箱子的耐用程度比纸箱好得太多,甚至可以取代木箱。 白守走上前去查看那一堆箱子,绝大部分的箱子都是有灰尘的,除了极个别的,但是那些没有灰尘的箱子的边缘却是黑色的,上面也显得很粗糙,白照戴上手套,把那些没有积灰的箱子搬下来放在一边,有趣的是这些堆起来的箱子并没有因为这几个箱子的离开而轰然崩塌,仍然屹立在那,而且里面形成的空间大概有一立方米。 白守又到对面的储物间查看,这里除了到处堆积的箱子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日光灯管的两端都变成了黑色。白守招来梯子,拆下灯管查看,并无异样。白守又再次打量四周,他在垃圾桶里发现一个原本是用来装日关灯关的盒子,上面的购买日期是前三天,灯管的生产日期是一个星期前。他走出储物间,叹了口气,但是心中已有眉目。 程优和段先生从外面回来,三人又再次坐到桌前。 白守问:“段先生,您给您的朋友寄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整箱的工具,说起来惭愧,我向他借了三个月的工具了,今天才还给他。” “您的工具箱原本是放在储物间的吗?” “对的,就放在那个堆满箱子的地方。” “有多大呢?” “箱子大概一立方米左右吧?我不是很确定。” “嗯,好的,”白守说,他转头对程优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 “所有的邻居中只有三个人在那两个时间段听到异样的声响,但是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其中的张先生两个时间段都在,他就住在段先生房间的隔壁,他听到的第一次的声响很大,但是第二次的却是很微弱,但是他并没有说有无注意到段先生回来了,这位先生他显得有点结巴呢。”程优说,“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了。” “这样啊,好的,谢谢。”白守说,“那麻烦段先生把这一周内以及今天的监控录像调给我看看吧,十六倍快进播放。” “十六倍?你没搞错吗?!”程优叫道。 “没错,就是十六倍。” 语罢,段先生便进房去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调出大楼附近的六个监控摄像头,并进行十六倍快速播放,屏幕中的画面飞速地前进,白守则是沉静地看着屏幕,他无意识地做出那个摸下巴的经典动作。 所有的视频都看完了,程优便围上去问他有何结果。 “唯一的结果就是,没有可疑的人物。”白守说,“而且这个型号的监控摄像头每七天就会清楚一次内容。” “这算什么结果嘛,没意思。”程优仿佛内心丢了不明的一块,失落的叹道。 “您除了丢失保险柜,就没有丢失其他的东西吗?”白守问。 “确定没有,真的。”段先生说。 “可是段先生,您储物间内的日光灯管是新换的吧?可是我刚才看到的日光灯管却是两端漆黑的,明显是旧的吧?” “什么,真有这事?”段先生露出疑惑,直到他亲自到储物间检查,他才相信。但是老人的神情已经显得十分地慌张了,此时的白守才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对。 “您怎么了,段先生。”程优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并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那东西真的不见了,真该死,孩子们,看来这件事不用你们查了。”段炎的声音已经显得十分地虚弱,他垂手顿足,显得懊悔不已,同时眼泪早已浸湿了下面的地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优摇了摇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白守道。她的眉头仿佛快要烧起,焦急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其实那个小偷根本目标不是保险柜而是那个日光灯管吧?”白守说。 “根据小优的话,张先生两次听到有动静但是他没有去理会,第一次的声音是在段先生出门跑步的期间,第二次是段先生出去登山的期间对吧?我刚刚在段先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堆储物箱,都积满了灰尘。” “但是有几个箱子却没有其他箱子一样多的灰尘,这正是离奇的地方,但是当我将那几个箱子抽掉后,却发现整个箱子堆完全没有想要坍塌的迹象,反而和之前一样稳定,而且抽掉箱子后可以发现里面形成了一个一立方米的空间,这会是巧合吗?” “明显不是,这个空间刚好可以装得下一个人。