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热血警察》 第六章靠山屯村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他的名字就叫华夏,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他们都是龙的传人,巨龙脚底下我成长,长成以后是龙的传人……”这是一首具有中国风特色的流行歌曲,作词精妙,旋律优美,娓娓动听,传唱度非常高,歌词中的华夏,说的就是华夏国。 华夏国座落在遥远的东方,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并且幅原辽阔,地大物博,名山大川数不胜数,像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等等,很多很多,就是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但是除了这些名山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籍籍无名的山川,它们在各自的地域同样构筑了非常美丽的风景,莲花山就是这些无名山川中的一座。 莲花山是黑山县第一高山,东西走向,长约5000米,最高峰的海拔大约为360米,,共有九座山峰,每座山峰上都有奇形怪状的巨石拱立,形如花瓣,故此又被称为“九朵莲花山”。 莲花山高耸入云,且身段蜿蜒曲折,远远望去好似一条巨龙横卧在靠山乡的土地上,每当太阳初升,云雾笼罩,山峰缥缈,似梦似幻仿若人间仙境一般。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四月的莲花山繁花似锦,光彩夺目,美不胜收。山上栽种的百亩桃树,梨树,竞相开放,粉里透红的是桃花,一朵紧挨一朵,挤满了整个枝条,它们像一群漂亮的小姑娘,正在展示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材,一阵春风拂来,朵朵桃花像一只只花蝴蝶,扇动着美丽地翅膀,翩翩起舞,那些凋谢的花瓣纷纷落下,好似仙女散花,又像粉妆玉砌的世界,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白色的是梨花,它们银白如雪,一丛丛一簇簇布满枝头,春风拂来,朵朵梨花好似披着婚纱的新娘,摇曳生姿,楚楚动人,令人目眩神迷。最高兴的莫过于小蜜峰了,它们成群结队的哼着欢快的歌曲,得意洋洋的穿梭在各式花丛中采蜜。 漫山遍野的花朵每年都会吸引很多游客,有附近乡镇的,有县城的,甚至还有奉天市区的,有的是幕名而来,有的是路过此地,看到花海以后便流连忘返不想走了,他们都会发自内心的赞美,莲花山真美,太美了,简直是世外桃园! 九朵莲花山地处辽东省中西部,归属于奉天市黑山县靠山乡。 俗话说的好,靠水吃水,靠山吃山,靠山乡的名字,就是因为依山而建,故而得名。 靠山乡位于黑山县中北部,全乡总人口中约五万人,属于比较大的乡镇。靠山乡除了莲花山外,基本上都是平原,这里的农民大多数以种地为生,主要农产品有高梁,玉米,大豆,花生,小麦等。 靠山乡辖内一共有十八个自然村,分别是靠山屯村、红石村、火石村、大毛村、水泉村、后黑村、山前村、山后村、山西村、羊圈子村、岗子村、皮屯村、薛屯村、乱石村、偏坡子村、龙湾村、杏山村、段家村。 靠山屯村是靠山乡乡**的所在地,位于莲花山东边山角处,由前屯、中屯、后屯,三个自然屯组成,总人口约三千人,是靠山乡最大的行政村,这里地势平坦,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有东西线,南北线两条县级石子公路,在靠山屯的街心交叉而过,属于交通要地。 正因为此地交通便利,在80年代中期,经由县**批准在靠山屯村建起一座集市,露天市场主要分为两大部分,前街主要是农副产品,各种蔬菜瓜果,家禽肉类等,后街主要是服装鞋帽类产品,两条街道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每个月凡是三、六、九的这些单日子,这里便是集市,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甚至邻近乡镇的乡亲们,都纷纷骑着自行车,或者赶着马车、驴车、或骑着摩托车,三轮车,四轮托拉机等来靠山屯赶大集,那场面非常壮观,真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尤其是到了年根底下,更是热闹非凡,集市上人挨人,人挤人,摩肩接踵,举步维艰。 靠山屯村的村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些头脑灵活的村民开始在集市上做一些小生意,有卖菜的,卖水果的,卖服装的,卖鞋的,总之卖什么的都有,各具特色,这些人通过自己的辛勤劳作,逐渐脱贫致富,成了九十年代初期令人羡慕的万元户。 俗话说,手里有钱心不慌,这些人家发家致富后纷纷翻盖起了房子,一座座新房拔地而起,旧貌换新颜,一家比一家漂亮大气,美观时尚,时髦新颖,最后盖新房逐渐发展成为本地乡村的新潮流,新风尚。 要说靠山屯村谁家的房子最漂亮,那肯定是村长郭德旺家,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郭德旺村长积极响应国家号召,认真领会中央全会的文件精神,严格执行和落实国家相关政策,主动带领靠山屯村民发家致富,以村部名义建立玻璃厂,结果经过三年积极运作,玻璃厂倒闭,而他自己却赚的锅满瓢满,一不小心就成了村里先富起来的第一人,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并于一九八九年建起全村第一座新房。 这不,现在都晚上九点半了,靠山屯的乡亲们大多数将要进入梦乡,但是村长郭德旺家却无心睡眠,反而是张灯结彩,人声喧闹,有打牌的,有喝酒的,有聊天的,还有看**武侠录像的,总之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像。 在他家大门口还特意搭了一座一米多高的戏台,上边正有一男一女身着戏服表演二人传。 二人传也叫地方戏,有着三百多年的历史传承,是一种独具特色的民间艺术形式。 当时的二人传还没有登上大舞台,只能活跃在农村的田间地头,这些唱戏的演员基本上都是农民出身,真正做到了从群众中来再到群众中去,传播这种快乐的文化精神,很受广大农村群众的喜爱。 “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 微风轻吹起热浪……” “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找的我是好心忙……” 男的声音浑厚低沉,女的声音高亢嘹亮,一高一低,字正腔圆,配合默契唱的非常好,台下的这一帮靠山屯的老少爷们看的那是聚精会神,津津有味,甚至还有人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哼。 为什么村长郭德旺家这么热闹呢?皆因郭德旺的大儿子郭四海后天结婚,故此大摆三天流水席,宴请四邻八方的乡亲们,今天是第一天。 村长郭德旺为了感谢父老乡亲们多年来对他工作的支持,同时也为了儿子的婚礼更加热闹,特地从县城请来地方戏剧团演出助兴,其实就是为了面上有光,这个地方戏剧团可不是想请就能请到的,那得有关系才行。 台上演出的两位演员是县剧团的台柱子,男的叫郭小宝,人称宝哥,女的叫孙玉荣,由于她表演风格过于泼辣,故被戏迷亲切称为“黑山老妖”,两人在黑山县内虽然不能说家喻户晓,但也都小有名气。 两人都是三十左右岁,正是二人传演员的黄金年龄,舞台表演经验丰富,插科打诨手到擒来,唢呐二胡等乐器更是样样精通,无所不能,总之各种绝活让人瞠目结舌,拍案叫绝! 唱着唱着,这个郭小宝突然撂挑子不唱了,侧身而立,孙玉荣面带疑惑的扒拉他一下,同时责问,“诶,咋地啦这是,你咋还不唱了呢?我这唱的正来劲呢,咋回事啊你!” “那什么没意思,不想唱了,再说我学二人传可不是为了这个。”郭小宝低着头站在一边,神情有些落寞。 “不是为了这个,那你是为了哪个?”孙玉容好奇的瞅着他,继续发问。 “哥,就是为了这个。”郭小宝笑嘻嘻的把左手搭在了孙玉荣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然后一搂,他说话时的表**迷迷的,再加上贱声贱气的语调,立马把台下的老少爷们逗的哈哈大笑。 这一下,人家孙玉荣可不高兴了,柳眉倒竖,恼怒的推开他,“诶,你干啥玩意,有话说话,有屁放屁,没事儿动什么手啊,真是的。” 郭小宝一趔趄好悬没掉下去,他稳住身形后一摊手,哭丧个脸,“我就纳闷儿了,怎么你们这茬二人传演员还不让上手了呢?”表情甚是委曲,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让人忍俊不禁,着笑。 “哟嗬,照你这么说,哪茬子让上手啊,我看你就是臭不要脸。”孙玉荣说话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完后还一撇嘴,摆出一副鄙视他的样子来。 “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要是不图稀这点事儿,我唱他妈的什么二人传啊我。”郭小宝一边说一边又贱嘻嘻的凑上来,一把搂住孙玉荣的水桶腰,一张脸笑成了菊花,还比划了一个V字手势! 然后皱眉冲台下大喊:“怎么今天没来老爷们啊,男同胞们,赶紧鼓励一下啊。” 他幽默风趣的话语,再配合滑稽的表情和动作,一下就把在场的老少爷们逗的哄声大笑,前仰后合,大家伙纷纷鼓掌叫好。 宝哥,好样的,没乱病,纯爷们! 来,黑山老妖快点让宝亲一个! 哈哈,唱的太好了,牛逼KLASS! 观众们的叫好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 第八章未婚妻 同一时间,岗子村的老柳家也没睡觉,全家四口人正在召开家庭大会。 户主柳德喜坐在炕头上,“叭嗒,叭嗒”抽着红梅牌香烟,屋子里很快便烟雾缭绕,晃若仙境。 坐在他旁边的老婆王云耸了耸鼻子,不耐烦的挥挥手驱散烟雾,“我说,差不多得了啊,孩子们可都在这儿呢。” 小儿子柳冈枕着妈妈王云的大腿,仰面躺着,一双黑脚丫子蹬着窗台,跟着附和道:“是啊老爸,快别抽了,老呛人了,我都快熏迷糊了,有啥事你就说呗,老抽啥烟啊,我都困了”。说完还夸张的捂着鼻子,挤眉弄眼的做着鬼脸。 “扑哧”,姐姐柳菊被他逗笑了,眼睛眯在一起有若那弯弯的月牙,煞是可爱,胖嘟嘟的苹果脸上还呈现出两个小酒窝,笑容甜美可爱,正是眉稍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她长发及肩,整齐的刘海遮挡住了眉毛,大眼睛长睫毛,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清澈的眸子像宝石一样明亮,鼻梁高挺,嘴唇丰厚性感,只是肤色有些微黑,但这并不防碍她的美。 柳菊倚靠着柱脚坐着,她身上穿着红色的线衣,胸脯高耸饱满,腰身纤瘦曲线玲珑,大腿上盖着大花被,清新朴实,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健康美,身旁垂落着一卷灰色布帘,女孩子长大以后需要保护隐私,有自己的空间,老柳家没有单独的房间,便挂帘当做隔断。 “好好好,听你们的,不抽了还不行吗,你小子成天就知道睡睡睡的,你看看你,胖的都赶上咱家猪了,赶明个杀了卖肉得了”。柳德喜也调侃了儿子一句,又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这才把烟屁股扔到了灶坑里。 柳冈小嘴一撅,显然对于猪的说法很不满意,怕老爸打他,也不敢跟着犟嘴,而是摇晃着妈妈王云的手求援,“妈,你看看我爸说的啥话啊,这也太难听了。” “可不是咋的,哪有这么说孩子的,这啥话啊,什么猪啊,他是猪的话,你是啥啊?”王云不但替儿子撑腰,还气势汹汹的白了柳德喜一眼。 柳德喜知道说不过老婆,连连摆手作求饶状,“得得得,算我没说行了吧,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之后清了清嗓子,“注意了啊,现在我宣布,咱们家今年第一届家庭会议,现在开始。”他腰杆挺的笔直且中气实足,说话时拿腔拿调的,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领导。 “今天讨论的话题是……” “今天的话题是,柳德喜同志抽烟的问题,不能让孩子吸二手烟。”柳冈突然笑嘻嘻的插话,一下打断了柳德喜的思路。 “一边去呆着去,再说话我抽你!”柳德喜板着脸,比划了一下,儿子调皮捣蛋,令他既欢喜又无奈,只能摇摇头,接着往下说。 “嗯,今天话题是,咱家柳菊的婚事问题。”说到这儿他看着自家闺女,“刚才我在老刘家串门时听说一个事,老黄家那小子今天被雷劈了,到现在还生死未卜呢,就算是好了有可能也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啥的,另外现在老黄家的条件也不行了,鉴于这种情况,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跟他的这门亲事,咱们就不结了,黄啦,明天我就去老黄家,把婚事给退喽。” 柳德喜听说黄家小儿子出事后,非常兴奋,觉得这机会太好了,可不能错过,马上跑回家同老婆商量,最终宣布了这个决定。 其实,这门亲事是他一手操办,极力促成,因为以前的老黄家条件非常好,说白了就是有钱,相当有钱,那是全乡首富,柳德喜这人非常市侩贪财,所以才心急火燎的到处找媒人,恨不得让自家闺女马上嫁入老黄家,他好跟着沾点光,走走财运啥的。 俩孩子定婚之后,可把他高兴坏了,简直不行不行的了,四处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靠山屯老黄家,知道不?全乡首富那是我亲家!”“哈哈,黄才黄老板,知道吧?他都得管我叫叔叔呢!”等等吧,总之是拉起虎皮扯大戏,借机抬高自己。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年前老黄家突遭巨变,这下柳德喜蔫了,也不显摆了,甚至提都不敢提了生怕若事上身,不但经常唉声叹气还怨声载道,话里话外,那是相当后悔把这么漂亮的女儿嫁给老黄家。 柳德喜悔婚的念头已经酝酿了很久,但一直没说,他怕这时候悔婚会遭到街坊邻居们的耻笑,骂他不讲究,势力眼啥的,所以一直忍耐着,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种情况下退婚,不但不会被非议还会赢得大家的同情。 柳菊听到老爸说起她的婚事,俏脸马上升起一抹红霞,羞色的低下头,手指不停的捋弄着垂落在耳边的秀发,嘴角微微上扬隐有笑意,人家必竟是女孩子,面嫩,虽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甜蜜。 柳菊二人去年十一定婚,并定下今年五一完婚,感情非常好,因为他俩不但是小学和中学的同学,而且小学的时候还是同桌,知根知底,互相了解,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身体健康,家庭和睦,而最浪漫的事莫过于和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一生一世。 柳菊想到和男友之间的种种甜蜜,嘴角的笑意更浓,心中充满喜悦之情,甚至憧憬着婚后的二人世界,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快乐。 不过,老爸接下来的话,有如晴天霹雳般打碎了她的美梦,好似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在她身上,令她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被雷劈? 退婚? 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 震惊意外,柳菊表情一滞,身体一颤,木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德喜,“爸,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干涩且微微发抖,漂亮的大眼睛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是说,你的婚事完了,黄啦,咱不嫁了,听明白没有。”柳德喜说话的时候不敢面对闺女,而是看着漆黑的窗外一字一句的回答。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之前的那句,他……他真的被雷劈了吗?这是不是真的,哎呀,你快说话啊,爸!”说话间柳菊已来到父亲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摇晃着,神情甚是紧张焦急。 咝! 柳德喜疼的一咧嘴,这孩子的手劲还真不小,看来说服她退婚不是那么容易啊,但自家闺女也不能责备她,赶紧给老婆递了个眼神。 妈妈王云心领神会的拉开柳菊的手,“小菊啊,你爸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伤心,老黄家咱是指望不上了,赶明个我让你三婶再给你介绍几户好人家。” 柳菊的脸色逐渐变的惨白,泪水像黄河决堤般疯狂的涌出,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呆坐在火炕上,低着头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要去看他,现在就去!”呼啦一下站起来,急三火四的要下地,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可见她的用情之深。 柳德喜赶紧站起来,在炕沿边上张开双手拦住她,双目圆睁,皱着眉头训斥,“小菊,你干什么!给我坐下!大晚上的哪也不许去!都跟你说了,那孩子不行啦,要死的人啦,你还去看啥啊,要去也是我去,明天我就去他家把婚事退了!”。 “不!我要去,我要去看他,爸,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柳菊用力的扒拉着老爸,心里特别着急特别担心,开始发疯似的扬起手胡乱的拍打,以致于把老爸柳德喜的下巴挠出了一道血印。 柳德喜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面容,露出一丝苦笑,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还真是这样,他一边想着,一边用右手食指点搭着闺女,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你是不是傻?那小子都不行了,人家医生都说没救了,就是活过来,也可能是植物人,再说他老黄家都穷成啥样了,那一屁股饥荒,咱家可不能跟着他家吃锅烙。” 柳菊把头摆的像拨楞鼓似的,两手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胡说,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妈妈王云眼见女儿比较激动,连忙上前攥住柳菊的手,“小菊呀,你信不信都是真的,是乡卫生院的小李医生说的,人家给他看的病,能不知道吗,是不是,医生是不会乱说的。” 柳菊弯下腰还要穿衣服,王云赶紧拦住她,“小菊啊,我的乖女儿,你爸他说的对啊,你看看老黄家,现在都成啥样了?穷家活业的,那是要啥没啥,你说他家那破房子能住人吗?是不是,更何况他们家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你要是嫁给他们家,那得跟着吃多少苦啊,咱们犯得上吗?再说,咱又不是嫁不出去,对不,我跟你爸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 你是妈妈身上的肉,爸妈都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不希望你受苦,妈知道你喜欢他,那孩子也不错,万一他真成了植物人,你能侍候他一辈子吗? 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那可是一辈子啊,闺女!妈不能让你把大好青春都浪费在一个残废身上啊,你好好想想吧”。 妈妈的话像一颗颗炮弹击中她的要害,柳菊不知不觉中愣住了,如果他真的成了植物人,我能默默的侍候他一辈子吗,真的能吗?扪心自问,她自己也没底。 一辈子侍候一个植物人,那不是我想要的幸福。 我要的是懂我,爱我,疼我的,并且能时刻陪伴在我身边的爱人。 此时此刻,柳菊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松动下来,但还是抽泣着说道:“可是妈,我……我喜欢他啊”。 王云搂着闺女坐下,右手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后背,继续劝道:“傻孩子,这就是缘份,你跟他是有缘无份,注定走不到一起,这就是命啊。” 小弟柳冈过来拉住姐姐的手,劝慰着,“姐啊,你就听爸妈的话吧,他们肯定不会害你的。” 柳德喜眼见闺女的情绪渐渐平复,紧皱的眉头也松下来,暗中冲老婆伸出大拇指,“好了,好了,就这么着吧,睡吧,挺晚了,明天去你姥姥家呆一段时间,把他忘了吧,等过段时间再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好了,大家都睡吧。” 失恋的人往往会很伤心,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刻骨铭心的痛,只有时间才能冲淡一切,柳菊也不例外,虽然她不想这样,但她必须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她知道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她默默的接受了父母的建议,她现在做的只能是躺在被窝里,默默的祝福他平安无事。 第十章苏醒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年,王子喻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只见一片昏暗,下意识的擦了擦眼屎,稍微欠起上身,睡眼朦胧的四下张望,入眼的是破旧的房梁,以及陈旧的塑料窗户。 我怎么会在这里? 记得当时在科贸KTV里喝酒呢,然后我喝多了,后来包厢着火,我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怎么就到这儿了呢 这到底是哪里啊?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咋回事? …… 一时间,思绪万千,疑惑不解。 “呼-噗!” “呼-噗!” 正当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种与众不同的呼噜声从右边传来。 这谁啊?这呼噜打的可真有特点啊!呵呵,有意思。 王子喻不禁一乐,心里合计着便想扭头看一下,可是脑袋稍微一动,头部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咝! 好疼! 他疼的直咧嘴,好在痛感转瞬即止,紧接着一段陌生的影像在脑海中翻涌而出,像幻灯片似的一一闪过。 姓名:黄书; 性别:男; 年龄:20岁; 身高:165CM; 体重:110斤; 绰号:黄鼠狼; 学历:高三辍学待业; 性格:闷骚,老实,木讷,色大胆小,八杠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 兴趣爱好:撩妹(意淫); 最向往的职业:大夫(妇科大夫); 人生理想:成为当代韦小宝。 啥? 黄书? 这名字取的可真有创意,活的真有勇气,一般人驾驭不了啊! 黄鼠狼? 哈哈啥! 这绰号起的有才,太有才了!很贴切,跟黄书这个名字太配了! 性格木讷,还喜欢撩美,这就是常说的反差萌吧。 这家伙不但想当一名妇科大夫,还要成为当代韦小宝,不得不说这个志向够伟大,真是独一无二,独领风骚! 王子喻一边看一边点评,最后实在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但马上意识到不对,赶紧捂嘴害怕惊醒其他人,可饶是如此仍旧发出“哧哧”声。 绰号之所以叫黄鼠狼,皆因这个黄书同学爱撩妹,一开始女生管他叫色狼,后来叫他黄书狼,最后叫着叫着,就变成了黄鼠狼。 没办法,谁让他叫黄书呢! 其实,黄书撩妹是有原因的,小时候家里穷,他长的瘦小枯干,邻居们常在背地里说闲话,说他长的跟猴似的,长大后娶媳妇都费劲。 自那以后,他便立下誓言:长大后一定要娶很多媳妇,让邻居们闭嘴。 久而久之,他把撩妹当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性趣爱好,能博得红颜一笑,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另外,黄书撩妹有自己的特点,或者说有自己的特长,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很有唱歌天赋,同学们都喜欢听他唱歌,未婚妻柳菊就是他的忠实粉丝和迷妹。 当然,这种兴趣爱好的养成,少不了父母的溺爱,黄书是家里的老小,俗话说,“老小老小是爸妈的掌心宝”,意思是说,父母更疼爱家中最小的孩子,黄书便是如此。 不过,王子喻觉得黄书会撩妹,完全是因为他的名字,谁让他叫黄书呢,是不是,这是老天爷故意按排的,天意如此! 但这次判断失误,之所以叫黄书,是因为他老爸读书少,想让他多读书,读好书,将来能成为一个有学问的人,博学多才,达到“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种境界。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容易啊,王子喻小小的感叹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黄书的生日:四月五号,清明节出生,“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人家的忌日是他的生日,而且还是半夜子时出生,阴气最重之时,故此一生下来便体弱多病,而且往往得的是臆病。 臆病,是一种特殊疾病,得病者往往高烧不退,爱说胡话,或者做出一些惊人之举,而且无论医生如何检查都没毛病,其实说白了就是身体弱,爱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事实证明,黄书的这种特殊体质直接造成了他的死亡,正是因为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雷电才会劈他。 黄书父亲名叫黄友财,今年58岁,妈妈名叫李桂芳,今年52岁,共有三个孩子,黄书是老小,农村俗称老疙瘩,上边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大哥黄才今年28岁未婚,姐姐黄玉今年26岁已婚,她老公张力是大毛村党支部书记张万里的儿子,小外甥张弓今年5岁。 父亲黄友财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流夹背耕种田,以种地为生,平时话不多,为人老成实在,老实八交的从来没跟人家红过脸,他是那种宁肯自已吃亏上当,也不占人家便宜的主,所以村里人给他起了个绰号“黄老实”。 母亲李桂芳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跟着父亲起早贪黑的种地干活,任劳任怨,含辛茹苦的养大三个儿女,从未有过半点埋怨。 爷爷黄广海去年3月份去世,享年84岁,他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可以说前半生一直颠沛流离,历尽坎坷,解放后才落户在靠山屯,他和奶奶一共生了七个孩子,但最后只养大了五个,四男一女。 父亲黄友财是老大,二叔叫黄友金今年56岁,大专毕业,是黑山县三高中的数学老师,二婶张萍今年55岁,是黑山镇一中的化学老师。 二叔家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叫黄志,女孩叫黄莹。 黄志今年28岁,锦州师范大学毕业,现在是黑山镇一中的语文老师。他老婆李琳也是一中教师,两人去年刚结婚,还没有孩子。 黄莹今年24岁未婚,辽大外语系毕业,现就职于首都一家外企。 三叔叫黄友银今年54岁,当过侦察兵,退伍后被分配到奉天市沈河区派出所,是管户籍的民警。三婶张艳萍今年53岁,一家私营企业的财务。 三叔家有一个女儿,名叫黄婷,今年27岁,已婚,奉天市师专毕业,是一名幼儿园老师。 老叔叫黄友民,今年48岁,老婶叫赵兰,今年45岁,都是普通农民,在家种地务农,老叔家在靠山屯的前街,黄书家在后街,两家的直线距离大概在700米左右。 老叔家只有一个男孩,名叫黄超,今年22岁,他学习不好,中学毕业后一直在家呆着,生性顽劣好打架,整天游手好闲,跟一帮社会人混在一起,游走于小混混的边缘,前年被老叔送去当兵锻炼了。 老叔这个人头脑灵活,还肯吃苦,他承包了莲花山上的十亩桃园,在他的苦心经营下,桃园这几年收益不错,成了令人羡慕的“万元户”。 小姑叫黄芳芳今年46岁,是靠山乡中心小学的一名老师,属于民办教师,还没转正,小姑夫叫刘山,也是48岁,是靠山乡中学的教导主任,他家只有一孩子,表哥刘贺24岁,军校毕业,现在是义县驻防部队的一名排长。 这些信息像电影胶片一样在王子喻脑海中一一闪过,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重生在一个叫黄书的年轻人身上。 他一下子懵掉了,傻愣愣的看着房顶,因为从未想过重生这种神奇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又惊又喜,百感交集,害怕这一切不是真的,使劲掐了一下大腿,“哎呀好痛!” 当真正听到自己声音后,才确认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重生这事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王子喻不禁感叹,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他这一叫可不得了,一下子惊到了睡梦中的黄友财和李桂芳。 黄友财睡的本就不踏实,听到动静马上睁开眼睛,嘟嘟囔囔,“谁啊这是,大清早的喊什么玩意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的。” 他一面嘀咕着,一面迷迷瞪瞪的四下看去,呀哈!儿子睁眼了!正在那儿望天呢,这不是做梦吧,黄友财使劲的揉揉眼睛,再次睁大眼睛,仔细一瞅,没错!儿子真的醒了,真他娘的太好了! 黄友财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立刻焕发出太阳般耀眼的神彩,就像中了五百万的大奖,整个人顿时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他嗖的一下子坐起来,双手紧紧抓住王子喻右手,“儿子,你醒了,终于醒了,醒了好啊,好啊,太好了!”老头激动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李桂芳也迷迷糊糊的支起身子,“老头子吵吵啥呀,这大早上的,你别吵到儿子……”话还没说完,正看见王子喻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梁,顿时眼睛一亮,天呐!儿子醒了! 李桂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她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捋弄着他的头发,不知不觉间眼睛湿润了,“三儿啊,我的老儿子,你终于醒了,你可把妈吓坏了,知道不知道……”说到这儿,她呜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黄友财眼圈也红了,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儿子终于醒了,高兴!真是老天有眼啊,感谢列祖列宗,我们老黄家没有绝后!”说着说着,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涌出来,转过头用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之后,伸出左手抚摸我的额头,感受一下体温,看看有没有发烧。 因为太激动了,手指轻微的擅抖,体温正常,黄友财立时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王子喻,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第十一章苏醒2 咯咯咯!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天地间朦胧的景色也越来越清晰,一只大公鸡大模大样的站在黄家的墙头上,像个威武的将军仰着骄傲的头颅,引颈高歌! 黄友财和李桂芳一左一右的围坐在王子喻身旁,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王子喻也没闲着,打量着身边的这位妈妈,只见她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白皙,五官端庄,很好看,只是眼睛通红发肿,嘴唇干裂起皮,泪水顺流直下,淌过脸颊流到下巴,正泪眼朦胧的盯着自己,这让他很不好意思。 李妈妈的目光中充满了喜悦,疼爱,关心等复杂情绪,总之满满的都是爱。 这就是我的妈妈? 这就是来自妈妈的爱? 王子喻思忖着,眼神开始飘浮不定,妈妈这个词汇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母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他从未尝过,只因他是孤儿。 但是他一直渴望,渴望得到一份母爱,哪怕是一点点。 小时候每次看见别人家的小孩子有妈妈陪着玩耍,他都会偷偷的躲到角落里默默的掉眼泪,那时候的他不止一次在心中呐喊,妈妈,你在哪里啊? 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好想你啊!可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的妈妈始终没有出现。 后来,他不再期盼,不再奢望,也不再流泪,更不会想妈妈,因为他的心已经凉了,冻住了,哀莫大于心死。 但是今天,李妈妈关爱的神情和幸福的泪水让他感到心酸,让他心动,让他感动,让他感受到温暖,让他感受到关爱,让他感受到了一份来自于母亲的爱。 思绪万千中,李妈妈的一滴泪水啪嗒一下掉落在他的脸上,把他从混乱的情绪中拉回到现实,面对两张充满关爱的面容,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来自父母的爱。 这滴眼泪彻底击跨了王子喻的自我防线,他眼睛湿润了,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嗓子干涩还带着疼痛感,试了几次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妈,我渴,我要喝水。”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他那冰封已久的心田彻底融化了。 他在心底大声的撕吼,这就是我期盼已久的母爱啊,从今天开始我不在孤单,我有家了,我有爸爸妈妈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他们的儿子! “嗳!我的好儿子,妈给你倒水去!”李妈妈欢快的回应着,脸上徜徉着喜悦的笑容,儿子的声音虽小但却有若天籁之音,扣动着她的心弦,牵动着她的心神,只要儿子好比什么都强。 “那啥,你就别下地了,还是我去吧。”黄友财边说边掀开被子,噌的一下跳到地上,动作相当敏捷,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五十多岁的人,当然这都是因为儿子好了,他感觉自己浑身有劲,充满活力,就像是年轻了十几岁一样。 李妈妈用手绢轻柔的擦掉王子喻的眼泪,之后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哎,我老儿子终于好了,差点被你吓死啦,知不知道,以后啊,办啥事可不能这么冒失了啊。” 老爸黄友财端着一碗白开水走过来,妈妈连忙扶起王子喻,怕他着凉赶紧给他披上军大衣,她自己先尝试了下水温生怕烫到,随后小心翼翼的把水递到王子喻嘴边,伺候的真是无微不至,正是,“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 王子喻喝过水后感觉嗓子不在干涩,舒服多了,浑身充满力量,因为他感觉很幸福,有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有家的感觉真好! 当他抬头看见爸妈那关切的笑脸时,他的心再一次被感动,老爸黄友财的笑容很纯朴,李妈妈的笑容很慈祥,俩人目光中均流露出那种关怀的神情,让王子喻倍感温暖,他微微一笑:“谢谢爸,谢谢妈,儿子让你们操心了,你们辛苦了。” 他们二人听后眉开眼笑的,尤其是黄友财满面红光,眼睛再次湿润,激动的不得了,“都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看来经过这个事咱家小三长大了,懂事了,也变得会说话了,好啊。”顿了一下,咧开大嘴笑道:“跟爸妈客气个啥,咱都一家人。” 李妈妈慈爱的端详着王子喻,越看越喜欢,正应了那句老话,孩子是自己的好,自己的孩子是个宝,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草。 她笑着附和道:“是啊,我老儿子懂事了,长大了,我这个当妈的非常高兴,哎,要是老大在的话该多好。”说到这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子喻愣愣的瞅着妈妈,神情愕然,之后诧异的看向了老爸黄友财。 老爸心疼的搂住老妈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然后对王子喻说道:“没有事儿,别担心,你妈是想你大哥了。” 大哥? 王子喻的脑海中忽然间闪现出一段信息: 大哥黄才91年从部队转业,回家以后当过靠山屯村的民兵连长,但只干了三个月便不干了,因为他觉得天天坐在村部无所事事,很没意思,于是自己拉起一支队伍,组建了工程队,专门给人家盖房子。 九十年代初期,改革的春风吹过东北大地,乡亲们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发家致富,盖新房成了一种风向标。 大哥的工程队正好赶上了这波建房热潮,他们工程队的质量和口碑很好,所以工程量极大,村里的,乡里的,甚至邻近乡镇的都找他们盖房。 这三年,大哥挣了不少钱,给家里在街中心盖了五间宽敞明亮的北京平房,后来又在县城买了一块宅基地,翻盖成了二层小洋楼,一座独门独院的别墅。 大哥黄才当仁不让的成了全乡首富,他一出名全家人都跟着沾光,老爸黄友财走到哪儿都有人打招呼,没人再叫他黄老实,都非常客气的称他为黄老板他爹,那段时间老爸可算是扬眉吐气,风光无限。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大哥在九二年六月份接了县劳动局大楼的外包工程,这所有的一切突然改变了,工程完工后一直没有拿到工程款,大哥去要了几次都没有结果。 93年1月15日大哥再次去县里要钱,却再也没有回来,至今杳无音信,老爸报警后也没有任何没结果,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这下子,可把老爸老妈给愁坏了,他们一直担心大哥的安危,吃不好睡不着,老妈整日以泪洗面,眼睛差点哭瞎了。 大哥失踪以后便谣言四起,众说纷纭,说他卷走了工人的血汁钱,搂了100多万跑去泰国逍遥,下一步老黄家一家人也该跑路了等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弄得工程队里的工人,还有那些材料供货商,纷纷跑到家里来要钱。 这帮要债的人不给钱就不走,在家里打起了地铺,甚至支起了麻将桌。 可是家里根本没钱,当初承包这个工程的时候,大哥不但压上全部身家,还把县里的别墅抵压给了银行,东拼西凑了100来万垫资款,这才拿下工程,可是最后迟迟拿不到工程款,没有按时还上贷款,二层别墅被银行无情收走。 老爸黄友财被这些人弄的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把新盖的房子卖了还债,还有那些新买的家用电器,彩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摩托车,自行车,甚至一些衣物等等,反正是能用的,能抵钱的统统拿出去抵帐。 这还不算完,又从几个叔叔家和小姑家借了几万块钱,这才好说歹说的把供货商劝走,至于那些工人的工钱也只给了一部分,因为实在是没钱,怎么说大家也是乡亲,知根知底,都知道黄家现在有困难,也愿意宽限一些时日。 现在,老黄家风光不在,还拉了一屁股的积荒,只好重新搬回黄家的祖屋,这座老房子已经空置了好多年,是一座危房。 谁能想到曾经风光无两的黄家最终沦落到这般田地? 天道轮回,黄家又回到了原点,没办法,这都是命啊! “爸妈,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们就别再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说了,你们不是还有我吗。”王子喻一边温柔的安慰,一边揽住了老爸老妈的肩膀,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关心之情。 大哥的音容笑貌突然从眼前飘过,那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好像就在昨天,大哥从小就很照顾自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可着自己……王子喻突然间感到很伤心,很想哭。 现在大哥不知生死,作为弟弟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寻找他的下落,完成老爸老妈的心愿,同时了却自己的心愿,所以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大哥,不论生死。 不知不觉间,太阳公公已经出现在工作岗位,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老爸和老妈在外屋忙着做早饭,老妈的情绪好了很多,只是神情中还稍微带着淡淡的忧伤。 王子喻慢悠悠的穿好衣服,洗漱后紧张兮兮拿起小镜子,心情既紧张又忐忑,同时又非常期待,当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的面容时,立马瞪大了眼睛,神情很是愕然,随后扑哧一声笑了。 天呐,这肤色也太黑了吧,一点也不夸张,那真是却黑却黑的,自己这个身高再配上这种肤色,马上联想到了喜剧演员宋小宝,跟他真的有一拼呢,没准比他还黑呢,所以一想到这儿就不由自主的乐了,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 第十三章收提留 “老黄,老黄啊,黄老实在家没?家里有人吗?出来接一下!” 老黄家三口人正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就听见大门口有人喊老爸的名字,王子喻好奇的站起来往外瞅,影影约约的瞧见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 “你别动了,还是我出去看看吧。”老爸抬手拦住要下地的老妈,麻溜地穿好鞋来到外屋,推开房门一看,原来是村长郭德旺和村会计郭德财,俩人已经跨过栅栏,大模大样的进院了。 郭德旺和郭德财,名字中都有一个德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亲属关系。 没错!他俩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郭德旺是老大,郭德财是老二,俩人的名字合起来就是“旺财”,意思是兴旺发财,非常喜庆的名字。 事实上,这哥俩也确实对得起名字,混得都不错,一个是村长,一个是村会计,村里人都夸他们名字起的好,直到有一天,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在村里放映,当大家看到那只叫“旺财”的狗……忽然觉得跟村长哥俩确实很配,非常贴切。 他俩咋来了呢?难道是郭四海结婚请吃喜酒?还有这郭德财怎么也来了?黄友财心里泛起了合计迎了出去。 虽然一个村住着,但老郭家和老黄家的关系很一般,尤其跟这个郭德财关系不太好。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也可能是死敌! 郭德财和老叔黄友民是领居,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周尔复始就容易矛盾升级,从而上升到动手打架的地步。 郭德财和黄友民曾因为两家小孩儿打架而起过冲突,动过手,结果是当过兵的黄友民略胜一筹,郭德财挨了几记老拳,吃了点小亏。 