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遗失的奥菲利亚》 (一)道路上的询问 “什么是罪恶?如果我对我做过的罪恶感觉到后悔我可以忏悔我可以赎罪。那如果我对我做过的事感受到罪恶但是有一点后悔但是必须做这一件无法挽回的事,那该如何?” “孩子,神会庇佑你,你可以到教堂聆听神对你的语言,你会感受到启发。” “可是你是神父啊,我为什么不能在你面前听你说?那个尖顶的上面有十字形状的房屋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信徒,难道不是大多都想听您的教诲?” “你……”神父哑口无言,额上细密的汗珠闪着光,在月光下像是一个被揭穿了装扮的的小丑。他受教皇之命来到这小城,充当神父的感觉刚开始并不怎么样,来到教堂的人很多,他也听过很多妇人少女等人的聒噪之音,说什么丈夫不可怜她,或者爱慕的人不注意自己诸多牢骚,听多了真烦,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是仪态端庄,淡泊名利,沉着稳重的教父。披着这副皮囊,说着违心的话:“主会聆听你的声音”、“来和我一起做祷告”、“沉静我们的心灵”、其中最多的那两个字“阿门”简直嘴巴都要起茧子了,可是他们就吃这一套,如丈夫生病,去请医生过来诊治,医好则相安无事,若医不好或许就能产生争执,动刀子想想就危险。而如果来到教堂,同听他说几句话,做个弥撒,死了就可以说神带走了他,安心准备后事。活下来就会感激神的祝福,对身为神父的他感激涕零,送个红酒面包作为礼物。呵呵,愚蠢的人。他在这做神父大致四个年头了,主持弥撒,做晚会,没有人会质疑,让神父主持简直就是荣耀般,这种人们对他的推崇感让他几乎沉醉其中,以至于现在毛头小子的询问让他短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几乎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提出来这种有辱教堂和他的问题,而且还是在晚上在他买酒回来的小路旁偶然碰见,估计不知是哪家的少年读了哪一本书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尖顶的上面有十字形状的房屋?呵呵,这是哪门子的话。 少年明亮的眼眸认真的盯着他,仿佛很期待他的回答。使神父觉得这不是戏耍的玩笑,可能是少年单纯的好奇询问罢了。 “罪恶通常是要受罚的;而罪孽可能会被宽容。《旧约》中谈到的罪恶往往是无法挽回的,人固有的劣根性,是根本无可救药的。而《新约》中的罪孽,通常是有因果关系的,是因果循环的必然,有存在的理由。不知你说的是罪恶还是罪孽呢?可否说给我听?”神父和蔼的回复道。他忽略了上一个可能算是赞美他的问题,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毕竟面对着犹如伽倪墨得斯般的美少年,他也不忍辱骂或者说出现实,甚至不介意产生像宙斯化作猎鹰般把他掳走的想法,毕竟,如此美丽的男孩子,即使是宙斯也会有冲动啊。 “嗯嗯,我理解了,谢谢神父,即使您喝过酒了也能如此清新的说出这么有逻辑的话,”那位少年对神父弯起嘴角,在五米远的距离上走了过来,继续说道,“像我这样的人,估计是罪恶吧,因为如果是罪孽,他们都被灭族了,不会有过来报仇的人了。所以因果循环,根本不会有吧?”男孩说完,几乎贴近了神父的身体,神父看着少年如此主动,有些心痒难耐,但面前的美少年却说出灭族,后背莫名其妙出了一层冷汗。少年如此近的的距离,借着明亮的月光,如东方瓷器般光滑的脸庞,温柔含笑的眉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挑逗他的心房,他几乎可以想象少年衣服下如煮熟的鸡蛋般嫩滑的身体,借着酒意,手不自觉地攀上了少年的腰。 他喜欢孩子们光滑的身体,这些也仅限于一些轻微的触碰,很少有孩子会像面前的少年这么主动。忽略后背上的冷汗,转移少年的注意力,和蔼地问道:“说不定是呢,你这么美丽,怎么能是罪恶呢,是天上宙斯的那位少年伽倪墨得斯吧?” 少年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了上颚两边的獠牙。 (二)遗失的开始 味道并不怎么样,少年尝到神父的血的时候。整个血液带着的是铁锈似的腥气,还夹杂着廉价的酒香。