而这个人早在七天前就混进来了,那场活动就是契机,所有人都穿着红色的无袖夹克戴着红色的帽子,而且人群密集,摄像头无法看到人山人海中的小偷,所以他借机进入,抽空箱子躲在里面,躲了七天,目的就是为了让摄像头里的内容清空掉,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一周内的监控摄像没有拍到可疑人物。” “精彩的部分在于,这个小偷将段先生的注意力转移到失窃的保险柜上从而忘记了那个日光灯管的存在。而且这个小偷的高明之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个地方逃离,段先生,您可以在您的房内好好的找找,保险柜是否还在,您的工具到底有没有送出去。小偷将工具和保险柜藏起来,就必须翻动东西,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张先生听到了第二次的声响,但是很微弱,原因在于小偷将失窃的东西藏到了储物间那堆完全是灰的箱子当中,而储物间距离张先生的房间很远,加上小偷有可能将储物间的门关起来,这个小偷便完成了一次很好的额转移。” “紧接着他把另一个箱子做上同样的记号,让自己躺进去,随着快递公司的搬运机器人的搬运,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现场。同时将日光灯管带了出去。” 听完这一番推理,程优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用一种仰仗的目光望向白守。 “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个人要偷一个日光灯管呢?”白守问,“您知道为什么吗?” “这件事情不能说啊,四十年前的……”段先生还没有说完就痛哭了起来,完全没再理会二人。 程优安抚了段先生直到对方冷静下来,两人才离开了现场。 回去的车上,坐在副驾驶的程优惊叹道:“你真厉害啊,居然那么快就能破解一桩案子,难怪这里的警察局这么急着招你进警队,真令人羡慕。” “为什么你能这么快呢?真令人不解。”程优说道。 “这是个典型的案例了,GPDA中有介绍过,这种手法第一次被运用于边境的军火走私,那是在印度,警方追查了一个月也没追查出来,直到他们发现案发地的一尊佛像被人凿开才意识到。” “这样啊,那我还是觉得你真的厉害。我爸他从来不跟我说警务上的事情,要不你教教我一些刑侦手段呗。”程优摆出一副乞求的态度,为此她专门低下身去仰望着白守。 “不用教,有案子的话和我一起出去,然后记录我的推理过程再回想今天的经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完成学业哦。”白守说,“就算你装可怜我也不会教你的。” 回到事务所,白守把收到的委托费交给陈先生后,便问他:“陈先生,关于四十年前的事情您还记得多少?” “十四年前啊,我不记得了呢,你问这个做什么?”陈实说。 白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陈实。听完白守的话,陈实的脸上稍显恐惧之色,但是他很快就收回表情:“我真不知道呢。你还是别问了。” 门外的铃声响起,几个人气冲冲地闯进来,抄起身边的椅子便向老人砸去…… 第三章社团女成员的失踪,原因竟是…(1) 老人一惊,蹬腿把自己向后推去,好在白守及时出手,在椅子砸坏任何东西前抓住了它,神态自若地轻放在一旁,房间中的程优闻声冲了出来,挡在了老人面前。 虽说白守看上去十分地镇静,但是他的脸上已有几分杀气,出示警官证的同时也将手伸向腰间的甩棍速拔套,声音低沉地道:“我第一次警告,立马抱头蹲下并出示你们的电子身份证,把身上一切的坚硬物品都拿出来放在旁!” 那三个人面面相觑,知道白守的身份后,三人不再像原先一样狂傲,自认倒霉地照办。 这三人都穿着西服,为首的金发小哥是个外国人,纯正的欧洲男子的长相,其他两人相貌平平,几乎没什么可以介绍的。 白守查看了他们三人的电子身份证后,对为首的外国人说道:“你是非法移民?很好啊,没有绿卡还敢这么闹腾?!查尔斯先生,您实在是太大胆了吧,不知道这个国家对非法移民多憎恨吗?” “我,我知道,警官先生,在老家混不下去才来这里的。”查尔斯说。 白守看向他左边的张先生,河南人,三十三岁,查尔斯左边的那个人看上去较为年轻,身份证上显示对方也只有二十五岁,广东人,姓李。 “蹲着说完,到底什么情况?!”白守问道。 “前几天我们委托这位老先生……”查尔斯说到一半,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委托这位老先生帮我们调查三个人,是这里附近的小混混,我听说老先生的孙子会些功夫,便想要他帮忙讨债,只不过这件事过去了三天了这个老先生一点回复都没有。” 查尔斯说完,耷拉着一边的嘴角,笑着看向白守,他额头上的冷汗早就已经渗出几大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不住地打转,嘴里发出“嘿嘿”的傻笑声。 “为什么不委托警方?”白守问道,“这才是我关心的点。你们的身份真的挺奇怪的,我猜可能是诈骗犯吧?” 三人的神情瞬间紧绷起来,他们没想到白守这句话就瞬间攻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三人只是沉重地喘着气,一句话也不说。 白守打了电话报警,这三人如同瘟鸡一样被警方抬出去。 同时白守扶起那把倒在地上的椅子,转头看向老人。老人正低着头,叹息连连,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但是嘴唇却一直轻轻地如同鱼鳃一样翕动,欲言又止。 白守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三人仍然没有吃饭。他对程优说:“麻烦你照顾好老人家吧,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对了,把那三个人的委托拿给我看看。” 白守在赶往面馆的路上的同时,也低着头看着委托信。上面对于这三个小混混的描述大致如下: 为首的是个死胖子,满脸横肉,穿着机车无袖夹克衫,还有个瘦高的家伙以及一个矮子,这三个人经常在附近的无证小摊上强收保护费,三个人是机车族的,总是开着摩托车到处惹事生非,总爱找升学率高的中学的麻烦。 白守继续走着没想到迎头撞上一个人,抬头看去,那个人穿着绿色的运动外套,留着寸头,带着眼镜,嘴唇厚度适中,眉毛浓密,左边的眉毛上有一道疤痕,鞋子是新款的跑步鞋,有弹簧可以缓震。约莫一米八的高个,皮肤略黑,胸膛很宽阔,即使没有露出手臂,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有力,因为他的手腕很粗,带的手表也是大号的,显得很有朝气。 对方提着三份午餐,在撞到白守的一瞬间连忙赔笑并鞠躬道歉,说着便要掏钱赔偿,白守下意识地将委托收紧口袋里,同样的也是一阵道歉并拒绝了对方的赔款。 但是白守大概可以感受到这个人是谁,眉上的那道横疤,是散打中直拳造成的,对方的身体看上去十分地强健,也是长年学习格斗术或者是坚持运动才造就的,而且提着三人份的午餐,让白守坚定他的推论。 “您是程修,对吧?”白守开门见山地问道。 对方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收回惊讶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感兴趣:“对的,我的确是程修,您认识我?” 白守就将刚才的猜想重述了一遍,并自我介绍道:“我是新来的新人,叫白守,难道陈科长,也就是陈宥先生没跟您说吗?” “对不起,对不起,最近没有好好看消息,抱歉啊。”不知为何,程修笑得没完没了。 “哈哈,先不说我了,哈,”程修停止住笑声,“您这是要出去干什么?” “买点午餐,老先生也饿了。”白守说。 “这样啊,不用麻烦你了,三人份足够四个人吃了,老爷子他吃的不多,待会儿我那一份分你一半,但是小优她可不行,那家伙的胃,哈哈,怎么也装不满,哈。”不知为何,程修又继续笑起来。 两人直接一同返回事务所,路上,白守问:“您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岁,正值壮年呢。”程修说,“你看我像二十五岁的吗?” 白守点点头,道:“您每天都有运动的吧,前辈?” “是是,我在一家技术公司当工程师,每天加班加点,我担心搞垮身体,才每天开始运动的。” “可我听说您练了三年的格斗术了,对吧?” “嗯,是三年,但格斗的技术还没达到顶尖水平,在圈内也就一般般的样子。” 三人吃过午饭后,程优便出去了。白守在餐桌旁目送她离开后,就看向还在吃东西的程修,迟疑了一阵才开口:“关于那三个混混,你知道什么?” 程修咽下堵在腮帮子里的饭食,同时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满是酱油的嘴巴,边嚼边说:“有名的小混混了,经常去各种高校骚扰,由于他们打得好一手法律的擦边球,所以警方迟迟没有正义性的理由逮捕他们。要把他们关进拘留所,真是难如登天。你有什么妙招吗?” 白守点点头,“专挑升学率高的中学下手吗?” “那可不,一群混蛋,所以小优所在的中学的确是经常被骚扰,学生们也不止一次在社会上批斗他们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程修端起右手旁的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地砸在桌上,发出哐当的巨大声响,“他们总是骑着摩托车闹事,学生们自然干不过,即使是胆子大的,上去和对方周旋没多久也就被逼退下来了。” 程修叹了口气,他忽然间想起什么东西,道:“对了,如果你要调查这三个人的话,我建议你到小优的学校去一趟,而且我们也接到过委托,说是校内的女学生消失,警方有在调查的,网上也发布了寻人启事。” 