郭德财作为村里会计,那在村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咽不下这口气,回家取菜刀要跟黄友民拼命,最后还是村长郭德旺出面调停,平息了两家这场纷争。 当时,老爸闻讯赶到现场,为老叔黄友民助阵,虽然站着没动手,但郭德财连带着把他也记恨上了,从此郭黄两家就结上了梁子,自那以后见面都不说话,少有交集。 “我说老黄,来客人了不知道吗,怎么才出来呀,有你这么待客的吗,一点礼貌都不懂,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老爸笑脸相迎,却被郭德财劈头盖脸的好一顿埋怨。 郭德财穿着一身藏蓝色西服,一双皮鞋擦的铮亮,腋下夹着手包,梳着大背头,很有领导派头,可惜,他再怎么捯饬也掩盖不了秃顶的硬伤,很好的诠释了一秃毁所有。 郭德旺,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着一枝钢笔,干净利落的短发,脸上荡漾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虽然服装造型上比不上郭德财,但胜在有文化气息,很有村干部的气质。 “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村长,你们快屋里坐吧。”老爸笑着把他俩请进屋。 郭德财斥嗒完黄友财,一马当先的走进里屋,结果一看到火炕上站着的王子喻,立马愣住了,表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像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一步,差点撞上身后的郭德旺。 “干啥呢这是,一惊一炸的,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一点。”郭德旺扒拉开挡在身前的郭德财,抬眼也看到火炕上的王子喻,讶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后拽着郭德财坐到炕头边上。 “村长来了,喝点白水吧,家里也没有茶叶,不好意思怠慢了。”王子喻和老妈都听见了郭德财的话,老妈心情不快,面露不郁之色,但还是把准备好的两杯白开水放到他俩身前。 “白开水?这玩意淡不拉叽的,一点味都没有,谁喝啊,反正我是喝不下去。”郭德财嘴一撇,然后一脸嫌弃的把水杯放到另一边。 “你不喝我喝,正好也渴了。”老爸抓起水杯,咕咚咕咚的把一杯水全喝了,临了还来一句,“舒服。” 郭德旺不愧为村长,见多识广,察颜观色的本事一流,眼见老爸老妈神色有异,连忙笑着缓和气氛,“老黄啊,咱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过来呢,主要是收下提留款。” 紧接着,郭德旺看了一眼王子喻,话锋一转,“你家黄三的事儿,咱们也都听说了,这孩子能挺过来,那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绝对是有福之人,以后你们两口子就等着享福吧。” “你可拉倒吧,天雷都没劈死他,你想想这孩子命得多硬啊,要我说,你们两口子要想多活两天,最好还是早点分开过,要不然还不得被他克死啊!不信的话你……”郭德财对大哥的话嗤之以鼻,很不认同,认真的跟老爸老妈讲命理,风水。 “说啥呢你,啥玩意克死不克死的,说这玩意干啥,再说人家老黄也不是短命相啊,这不活的挺好吗。”村长郭德旺有些气恼的扒拉一下郭德财,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你扒拉我干啥呀,这事不是明摆着吗,有啥不让说的,再说,人家老黄短命不短命的,你能看出来啊,黄才那小子长的多水灵,多带劲,正值壮年不照样屎了吗。”郭德财有些不忿,跟村长郭德旺犟起来了。 “瞎说什么玩意你,啥玩意死了,你看见了?你不没看着吗,人家黄才那可是乡里闻名的大老板,靠山乡的首富,吉人自有天相,你懂不懂?”村长郭德旺皱着八字眉,回怼道。 “首富能咋地,首富就不能死了?首富不照样失踪吗,这都消失两个来月了,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他要是没死早就回家了,还搁着跟我犟啥呀你。”郭德财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跟村长顶牛。 “消失了不代表就死了,常言说的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尸体还没见着,你怎么就枉下结论说人死了呢,这不是瞎说八道吗。”村长郭德旺瞪着眼睛,训斥道。 “还瞎说八道,那是胡说八道好不好,你瞅瞅你话都不会说了,还跟我死犟,现在说啥都没用,黄才肯定死了,那是板上钉钉没跑的事,不信问下老黄,看看他是啥意见。”郭德财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转头看向老爸黄友财。 村长郭德旺和郭德财,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的遥相呼应,跟说相声似的,一个捧一个逗,那是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来劲,吐沫腥子横飞。 王子喻冷眼旁观,越听越不对味,这哪是收提留啊,这是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上家里添堵来了! 这俩家伙话中带刺,夹枪带棒,还句句离不开一个死字,这是故意往老爸老妈的心口上撒盐啊?感觉他俩就是过来看笑话的,真是坏透了,不愧叫旺财。 “你们不是来收提留吗,怎么扯到我大哥了,再说我大哥的事儿也不用别人操心,不嫌累吗。”看着老爸老妈逐渐哀伤的面容,王子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怒了,立马站起来开怼。 “嘿,你小子人不大脾气还不小,我不就是实话实话吗,咋地,你不乐意啊,哼哼,不乐意也没招啊,你大哥确实是失踪了,我也没瞎编对不对,再说了,我也是他的长辈,我关心关心不行吗,你不感激也就算了,怎么还跟我急眼呢,真是没家教!”郭德财扭身笑嘻嘻的瞅着王子喻,看着黄老实两口子伤心,他心里头这个高兴,笑容满面。 “三儿怎么说话呢这是,平时妈都是怎么教育你的,这么大的人一点礼貌都不懂,那跟畜生有什么分别,简直猪狗不如!”老妈杏目圆睁,指着王子喻大声训斥道。 王子喻听出来了,老妈分明是指桑骂槐,讽刺郭德财连畜生都不如,顿时微微一笑,向村长郭德旺和郭德财鞠躬,乖巧的说道:“郭大叔好,郭二叔好,欢迎你们来咱家坐客,刚才有点急,请别往心里去,别跟小侄一般见识。”说完后倚着窗台坐下来。 郭德财也不傻,脸上浮现一抹怒容,村长郭德旺也有些不自然,眼见屋内气氛停滞,连忙笑着打圆场,“大嫂子,你家这孩子可真懂事,也会说话,这方面都随你了,我看这孩子将来肯定错不了,你就等着跟他享福吧。” “呵呵,享福就算了,只要是别跟畜生似的不懂事,我就烧高香了。”儿子被人夸,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老妈心里都高兴,脸色也由阴转晴。 “你看看这孩子,懂事,听话,真是好孩子,现在这样的孩子难找喽,像我家那个,老惹事。”村长郭德旺笑眯眯的瞅着王子喻说道。 “你家四海是不是明天结婚啊?”老爸很烦村长他俩,希望能早点说正事,早点走人,一听他说孩子赶紧接茬。 “对,这次过来呢,有两件事,一呢是请你们明天去我家吃喜酒,二呢,就是收下提留款。”村长郭德旺喝了口水,再次说明了来意。 “吃喜酒,那必须的。”老爸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小心的问道:“咱家提留是多钱啊。” “一口人350,你们家四口人,一共是1400块钱。”村长郭德旺对答如流。 “1400啊,怎么这么啊,去年不是一口人300吗,怎么涨价了。”老妈一听要交这么多钱,立时愁云罩面。 “这个没办法,上面让交多少,咱就收多少,你看这钱,你们家是想啥时候交啊。”村长郭德旺探询的目光看向老爸。 “缓缓吧,你看咱家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钱,等过一段我凑一凑,中不?”老爸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商量。 “中,这有啥不中的,老黄人品没的说,绝对信得过,有钱你就给我送去吧。”说到这儿,村长郭德旺站起身来,“那行,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那就先这样,我们就先过去了哈。” “郭大叔,郭二叔再见,有空来啊,我这腿脚不好,就不送你们了。”王子喻一看他俩要走心里很高兴,这两烦人精早该走了,找借口不送他们。 “你看这孩子,多懂事,呵呵,黄三有空上我家找你四海哥玩啊。”村长郭德旺回了一句,带着稍眉搭眼的郭德财走了,老爸相送。 “350,涨这么多,你说说,上哪来钱啊,咋整啊可。”老爸回来后,老妈摊着手冲他抱怨。 “那有啥招啊,人家说多少是多少,你还敢不交啊。”老爸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继续抽闷烟。 “听说史三年年都不交,也没看把人家咋地,净用咱们钱给他们平坑了。”老妈激动的说道。 农村的提留款,还真是村长说了算,不管交多交少,只要完成乡里下达的任务就OK,所以村里有人不交钱,有人多交钱,正常现象。 第十四章退婚1 “妈的,没想到黄三那小王八蛋的命这么硬,被雷劈了还他妈的不死,真他妈的没有天理!”郭德财一边走,一边恨恨的转头看了一眼黄老实家的院子,还很不服气的吐了一口,“你说咋就没劈死他呢,气人啊!” 郭德财这人心眼小,自打上次跟黄友民打架之后,对老黄家的恨一直铭记在心,打心眼里不希望老黄家好,黄家发生巨变后,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最高兴的几人之一,自己还整了一桌子好菜,喝起小酒庆祝,就差放一挂鞭炮了。 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来看老黄家的笑话,就是想亲眼看看黄老实的痛苦样,黄老实夫妻越痛苦越难受,他心里就越好受,越舒服,结果没想到人家黄三不但没死,还活蹦乱跳的,还差点把他气个半死,心里头很不舒服,很不平衡,愤愤不平。 村长郭德旺没接话,也不想理他,知道他一直记恨着老黄家,在他看来因为孩子打架的一点小事,上升到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完全没必要,要不咋说人家是村长呢,这点胸怀还是有的,大气。 “哟,郭村长,郭会计,二位领导这是忙什么呢。” “啊,我们收提留款呢,老柳,你这是嘎哈去啊?” 郭德旺想着收提留的事,而郭德财也低头想着事,俩人都没注意对面过来一个人,听到问话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岗子村的柳德喜,郭村长赶紧笑呵呵的回话。 要说郭德旺村长,那领导就是领导,虽然有些派头,但跟村民说话一直都是笑呵呵,让你挑不出毛病。 “那啥,我去老黄家看看。”柳德喜说到这儿,脸上突然间没了笑模样,冲俩人轻轻的点点头,擦肩而过。 “哥,你说这家伙去老黄家有啥事呢?”郭德财瞅了一眼远去的柳德喜,诡异的一笑,那样子很像便秘,憋的难受。 “你知道你就说呗。”郭德旺挺烦他那样的,有点事总是神神秘秘的,一个大男人跟个长舌妇似的,老爱八卦,有点烦人。 “估计是没好事吧。”郭德财一见大哥神色不快,那雄雄燃烧的八卦之火,也渐渐熄灭了。 话说,柳德喜溜溜达达的一进院儿,便被坐在炕头上的老爸看见了,不过也瞅不清楚是谁,家里虽穷,但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老爸跟老妈赶紧迎了出去。 一出门,老爸和老妈便看清来人是柳德喜,俩人对望一眼心里泛起了合计,这亲家可是老长时间没来家里窜门了,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呢?应该是有啥事吧,是不是来商量俩孩子结婚的事呢?这眼瞅着快到五一了,提前商量一下也正常。 老爸一边想一边笑呵呵的迎上去,“哎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亲家来了,要不说今儿大早上的这喜鹊跑当院来叫个不停,我就跟你嫂子说有喜事,这不,你就来了吗。” 老爸表现的非常热情,老妈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都是笑脸相迎。 “啊,那什么我听说黄三这孩子被雷劈了,我特地过来看看他。” 可是,柳德喜说话时却拉拉着那张鞋拔子脸,语气更是有些冷淡,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一边说一边越过老爸老妈走向房门。 柳德喜一反常规的作态令老爸老妈很意外,俩人都愣住了,在他们的记忆里,柳德喜还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前每次见面都老热情了,那家伙的拉住老爸的手就不放,就像多少年没见的亲兄弟一样,老亲热了,今天整这么一出,肯定有事儿,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老妈轻轻的拽了下老爸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说道:“老头子,这柳德喜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是不是又想出什么妖蛾子。” 老爸默然的点点头,俩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柳德喜身后走进屋里。 柳德喜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火炕上的王子喻,一下子愣住了,心念从生,卫生院的小李不是说这小子要成植物人了吗,这不是好好的吗,看样子一点事也没有啊,不会这么快就好了吧?那我接下来该怎么说呢。 黄三突然好转,令柳德喜措手不及,心中惊涛骇浪,翻滚不停,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发呆。 “哎呀,岳父来了,来来来,快往里边坐点,炕里边暖和些。” 王子喻稍微一楞神,马上认出这是他那未曾谋面的便宜老丈人,连忙站起身来热情的打招呼。 正在发呆的柳德喜立马回过神来,鞋拔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啊,那啥,没事没事儿,我坐哪都行,你有伤在身,快点坐吧。” 此时,他心里感到诧异,哎呀,这小子不但好了,还变的会说话了,原先那可是没一句正经嗑儿,这被雷劈一下竟然变化这么大,真让人想不到啊,不过接下来怎么整啊,你说你好什么呀,直接死了多好,一死百了,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思忖间,他看向王子喻的眼神中竟隐隐带有一丝怨恨之意。 柳德喜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想跟老黄家解除儿女婚约,说白了就是想退婚,可是现在王了喻不但没事还变得会说话了,让他那些原本想好的说词也用不上了,一时间变的有些沮丧。 王子喻两世为人,早已不是吴下阿蒙,马上敏锐的感觉到了柳德喜的那丝恨意,心说,哟,这便宜老丈人不但不喜欢我,好像还对我有敌意,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老丈人不得意女婿,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三儿,还傻愣着干啥呢,还不快去给你岳父倒点水喝,麻溜的啊。” 这时候老爸老妈也进屋了,老爸一见王子喻还在火炕上站着,顿时拧起眉头,心里直埋怨,你说说这孩子怎么不会来事儿呢,你岳父是啥样人还不知道吗,那家伙事事儿的,还不小心侍侯着,真是的,这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哎。 老妈见状连忙拦下了王子喻,“我说你可拉倒吧,三儿啊,别听你爸的,快坐下歇着,人家孩子才刚好你让他干啥活啊,真是的,还是我来吧。” 老妈直埋怨老爸,之后还甩给他一个白眼,王子喻看着直想笑,知道老妈心疼自己,怕自己累着,非常感动。 柳德喜一直冷眼旁观,心中暗想,看看你们老黄家都穷成啥样了,连口茶水都喝不起了,真让人看不起!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说道:“不用不用,你们别麻烦了,我一点也不渴,今天来呢,就是想跟你们聊一聊这两孩子的婚事儿。” 柳德喜说话间掏出那种五块钱一盒的红梅烟,自己点上一支,略微犹豫了一下扔给老爸一支,老爸那可是老烟迷了,有着四十多年的烟龄,带过滤嘴的香烟好久没抽了,小心翼翼的接过去,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脸陶醉,不过没舍的抽,而是把烟夹在了耳朵上,之后拿起大烟袋锅子抽起了大旱烟。 柳德喜见了感觉有些好笑,心里感叹,黄老实啊黄老实,你也有今天,想当年那可是连中华都不离手的主啊,现在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哎,真是事世无常啊。鞋拔子脸上不禁流露出鄙视的神情来。 “哦,原来亲家是为婚事来的,这可是大好事啊,那啥,亲家你这人办事讲究,而且是明白人,对婚礼呢,有啥想法有啥问题你尽管说,反正都不是外人,都咱自己家人,能办到的咱们绝不含糊。” 之后,老爸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旱烟,顿时精神了许多,红光满面,中气十足。 老爸说的不错! 王子喻在心里给老爸竖起大拇指,这姜还是老的辣,老爸明知道柳德喜肯定是有要求,所以呢,先他夸夸他,给他戴上高帽,让他不好意思再提要求,最后呢也没把话说死,能办的咱们办,不能办的那肯定是不能办,高明!” 柳德喜张嘴刚要说话,老妈端着一杯温开水递到他面前,热情的说道:“来,亲家喝点热水吧,现在的天气呀还是有点冷,喝口热水暖一暖对身体好。” 老妈声音柔和特别动听,白皙的面容上笑意盈盈,虽然衣着朴素但难掩她端庄大气的雍容气质,美! 这黄老实当年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娶了乡里有名的一枝花,都五十的人了还这么好看,自家的黄脸婆真是没法比啊。 柳德喜拿着茶杯心里直合计,愣愣的看着老妈发呆。 老妈眼见柳德喜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一抹红霞悄然在脸颊显现,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妩媚韵味。 “咳,咳,咳……” 老爸眼见柳德喜色迷迷的样子,立时面容一凛,故意清了清嗓子,吓的这老家伙一哆嗦,水杯里的水好悬没洒喽。 柳德喜老脸一红,尴尬的放下茶杯,紧接着眉头一拧,啪的一拍炕沿,大声质问道:“婚事你们家还有脸提啊?有你们家这么办事的吗?你们自己就没想想这事办的对吗?” 老爸老妈都疑惑的看着他,然后眼神一对,这是啥意思啊?我们家怎么了,办什么事惹着他了?这家伙是不是又想提啥条件啊? 一时间,老爸老妈胡思乱想,惴惴不安。 正当他们纳闷的时候,柳德喜又冷言冷语的发话了,“咋的,不明白是不是,你们家黄三被雷劈了,这么大的事却瞒着我们,不告诉我们,这是没把我们家放在眼里啊?这还是亲家吗?也太不拿我们当回事了吧,那好,既然这样,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反正你们家眼里也没有我们,那今天咱就把婚退喽,干脆不结了,黄啦,我们也不嫁了,彩礼钱总共是一万,我带来两千,剩下的八千呢现在没有,等以后有了再说。” 他越说越激动,把炕沿拍的啪啪直响,手掌都拍红了,那样子很是愤怒,说完后把备好的装钱信封往炕上一摔,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外走。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到最后还倒打一耙,不得不说,柳德喜的演技确实漂亮,不仅声色俱厉,义愤填膺,包括语言,动作和神情等各个方面,都是面面俱到,充分展现了一个遭受了不平等待遇的受害者形象,另外,也把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悔婚,但你为什么还倒打一耙呢,你说这人可恶不可恶。 在九十年代的初期,东北农村结婚的彩礼,一般是三千块彩礼钱,再加上“三金一踹”。 三金是指: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链,一踹是摩托车。 当时老黄家有钱,除了“三金一踹”,光彩礼钱就给了老柳家一万,还有改口费,过节费,进门费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超过二万五千元。 要说这么多钱怎么才退两千呢?那些钱干啥去了,原来柳德喜已经用这些钱盖了新房。 另外那八千他也没打算退,他的人生准则是:“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老爸老妈怎么也没想到,柳德喜会因为这点小事居然提出退婚,不禁面面相觑,完全懵掉了。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时候只有王子喻是清醒的,他早就感觉到这个便宜老丈人不对劲,这次来准没好事,没想到还真让他猜中了,心中竟有一丝丝窃喜。 第二十章诬陷 “三儿,刚才看你也没吃多少,是不是有点莫不开啊,你小子,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反正钱都花了,不吃白不吃。”吃完酒席,王子喻跟老叔一起走出厢房,老叔怕他没吃饱,一边走一边问。 “老叔,我吃饱了,咱礼钱都花了,那肯定不能白花呀,必须得吃饱啊。”王子喻笑呵呵的说道,末了还拍了拍鼓涨涨的小肚子,“你瞅瞅,这肚子圆滚滚的,都吃撑了。” “呵呵,吃饱就好。”老叔放心的笑了,叔侄二人说说笑笑的来到村长家大门口。 “嘿,这车怎么停这儿了,真行!”村长家大门前停了一辆金杯面包车,车头刚好堵住门口,来往行人只能侧身而行,很不方便,老叔一边抱怨,一边侧着身子贴墙而过。 “老叔你慢点,别刮坏了衣服,那个你先回吧,我去撒泡尿,放松放松,然后再回家,有时间你跟老婶上咱家串门啊。”王子喻笑嘻嘻的跟老叔打过招呼,便跑到厕所放水。 农村的厕所基本都建在大门口附边,村长家也不例外,厕所就在大门右边,紧挨着猪圈,一走近,一股刺鼻的猪屎味便迎面扑来,无比酸爽。 呵,这味道……真香! 王子喻情不自禁的抽了下鼻子,在心里感叹一句,解开裤带准备放水,正在这时,大门外面突然传来叫骂声。 “他妈勒个笔的,哪个傻逼把车停这儿了,会不会开车啊,挡道不知道吗。” “可不是咋的,这司机忒他妈的缺德了,你说这么窄,狗都过不去。” “滚犊子,你他妈的会不会说人话啊你,欠削是不!” “哈哈,你说你往里挤啥啊,非得这么积极的配合我干啥玩意。” 三个人的声音,一致大骂无良司机,其中一人还因为言语不当,挨了同伴的斥责。 谁啊这是? 听着这么耳熟呢? 王子喻好奇之下,踮着脚,扒墙头往外一瞅,原来是同村的赖永峰,张永衡,史金宝,他们三个仗着父辈余荫,横行乡里,欺压良善,在靠山乡威赫赫有名,臭名远播,人送绰号“三贱客”。 他们三人都穿着黑色西服,黑色皮鞋,胸口上戴着伴郎的标签礼花,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衣冠楚楚。 赖永峰个头中等,身材略胖,今年23岁,跟新郎郭四海是同学,这家伙长相一般,一双小眼睛老爱四处乱瞄,看起来贼眉鼠眼的样子,他人如其名,成天赖了吧唧的痞气十足,像地赖子似的,人送绰号“大贱”,后来改为“太贱”或“太监”。 史金宝个头跟王子喻相仿,长相很有特点,一对招风耳特别惹人注目,用委婉的说法就是,“长的真有创意,活的真有勇气”,今年20岁,跟王子喻是同学,他爸是靠山屯村的民兵连长史云锋。 三人中,张永衡个头最高,也最好看,一米八的大个,长的白白净净,很有书生气质,比王子喻大一岁,育红班的同学,俩人上小学时经常打架,可以说是死对头,他爸是靠山乡农机站站长张良。 赖永峰是他俩的头,经常带着他俩干一些偷鸡摸狗,调戏妇女,作奸犯科的坏事,但赖永峰他爹是靠山乡派出所所长赖长山,所以到头来,这些坏事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乡亲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另外,赖永峰的老舅——刘玉国,是县**负责农林水利方面的副县长,也是赖永峰横行无忌的最大靠山,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刘玉国都能帮他摆平。 “麻痹的,开个破金杯就出来显摆,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让你得瑟。”赖永峰说完后愤恨的抬腿就要踹车。 “诶诶,峰哥别踹,千万别踹。”张永衡连忙上前拦住赖永峰,阻止他踹车。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叽啥玩意啊你!”赖永峰有些不耐烦,觉得他有些装逼。 “峰哥,我可是听说,咱们县交通局的王局长要来参加婚礼,这车八成就是他的专车,可不能踹,咱惹不起啊。”张永衡郑重其事的解释道。 “草!交通局长就牛逼了,我就踹了,看他能咋地!”张永衡不说还好,经他这么一说,赖永峰的犟劲上来了,照着车门就是一脚。 砰!车身巨震! 呜-呜-呜!金杯车的防盗器响了。 “卧槽,这车装了防盗器,怎么办?”三人被警报吓了一跳,张永衡面色焦急的看着赖永峰,想让他拿主意。 “峰哥,好像有人出来啦!咱们赶紧跑吧,还想啥呢,再不跑就来不及啦!”史金宝神色慌张的拉了下赖永峰的胳膊,想跑路。 “跑个屁,看你俩这小胆儿吧,不就是交通局长吗,俺老舅那可是县长,只要一声令下,交通局长还不得乖乖听话吗,啥事摆不平啊,全都轻松搞定,再说了,谁让他把车停在这儿的,挡道了知道不!”赖永峰特意甩了一下小分头,一幅牛逼哄哄的样子。 “来,哥几个让一下,我出去。”王子喻一边撒尿,一边看了几分钟好戏,觉得索然无味就想回家,但赖永峰三人在大门外边堵着,他出不去。 我擦! 这不是黄三吗? 不是说这家伙被雷劈死了吗? 怎么没死啊? 赖永峰怔怔的着着王子喻,张永衡和史金宝也傻眼了,三人都是一幅惊诧莫明的表情。 “嗳,你们几个干嘛呢,谁让你们碰车了,都站那儿别动!”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小伙,急吼吼的从屋里冲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司机,王子喻连忙躲到一边,不想惹火上身。 赖永峰这家伙虽然嘴上说的很嚣张,天不怕地不怕,啥事他都能摆平,但实际上也很精明,也不想惹麻烦,所以悄悄的擦掉了车门上的鞋印。 “这是谁踹的?给我站出来!”小伙经过检查,发现了车门上那一抹淡淡的痕迹,以及微微的凹陷,立刻怒发冲冠的指着赖永峰三人训斥,“我告诉你们,这是交通局王局长的专车,连王局的车都敢踹,我看你们真是活腻歪了。” 赖永峰也怒了,在靠山乡还没人敢这么怼他,“你指晃谁啊你,再指一个试试,手指头给你掰折喽。”他毫不客气的把手指播扒拉开,然后指着人家的鼻子开骂,“就你一个臭死机,牛逼啥呀你!” “对,有种你再指一个,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跑这儿撒野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张永衡板着脸也在一边帮腔。 “好!有种,你们踹了王局长的车,就等着蹲局子吧。”小伙一看赖永峰三人要打架的样子,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说话的语气仍然很不屑。 “我擦!这家伙把你牛的,这要不拽着点,你他妈的还不得上天啊。”赖永峰咧嘴一笑,鄙视之情一览无余。 哈哈哈! 王子喻听后忍不住大笑,史金宝和张永衡也跟着笑,气得那个小伙直咬牙。 “小刘,怎么回事?你们吵吵什么呢?” 一个身材圆润的中年人背着手,在村长郭德旺的陪同下来到现场,面色凝重的开口询问,看那样子有点不高兴。 “报告王局长,这几个小子把您的专车踹了,车门都踹瘪了!”司机小伙恨恨的瞅着赖永峰三人,气恼的向王局长汇报情况。 王局长名叫王天来,今年三十八岁,中等身材,上身是灰色夹克衫,下身是黑色休闲裤,脚上黑色皮鞋,小肚微凸,梳着大背头,不怒自威,很有领导范。 王局长听后皱着眉头没说话,这辆车刚买不到一个月,每天上下班都要坐,专车被砸无益于打脸,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显然很生气。 王天来局长之所以来参加婚礼,完全是因为村长郭德旺,他是靠山乡的上一任乡长,是村长郭德旺的老领导,两人相交莫逆,在郭德旺盛情邀请之下,百忙之中赶来参加婚礼,结果还遇到这种添堵的事,心情可想而知。 “老领导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这事闹的,我来处理吧。”村长郭德旺谄媚的笑着,转过脸来却横眉立目,“说,你们几个到底谁踹的,自己站出来,就算自首了。” “谁踹了,有人踹吗?没人踹啊,咱也不知道这车咋就响了呢。”赖永峰笑嘻嘻的说道,张永衡和史金宝连声附和,都说没有踹。 “这车停的确实不是地方,哪有停大门口,这还让不让人出去啊。” “是啊,谁也不故意碰的,确实太挤了。” “这司机技术不过关,就不应该停在这儿。” 吃完酒席的村民,三三两两的聚到大门口,堵在门口出不去,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金杯车的车头确实堵住了大门口,大家有目共睹,王局长不禁瞪了司机小刘一眼,这个小刘的开车技术还是不过关呐,看来有必要换个司机了。 “这么大地方怎么过不去呢,别转移话题,这车你们给踹坏了,必须得赔钱!”小刘被王局长的眼神吓的心头直跳,想要将功赎罪。 赖永峰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想到这车还真是交通局长的专车,听说这王局长很可能更进一步,当选副县长,这种大领导谁也不愿得罪,更不想得罪。 “是他,就是他踹的车!”赖永峰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一指站在旁边的王子喻。 “对!就是他踹的,我看见了!”张永衡也把枪口对准了王子喻,然后他见史金宝没说话,连忙捅咕他一下,史金宝也说是王子喻踹的车。 “哎哟嗬,凭什么往我身上赖!跟我有啥关系!我又没出去,往我身上也赖不着!”王子喻又气又急,无缘无故惹了一身骚,真是好奇害死猫。 “黄三,不要反驳了,既然大家都说是你踹的,那肯定就是你。”站在一边的郭德财终于抓住机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往他身上扣屎盆子,只要是老黄家人要吃瘪,他心里就高兴。 “哈哈,我看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就不是好东西,还敢踹局长的车,真应该让他蹲笆篱子。”一看王子喻吃亏,这可把看热闹的史三乐够呛,站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小话。 “那个小刘,你看看修车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郭德旺一看村民越聚越多,全都堵在大门口,生怕事态扩大,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事。 “这个凹陷有手掌这么大,少说也得1000块。”司机小刘面无表情的回答。 “黄三,这钱我先给你垫上,回头让你爸打个欠条送过来,知道了吧。”村长郭德旺大袖一挥,假仁假义的说道。 “啥?凭什么让我赔!又不是我踹的,我刚才在撒尿,看见赖永峰踹的车,跟我没关系!”王子喻心里这个气呀,咋的,看我们家好欺侮是吧,连调查都不调查,直接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有这么当村长的吗,不敢得罪所长,只敢欺侮村民!连带着把郭德旺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就是你踹的,我看见了!” “就是你!我们都看见了!” 赖永峰和张永衡纷纷指责王子喻,在场二十多人,没一个仗一直言的,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替王子喻说句话的,这令王子喻很寒心,感到很无助。 “看见了吧,不是冤枉你吧,你看这么多人都说是你踹的,你还有啥说的,还想狡辩下去吗?”郭德财高兴的笑了,眯缝着眼睛,心说,你小子就等着赔钱吧,穷死你们家,哈哈! “行了行了,都静一静,听我说。”新郎郭四海出面了,冲大家摆摆手,“刚才的事,我在屋里都看见了,不关黄三的事,跟他没关系。” “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特别感谢王局百忙中参加我的婚礼,您的专车受损,都由小侄赔付,您看成吗?”郭四海特别会来事,说完还给王局长鞠躬。 “这孩子,真是好孩子。”王局长一直板着的脸溶化了,有了点笑模样,其实他也看出来了,根本不关王子喻的事,但事情卡在这儿,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很为难,而郭四海正好给了他台阶。 “行了,就这样吧,小刘你把车再停一下,别挡道。”王局长吩咐小刘把车停好,在郭德旺父子的陪同下,回屋了。 “妈的,让这小子捡个便宜!”郭德财不情愿的嘀咕着,也跟着回屋了。 槽他妈的,算你小子命好!一心想看热闹的史三,感到很遗憾,瞪了王子喻一眼,暗暗骂了一句,回家了。 第二十一章上山 王子喻定定的看着四散的人群,木然的站在那里,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他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针对他,冤枉他,而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如果不是郭四海在关键时刻说句公道话,那这个屎盆子肯定扣自己身上了,想丢都丢不掉,肯定会赔钱了事! 咱老黄家的人缘就这么差吗? 都赶上过街老鼠,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嫉妒! **裸的嫉妒! 都说农村人淳朴善良,但他们一样心眼小,尤其见不得别人家好,红眼病很严重,最好的例子就是大衣哥,成名后不忘家乡,为村里修路,修健身场所,还为孤寡老人捐钱等,但是村里没人记他的好,反而都从他借钱,而且有借不还,他们觉得花大衣哥的钱应该应份,反正他的钱也花不完,最后逼的大衣哥走投无路想要搬到城里,这些村民开始放大招,说只要他搬走就扒家祖坟!就说狠不狠?牛不牛? 是不是觉得很好笑?这都是嫉妒造成的后果! 而黄家也一样,以前是全乡首富,风光无限,即使全家人再低调,在外人眼里依然牛气冲天,那颗嫉妒的种子早已种下,只等机会爆发。 但王子喻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只能带着彷徨而又迷茫的情绪沿着马路往家走,背影看上出去如此孤单! 桃花盛开,山花烂漫! 王子喻不禁意间一抬头,入眼是一片粉妆玉砌的世界,莲花山上漫山遍野的桃花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王子喻一时兴起便爬上了莲花山。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当王子喻站在高高的山顶时,这首诗的意境顿时明了,整个靠山乡的景色一览无遗,尽收眼底,原本遭糕的心情也一下子豁然开朗,雨过天晴。 但王子喻的眼神中依然流露出一股忧郁的神情,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家里的境况太差,他不仅要面对大哥的失踪,背负巨额的外债,还要面对乡亲们的各种嘲笑,就像三座大山压的他喘不上气来,但他始终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坐在石头上思索着今后的方向……有些迷茫,不知道路在何方。 不过,一场浪漫的风暴正在悄悄的酝酿,轻轻的临近,而他的命运也会因此而变得扑朔迷离…… 一辆挂着奉天市牌照的捷达轿车悄然停在了山脚下,从车上下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留着齐肩的短发,扎着丸子头,耳边各有一缕小辫子,辫稍上系着紫色的绫带,更显少女的俏皮可爱。 一张白嫩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有若一弯新月,眼神中闪烁着开心兴奋的光芒,黑长的睫毛有如蝴蝶翅膀般翕动。 她身材纤细高挑,大概一米六八左右,上身穿着暗红色连帽卫衣,下身是宝蓝色带白边的运动长裤,脚上一双粉色的运动鞋,身后背着一只花色的小书包,手上还拿着一副咖啡色的太阳镜,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朝气蓬勃,清新脱俗之美,好一个清纯活力的青春美少女。 她看着漫山遍野的桃花情绪高涨,兴奋的跳起来,举臂高呼:“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太漂亮了!”又扭头对着车里的人喊道,“静姐,你快下来看呐,这儿太美了,呵呵,真是不虚此行,耶!” 她笑的时候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在嘴角旁显现,甜美可爱,真是要多甜有多甜,是地地道道的甜妹子。 她脱下背包放进车里,把太阳镜挂在领口,慵懒的靠在车门边打了个哈欠,等待那位静姐下车。 静姐坐在驾驶位上,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瀑布般的秀丽长发散落在胸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太阳镜,遮住了半边白嫩的鹅蛋脸,薄薄的嘴唇上涂着粉红色的唇彩,美艳中更添妩媚,相信是个男人见了都会荷尔蒙上,并升生出一亲芳泽的冲动。 在听到车外女孩的话后,她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霎时间仿若百花盛开般令人惊艳,令人心醉,“我这个妹妹啊,到哪都是这么活泼可爱。”她笑眯眯的感叹着,随后优雅的从车内出来。 只见她身材丰满高挑,大约在一米七左右,上身穿着修身的蓝色开领西服,里面是白色衬衫,一**作证挂在胸前随风而动,摇摆不定,深蓝色的牛仔裤紧紧包裹着她的大长腿,曲线毕露,臀部和纤细的小腿,勾勒出一幅S型的完美画面,而她脚上的高跟皮鞋与牛仔裤完美搭配,令她的身姿更加挺拔。 一阵清风拂面而过,一缕秀发散落挡住了视线,她伸出白嫩的纤手往脑后捋了捋,紧接着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黑溜溜的眼珠像宝石般明亮,神彩四溢,明媚可人! 她把墨镜卡在额头上方,动作轻柔优雅,风情万种勾人心神,真的太美了,用“女神”来形容最为贴切。 她叫张静,今年二十五岁,是奉天日报社的一名记者,旁边的女孩子叫唐昕,是张静表妹,也是辽东大学大一的学生。 张静应黑山县委宣传部之邀,参加黑山县龙湾水库的揭牌仪式,表妹唐昕由于感冒多日,情绪低落,正好带她出来散散心。 唐昕虽然是女生,但也被表姐的风姿所折服,小鸟依人般抱着张静的胳膊,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眼睛里闪出无数颗小星星。 “小昕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张静发觉表妹异样的神色后,有些诧异的问道。 “静姐你真美,看的我都直流口水,如果我是男人啊,我一定娶你为妻”。唐昕直勾勾的看着张表,语气肯定的回答。 张静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占姐便宜,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伸手去掐唐昕的脸蛋,哪知这小丫头往后一仰,轻松躲过了这次袭击。 “你这丫头还敢躲,哼哼,我让你躲,让你躲。”张静嘟着嘴巴,右手轻轻碰触唐昕的腰身,知道她怕氧,专门咯吱小腰儿。 “好痒啊姐姐,你饶了我吧,咯咯咯……”唐昕扭动着腰身,发出银玲般的笑声,眼见无法招架,马上投降道:“姐啊,我错了我错了,好吧,咱们快点去看桃花吧。” 张静笑着松开了她,嗔怪的说道:“好吧,就饶你这一回,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瞎说八道了。”姐妹俩有说有笑的向桃园走去。 二人走后不久,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停在了捷达车旁边,三个小伙从车上下来,不是别人,正是刚跟王子喻发生冲突的赖永峰,张永衡,史金宝。 张永衡掏出一盒玉溪给二人发烟,还殷勤的给赖永峰点着,献媚的笑着说道:“大哥,那俩妞上去了,咱们是在这儿等,还是上去追呢?” 史金宝在旁边接话,“我说二哥,这还用问吗,肯定得上去啊,野战最过瘾呀,对吧大哥。”说完嘿嘿直乐,笑容暧昧相当猥琐,像极了一只正在发情的公狗。 “瞅瞅你这贱样,都他妈的流哈喇子了,还能不能有点出息啊,真是的,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哎,你说你可咋整。”张永衡扫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其不争,实际上他内心早已蠢蠢欲动,反倒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史金宝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的说道:“二哥你说啥呢,老弟再贱也没有你贱啊,嘿,不服气是不是,你自己看看,都他妈的立正了,谁贱啊,哈哈哈。” 赖永峰好奇的低头一看,好家伙!可不是吗,不禁哈哈大笑。 赖永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用袖口擦了下,拍了拍张永横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说老贰,你可真行啊你,真没白叫你老贰啊。” 张永衡脸色发窘,指着史金宝,“你小子敢占我便宜,是不是找打啊你。” 史金宝连连摆手,“哪有,没有啊,二哥就是个笑话啊。”他原本想说,二哥,这就是个笑话,结果一着急,说成了二哥就是个笑话。 赖永峰一听这话又乐了,“哈哈,老三太搞笑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贰你也别多心,就当这小子缺心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永衡瞪了史金宝一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大哥,都怪那俩娘们太漂亮了,受不了啦,大哥,咱们快点上去吧。” “好!那咱们赶快上去吧。”赖永峰笑嘻嘻的调侃,随后一马当先向山上走去,张永衡和史金宝紧随其后。 他们三个怒踹车门被识破后,就跑到街里闲逛,偶然发现张静和唐昕去商店买东西,惊鸿一瞥之下顿时惊为天人,这也太美了,他们三人也算阅女无数,但跟人家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上不了台面。 赖永峰本是色鬼投胎,仗着自家老爹的权威,横行乡里,遭踏了不少黄花大闺女,乡亲们敢怒不敢言,今日一见二女美若天仙,马上春心荡漾,心生歹念,觊觎美色,眼见二女开车离去,便骑着摩托车跟上来。 第二十二章调戏 张静和唐昕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三头色狼盯上了,两人依然手牵手,欢快的漫步在花团锦簇的桃花园里,满心欢愉的欣赏着粉妆玉砌的花海,美景配美人,人面桃花两相映,人比花娇,她们边走边拍照,玩的不亦乐乎。 她俩渐行渐远,不知不觉走入桃园深处,浑然不知危险正在步步逼近,正当她俩玩的不亦乐乎,忘我拍照时,史金宝突然冲到两女面前,一呲牙,嘻皮笑脸的说道:“二位姑娘打扰了,不知能不能给我们兄弟三人照张相啊。”他态度友好甚至有些谦卑,但人长的磕碜,有点像小头爸爸的大长脸,再配上一对招风耳,的确令人反胃。 张静和唐昕两人眉头微簇,不想搭理他,尤其是唐昕,丝毫不掩试自己的厌恶之情,一脸的不耐烦,嘟着红润的嘴巴,“我们自己还拍不过来呢,哪有空拍你们啊,真扫兴。” “别走啊美女,交个朋友呗!”史金宝嘻皮笑脸的拦住去路。 “一边去,看见你就有一种大海的感觉!”唐昕蹙着秀眉,不耐烦的挥着芊芊玉手。 啥? 大海? 大海宽广蔚蓝,波澜壮阔,一望无际,多好啊。 妈呀! 头一次听人这么夸我! 史金宝心里都乐开花了,嘴咧的跟瓢似的别提有多美了,这家伙摇头晃脑的自鸣得意,扭捏的问道:“哎呀老妹,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呢?” “你想多了,我晕船,看见大海吧,就想吐!” 唐昕边说边拉着张静向前走去,还扭头给他一个白眼,然后趴在张静的耳边,小声嘀咕:“姐,你看那人獐头鼠目的真是难看死了,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你说他烦不烦人,气死我了。” 