整个胃部并不好受,但是还是把神父的血都吸干了,原因是填饱肚子。 月光洒在路上,夹杂着树干,枝叶,把月光劈成落在地上零星杂乱的钻石。这是他第二次猎杀神父,也是他第二次没有任务目标的杀人,他第一次没有目标杀人也是神父。为什么找神父而不是其他人?教堂说是人们能赎罪的地方,他也去过,过去小时候自己会躲避风雪强忍着厌恶的情绪留宿几晚,只是身体产生厌恶的情绪,而且也不能感受什么能赎罪的感觉,问神父,大概以为神父会说出一些其他的关于能得到救赎的话吧。他也说不清,内心像是空了一块,很久得不到解脱。 是什么时候呢?他仍然记得那个晚上,女孩向她亲切的告别,后来他反而将女孩的家族结界清除的方法告诉血族同盟的那个时候开始吧。 PS:有点少,不过属于过渡段,承上启下,下篇大cu长。 (三)救与被救的源头 “妈……妈妈……”我的身边是母亲冰冷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 天上下起微微的小雪。我想哭,可是没有眼泪。那时候的我,五岁,跟着母亲蜷缩在这幽暗破败的小巷内,我没有见到过阳光,母亲不让我出去。可是她却可以出去,出去给我带来面包,有时候会有小块的奶酪和红酒,现在回想起来红酒是有股铁锈味,腥甜充斥着口腔。今年冬天的母亲没有挺过来。我仍然记得母亲临死前的模样,那是幸福的,面带微笑的表情。我蹲在母亲旁边,心里很奇怪,死会很幸福么?为什么母亲不让我和她一起死呢?在这个肮脏的小巷,母亲是我仅有的温暖啊。 雪落无声,纷纷扬扬,纷至沓来的悲伤把自己埋了一层又一层,然后被小巷外来往车辆的碾压成又厚又滑的积冰,那是我以为永远都走不出的冬天。 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于贝西墨家族的府邸某一楼顶,在这个满天都是星星的夜晚,我再次梦见死去的母亲。 “你是谁啊?”我眼前朦胧转为清晰的视线里出现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盯着我看。她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发丝,是黑色的发色,几乎垂到了我的脸上,带着特里昂菲特百合的香气。女孩的发色……和我一样。 “我……咳、咳!” “……你先休息吧,”她似乎发现我现在受伤很严重,“你现在也跑不了,明天晚上我再来看你。” 女孩小跑着从楼台下去。 身体几乎无法动弹,这是贝西墨结界的“奖励”。不过,我还是通过了这层贝西墨家族的保护层,并不算顺利的来到这里。 我是来调查贝西墨家族的结界的,十三氏族针对血猎的行动联合起来组成血族同盟,对血猎的主要家族做计划性进攻,我第一次代表Nosferatu诺菲勒族来此探查。血猎的躯体虽然是人类的体质,但他们将自己的身体经过特殊的体能训练,每个人的特有的天赋,再加上历代对我们血族的弱点研发的武器,得到可以和血族纯血吸血鬼相媲美的力量。 吸血鬼对血猎记恨已久,分散百年的氏族也因此结其同盟来,实在出乎我的意外。同时。这也是一个我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是一个半吸血鬼,母亲是人类。 记得我在简陋的小巷时,咬着母亲带来的发硬的面包,听着讲述她和父亲的故事,她讲时容光焕发,面色红润,除了身上穿的粗麻布衣服,好像一个呆在富家庭院的小姐。母亲说她原本就是富家庭院中的小姐。她与父亲相识于她的庭院,在夜晚的一棵樱桃树上,那时候都说有夜晚有吸血鬼出没,尽量都不要出来,她知道这些警告,但是在自家庭院中走走,自觉地没什么,不会这么巧。可是就在她像往常一样坐在樱桃树上看月亮下的风景的时候,就像缘分般,她和吸血鬼相遇了,那个吸血鬼,是我的父亲。 母亲讲到,父亲是一个居无定所的人,说自己是Gangrel冈格罗族的伯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一只蝙蝠落到了她坐的枝桠上,然后他们对视了很久,然后那只蝙蝠突然变回了吸血鬼的模样,语无伦次的介绍自己,没等母亲消化完他说的话,他们两个就掉在了地上——樱桃树枝被他们两个的体重给压断了。他们两个坐在地上笑了好一会。母亲红着脸狡辩道,是被父亲的体重压断的,还说父亲当时太紧张了,所以没来的及接住她。 “你父亲他啊,是罕见的东方的发色噢~那是像黑丝绸缎般的发色呢,在蓝色的月光下,泛着银蓝色的光泽,在淡红色的月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光泽。