说完,程修起身走进档案室,拿出一个密封袋,然后拆开来取出文件交给白守,“具体的事情你让老爷子跟你讲讲吧,我知道的并不多,真抱歉。” 白守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一张女孩的一寸人头像照。照片中的女孩正襟危坐,脸上没有笑容,甚至显得过于严肃,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到这个女孩的端庄和高洁,宛如一朵开在深山中清泉边的野花,不曾被人沾染。 她像其他人一样,扎着马尾辫,鼻梁高挺,嘴唇略显纤薄,眉毛偏淡但是很有精神,左眼下面有一颗泪痣,左侧的脸颊上垂着几根碎发,加上灯光淡化了碎发的黑色,让人感觉此时的女孩就是在仙境当中,而她就是仙女,那双眼睛十分明亮,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但给人一种温柔,这温柔宛若初生的婴儿感受母亲的爱抚一样。她的皮肤白皙,如同牛奶一样,鹅蛋脸。 “挺漂亮的一女孩,肯定有不少人追求吧?”白守笑道。 他继续看下去,下一张是女孩的一些信息,分别如下: 1.身高:165cm 体重:50.1kg 姓名:白沐 2.就读学校:小学就读于03特别经济区北川区第一实验小学,初中就读于03特别经济区新城区第一中学初中部,高中就读于03特别经济区新城区第一中学高中部一年三班。 3.爱好:读书看电影做饭 4.无正在交往的对象,在学校里仅有一个朋友,性格略显孤僻,不擅长与人交流,紧张时说话容易结巴 5.家庭关系:父母离异,和母亲同住,家中还有一个上小学五年级的弟弟,除此外并无其他密切的亲属来往。 6.家庭住址:新城区北边大道T16小区U4楼九层907室,距离就读的高中仅三公里远,位于该校的东北方向。 白守看到这里就跳过了。他不再看下去,把东西收回密封袋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个难查,可能需要和警方合作才行。这得麻烦陈先生您帮我和陈科长打好招呼才行,另外我希望他分享已掌握的情报资源。待会儿的话我会亲自去一趟学校的。” 白守说完后,将快克枪取出放在桌上,然后对老人说:“麻烦您帮我看一下,带枪进学校不是件好事情,这把枪没我的指纹是无法使用的,但也不要让它失踪了。” 白守打车到达程优读的学校时,已是下午一点三十五分了,校门前没什么人,白守向保安询问后发现今天的警察没来,他同时出示证件,放行后直奔白沐最亲密的朋友最后一次见到白沐的地点。赶赴的途中,刚好遇到了那三人组。 他们开着机车在学校的操场上疯狂地飞驰着,弄得鸡飞狗跳,操场上的沙子也因此被纷纷扬到了空中,像是老天撒了盐一样,他们嘴里欢快地叫唤着呜呼地声音,被铁丝网隔在一边的学生们只能注视着这一切,敢怒不敢言。 白守自习看向三人,的确很符合他所知道的特征。与三人对峙的学生并不多,他们同样隔着铁丝网,用能想到的一切侮辱男性的词汇对对方破口大骂,但是等破骂声停止后,那三人仍当做相安无事的样子开始飙车。白守低着头,戴上鸭舌帽,低着头走到了操场内铁丝网前。 三人瞬间因为兴趣而聚集起来了,然后对着白守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仰着脑袋,癫狂的大笑,那张相当厚的嘴唇如同猪进食时候的嘴一样不断地搐动,然后开始发表一系列对白守的咒骂,对方的话都是些大骂男性生殖器的各种脏话。 程优就站在为数不多的人群当中,她不知道站在铁丝网面前的人是谁,只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的瘦高青年。白守说道:“第一次警告,抱头蹲下,拔出车钥匙并熄火,拿出身上一切可以造成伤害的坚硬物品,并出示电子身份证。” 对方三人听到白守这么一席发言,全都捧腹大笑起来,那个胖子疯狂地垂着摩托车的仪表盘,好像显得自己很豪放的样子,然后他饶有兴趣地趴在摩托车上,挑起小眼睛,眨巴眨巴的,道:“如果我说不要呢,你能拿我怎么样?”接下来那个胖子抬起右手并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往前一挥,道:“教训教训他。” 他身旁的那两个人戴上喷有夸张涂漆的安全帽,驾驶机车径直冲来。 白守摆开架势,喊道:“第二次警告,立马停车,并执行我刚才的命令。” 可对方只是喊了一声:“我们到您面前执行命令咯。” “第三次警告,执行前两次的命令,马上!” 白守距离两人越来越近,他叹了口气,按下甩棍上的按钮,两截金属棍立马在弹簧的推动下甩出,白守俯身向前冲刺,这一下把学生们吓得不轻,三人的距离不断地加速缩短。 正当车子快要撞到白守时,他控制好了时机,故意将右脚置于对方前车轮的半米处,紧接着两腿呈弓部,左脚发力让身体逆时针旋转起来,绕到对方侧面的同时收回了右脚,接着就是使出全力在对方的摩托车头盔上狠狠地敲上一棍子,那个瘦高的男人很快就因为眩晕而摔下车去,他摘下凹陷的安全帽,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脚。 