呃…… 史金宝吃瘪,伤心后退,换赖永峰迫不及待的追上来。 “美女,慢走,能不能跟二位交个朋友呢?” “你?”唐昕歪着脑袋打量他一眼,檀口微张,“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志向远大,鹅配不上你!” 志向远大? 这一刻,赖永峰心潮澎湃,差一点泪流满面,心中呐喊:小姐姐懂我呀,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内涵!知已呀,绝对是知已! 看见没!看见没!美女小姐姐夸我了! 你俩跟哥学着点,看哥是怎么泡妞滴! 哥往这儿一站,只要微微一笑,全部迷倒! 这一刻,赖永峰只想仰天长啸,哥的颜值逆天!哥的魅力无限! 这家伙转头冲史金宝和张永衡傲娇一笑,大拇指比划一下自己,那意思,哥厉害吧! 老将出马,一个顶两! 哥们出手,全部拿下! 哈哈哈! 赖永峰满面笑容,心花怒放,背着小手,踱着方步来到二女面前,故作潇洒的捋了下头发,贱呵呵的问道:“美女,你是怎么看出来哥们志向远大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志向还不远大吗。”唐昕笑眯眯的说道,一下把张静逗笑了。 “扑哧!” 史金宝和张永衡也笑了,让你装,这回装大了吧。 赖永峰顿时笑容一敛,双眼一瞪便要发作,哪知唐昕说道:“好狗不挡道,起开!”为了表示她的气愤,抬脚把身前的一颗石子踢飞。 “哎呀,疼死我了!是谁扔的石头啊,快给我出来!”张永衡捂着小腿肚子,一蹦一蹦的出现在两人身前不远处,张静和唐昕面面相觑,心说,不会这么巧吧,唐昕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要是把人打坏了可怎么办,连忙拉着表姐跑过去。 唐昕绞着手指,诚恳的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踢的石子,没想到会砸到你,真是抱歉了,要不,要不我给你揉揉吧。”她脸色微红,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她单纯善良,并不知道已经中了人家的圈套。 天呐!美女要给我揉腿,还有这好事,真是太好了! 张永衡暗自高兴,连连点头称好,这家伙本来是想堵住二人的去路,没想到却因祸得福。 当唐昕伸出手时,张永衡立即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满心期待,快啊,快点来摸我呀,白白嫩嫩的小手,手指纤细修长,小宝贝儿,哥哥都快等不及了,Com on Baby! 唐昕的俏脸因为惭愧而发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处,白嫩的小手轻抚小腿,边摸边问:“是这里吗,是这里吗?” 此时此刻,张永衡陶醉了,天呐,我被美女摸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他竟然兴奋的有些痉挛,小腿轻颤,害的唐昕还以为他是疼痛难忍呢,马上抱住他的小腿,轻柔的抚摸,而这厮闭上眼睛感受掌心的温度,别提有多享受了,眉头舒展,嘴角含笑,但内心却有些煎熬,因为弟弟又抬头了。 赖永峰和史金宝藏在三人身后一株桃树下,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其实那颗石子并没有打到张永衡,只是擦腿而过,但他见机行事,装出被石子击中的样子,为了装的像,他一直用右手偷掐自己的后腰,这才有了疼的直冒汗的模样,为了泡妞无所不用其极,厉害! 他俩这个羡慕嫉妒恨啊,赖永峰小声的嘀咕,“老二厉害啊,这招都能想出来,真是不服不行啊”, 史金宝也轻声跟着附和,“哎,还是老二有才啊,竟然想出这么一招,不愧是老二,看来这顿饭我输了。”原来他俩在路上打赌,看谁先跟两个美女有肢体接触,谁就赢。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静站在旁边看的仔细,终于让她发现了问题,那就是做为一名伤者,张永衡的眼神中没有痛苦,略显轻浮,很可疑,尤其是唐昕的手摸到哪,他就说哪痛,看样子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像。 张静告诉唐昕这一发现,唐昕决定试探一下,娇嫩的小手一路向上,一直按到大腿上,“这儿疼吗,疼不?” “疼!”张永衡闭着眼睛毫不犹豫的回答。 小腿被砸,大腿却疼,很明显是在撒谎,他这是干吗,要占我便宜? 想到这儿,唐昕俊俏的小脸蛋瞬间红了,好似挂着两朵红云,娇艳欲滴,看他享受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疼,哼哼!突然使劲一拧! “哎呀!” 张永横立即发出一声惨叫,瞪大眼睛刚想发怒,一见唐昕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心说,完了完了,让人家给识破了,急忙愁眉苦脸的装出一副可怜相,“你干吗掐我,真的好疼啊!” 唐昕理都不理,拉着张静往山下走去,可是刚走了几步,史金宝又从桃树后边窜出来,挡在身前。 “呀!” 张静和唐昕被他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娇呼,唐昕轻抚胸口,大声质问道:“你干嘛!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真讨厌!” 史金宝眯缝着小眼睛,非但不生气还大嘴一咧,“吓人?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吓人,是吧,哈哈,真是明白人。” 唐昕眉头一皱不想理他,拉着张静向旁边走去,可是赖永峰又突然出现,手里拿着扇子,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吟诗,“今日桃园此林中,人面桃花两相映,桃花没有人面红,人面更比桃花艳。”他本想卖弄卖弄才情,奉承一下两位姑娘,却把崔护的一首《题城南庄》改的面目全非,词不达意,有点弄巧成拙的意思。 张静和唐昕继续往前走,赖永峰急忙伸手,“我说两位美女别急着走啊,看这桃花烂漫,春意盎然,多美啊!赵老帅说的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配对的季节,连树上的小鸟都成双配对,不如咱们也认识一下,配个对怎么样?”这小子说着说着就下道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听了调戏的话语,张静立时脸色涨红,倒不是害羞而是生气,唐昕也很生气,看着赖永峰那张大饼子脸,眼珠一转,抿嘴一笑,“帅锅,你是不是想吃天鹅肉?” “是啊。”赖永p峰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对。 张静和唐昕相视一笑,咯咯咯的笑起来,得出结论,这家伙不但长的像赖蛤蟆,还是个大傻瓜! 太美了! 赖永峰为之感叹,一时看直眼,口水差点流出来。 这时,史金宝捅了捅他,轻声说道:“大哥,那小娘们骂你是赖蛤蟆。” 赖永峰一怔,回过味来,横眉愣眼的说道:“你小子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就你聪明是不是,我是想考验考验你,嘴欠。” 张静和唐昕不想理他们,往山下走,但赖永峰又拦住不让走, “美女忙啥走啊,赏个脸吃顿饭呗。” 唐昕眉头微蹙,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吃饭可以啊,不过我们姐俩都是跟智商高的人吃饭,这样我出一道题, 如果你们三人能答上来,我们就跟你们一起饭,怎么样。”赖永峰三人连声说好。 “这道题很简单,说乌龟和兔子赛跑,猪当裁判,后来乌龟和兔子一起跑到了终点,你们觉得裁判会判谁赢呢?” 唐昕说完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而张静则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孩子真是的,这时候还知道瞎胡闹,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 张永衡第一个举手回答,“我知道,是乌龟,铁定是乌龟,兔子从来没赢过。” “啥乌龟啊,肯定是兔子,乌龟还能跑过兔子吗,扯淡呢。”赖永峰立马上表示反对,然后又笑嘻嘻的问道,“美女,我说的对吧,肯定是兔子是不是。” “乌龟和兔子同时到终点,裁判让谁赢呢?猪……是裁判。”史金宝小声的嘀咕着,琢磨着,别看他长的不咋地,但这小子心思细腻,几遍下来,终于让他找到了答案。 他看着争执不休的赖永峰和张永衡,“大哥,你们别争了,这题就是个脑筋急转弯,我们都被耍了。” “嗯?怎么回事?”赖永峰疑惑的眼光看向史金宝,想听他解释。 “猪当裁判,不管我们说谁赢,我们都是猪,明白了吗。”史金宝这么一解释,那俩货立马明白了,气的面红耳赤,尤其是赖永峰,小眼睛瞪的溜圆,在靠山乡地界谁敢骂他,那是不想活了! 赖永峰气急而笑,伸出大拇指冲唐昕一比划,“小妞你行,之前骂我是赖蛤蟆,现在又骂我是猪,好样的,那就让你们看看赖蛤蟆的厉害。” 他早就打探好了地形,知道这边没人,决定在这儿动手…… 第二十三章调戏2 赖永峰眼见四下无人,愤怒冲破理智,决定在这儿动手! 哇哦!花姑娘大大滴,哟西哟西滴! 这俩娘们太水灵了,一个成熟丰满,一个青春靓丽,都是极品啊!这身材,这大腿……啧啧…… 赖永峰一双蛤蟆眼上下打量着二女,一时瞅直了眼,思想龌龊的品头论足,眼睛里闪烁着色迷迷的光芒,一幅猪哥像。 美人在前,情难自禁! 赖永峰终是忍不住,突然往前一扑欲抓唐昕小手,吓的唐昕“妈呀”一声大叫,多亏张静练过女子防身术,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到身后,迎面就是一脚,刚好踹在赖永峰的肚子上,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呲牙咧嘴的抱着肚子摔倒在地。 “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史金宝和张永衡连忙把赖永峰扶到一边,嘘寒问暖,张静和唐昕趁此机会,快速向山下跑去。 “卧槽!这两个臭娘们想跑?没门!快点给我追!”赖永峰表情痛苦的抱着小腹,眼神怨毒的盯着二女背影。 “大哥,你怎么样啊?”张永衡一马当先的追下去,史金宝则有些犹豫,扶着赖永峰的肩膀不放心的问道。 “我没事,你快点把这两娘们给我追回来,快去!”赖永峰咬牙切齿的指着她们,史金宝听话的追下去。 “丝!这臭娘们还真狠,等下一定让你跪地求饶,妈的!”赖永峰咬牙站起来,步履蹒跚的抱着肚子往下走。 张静和唐昕疯狂的向山下跑去,一口气跑了三十多米,唐昕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潮红喘着粗气,光洁的额头上汗渍涔涔,听到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她一边跑一边下意识的扭头查看,发现两头色狼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心下稍安。 不过,这一溜号,右脚踩到一截枯木枝,脚底打滑,身子趔趄,“哎呀”一声摔倒在地,唐昕眉头紧拧,双手紧紧抱住右脚踝蜷缩一团,疼的直哼哼。 张静脑门也见汗渍,脸色嫣红更加妩媚动人,一见唐昕摔倒立即大惊失色,急忙刹住身形,跑到她身旁关切的问道:“小昕,你怎么样?还能走不?”说话时还抬头看了下追过来的二头色狼,面露担忧之色。 “姐,不行了,我脚崴了,走不了啦,好疼啊,丝!”唐昕小嘴微张,直冒冷汗。 张静马上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只见白皙圆润的脚踝下青紫一片,显然是抻筋了,连忙伸手抚摸。 “啊!好痛!姐,你别弄了,太疼了!” 唐昕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变的煞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焦急的说道:“姐,我肯定是走不了啦,你快走吧,别管我了,谅他们也不敢把我咋地,你快下山找人来救我,快走吧!” 张静拍了拍唐昕的肩膀,面露坚毅之色,“姐不走,姐就在这儿陪你,要走就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不能不管你,没事,有我在,不用怕!” 唐昕看着表姐坚毅的神情,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本紧张而又恐慌的心神慢慢平复下来,连带着感觉脚踝的痛感也弱了不少。 唐昕摔跤,张永衡在身后看的一清二楚,“哟嗬,摔倒了,真是天助我也啊,好,太好了!哈哈哈!”这家伙露出兴灾乐祸的笑脸,放慢脚步,等史金宝和赖永峰赶上来,这才慢悠悠的走到她俩身前。 赖永峰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唐昕,一脸坏笑,“哎哟喂小妹妹,怎么不跑了,难道是想哥哥啦?哦哦,这是崴脚了是吗,哥哥我呢,其实是一名大夫,专治妇女疾病,最拿手的就是打针了,如果你想要打针的话,哥哥我就勉为其难,为你服务一下,怎么样?” 他一脸猥琐的看着唐昕,龌龊的目光扫瞄着她的身体,十足的色狼相。 “美女,我大哥可是很会扎针哟,一针见血!毫无痛感,包你舒服!”张永衡色迷迷的打量着唐昕,拍了拍史金宝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们哥俩呢,别的没本事没有,但是棒棒糖倒有一根,要不要尝尝?缓解痛苦,效果显著,女孩用了都说好,保证让你忘掉所有烦恼。” 他一说完三人便哈哈大笑。 唐昕年轻单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话,气的俏脸通红,愤怒的盯着三人,那模样好似一只发怒的母老虎。 张静见多识广,眼见三人污言秽语的调戏表妹,立即冷着脸指着他们骂道:“你们三个别臭不要脸,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让你们好看!”她是真生气了,柳眉倒竖,冷若冰霜,气场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一时间,赖永峰三人愣住了,倒不是被她的话吓住了,而是被张静大气凛然的恢宏气势给镇住了,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场,肯定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另外,张静生气的样子很美,好似一朵天山雪莲,冰清玉洁。 史金宝看出了点门道,“大哥,这娘们看这架式好像很有来头的样子啊,能行不?”他很小心,生怕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骚。 赖永峰不屑的冷冷一笑,伸手一指张静,“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告诉你,只要从了咱哥三,啥都好说,否则的话可别怪哥们辣手摧花!” 张静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秀发,毫不畏惧的看着赖永峰,声色俱厉,“我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有点小能量,就能只手遮天,有些人你们惹不起,不怕告诉你们,我是奉天日报社的记者,不怕曝光你们就过来,而且我老公可是公安局长,不怕死的就过来!” 记者? 公安局长? 此话一出,赖永峰三人脸色突变,面面相觑,怪不得这娘们这么嚣张,这么牛气呢,原来她老公是警察,这要是碰了她还得了吗。 史金宝和张永衡同时望向赖永峰,都指望他拿个主意。 其实,张静还没结婚,夸大其词无非是想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赖永峰虽然心头巨震,但毫不悔改,心下冷笑,那又能怎样?家丑不可外扬,谅这娘们也不敢报警! 想到这儿他不禁骂道:“妈的,看你俩那个熊样儿,完蛋的怂货,管他是啥长,在靠山乡我就是天,出了事我顶着!”然后 转头对张静说道:“美女,你好凶哟,这么漂亮为什么这么凶呢,好怕怕哟。”银荡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最后停留在腰部以上。 “好凶,真是好凶,真的太凶了!”张永衡闻其言知其义,色迷迷的附和道。 啥米意思? 史金宝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是一见二人的目光落点,恍然大悟,嬉皮笑脸的说道:“凶,好凶,大凶,太凶,凶爆了!” “哥就喜欢你这种无脑美女,真好!”赖永峰贱嘻嘻的眨眨眼,挤眉弄眼的暗送秋波。 “不要脸!”张静俏脸通红,气的直喘粗气,忽上忽下,此起彼伏,令三人大饱眼服,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哎哟,美女你这么了解我,是不是喜欢我呢?恕我眼拙没看出来,原来您还是一位记者,鸡——者好啊,我喜欢,哈哈。”他故意把记字拉长音,然后向张永衡和史金宝一递眼色,三人呈三角形合围二人,渐渐逼进。 唐昕坐在地上有些害怕,小脸煞白神情慌乱,她捡起身旁一米多长的枯树枝,指着三人大叫:“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们了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抽你们!” 她胡乱的挥舞着树枝,差一点打到赖永峰的脑袋,把他吓的一缩脖子连忙往后闪避。 唐昕眼见三人后退,正得意呢,哪成想桃枝被她甩断了,一截飞出,手里只留下半尺多长的尾巴,她一下子怔住了,咬着嘴唇,脸色逐渐苍白。 “哈哈哈”! 赖永峰三人幸灾乐祸的大笑,唐昕气的把桃枝狠狠的朝三人扔去,可惜被他们轻松的躲过去。 “诶,打不着,打不着,气你哇哇嚎!” “打不着,打不着,气你哇哇嚎……” 史金宝这骚包得意洋洋,摇头晃脑的刚说了半句话,一团黑影迎面飞来,他下意识的想低头但已经来不及了,“啪”的一声击中脑门。 “哎呀!” 史金宝大叫着捂住脑门,弯着腰大骂,“卧槽他妈的疼死我了!妈的,啥玩意打的我啊,真是气死我了!”看到滚落脚边的一颗核桃大的石子,妈的,原来是你,气哼哼的一脚把它踢飞。 赖永峰和张永横两人刻意板着脸,在一旁偷笑,笑毕,过来安慰他。 张永衡夸张的笑道:“哎呀卧槽,老三,这家伙肿的跟那旺仔小馒头似的,这要放锅里热热都能吃了,嘿嘿。”平时,他跟史金宝谁也不服谁,老干嘴架,这回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使劲挤对他。 赖永峰抬眼一看,可不是吗,史金宝的脑门上鼓起一个玻璃球大小的包,红红的煞是可爱,他也忍不住调侃,“老三啊,这回你饿了可有饭吃了,哈哈哈。” “扑哧!” 唐昕这丫头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漂亮的脸蛋上现出两个小酒窝,笑靥如花,甜美可爱。 就连那冷艳的张静也嘴角微扬露出笑意,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因看不惯史金宝的猥琐模样,便悄悄扔出小石子击中他的面门,要是平时她肯定不会这么做,谁让这小子气人来着。 史金宝顿时明了,左手捂着旺仔小馒头,右手食指指着张静恶狠狠的骂道:“臭娘们,你他妈的敢打我,给脸不要脸的贱货,大哥快点帮兄弟出口气,我抱住她的腰,看她还怎么踢,咱们把她给扒光了,我要在她身上留下点记号,嘿嘿嘿!”他又露出了那可恨的猥琐笑容。 之后,史金宝和张永衡互打眼色,从左右两边扑向张静。 第二十五章调戏4 赖永峰眼冒绿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张静,最后停留在诱人之处,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心说,这娘们可真他妈的美,啧啧,这腿,这屁股,就是不知道手感怎么样,等下可要好好的玩玩,今天哥们不姓赖改性福了,哈哈哈! 而后,他抱着膀子贱笑道:“妈的,你这臭娘们脾气还真不小,到现在还敢瞪我,你有什么可豪横的,乖乖听话知道不,如果听话一切都好说,咱们就是想跟你俩交个朋友,唠唠嗑,干嘛这以紧张呢?”然后抬手一指张永衡和史金宝,“你自己看看,全都挂彩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张静也猜不透他的意思,也不能说话,只能恼怒的盯着他,看他将要如何。 “钱呢就算了,我们也不在乎,就是真诚的希望能跟二位美女交个朋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啊。”赖永峰嘻皮笑脸的自言自语。 “既然二位沉默不语,那就算是默认了,那咱们就是朋友了,古语曰,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让我们来个热情的拥抱吧。” 赖永峰笑嘻嘻的伸出双手,做出拥抱的样子,吓的唐昕赶紧把脑袋歪到另一边,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而张静却无动于衷,杏目圆睁定定的看着他,神情冷静,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冰冰的气质,大气雍容,气势逼人。 “呀嗬!到现在还跟我这儿耍酷呢!妈的!”赖永峰有些恼怒,心说,装什么装啊,我就不信降服不了你? 右手轻挑的抚摸了一下张静的下巴,目光自上而下,透过白色衬衫的缝隙,隐约可见一抹白嫩的肌肤和粉色的花边,在急促的呼吸下高低起伏,若隐若现,张静神色娇羞的涨红了脸,焦急的扭动身体,梗着脖子呜呜的叫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哇哦,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啊! 赖永峰眼冒绿光直咽口水,心里边好像有一只小猫又抓又挠,一股邪火升腾而起,口干舌燥,喉结微动咽下口水,样子相当猥琐,龌龊! “大哥还是把袜子拿下来吧,我有些于心不忍呢,这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是吧。”史金宝一脸懊悔的把堵嘴的臭袜子拿下来,看着二女大口喘气,又怜惜的说道:“二位美女,让你们受苦了。” “来,哥几个我先打个样,摸一摸,看看手感咋样。”史金宝脸上荡漾着色迷迷的笑容,说完后便猴急的伸出手。 他贱嘻嘻的刚抬起手来,就被身旁的张永衡一把掌打掉,“你给我滚一边去,没大没小的,不知道大哥还没摸呢,这么不懂事呢。”然后身体一侧,冲赖永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哥你先来。” 史金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极度鄙视他,呸!不要脸的家伙,就知道演戏,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我就不信你不想摸,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不忘溜须拍马,真他娘的有一手,看来还真是随根了。 张永衡的老爸张良,为人处事特别圆滑,善于交际,但是工作能力很差,就知道溜须拍马,要不是他一直巴结乡党委书记,也不可能当上农技站站长。 赖永峰对于张永衡的殷勤倒是很是受用,对他微微一笑以示鼓励,而后转过头来瞪了史金宝一眼,吓的这家伙一缩脖子,讪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幕全都落在张永衡的眼里,他悄悄的转过身去,捂着嘴巴偷偷的窃笑不已,心道,该!活该!哈哈!终于让这小子吃瘪了! 张静安静的站在那儿,任由温暖的阳光倾泻在身上,微风轻轻的拂动着她的秀发,一道金黄色的光晕笼罩着她的头顶,让她看起来好似太阳女神般美艳不可方物,神圣而又不容亵渎。 “太美了!” 赖永峰喃喃自语,呼吸逐渐急促,血压逐渐升高,心脏碰碰的跳个不停,想想自己也是阅女无数,哪有一个能比得上人家,忽然生出一股自卑感,自已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小丑,但美色当前,还是忍不住伸出咸猪手,只是手指颤巍巍的直发抖,可见其心情是多么紧张激动! “你别过来!你别碰我!我告诉你,违背妇女意志你这是强奸,这是犯法,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只要你不碰我,这叫犯罪中止,如果你碰了我就是强奸,强奸罪要坐牢十年,要在监狱里呆上十年,大好青春全部浪费了,你,还有你们,值得吗,好好想想吧,千万别做傻事!” 张静秀目圆睁紧紧的盯着赖永峰,眼神中不是恐惧而是淡定,做为一名警察的家属,当然知道一些刑法,耐心的给他们普及法律知识。 十年? 怎么可能? 赖永峰哂然一笑,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觉得他有靠山,根本不可能坐牢,所以依然我行我素,轻轻的搂住张静的纤腰,伸长脖子嗅了嗅,一股诱人的体香随之而来,神情惬意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恬静的美好。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姐,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唐昕眼见表姐受辱,气的小脸涨红,杏眼圆眼,扯开嗓子发出阵阵尖叫,直冲云宵! 张静瞪大眼睛盯着赖永峰,吸吸有些急促,一张俏脸羞的通红,心情极度紧张,随着赖永峰的脸越来越近,她渐渐的屏住呼吸,原本恼怒的神情也变得惶恐不安,生怕他会有进一步的动作,要知道除了老公没人碰过,心脏有若打鼓一般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忐忑不安。 赖永峰刚好对上张静那充满恨意的目光,他满不在乎的轻佻一笑,挑逗般的伸出舌头回应,随后迎着她的目光,一点一点的 抱住了向往已久的柔软娇躯。 啊! 张静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叫,此时的她羞恨交加,怒火滔天,恨不得立马杀死赖永峰,把他千万万剐!看着那张猪头似的大脸,感受着他呼出的热气,万分恶心,立即干呕起来。 赖永峰赶紧后撤,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嘻皮笑脸的看着她,然后急吼吼的去解她的皮带,此时他热血沸腾,浴火焚烧,恨不得就地正法。 “王八蛋,快点放了我姐,不然跟你没完!”唐昕拼命的大喊大叫,想要阻止,但无济于事,皮带最终解开了。 张永衡和史金宝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俩人的脸上纷纷涌现出羡慕嫉妒的神色,尤其是史金宝反应特别大,还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裤裆…… 当皮带解开的那一瞬,张静也不再反抗,好似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垂下头,默默的流眼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是那么的楚楚可怜,令人心疼,惨白的脸色,恐慌的眼神,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都显出她特别害怕。 “你们俩去那边给我把把风,哥哥我先拔头筹,然后你俩再上!”赖永峰心情舒畅的嘱咐着,女神在望,心情也是特别激动,紧张。 张静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一颗芳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 我好怕! 我该怎么办? 天呐,谁来救救我啊! 难道我真的要被玷污了吗? 老公,我好想你,要是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啊! 如果……我发誓一定杀了这个王八蛋,然后我再自杀,我也没脸见你了老公,保重吧,还有唐昕妹子,都是姐不好,真不该带你来这儿,但你放心吧,姐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我也不甘心,但我又能怎么办? 真希望有人能来救救我们,我一定报答他,只要不是眼前的这头猪,让我干什么都行,但又有什么用呢,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一时间,张静心潮澎湃,波涛滚滚,那种无助感涌上心头,她狠狠的瞪着赖永峰,把他的样子印在脑海里,她要报仇! 那瘆人的目光令赖永峰心有余悸,好可怕的眼神,我是不是做错了?但原始的欲望很快战胜了理智,赖永峰脸上又浮现出了招牌笑容,猥琐,那是相当猥琐! “小宝贝,准备好了吗,哥哥来了,哥哥疼你!” “放开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在众人上方突然响起! 赖永峰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关键时刻被打扰,他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异常恼怒的转身向上看去。 张永衡和史金宝这俩货正慢悠悠的踱步,同样也被吓了一跳,两人探头探脑的向上张望着,然后迅速跑回赖永峰身旁。 张静的娇躯也随之微微一抖,显然也被惊到了,她虽然害怕但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喜悦,准确的说应该是惊喜,天雷般的声音在她听来,有若天籁之音一般悦耳,又好似春日的暖阳令人身心舒畅。 她欣喜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年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衣着朴素,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容颜俊朗,身材虽然不高但胜在气势雄伟,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光芒万丈。 好一个正气凛然,朝气蓬勃的小伙子!这一瞬间,他那高大光辉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入张静的脑海中,莫名生出一种悸动,压抑已久的心弦被触动了。 唐昕也神情惊愕的抬起头,原本暗淡无光的大眼睛又重新焕发出夺目的神彩,惨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一丝红润,希冀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知道有救了! 第二十六章调戏5 这位及时出现,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侠义小伙是谁呢? 当然是我们的主人公王子喻先生,刚才他在半山腰转了一圈没找到,多亏刚才跑开的两个小孩子,给他指明了方位,才能及时赶到,挺身而出! 赖永峰看清来人之后,不屑的撇了撇嘴,麻了痹的,原来是这小子坏了我的好事,先把他应付走再说,等以后找机会再狠狠的收拾他! 他板着脸,眯着眼睛思索着,然后恨恨的发话了,“我还以为是哪个牛逼人物呢,原来是黄鼠狼啊,怎么的,刚才要不是哥几个仗义执言,你肯定得赔车钱,怎么这么快就忘本了?快点滚吧,别惹哥几个生气,如若不然,就别怪哥几个心狠手辣!” 黄鼠狼? 什么意思? 难道他叫黄鼠狼不成? 不能吧,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应该是绰号吧。 张静和唐昕听到这个名字时,表情一滞,感觉不可思议,内心思潮澎湃,胡思乱想起来,看着王子喻的眼神闪过一丝笑意。 张永衡跟史金宝抱着膀子站在赖永峰的旁边,同样很生气,老大那边一完事,他俩就可以享用了,没想到被王子喻这家伙横插一杠子,坏了他们的好事,这俩货狠狠的盯着王子喻,眼睛里火星四溅,恨不得马上就揍他一顿,解解气。 什么? 仗义执言? 你个赖巴子,还真是会说话,要不是你冤枉我,我能生这么大气? 我能跑到山上来透气?我能看到你要强奸人家? 这叫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妈的,还大言不惭的威胁我,不知道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吗,今天这事我还就管定了! 王子喻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挥挥手,“少说费话,今天这事我管定了,快点把人给我放了!” 我草,行啊,小子挺硬气啊!看来,现在只能先稳住他,千万不能让他喊人,要不然就歇菜了,我的美女啊…… 赖永峰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张静,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硬的不行咱来软的,笑嘻嘻的说道:“呵呵,黄三你看你,咋这么大火气呢,都一个村住着,平时玩的也不错,大家也都是兄弟,你看这两个美女好看不,你相中哪个了就跟我说,随便挑。” “大哥……”史金宝皱着眉头,他对于赖永峰的做法很不认同,自已还没尝到味呢,还要让给别人,心里头火气很大,想要出言阻止,却被张永衡拦下来,一个劲的给他打眼色,这才明白过味来。 一个村的兄弟? 张静和唐昕听后大惊失色,两颗芳心七上八下的揪在一起,神情焦急而又紧张的看着王子喻,生怕他会答应,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他们几个不但认识,还是一个村的邻居,再加上如此诱人的条件,他一直沉默不语,该不会是想答应吧,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跟唐昕身上穿梭,难道他也想……一念及此,张静的小心脏开始不争气的砰砰直跳,芳心乱颤,俏脸通红! “那啥,兄弟你挑好了吗,挑好了你就直说,要不你先来第一炮,咋样?我跟你说,这两个可是极品货色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喽,你可要想好啊兄弟。”赖永峰笑嘻嘻的蛊惑着王子喻,不过眼里却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赖永峰真有这么好心?当然没有! 他用的是三十六计中引军入瓮之计,只要王子喻一下来,三人立马收拾他,所以他的态度特别诚恳,甚至有些谄媚,一心想把他勾引下来。 “加入你们?做梦吧你,本人可没那个兴趣,还是省省吧,废话少说,快点把她们放开!”一直沉默的王子喻终于发话了,也亮出了自己的态度! “草泥马的,你特妈的是成心跟哥几个做对是吧,好好好,有本事你就下来,我看你怎么救!” 赖永峰一边嘻笑一边给张永衡和史金宝使眼色,他一下子抱住张静,嘟着大嘴唇子去亲人家的脸蛋,把张静吓的花容失色,不停的扭动脖子。 另一边,张永衡和史金宝也抱住了唐昕的娇躯,这两货的脸上荡漾着龌龊的笑容,对她上下其手,唐昕骇然失色,目瞪口呆的好像傻了一样。 “你们这帮王八蛋,快点放开她们!”王子喻眼见两女受辱特别气愤,马上从岩石上冲下来。 赖永峰嘴一撇,眼神中一抹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小样的,还是下来了吧,你就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祖的五指山!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子喻像大鸟一样飞奔而至,可是光顾着跑了没注意脚下,结果踩在了一颗小石子上,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坚硬的石子硌着他的后腰,疼的他呲牙咧嘴。 “啊!” 唐昕和张静看着王子喻摔倒,同时发出一声娇呼,内心慌乱担心不已,两人的心境各不相同,张静轻蹙秀眉,上下打量着王子喻,看样子应该是没事,哎,嘴上没毛办事不劳,还是太年轻啊! 而唐昕则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呵呵有意思,哇,他好帅啊,希望他没有事,帅哥快起来救我! “哈哈哈!” 赖永峰三人幸灾乐祸的大笑不止,王子喻越是痛苦不堪,他们三个笑的就越欢。 史金宝笑嘻嘻的踢了一下王子喻的脚,“咋还躺地上了呢,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你那厉害劲呢?都哪去了,这不年不节的,一来就给咱们行大礼,可真有你的,快起来吧,咱们也没有红包,我就说你没事瞎逞什么英雄啊,这回好了,英雄没当上,反成狗熊了,哈哈。” 王子喻揉着生痛的屁股,表情痛苦的站起来,“别扯那没用的,哥几个给个面子,把她们放了吧。” 赖永峰一直嫉妒王子喻的颜值,眼下有机会出气,可把他高兴坏了,破口大骂,“谁他妈的跟你是兄弟,揍他丫的!”他一边骂一边冲上来,挥起王八拳想要打脸,不过被王子喻轻松躲开了。 “小心后边!”唐昕惊恐的大叫给他打醒,张静也是红唇微张,担心他的安危! 可惜张永衡的脚已经踹在王子喻的后腰上,不由得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往前一扑,差一点跌倒在地,还好双手及时拄地,撑住了身体。 赖永峰抓住时机,冲上去就是一记左勾拳,正好打在王子喻的下巴上,拳与肉碰撞后发出嘣的一声闷响,随后一丝鲜血从王子喻的嘴角流出,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毫无惧色的挥拳反击,右拳狠狠的打在赖永峰肚子上。 丝~ 赖永峰疼的抱着肚子连连后退,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史金宝像傻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立时大吼,“你傻了?看什么热闹啊,赶快上啊!” “小痹玩意敢打我,老子今天非削死你不可!”赖永峰挥舞拳头又张牙舞爪的冲上来,而张永衡和史金宝也加入战团,王子喻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力,到最后只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被动挨打。 “你个小痹养的,让你多管闲事,让你英雄救美,草的,打不死你!”赖永峰一边踹一边骂,恶狠狠的样子,他下脚极重,还专往脑袋上踹,这真是往死里干的节秦啊。 王子喻被他踹倒在地,身体像虾米似的蜷缩成一团,两只手紧紧的抱着脑袋,手掌护着头部,手肘护着面部,但依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口鼻窜血,脑袋上出现了几个大包,眉清目秀的面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猪头。 太惨了,唐昕闭着眼睛不敢再看,默默的流眼泪,心里祈祷着他平安无事,而张静则死死的盯着赖永峰,好似要把他吃了一般,他每踹一脚,她的心便疼一下。 “大哥别打了,别打了,不能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史金宝看着王子喻的惨状,于心不忍,赶紧拉住了赖永峰。 “是啊大哥,这小子前天刚被雷劈过,咱可不能沾包啊,被他讹上有理也说不清啊。”张永衡在一旁帮腔,他也怕出事,打架归打架,闹出人命那可是大事,面临刑责。 “敢讹我,做梦吧他,收拾不死他,算了,留他一条狗命吧,咱们把这两个女的带走,换个地方接着玩。”赖永峰心里合计着,把两个女人带到什么地方好呢。 这时,躺在地上的王了喻发话了,“你敢,除非你打死我,要不然你休想把她俩带走!” “我草来的,这痹款的,都这样了还他妈的嘴硬呢,行,是条汉子,我让你硬,让你硬。”赖永峰又狠狠的踹了王了喻好几脚,王子喻硬是忍着,一声没吭。 “大哥还是算了吧,拉倒吧,真要弄出人命可咋整啊,是不是。”史金宝跟张永衡赶紧拉开赖永峰,苦口婆心的劝说。 虽然他俩也舍不得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但人命关天,不敢妄为。 赖永峰想了想,也是哈,虽然老爹是派出所所长,但是杀了人,老爹也够呛能兜住啊,更何况老爹早就说过出人命就保不了这话,所以便生出了离开的念头。 赖永峰看着面前的两个美女,恋恋不舍,用那种侵略性的目光,由上而下狠狠的把两女看了一遍,那表情恨不得把她俩吃喽,而后余光扫到蜷缩在地的王子喻,便气不打一处来,又冲上前扇了他几个大嘴巴子,“麻痹的,你这个王八蛋,好事都让你给搅和了,妈的,天雷怎么不劈死你呢!” 第二十七章英雄救美 “行了大哥,再打下去就该出人命了,走吧,咱们回去吧。”史金宝和张永衡赶紧把赖永峰拉开,拽着他往山下走,这家伙临走前凑到张静跟前,抓了一把胸峰子,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张静恨恨的盯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长出一口气,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飘浮的白云,心情无比舒畅,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随后又把目光落在王子喻身上,那遍体鳞伤,鼻青眼肿的模样令她很是感动。 王子喻紧绷神经也终于松驰下来,短短的几分钟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不顾形象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浑身乏力,酸痛难忍。 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王子喻踉跄的站起来,灰头土脸的,也顾不上整理就来到唐昕这边,解开了手上的绳索。 唐昕的神情早已恢复如初,精致的面容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活动着发麻的手腕,白嫩的手指揉搓着勒出的红印,之后真诚的向黄书道谢。 “谢谢你,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唐昕轻柔的道谢,神情多少有些扭捏,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王子喻看到了她被袭胸的一幕,小女生就是脸嫩。 “没有事,举手之劳而已,别跟我客气!”王子喻微笑着回应,这小丫头真漂亮,尤其这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活力四射,很美。 王子喻光顾着跟唐昕说话,也没注意脚下,他正美呢,结果被树根拌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扑,下一秒便啪嚓一声摔在地上。 卧槽他大爷的怎么又摔了呢?王子喻趴在地上,心里郁闷的要死,在美女面前出丑,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呀!唐昕发出一声尖叫!王子喻纳闷的扭头看她,只见她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幅惊讶的表情,看见他回头顿时脸蛋羞红,还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很可爱。 叫唤啥呀,咋地啦这是? 王子喻莫名其妙的转回头来,忽然发现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出现在眼前,两条大白腿紧紧的并拢在一起,腿形优美,笔直修长,白皙的皮肤闪耀着玉质般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晃人眼球,令人目眩神迷,心旌神摇,产生无尽的遐想。 王子喻直勾勾的眼神令张静又羞又囧,万分紧张的闭上眼睛,一张俏脸浮现两朵红晕,美艳中带着妩媚,光彩夺目。 “啊哼!” 唐昕一看王子喻眼睛直了,俏皮的嘟起嘴唇,一丝醋意在心头缓缓升起,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王子喻注意影响。 王子喻一下回过神来,神情万分囧迫,内心也十分自责。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心火上升,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血流加快,肾上腺素急速飙升,随着气血上涌,终于一股粘稠的液体顺着鼻孔缓缓流出,样子像极了星爷扮演的唐伯虎。 “哎呀,你怎么流鼻血了!” 唐昕又着急又担心,随后她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双手捂着嘴在那儿偷乐,“哈哈,逗死我了”还不时向表姐做个鬼脸。 张静面色绯红,眼神凌厉的瞪了唐昕一眼,这丫头,笑什么笑啊,人家怪不好意思的,真是的,都怪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呐,都看光了。 