那天第一见面的时候,虽然你父亲穿着黑色鎏金斗篷,但是银蓝色光泽的头发加上你父亲红红的像樱桃般的脸真的是太可爱了!”母亲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她看向我,“你和你父亲是一样的发色呢,看着你就像看父亲一样。”我不介意母亲看着我像父亲,但是如果母亲看着我像父亲哭了,我会觉得是我的过错。 再后来,他们相爱了,不被世俗理解、接受的恋爱,就像母亲只能在夜晚见到他一样,他们彼此痛苦,却又甘之如饴。 再后来,母亲没有讲下去,面露痛苦,我也没有问过她。母亲只是说,在她知道怀了我之后,她逃离了那个罪恶的家,坐上轮船,离开了那个地方,过流浪的生活。是什么致使母亲宁愿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流浪,也不再回去呢?我并不理解,我只知道,即使是在这个灰暗,简陋的小巷,母亲每天出去再回来,哪怕穿着再简陋的衣服,看着我的时候,都会有着温柔灿烂的微笑。哪怕最后永远的闭上双眼躺在冰天雪地的时刻,亦是如此。 母亲从未提过父亲的名字。 “弗兰德……”那是母亲闭上双眼之前,喊出的我从未听过的名字,那是一个男性的名字。 母亲死的那天晚上,Nosferatu 诺菲勒族找到了我,并接纳了我。他们找到我时,对我说,根据《密党六戒》The Fifth Tradition: Hospitality,他们曾找到过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母亲讨论过,因为母亲的另一半是Gangrel 冈格罗族,她是人类,不是单纯的同族,这件事他们不好做决定,而我母亲的意思是只要她还在这个世间,我还是由她单独抚养,但在她死之后的日子里,就拜托他们代她抚养我。 “你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人类女性。”他们诚挚的和我说。是的,因为我是半吸血鬼,人类的寿命相当于吸血鬼来说,很快就会结束。母亲料到如此,所以为我安排了一切。 我当然接受母亲的安排。 由于他们是丑陋的吸血鬼族群,生活在那个城市的下水道或者墓穴。他们及其团结,和睦友爱,会在我生日时庆祝,也会在某个晚上集体出游,享受月光。不会像其他吸血鬼种族内部争斗。而之后的我不知是Gangrel 冈格罗族本性的原因还是性格如此,虽然和Nosferatu 诺菲勒族一起生活,但还是喜欢独自在那个城市流浪,而且他们也很理解我。我曾见过女孩因收到喜欢男孩子的花而面红耳赤,也见到过乞丐在地上拾到一枚1便士就沾沾自喜,我也发现自己可以接触阳光,这大概是母亲也没有想到过的,这也是身为人类的母亲带给我的福祉。不过晒后四个时辰左右会很渴望某个东西,以及会想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藏起来。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因长时间暴晒从而渴望的某个东西是血液,人类的血液。 我后来才归属血族,并且是以不完全吸血鬼的身份,遭到了很多纯血统的血族轻视,虽然Nosferatu 诺菲勒族从中周旋,但以Nosferatu 诺菲勒族在血族中的地位,效果微乎其微。反而我的另一半血统Gangrel冈格罗族在这一方面提供了便利:被称为“漂泊不定的独行者”的Gangrel冈格罗族绝大部分不喜欢社会甚至血族长老们统辖的束缚而喜欢野外的舒适自由生活,所以在某些情况下,并不好受血族长老们的控制,只要忽视其中一半人类血统,我则成了Gangrel冈格罗族最合适、也最容易操控的代表者。名义如此,但我内心的氏族仍然是Nosferatu诺菲勒族,那才是我的归属地。 这次行动,血族同盟的策划者独特挑选了我,我并不意外。贝西墨家族的消灭血族数中在血猎家族中比例是最高的,与此同时,他们本家家族府邸的防御结界都有圣水、银质十字架还有其他不知道什么圣器护持,在某种程度上最令血族头疼:吸血鬼接近结界犹如被太阳灼烧一般,疼痛难忍,而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我接近除了有一些怪异的难受,只有碰触结界才会有强烈灼烧的感觉。