对付那个矮子就不能用这招了,白守迅速环顾四周并收起甩棍,向一棵树拼命地跑去,同时控制自己的速度,保证对方紧跟自己,他对着那棵树不断地跑去,在对方距离主树干一米以内的时候,双脚蹬上树干,身体在空中完成了二百七十度的转体并向那个矮子踢去,同时自己也不可避免地摔到地上。 白守并不给他起身反击的机会,一记前蹬踢在对方的头盔上,对方倒地的同时用甩棍再次给对方的头盔上,留下一个凹陷,此时除了那个胖子,其他两人彻底失去抵抗的能力,所以后面的学生就将两人拖进铁丝网后面并按住。 白守经历前两人的进攻,已经气喘吁吁,特别是在对抗矮子的时候,但是更难的是这个胖子,对方这个吨位不是说踢就能踢下来的,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白守故意蹲下,装出一副厌战的样子,那个胖子也因此加速冲来,机车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近了,白守悄悄地捏了一把沙子,起身冲向前去,在那个胖子面前腾空抱膝跃起将近一米半的高度,即使对方有所刹车但是不可避免地和白守撞上,胖子从车上摔了下来,而白守也被撞开。 他迅速支撑自己起身冲到胖子面前,对方反应极快,直接打出一记直拳,白守借机使对方的拳头从自己的左肩上擦过,并用左拳按住对方的小臂,右手的甩棍便是自上而下往其肘关节打去,白守并不想把对方的手废了,所以减少了些力度。 胖子也因此下意识地收回自己手臂,白守同时将左拳中的沙子撒到对方的面前,胖子慌忙拿手遮住眼睛并不断地后退,白守此时彻底地使出全力往他安全帽的两旁不断地打去,白守突然出棍向前猛力敲击对方的左肋,同时右脚虚步迈前一步,敲击后迅速撤棍回来,这一击使对方彻底失去战斗力只能痛苦地倒地不起。 白守拂去身上的沙尘,并收回警棍。他走到胖子前,取下他的头盔,抓起对方的头发使对方能看清自己的脸,并问道:“还记得我吗,那次吃铁板烧没长教训啊?”那个胖子看到白守的脸时才恍然大悟,但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身体上的剧烈疼痛让他的眼角都挤出了眼泪。 报警后,他退到铁丝网外围,围观的学生已经散去了一大半,但仍有一些人留在这里,其中包括程优,她走到白守面前,问道:“你没事吧,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这时有不少人都看向她,他们已经知道这个出手相救的年轻人和程优有关。 “他们三个是委托的对象,而且你们学校不是有学生失踪吗,正好过来调查一下,赏金可不低呢。”白守拿出那份委托信,说。 当他说出“失踪”这个词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这句话就宛如抛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大石子,引起轩然大波。有一个戴着袖章的男学生上前问道:“先生,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练习警方了,不必让侦探插手。” 白守看向这个男生,他的袖章上写着“学生会”三个字,对方留着板寸戴着一副黑色的下框眼镜,穿着平常的男式制服,鼻梁高挺,但是鼻孔有点外翻,睫毛修长,身材看上去也很纤细,整体上符合一般大众的审美。 白守拿出警官证,道:“我就是,而且不是一般的警察,虽然说他们也挺厉害的。” “GPDA……您是GPDA的人?”学生一副惊叹的样子,“这种小案子,您为什么要插手呢?” “说来话长啊,感兴趣的话让小优讲给你听。”白守说,“那么,麻烦带我去最后一次看到她的地方吧,我已经和陈科长打好招呼了,你们放心,不会有法律上的问题的。” 白守被程优和那个男学生领到一处房间,这里原本是储物间,后改为文学社,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一排书柜和一张长方形的长桌以及十把靠背椅,书柜在房间左侧,贴着墙壁,而桌子和椅子则放在中间。室内设有两个滑动窗户,面向北门。 简单介绍一下整所学校的分布图。学校的主题有三栋楼构成“C”字型,像是“口”字少了右边的那一竖,从上到下分别时行政、教学和社团+教师宿舍楼,三栋楼的距离挺远的,大概需要步行一分钟到三分钟才可以到下一栋楼,三栋楼后面是有着三百米跑道的操场。操场旁则是体育馆,三栋楼以及体育馆通过连廊和初中部相连。学校设有东西南北四个门,高中部离北门最近,离西门最远,处这四个门外,没有任何出口。而这间活动室就在社团楼三楼嘴最靠近北门的地方。 “和白同学同一个社的都有谁?”白守问道。 “只有她一个人,所以这个社在三天前就决定要废除了。”男同学说。 “对了,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了方便称呼,可以告诉我吗?”白守问。 “王东。”对方简短地回答道。 “那么王同学,和白沐同学关系较好的学生还有一个吧?为什么没有入部?” “她是叶媛,至于具体原因我不知道。”王东说。 “警方呢,他们都问你们些什么?” “就和您问的差不多。” “是吗,那就没必要问了,麻烦你给我一份学校的地图,还有这个社团的社刊,看看有没有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白守看向程优,道:“你要留下来一起帮忙吗,如果是的话就别傻站着了。” 程优双手靠在背后,像根木头一样依靠在门上。 “我就……就不帮忙了,对不起。”程优说,“我帮你联系我爸爸吧,让他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如何?” “嗯,那当然好。让他把以学校为中心点,学校到白沐家的距离为半径的范围内的监控录像给我,我回去好好看看,另外,我需要警察的笔录,原电子文稿的。还有询问时的音频以及审讯室的监控摄像,俯视的要,审问正面的也要,知道吗?” “嗯,好的。” 说完,程优就出去了。 白守目送程优离开,他紧锁着眉头,思考下一步从何入手,对于这种案子,意外失踪的几率很高,而且几乎无法侦查,只能呼吁社会各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但是白守仍然想要试着赌一把,按自己的想法来做。 “王同学,你知道她经常去哪吗?”白守转身看向戴着白手套翻找社刊的王东,不知为何,白守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王东手上戴着的白手套,王东感受到了白守的目光,便下意识地将手藏到了身后。 “你是说白沐吗?真抱歉,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周六和周二经过学生会的时候都会看到她在路旁的长椅上看书,”王东说道,“看上去挺孤独的。——您可以问问叶媛,她们两人走得比较近。” “嗯,谢谢,”白守点点头,“那你呢,你对她了解多少。” 王东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怔,他想要惊慌,但是却在极力地压制自己的表情,那种姿态,仿佛就是在掩饰着某些事实。 “额……您也知道的,她的性格孤僻,不擅长和男生交往的,除了刚才我说的,我知道的实在不多。”王东说。 “我不是问这个,我问的是你对她作何感想。”白守说。 王东的眼皮瞬间耷拉下来,他低着头,直直地盯着地板,悲哀的吐息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很孤独,很漂亮,给人一种想要呵护好她的感觉,那种娇弱的姿态并不造作,和自然,嗯……额,应该挺喜欢看书的吧,然后……看上去很温柔……反正我们对她的印象就会如此。” 白守一直在观察着王东的神情,他的神情十分地平静,平静到不自然,没有正是这种平静让白守感到一丝丝的神秘,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下一刻原本要垂丧的嘴角总被拉回,虽然说不明显,但是仍可以看得出。 “你为什么戴着白手套?怕破坏到现场吗?”白守问。 “嗯,是的……”王东回答,“您不是想看看社刊吗,就是这几期,她自己一个人做的,内容都挺不错的呢。” 王东把三本杂志厚度的书递给白守,可是在白守要接过的一瞬间,王东却触电般地将手收了回去。 “有什么问题吗?”白守问。 “麻烦您带好手套,可以吗?”王东问。白守可以感受到王东语气中那种不允许他人拒绝的强硬,他的种种表现似乎在告诉白守,王东绝对和这件案子有关,说不定是什么关键人物。 “当然可以了,那没什么。”白守自觉地戴上了白色的专门用以采样的手套,他翻开社刊的目录,上面的排版很简单,分为两大块,一块是科普知识,而另一块则是白沐写下的文章,姑且称这一块叫“自述”吧。 “你会看文学社的社刊吗,我是说往届的话。”白守问。 王东迟疑了片刻,他好像在努力思考着写什么,道:“以前我也没看 ,因为文学社真的太无聊了,他们的社刊也几乎没人肯买,如果是的话早就热卖了。” “好吧,谢谢,有这些信息就足够了。”白守说。 白守并没有即刻就开始翻阅社刊,而是拿出一个盒子大小的摄像机将每一页的内容清清楚楚地拍下来。 拍完后,他收起相机,长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王东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白守看向王东,笑道:“嗯,当然有,——明天,和我去一趟白沐家……”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