当然,她也忍俊不禁,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说他色吧,睛神清彻见底,不色吧,看的鼻血直流…… 张静虽然埋怨王子喻,但内心还是挺甜蜜的,知道自己有魅力,觉得王子喻流鼻血的样子非但不猥琐,相反还很可爱。 王子喻慌忙站起来,用衣袖胡乱的擦了擦鼻子,当他面对女神般的张静时,低下头不敢看她。 “嘿,别傻站着了,快点帮我姐把绳子解开。”还是唐昕打破了这份沉默。 “唉,不好意思,走神了。”王子喻一拍脑袋,我这是怎么了?赶紧上前把张静的绳子解开。 还好,终于完事了,王子喻擦着额头上的汗渍,背对张静,眼睛看着远方,摆出一副目不斜视,人模狗样的形象。 “唐昕,让你受苦了。”张静整理好衣服,走到唐昕身边把她拉起来,先前还笑眯眯的唐昕,紧紧的抱住表姐,泪水涌出,她感到特别的委曲,长这么大从没被人欺负过,还差一点被人家那个,心里又羞又怒,五味陈杂。 张静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着,“傻丫头,好了,没事了,别哭了,你看看你,鼻涕泡都出来了,都不美了。”。 “姐我没事儿,就是想哭而已,今天多亏了黄鼠狼,不然……哎,姐我想快点离开这儿。”唐昕非常感激王子喻,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心里还是有点怕,想尽快回家,因为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港湾。 张静抱着唐昕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好,我们现在就下山回家。” 黄鼠狼?王子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是真不想听到这个绰号,感觉有损他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形象,但生气也没用,这名字将伴随他一生。 “不好意思,请问这位见义勇为的好汉,高姓大名,家住哪里啊,我们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张静扶着唐昕走过来,唐昕笑嘻嘻的调侃,两个小酒窝随之显现,清纯甜美。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愿意跟王子喻说话 ,感觉很亲切,很放松,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无拘无束。 嘿,这女孩儿刚刚还在哭,怎么马上就变成这样了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捉摸啊。 王子喻暗自摇头,但情绪被她感染了,他有样学样的回应,“两位小姐好,在下姓黄,名书,书本的书,家住山下的靠山屯,今年芳龄一十九岁,尚未婚配。” “呀,竟然与我同岁!”唐昕很高兴,感觉同龄人有共同语言。 “对了,小姐这称呼可不好,你再重新说一遍。”唐昕嘟着红润的小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模样甚是可爱。 “哦,那…两位仙女姐姐,小生这厢有礼了。”王子喻一看人家不乐意,稍一寻思,便想到了应对之言,而且还学着古人的模样冲两女抱拳施礼,一板一眼的像模像样。 “嗯,这还差不多啦,很会说话呀你,对了,你说你叫说啥名?黄书?”,唐昕瞪大眼睛,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下一秒又变的乐不可吱,拍打着张静的胳膊,“哈哈,姐,姐,他说他叫黄书,这名字可真有创意啊,哈哈哈”。她一个劲的傻笑,见王子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害羞的趴进张静怀里。 唐昕一边乐一边在心里嘀咕,你说你叫黄书,还解释什么啊,不知道名字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啊,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哎呀,好啦好啦,你又不是皇上,有什么好笑的,够啦。”张静其实也是给王子喻解围,怕他尴尬,连忙把话题转移到皇上跟皇叔身上去,她说完后自己也觉得好笑,乐的花枝乱颤。 王子喻顿觉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赞叹,回眸一笑百媚生,真美! 张静跟唐昕,一静一动,真是梅兰秋菊各有所长啊,一个青春活力,一个成熟美艳,两种不同风格的美女,令王子喻大饱眼福。 “姐,你可真行啊,连皇上都整出来了,哈哈,笑死我了”,唐昕笑弯了腰,眼泪都出来了。 “诶,你们俩还是快点离开吧,我怕那个赖永峰还会纠缠你们。”王子喻终于忍不住出咳嗽一声,提醒她们快点下山。 “他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难道不怕警察吗?”张静一想到赖永峰就来气,顿时不笑了,表情严肃,语气也正式起来。 “那个大哥叫赖永峰,是派出所所长的儿子,竟干坏事,有个绰号叫小霸王,但我管他叫赖疤子,癞蛤蟆的俗名,那个高个子叫张永衡,他爸是乡农技站的站长,另一个叫史金宝,他爸是村里的民兵连长。“王子喻用简短的语言,迅速把三人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哦,三人都是乡村领导的后代,怪不得呢。 本来张静想要报警处理,但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打消了这种念头,对方在当地有势力,怕给王子喻添麻烦,决定马上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王子喻把两女送到山下, 张静从手包里掏出一沓钱,大概有一千多块吧,“小黄,你看你因为救我们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这些钱呢你拿去买点药,再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这样我们也安心,钱多钱少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快收起来。” “姐,这钱我不能收,我救你们可不是为了钱,而且我的伤也不重,都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会好的,没有事别担心。”王子喻义正言词的拒绝,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一边说一边把钱推回去。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张静见他如此坚决便把钱收回来,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事给我打电话,既然你叫我姐了,我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以后来奉天市玩记得找我啊,到时给你当向导,请你吃饭,那行,就这样吧,我们走了啊。” 唐昕是王子喻背下山的,但她感觉他的手不老实,借机揩油摸她小屁屁,心里又羞又气,没跟他说话,但临别时还是冲他挥手告别。 第二十八章回家 “姐,如果黄鼠狼……不是。”唐昕刚一出口便感觉不对,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顺口就出说了黄鼠狼三个字,可能是黄鼠狼这个名字太好记吧。 “什么黄鼠狼啊,人家叫黄书好吧。”张静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打趣道:“没看出来,你就那么喜欢黄鼠狼呀?” “哎呀,不是啦,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姐,你就别逗我了,好不好。”唐昕嘟着红润的小嘴做生气状,很是可爱,“其实,我是想说,万一他以后被人报复,找你帮忙,你……会帮吗?”唐昕通过后视镜看着站在路边的王子喻身影越来越小,很快便模糊不见,不知为何,心里头却有些放心不下。 “嗯……这个嘛,我心里有数,不对呀,咱们唐大美女怎么突然间多愁善感起来了?你该不会是……”张静略一沉吟给出了答案,同时脸上浮现暧昧之色,笑呵呵的调侃起唐昕来。 “哎呀,什么吗,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都哪跟哪呀。”唐昕俏脸通红,神情有些忸怩,“我就是看那个姓赖的家伙在当地势力很大,万一要是报复他……他必竟救过咱们,咱们应该帮帮他,不能让好人寒心,姐,你说对吧。” “你这丫头,想的还挺多,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张静明白唐昕的意思,女生名节很重要,大多数女生遇到类似的情况,甚至那些强奸案件的女性受害者大多数都不会报警,一般都会选择默默忍受,就是怕世俗的眼光,毕竟人言可畏啊。 这样的后果就是让那些犯罪份子逍遥法外,以后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 作为一名报社记者,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和操守,一定要尊重事实,如实报道,而作为一名被性骚扰的受害者,就应该勇敢面对,说出事实真相,绝不能让犯罪份子逍遥法外!必须绳之以法,严惩不贷! 当然,如果对方没有进一步行动,张静还是打算冷处理这件事儿,不会主动报警,就当是被三条疯狗咬了一口,对于王子喻挺身相救的这份恩情,有道是大恩不言谢,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等日后再报…… 王子喻目送她们驾车远去,一直到看不见汽车尾气这才转身往家走,走在春意盎然的林荫小道,感受着和煦的阳光,温暖的春风,很是惬意,殊不知一场阴谋正在等待他的归来。 不多时,王子喻来到家门口,此时已正值晌午,一缕缕青色的炊烟从敞开的房门中升腾而起,张牙舞爪般幻化出各种形状直至消失不见,不用问他也知道,老爸老妈正在做午饭。 跨过栅栏一进院,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面而来,菜园里那两棵盛开的桃树正迎风招展,一条条布满桃花的枝条翩翩起舞,一股股花香随之飘荡开来,娇艳妖娆,赏心悦目。 清风拂面,花香扑鼻,王子喻郁闷的心情顿时多云转晴,怡然自得,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溜溜达达的行至院落中间,便闻到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这厮顿感饥肠辘辘,不禁抽了抽鼻子,暗赞一声:真香! 老妈身上系着围裙弯着腰正在炒菜,她听见脚步声,疑惑的转头往外一瞅,发现是老儿子回来了,眼睛登时一亮,苍白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慈祥的笑容,赶紧放下手里的菜铲子,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迎上来。 “这菜还没炒完呢,咋就摞下不管了!我说你这是干啥去……”正低头烧火的老爸还没搞清楚状况,没好气的直抱怨,等他抬头看见王子喻时立马闭嘴不言,刻板的面容瞬间露出慈爱的笑容,儿子回来,他也高兴! “呀!三儿,你这脸怎么弄成这样啊,这是跟谁打架了,咋被打成这样啊?”原本眉开眼笑的老妈,乍一见王子喻鼻青脸肿的样子,立时没了笑模样,惊慌失措的跑到他身前,伸手捧住他的脸。 “三儿疼吗?”老妈眼里噙着泪花,颤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青紫的脸颊,封喉的眼睑,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检查颧骨上那鸡蛋大小的肿块,轻轻按了按那块肿包,生怕骨折,心疼的不得了! “哎呀妈,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呀,没有事,你就别哭了。”王子喻看着老妈流泪,心里头很难受,连忙安抚她。 老妈的惊呼声成功引起老爸的注意,一听说儿子被打受伤,那还了得,本来接替老妈盛菜的他立即丢下菜铲子,心急火燎的跑过来,面色焦急的查看儿子伤势情况。 “哎呀 ,咋打成这样啊,谁打的跟爸说,我找他算帐去,妈了个八子的,敢欺负我儿子,老子跟他拼命!”黄友财一见儿子肿的跟猪头似的大脸,顿时大怒,攥着拳头大声咒骂,爱子之情可见一般,老头是真急眼了! “爸,妈,我没有事,这些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你们别担心。”感受着老妈指尖传来的丝丝热度,王子喻感觉好舒服,好温暖,心里不由感叹:有家真好!有爸有妈的孩子真是宝! “啥没事啊,这都肿成这样了还嘴硬呢,快点进屋吧,先吃片消炎药,妈再拿凉毛巾给你敷一敷。”老妈急吼吼的把王子喻拽进屋,又是倒水又是喂药,一番操作之后让他躺在炕上休息。 老妈坐在身边,左手轻柔的捋着王子喻散乱的头发,右手拿毛巾给他敷脸,看着儿子面目全非的样子特别纠心,特别心疼,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来,她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也不忍心儿子受伤痛的折磨,真是伤在儿身,痛在母心。 “哎呀妈,你咋又哭上了呢,都跟你说了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虽然伤口传来阵阵巨痛,但王子喻为了不让老爸老妈担心,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摇着老妈的胳膊撒娇。 “妈不担心,谁担心呐,你这孩子,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能理解妈的心情。”老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又继续说道:“儿子,快点跟妈说说到底是咋回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对,快点说说咋回事!是谁打的!”老爸神色焦急的看着他,眼睛里冒着火苗,愤怒之情清晰可见。 黄友财真的很生气,心说:欺侮我可以,但是欺负我的家人,那肯定不行!我儿子才受伤刚好,还不知道是不是好利索呢,你给我打?你凭什么打啊,有什么权力打啊! 但是老头儿的话少,也不爱表达,但是关爱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他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王子喻终于招架不住,把如何听到呼救,到如何救人,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老爸老妈。 “赖永峰那小王八蛋怎么这么坏啊,竟不干人事,那赖长山也不知道管管,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必须找他爹评评理!派出所长能咋地,打人犯法,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老妈听完之后气的把赖永峰好一顿骂,唾沫腥子都喷出来了,气愤之情可见一般。 “三儿啊,不是妈说你,你说你管那闲事干啥,对你有啥好处啊,是不,你自己照镜子瞅瞅,为了不相干的人受伤多不合算啊,以后啊,咱就别逞能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听见没,妈不是怪你,妈就是怕你吃亏。”随后老妈话峰一转,捋着王子喻的头发,开始苦口婆心的教育他,生怕他以后再多管闲事,惹祸上身。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大多数老百姓的处事法则,王子喻也能理解老妈的观点,都是好意。 “哎,你就别说他了,我觉得三儿做的很对,遇到这种事就应该管,要敢于跟坏人坏事做斗争,绝不妥协,对犯罪份子坚决说不,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儿子你是好样的,老爸支持你!”老爸义愤填膺的向王子喻竖起大拇指,对他的行为表示支持和肯定。 “管,管啥啊管啊,你瞅瞅他,把自己管成啥样了,你好受啊还是你高兴啊!瞎出什么馊主意啊你,别站着说话嫌腰疼,我可告诉你,以后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跟你没完!”老妈越说越激动声调也越来越高,好像吵架似的,一边说一边掉泪。 老妈触景生情,大儿子至今生死不明,要是小儿子再出事,她的精神支柱就蹋了,真的不想活了。 王子喻看着因自己而争吵的老爸老妈,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深切的感受到了老爸老妈对他的关心,对他的爱,脸上的伤虽然很疼,但心里却很甜。 “黄三在家吗,黄三,出来一下。”这时候,就听大门外有人喊王子喻的名字。 “谁啊?”老妈扒着窗台好奇的往外瞅,只见两个人站在大门口,身上穿着军绿色的制服,还戴着大盖帽,好像是派出所的民警,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脱口而出,“他爹,派出所的警察怎么来了?”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般情况下警察来家里肯定没啥好事,估计是赖永峰这小子想搞事儿,一想到赖永峰的老爸赖长山是派出所所长,王子喻更加笃定这种想法。 第二十九章派出所1 自己刚跟赖永峰三人打了一架,不对,应该是被他们三个打了一顿,前脚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这派出所的警察就找上门来,这里边肯定有啥猫腻……王子喻定定的看着窗外出神。 “老头子,你赶紧出去看看什么情况,问清楚到底是咋回事。”老妈有些担心的说道,眉目间流露出些许忧愁,自从大哥失踪以后,老妈一见到警察心里就难受,生怕有不好的消息。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他赖永峰恶人先告状,我就不信他爹赖长山能一手遮天,颠倒黑白!我怕什么? 王子喻想到这儿,连忙取出张静名片递给老爸,嘱咐道:“爸,还是我出去吧,这张名片你收好了,这是那个女记者的名片,万一我有啥事,你搞不定就给她打电话求助,她说一定会帮助我。” “你别动,我跟你爸先出去看看,叫你,你再出来,听见没。”老妈连忙拦住他,跟老爸出去了。 这功夫,这两名警察已经进院了,老爸老妈忧心忡忡的迎出去,结果发现他们不是警察而是派出所的辅警,其中一个辅警还认识,同村的王广辉,他家跟老黄家离的不算远,大家都挺熟。 “哎呀,我说谁呢,这不是广辉吗,稀客啊,来,快屋里坐。”老爸一看是他,心里顿时有底了,连忙热情的打招呼。 “老黄大哥,我们就不进去坐了,今天来呢,就是找你们家黄三去一趟派出所。”王广辉面容严肃的说明了来意,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广辉啊,找我们家三儿到底是啥事啊?能不能透露一下?”老妈忍不住发问,生怕儿子有事,用那种期许的目光看着王广辉,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以解全家人的心头之惑。 “行啦,你就别废话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你儿子犯事了,把我们所长的公子打了,赶快把他叫出来吧,都乡里乡亲的,别到时怪我们不客气!”另一个20来岁的辅警皱着眉头,一幅很不耐烦的样子,说完后直接把手铐亮出来。 “嫂子,这是我们派出所新来的小李,后黑村的,赖所长家的亲戚,年龄还小,你们别那啥……”王广辉眼见老爸老妈脸色发冷,不太高兴,大家毕竟都一个村住着,抬头见低头见的,也不想把关系搞僵,连忙笑着打圆场。 原来是赖所长的亲属,怪不得这么嚣张。老爸老妈深深看了小李一眼,明白了。 “嫂子,咱们这次过来呢,都是赖所长的意思,我想应该是找他了解一些情况吧,本来我不想过来,但所里的人都不知道你家在哪,没办法我只好过来了。”王广辉这个人比较圆滑,说了半天也没说是啥事,把自己先摘出去,但还是透露出跟所长赖长山有关。 老爸老妈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肯定是赖长山这家伙要搞事儿!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不能老躲在家里不出门,赖永峰把我打成这样,看他们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去就去呗,有啥大不了的,我怕啥! 几人的对话,王子喻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心里略一合计便走出房门,来到爸妈身前,还特意跟王广辉招呼一声,“王叔来了,进屋坐会呗!” “哎呀,这孩子……”王广辉看着王子喻那张肿的跟猪头似的脸庞,很是惊讶,想要安慰安慰,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都是赖永峰他们几个给我打的,王叔您是派出所的老人,您说这是不是已经构成了轻伤?赖永峰是不是得判刑?既然他们主动找我,那就去派出所评评理去,王叔咱们走吧。”王子喻深深的看了老爸老妈一眼,微微一点头也没说话,然后一马当先,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王哥,这个还上手铐吗?”另一个辅警碰了碰王广辉的胳膊,有些犹豫的小声询问。 王广辉瞪他一眼,“上啥手铐,这都熟人知道不,怎么眉眼高低还看不出来吗。” “儿子,等我一下,妈也跟你去看看。”老妈一看儿子要被带走,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担心赖家父子对儿子不利,也想跟着一起去派出所。 “你去啥啊,你就别去了,我跟着过去看看就行了。”老爸把老妈拦下,自己则跟在后边。 派出所就在乡**大院的第一排,一溜八间大瓦房。 一进派出所,那个小李二话不说直接把黄书关进“小黑屋”,就是临时关押犯罪嫌疑人的监室,面积大概十平米左右,里边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你,给我老实点,立正站好别乱动,听见没,如果呆会过来发现你还像现在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李一见王子喻好奇宝宝似的四处走动,到处张望,立马板起脸来,用警棍指着他大声训斥,态度非常蛮横。 王子喻扫他一眼没吱声,乖乖的立正站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可不想吃哑巴亏,何况自己现在还有伤在身,更不想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所以只能忍。 但他也没闲着,一直偷瞄着小李,一见他走远了,小声的嘀咕道:“不就是关系户吗,这家伙把你牛的,屁股底下装个窜天猴,你都能上天!”说完后笑眯眯的坐在地上,但没想到水泥地面冰凉冰凉的拔屁股,他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肩膀倚靠着墙壁,歪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铁窗外随风飘荡的柳树枝,发呆。 “不是说要了解情况吗,这怎么还把人关起来了呢?你们派出所还讲不讲道理啊,啊?我儿子可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关他?”黄友财一见儿子被关顿时急了,一伸手拦住小李,在走廊里激动的大声质问他。 “吵什么吵,你以为这是你家啊,再吵吵把你也关起来!”小李厌恶的瞪了一眼黄友财,接着说道:“你儿子大白天公然欧打他人,涉嫌故意伤害,等着蹲监狱吧,哼哼!” “还故意伤害?谁伤害谁呀?打人的屁事没有,挨打的反倒犯罪了,这还有天理吗?”黄友财怒了,一张脸涨的通红,仍旧不管不顾的大声吵吵。 “爸,你说这个黄友财不是叫黄老实吗,咋这么能吵吵,看来他也不老实啊。”此时,赖永峰正坐在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茶水,忽然听见黄友财的叫喊声为之一愣。 “你懂啥,人家老实不代表人家没脾气。”赖永峰的老爹——派出所所长赖长山横了儿子一眼,“老黄人还不错,只可惜惹到了咱爷们……都是你这个败家小子净给我惹祸,以后给我收敛点,听见没!” “爸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赖永峰笑嘻嘻的应付着,心里却不当一回事。 “老黄你别激动,咱有话好好说,你说你吵吵啥呀,吵吵能解决问题吗,来先抽一根消消气。”王广辉怕影响不好,赶紧把黄友财拽到派出所外的花坛边,还递给他一根烟。 “广辉,来之前你可是说要了解情况的,了解情况就了解情况,怎么直接就把人关起来了?没有这么办事的!”黄友财哪有心思抽烟,仍然激动的继续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 “我说老黄,我的黄大哥,你先别吵,听我说一句行不行。”王广辉无可奈何的一笑,随手把烟放回裤兜里,耐心开导他,“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事搁谁身上也是生气带窝火,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啊,对不对,黄三还在里边关着呢,你现在最主要的是跟对方,也就是赖所长谈判,关于赔偿的问题,只要和解了,这事也就完了。” “啥?赔偿?那赖永峰给我儿子打那样,我们还没找他要赔偿,他们倒先要起赔偿来了,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真是没有天理了!”黄友财一听说要赔钱就更来气了,两道浓眉立时拧成了一个八字,气的不行。 “你跟我喊啥,又不是我要钱,你就不能小点声吗,你要是再吵吵我可不管了。”王广辉皱着眉头,心里有点不乐意,自已好心好意的给他想办法,倒头来还跟我一顿吵。 “广辉我不是冲你,不好意思有点急。”黄友财不禁老脸一红,讪讪一笑。 “老黄,现在的情况是赖永峰已经报案,说你家黄三把他打了,他伤的也不轻,你要想让黄三出来,最好是跟赖所长好好谈一谈,打架只要双方和解就没事了。”王广辉故意压着嗓子,生怕被别人听到,他可不想得罪赖所长,向黄友财透露消息完全是看在乡亲的面子上。 当然,他也很同情黄友财,黄家曾经是靠山乡首富,半年之内连遭巨变,家道突然中落,大儿子不知所踪,小儿子又刚遭雷劈,这还没好利索,又给抓到派出所,唉……老黄真是太难了。 虽然,黄三和赖永峰打架的过程不清楚,但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辅警,根据黄友财的之言片语便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所长赖长山要整老黄家,估计这回老黄家不大出血是不行了,眼看黄友财当局者迷,王广辉便出于好心的想要点醒他。 黄友财冷静下来,略一琢磨,看来这事还真得跟赖长山好好聊聊,看看这赖所长到底是啥意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探听一下老赖家的口风,看这事怎么解决,好尽快让儿子回家。 就这样,黄友财谢过王广辉之后,便急三火四的冲进所长办公室。 第三十章派出所2 黄友财风风火火的一进门,发现所长赖长山双腿架在办公桌上,左手拿着一张报纸,右手拿着茶杯,正悠闲自得的品茶看报,好不惬意。 黄友财的突然闯入把所长赖长山吓了一跳,右手一哆嗦,几滴茶水溅落在裤裆上令他非常气愤,心里骂道,这他妈的谁啊这是,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不知道这是所长办公室吗?不像话! 他恼怒的抬头一看,原来是黄友财,心下了然,知道他肯定是为了孩子的事,眼睛一眯计上心头,决定借此机会给黄老实一个下马威,那张大饼子脸顿时拉长,阴云密布,大眼皮一抹搭冷冷的扫了黄友财一眼,也没理他,继续埋头看报纸。 “长……山”黄友财本来热情满满,但一见人家根本无视他的存在,酝酿很久的饱满情绪立即消失无踪,声音也越来越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黄友财忽然觉得如芒刺背,转头一看,只见赖长山的儿子赖永峰坐在门口旁边的沙发上,这小子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茶杯,身前的茶几上散落着几张报纸,他正瞪着眼睛瞅着黄友财,同样也没吱声,不过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股怨恨之意,毫不掩拭。 黄友财一见他们爷俩那幅爱搭不理的样子就有些来气,再一见赖永峰那种眼神更是气上加气,心里大骂:哟嗬!你个小崽子,这什么眼神啊,把我儿子打成那样,你还有理了?这家伙把你得瑟的,大白天耍流氓,你要是我儿子非把你腿打折不可!再让你浪! 还有赖长山,装什么大尾巴狼啊,那原来经常坐一起喝酒,见着我那都是大哥长大哥短的,热情的不得了,现在看咱家破落了,不行了,这都不搭理我了,看见也当没看见,当我不存在了,还真是翻脸无情! 黄友财无奈的暗暗摇头,大叹势态炎凉,不过现在有求于人,不易翻脸,还迫不得已的调整了一下情绪,皱巴巴的面容强挤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主动跟人家打招呼,“哟嗬,长山在呢,你看我这眼神也是不好使,没喝酒就多了,还以为你不在呢,你这是忙啥呢。” 黄友财虽然绰号是黄老实,但人不傻情商很高,心里头多少有点怨气,故意拿话点赖长山,别忘了咱们那可是酒友。 酒友? 槽!还以为你老黄家是靠山乡首富的时候呢? 今时不同往日,少跟我套交情,老子不吃那一套! “嗯。”赖长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看报纸,不冷不热的随口应付了一声,更别提让黄友财坐下了,态度可见一般。 黄友财笑容一滞,深深看了赖长山一眼,走到办公桌前,强颜欢笑,“长山呐,我就是过来问问,咱家小三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不是说了解情况吗,怎么到这儿就给关起来了?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儿子脸都肿成猪头了,这事,你家小峰应该清楚呀,再说,两孩子的事没必要整这么大,对谁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黄友财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家赖永峰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大白天耍流氓的事儿,非得让我说出口吗,再说了,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还把我儿子给关起来,这是不是太欺侮人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呢,别欺人太甚! 黄友财的话里净是软刀子。 赖长山眉头一皱,心里嗤笑,黄老这是话里有话啊,真行,还跟我扯这个,可惜用错地方,然后偷偷的向儿子一使眼色。 “误会个屁!你个老家伙,你看看你儿子给我打的,他妈的疼死老子啦!”赖永峰恼怒的站起来,把袖口往上一撸,右手臂上一道一尺多长的血印便呈现在眼前,看着挺渗人。 “看见没,这就是你家黄三干的好事,当然,你要是觉得这不算事,也没关系,我这儿还有呢。”赖永峰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带血的小纸包,打开以后里面是两颗血呼啦的牙齿。 “这是……”黄友财表情一滞,面露疑惑之色,难道小三把他牙齿给打掉了? “看见没,好好看看,这是你家黄三给我打掉的门牙。”赖永峰还故意把嘴张开,露出牙窟窿,牙龈上还冒着血丝,还有些肿胀,看起来通红一片,应该是新伤。 虽然赖永峰口口声声的表示这些伤都是黄三打的,但实际上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那手臂上的伤是他自己下山时不小心被树枝刮伤。 那两颗牙齿其实是两颗假牙,赖永峰中学时打架被人家打掉门牙,后来安的假牙,这回想办法整治黄三,就从乡**的食堂要了点鸡血,抹在牙床上,用这种小伎俩忽悠黄友财。 黄友财绰号黄老实,那心眼多实呀,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一看人家牙都掉了便信以为真,立马表情严肃的表示歉意,“哎呀,这孩子下手够重的,没深没浅,不好意思啊小峰,回头我一定狠狠批评他,好好教育他!真是太不像话了!” 话虽这样说,但黄友财心里美滋滋的,最起码儿子也没吃亏,也打到了赖永峰,还暗暗给儿子叫好,打的好!像赖永峰这样的臭流氓就应该这么打! 这也是大多数父母的心里,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占便宜,没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吃亏! 但他不知道的是,打掉两颗门牙属于轻伤二级,已经触犯刑法,要判一至三年有期徒刑! “教育个屁,他妈的谁不知道你叫黄老实啊,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能教育出啥来,要教育也是我替你教育!我得使劲削他!”赖永峰一边收好假牙,一边嘚瑟的训斥黄友财。 黄友财一直在忍气吞声,眼见赖永峰嘴巴啷鸡的一点也不尊重自己,立即沉下脸来,但语气还是十分和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跟谁俩妈妈呢,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呢?” 赖永峰梗梗着脖子正要大放厥词,被他爹赖长山瞪了一眼之后又憋了回去,乖乖的坐下来,不过仍是一幅气鼓鼓的模样,那表情甚是气人。 黄友财没有理会,也犯不着跟一个孩子置气,上前仔细查看了他的胳膊,其实就是破点皮根本没大事,便笑呵呵的说道:“看这伤口倒是挺长,不过也没出血,应该是没啥事,上点药就好了,这样,医药费大爷出了,花多少钱跟我说。” 黄友财觉得这就是一点小伤,吃点消炎药就能好,根本就不算啥事儿,要是搁他小时候,根本不用上药,哪出血了直接上点土面,过几天也就好了,农村孩子就是皮实。 “这就完啦?”赖永峰瞪着他,没有好气的说道,又故意一咧嘴把牙窟窿露出来。 “啊,那你的意思是……哦,你瞅瞅,差点把这茬给忘喽。”黄友财一拍脑门,讪笑道:“那啥,大爷负责给你镶牙,咱去县城镶两颗好牙,中不中。” 黄友财希望这事能早点圆满解决,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赖永峰,但这小子把头一扭没理他,又瞅向赖长山,赖所长照样也没理他,转念一想,明白了,敢情人家这是没满意啊。 “那什么,长山呐,我家那小子你是看着长大的,咱家现在的条件你也清楚,确实有点困难,但你放心,该给的营养费绝对不少给,500,怎么样?”黄友财伸出一只手掌比划着,满心期待赖长山能答应。 在他的想法里,500块钱那就不少了,这可是相当于农村普通家庭三四个月的纯收入。 “嘁!500?还好意思说出口,你这是打发要饭花子呢!”赖永峰翻了个白眼,表情不屑一顾,指了指茶几上的中华烟,“看见没,都不够一条烟钱。” “嘿,你小子怎么跟你黄大爷说话呢,没大没小的真是没规矩,不就是把你门牙打掉了吗,不就是轻伤二级吗,不就是判个一两年吗,不就是档案里留下污点吗,也不算啥大事,出来以后照样生龙活虎。”赖长山终于坐直了身体,板着一张大饼子脸,大刺刺的发话了。 打掉两颗门牙就要判2年?有这么严重吗? 黄友财一听这话顿时有点发懵,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神情一凛,“长山呐,咱们都一个村住着,乡里乡亲的没必要整这么大,营养费你就说个数,我尽量满足,好不好。” 黄友财知道这是赖长山在“点”自己,还是嫌钱给的少,所以就好言好语的跟人家商量。 “啥钱不钱的,咱们乡里乡亲的,哪能要你钱呢,是不是。”赖长山斜睨了一眼黄友财,看他站立不安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然后话峰一转,“我是没事,关键永峰这孩子,都22啦还没对象呢,你看他现在说话都漏风,这谁家女孩子能跟他呀,怕以后对象都难找喽。” 赖长山呷了口茶水,偷偷的观察着黄友财,渐渐的嘴角含笑,在他眼里黄老实就是一条鱼,一条饥不择食的鱼,而他就是姜太公,只要他微微勾勾手指,这黄老实就会乖乖上钩。 “那哪能啊,永峰这孩子咋说也是一表人才,关键家世好,有个吃公粮当所长的好爹,那十里八村的小姑娘还不得上赶子往上扑啊,你说是不是。”黄友财瞄了一眼赖永峰,不禁老脸一红,心中暗暗忏悔,唉!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瞪眼说瞎话。 第三十一章派出所3 黄友财在心里头狠狠的鄙视一下自己,骂自己不该瞪眼说瞎话,但这些恭维的话,赖长山倒是很受用。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不论大人还是小孩,只要是人都爱听好话,赖长山也不例外! 这家伙感觉脸上贴金,大饼子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慢条斯理的说道:“老黄,过奖了过奖了,这小子几家几两我清楚的很,也就一般人,呵呵。“ 就这还一般人?干脆说世界第三得了!黄友财看了看赖永峰那张不忍直视的大脸,有些反胃。 ”老黄,不瞒你说,我本来已经给永峰找好了工作,下周一就能上班,就在咱们黑山县**招待所,月薪400,如果再加上奖金,一年下来少说也得五六千,但被你家黄三这么一打,这工作就算黄喽,这班肯定上不了,就他这一说话就漏风的样儿,谁敢用他啊,是不是。”赖长山面带微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黄友财。 “那什么,既然这样,这五千块钱工资算我的,我给出了,行不?”为了儿子能早点回家,黄友财一咬牙直接认了这5000块钱,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不过他心里直埋怨,这个赖长山可真是的,想要钱就直接说呗,还非得拐来拐去的,真是想当**又想立牌坊的主。 “呵呵,那哪行啊,怎么能让你出钱呢,名不正言不顺的是吧。”赖永峰虚情假意的摆摆手,皮笑肉不笑的给黄友财算了一笔帐,“咱家永峰那可是合同工,基本上是铁饭碗,你看他现在才22岁,一直到60岁退休,少说还能干38年,一年工资算5000,十年就是5万,38年最少19万,这还不算奖金和退休金呢。” 什么? 19万? 黄友财听后倒吸一口冷气,一股无名火腾的一下从心底升腾而起,他怎么也没想到赖长山会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19万,就算砸锅卖血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更何况家里早已负债累累…… 关键是有这么算帐的吗,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 真是太欺负人了!这简直就是南京条约重现,丧权辱国,坚决不能同意! “长山呐,既然是合同工,那你把合同拿出来让我看看,如果是真的,老哥我认了。”黄友财有点赌气的意思,他打的主意就是,你不是说有合同吗,那就拿出来看看,没有的话那就是瞎忽悠,什么19万统统作废,根本不算数。 啪! “你看看吧。”赖长山微微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办公桌上,神情很是得意,心里讲话,黄老实啊黄老实,这合同我早就准备好了,想跟我斗,你呀还嫩了点。 “这是……” 黄友财一把拿着这份合同,一页一页的翻看,薄薄的几页纸好似重於千金,手指直发抖,内心惊涛骇浪,这还真是赖永峰的聘用合同,跟赖长山说的一般无二,天呐,这该如何是好…… 黄友财失算了,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盘彻底歇菜,有心应下来吧还不甘心,不应下来吧之前刚刚说了大话,一时间面色囧迫,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 “长山呐,咱哥俩也是老相识了,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往日相处还不错的情份上,你就高抬贵手放咱们一马,行不行。”黄友财尴尬的放下合同,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为了儿子,他不得不拉下面子,像个奴才似的恳求人家。 赖长山看着卑躬屈膝的黄友财,心里这个乐呀,黄友财啊黄友财,你也有今天,当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跟你妹妹早结婚了,他妈的,一想到这事儿我就来气,今天终于让我逮住机会了,非得好好出出气不可。 “老黄啊,你看你咋这么外道呢,咱俩谁跟谁啊是不是,都是哥们,老黄要干啥,我跟你说,别跪,千万别跪啊!”赖长山一边说,一边咋咋呼呼的直摆手。 嗯? 我啥时要下跪了? 他这意思是……让我下跪? 略一犹豫,黄友财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办公桌前,眼泛泪光,双手做揖,“长山呐,我求你了,你就放咱们一马吧。” 黄友财跪在冰凉的地上,一个劲的哀求人家,完全无视男人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只要儿子能平安无事,就是让他死也愿意! “哎呀,你看你这么客气干啥,这不年不节的我可受不起,快起来吧,没红包给你,我扶你起来。”赖长山笑眯眯的看着脚下的黄友财,被自己玩弄于股掌间的靠山乡前首富,像哈巴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心中甚是畅快,大嘴裂的像个瓢似的,那张大饼子脸好似一朵盛开的菊花。 之后,他隐晦的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赖永峰立马站起来,幸灾乐祸的嗤笑道:“这老家伙还真听话,让你跪你就跪,我跟你说,现在你就两种选择,要么拿钱,要么进去,你自己选一个吧。” 什么? 黄友财一怔,知道白跪了,合着人家就是玩自已呢,戏耍自己,这爷俩儿合起伙来演戏,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无非是逼他拿钱赎人,他们是看准了自己不敢把儿子送进看守所,心里头这个气啊! “长山呐,到底多少钱,你就给个痛快话吧,能给我们就给,不能给我们认蹲!”黄友财恼怒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对于赖长山的腥腥作态深感愤怒。 赖长山眉头一紧,很不喜欢黄友财的态度,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伸出一根手指。 “多少?一千?”赖长山也猜不透是啥意思,试探着问道。 “一千?切!那是一万!”旁边的赖永峰撇嘴说道。 “一万是吧,行,我认了,你快把孩子放喽,这大中午的还没吃饭呢,肯定都饿坏了!”被一个孩子当面嘲讽这令黄友财很难堪,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他这完全是为了儿子,才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 一个村住着,赖长山当然知道老黄家没钱,还拉了一屁股饥荒,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逗一下黄友财,通俗点说就是想玩玩他,戏耍一下当年的全乡首富,乐在其中。 赖长山眯着眼睛没说话,心里头可就琢磨开了,这黄友财还真是贱骨头,刚开始还口口声声的说家里没钱,现在张口就给一万,看来还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这老黄家没准还真能榨出点油水出来。 赖长山最开始的打算是要3000块钱,后来一看黄友财张嘴就是5000块,立马胃口大涨,然后涨价到1万,结果黄友财又答应了,看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所长赖长山又有了新想法。 这正是,子系山中狼,得势便猖狂,贪,太贪了,贪得无厌! 他笑呵呵的上前搂住黄友财的肩膀,亲热的说道:“老黄,这样吧,我呢也不多要,你就给三万,多一分我也不要,只要你把钱拿来,我就把黄三放回去,你啥时拿钱,我啥时放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临了,赖长山还拍了拍黄友财的肩膀,在他眼里黄友财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他想怎么切就怎么切,想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量他黄老实也没这个胆子不答应,这种掌控大局的感觉让他有点飘飘然,非常爽! 