所以,选我探查进入内部是最好的结果,并且,由于在人类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比较容易接触人类,此次探查计划不宜打草惊蛇,除却黑色的令人意外的发色,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次行动,深入敌营,不可懈怠,想到Nosferatu 诺菲勒族亲王曾经和我的谈话——活着回来。 突然,我听到轻微的上楼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我还是听到了。 是谁? (四)他的心跳 突然,我听到轻微的上楼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我还是听到了。 是谁? 在楼台口门处是刚刚说明天再过来的黑色长发的女孩。 “额,你还醒着啊。”她手背在后面,像在拿着什么东西。 我反复猜着她背后拿着的东西,是桃木匕首?还是圣水似的毒药?血猎与血族是相对立的存在,如果是武器我并不奇怪,只是,她发现我是血族了么? 她拿出了令我惊讶的东西——药箱。 贝西墨家族的防御结界很强,虽然因为不纯正血统靠近只是有一点不良反应,但是触及结界我还是闻到了轻微皮肉烧焦的味道。我改变了从地面进入的方式,选择从顶面进入,以削弱埋在地下的圣器伤害。时间选择在夜晚,没有白天目标这么明显的情况下,减少被发现的风险。因为有一半Gangrel冈格罗族血统的原因,我可以化身蝙蝠或其他物种,不过时常操纵并不稳定,但对于进入结界缩小伤害范围足够用了。一切皆备。只是没有想到触碰结界和进入结界区别如此之大——在化身蝙蝠从顶部进入结界的瞬间,严重血肉烧焦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自己两边的侧翼瞬间焚烧殆尽,可以说,在进入结界的瞬间,我是自由落体式下去的,至于落在贝西墨家族府邸的哪一处房屋楼台上,一定也没有如计划中那样准确的地点。 我只是没有想到身体会受到结界这么严重排斥反应,跌在某个楼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身体四肢几乎烧焦,没有知觉,大概明天也会动不了,虽然吸血鬼有自愈能力,但是被圣器攻击的伤口恢复时间很长,更何况已经有之前的吸血鬼做过先例,非死即伤,而且很难痊愈。想到自己是个半吸血鬼,应该会有区别,至少,明天如果身体一整天还不能动的话,会获得会太阳烘烤的连渣都不剩的死法吧。 没有想到折返回来的这个女孩会包扎我的伤口。明亮的蓝色月光照下来,我想到了母亲形容父亲时说的话:“像黑丝绸缎般的发色呢,在蓝色的月光下,泛着银蓝色的光泽”。母亲说的没有错。我看到了,很漂亮的颜色。 “哥哥有时上课的时候也会受伤,都是我给包扎的。你的伤口好严重,虽然我下去休息了,但想着你的伤,按捺不住把哥哥的药箱偷过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哥哥的绷带,哥哥他很爱干净的,都是晒完用水煮后再放进药箱来的……”她一边帮我包扎,一边笑着喃喃自语。 好奇怪的女孩。 “你为什么……会救我?”沙哑的声音,估计是被结界灼烧时呛到了。 我是血族,是他们血猎的敌人。她不会连吸血鬼的特征都不会看出来:我的血肉想要愈合正在以很慢的速度和结界弄伤的伤口发生反应, “……”女孩沉默了一会,说到:“虽然父亲,哥哥他们把吸血鬼当成血猎的敌人,或者说,血猎就是为猎杀吸血鬼而存在的,但是,我想,能够让他们和谐相处,也是相互存在的方式啊,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残杀呢?” “……”这是我从未想过的问题。但是我本能的觉得天真。太天真了,血族和血猎缠斗几百年,彼此死伤无数,一句和谐相处,不可能把几百年的仇恨给抵消掉。况且,血族嗜血的本性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去除。 “至于救你,好像没有多想,”她摸了摸自己在耳前的一撮长发,“只是我这样的发色很难见到,你和我一样的发色,在这里都很难见到和我发色一样的,估计在血族中就更难见到吧。” 这个理由很奇葩,可以说,Gangrel冈格罗族的一部分吸血鬼是黑色的发色,但是由于Gangrel冈格罗族的特立独行,经常游离于山野,很少与血猎发生正面冲突,很少接触人类,所以血猎或者人类都很难见到Gangrel冈格罗族的行踪(至于他们是如何躲避狼人的追踪,我也很想知道)。 “而且,”她包扎完,直起身来,把跑到面前的头发绾到耳后,歪起头来笑着看我,黑色的瞳孔里好像有光,“能在梦中喊妈妈的男孩,内心一定是善良的。” 我……心脏突如其来的剧烈跳动,牵引着我的脸颊发热,好像停止思考一般,只想把自己的脸给捂住。 “我回去啦,啊,对了,”拿起药箱,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她向我眨了眨眼,“我的名字是奥菲利亚,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那……”不知怎得竟然语无伦次起来“能不能,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在这里?” 她又些惊讶,不过又笑了起来:“安啦,不会的,就算是哥哥我也不会说的。就当是天上的和我一样的发色的天使下来找我玩啦”说完,便小跑了下去。 胳膊能动了,应该是奥菲利亚药箱的药起的效果。 心脏还在跳动,我用手捂住胸膛,试图将它平稳住。 脸颊还在发烫,另一只胳膊捂住了脸,满是奥菲利亚绑的绷带,除了烧焦的气味,还有一股她头发上的特里昂菲特百合的香气。 唔,被发现了啊…… (五)药瓶 伤口从清晰的可以见到骨头渐渐愈合到了只有浅浅的疤痕的这段时间里,这次任务还是没有起步——找到破除结界的方法。 对于奥菲利亚,她似乎并不知道结界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的家族是猎杀血族的血猎,父亲有时候会去血猎团委会,几天不会回来;哥哥会和索尔每天去上课,晚上会回来,周末会和家里人做礼拜。至于她,会在家里,会有老师教她相关女工类课程。 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可以说,她被她的家人保护的很好。我想带她走。我曾旁敲侧击问过她,她有点莫名其妙。她觉得,这里是她的家,有爱她的父亲、哥哥、还有安娜老师、索尔哥哥他们,她没有任何理由离开这里,虽然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是更希望和家里人一起去。 像笼中鸟。又不太像。她是幸福的,远不知和她对话的是一个带有目的的恶魔,是即将对他们家族带来厄运的血族。 我没有理由带她走。自己是拥有一个血族中的默默无闻的半个吸血鬼罢了。如果真的强迫她带走她,不仅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还回引起贝西墨家族的察觉,这样也会不利于血族同盟的计划顺利进行。血族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半吸血鬼而付出这样的代价。血猎,血族不可能有和解的可能,他们本就不共戴天。 今晚,她还会过来。 这份计划耽误的很久了。 面前的奥菲利亚激动的讲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哥哥还有三年就到成人礼了,自己在考虑送什么礼物给他。索尔说自己早就准备好礼物,比自己这个妹妹要早准备很久。她有些气闷,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不合格。虽然她哥哥安慰她礼物不用这么早准备,但是她还是有点不高兴。 “那你有没有想过送给你的哥哥一片星空?” “嗯?星空?” “是的,你抬头看看。” 点点星光,连缀着无边无际的暗夜,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黑布,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布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不时有几颗流星带着一闪而逝的尾巴划过。自己小时候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天空,自己从中获得过宁静。这也是我和母亲觉得这是上天恩赐的礼物。 “好漂亮……”奥菲利亚因为仰头的情况下,露出被亮黑的发丝衬得雪白纤细的脖颈。我的眼睛透过光滑的皮肤,看到了鲜红的雀跃的血管,在热烈的跳动着。 喉咙不自觉的吞咽感把我拉回的现实。这种吸血鬼的本性总是在一些情况下扰乱我。 “谢谢你,这是一个很棒的礼物,也很奇特”,奥菲利亚笑着对我说,“不过,这个礼物给我就可以,我更喜欢它们。谢谢你的礼物,给了我灵感,我想到要送给哥哥什么礼物啦。” 渐渐的,奥菲利亚转过头去,看着夜空出神,“以前,我也经常会看到星空,想到很多事情,星空就像我的朋友一样,每次看到都会星星的位置都会不一样,就好似他们也会有自己的道路,也会自己在自己的轨迹上成长,就像我们一样,两个星星相遇,然后道别,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发生双方都不知道的事情,然而,这就是我们的成长的轨迹吧。” 我看着奥菲利亚,她现在样子我并不熟悉。“你知道我会走?” “嗯,”她平静的回答,“就像你突然来一样,而且浑身是伤。之前你和我说过结界的事情,如果你出去受到一样的伤的话,没有人帮你治疗,你可能会死的。” 无误。可能在被阳光腐蚀,或被人看到受伤的自己,被捉到的话在处以灼伤的刑罚前进行谴责,折磨,斩首示众的可能性最大吧。 奥菲利亚递过来一个药瓶。“给,这是我的血。” ?! 奥菲利亚笑道:“不用这么惊讶的,我贸然问我父亲或者是哥哥怎么去除结界的方法肯定不行,会被发现的”,她低下头,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我发现她的手腕上虽然套有长的薄护腕,但是有绷带鼓起的痕迹。“所以,如果是吸血鬼的话,一点血应该有用吧。”她自己自答道。 “你疯了么?!怎么能这样做!手腕处的血管万一……后果就是你的生命!我………”我震惊了,是对于我自己的震惊。这种情景顿时让我产生了一种别样的熟悉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候,在那个凋敝阴暗的巷子里,守着简陋的小帐篷式房子,静静的坐在帐篷处的石阶上,担忧着母亲能否回来,带着这样的恐惧和失落感,就这样看着日落晨曦,直到星空布满点点亮光。 奥菲利亚有些惊讶看着这样的我,随即放松了下来,“你是在担心我啊。没事的,我只是想你是我认识的除了索尔哥哥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你出结界后还是死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啦,我自己把握好度了,给哥哥治疗伤口的时候我着重观察了伤口深度和长度,结合自己的手腕部位做了调整,再加上我们家族专有的治疗伤口的药,没有问题的。就是有点担心哥哥,哥哥的观察力很强,虽然加了长护腕,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瞒过。” 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把你受伤的手给我。” “啊?…好的。” 我轻轻解开了她的绷带,使她受伤的手腕完整的展现在眼前。她说的没错,虽然有些刀法笨拙,伤口不深,敷了药。我俯下身,将自己的嘴附了上去。 “唔……”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我感受到她的手腕伴随着身体颤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我直起身来,离开了她的手腕。一个没有任何伤痕的手腕呈现在奥菲利亚眼前。 这一现象使奥菲利亚惊叹起来,“好神奇!” 我付之一笑。虽然自己好在关于血族的技能我都有了解过。血族伤口会自己进行自愈,时间或长或短,根据伤口的受损程度。不过,治愈人的伤口看情况,通常情况下,是血族在吸食自己血仆的血液完毕时候会治愈血仆脖颈上的的牙印伤口,这是一种自己对血仆的责任,当然,也有喜爱对食用后对血仆的伤口置之不理的血族嗜好,也有共食的可能性。当时只是处于Nosferatu 诺菲勒族亲王根据血族六道戒律之一The Fourth Tradition: The Accounting(责任)而对我进行教导的这方面知识,没想到派上了用场。这个是血族吸血鬼对自己血仆才用的方法,她没必要了解。 “谢谢你!”奥菲利亚开心地对我笑道。 “客气了,奥菲利亚。”毕竟她是因为我而造成了这道伤口。 奥菲利亚沉默了一会。“你看过一本书么?名字是《哈姆雷特》。” “嗯……看的歌剧可以么。”