三万? 黄友财面露疑惑之色,心里琢磨着,赖长山这家伙之前说要19万,现在又说要3万……哦,明白了,这家伙一直在套路我,一直跟我这儿演戏,刚开始怕我不答应,故意说19万来吓唬我,然后高开低走好让我容易接受,随后一点点的往上涨钱,想让我上勾,我要是答应下来那就上当了,坚决不能同意,我就不信还没有地方说理了。 “3万没有,最多给你1万,你要不要吧。”黄友财打定主意后牛脾气上来了,一下甩开赖长山的胳膊,指着他说道:“你要是不同意也行,我马上就去乡**反应你滥用职权,纵子行凶!如果乡里不管,那我就去县公安局反应,如果县局也不管,那我就去县**,市**,反正总有说理的地方!” “呦呵,跟我拉硬是吧,跟你说我还真不怕,你愿意上哪告上哪告,就是上国务院,那也是你的自由!”赖长山不动声色的坐回原位,定定的瞅着黄友财,一拍桌子,“黄友财,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没有三万块钱,你儿子休想回去,就等着坐牢吧!” 黄友财突然强硬的态度令赖长山有点不适应,但他必竟是派出所所长,鱼肉乡邻多年,经验异常丰富,那脸色一沉,颇具邻导威严,实际上就是吓唬黄友财,跟他玩心理战,他认定黄友财不敢赌! 送佛送到西,演戏演到底,赖长山拉拉着脸子,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小李啊,你辛苦一趟把人送到看守所。”赖长山一边说话一边瞄着黄友财,行,你老小子不是硬吗,先让你儿子尝几天牢饭,我看你还怎么硬,看你急不急! 黄友财感觉这家伙又在演戏,板着脸也没阻拦,直到看见王子喻带着手铐被推进吉普车,这才着急了,一把抓住赖长山的胳膊,“兄弟啊,有啥事不能谈啊,是不是,咱先别送看守所啊,行不行,就当给老哥一个面子。” 赖长山甩开他的手上了212吉普车,在关车门的时候冷着脸说道:“你啊,还是回家弄钱去吧,啥时候拿来三万块钱,我啥时放人!”态度很恶劣,一点都不顾及乡亲的情份。 黄友财愣愣的看着尘土飞扬中的车屁股,看见儿子在车后座笑着向他挥手,老头疯了似的追着往前跑,一想到儿子在看守所里可能会挨欺负,心里特难受,又一想到那沉甸甸的三万块钱,心里又特苦,再一想到所长赖长山一点情面都不讲,一直苦苦相逼,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赖长山你个王八蛋,快点把我儿子放喽,要不然我跟你没完!”吉普车速度并不快,好像在故意吊着黄友财,让他有机会追上来,一边跑一边拍打着车窗。 赖长山皱下眉头,摇上车窗,之后吉普车陡然加速,黄友财一下失去重心,踉跄之下摔倒在地。 他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吉普车,不禁老泪纵横,暗暗自责,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能力啊,害得我儿子又是退婚,又是被打,还被抓进了看守所…… 一时间心乱如麻,又急又怒,最终急火攻心之下眼前一黑,直挺挺晕倒在乡**大门前。 第三十二章看守所 赖长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借着后视镜亲眼目睹了黄友财摔倒的全过程,心情立时大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上翘微微一笑,黄老实啊黄老实,把钱给我不就完事了吗,何必自讨苦吃呢,老家伙还敢当众骂我,哼,看我怎么收拾你儿子! “爸!爸……”王子喻一直扭头看着老爸,眼瞅着他摔倒在地,急的不得了,双手胡乱的拍打着车窗,带着一丝哭腔,“快停下,快点停一下,我爸好像晕过去了!赖所长,你就停一下车,让我下去看看吧!” “吵什么吵!把嘴给我闭上!再吵信不信把嘴给你堵上,赶紧给我坐好!”那个小李眉头一皱,一边开车一边训斥,“我可警告你,这车的玻璃可老贵了,打碎了可要赔钱,别到时候哭爹喊娘!” 一听说赔钱,王子喻急忙收回手,家里的饥荒一大堆,他可不想再添乱,直到看见路上行人把老爸扶起来,好像没啥大事的样子,这才放心的转回头来,突然感觉脖子有点痛,应该是抻着了。 他轻轻的左右转动,然后又揉了揉,这才感觉好一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银白色手铐,又转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靠山屯村,望着自己家的方向,一时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重生对于自已来说是一次机会,一次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宝贵机会,本想凭借自己预知未来的能力过上那种衣食无忧,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可是现实却事与愿违,不但诸事不顺还锒铛入狱…… 首先家道中落,大哥失踪下落不明还欠下二十来万的外债,这些钱能指望老爸还吗?能指望大姐还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老爸年龄搁那摆着呢,已经有心无力,大姐夫关系再好那也是外人,帮不上什么忙,最终这些欠款还得是自己还,谁也指不上! 其次,接连遭受各种打击,原本计划五一结婚,结果被便宜岳父强逼退婚,去喝喜酒被乡亲们各种耻笑,想见义勇为做一回英雄结果被打,还被抓进派出所,而现在还要被关进县里的看守所…… 唉,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难道自已是扫把星转世?不然为什么才重生两天,这些倒霉事就全都摊在自己头上了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 黄书歪着脑袋,定定的看着车窗外辽阔的黑土地,眼神中流露出迷茫而又无助的色彩,他不知道路在何方,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自己这趟看守所之旅何时才能结束。 唉,也不知道自己会在看守所里呆多久才能出来,里边又是什么样子呢?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还从来没进过监狱,更没进过看守所,这次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况,有些憧憬,有些迷茫,还有些胆怯。 之前,倒是有听村里人讲过,说看守所里面规距多,论资排辈,但不是按年龄来排行,而是按照打架的能力来排,谁能打谁当大哥,谁不服就干一架,就这么排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还有什么牢头狱霸,新人进去以后必需要听话,否则轻则被打,重则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不过,如果新人是杀人犯又另当别论,因为没人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过不去,要特殊对待。 总的来说,不论是看守所还是监狱,地位最低的永远是强奸犯,而地位最高的则是杀人犯,还有一种人也不能惹,那就是毒犯,因为毒犯大多数是亡命徒。 以上是王子喻知道的全部信息,都是道听途说,也不一定全对,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应该早做准备,但就凭打架这一条,他心里就拔凉拔凉的,就自己这小体格能打谁啊,肯定是被欺负的主…… 最后他打定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顺其自然,到时候会来点事,尽量别让自己吃亏。 看守所位于黑山县城东部效区,距离靠山屯大概70里地,坐车需要花费一个多小时,但赖长山这家伙好像并不急于送王子喻去看守所,吉普车在路上走走停停,磨磨蹭蹭,一直到下午五点钟才到达黑山县城,足足花费了4个多小时。 到达县城后,赖长山把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口,他跟小李进去吃晚饭,而黄书则被关在吉普车里,只能干看着。 “小李,等会如果这小子敢下车,你就给我好好收拾他,听见没!”坐在窗边的赖长山美滋滋的吃下一块红烧肉,低声对小李嘱咐道,小李点头应是,一边吃饭一边盯着王子喻。 咕噜~咕噜噜! 大半天没吃东西,王子喻早已饥肠辘辘,肚子咕咕叫,他看着赖长山二人大快朵颐直咽口水,吉普车的车门没锁,只要轻轻一推就能下车,但他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姓赖的耍阴谋诡计。 赖长山故意没锁车门,无非是想找机会收拾王子喻,可惜打好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让赖长山颇为遗憾,吃饱喝得之后,有些郁闷的载着王子喻来到看守所。 赖长山开车进入看守所的地下二层,下车后带王子喻进入一间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很大,至少上百平的样子,里边的人不少,赖长山去窗口排队办了一些手续,并让王子喻签字,之后带他进行体检。 体检室有一男一女两人,男的戴着眼镜显得文质斌斌,看样子三十出头,女的要年轻一些,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的还挺漂亮,俩人都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起来应该是专业的医生。 “你,把裤子脱了。”那个男医生一见他们进来,便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指着王子喻说道。 什么? 脱裤子? 王子喻顿时一怔,这怎么还要脱裤子啊,他疑惑的看着男医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你脱,你就脱,想什么呢你!”男医生一见他犹疑的神色,立时皱眉,有些不耐烦。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不就是脱裤子吗,有啥大不了。 王子喻一边想一边把裤子拉到脚踝处,整个下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他抬头挺胸,目视前方的视力表,然后偷偷用余光扫了一眼那名漂亮的女医生,发现她正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下身,顿时大囧,羞得满脸通红。 “他膝盖两侧都有一块淤伤,还有大腿上也有一处擦伤,都要记好。”那名男医生叮嘱女医生作好记录,“好了,你可以穿上了。” 王子喻如释重负的赶紧提上裤子,低着头快步走出体检室,长出一口气后感觉如获新生。 “大眼珠子瞅啥呢,发啥愣啊,快进去吧。”小李一指旁边的大铁门,示意王子喻过去。 大铁门左边有一个门岗,里面有一名年轻帅气的武警战士,王子喻迈着机械般的步伐走到铁门前,木然的看着里边那条两米多宽的通道,猜测着它将通向哪里。 突然,一阵哭嚎的叫喊声从通道里传来,王子喻一怔,怎么回事?叫声相当凄凉,不会是挨打了吧,他这么一想,心里头立时有一点点害怕,不由得睁大眼睛,就想看看是咋回事。 很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戴着手铐,哭哭啼啼的由远及近,他上身是一件黑毛衣,下身是一条灰色线裤,光着脚在一名狱警的搀扶下从王子喻面前走过。 “嘿,瞅他干什么,进来吧。”当王子喻的目光追随中年男人远去,心里琢磨着他是否挨打的时候,大铁门缓缓升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通道里向他招手,让他过去。 王子喻讪讪一笑赶紧走过去,跟在白大褂男子身后来到一间办公室。 “你把鞋脱掉,还有裤带也脱掉,然后拿着这个,往里边尿尿。”进去以后,白大褂男子面容严肃的命令王子喻脱鞋。 实验室的地面铺着磁砖,冰凉无比,脚刚一沾地,顿时一股凉气升起,多亏王子喻穿着袜子,不然非得冻感冒不可。 “来,穿上这个。” 白大褂男子很及时的递给王子喻一双新板鞋,并把他换下来的那双旧皮鞋和皮带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王子喻看着心里多少有点心疼,但也没敢言语。 换鞋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扔掉裤带呢? 当时王子喻很不理解,后来通过狱友才明白,原来是防止犯人用裤带打架,或者自杀等行为。 王子喻由于大病初愈的原故,尿液颜色发黄,这让他心里没底,有些忐忑的望着白大褂。 “别害怕,只是检测一下你有没有吸毒而已,看来你没事。” 白大褂男子看出王子喻有些紧张,晃了晃试管,和颜悦色的出言相告,最后让他在一些文件上签字,并按上手印。 之后,他带着王子喻拐了两道弯后又爬了两层楼梯,拉开一道铁门,来到一间大办公室外边,把他交给一位年轻的值班狱警,自己则原路返回。 年轻狱警认真的看着白大褂递给他的表格,王子喻则戴着手铐站在一边,茫然四顾,长长的走廊里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北风呼啸,树枝乱摇,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窗户,让他的心情格外凌乱。 “来,跟我走。” 年轻狱警突然发声,把正在魂游天外的王子喻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激灵,这让狱警感到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子喻双手提着裤子,微微的佝偻着小腰,亦步亦趋的跟在狱警身后,虽然目视前方但心里头早已翻江倒海,胡思乱想。 我会不会挨打? 要是有人打我怎么办? 我是反抗还是不反抗? 要是不让我吃饭怎么办? …… 第三十三章十号监室 走在狭长的走廊,王子喻一路上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走廊尽头是一间小值班室,身前的年轻狱警跟值班的同事打过招呼,然后打开一道大铁门,王子喻再次进入一条走廊,里边是一排关押犯人的监室,每个监室门上都有数字标记,1号,2号,3号……10号,共十间监室。 在走廊里能清晰的听到各个监室的喧闹声,随着年轻狱警的脚步临近,原本嘈杂混乱的各个监室逐渐变得悄然无声,安静无比,只有王子喻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直到停在十号监室门前。 王子喻站在狱警身后,透过牢门上方栏杆间的空挡往监室里瞧,只见监室左右两边的大通铺上坐着很多人,这些人七扭八歪,形态各异,他们无一例外的把目光全都聚焦到门口,像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王子喻。 “管教好!” “管教好!” “管教辛苦了!” 10号监室的牢门打开以后,站在门口的两个犯人笑嘻嘻的向年轻狱警问好,但人家狱警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转过头来示意王子喻进去。 谁他妈的要是敢欺负我,一句话,就是干!王子喻进去前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暗下决心。 王子喻一进去便迎来数十道目光的注目礼,有新奇的,有探究的,有审视的,有鄙视的,还有幸灾乐祸的,总之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这令他浑身不自在,心里头直发毛。 王子喻屏心静气,强自镇定的站在门口,表情淡然的打量起十号监室里的布局。 整个监室大概30平米左右,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大通铺,两道大铁门一南一北交相呼应。 王子喻现在的位置正是北门门口,这个门主要用于犯人进出,而南门则是放风区的大门。 放风区是犯人的活动场所,地方不大,大概十五平米左右,是一个用钢条搭建而成的铁笼子,开放时间一般是上午9点至11点,下午2点到4点。 南门左边靠窗的位置是一个洗漱用的盥洗池,右边是一个厕所,大概3平米左右,由全透明的钢化玻璃搭建而成,这种构造是防止犯人在厕所里发生意外,坚决杜绝躲猫猫等游戏。 洗漱池左边立着一个两米多宽的储物柜,上面有很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里边放着牙膏,牙刷,牙缸,香皂,毛巾,卫生纸等生活用品。 监室东墙上挂着《看守所监规12条》,一共分为两部分:六不准和六做到。 监室西墙上写着鲜红的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西北墙角顶端悬挂着一台21英寸的彩色电视机,此时正播放着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 北门上方顶端有一个挂钟,正滴嗒滴嗒的走着,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半,在它旁边有一个小巧的监控探头,方便值班狱警掌控监室内的各种情况。 北门的门锁右边墙壁上有一个嵌入式的黑色圆形喇叭,这是狱警和犯人沟通用的通话器。 最终,王子喻的视线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点,目光重新落在大通铺上,通铺长约八米,宽约两米,表面光滑发亮很像铺着一层玻璃,王子喻倍感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触手温热,但室内没看到暖气片,里边应该是地热。 啪嗒! 身后传来异响,王子喻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原来是年轻狱警锁门离去,当他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原本规规矩矩的狱友们纷纷活动开来,看电视的看电视,打扑克的打扑克,聊天的聊天,十号监室又恢到原来的喧嚣。 正当王子喻站着发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身材中等,面容白净,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小伙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笑眯眯的拍了一下王子喻肩膀,“来,哥们,坐这儿,我给你做个记录,我问你答,明白吧。” 做记录?这是啥意思,审讯吗?王子喻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点头坐在通铺上。 “不明白是吧,没关系,别紧张,这是监室里的规矩,所有进来的人都要做一下记录,不是单独针对你自己,看见没,这上边都是记录。”这小伙儿还挺热心,笑呵呵的给王子喻解释着,让他消除疑虑,不要多想。 小伙随手翻开笔记本,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很多姓名,住址,电话,罪名等信息。 这下王子喻心里有谱了,心里琢磨着,这记录信息估计有两种作用,一是根据这些罪名,把这些犯人分出个三六九等,好区别对待,二是根据家庭住址,出去以后好方便联系。 别说,还真让王子喻给猜对了! “我先给你打个样,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咱们十号监室的四班长,我叫谢鹏,今年23岁,黑山镇人,因为找那啥进来的,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吧,先说一下你的名字。”谢鹏一边说一边把笔记本放到大腿上,从裤兜里掏出一支黑色圆珠笔,看着他准备做记录。 “找那啥?小姐?” 王子喻看他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长的挺帅气,也不像是犯这种错误的人,心里有点不太相信,结果一不小心就顺嘴说出来,顿时有点尴尬,脸色发红。 “嗨,没有事,我就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谢鹏一看王子喻的囧样,微微一笑,以他过来人的毒辣眼神,一眼看出他还是个雏,便特意说明一下,为的就是逗逗他。 “我看你是打架进来的吧。”一看王子喻不接话,以免他继续尴尬,谢鹏点到为止,赶紧转移话题。 “兄台高见!”正好电视里播放《新白娘子传奇》,许仙送客人说了一句,兄台慢走,结果王子喻也有样学样,还冲谢鹏拱拱手。 “嘿,你小子还挺幽默,我喜欢。”谢鹏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小老弟挺有趣,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便生出亲近之意。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不得不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很玄妙,有的人打死也不相往来,有的人看一眼就私定终生,还有的互相瞅一眼就能打起来,这些都是缘份。 缘,真的妙不可言! “咱们还是圆规正传,说一下你的名字吧。”谢鹏笑呵呵的瞅着黄书,提起笔准备记录。 他一说完,还没等王子喻反应过来呢,旁边几个看热闹的狱友纷纷笑出声来。 王子喻不明所以,但略一琢磨便回过味来,我说听着这么耳熟呢,原来是把言规正传改成了圆规正传,呵呵,有意思。 他也笑了,但谢班长的问题该答还是得答,不能耽误正事。 “我叫黄三!” “说大名,别说小名。” “呃,黄书!” 扑哧! 谢鹏一听就乐了,“啥玩意?黄书?哈哈,好名字,有创意,这谁给你起的啊?”他乐不可支的问道,实在是无法隐藏自己的好奇心。 “这是我爸起的名字,就是想让我多读书,读好书,做个有学问的人,没别的意思。”王子喻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他已然料到说出来的后果,虽然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老爸怎么就起个这样的名字呢,多让人想入非非啊,郁闷啊。 那几个好事的狱友聚在王子喻二人身旁,他们一听到名字也跟着嘻嘻哈哈的议论起来。 “哈哈,这哥们的名字太特妈的逗了,有才,太有才了。” “你看人家这名字起的多好,绝对不带重名的我跟你说,全国独一份,哈哈哈。” “小黄,你赶紧给大家讲个黄点的笑话,你小子要是不讲都对不起你的名字,哈哈。” “小黄,来一个,小黄,来一个!”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这帮家伙疯了似的跟着瞎起哄,非让王子喻讲个黄色的笑话不可。 但此黄书非彼“黄书”,说到讲黄色笑话,王子喻还真不咋不会,连连摆手求饶道:“不行不行,我不会,各位我是真不会!” “不行?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必须行!” “对,男人一定要行,快点讲一个!” …… 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王子喻也实在是架不住这帮人一个劲的撺掇,只好绞尽脑汁,硬着头皮讲了一个笑话: 话说,有一对夫妻正在房间里嘿嘿,三岁儿子突然闯进来,儿子以为妈妈在打爸爸,就跑到爷爷那里去告状,奶声奶气的说:“爷爷,爷爷,你快救救爸爸吧,妈妈正骑在爸爸身上,手还抓着爸爸的扎头,我爸疼的直吸气,要不,爷爷你去把我爸换下来吧。” 爷爷听后立即面露囧色,“不用不用,你奶奶在家呢。” 王子喻讲完后迎来稀稀拉拉的笑声,但大多数人都没笑,看来他们几个还不太满意。 “这啥玩意啊,没啥意思,也不好笑啊,看来你讲的故事跟你的名字不符啊。”之后有人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嗯,可不是咋的,一般般吧,没有杨春说的好。” “杨春,你来,过来给大伙讲个笑话,要黄点的啊,让这新来的哥们听听,来,大家掌声欢迎!”四班长谢鹏一时兴起,把那位名叫杨春的狱友喊过来给大讲笑话。 杨春此人三十左右岁,中等身材,偏瘦,留着寸头,面白无须,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给人的感觉是有种温文尔雅的书生气,特别儒雅。 第三十四章十号监室2 “多谢各位兄弟的抬爱,既然大家这么捧场,这么看好我,那哥们我就只能献丑了。”杨春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冲大家伙拱拱手,摆出一副走江湖卖艺的架式来。 “说啊,有一间寺院和尼姑庵是邻居,这方丈和尼姑正值大好年华,时间一长便耐不住寂莫之苦,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好上了,为了不让大家发现,俩人在墙上挖个洞,还定了暗语,只要方丈一说日出东方,尼姑就赶来约会。 结果有一次约会期间,尼姑叫声太大惊动了扫地的小和尚,然后小和尚就记住了日出东方这句暗语。 有一天趁方丈不在,小和尚学着方丈的口吻喊道:日出东方! 不大一会儿,尼姑从房里出来,眉开眼笑的直奔洞口而来。 小和尚一看,哟嗬,这墙上怎么有个洞啊,好奇之下拿扫帚往里一捅,结果对面的尼姑受伤了。 第二天,方丈回到寺院后想找尼姑幽会,方丈喊:日出东方,尼姑回:痹已受伤,方丈问:伤势多重?尼姑答:痹毛全光!” “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牛逼,太牛逼了,太搞笑了!”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周围这帮人哈哈大笑,纷纷冲杨春竖起大拇指,王子喻也觉得他讲的很有意思,很好笑,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傻笑。 “笑几把啥,都他妈的小点声,看你们一个个笑的跟傻痹似的,影响我们看电视知不知道!都他妈的给我闭嘴!”正当大家笑的前仰后合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怒斥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王子喻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胖子倚靠着储物柜,正对这边怒目而视。 胖子体格魁梧,大胳膊很粗,胸肌也很大,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卫衣,搭配着深蓝色带三条白道的阿迪运动长裤,穿衣打扮很时尚,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大班长生气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杨春冲大家伙挤挤眼,随后坐下来看电视。 “官人,我要……我要跟小青去上香。”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白娘子传奇》,赵雅芝扮演的白娘子惟妙惟肖,好似仙女下凡煞是好看,王子喻忍不住看了几眼。 “得了,咱们还是接着往下记录,说下你的年龄,家庭住址。”四班长谢鹏眉头微皱,板起脸来,很明显不乐意了,因为这大班长连他也一块给骂了,那心情能好吗。 “我今年19岁,家住靠山乡靠山屯,父母都是农民,是正八经的农二代。”王子喻察言观色后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惹四班长生气。 “姓名黄书,年龄19,家住靠山乡靠山屯,因为打架进来的,你看这样写没问题吧。”四班长谢鹏运笔如飞做好记录,还给王子喻看了一下。 “兄弟,你这是跟谁打架啊,让人家打这么惨,对方几个人啊,他们啥情况啊,也进来了吗?”四班长谢鹏合上笔记本,瞅着王子喻好奇的问道。 “我跟我们乡派出所所长的儿子发生了一点冲突,也算不上打架,我是属于被动挨打,对方三个人,我想打也打不过人家啊。”一提到打架这事,王子喻心里就有点憋屈,瞬间眼圈红了。 “因为啥打你啊?”旁边的一个狱友也挺好奇的问道。 “我就是管点闲事,所长儿子不干正事,调戏人家小姑娘,被我看见了,就阻止了他,就这样,被他们三个打了一顿。”王子喻轻描淡写的述说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 “哟,看不出来,就你这样的还能狗熊救美呢。”刚才问话的那位狱友上下打量着王子喻,表示很意外,语气虽然平淡,但话里话外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 “怎么说话呢,人家那是英雄救美,懂不懂啊你。”四班长谢鹏看不惯他,为王子喻出头。 “我要说啊,这人呢,还得量力而行,不然的话,不但英雄当不成,自已反倒成了狗熊。”那家伙不敢得罪谢鹏,但却不怕王子喻,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后才走开。 “别理他,邢宏宇那嘴跟棉裤腰似的老损了,在咱们监室独一份,人送绰号毒舌宇,以后别招他,离他远点就好了。”谢鹏拍着王子喻的肩膀,出言安慰道。 “诶,那小子,你过来一下!” “说你呢,让你过来呢!” “你麻痹的,跟你说话呢,让你过来没听见啊!” 王子喻跟谢鹏一见如故,俩人聊的挺投机,正搁那笑呢,忽见一道黑影直奔自己脑门飞来,王子喻下意识的一低头,黑影擦着头皮飞过去,啪的一下砸在墙壁上。 啥玩意啊这是? 头皮摩擦的有点痛,王子喻捂着脑袋站起来,定睛一下,原来是一只板鞋,他顺手捡起来,心里很纳闷,茫然四顾,这谁的鞋啊?谁没事飞鞋干啥玩意?还差点打到自己,顿时一脑门子黑线。 “草泥马的,你他麻的聋啊,别他妈的像个傻子似的杵在那,赶紧给我滚过来!”大声嚎气的叫骂声再次响起。 谁啊? 咋地啦? 这是骂谁呢? 王子喻疑惑间转头一看,正好迎上大班长愤怒的目光,他站在储物柜边上,一张大胖脸涨的通红,右手食指对自己指指点点,嘴里头骂骂咧咧的脏话连篇,看那样子很生气。 怎么个意思? 这是骂我呢? 不会吧,我也没惹他呀? 王子喻愕然的左右看了看,发现大部分狱友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说坏了,看来骂的应该是自己,我就不明白怎么就惹着他了呢? 不过他还想确认一下,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班长被他呆头呆脑的模样气乐了,嘴里嘀咕道: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傻子! 之后,冲王子喻招招手,还来了一句,“你他麻的把鞋给我拿过来!”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大班长的一顿臭骂,王子喻只能忍气吞生的不敢还口,右手拎着那只臭鞋一点点的往前踱步,也不知道大班长叫他干啥,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王子喻牙关紧咬,微微攥着拳头以防不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大班长对他动手,他一定要跟对方拼命! “草泥麻的快点走,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玩意,快他麻的给我过来!”大班长眼看着王子喻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好像散步,本来心情就不爽,这下更来气了,立即指着他破口大骂。 这时候王子喻已然来到近前,大班长连骂带比划的把他吓了一跳,误以为人家要打他,吓的赶紧往后一跳,拉开两米左右的距离,随手把鞋一扔,摆出一副咏春拳的架式来。 “哟嗬,怎么着,看你这架式还想跟我过过招,练两下子是不。”大班长忽然笑了,在他眼里,王子喻单薄的身板,灵活的动作,再搭配鼻青脸肿的模样特别滑稽,就像一只受伤的瘦猴子,在那儿上窜下跳的特别好玩。 大班长话音刚一落,马上怒目圆睁,右手攥着拳头冲王子喻一比划,紧接着身子一矮,左脚突然往前迈了一个试探步,作出一副要往前冲的架式来。 这可把王子喻吓个够呛,立即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结果脑袋咣的一声磕在厕所壁上,疼的他抱着脑袋直咧嘴,也多亏那是玻璃墙,这要是水泥墙非得磕出血不可。 大班长无非是想吓唬一下他,没想到他还真不禁吓,竟然还撞了脑袋,立时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狱友也跟着捡笑,一时间哈哈之声不绝于耳,成功的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这么一来,原本看电视的狱友也不看电视了,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全都把目光对准王子喻,一个个像恶狼一样眼冒绿光的盯着他。 王子喻揉着脑袋,恼羞成怒的指着胖子,嘴里边念念有词:“我说胖子,咋个意思啊?要打就真打,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我告诉你,哥们从小可是练家子,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动手,我是绝不会跟你过招的,因为我怕伤了你! 想当年,哥六岁行走江湖,四海为家,人送绰号神龙见首不见尾,脖子以下全是腿,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刀法披兴斩月,我能把太阳砍成月亮,月亮砍成星星,我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上得了天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二奶,还不怎么怕色狼……” 狱友们一看王子喻竟敢指责大班长,立时神色各异,有偷笑的,有怜悯的,有同情的,还有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露出钦佩之色,毕竟在十号监室除了老大,属大班长最牛逼,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王子喻神神叨叨的整了一大堆嗑儿,开始还真把这些狱友们给唬住了,大家伙听的都挺认真,但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味,知道他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像(象),纯粹是吹牛逼,就他那小体格能伤谁啊是不是,还没说完就引来一阵哄笑。 尤其到了后半段,王子喻越说越玄呼,越说越没谱,好像在说脱口秀一样,包袱一个接一个,把大家逗的前仰后合,全都乐疯了,就连笑话大王杨春同志也连连摇头,感叹他真是一个活宝,太搞笑了! 第三十五章监室规则 “你个小痹玩意,还他妈的打的过二奶,还不怕色狼,你妹的!”大班长面带微笑的上去就是一脚,一下把王子喻踹了个大屁墩,“怪不得咱们黑山没有牛,原来都他娘的让你给吹天上去了,妈了个背篓的,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你他妈的以为你是孙悟空啊,真以为吹牛逼不上税是吧,这家伙可劲吹,你以为这儿是你家呢,没规矩,今儿个就教教你怎么做人!”大班长越说越气,冷着一张大胖脸,又狠狠的踹了王子喻两脚。 哈哈哈! 哈哈哈! …… 看着王子喻被大班长踹的满地乱滚,这些狱友们的情绪顿时高涨,一个个拍手叫好嗷嗷直叫,十号监室里群情鼎沸,一片喧嚣。 面对巨无霸一般的大班长,王子喻胆怯了,害怕了,当初谁打跟谁干的一腔热血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自我安慰,好汉不吃前亏。 眼看着大班长又向他走来,急忙连连摆手做投降状,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吹牛逼,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小样的,就你这两下子,还敢跟我嘚瑟,猪鼻子插大葱装几吧啥呀,草!”大班长一脸得意的拍了拍手,随后抱着膀子,居高监下,趾高气扬的看着王子喻,神情和言语中尽是鄙视之意。 “行啊小伙儿,六岁就行走江湖,你的刀法不是披星斩月吗,不是上天入地吗?不是牛逼带闪电吗?这会儿咋没能耐了,咋瘪茄子啦?你这么牛逼怎么被班长放倒了?哈哈!”毒舌邢宏宇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笑嘻嘻的对王子喻挤眉弄眼,“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是哪个门派啊?得嘞,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捂裆派弟子,大家看看,他两手捂着裤裆,不是捂裆派还能是啥,哈哈!” “捂裆派,哈哈,这个好,怪不得这小子一踹就倒呢,原来是专练捂裆功,其它功夫没练成,哈哈,不过吗,我倒时觉得他练猴拳比较合适,来,大家都好好看看,好好欣赏欣赏,看看这小子长的是不是猴头猴脑,瘦不了拉叽的样儿,以后咱们就叫他猴子算了,大家觉得怎么样?”大班长一张大嘴咧的跟瓢似的,指着王子喻品头论足,还给他起个绰号——猴子! 大班长的话音一落,立马引来一阵哄堂大笑,一些狱友纷纷响应他的号召,肆无忌惮的对王子喻指指点点,怪话连篇,说他是什么“四脚朝天猴”,“鼻青脸肿猴”,“捂裆猴”,“扯淡猴”,“欠削猴”,甚至还有窜天猴,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绰号。 这都什么人啊,就这么幸灾乐祸吗? 这帮人落井 这些人落井下石,拿别人取乐,难道连一点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王子喻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两手撑着地,面对大家的谩骂和嘲笑,既心酸又无助,虽然很愤怒但偏偏又不能发作,必竟他初来乍到不敢惹众怒,只能竭力忍耐,这让他想起了那句至理名言,生活就像强奸,要么反抗要么接受,他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其实,这些狱友之所以这样疯狂,完全是压抑太久的结果,这些人整天关在这间只有三十多平米的小屋里,日子枯燥乏味,千篇一律,每天除了能晒晒太阳,感受一下蓝天白云,就只能呆在监室里,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虚度年华,毫无乐趣可言,全都快憋疯了! 要想改变这种枯燥的生活方式,他们需要一道调味剂,需要一点乐子,而王子喻恰巧出现,他一没身份,二没地位,三没背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再加上他瘦小枯干的体格,一看就好欺侮。 毫无疑问,王子喻成为了他们的目标,就是他们要找的乐子,供他们游戏,供他们取乐,供他们戏耍! 王子喻的出现,就像一道及时雨滋润了这些人干枯已久的心田,点燃了他们久违的激情,唤醒了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邪恶,而这种情绪一旦爆发便如黄河泛滥一样滔滔不绝,连绵不断,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毫无羞耻感,反而感到很兴奋,这就是**裸的人性! “行了,起来吧,别几巴装死狗了,快他妈的给我起来,这还有事没做呢!”大班长嘻嘻哈哈的笑够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骂骂咧咧的让王子喻过去。 眼见他无动于衷,大班长顿时来气了,一把抓住王子喻的脖领子,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下把他提拎起来,随手推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前。 此人肤色黝黑,国字脸,大眼睛,大鼻子,盘腿坐在储物柜边上的床板上,手里拿着一本都市生活小说《卧底生涯1》,津津有味的看着,浑不在意外界的纷扰,仿佛是置身于世外的得道高僧。 虽然看起来挺和气,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霸道的威严,尤其额头上有道一寸多长的伤疤,给整个人更增添了一股萧杀之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主,不好惹! “这是咱们十号监室的老大,你要做的就是拜大哥,现在我说一句,你跟着我说一句,听懂没有?”大班长表情严肃的看着王子喻,慎重交待。 “首先要面朝老大,单膝下跪。”大班长冲王子喻扬了扬下巴,那意思让他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爹娘,男人不能轻易给人下跪,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不想挨打就得乖乖听话。 没办法,王子喻只能依言而做,绝不敢有丝毫的托泥带水,生怕做错受罚,他算是看出来了,监室这帮人都在旁边盯着,就盼着他出错呢,然后好借口整他取乐,便暗下决心,决不能让这孙子得逞。 “报告大哥,新人黄书报到,请老大赐板”,胖子面对老大时表情庄重,神情肃穆,语气动作都是规规矩矩的,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里说的板,就是大通铺的意思。 “报告大哥,新人黄书报到,请老大赐板!”黄书有样学样的说了一遍,结果刚说完,大班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巴掌,力道很大,耳朵都打红了。 哈哈哈! 立时惹来一片幸灾乐祸的笑声,王子喻捂着脑袋直愣愣的看着大班长,又惊又怒,但却敢怒不敢言,神情中更多的是疑惑之色,心中甚是委曲,“你不是让我学你吗,我完全照你说的做,怎么还打我呢?” “你他妈的傻呀,我是让你学我说话,但报告老大是我的词,你不能说,这都不懂?”大班长板着脸,瞪着王子喻,很生气的样子,右手比划着,“下回再这么说,看我不使劲削你,再给我重新说一遍,痛快的!” 王子喻心里这个郁闷啊,你自己不说清楚,说错了还打我,这也太霸道了,不就是仗着有一副好身板吗,有啥了不起的,小爷我早晚有一天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新人黄书报到,请老大赐板。”就这样,王子喻又重新说了一遍,这回说对了。 “嗯,起来吧,赐板。”老大的声音浑厚而又低沉,语言简洁明了,他一直低着头看《卧底生涯1》,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但却无比威严,很有老大的气势。 王子喻站起来长舒一口气,心说,总算是过关了,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原本刷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红润,整个人变的轻松自然了许多。 “猴子,你鞋是多少码的?”大班长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神彩,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子喻。 “呃……42码。”尽管王子喻很反感这个绰号,心里头至少有一万头草泥马瞬间飘过,但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可不想挨揍。 “嘿,正好,快把鞋脱下来给我。”大班长听后大嘴一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语气霸道不容置疑。 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令王子喻很生气,这双新鞋才穿了不到半小时,而且这鞋也算是他自己拿钱买的,凭什么就得给他? 脱还是不脱? 王子喻确实有点不甘心,犹疑的目光看向大班长,只见这家伙正抱着膀子,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神情中流露出一种蔑视之意,还特意扬了下砂锅大的拳头,意思不言而喻,不给就要挨揍! 王子喻心头一颤,人家大班长一米八多的大个,自已才刚到他肩膀,而且他那大粗胳膊都能赶上自己的大腿,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他,还犹豫啥?赶紧脱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王子喻麻利的把鞋递给大班长后感觉心痛,有一种强烈的耻辱感在心中徘徊,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进行自我调解,不断的安慰自己,生活就像强奸,要么反抗,要么接受。 