毕竟歌剧更流行一些。 “也可以,‘奥菲利亚’就是我取自这本书上的女主的名字。她虽然善良,但是受到父辈和哥哥的挑唆,再加上社会对当时女性的压迫和禁锢,对自己的内心和自己的爱人有了错误的判断。所以,她的结局我是惋惜的。我并不是她,我会希望她有自己的认知和判断,所以,在救你的时候,我用的奥菲利亚的这个名字。” “那你的真名是?” “嘿嘿,不告诉你。”她俏皮道。 我被她逗笑了。 “应该没有再见的时候吧?”奥菲利亚问道,像是再期待我的回答一样。 “嗯,怎么会。”如果成功,我想见也见不到了啊。 我们相互道别,我看着她去了楼下。 不会再见了。那个女孩。 再见,就是地狱里吧。 我握着手中盛满她的血的药瓶。之前拿起时明明只有两个手指就能轻易拿起的重量,现在感觉到重的不能呼吸。 (六)决定 我做了一个决定——不去调查贝西墨家族结界解除的方法。 她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忍。即使我会被血族苛责,不至于会达到灭口的地步。但是,如果找到贝西墨家族结界破除的方法,血族联盟清剿计划地第一步就会是这里。 当晚,我奥菲利亚告别后,去了贝西墨家族宅邸结界周边。 已经做好了被结界侵蚀的准备。 目测了方向,把装有奥菲利亚的血的药瓶咬在口中(防止被结界灼伤后手臂没有力气拾起药瓶里奥菲利亚的血喝掉)。 变化出蝙蝠,飞向结界。 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在碰触结界的瞬间,在即将咬下药瓶的前一秒,炙热的灼痛感并没有传来,相反,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就这样,怀着很些许震惊忐忑疑惑复杂的心情,毫发无伤地飞出了结界。 我进来贝西墨家族结界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前者灼伤至奄奄一息,后者毫发无伤的通过,除了装有奥菲利亚的血的药瓶。 我明白了,我此行的找到破除贝西墨家族的结界的方法——这个药瓶里的血。 阴差阳错。 没有惊喜。 站在结界外,自己对着这个药瓶观摩许久。在夜色下,乘着月光,褐色瓶身里面地暗红色的液体流动,新鲜的,滚动的,象征着奥菲利亚的生命力,也象征她对我的义无反顾的信任。 这个信任可以建立在吸血鬼和人类的天秤上么? 我收起这个药瓶,心里五味杂陈。 转过身,奔向血族联盟据地的方向。 ——————长老会议———————— “你们想必都知道消息了吧?” “啊,你说的是那个诺菲勒族的代表者找到了破除贝西墨结界的方法?” “真是令人意外。明明是冈格罗氏族的伯爵,却是诺菲勒族的代表者,他的身世很有趣啊。” “不仅如此,他侵入贝西墨家族的领地,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贝西墨家族的人。据我们Toreador托瑞多族的莱兹调查,贝西墨家族在领地的防御能力上可以媲美血猎同盟会中另一个以“盾”著称的凯南弗家族。那么这个尚未成年的幼子如何悄无声息得到破除结界的方法?很值得忖度。” “并且,那个小子对他进入贝西墨家族的结界后的过程一句话都不透露,也很让人怀疑动机……” 密党的长老们在会议桌上略显沉闷枯燥的对话,使得坐在椭圆桌中间的长老发话了:“格雷”。 一旁的少年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对一位长老行了非常规范的鞠躬礼,显示着这位少年受到过正式的礼仪教育。“是”。 这位少年的出现令其他长老们吃了一惊:他从什么时候呆在这个房间里?他又听进去了多少?而且能得到大长老的默许呆在他身边。要知道,按照惯例,长老们进行谈论的会议是不论任何血族出入的。 “你去带他去一趟Gangrel冈格罗族领地,见一见Gangrel冈格罗族的亲王。” “是。” 血族联盟内。 我把盛有奥菲利亚的药瓶交给了Toreador托瑞多族的负责结界开启的莱兹,他盯着那个褐色药瓶中透出鲜红色的血的时候,看起来很兴奋。 一切安排的都很好。 走在回诺菲勒族的路上,沉重地迈着步伐。 “你走错了。”一个沉静的声音传来。 “谁?!”我四周望了望,发现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在不远处盯着我,他那紫罗兰色眼睛尤其发亮。他的手指指向了另一个方位,在提示着我,说道:“方向是那边。” 