大班长眼带笑意的接过这双新板鞋,不禁嘴角上扬,流露出一幅理所应当的得意之色,他摆弄了两下便急吼吼的穿在脚上。 而王子喻则站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感受着脚底涌入的寒气,感觉浑身发冷,情不不禁的打了个冷颤。 第三十六章监室规则2 大班长穿上新鞋后轻轻的跺跺脚,又来回走了几步,一张胖脸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之后他面带笑容的拍了拍王子喻肩膀,“这鞋还不错,那个,老杨你过来一下,你带着猴子熟悉一下咱们监室的环境,让他了解一下咱们这里的规矩,别到时候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误。” 俗话说,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这大班长一改刚才耀武扬威的霸道形象,突然间变得热情起来,反倒让王子喻感到有些不自在。 “走吧老弟,跟我去那边坐一会儿,老哥我跟你好好聊聊。”杨春热情的搂着王子喻的肩膀来到门口,然后一起坐到东边床板上。 “你叫黄书是吧。” 杨春微笑的看着王了喻,待他点头后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春,今年30岁,是咱们黑山镇街(gai第一声)里的,我呢,是三高中初中部的历史老师,因为跟学生家长打架,进来一周了,对方伤势不重,估计过几天我就能出去。” 哦,原来是初中老师,怪不得身上有股书卷气,王子喻暗自点头,连忙笑呵呵的跟杨春握手,“杨老帅好,一看你这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没想到是教初中的老师,真是幸会。” 王子喻近距离观察杨春,发现他的眼睛特别漂亮,长长的睫毛,蓝色的瞳孔很少见,再加上他肤色很白,不禁猜测他可能是混血儿。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杨春冲他微微一笑,“行了,你别猜了,哥,的确是混血儿。” 王子喻被人家看穿了心思,不禁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刚想问下他是哪国混血,只见杨春微微一笑,“我爸是奉天人,我妈是锦州人,我是奉天跟锦州的混血,哈哈。” “我去,原来是这么个混血啊,杨老师你太逗了,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中外混血呢。” 王子喻忍不住嘿嘿直乐,感觉这个杨老师谈吐风趣,幽默感十足,很有意思,心里头生出了亲近之意。 “小黄,听说你是打架进来的,因为啥打架啊?”杨春瞅着王子喻好奇的问道。 “杨哥,我呢,说好听点是英雄救美,说不好听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子喻一脸惆怅,有些唏嘘,然后慢声细语的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讲给杨春。 “这也太欺负人了,把你打成这样还让你家赔钱,不赔钱就关人,哪有这么不讲理的,这不是耍无赖吗,那个派出所长绝对是滥用职权,知法犯法应该罪加一等!”杨春听完以后很是愤慨,拍拍王子喻的肩膀,很同情他的遭遇。 “你也别太着急上火,这事你就是上火也不顶用,我估计那个记者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她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把你这个事稍微一提,分分钟钟就能灭了那个派出所长。”杨春看王子喻情绪低落便出言相劝,发现他没反应,以为他不相信呢,“我跟你说,你还别不信,记者那可是无冕之王,只要她想救你,你肯定能出去。” “但愿吧……”王子喻微微点点头,他也很想出去,至于何时才能回家,还是听天由命吧。 杨春一看他神情低落也跟着叹了口气,之后转移话题,开始给他介绍监室里的情况:“ 小黄,我跟你说一下咱们监室需要注意的两大问题,第一个是人际关系,这个比较复杂,咱们呆会再说,第二个是作息时间,这个相对简单,咱们先说说作息时间。 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洗漱,休息一会儿,七点钟吃早饭,主食通常是一大碗玉米面粥,或者大米粥,两人一小碟萝卜条咸菜,或者是芥菜疙瘩条咸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我个人觉得一日三餐中最好吃的就是早饭!”说到这儿,杨春还吧唧一下嘴,好像在回味其中的滋味。 “还有白面馒头?火食条件这么好?” 看守所里的火食条件比家里还好,王子喻感到有些惊讶,另外他中饭和晚饭都没吃,这时候一说到吃饭,一股饥饿的感觉涌上心头,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怎么,一说到馒头就饿了是吧,呵呵,我告诉你,刚开始你会觉得好吃,如果一日三餐顿顿都吃馒头,而且天天都是如此,到时候你就吃够了,我现在看见馒头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一点米饭都没有,这谁能受得了啊。”杨春皱着眉头直抱怨,表情甚是幽怨。 “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接着往下说吧。 8点到9点,这一个小时属于坐板时间,也叫戒律时间。 坐板,类似于打坐,就是盘腿坐在床板上,抬头挺胸目视前方,不能随便动,也不能乱说话,要深刻反思自已行为,检讨自己的错误,要发自内心的反醒自已。 9点到12点,属于休息时间,其中10点到11点是放风时间。 放风是指自由活动,可以到室外的放风区晒晒太阳,看看蓝天白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可以在屋里打打扑克啥的,但是不能打闹,大声喧哗,更不能打架。 12点吃午饭,主食白面馒头,菜通常是大白菜炖土豆片,这个菜呀,虽然菜汤上边飘着一层油花,看上去很油腻的样子,但实际上水啦吧叽的一点油腥味都没有,一点也不好吃。 下午1点到2点是午睡时间, 2点到4点是坐板时间,这个时间段也是见律师和保释的时间段,4点到5点是放风时间,自由活动。 晚上六点吃晚饭,晚饭跟午饭一样,没啥新意,还是馒头+炖白菜,天天馒头白菜,唉,真他娘的吃够了。 对了,每周五的早饭,所里会给每人发一个鸡蛋,不过估计你也吃不着,因为要效敬老大和四个班长,我刚来时也没吃到。 周六周日是最幸福的日子,全天休息不用坐板,而且晚饭的火食还会改善,上周吃的猪肉炖土豆,真香,我跟你说,在这里能吃上肉真是不容易。”杨春说话间瞅了一眼大班长,意思不言而喻。 “当然,国家的法定假日咱们也跟着休息,也不用坐板,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火食还能改善,听他们说今年过年的时候吃的是牛肉馅的饺子。 你说现在要是能吃上牛肉的饺子该多好啊,渍渍,想想都香,唉……” 说到这儿,杨春神色一暗,不过他马上又接着说道:“晚上七点到八点是坐板时间,看央视的新闻联播,这个时间段会有看守所的值班领导过来巡查,要求各个监室保持安静,不能说话更不能动,如果被抓住轻则训骂几句,重则戴戒具。 戒具是指给犯人戴上手铐和腿镣,最少三天多则半个月,戴上以后吃饭睡觉上厕所会非常不方便,所以一定要听话,老实呆着别惹事。 另外,每周的周二和周四,领导过来巡查的时候会有医务人员随行,如果监室里有人生病,可以打报告跟医生拿药,如果是重病还可以住院治疗。 晚上八点到十点,是休息时间,可以聊天,打扑克,干啥都行,就是不能打架! 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是睡觉时间,不过睡觉时不熄灯,而且必须有人站岗。 是不是不明白? 这还不简单,因为怕打架呀!这黑灯瞎火的监控也拍不清楚,万一打起来,把人打坏了怎么办呐,是不是,所以都是开灯睡觉,习惯就好了。 站岗,就是站在过道里,分为白班和晚班,白班是午睡时间,就一个小时。 晚班,一共八个小时,分四个班轮流站岗,通常是四人一班,两小时一换,新人进来第一天不用值班,但从明天开始你就得站岗了。 另外还有一些小事需要注意,比如平时说话小点声,不能大声吵吵,洗漱时要注意卫生,不要往池子里吐痰,放风时可以洗衣服,但只能在厕所里洗,而且要注意别把水溅到外面。 咱们上厕所也有讲究,不论大小便都得蹲着,不允许站着撒尿,还有睡觉时要找好自己的位置别乱睡,看见门口那个褥子了吧,那个是老大的专属位置,谁也不许坐,睡觉也不能过界,更不许打呼噜,否则容易挨削!” 撒尿还得蹲着,这啥破规距?这是让大家学女人? 还是当老大好啊,一人占这么大地方睡觉肯定舒服,王子喻很是羡慕。 现在,十号监室共有16人,床板总长不到八米,他一人就占了一米半,四个班长也占了小一米,其他人就只能侧身躺着,像叠罗汉似的挤在一起,连翻身都费劲。 杨春话说多了,感觉嗓子发干,直咽唾液,王子喻还挺有眼力见,连忙用杨春的杯子接了自来水,他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哦,舒服,不过稍微有点凉,吃饭时才有热水,平时没有,对了,还得跟你说一下干活的事儿。” 监室里的活就是打扫卫生,大致分为拖地,擦板,洗抹布,打饭,采买,还有大扫除。 拖地,每天早上都要拖,两人一组轮班干,新人一般从拖地干起。 擦板,即擦咱们屁股下的床铺,因为咱们在板上吃饭,肯定会掉饭粒啥的,饭后要擦板,通常是二人一组。 洗抹布很好理解了,就是把拖地的抹布和擦板的抹布洗一洗,涮一涮,通常是一个人。 大扫除是每月一次,全员行动,对监室消毒,大清扫,让监室更干净,让大家更舒服! 第三十七章38盆凉水 书接上回,杨春说到一个月监室进行一次大扫除,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下面说一下打饭的事儿,打饭一般两人,这个活儿油水大,但一般人不能干,都由老大指定人选,表现好是一方面,另外还得能被老大看上,这样才有机会打饭,所以你要机灵点。 当然了,最好的活还得数“采买”,这个非常轻松简单,就是拿个笔记本子负责记录每个人的采购情况,然后把采购单报给管教就可以了。 每周一上午,进行采买报单,咱们监室里买的最多的还是方便面,火腿肠这些食品,我上周就买了一箱方便面,分给老大和四个班长,我这箱方便面也没几袋了。” 说到这儿,杨面露出一丝苦笑,但没有愤怒的情绪,可能更多的是无奈吧,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下面咱们要说的就是重点了,说说咱们监室的这些人,这个非常重要,关系到你的人身安危,一定要注意听哦。 咱们监室现在共有十六人,其中因为打架进来的有2人,加上你就是3人,毒科进来的有四人,盗窃进来的有6人,另外三人,一个是欠银行钱,另一个是诈骗,还有一个是上访的。 咱们监室有四个班长和一个老大,他们负责监室的规则和秩序,大家伙都得听他们的,他们咋说,你就咋做,不听话的后果很严重,记住没。“ “诶,杨哥,我听说不是按打架能力来排名的吗,就是谁能打谁当老大,怎么你说的和我听到的不一样呢?”王子喻心中好奇,忍不住打断了杨春的谈话,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早就想说,可一直没机说话。 杨春微微一笑,“嗨,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过去条件不好,饭菜都是定量的,有人吃不饱饭肯定要抢的,所以打架,现在看守所和监狱,不管是硬件条件还是软件设施都很完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谁还喜欢打架啊,是不是。 当然了,也可能有人瞅你不顺眼欺负你,因为他们呆久了没意思,拿你取乐,只要客气点,会来点事,也没人会欺负你的。” “那万一要是有人故意欺我,该怎么办呢?”王子喻的体格小,身单力薄,这个问题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就怕有人故意收拾他,欺负他。 “嗯,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可以报告管教,让管教来处理,但一般很少有人去报告管教,咱说实话,人家管教也不是你家亲戚,谁爱管你的闲事啊,是不是,一般情况都是自己来解决,谁欺负你,你就跟他干,死磕到底,不然他会一直熊你,人不狠站不稳,你记住这句话。”杨春说完还冲王子喻攥了攥拳头,来鼓励他,增加他的信心。 王子喻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示意杨春继续往下说。 “刚才咱们说到哪来着,班长是吧,班长是啥呢,班长就是监室里的小头目,他们几个都是管教选出来的,让他们来协助管教监督监室纪律,谁要是闹事的话,这些班长会一起收拾他。 刚才那个胖子是大班长,叫周峰,那个给你做记录的是四班长谢鹏,还有旁边那个光头是二班长,叫刘锋,那边那个瘦高个子是三班长,叫王涛。”杨春也是悄悄的指点着这些人给王子喻做介绍,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指着人家,害怕挨打。 “大班长周峰,以前在KTV看场子,今年26岁,这回是吸毒进来的,四个班长中他的脾气最不好,对人最凶,而且平时还老爱欺负人,所以你千万别惹他,最好是敬而远之,离他远远的。 二班长刘锋和四班长王涛,是县城里的小混混,俩人因为打架进来的,他俩平时不爱说话,也不随便欺负人,但是如果你不听话,他们也会揍你,他俩打人挺狠的。 四班长谢鹏,是黑山镇本地人,他为人处事都挺好,四个班长中最好说话的一个,平时爱跟大家交流,跟大家打成一片,风评也最好。 当然十号监室最厉害的,还得是你刚才拜的那位大哥,他叫陈太忠,他可是道上混的真大哥,在咱们黑山县那是相当有名,南城一带都是他的地盘,这次进来应该是得罪人了。” 陈太忠? 臣太忠,这名字太好了,这要放在封建王朝,就冲这名字,皇上肯定得封他个大官当当,王子喻心里琢磨着,觉得有意思。 “他这个人的脾气还是挺温和,没看见过他发火,他基本上不管事,所有的事儿都是四个班长在管,他平时就是看看书和杂志什么的打发日子,偶尔也会给大家讲讲当兵时候的趣事,常常会逗的大家哈哈大笑,这个人可交。 再说一下管教,管教就是狱警,咱们10号监室的管教姓刘,他总共负责2个监室,除了咱们监室,还有一个是五号监室。 管教的工作性质是干一天休一天,刘管教这个人挺狠,他上班的时候千万别犯错误,否则后果很严重,上回五号监室在他值班时打架,被他狠揍一顿。 情况基本是这么个情况,事情也基本是这么个事情,你呢,就是好好呆着,千万要记住别捅毛蛋,跟在我身边,保你平安无事。”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监室的情况王子喻已经基本掌握,他对杨春真的是万分感激,对他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说实话,头一次来到这里,感觉这些人的目光令人不舒服,心里怕怕的,王子喻看着杨春真诚的目光,感觉很有安全感。 “老杨怎么样了,都告诉他了吧。”大班长周峰挺胸叠肚的走过来,眯缝着眼睛看着王子喻,他的语气还有神情,都特别神气,特别牛逼。 “周班长,我都告诉他了。”杨春站起身来,笑呵呵的回道。 “好,既然都告诉他了,那咱们今晚最重要的一个节目该上演了,大家想不想看啊。”周峰笑着拍拍手,成功吸引大伙的注意,“来,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为了欢迎新人到来,特地给他准备了节目,欢迎大家踊跃参与!”说完后还挥舞着双手,来鼓动狱友们的热情。 “准备节目?杨哥是才艺表演吗?”王子喻一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啥才艺表演啊,你想多了,就是洗澡,等一下你要去厕所洗澡,这是每个新人的必修课,不想洗都不行。”杨春微微一笑,表神很是神秘。 洗澡? 还有这好事? 说到洗澡,王子喻感到浑身上下直刺挠,不舒服,很想洗个热水澡! 不过,他看大家兴高彩烈的样子,有些纳闷,为什么洗澡,大家的热情这么高涨啊?这是为什么呢? 王子喻刚想说出心中的疑问,就见大班长周峰冲他招招手,“黄三,你过来。”. 说实话,王子喻是真不想过去,但不过去又不行,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今天新来,去厕所洗个澡,把身上的晦气冲一冲,把霉运都洗掉。”周大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是说道。 哗~ 王子喻好久没洗过澡了,身上正好黏黏的难受,他以超快的速度脱下衣服,跑进厕所,拧开花洒,闭着眼睛感受热水的浇注,温热的水流散遍全身,好不舒服! “他妈的,谁让你用热水的,用凉水,不许用热水,听没听见!”大班长周峰横眉立马的关掉热水伐,打开冷水伐。 丝~ 哈~ 冰凉的冷水一碰到身体,一股冷意瞬间从上到下走遍全身,王子喻不禁身体一颤,立马逃出厕所,心里感叹,这水也太凉了点,本来腰子就不好,再用凉水一浇,不但容易感冒,也容易冰坏身体器官。 恰巧,一股凉风顺着北门的铁栏杆钻进来,好似一把钢刀轻轻的刮擦着王子喻的身体,把他冻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冷的不行,嘴唇都冻紫了,赶紧抱着膀子,哆哆嗦嗦的弯着小腰,躲到墙壁处,只有这块背点风。 “你咋出来了,谁让你出来的?快他妈的给我进去,好好洗个冷水澡,你要是敢出来,腿给你打折!” 大班长周峰一见王子喻跑出厕所,立马怒气冲天的冲上去踢了他屁股一脚。 “停停停,别踢了,我洗还不行吗。” 没办法,摄于大班长的淫威之下,王子喻又乖乖的回到厕所洗冷水澡。 “来,同志们,都过来给他加点料!”大班长周峰一招呼,大家立马沸腾了,一个个兴奋的嗷嗷直叫,全都急三火四的拿着洗脸盆去接凉水,然后往王子喻身上泼水。 泼水节,开始了! 哗~ 哗~ …… “你干吗?你别挡道啊,起开起开!” “不知道我先来的吗,我先泼!” “你再不起来,我就连你一块泼啦!” 十号监室的犯人们彻底沸腾了,你一盆我一盆,玩的不亦乐乎,不过都是往王子喻一个人身上泼,还都是凉水。 本来,王子喻洗的就是凉水澡,那水冰凉冰凉的,冻的他直打哆嗦,这还没适应呢,大家伙开始兜头盖脸的往他身上泼凉水。 这可比冷水澡要凉多了,洗澡水必竟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往下流,而他们是一盆一盆的往身上泼,水量太大了,泼的他都睁不开眼睛,冷得不得了,手指头冻的直发抖,到最后,全身没有肢觉,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麻木不已。 “行了行了,三十八盆凉水,可以了。”四班长谢鹏负责在旁边查数,到数之后拦住要继续泼水的狱友们。 第三十八章看守所第一天! 清晨,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和煦的阳光顽皮的钻进监室,挂钟刚好指向六点钟,这意味着昨夜的最后一班岗结束,起床的时间到了! 啪啪啪! “起床了,起床了,都起床了,别懒了,到点了,都起来吧!”最后一班岗是四班长谢鹏代班,他双眼微红的打着哈欠,脚步虚浮的拍着手掌,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在犯困,但仍然尽职尽责的叫大家起床。 “小黄,别睡了,起来吧。” 王子喻睡梦中感觉有人摸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见四班长谢鹏站在身旁正冲他微笑,“别睡了,到点起床了。” “嗯,好。”王子喻答应一声伸个懒腰,神情惫懒的坐起来,揉揉眼睛四下一看,周围的狱友都在穿衣服,叠被子,连忙加快穿衣速度。 已经起床的狱友,正在自觉排队上厕所,排队洗漱,秩序井然有序。 二班长刘锋站在洗漱队伍头前,他手里拿着一支牙膏,负责给大家发牙膏,王子喻拿着自己的牙缸和牙刷,半眯着眼睛,表情呆萌的站在队列中,一看就是没睡醒。 “小黄你过来一下,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伤,把这地面好好拖一下!” 当王子喻迷迷瞪瞪的洗漱完毕后,也想像其他狱友一样坐到床板上休息,可是二班长刘锋笑呵呵的递给他一支拖把,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以后咱们监室的地面就都归你管了,记住,一天一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拖地,咱们监室人多,卫生必须搞好,这样也有利于大家的身体健康!我可告诉你千万别给我糊弄,更别偷懒,到时候要是被我抓住了,有你好受的!” 监室地面铺的是一溜灰色瓷砖,面积不大,估计全部托完也用不了三分钟。 “小黄,咱能不能速度点,你小子怎么这么磨叽呢!干活就不能撒棱点?在家是不是没干过活啊你?”王子喻正猫着腰吭哧吭哧的拖地呢,二班长刘锋背着手走到他身后,横挑眉毛竖挑眼的训斥他,“你眼瞎啊,没看到那里还有块大黑点子吗?” 王子喻一听,赶紧用拖把使劲蹭蹭那处黑点,但怎么也蹭不掉,然后用手一扣,也根本扣不下来,原来是磁砖自带的黑点,随即辩解道,“这也不是埋汰啊,这块磁砖就那样。” “不可能,你再好好看看,那么大一块黑点子搁那呢,你再给我使劲扣扣,我就不信它扣不下来!”二班长刘锋皱着八字眉,装模做样的指着地面,一幅打死都不信的样子 ,只是嘴角的一抹坏笑已然出卖了他,可惜我们的主角王子喻还在埋头苦干,根本看不到,只能被人戏耍! 王子喻趴跪在冰凉的地面上,使劲擦,使劲扣,累的满头大汗,也没撼动这块黑点分毫! “哈哈,看见没,二班长又开始整人啦!” “嗯,可不是,这家伙又开始玩弄新人啦!” “他是来一个玩一个,套路一点不变,没新意。” “你看那个黄三,扣的还挺认真,都累出汗了,这人真二!” 附近,坐在床板上的几个狱友对着王子喻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几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落在王子喻耳中。 原来二班长刘锋是故意整我!故意玩我,太气人了! 一股怒气从王子喻心头升起,神情凛然暗暗咬牙,不声不响的站起来,也不搭理二班长,自顾自的继续拖地。 “呀哈,怎么不扣了,啊?你倒是继续给我扣啊。” 二班长刘锋一见王子喻不听话,顿时把脸一板,“你小子牛逼大了是吧,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想造反呀你!”说完后二班长刘锋上去就是一脚,正好踢在王子喻的腚沟子。 “哎呀!” 王子喻的腿像装了弹簧似的一下跳起来,扔掉拖把,双手捂着屁股,一脸委曲的瞪着三班长,“你干吗踢我,还讲不讲理?我惹着你啦!” “踢你怎么地,我就踢你了怎么地吧,不服是吧,来,打我,有种就往这打,你不是不服吗,来,给你机会,让你往这打!” 二班长刘锋笑嘻嘻的,牛逼晃腚的走到王子喻面前,他歪着脑袋,用手指着头顶,让王子喻往脑袋上打。 王子喻揉着火辣辣的腚沟,看着嚣张跋扈的二班长,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但又一想,人家是班长啊,有嚣张的资本,咱就自己一人,一打四根本不现实,也不可能,后果只有挨揍的份,还是低调点吧,所以就低下头来,默认吃了一个哑巴亏。 “怎么滴,不敢打呀,不敢打你他娘地瞎嚷嚷什么呀!牛逼什么啊?” 二班长刘锋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来,让我看看踢哪了,哎哟,这小屁股还真圆哎,手感一定不错,嘿嘿。” 二班长刘锋笑嘻嘻的伸出右手,拍了一下王子喻的屁股,王子喻来不及躲闪被他吃了豆腐,这家伙拍完之后,还把手指放到鼻下闻了闻,笑容很是猥琐,表情也很银荡,很像电影中的大玻璃。 “色狼啊你!”王子喻连忙转身,下意识的甩了一下手,捡起地上的拖把,一脸戒备的盯着二班长刘锋。 “行了,好好干活吧,有时间咱们再好好玩玩,嘿嘿。”二班长刘锋猥琐的一乐,还故意舔了舔嘴唇,一脸龌蹉不堪的样子,走到另一边。 大感恶心,反胃,这家伙不会是同性恋吧? 王子喻瞄着他离去的身影,一边感慨一边拖地。 “大姐,今天真漂亮,多给点馒头吧,大姐,谢谢啦!” “大哥,今天真帅,多给点咸菜啊,大哥,多给点,谢谢啦!” 时间来到7点钟——早饭饭点,两个负责打饭的狱友拿着塑料盆蹲在狱室门口,冲着送饭的阿姨和阿姨夫(老头和老太太),好一顿吆喝,很像菜场卖菜的小贩。 早饭,一人一碗玉米粥和2个窝窝头,因为今天是周日,每人多发一个鸡蛋。 天呐,竟然还有鸡蛋,王子喻惊喜万分,从小就爱吃鸡蛋,鸡蛋那可是他的最爱,无可替代! “拿来!把鸡蛋给我!” 王子喻美滋滋的剥着鸡蛋皮,嫩白一点点露出,脑海中想象着鸡蛋的美味,馋的直咽口水,这时候,二班长刘锋冷着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他身前,横声横气的把手往他面前一伸,向他要鸡蛋。 王子喻愕然发怔,瞅瞅横眉立目的二班长,又瞅瞅手上白嫩嫩的鸡蛋,心中万分不舍。 “你给我拿来吧,一点规矩都不懂!” 结果,刚发到手的那只鸡蛋,还没等王子喻捂热乎呢就被二班长刘锋抢去了,只见这家伙屁颠颠的跑到老大陈太忠跟前,谄媚一笑,双手奉上鸡蛋。 哦,赶情这家伙拿我的鸡蛋去送人情啦!王子喻不禁大恨,心中大骂他不是东西。 “算了,别瞅了,赶紧吃吧,不然可就没得吃了。”眼见王子喻一直盯着二班长,身旁的狱友善意的提醒他,王子喻这才转回头来,好好吃饭。 通过聊天得知,身旁的好心狱友名叫吴德贵,今年26岁,是县城迎宾饭店的客房部经理,月薪600,因强奸罪入狱,进来半个多月,监室里面的门道那是一清二楚。 吴德贵开朗健谈,很是热情,在他的开导下,王子喻很快化解了郁闷烦燥的心情,二人聊的火热朝天。 “吴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恕小弟直言,看你也不像是强奸犯啊!” 吴德贵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而且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怎么看也跟强奸犯这三个字不搭边,怎么就犯了强奸罪呢,王子喻对此很好奇。 “唉,哥们遭遇仙人跳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没管住小弟弟。”吴德贵说起自己的往事,眉头紧索,一脸的感慨与惆怅,语气中蕴含着后悔。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我不是客户部经理吗,楼层服务的都是女服务员,其中一个女服务员对我有意思,或者说暗送秋波吧,她的情况我也了解,离婚后自己带着一个2岁的女儿,生活比较艰苦,但我有对象,当时对她并没有想法。”说到这儿,吴德贵一脸的懊悔,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一天因为陪客人多喝了两杯,结果醉酒,是她把我扶回宿舍,然后就莫明其妙的睡了……说实话,我当时什么也不知道,连一点点感觉也没有,第二天醒来之后,她吵嚷着让我负责,如果不负责,就让我给钱,那我肯定不能跟她结婚啊,但是我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给钱啊,是不是,心里特别扭,我不给,然后她就报警告我强奸,唉……” 吴德贵大致说了下情况,引来周围狱友的一片唏嘘,包括王子喻,大家都很同情他的遭遇。 “唠啥呢这么热闹,没看大伙都吃完了吗,小黄,这块板以后就你负责收拾,还有吴德贵,你不愿意跟他唠吗,你也跟他一起干吧,别磨磨蹭蹭的,你俩动作快点!”二班长刘锋背着手,大模大样的吆五喝六,命令王子喻收拾床板。 监室里没有餐桌,全部在床板上吃饭,通常上面撒着菜汤,饭粒子,鸡蛋皮,比比皆是,看着都恶心,脏的很,谁也不想干这活。 没办法,不想干也得干,王子喻做为一名新人,根本没有资格抱怨,拿着抹布开始擦板。 十平米的床板,在他二人的辛勤劳作下很快擦完了,很干净! “小黄儿啊,干完了是吧,别歇着了,这儿还有活没干呢,来,把老大的衣服洗一下。”二班长刘锋一见王子喻悠然自得的跟吴德贵唠的火热,立马给他找活干。 “我告诉你,这可是咱老大的衣服,你小子洗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点,洗不干净的话就让你舔干净!”二班长刘锋虽然笑着说话,但语气特生硬,无疑是给王子喻埋坑,干不干净都是他一人说了算,他就是看王子喻不顺眼,想法设法的玩弄他而已。 看着水盆里的衣服,这哪是什么衣服,这不是内裤和袜子吗,一件衣服也没有,这家伙竟然让我洗内裤!真是太欺侮人了! 王子喻面容一冷,这心火蹭蹭的往上涨! 王子喻心里翻浆倒海,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这小体格,别说打四个,就是打刘锋自己都够呛,这刘锋之所以一再戏耍自己,无非是想激怒自己,好有借口打人,千万不能上当,不能让奸计得逞。 “怎么地小黄,看你脸色,好像不太愿意啊,你小子是不是不乐意洗啊,我告诉你,你不洗有的是人愿意洗,这可是老大的衣物,不洗的后果,你肯定懂!”二班长刘锋笑嘻嘻的看着他,话里藏针,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还有,把这个也洗喽。”二班长刘锋笑嘻嘻的递给王子喻一件裤衩。 虽然很不情愿,但王子喻还是忍气吞声的接过来,一股刺鼻的味道随之而来,我去,这味,骚臭骚臭的,赶紧扔进水盆里浸泡。 “这是我的,麻烦了啊,洗完记得晾在外面,吸收点阳气。”二班长刘锋得意的笑着,找人打扑克去了,留下王子喻一人在厕所洗内裤。 第三十九章看守所第一天2 王子喻耸着鼻子,看着手里头骚气冲天的内裤,知道二班长刘锋是故意刁难自己,心中莫名悲愤,委曲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微仰着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但最后还是掉下来,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只好洗把脸进行掩拭。 终于完事了,腿都蹲麻了。王子喻擦着手上的水渍,看着洗好的一条条内裤,心里一阵感叹,之后倚靠着墙壁休息,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嘿,兄弟想啥呢?发什么愣啊这是?”杨春笑呵呵的来到王子喻身边坐下,拍了下他询问道。 “没事……”王子喻瞅了他一眼,轻轻的随口回应,那种悲愤而又无奈的情绪笼罩在心头,令他看起来无精打采。 “我跟你说,你也不用太难过,听过新兵给老兵打洗脚水吗,听过吧,监狱也一样,这都是规矩,你要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而不是让法则适应你,否则你将寸步难行,班长要想整你,方法很多,所以这事儿,你还是不要太在意的好,更何况你是打架进来的,只要双方达成合解,你就能保释,就能出去了,何必为这事伤神呢,犯不上。”杨春看王子喻心情不好,知道他有心结,好心的开导他。 王子喻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报以微笑并点头回应道:“谢谢杨哥,我没事,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现在好多了,没事了。” “杨哥,你说他这么厉害,怎么也进来了呢?” 现在是休息时间,大部分狱友都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打牌,只有老大陈太忠独坐一边看书,王子喻对此很好奇,不过他的声音稍微有些大,旁边正在打牌的狱友都纷纷扭头看过来,包括对面的三个班长。 “嘘,你想死啊你,小点声不行啊,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呢,再吵吵大班长该收拾你了,真是的!”杨春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他马上变换出笑脸,笑嘻嘻的冲三位班长点点头,示意这边没有事。 王子喻讪讪一笑,赶紧捂住了嘴吧,目光偷偷的瞄向陈老大,而陈老大的目光也刚好看过来,瞬间,四目相对。 火花四溅? 那倒没有,因为王子喻完全败下阵来! 陈老大阴冷狠戾的眼神令他心头直颤赶紧低下头来,心里直嘀咕,哎呀妈呀,太吓人了,好可怕,好恐怖的杀气,他是不是杀过人啊,这眼神也太凶狠了点! 王子喻的反应,陈太忠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一撇,随即转过头去继续看书。 杨春察觉到王子喻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缓解一下不安的情绪,继续讲一些监室里需要注意的小事。 每周的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下午五点至六点的时间段可以洗澡。在这里最主要的,还是不能得罪人,由其是老大和四个班长,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杨哥,你说陈老大这么厉害,怎么就进了看守所呢,这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王子喻这回学乖了,附在杨春耳边说悄悄话,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我听说啊,他跟谢三干仗了,结果谢三那伙人轻伤八人,重伤三人,他这边也伤了七八个,不过人家谢三底子硬,没事,可是他不行啊,他背后的人退二线了,所以就把他逮进来了,不过人家肯定也没啥事,肯定还有人保他,顶多在这里待几个月,等风头一过人家就出去了,就当是来养体格吧。”杨春掩着嘴,眼睛故意看着门外,神秘兮兮的小声回答。 “杨哥,谢三是谁啊,很厉害吗。”王子喻的好奇心被勾上来,迫不及待的追问,男生通常都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感兴趣,王子喻也不例外。 “咱们黑山县城有三伙势力,陈老大一伙人,谢三一伙人,还有王老八一伙人,王老八是做游戏厅的,而陈老大和谢三都是做歌厅的,因为县城就这么大,客流量都是固定的,所以他们俩注定要发生冲突。” 杨春说到这儿一顿,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见没什么情况又接着往下说,“听说谢三老叔是常务副县长谢志国,你说牛不牛逼吧,要是我有个当县长的叔,我比他牛多了我跟你说,呵呵。”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子喻心下了然,连连点头,“杨哥真厉害,懂的真多,我们乡有个郝时光,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听说在县城里混的挺开。” 杨春感受到王子喻目光中的崇敬之意,甚是得意,更加起劲的卖弄,“郝时光?听说过,有些名气,他是属于跑单帮的,就自己一个人干,心狠手辣的亡命徒,他们三伙人没事也不愿意招惹他。”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夜晚悄声无息的来临,王子喻折腾了一天早已困乏不堪,终于坚持不住,在四班长谢鹏的安排下,请示完陈老大之后便早早的睡觉了。 此时,靠山屯村的老黄家,黄友财和老伴李桂芳坐在自家炕头上,两人均是一幅无精打采满面愁容的样子,空洞洞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墙壁,想着心事,发呆。 昨天,黄友财一直待在派出所等赖长山回来,还想跟他谈谈儿子的事儿,结果晚上车回来了,所长赖长山却没回来,他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晚上11点也没见到赖长山的人影,他不甘心还想等下去,最后还是在民警的苦苦劝说下才回的家。 一万块钱对老黄家来说就是一笔巨款,根本拿不出来,黄友财和李桂芳愁的一天没吃饭,因为根本吃不下去,没心情。 半晌,李桂芳终于打破了这份安宁,红着眼说道:“老头子,你说这事儿可咋办啊,赖长山真把小三关进了看守所,你说咱儿子在里头会不会挨打啊,他体格那么瘦小,哪打的过人家啊,这要是挨欺负了谁管啊,可怎么办啊……” 说到这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唰唰的往下掉,顷刻间便泣不成声。 “哎,你别哭了,总会有办法的,明天豁出我这张老脸去找找人,都一个村住着,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找人说和说和,这事儿估计就过去了,好了,快别哭了,有点事儿就哭,小心别把眼睛哭坏了。” 黄友财拧着眉头,一边说一边掏出手绢帮李桂芳擦眼泪,不但说话的语气温柔,连动作也特别轻柔,看的出来他很疼爱自己的老婆。 经过他的劝说,李桂芳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不再低泣,她把头靠在黄老实的肩膀上,眼神中流露出期许的神色,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显然是在憧憬着儿子回家时的景象。 另一边,派出所长赖长山正在县城的皇朝KTV里,陪着县公安局主抓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张国辉和刑警队的李为民喝酒。 赖长山站起身来,郑重的举起酒杯向李国辉敬酒,“张局,来,我敬您一杯,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爱护,小赖我一直记在心里,我先干为敬,您随意。”一仰脖把一大杯啤酒干掉,面不改色。 “都是兄弟,别喝这么急。”张国辉也同样干了,其实做为实职副局长他没必要这么给下属面子,但是赖长山的小舅子是副县长刘玉国,据小道消息,今年换届刘玉国可能会入常,呼声很高,不管咋说人家也是县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张国辉才会这么给面子。 赖长山打个酒嗝,拎起酒瓶又倒满了一大杯啤酒,举起来,这回敬的是李为民。 李为民不但是刑警还兼着张国辉的通信员,他可是张局长的贴心人,心腹干将,更何况这次还有求人家,所以赖长山的姿态放的很低,这令李为民很是受用,当下把胸脯拍的啪啪三响,向他保证肯定没问题。 第二天九点,正是坐板时间,通话器突然响了,“十号监室请注意,黄书提审,黄书提审。” 一连说了两遍,值日班长正是四班长谢鹏,他连忙跑到通话器跟前恭敬的回话,“谢管教。” 王子喻本人还是有点发懵,不知所措,谢鹏大步的走过去捅了捅他,“诶,发什么愣啊你,快点下地穿鞋,站铁门那儿准备提审,快点的你。” 王子喻往铁门那儿一站,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紧张,心说,这个提审会不会打人啊,要是打我怎么办呢?思绪混乱。 谢鹏站在旁边,一眼便看出来王子喻的不安,热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怕,没有事,有什么说什么,最好别瞎说。” “对了,你出去之后走到楼头那块儿,就是那个大铁门前边的时候,你要说报告管教,一筒10号黄书请求提审,如果你不这样说管教就不会给你开门,咱们这个楼以楼道划分为六筒,咱们是一楼左侧,所以是一筒。 等你提审回来还要重新说遍,报告管教一筒10号黄书请求回室,这个你得记住了。”谢鹏跟王子喻并排站在铁门前,耐心的给他解释着出来进去的注意事项,语气温柔态度和善,令王子喻非常感激。 “谢谢四班长,我明白了,我都记住了。”王子喻还真没想到出个门还有这么多说道呢,所以他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没事没事,刘管教过来了,刚才我说的话你千万别忘了。”谢鹏面带笑容的小声的提醒王子喻,同时腰杆挺的笔直,因为刘管教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 “咣啷”一声,铁门开了。 “管教好!”谢鹏连忙挺胸抬头,笑呵呵的向刘管教问好,刘管教却表情木然的点点头,啥也没说把王子喻带走了。 第四十章提审 审讯室屋子不大,大概二十平米左右,四面白墙,简洁大方。 在门的左首边是一座2米多高的银白色铁笼子,里面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跟学生的课桌很像。 王子喻一进门便看到对面的墙角处挂着监控器,闪烁着红色的光点,监控下方是一张枣红色的大办公桌。 办公桌后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三十多岁肤色较黑,另一个二十来岁肤色略白,两人正在那儿悠闲的抽烟聊天。 年轻的白脸警察看到站在门口的王子喻,面容一凛,眼睛一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几眼,随手把烟屁股狠狠按在烟灰缸里,“你就是黄书?”语气生冷,态度非常严肃。 王子喻心里咯噔一下,嗯?怎么是这种语气?我们也没见过啊,怎么好像对我有很大意见似的,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回事呢?难道这里边有啥猫腻不成?肯定是赖长山那王八蛋使了什么坏招,唉,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还是顺其自然,爱咋地咋地吧。 王子喻心念电转,这么一想,原本紧张而又压抑的心情立时放松下来,整个人顿感轻松了许多,他瞅着对方没说话,表情淡然的点点头,随即又把目光投向他处,打量起房间的布局。 哟嗬,这小子大模大样的还挺牛痹啊,竟然敢不回答我的话,这是不拿我当回事是吧,他娘的,等下老子就要你好看! 年轻的白脸警察对于王子喻的漠然反应,在心里表达不满,随后板着脸对身边的年长警察说道:“老李啊,麻烦你给他带上刑具,都上紧点的。” 之后抱着膀子,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中流露出玩味的笑意,让你小子嘚瑟,妈的,玩不死你! 通常情况下,提审时一般不戴刑具,今天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老李疑惑的瞟了他一眼,动作稍微有些迟缓,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嘴,走过去给王子喻带上了手铐和脚镣,然后把他关在铁笼子里。 王子喻看着手铐,又环顾了一下2平米左右的铁笼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动物园里的猴子,心里感叹,自己现在跟那些猴子没什么区别了。 我擦!这手铐也太紧了点。 锃亮的手铐紧紧的箍在手腕上,微微一动便痛彻心扉,王子喻再次发出感叹:看来自己还是得学乖一点,不然没有好果子吃啊。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俩是黑山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我俩都姓李,你的案子现在由我们俩个负责,下面我要问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听清楚了吗?”年轻的李警官表情严肃,眼神凌厉的盯着王子喻。 他倒是真心希望王子喻不配合,能扎刺,不听话,这样他就可以有借口来收拾他。 “你不要紧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们的宗旨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能如实的配合我们调查!”年长的李警官笑呵呵的发话了,温柔的语气令室内压抑的气氛得以缓解。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家伙,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这双簧演的好啊,王子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姓名?” “黄书!” “性别?” 性别? 这不是废话吗,这还用问呐,眼瘸啊你,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王子喻在心里一顿咒骂,但嘴上还是乖乖的回答道:“男性。” “出生年月日?” “1974年2月1号。” “家庭住址?” “黑山县靠山屯乡靠山屯村158号。” “学历?” “高中。” “工作情况?” “没工作,无业。” “好,基本情况就到这儿,下面你仔细的讲一下,昨天你是怎么强奸妇女,打架斗欧故意伤害的,要详细具体的,把你整个做案的全过程说清楚,还有做案的动机,都说清楚,听见没有!”李警管面无表情的盯着王子喻,语气甚是严厉。 什么? 强奸妇女? 怎么可能? 我啥时候强奸妇女了? 我又啥候打架斗欧了? 还故意伤害?我伤害谁了?是人家伤害我啊! 这不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吗? 王子喻心潮澎湃,翻浆倒海,心气难平,皱着眉头,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两个警察,胸脯上下起伏不定,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肯定是赖长山那个王八蛋搞的鬼,内心深处涌出一种无力感,他知道赖家县里边有人,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明目张胆,这么猖狂,知法犯法还倒打一耙,公然诬陷好人! 