他知道那个方向指的是什么吗?他是吸血鬼,但只是个和我差不多的小鬼而已。他何时站在那里,我竟没有察觉丝毫异样。 “我已经找到破除结界的方法了,所以血族同盟对我来说没有再留的时间。现在我想回去休息。”说完后,我就疾步走向Nosferatu诺菲勒族的方向。 “我看到了,自始至终。”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少年,“什么?” “你在贝西墨家族里的一切。”那个少年语气冰冷,言简意赅。 “这是你的能力?”可以在远方的事物可以看的清楚? 他呵呵笑了几声,没有回答我的话。可是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带有几分威胁的语气警告道,“你在玩火。” 我的身体传达战栗的感觉,这让我神经紧绷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 “我不想杀你。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立场。” 远处屹立的他开始走了过来,“你是血族,血族联盟的Nosferatu 诺菲勒族派你作为他们的代表者,那么,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什么后果,我虽然是Nosferatu 诺菲勒族的代表者,在血源上一点关系都没有,随时都可以撇清关系。”虽然嘴上强硬道,但是仍然不知何处蔓延着莫名的危机感。 “你真是对自己的家族一无所知,”那位少年摇头,“也是,你只是相当于血族的幼崽罢了,”那名少年讥笑着,意味深长的盯着我,“弗兰德?那是你父亲的名字?” 那是我母亲临死前说出的名字!一瞬间,我的强硬在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口中说出弗兰德时土崩瓦解,“你为什么知道那个名字?!” 那个少年饶有兴趣看着我的表情,“ 这种事情你问问作为血族信息情报主要操作者Nosferatu 诺菲勒族就什么都会了解,或者,他们认为不能和你透露而已。知道为什么长老们会把你作为Gangrel冈格罗族的代表者么?” “……”我只是知道我有Gangrel冈格罗族血源,父亲是Gangrel冈格罗族的一名吸血鬼(这还是从母亲那里听说的),所以,我才是非名义上的Gangrel冈格罗族的血裔,显然,他说的另有深意。 “你们家族的事情你还是过问Gangrel冈格罗族现任领导者布兰登·K ·科维妮·冈格罗,他会生动的讲述你父亲和你母亲的事。” 我僵硬的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Gangrel冈格罗族现任据地我并不了解,更不知道Gangrel冈格罗族的主要据地在哪里。至于之前被血族整体接纳时,也是以Nosferatu 诺菲勒族的名义加入的,即使血源上是归于Gangrel冈格罗族,甚至被长老们认定为Gangrel冈格罗族的代表,但也只是名头而已,实际上没有什么实际权力,而且,我也不在乎。对于Gangrel冈格罗族,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接触过。 那个少年叹了口气,“我会带你去。这是身为Ventrue梵卓族我在这里的意义。” 一切朝着我意外的方向发展。 那位Ventrue梵卓族的少年,竟然带我去往Gangrel冈格罗族的领地。 翻越百里高林,我们飞跃到一座在森林中衰败的破旧高楼里,在楼顶的一座巨大的钟下面停了下来。 “你来了。”一个苍老陈旧的声音从钟内部传来, 夹杂着钟的回音,像是古老的巨兽沉吟。而我们,唤醒了他。 我自诩夜视的能力不错,却看不清钟内的东西,灰蒙蒙的。 那名少年回道,“嗯,还带来了你子嗣的孩子。” 钟内没答话。过了一小会儿,钟缓缓左右晃动,带着上方捆栓它的年迈的木头吱呀吱呀,带下来希希松松的灰尘。 终于,一只巨大的兽手握住了钟尾边缘。 然后,一只高大的绒毛包裹的类似鼹鼠的动物从钟内爬了下来,跳到地上。这个动物看起来很健硕,暗红色眼睛却有着深厚的威压。三米多高,几乎都快占据钟楼面积,很难想象他是从古老的钟内钻出来的。整体来看就是一个偏兽型的生物。 “这是……Gangrel冈格罗族的…亲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