要知道,强奸罪可不是打架,打架只要双方合解,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出来了,但是强奸可不行,属于刑事案件,就算双方合解,至少也得关一年以上啊,这要是关我一年,那可怎么办呀? 再说,咱家根本就没有当官的亲戚,真是寡妇睡觉上边没人啊。 家里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还欠了一屁股的饥荒,完了,这回估计是凶多吉少啊…… 一时间心乱如麻,百转千回,五味陈杂,一想到将要在牢里呆上一年,或者更长时间,王子喻顿感委曲,没来由的鼻子发酸,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掉出来了。 草!这回知道害怕了吧,怂了吧,我他妈的还以为你多牛逼呢,真是的! 李警官嘴角微微一撇,那种鄙视中带着讥讽的嘲笑,完完全全的表露出来。 “诶,我他娘的问你话呢,别他妈的跟我装哑巴,沉默不是金知道不,快他妈的给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年轻的李警官脸色涨红,大声嚎气的训斥王子喻,脏话连篇,显然是对他很不满意。 出口成脏,张口骂娘,这哪有一点警察的样子,简直就是市井无赖,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进警局的? 王子喻对此感到很失望,同时内心无比愤怒,因为他最讨厌别人骂娘!妈妈是他的禁忌,谁要是侮辱他妈,他能跟人家拼命。 “我没有强奸,更没有伤害谁,有,也是他们伤害我,再说了,就是有强奸也不是我啊,你让我说什么啊!” 王子喻也急眼了,说话的嗓门很大,脸红脖子粗的为自己辩解。 “麻痹的,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皮痒痒了,不收拾收拾你,心里难受是吧!” 年轻的李警官气极败坏的站起身来,捋胳膊挽袖子的走过来,从裤兜里掏出一只手电筒,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王子喻。 这是什么玩意? 王子喻看着噼啪直冒火花的电棒,还没反应过来呢,便感觉嗖的一下,一股电流在腰部迅速扩散,又麻又疼,痛彻心扉,忍不住大叫。 “哈哈哈,我让你牛逼,你小子刚才不挺牛逼的吗,有种你别叫啊你,还是男人不,是男人就别叫,叫唤啥啊,你又不是驴,还发情了啊。” 看见王子喻扭曲的面容,痛苦的表情,凄惨的叫声,小李警官那是打心眼里高兴,而且王子喻叫的越惨越高兴,拿着电棍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招呼,同时嘴也没闲着,一直在损答王子喻。 “小李,行啦行啦,你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啊,犯不上的事,来,快坐下歇一会儿。” 老李警官还是有正义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连忙笑呵呵的把李警官拉回来,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到椅子上。 王子喻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身体哆哆嗦嗦的没有知觉,他向老李投去感激的眼神,之后眼睛湿润了,倒不是因为疼,只是觉得很委曲。 “小黄,大小伙子坚强点,呵呵,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要相信我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我们的一贯宗旨,另外呢,说点题外话,按年龄的话我也是你叔叔辈,对不对,咱们就当是唠唠家常,你就说说当时的情况,好不好。”老李警官笑呵呵的说话,一幅和颜悦色的模样。 一说起这个,王子喻就来气,本来自己是见义勇为,结果让人家硬生生的给整成了强奸犯,打架斗欧,故意伤害!这还有王法吗? 他一直克制着心中的怒火,慢声细语的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昨天上午,我在我们村的莲花山上看风景时,忽然听到山下桃园里面有人喊救命,我就过去看了一下。 结果,看见我们乡派出所所长赖长山的儿子,赖永峰和我们村的张永衡,还有史金宝,在那儿扒女人衣服呢。 我当时制止了他们,于是他们三个就把我打伤,你们看我脸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打完之后他们几个就走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干,我是无辜的,肯定是赖永峰陷害我! 对了,我救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奉天日报社的记者,叫张静,另一个是她表妹,只要找到她们俩,所有的事情都会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王子喻说话时的神情有些落寞,但语气却慷慨激昂,甚至夹带着一丝愤怒,他的眼神清澈纯净,异常坚定,一直与老李警官对视,没有丝毫畏惧。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说的是真话! 老李已经在刑警队十来年了,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老刑警,他立马看出来王子喻说的都是实话,心里有了谱。 老李看了小李警官一眼,小声说道:“原告赖永峰报警,称黄书强奸了他的女朋友,还打伤了他本人,但现在看来这事儿有隐情,还有待进一步侦察啊,看来,咱们得去靠山屯走一趟了。” “老李,上边领导已经定了,你就不要自寻烦恼了。”小李警官欠着身子,悄悄的在老李耳边说道。 “嗯?”老李神情一滞,拧起眉头,有些纳闷。 “老李,你不知道靠山乡的老赖所长跟咱们张局的关系吧,你不知道老赖的关系网吗?”小李警官看着一手把他带出来的老李,有此心疼,唉,自己刚进警局就跟着老李,他有能力,就是为人处事太正了,从来不搞迎来送往那一套,要不然早就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了,如今枯坐板登,自己无非是想拉他一把,他可不能把事搞砸啊。 第四十一章提审2 老李,本名李国栋,今年33岁,毕业于大连警校,已经在黑山县刑警队11年了,名副其实的老刑警,只是为人古板正直,不会溜须拍马,也不会阿谀奉承,更不会给上级送礼,他就像一只披着狼皮的羊,人家都在吃肉,而他却在吃草,这让他成了县局里的另类,与众不同。 现在都说,干的好不如拍的好,拍的好不如送的好,虽然李国栋的能力过硬但情商太低,所以始终得不到领导重用,这么多年下来依然还是三级警司。 李国栋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犟死犟的,他是情商低吗? 当然不是,不论人情事故还是迎来送往,这些事他都懂,都明白,只是不想做,或者说不屑做而已,因为他要保持一颗纯真的心,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 但坚持了这么多年,他又得到了什么?除了几面挂在办公室里的锦旗,还有几封群众的感谢信,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而且,他有过多次提干的机会,眼瞅着一次次在指缝中溜走,五年没涨过工资!看着同期毕业的张国辉已经当上了县局的副局长,李国栋也着急,心中五味陈杂,难受! 家里那位贤惠的妻子不只一次的在他耳边抱怨,父母也一次次的在他耳边唠叨,教育他不要那么古板,办事要灵活一点,现在不是过去,改革开放就要与时俱进,提高自己的“素质”,让上级领导看到自己的变化,这样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彷徨,他无助,他迷茫,一次次在深夜里叼着烟卷,拎着啤酒瓶子,仰望着夜空中不断闪烁的星星,质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但一想到警校的老师对自己谆谆教诲,他又找回了逐渐迷失的自己,一心为公。 至此,他成了县局里的异类,虽然身为刑警队的一员,但他办的案子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甚至根本和刑事案件不搭边,比如说,县委大院哪位领导家的阿猫,阿狗丢失不见,找他,哪位领导家的老头,老太太走失,找他,哪位领导家的大门打不开,还找他。 没办法,他已经是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有心想把他调走,但还需要他的破案能力,有些棘手的大案,要案还真离不开他,所以他就成了有些单位中,不可或缺的个别人员,一个另类的存在。 有事让他干,没事还让他干,就是整他! 就这样,经过领导的多次打压,还有同事间的勾心斗角,令李国栋疲惫不堪,身心俱累,逐渐丧失斗志,渐渐麻痹自己,他再也不是那个敢于仗义执言,勇往直前,多管闲事的愣头青,有的只是颓废不堪,郁郁不得志,枯坐冷板凳的中年刑警大叔。 此时,李国栋眉头微皱,侧头瞅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李为民,看着他期盼的神色,李国栋一下子全明白了,小李自从跟着张国辉之后,这一年来的变化很大啊,多精明的孩子啊…… 李国栋眼神飘忽不定,内心思虑万千。 赖长山跟张国辉副局长关系好,这我知道,这也不算什么,谁还不认识几个人啊是不是,难道他还有其他关系吗? 不过,这有没有关系不是问题的关键,因为跟这件案子没关系,就是有关系也不能徇私枉法啊?那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呢? 等等,不对,听小李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我什么? 他是想说这个案子关系到赖长山的儿子,然后赖长山找了张局,想把这个故意伤害的案子办成铁案不成? 也就是说,他们几个早已经串通一气,或者说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么今天这个提审就是走个过场。 看来,这孩子还真是无辜的受害者,什么强奸,什么故意伤害都是欲加之罪,但他的命运却早已注定! 那小李把我拉来干什么呢?想让我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难道是想让我充当刽子手吗? 李国栋眉头微皱的吸了口香烟,喷出一道长长的烟雾,眼神忽明忽暗,脸色由晴转阴,冷峻异常,内心无比挣扎,好似在做出重大决定,最终烟雾散去,神情中流露出万分无奈的神色。 没错,他选择了妥协,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蒙混过关,但他不想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想参与其中,因为心痛。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的小刑警,遇到的事儿越来越多,什么关系网没见过呢,早就麻木不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警察,无权无势,怎么管?怎么跟人家斗? 多一事不如少事,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的冷板凳,也不是白坐的。 李国栋内心中曾经有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想要勇敢的站出来拆穿他们的阴谋,但最终无奈的败给了现实,毕竟关系到自己今后的发展,除非自己不想在警局干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凄凉的痛苦,缓缓闭上眼睛,最后决定放手,不管闲事,爱咋地咋地吧。 李为民,也就是小李,他一直担心李国栋会做出过激反应,但是在察言观色之下,猜测到李国栋不想刨根问底,追究到底,办事不再一味的古板刻薄,内心中闪过一丝欣喜,师傅变了,真是太好了! 他为李国栋做出的重大改变,真心高兴,他始终认为,人不能太正,水至清则无鱼,要学会变通,否则将成为异类,寸步难行! “既然你们都早已有了打算,我就不打算掺和了,那就这样吧,你再问问,我就先回去了。”李国栋虽然做出妥协,但还做不到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打算回到警队,继续枯坐板登,不然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和煎熬! “诶,老李,李师傅,你不能走,这事儿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过来的,只要这件案子你办好了,张局那边已经放出话来,一中队队长的职务这回非你莫属。”李为民眼瞅着李国栋要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嘻嘻的想要把他拉回来。 一中队,队长? 李国栋的身形立时顿住了,这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职务吗,不求多高多大,只求能在适合的岗位上,为老百姓多办点实事,解决他们的疾苦,少一些冤假错案,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幸福突然砸在头上,感觉大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晕晕呼呼的又坐下来。 “怎么回事?”李国栋抓着李为民的肩膀,那热切目光让李为民为之颤动,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感觉自己赤身裸体一般,很不舒服。 “李师傅,别激动,别激动,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吧。”李为民不着痕迹的挣脱李国栋的手臂,“老李,跟你这么多年,感情深厚,看你这么不得志,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次,我为你争取到这个机会,就是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只要办妥了,张局说了,你就是自已人,一中队的队长位置给你留着,就看你怎么做了。”李为民笑呵呵的看着李国栋,等待他的决定。 无中生有,办成铁案? 这不又是一桩冤假错案吗? 但是办成了,我就是一中队的队长了,还犹豫什么? 不过,那样的话,我良心上过的去吗,晚上能睡的着吗? 李国栋眉头紧锁,内心激动不已,正在进行天人交战,无比焦灼,摇摆不定,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不要!不要啊,这位李警官,你千万不能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啊,你看你品相端庄,相貌堂堂 ,一看就是好人中的好人,警察中的精英,可不能像这小子似的当警察中的败类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没小,但家里的饥荒一大堆,年迈的父母还等着我侍候养老呢,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啊,我可不想蹲大牢,再说,我是冤枉的,我没罪!你可不能这么做啊,残害无辜百姓,你于心何忍啊……” 呜~呜~呜! 王子喻坐在铁笼子里,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这个年轻的小李警官不是好东西,正在蛊惑老李警察,跟赖永峰他们一起搞自己,当下就急眼了,急吼吼的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直嚷嚷,说到父母动了真感情,一时间声泪俱下,嚎啕大哭。 噼啪~噼啪! “你鬼叫什么!快给我闭嘴!再他娘的瞎叫唤,我他妈的电死你!”李为民气咻咻的跑到铁笼前,咬牙切齿的挥舞着手里的电棍,往王子喻身上一顿乱捅,他心里这个气呀,你小子要是环了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整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为民之所以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无非是赖长山许给他3000好处费,昨天给了他1000,承诺事成之后再给他2000,这对每个月才400死工资的他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小一年的工资,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不干白不干,不拿白不拿。 哎呀! 妈呀! 闪烁着蓝色火焰的电棍所过之处,都会激起王子喻的惨叫,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穿透人心! “小李住手!你怎么又胡乱打人!不知道这是不允许的吗!”李国栋回过神来,对李为民的行为很是恼怒,连忙喝止他! “李师傅,你想好了吗。”李为民不情不愿的收手,临了,又不解气的打了王子喻一嘴巴! “事情我都清楚了,今天就先这样,让他回去吧,他是无辜的,你何苦为难人家?”李国栋对李为民的所作所为很是气愤,这还是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李吗,唉,权力的欲望害死人呐! “小子,算你走运,下回你还不签字认罪,我再好好玩你!现在,给我滚回去吧!”李为民打开铁笼子把王子喻放出来,让他自行回监室。 第四十二章择抉 “李警官,我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呢,兄弟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好警察,你不但是好警察,也是个好人,你可不能随波逐流干坏事啊,李警官,一定要坚持正义,秉公执法,凡事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啊,李警官!”王子喻在李为民为他打开手铐和脚镣之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给李国栋灌输着正确的思想,生怕他加入赖长山一伙。 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王子喻竟然对李国栋产生了莫名的亲近之感,难道是一见钟情?当然不是,这可能就是男人间的惺惺相惜吧。 另外,他在李国栋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甘心,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良知,知道这位李警官跟其他人不一样,这也是一直鼓动他的原因所在。 “尼玛的!闭上你的臭嘴,你是谁兄弟,你个阶下囚用你教吗,你算老几啊你,再婆婆妈妈的我他麻的一脚踹死你,快点滚吧你!”李为民一见王子喻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顿时来气了,一脚踢在王子喻屁股上,令他身子前扑,差点摔个狗啃屎。 “真他娘的贱,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非得让我收拾你,不收拾你不舒服是吧,妈了个腿的,小贱人!”李为民看着王子喻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提审室,心中甚是得意,眉眼含笑,如沐春风。 王子喻刚刚跑出门外,忽然感觉下身一凉,然后脚下拌蒜,身体踉踉跄跄的摔倒在门口处,右膝盖着地被磨掉了一层皮,泌出星星点点的血丝,两只手掌拄地,蹭上了一层黑灰,形象非常狼狈。 咋回事呢? 王子喻郁闷的低头查看,原来是裤子掉到了脚踝处,之前体检时皮带被收走,现在腰间系的是杨春给他的一条塑料绳,刚才被李为民一脚给踢坏了,裤子随之掉落,还露出了里边的小裤裤。 而且,小裤裤的后屁股处还有一个烟头大小的破洞,位置恰巧在腚沟处,一时间春光乍泄,风景大好! “哈哈哈,这小子,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这么搞笑,他娘的,不去演小品真是白瞎了你这个人才了。”李为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幸灾乐祸的拍手叫好,王子喻出丑,他比谁都高兴。 这时,一个女警察带着一个女犯人向这边走过来,正好看见王子喻狼狈的站起来,六目相对,下身春光全被看光,这令王子喻非常尴尬,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名女犯人一头披肩长发,瓜子脸,大眼睛,长相端正,十分漂亮,而且是大高个,身材完美,气质优雅,一下子吸引了王子喻的目光,这厮目光下移,突然发现此女竟然有两点激凸时隐时现,天呐,她竟然没戴罩罩! 王子喻裤子刚刚提到一半,两手一顿停在那儿,目光痴痴的盯着人家姑娘看,如痴如醉,差一点流口水,而且这厮竟然生出了原始反应,令同样观察他的美女脸色绯红,神色娇羞,连忙低下头去。 “色狼!”倒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警察,俏脸一冷,神色一暗,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你,快点把裤子提上,不然我告你猥亵良家妇女!” 什么? 猥亵? 我啥都没干,我还猥亵,我猥亵谁啊我!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王子喻依然麻利的穿好裤子,等他再次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人家姑娘一个逐渐消失的背影,令他颇为惋惜,意犹未尽。 王子喻叹息一声后顺着来路,原路返回…… “老李,怎么样,那件事考虑的如何了?” 李为民和李国栋并排站在窗台前吸“毒”,李国栋深遂的眼神望着看守所的蓝球场,悠然出神。 李为民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夹着香烟,嘴巴一张一合间喷出一个个烟圈,怡然自得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等到烟雾散去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李国栋,询问他的想法。 李为民静静的等待着,心里琢磨着,不论李国栋答不答应,反正好处费已经收了,也跑不掉,如果李国栋答应下来,他就多个帮手也是好事。 “哎呀,我说老李,你还犹豫什么呢,这么好的条件,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人生能有几个机会啊,是不是,一定要抓住啊!”李为民实在忍不住,开始在旁边扇风点火,添油加醋。 天上掉馅饼?怎么可能?也可能是掉陷阱! 一中队队长,条件这么好? 为什么?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李国栋做为一名刑侦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早就查觉其中有问题,但是究竟哪里有问题,他一时半会还没想到。 “我还没想好呢,再想想吧,你别急,想好之后我告诉你。”李国栋看着泛起淡青色的草坪,慢悠悠的说道。 张国辉为什么会给出如此优厚的条件呢?我跟他虽然是警校的校友,但这么多年来两人之间的交集并不多,而且早期还存在着竞争关系,虽然没有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现在也只是点头之交,根本没有情谊可言,他怎么这么好心,突然间无缘无故的帮我,这是为什么呢? 李国栋吸着烟,想着心事,想要弄清楚背后的隐秘…… 很快,提审室在两杆老烟枪的一翻操作下,弄的乌烟瘴气,烟雾缭绕。 “哎呀,老李,要我说你这人就是心思重,想那么多干吗,拿到手才是真的,说啥都没用。”李为民看着李国栋有些忧郁的眼神,颇感无奈,好言相劝道:“老李,你就是刑事案件办多了,生性多疑,这里边能有什么事,你说说,不就是让你记录一下案情吗,我跟你说实话吧,人家赖所长和张局长已经达成了协议,也不是说非得让那小子承认什么强奸罪,咱们也不玩移花接木那一套,无非是想吓唬吓唬他,多关他几天,好让他家里拿钱赎人!” 李为民终于和盘托出,一口气说完,涨的脸红脖子粗,他对李国栋还是很有感情,透底了,他真心希望当年的李师傅能够振作起来,好起来。 就是为了多关几天? “就这么简单?”李国栋有些犯迷糊,这也太简单了,就为了吓唬人才找的我?别人也可以啊,我就想不明白,我跟张国辉的关系一般,他怎么就突然间无缘无故的帮助我呢?真是想不明白啊,闹心! “当然就这么简单,还还有啥可想的啊,真是的,我跟你说一点猫腻都没有,这事你要是不答应下来,那可真是个大傻子!”李为民眼见李国栋磨磨唧唧的,优柔寡断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但他越这么说,李国栋就越觉着其中有问题,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因必有果,天理循环,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因果报应,可眼前这事儿还真是诡异,肯定不简单。 “小李,你别说了,让我静一静好吗,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好好想一想。”李国栋掐灭香烟,随手扔进烟灰缸里,对着李为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小子对我的关心,真的。”他抿着嘴唇,顺手拍了下李为民的肩膀。 “那行,老李,我也不催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李为民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去,走到门外还摇头叹息,这老李这两年真是颓废了,不但脾气磨没了,连从前的朝气都给磨没了,唉,真是怪可惜的。 事情越简单,事儿越大!这是李国栋多年来办案得出的结论! 看着李为民精神抖擞的从窗前走过,李国栋不禁赞叹一声,年轻真好! “小李,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报告张局长,李国栋还没有答应,不过,我相信他会答应的,我这边会继续努力,保证完成张局交给的任务。” “好,不错,有信心就好,一定要把他拿下来,听到没有,这是死命令!” “好,保证完成任务!” 李为民回到警局之后,第一时间来到张国辉副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虽然不明白为何张局长如此执着让李国栋参与此事,但还是信心满满的答应下来,面带笑容的走出张局办公室。 “喂,是李少吗,诶,李少好,我是谁?啊,我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张国辉,小张啊。”张国辉副局长在李为民走后,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电话,一改之前威风严肃的模样,脸上荡漾着献媚的微笑,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对着电话点头哈腰的自称小张,真是可爱之极。 “今天打电话,就是想报告李少一个好消息,就是之前,您让我办的事儿,现在已经有眉目了,马上就要办妥了,呵呵,啥?有点慢,不好意思呀李少,所谓慢工出细活,要想办好事,可不能急啊。” “呵呵,谢谢李少的夸奖,小张我受之有愧,不敢当啊不敢当。” “行,李少,那您先忙吧,呵呵,有结果我再给您打电话!好嘞!” 张国辉心满意足的放下电话,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心情愉悦,看来这事一定要办好,要是能得到李少的支持,局长的宝座也可以冲一冲嘛,哈哈哈,想想都舒服! …… 另一边,李国栋仍旧在做着激列的思想斗争,一边是升职加薪,一边是冤假错案,夹在中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张国辉不可能这么好心,绝对不可能! 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他们……该不会是想让我来背锅吧? 嗯,有可能,很有可能啊,世世难预料,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 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估计以后也没好果子吃,与其让他们抓住把柄,还不如先行动起来,展开自救,同时还黄书一个清白。 李国栋左思右想,决定把这件案子彻查到底,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绝不对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跟他们这些人斗到底! …… 第四十三章家里急疯了! 12点05分,王子喻回到十号监室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饭点,这些狱友们或坐或站或靠墙,大家形态各异的正吃饭呢。 “小黄,怎么样,还顺利吧,啥情况?”他一进监室,杨春便好奇的凑过来打探消息。 “哎,别提了,真没想到赖永峰那个王八犊子竟然倒打一耙,诬陷我强奸,真他妈的气死我了!”王子喻皱着眉头,气咻咻的坐下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地面,愣愣的发呆。 呃? 这是什么情况? 杨春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便明白了,小黄肯定是被人家搞了,诬陷这事儿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更何况人家赖长山还是派出所长,人面广,关系多,上边还有人,想整人那还不轻松吗,是不是。 “小黄,俗话说的好,邪不压正,我相信你肯定没事的,你不是救了两个女孩子吗,她们应该可以给你做证啊,是不是,所以别担心,你肯定会出去的,另外你家人肯定也会想办法救你的,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回家的,别着急,也别上火,千万别气坏了身体,那样你就合了人家的心意。”杨春一边说一边坐到王子喻身边,拍着他的肩头安慰他。 一说到家,王子喻这两天无时不刻都在想家,想老爸老妈,想大姐姐夫,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心说:老爸,老妈,你们还好吗? …… 此时,老黄家,李桂芳正愁眉不展的坐在炕沿上,神色焦急的望着窗外,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老头子同赖长山谈的怎么样了,这都去半天了,咋还不回来呢,要是谈不成可咋整啊,唉,儿子啥时候才能放出来啊。”一说到儿子,她眼泪含眼圈的,马上就要掉下来。 这都两天了,也不知道小三儿在里面啥情况,听说那里面经常打架,老人欺负新人,也不知道儿子有没有被人家欺负,能不能吃饱饭啊,唉…… “啪嗒啪嗒” 一阵独特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李桂芳透过塑料窗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家老头回来了,黄老实的板鞋底开胶了,走路时鞋底一直在拍打脚板。 李桂芳脸上浮现一丝喜悦之情,赶紧迎了出去,拉着黄友财的手臂进屋,“他爹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去半天啊,我搁家都急死了,事情谈的怎么样?赖长山咋说的?儿子今天能不能出来啊?”连珠炮似的发问令黄老实直皱眉,压力很大。 “赖长山这王八犊子忒不是人了,原来要一万块钱,现在改口要三万块钱,死活都不松口,找谁说都不好使,说不拿钱就一直关着小三儿,直到拿钱为止,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真是气死我了!”黄老实呼哧带喘的说完,一屁股坐在炕上, 大口的喘气,他不是累成这样的,是气成这样的。 “啊?三万?我的天呐,上哪给他找三万去呀,这也太多了,老头子,儿子要是出不来,这可怎么整啊?” 李桂芳又气又急,原本直一抑制的泪水有如黄河决堤般立即喷涌而出,好似瀑布一样顷刻间打湿了衣衫。 黄老实一看老婆掉泪,心情也更加烦燥,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从裤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呀哭啥哭,有啥好哭的,烦不烦啊你,真是的,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就能一手遮天了,我还就不信了,他要是不放人,明天我就去县里找县长,县长不管我去市里找市长,市长再不行,我就去找省长,我就不信没人管,总有人会管!” 他这一席话令李桂芳如鹈鹕灌顶,茅塞顿开,好似指路明灯让她找到了方向,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对,就这么办,实在不行咱们就上访,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就不信制不了赖长山那王八蛋,不过就是苦了咱家小三,也不知道小三儿在里边怎么样,能不能吃饱饭也不知道,唉。” 李桂芳用手绢抹着眼泪,神情甚是焦虑,说话时的嘴唇因为激动而擅抖,非常担心儿子的安危。 黄老实又说出了一个有利的消息,“你放心吧,小三肯定没事,咱们赶紧想法把他救出来就完了,刚才我给老三打电话了,他说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那两个姑娘,让她俩做证,小三就没事了,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告赖长山诬陷罪。” “哦,是吧,我记得当时小三儿走的时候还说,让你给那个女记者打电话,你也没打,你赶紧的去打电话啊,这样小三就能早点出来,这要是在里边呆长了,好身体也给遭禁完了。”李桂芳眼神幽怨的看着黄老实,有些不乐意的埋怨他。 “行,晚上我就去打电话,先吃饭吧,我饿坏了。”黄老实略显疲惫的靠在柱角上,双腿搭在炕沿上,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黄老实这两天根本没睡好,心里不踏实,老是想儿子的事儿,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才迷迷糊糊的眯一小觉,这清早起来又忙活了大半天,累了。 今天早上六点就出门了,为了儿子的事找了村长,支书,还有乡里的一些干部,反正自己认识的,曾经喝过酒的,说过话的,认为能帮上忙的他都去找了,人找了不少但结果却很令他失望,连一个愿意帮忙的都没有,势态炎凉啊。 晚上七点,奉天市,女记者张静穿着睡衣体态优雅的躺在沙发上,看辽东省新闻联播,漂亮的大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却有些神情恍惚,一幅神游天外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在想心事。 也不知道那个叫黄书的小伙子怎么样了,自己碍于颜面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很有可能会给他带去一些麻烦,必竟对方在地方上有些势力……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一下子把她从胡思乱思中拉回现实,是谁打的电话,会是他吗?张静一边寻思一边快速的拿起话筒。 “喂,你好。”张静的声音清脆弱悦耳,语气温柔亲切,让人听了很舒服。 “诶诶,你好,请问一下,张静女士在吗,我找她有点事儿。”一名男性,声音浑厚中带着一丝沙哑,语气谦卑而又急切,看来是有急事儿。 “你好,我就是张静,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张静在心里合计,听口音应该是黑山人,但这个声音又不熟悉,会是谁呢? “哎呀,你就是张静啊,真是太好了!我是黄书的父亲,我叫黄友财,姑娘啊,是这么个事,现在我儿子被派出所拘留了,这都关了好几天了,我们呐,实在是没辙了想请你帮帮忙,请你一定得帮我儿子做证啊,姑娘。” 黄老实在乡里的电话局打电话,一分钟八毛钱,所以语速很快,心情特别激动,一口气说了很多,但他态度还是特别的诚恳,生怕人家不帮忙,因为现在张静是他们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呃,怎么就关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黄叔叔。”张静听到黄书被拘留,很是诧异,感觉莫名其妙,怎么回事?人家是见义勇为好吧! “反正就是让我家拿三万块钱,不给钱就把我儿子关进了看守所,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黄老实特别着急,眼含热泪,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求着人家,如果现在张静在跟前,他都能给人家跪下。 然后,黄老实又把黄书回来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张静讲了一遍,迫切的希望她能出手相助,话里话外都是一直在请求,而不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去要挟人家,这令张静很是感动,得出结论,老黄家一家人都很纯朴,都是好人。 “好的黄叔叔,我知道了,你别急,注意保重身体,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只管在家等消息吧,这个电话能找到你吧,到时候有信了我给你电话。” “哎呀,太感谢你了,姑娘,谢谢啊。”黄老实千恩万谢的挂断电话,终于有人乐意帮忙,太好了,不知不觉间眼睛湿润了,这是高兴的眼泪。 这两天是他生命中,活的最累,最昏暗的两天,黄老实到处求神拜佛,求人告奶奶,可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打着官腔,还有嘲笑的,冷言冷语的,村里人都在看他家笑话,没人愿意伸把手,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太无助了,所以放下电话就哭了。 …… 张静挂掉电话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王子喻鼻青脸肿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心情很是压抑,又一想到他喷血鼻的样子又感觉好笑,无奈的摇摇头,紧接着峨眉微蹙,她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嚣张,一个派出所长竟敢无视法律法规,为非作歹,为了讹诈钱财竟然颠倒黑白,把舍已救人的英雄抓进看守所,甚至可能面监牢狱之灾。 她再也坐不住了,沉思片刻,提起笔来,刷刷刷写出了一篇稿子,题目是《论招商引资下治安环境的重要性》。 开国元老邓公南巡讲话后,全华夏都在积极响应,全都投入到发展经济大潮的热浪中,招商引资已是省市区等各级**的头等大事,张静的这篇稿件,讲的是她自己的亲身遭遇,她还借用了指鹿为马的典故,言辞犀利,锋芒毕露,意有所指的来批判靠山乡派出所长纵子行凶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张静在老公的陪伴下来到和平区派出所报案,最终被定性为强奸,(强奸未遂也属于强奸),并做了问询笔录,只有这样才能说明整件事情的真实性,令她的文章更具有说服力! 可惜的是,张静这篇文章由于倾向性很强,在奉天日报这种主流大报的审核中并没有通过,她很是苦恼,正在积极的想办法争取早日让文章见报。 第四十四章冲突 第二天洗漱后,王子喻无精打彩的坐在东床板上,因为晚上值班站岗,而站岗时间正好是凌晨2点到4点,他睡的正香突然间被薅起来站2个小时,真是又困又乏,他神情疲惫的倚靠着墙角,想睡还睡不着,就这样半眯眼睛出神的望着窗外。 今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但天公不作美,说变天就变天,顷刻间飞沙走石,刮起了至少五级的大风,狂风呼啸着卷集起无数的干草,树叶,废纸片等等,胡乱的拍打着监室的窗户,啪拉拉的一阵乱响,声音幽怨,好似闺中的怨妇诉说着自己无尽的苦闷。 虽然狂风大作,但在看守所高墙上站岗的武警战士却毫无惧色,依然面不改色的迎风而立,腰板挺的笔直,好似挺拔的青松直直的定在那里,任由狂风扑面,丝毫不动摇。 狂风中,那一片片落叶凝卷在一起,好似长龙一般漫天飞舞,又好似性感妖娆的舞女在**转,身姿轻盈,光彩夺目,成功吸引了狱友们的目光。 但好景不长在,好花不常开,狂风嘶吼过后逐渐变弱,飞舞的落叶长龙也随之飘散开来,几片不甘心随之堕落的树叶,使出浑身解数,激发自己无限的潜能,最终挣脱狂风的怀抱,顺着窗户上铁栏杆间的缝隙钻进来,慢悠悠的飘落进监室里。 监室里的温度为之一冷,气温骤然下降,王子喻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本来神情萎靡不振的他,顿时变得精神起来。 今天是他在看守所的第三天,在这三天时间里,王子喻表面上已经成功融入到这个集体中,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监室里作息时间固定,生活相当有规律,坐板,吃饭,站岗,睡觉,生物钟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一直困扰他的裤带问题也解决了,这还多亏杨春的帮忙,他借用别人的塑料袋,又给王子喻搓了一根塑料绳子当作腰带,这回终于不用担心掉裤子的问题了。 在这里,吃饭是第一大问题,因为上顿窝窝头,下顿窝窝头,一天三顿饭吃的全是窝窝头,一点米饭都没有,这令王子喻很不习惯,难以下咽。 在这里,别说大米饭,就连平时不爱吃的粗糙的高梁米饭都成了一种奢望,方便面成了难得一见的大餐,火腿肠和咸菜更是成了奢侈品,想吃点水果堪比天方夜谭,因为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当然,如果你想换点花样,吃点别的食品,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有钱就可以吃到,这需要家属往看守所的帐户存钱,然后可以采买,大家买的最多还是方便面,火腿肠,花生米等等。 高墙大院内的监室生活真的是非常单调和枯燥,千篇一律,每天都在不断的重复做着相同的事情,吃饭,坐板,放风,休息,站岗等等。 从太阳东升到西方日落,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大家如行尸走肉的机器人一样过的浑浑噩噩,迷茫无助,不知道何去何从,路在何方。 在这里没有朋友,即使有也是酒肉朋友,逢场作戏而已,千万不能当真。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但每个人都戴着一副假面具,一个个虚情假意,花言巧语的互相客套,即使身边有几个聊的来的狱友,那也只是表面结盟,互相利用而已,背地里,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极尽所能的互相拆台,悄悄的跟管教打小报告,整走一个又一个,去二楼。 二楼,即第二层的监室,里边基本上都是等待宣判和面监下监狱的犯人,没人喜欢去二楼,因为只要上了二楼就说明自己保释无望,没有出去的可能。 谁愿意蹲监狱?没人愿意! 但奇怪的是,里边的人千方百计的想出来,外边的人争着抢着想进去! 甚至不惜争的头破血流,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只有经历过一切,你才会懂得自由的重要性! 自由无价! 基本上,大家都很孤独,是的,在这大约三十多平米的监室里,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每天面对同样的面孔,想见个新人简直比登天还难,更别说女人了,除非到周二周四才能见到巡查监室的四十来岁的女医生,不但长相一般,身材还挺肥胖,但即使这样,大家也争先恐后的排队“看病”,正应了那句话,“监狱呆三年,母猪赛貂蝉。” 王子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他进来的时候,大家会用那种恶狼般的眼神,全都眼冒绿光的盯着他,因为他们互相间早已经看腻了,所以当有新人进来时候,大家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觉得新奇,争抢着一睹芳容。 大家就像被关在一间笼子里,跟动物园里的野兽一样没有自由,但即使这样,外面还有许多人正奋不顾身的以身犯险,试图往里闯,真是莫名其妙。 在这里,王子喻终于明白了自由对于一个人多么重要,并且深切的体会到了《铁窗泪》那首歌的心境。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望外边, 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何日能重返我的家园, 条条锁链锁住我, 朋友啊听我唱支歌, 歌声有悔也有恨啊, 伴随着歌声一起飞, …… 王子喻抓着牢门上方的铁栏杆,仰望着监室外边的高墙,唱起了这首铁窗泪,可是唱到一半便再也唱不下去了,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一刻,他想家了,非常想或者说特别想念老爸老妈,想念大哥大姐,这种思念之情比任何时刻都要强烈,这种心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吃瓜群众无法理解,只有进去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才懂得珍惜。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说的非常对,不要进来之后再后悔,世上可没有后悔药!遇事不要慌,要三思而后行! 唉……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为什么人家重活之后都是***,再不济也是富二代,怎么我就成了农二代,家里还拉了那么多饥荒? 唉,想想都头大! 救个人还被关进看守所,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天理何在啊! 哪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能救小弟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快救救我吧,我不行了,我要憋死了! 出去之后,我一定把她供起来,一天三遍香! 王子喻泪眼婆娑的望着蔚蓝的天空,任由两行泪水轻轻的滑落脸颊,流到嘴角,咸咸的,涩涩的,但他不管不顾,只因心中思绪万千,神游天外,有些怨天尤人,心情很差。 “我说这猴子咋不唱了呢,唱的不是挺好吗。”毒舌邢宏宇在厕所拉尿,好奇之下屁颠颠的跑过来,歪着脑袋一看,“呦呵,这家伙怎么还掉哭上了,呵呵,原来猴子掉泪跟人一样啊,没啥区别,哭啥哭啊像个娘们似的,是不是想哪个情妹妹呢,干不着人家,急的不行了吧,是不是饥渴难耐了,不过不用急,你放心,等哥哥出去后一定帮你好好照顾她,哈哈哈!” “照你麻痹,滚一边去!” 烦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两人互相瞅一眼就能打架,更何况邢宏宇那么烦人,也不看清楚情况,就跟人家胡闹,这下把王子喻惹急眼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老邢,让你装痹,这回装大了吧!哈哈! 哈哈,这叫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踢铁板不脚疼! …… 王子喻刚一说完,周围的几个狱友顿时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还有个别人在喝倒彩,这令邢宏宇羞愤难当,满面通红,而且侮辱自己的人竟是监室里人人喊打的猴子,大家的“宠物”,自己只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竟然发这么大脾气,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这家伙感觉自己大伙面前颜面尽失,丢了面子,顿时大怒,急赤白脸的骂道:“卧槽泥玛的小痹玩意,牛逼大了啊,还他妈的敢骂我,你骂谁呢你,有本事你再骂一遍我听听,槽泥妈的,信不信屌给你打劈!”随后,他怒气冲天的推了王子喻一下。 只听碰的一声,王子喻撞在铁门上,腰胯处传来一阵酸痛,令他直皱眉头,一张俊脸微微扭曲,并发出痛苦的**,“哎呀,丝,哈。” 有道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几天王子喻可是吃了不少亏,受了不少气,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越是忍让,对方越是变本加厉,所以决定不忍了,干!就是干,管他能不能打过呢,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他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他王子喻有底线,有尊严,是个爷们,纯爷们! “卧槽泥玛!是不是想打架,想打架就吱声,爷们奉陪到底,你他马的以为自己是谁啊,我怕你啊,槽,装什么大尾巴狼!”王子喻揉着痛处,往后退了一步,指着邢宏宇大骂。 卧槽? 这什么情况? 邢宏宇直勾勾的看着王子喻,愣住了,不但他呆了,周围的狱友也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也愣住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疑问,这还是那个供大家玩乐的猴子吗,还是那个供大家戏耍的猴子吗,还是那个供大家取乐的猴子吗,还是那个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猴子吗,今天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力了? “吵吵啥呢,没多大屁事就散了吧,等会管教该说了,到时候大家吃了不兜着走。”四班长谢鹏笑呵呵的走过来,打破了紧张沉闷的气氛。 “槽尼玛的,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邢宏宇感觉颜面无光,很丢脸,临走前指着王子喻,并摞下几句狠话。 王子喻看着他的后背嗤笑一声,心中暗想:就你?早就看透你是雷声大,雨点小,就知道瞎扎呼的货!实际一点能耐没有,吓唬谁啊! 这件小事就是一天当中的一个小插曲,但经此一闹,王子喻感觉到大家看他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嘲笑,戏虐,恢复到正常。 第四十五章挨打了 看守所第四天,上午十点,放风时间。 王子喻穿着新发的桔红色号服来到放风区晒太阳,他左脚踩着半米高的围墙,上身微微前倾,双手抓着围墙上拇指粗的钢条,眯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仰望天空。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云淡风清,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就好像春姑娘那一双温暖的小手抚遍全身,舒服极了,偶有轻柔的春风带着一丝凉意拂面而过,让人通体舒泰好不惬意。 围墙外的黑土地上泛起一片淡淡的绿色,一株株鲜嫩的小草争先恐后的破土而出,给这片毫无生气的黑土地带来了无限生机,春意盎然。 几只麻雀挥舞着翅膀在空中展翅翱翔,在盘旋了几圈之后,它们小心翼翼的落在地上,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像在开会讨论哪里的食物丰富。它们仰着骄傲的头颅机警的观察王子喻,见他没有反应,便试探着往墙边蹦跳了几步,停下,抬头察看,然后轻啄嫩草并迅速抬头,轻啄嫩草迅速抬头,几只小可爱戒备心很强,小脑袋瓜转个不停,再反复几次之后,它们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只顾低头找食,吃的不亦乐乎。 王子喻无意打扰它们,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大自然的这份宁静与温暖,心中慌乱不安的紧张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心静自然凉,心静人便静。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快点放我出去吧,我受不了啦,我要憋疯了!” “卧槽,无情!快点让我出去吧!让我回家吧!” “我没罪,我是无罪的,我他妈的什么都没干,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要回家!” 隔壁九号监室的放风区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鬼哭狼嚎,瞬间打破了那份难得的宁静,王子喻被嚎叫声吓的一哆嗦,蹙着眉头,恼怒的睁开眼睛,心里骂道,谁啊这是,瞎吵吵什么玩意,这是要死啦? 九号监室的放风区跟十号监室的放风区中间隔着一块挡板,虽然看不到人,但声音特别清晰。 “喊什么啊你,小点声不行吗,等下把管教喊来有你受的,我告诉你!” 另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在劝说那个鬼叫的男生,不过王子喻听他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又不太敢确定。 “杨班长,我是冤枉的,真是冤枉的,我就是跟他们过去一趟,我是啥事都没干啊,就把给我抓起来了,凭什么?我可是无辜的啊。”那个鬼叫的男生,情绪特别激动,依然在大喊大叫。 “小李子,咱别吵吵好吗,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吵吵能解决问题吗,你真要是把管教招来,到时候给你戴上戒具,在走廊里游街示众,丢人不?磕碜不?哪大哪小啊,是不是,听我的,小点声。”那位所谓的杨班长又不厌其烦的,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我究竟在哪里听到过呢? 嗯,姓杨? 他到底是谁呢? 卧槽!这不是咱家邻居杨俊国,杨叔吗,我说咋这么耳熟呢! 没错,就是他!王子喻一拍大腿,终于想起是谁了,连忙把左腿放下来,右手扶着钢条兴奋不已,嘿,真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上老邻居,真是缘分!心里有一种突然见到亲人的感觉,紧张而又激动! 他本来想要开口搭话,但一听这两人聊的火热,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就静静的站在这边,听声。 这个姓李的男生听声音年龄不大,估计十八九岁左右吧,也没上学,一天天在村里闲逛,结果有一天,他就跟着狐朋狗友出去玩,他以为是去邻村玩,结果他这几个哥们去打架,虽然他站在一边没动手,结果也被当成同犯抓起来了。 他就觉得自己很委曲,因为他一点也不知道,就单纯的跟村里的哥们出去玩,也没想到他们会打架,而且自己没动手,感觉自己很冤枉。 后来,在杨俊国的耐心劝说下,这个小李好像是想通了,不再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声音平静下来,到最后没了声音。 “杨叔在吗?”王子喻怕杨俊国离开,赶紧焦急的拍打挡板。 “杨俊国!杨俊国!出来!”王子喻招呼一声,发现杨叔没反应,人家又不知道喊谁,连忙直接喊他名字! “诶,谁喊我,哪位好汉喊我,是哪位朋友喊我老杨,有啥事吗?”那边的杨俊国这回终于搭腔了。 “呵呵,杨叔是我呀,我是你家的邻居黄三啊,你还好吗?”王子喻站在围墙上,冲着九号监室那边笑嘻嘻的喊道。 “哎呀,黄三?你怎么上这来了,你啥时来的啊,呵呵,我挺好的,你咋进来的啊。”感觉杨俊国也挺激动,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大起来。 王子喻语气平和的把事情经过跟杨俊国介绍了一遍,他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唉,你怎么惹上那俩无赖了,赖长山这么王八犊子不是好鸟,这几年可没少捞钱,光抓赌就罚了不少钱,听说都进了他自己腰包,还有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赖阿斗”,净他妈的祸祸小姑娘,不干人事!”杨俊国听完后气愤的骂了几句,“三啊,那你现在是啥情况啊,还能不能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去,当时赖长山好像是跟我家要一万块钱,也不知道我爸谈的怎么样了。”王子喻说到这儿神情有些落寞,声音发虚。 “放心,你肯定没事!你这是见义勇为,敕长山也不可能只手遮天,这事搞不好就是他的坟墓,反正我看好你,你肯定没事!”杨俊国大声的安慰他,“那什么,你杨婶在家还好吧,我家里没啥事吧。” 一说到杨婶,不知为何,她那娇羞的面容,还有那圆润的大屁股立时出现在王子喻脑海中,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挡板,走神了。 “黄三!黄三,黄三啊,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呀?”杨俊国以为王子喻没听见,连忙又喊了他几声,声音急促,显然担心家里出事。 “哦,杨叔,没有事,你家里都挺好的,孩子挺好,婶子也挺好,我来的时候好像是张落着种小麦呢。”王子喻回过神来,连忙回应道。 “杨班长,你过来一下。”只听那边有人喊杨俊国,应该是有事。 “黄三,有人找我,咱们先聊到这儿,有空再聊啊,我先过去了啊。” “好的杨叔,你忙吧。”王子喻跟杨俊国唠了几句嗑,跟家里人说话心情特别舒畅,之后眉开眼笑的走进监室。 “黄三,去把手纸给我拿一下!” 王子喻寻声望去,只见二班长刘锋正在厕所里蹲坑呢,这家伙笑嘻嘻的冲他招手,颐指气使的让他拿下手纸,语气毋庸置疑,那意思不拿不好使! 十号监室,王子喻最讨厌两个人,第一个是大班长周峰,因为之前周峰踢过他一脚,这是耻辱,王子喻一直铭记在心,幻想有一天能报仇雪恨。 第二个就是刘锋,他这个人也特别令人讨厌,一天天屁事不干,像个事妈似的不停给人挑刺,什么这块干的不好,什么那块干的不对等等,而且还动不动就耍戏人玩,拿别人取乐,看别人笑话,他乐在其中! “给你!”王子喻虽然不乐意,但还是面无表情的把手纸递给他。 “那个,小黄啊,哥哥最近手掰了,这手啊干啥都费劲,太疼了,要不,你过来帮哥擦下屁股呀,好吧,就当帮哥哥一个小忙,不能让你白帮,哥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二班长刘锋说话时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挑眉弄眼的看着王子喻。 什么? 擦屁股? 让我给你擦屁股? 我没听错吧我,你还要不要点脸啊你? 这脸得多大啊,还让我擦屁股,我呸!真不要脸! 王子喻表情一滞,大眼睛盯着刘锋,眼睫毛不停的眨动,心里面在判断,刘锋这家伙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呢。 “怎么地,看你样子好像不太愿意是吧,给哥擦下屁股怎么了,辱没你了?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是谁,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狗,知道吗,妈的,给脸不要的东西,给哥擦屁股你应该感到荣幸,知道不!”刘锋一看王子喻无动于衷的站在那儿,立时横眉立目的喝骂他。 你算老几啊,给你擦屁股! 你不就是想在大家伙儿面前羞辱我,拿我取乐吗,或者是想拿我立威,以此来显示你的地位,是不? 我告诉你不好使! 士可杀,不可辱! 王子喻嘴角微微上扬,十分隐晦的露出一个不屑的撇嘴,然后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啊二班长,我,恕难从命!” “为什么?”刘锋愤怒的质问,这刘锋不愧叫刘锋,看他那一副咬牙切齿的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还真有点疯子的架式。 “因为老虎屁股摸不得!”王子喻话一出口,立时把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狱友逗的哈哈大笑。 老虎?我有那么厉害吗,竟然能跟老虎媲美,小黄真是过奖了,真没想到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小黄有心了! 刘锋听后大乐,打心眼里高兴,还从来没人说过他像老虎,老虎那可是山林大王,威震八方,这可把他高兴坏了,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小黄,你行,就冲这句话,我决定原谅你了。” 王子喻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点点头,没吱声。 “你他妈的傻了吧,这小子骂你是畜牲啊。”大班长周峰唯恐天下不乱,在一边使坏,“老虎是啥,老虎再牛逼那他妈的也是动物,知道不。” “什么?臭小子竟敢骂我是畜牲!真是气死我了!他妈的,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刘锋胡乱的提好裤子,一把抓住王子喻脖领子,“黄三,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我哪有骂你,我骂你啥了?”王子喻一脸无辜的说道,心里讲话,就骂你了怎么着吧,你就是欠骂,还想让我擦屁股,这么羞辱我,我他妈都想踹死你,知道不! “槽泥玛的,谅你也不敢,敢在骂我的话,我他妈的削死你!”刘锋右手指着王子喻的鼻子,恶狠狠的骂道,然后挥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槽泥玛的,这是给你一个警告,别跟我装痹,整死你!”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刘锋嚣张无度,很明显是欺负人,而且是毫不讲理的**裸的羞辱啊!这要是不还手,还是个男人吗? 有道是,头可断,血可流,男人尊严不能丢!! “草泥马!”王子喻顿时火了,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刘锋鼻子上,立时鼻血横流,血花四溅! “卧槽泥玛!你他妈的敢打我,看我不削死你!” 刘锋身高1米75比王子喻要高出一头,他一个腿绊就把王子喻摞倒在地,一屁股骑在王子喻肚子上,王子喻使轻挣扎,但没办法他体格太单薄了,根本无法挣脱刘锋的控制。 “草泥马的,让你装痹!” “管我叫声爷爷,我就放了你!”刘锋居高监下,得意洋洋的俯视着王子喻。 “叫你妈痹,有种你就打死我!”王子喻摇摆着脑袋躲避他的攻击,怒气冲天的回骂。 “我让你跟装,我他妈的削死你!” “还他妈的跟我装不,小痹玩意!”刘锋一边打一边骂。 “草泥马的,有种你他妈就打死我!早晚有一天我他妈的削死你!”王子喻在身下不停的挣扎,咬牙回骂。 “呀嗬,小痹玩意,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啪!啪!啪! 刘锋骑在他身上,轮起手臂左右开弓,好一顿大嘴巴。 王子喻口鼻窜血,弄得头发上,脸上都是血!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大家伙全都站在一边看热闹,没有一人上去帮忙!最后,还是管教通过监控发现异常,制止了这场纷乱。 第四十六章新朋友[求收藏】 第五天上午九点,坐板时间刚过,刘管教给十号监室送来了两名新犯人,跟王子喻进来时的情景几乎一样,大家全都抻着脖子好奇的往外瞅。 这两人长相普通,面容略显稚嫩,看样子年龄不大,都挺年轻,两人身材单薄且个头不高,其中一个跟王子喻个头相仿,另一个要稍高一些,大概一米七出头。 “管教好!管教辛苦了!”今天的值日班长是二班长刘锋,这家伙站在铁门前,微微的躬着身子,笑嘻嘻的向刘管教问好。 哐啷! 人家刘管教根本就没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把两名新人放进监室后锁门离去。 两名新来的小家伙,几乎跟王子喻刚来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面容略显苍白,很是拘谨的站在门口,左手提着裤腰,右手无处安放,眼睛四处乱瞄,神情尽显慌乱之色,很显然是两位小菜鸟。 “瞅啥瞅啊,都给我老实的坐这儿,等着做记录。”二班长刘锋板着一张驴脸,大声的呵斥道,跟刚才卑躬屈膝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啊! 个头跟王子喻相仿的家伙,看的出来非常紧张,本来左手提着裤子,被二班长刘锋吓的手一哆嗦,裤子顺势滑落,顿时春光乍泄! 哈哈哈! 哈哈哈! 大家伙纷纷大笑,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监室里的沉闷气氛被一扫而空,连空气也变得燥热起来。 这家伙异常囧迫,羞臊的满面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人,看那样子,恨不得有个地缝他都能钻进去。 “好了,好了,别笑了,该干啥干啥去,有啥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四班长谢鹏拿着笔记本过来了,挥舞手臂驱赶着围在四周的犯人,大家立时鸟兽散,但有个别人还坐在旁边不愿离开,其中就有王子喻。 “你们好,我是四班长谢鹏,我来给你们做一下记录。”四班长谢鹏发现两人表情懵懂,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会心一笑,进一步解释道:“就是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年龄,所犯罪名,家庭住址,还有联系方式,如果没有电话就不用说,你们俩听明白了吗。” 这两小子木然的点点头。 “那,我先说吧。”个头稍高的小子乖巧的举起手来,四班长谢鹏点头表示同意。 “我叫高力,今年18岁,犯盗窃罪进来的,家庭住址就不说了,因为我现在基本就是个孤儿,早就无家可归。”高力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除了脸色还有一点点苍白外,之前的局促不安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定之色,是的,他很淡定。 “哦。”四班长谢鹏听到这儿一愣,马上停下笔来,抬头看向高力,下意识的问道:“不会吧,你没家吗?” 王子喻听后也面带疑惑之色的看向高力,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他稚嫩的面容略带沧桑之色,显然小小年纪便历尽世间疾苦,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尤其一双大眼睛明亮而又清澈,眼神异常坚定,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坚强而又倔强,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小孩儿。 “四班长,你这话说的,谁还没有个家啊,难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呵呵。”高力笑容中隐带着一丝苦涩,然后簇着眉头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高力家住房山镇十里铺村,距离靠山屯村20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三口之家曾经也是那么幸福美满,爸爸妈妈都非常爱他,他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天是老大,他是老二,被父母惯得不行。 他爸还是供销社的社长,吃皇粮的,有工资,家庭条件在当地来讲不能说多富裕,但也能排上号,非常富足。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他十四岁那年家遭巨变,原本幸福的一切突然间就没了。 那是1989年7月份,他爸开车带着一家人出去游玩,结果路上发生车祸,爸爸妈妈伤势严重,最后不幸离世。 高力的爸爸本身就是一个孤儿,所以他也没有爷爷奶奶,高力只好跟着姥爷姥姥一起生活。 姥爷家里还有一个小舅舅,比他大10岁,全家人对他都挺好,供他上学,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算幸福的生活把他心灵上的悲伤冲淡了不少。 但是,这一切的美好,随着他老舅结婚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结婚那阵,他小舅妈对他还行,但自从去年生了小孩之后,态度那是180度大转弯,不但对他爱搭不理,还冷言冷语。 什么干吃饭不干活。 家里养个吃白食的。 外甥是狗吃了就走。 …… 这些风凉话深深刺激着他受伤的心灵,还好有姥爷和姥姥护着,幼小的心灵才能得以平静,但是随着小弟的出生,姥姥和姥爷也顾不上他了,毕竟那是他们的亲孙子,他们要悉心照顾,当舅妈再次冷嘲热讽时,高力得不到姥姥和姥爷的关爱,心凉了,感觉自己是局外人。 在舅妈无休止的全天候轰炸下,高力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磨出了茧子,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实在是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上个月悄悄的留了一封家信,大概的意思是,感谢姥姥和姥爷几年来的爱护之情,自已决定闯荡江湖,不混出个人模狗样绝不回来,心意已绝不必寻找,更不必挂念等等,终于负气之下,离家出走。 他咬着牙,跺着脚,发着誓,怀抱着心中那一份热血,那份青春懵懂的憧憬和一展抱负的伟大梦想,看着蓝天白云和辽阔的黑土地,感觉心情舒畅,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揣着仅有的十块钱,踏上了离家出走的不归路。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县城里游荡了半个来月,高力飞黄腾达的梦想不但没实现,而且连一个工作都没找到,身上仅有的十块钱也在省吃俭用之下,苦苦支撑了十三天后,终于还是花完了。 饿肚子怎么办?去饭店舔盘子! 第一次去,没事。 第二次去,还没事。 但是,当他第三次再去的时候,被人家老板活活撵了两条街,人家还等着把这些剩菜榨油呢,哪能次次都给他白吃呢! 他小小年纪既没有钱,又找不到工作,但还要吃饭,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他这次进来就是因为肚子饿,偷拿了一家超市的面包,结果被人家当场人脏并获,给押到了派出所。 由于他已经多次被派出所警员训诫,虽然所盗财物金额不大,但他性格顽劣,屡教不改,不过在所长看来,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并且同情他的遭遇,为了他的将来着想,不能让他就这么毁了,决定把他关进看守所,让他在这里思过,反省自己的过失,不要在沉迷下去,争取以后做个好人。 唉! 挺可怜的一个孩子! 多么可怜的身世! 多么令人同情的遭遇! 人生无常,事事难遇料啊!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啊。 …… 大家伙听了高力的身世后都觉得这孩子很可怜,纷纷摇头叹息,同情他的遭遇,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原本想要捉弄他的心思也渐渐变淡,最后不了了之。 其中,要属王子喻最能感同身受,上辈子本身就是个孤儿,他知道孤儿的那种孤独感,无助感,所以非常同情高力,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情意! “小高,不好意思我问一下,你这些天下来,晚上在哪住的呢,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你也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四班长谢鹏合上笔记本,眼神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同情之色。 “啊,这也没啥不可以说的,也不啥大事,我些天晚上的时候,都是在南湖公园的桥洞子里住的,那边有一个捡破烂的大爷,还行,那个大爷心挺好的,知道我无家可归,跟他一样也是可怜人,就收留了我,让我跟他一起住。”高力笑眯眯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伤心难过,好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但是王子喻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点忧郁之色,这孩子挺坚强,有苦也往肚子里咽,属于苦中作乐! “桥洞子?那晚上可是够冷的!”四班长谢鹏瞪大眼睛,表情很是诧异,可能是没想到他会住桥洞子,反应有一点点大。 “晚上是有点冷,有点冻腿,一般四点来钟就会被冻醒,两条腿都冻的麻木了,我就站起来活动活动,顺着公园大道跑一圈就没事了,习惯就好了。”高力说话时还拍拍大腿,笑呵呵的,没有一点痛苦的感觉。 坚强,真坚强,这小伙挺有样!这是大家伙不约而同生出的心声。 “你好,我叫黄书,书本的书,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王子喻站起来,走过去,向高力伸出右手。 “诶诶,黄哥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期待成为你的好朋友。”高力起初一愣神,他没想到竟然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赶紧笑嘻嘻的站起来握手。 第四十七章新朋友2【求收藏】 “其实吧,我有点想不明白,为啥他舅妈之前对他挺好,怎么后来有了孩子就对他不好了呢?”那个跟王子喻个头相仿的小伙,揉着脑袋笑嘻嘻的问道,神情中有些不好意思。 “这还不简单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人家他舅妈肯定是考虑到钱的事儿,她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这无可厚非,很正常,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女人心眼小。”杨春站在一边接话,说出了自己的理解,他怕那小伙不明白,又进一步解释。 “咱这么说吧,高力上学花不花钱?是不是得交学杂费啥的,还有平时花不花钱?肯定也得花吧,他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得自立门户,是不是得娶媳妇?是不是还得盖房子?娶媳妇得花钱吧,盖房子得花钱吧,关键是这些钱谁出?还不是他姥爷姥姥出吗,他小舅到时候也得帮衬着,也不能不管,对吧。 关键的问题就在这儿,他舅妈肯定认为这些钱都应该是她儿子的,现在高力多花一分钱,她儿子将来就少花一分钱,如果没有高力,这些钱和家产啥的都是她儿子的,更何况是人家那是亲孙子,给也是应该的。 要我说小高,这事你也别太伤心,也别太记恨你舅妈,那都是人之常情,试问当父母的谁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呢,你们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高力听完后愣住了,低着头瞅着地面,好半天才说话,“谢谢,我终于明白了,要不然还得记恨舅妈,现在想来她也没错,不应该怪她。” “你的事不大,顶多一个月就能出去了,出去后找份正经工作,然后努力上进,好好生活,别辜负你姥爷姥姥对你的期望,相信你下次回去,你舅妈不会摆脸色给你看,你混的好相信她也会为你高兴的。”杨春拍了拍高力肩膀,安慰道。 刑法规定,盗窃罪的量刑标准是2000元以上不满2500元的,处管制、拘役、有期徒刑六个月或单处罚金;2500元以上不满4000元的,处有期徒刑六个月至一年;4000元以上不满7000元的,处有期徒刑一年至二年;7000元以上不满10000元的,处有期徒刑二年至三年。 总之,盗窃的数额越大,量刑越重,反之则越轻,像高力这个案子,偷拿的面包也就2块钱,一根火腿肠3块钱,总共加起来才五块钱左右,数额简直是微乎其微,根本就不够量刑标准,逮住后顶多就是批评教育一下,鉴于他多次作案,这才被关押至看守所,让他自我反省。 “老杨可真有你的,还给小高解开了心结,你也算功德无量了,呵呵。”四班长谢鹏先是冲杨春竖了下大拇指,然后想起还有一个人没作记录,转头说道:“对了,说了半天,差点把这小子给忘了,你也介绍一下自己吧。” “那个,我叫崔峰,今年20岁,我是许州市万家镇人,家里也没有电话就不说了。” “哦,你是外地的啊,那怎么跑这边来了呢,你还没说是因为啥进来的呢?” “这个,这个吗,嗯……”崔峰神情扭捏,表情很不自然,一直嗫嗫的说不下去。 “你还是不是老爷们了,啊?怎么像个娘们似的,有啥事不能说的,快点说!”四班长谢鹏眉头一竖,不乐意了,他还等着玩扑克打升级呢,没想这小子这么磨叽,就有些不耐烦。 “啊,四班长我是那个,那个,犯强奸罪进来的。”崔峰脸一红,轻不可闻的说道,声音小的像蚊子叫,神情中闪过一丝慌乱,估计也是听过强奸犯不受待见,怕大家收拾他,所以才不敢说。 “强奸罪?”四班长谢鹏看着他微微一愣,表情疑惑,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罪名,不单是他,王子喻和杨春等人也都不太相信,因为崔峰的小身板,风一吹就能刮跑,能强谁啊,这里边肯定有事。 “卧槽!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歪,就你小子这样式的,啧啧,还能强奸谁啊,你被人家强就不错了,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从实招来!”毒舌邢宏宇突然从旁边蹿出来,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王子喻眉头微微一皱,他很反感邢宏宇,很讨厌这个人,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不愿离他那么近。 “也没啥大不了的,那我就直说了啊。”崔峰一看大家伙并没有嘲笑之意,心里安稳不少,把心一横说出了事情原委。 “现在说来也是好笑,去年我在家闲着无聊,看到一本名叫音音的杂志,上面的故事都挺好,很吸引人,关键是后边还有很多交友信息,我心血来潮之下,便在其中挑了一个美女当作笔友,当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她写了一封信,没想到她真给我回信了,就这样我们开始书信来往,大概一周一封信,就这样一封接一封的交往了大概半年左右吧,我跟她确认了恋爱关系,然后这段时间突然减少了书信,我很不适应,就给她打电话,她说她生病了,我就特地赶过来看她。 她瓜子脸,大眼睛,长发飘飘,大高个,往那一站英姿飒爽,真的很美,很漂亮,当时我就激动了,就想抱着她,可是她不让,非让我开房等她。 我屁颠屁颠的开好房间,正兴奋的期待着能抱得美人归呢,结果进来两名彪形大汉,非说我强奸了他媳妇,打我了几个耳光,还让我给3000块钱,我当然没那么多钱,然后他们就把押到派出所,最后定性为强奸罪。” “卧槽,就这?这不明摆着是仙人跳吗,你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自己是啥德行,长成这样还想跟人家交笔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就是个二货,傻缺,连这都看不出来,真是白活了20来年啊。”邢宏宇嗤之以鼻,鄙视了他一眼后飘然离去。 我就说吗,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小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人家迷的神志不清了。 老邢要是不说,我还真为他交个笔友,找到了对象呢!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一时间,大家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门口乱哄哄的一片嘈杂之声。 “你是不是碰人家小姑娘了,要不然怎么就认定强奸了呢。”王子喻一针见血的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对对,你肯定碰人家了,要不然不可能是强奸!”四班长谢鹏也好奇的跟着凑热闹,表情猥琐的笑道:“快说,你小子是不是摸人家小姑娘了,摸的哪里,都给我如实招来,要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你小子就别想在监室好过!”谢鹏怕他不说实话,瞪着眼睛吓唬他。 “那什么,我,我就是摸了下奶奶,还有屁股,亲了亲小嘴,其他的真没有了,这不是刚脱下裤子,人家就进来了吗,真的啥事都没干啊!”崔峰红着脸,急头白脸的给自己辩解。 “我看你是想干没干成吧,呵呵,你小子还行,还是占了一点便宜,也不算太吃亏,最起码过了下手瘾。”杨春笑呵呵的看着崔峰,继续说道:“你这肯定是仙人跳了,但是相比之下,你这个肯定要好很多,之前我也听说过,说有一个货车司机,就是专门给商店,超市送货的,这个司机在送货的过程中,遇到一个大姐,两人说好50一炮,结果刚脱了裤子,啥都没干呢,进来两人,张口就要2000块钱,不给就送派出所,最后也定性为强奸罪,你说这个,啥便宜也没占着,连毛都没看见,咱就说屈不屈吧。” “但我分析你这个事,也不是那种单纯的仙人跳,像我刚才说的那个,人家不谈感情只要钱,更不可能跟你写什么信,很明显那个女生肯定跟你产生了感情,不然的话,不可能写那么多信,反正这个事挺有意思,真的,我还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诶,你们几个有完没完,完事了就痛快的给我过来,这边还要参拜大哥呢!”大班长周锋抱着膀子,扬了扬下巴,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儿。 崔峰和高力表情木然的四下看看,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别瞅了,说的就是你俩,赶紧过去吧,这大班长脾气可不好,千万别惹他!”王子喻忍不住出言提醒他俩,怕他俩吃亏。 “你他妈的快点走!”大班长周峰好似看崔峰不太顺眼,板着一张大饼子脸,拧着眉头,瞪着铜铃大眼,专门指着他骂道。 结果崔峰以为大班长要打他,吓坏了,开始武武喳喳的练起太极拳,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告诉你别过来啊,哥们可是练过的,一九八八年,我学会太极拳,打死霍元甲,气死赵倩男,陈真来报仇,我一脚把他踢下楼……” 他话还没说完呢,大班长周峰过来一脚踹他屁股上,很是不屑的骂道:“瞅瞅你那猴样吧,得瑟个屁,之前有比你更能嘚瑟的,不照样挨踢!”周峰说完特意瞅了一眼王子喻,意思不言而喻。 蹬蹬蹬! 崔峰往前冲了几大步,差点摔倒在地,哭丧个脸,突然间大嘴一咧,哇的一声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说道:“胖子,你不够意思!竟然偷袭我!” “扑哧!” 大班长周峰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摇摇头笑道:“这小子怎么这么逗呢。”而后指着王子喻对他说道:“看见他没,你俩无论是身高,还是肤色,都有一拼,他的绰号叫猴子,我看以后他叫大猴,你叫小猴,你俩就是咱们十号监室的猴子兄弟,怎么样,这名字有创意吧,哈哈,就这么定了。” 你还别说,崔峰的动作确实非常灵活,语言行为滑稽可爱,还真跟猴子有点像。 王子喻咬了咬嘴唇,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虽然他一万个不愿意被当猴耍,但得罪大班长周峰肯定不是明智之举,只能咬牙忍耐。 就这样,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王子喻和崔峰正式组成“猴子兄弟”,不过王子喻更喜欢大家称呼他们“难兄难弟”。 第四十八章新朋友3【求收藏】 “崔峰,来,你过来一下。” 崔峰和高力参拜完大哥之后,四班长谢鹏笑呵呵的冲他招手,还想跟他俩好好唠一唠,刚才大家聊的挺开心,被周峰突然打断感觉有些意犹未尽,那边一完事,谢鹏就迫不及待的叫他俩回来。 “崔峰咋还愁眉苦脸的呢,让人给煮了?进来就进来了呗,还有啥想不开的,谁让你鸡动来着,你要是不鸡动不就没事了吗,不就进不来了吗,哈哈。”崔峰一过来,谢鹏立马搂住他肩膀,笑呵呵的调侃,“你说你小子,闲着没事扯什么蛋,交什么笔友啊,这回看你以后还交不交笔友了,痹友不好交知道吗,小崔啊,以后你可长点心吧。” 谢鹏只是单纯的跟他开玩笑,并没有嘲笑或者幸灾乐祸的意思,崔峰有些无奈的瘪了下嘴巴。 “交,为什么不交呢?交个笔友陶冶陶冶情操有啥不好的呢,反正我不后悔。”崔峰接过话头,大言不惭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心,看的出来他已经后悔了,只是死鸭子嘴硬,搁这儿硬挺呢。 杨春摇摇头,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右手食指往前一伸,“小崔,看见没,你小子就是手指头戳墙。” “咋讲?”崔峰直眉愣眼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虎呗,明知道撞墙疼,还奋不顾身的往上撞,不是虎还能是啥。”杨春笑呵呵的拍了下崔峰肩膀,话锋一转,“你小子纯粹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哥送你一副对联吧,上联是:为痹生为痹死为痹奋斗一辈子,下联是:吃痹亏上痹当早晚死在痹身上,横批:死而无憾!” 哈哈!这小嗑给你唠的真是太逗了,太能扯了,笑死人了!王子喻眼带笑意的看着杨春,一边琢磨一边大笑。 “卧槽!经典!总结的也太到位了,精辟!绝对是这个!”四班长谢鹏一边说一边笑,还冲杨春竖起大拇指,“你们知道为什么老杨能总结的这么到位吗?”谢鹏故意一顿,含笑不语的样子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因为这是老杨一直以来的梦想,只有骚气蓬勃的男人才能如此总结。”杨春把大家聚集在身边,搞得神神秘秘的,然后右手向杨春一摆,“当当当当,大家欢迎十号监室,最最最最骚气蓬勃的男人讲几句感想,来吧老杨,该你闪亮登场了!” 哈哈哈! 啪啪啪! 谢鹏一说完便迎来一阵大笑,和一阵掌声。 杨春惺惺作态的翘起二郎腿,装模作样的的跟大家摆摆手,有种明星出场的范,他清了清嗓子,“嗯,各位,大家晚上好,不对,上午好,既然大家如此抬爱,那么贫道,不对,贫僧,还不对,贫血?更不对!” “行了,你就别贫了!再贫下去大家伙容易抽你!”王子喻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就产生一种冲动,想打他的冲动,最后还是没忍住拍了他一下。 杨春笑嘻嘻的往后闪避,赶紧举起双手作告饶状,“好好好,我投降了,不贫了,咱们闲言少叙,本狼总结了一些精典小嗑供大家欣赏。” “男人好色乃是英雄本色,女人好色乃巾帼姿色!” “有妞不泡,大逆不道,有妞就泡,替天行道!” “要想生活过的去,头上必须有点绿!”高力挤眉弄眼的在一边接话,“杨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下一句是啥?” 杨春冲高力微微一笑,接下来很是淡定的回答:“女人不坏,男人不撩!横批:男欢女爱!” “男人不色,女人不爱,女人不浪,男人不上!” “春眠不觉晓,处处性骚扰,夜来叫窗声,妇女变大嫂!”说完后,杨春得意洋洋的抱着膀子站起来,很是嘚瑟的来回走了几步,等待大家的赞美。 “我去,老杨也太厉害了,这小嗑给你整的,绝啦!” “哈哈,太逗了,厉害,真厉害啊,不愧是老师,牛逼Klass!” 杨春一说完便迎来大家伙的一片叫好声,王子喻跟高力哈哈大笑,就连崔峰本人也跟着讪笑起来,周围的狱友也跟着哄然大笑,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声浪,此起彼伏,且一浪高过一浪。 十号监室又沸腾了! 不过,笑着笑着,王子喻发现崔峰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知道他心情不好,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诶,崔峰,你跟那个女的是男女朋友关系,估计也没啥事吧,是不是过几天就能出去了?” “你可拉倒吧,怎么可能?像他这样的不可能出去的知道不,他为什么被送进来?肯定是人家上边有关系,也可能是为了完成任务进来的,我跟你说这里面的水可是老深了,就他这种情况,没有个一年半载休想出去,小崔,你可要做好长期下去的心里准备啊。” 谢鹏说话时摸着下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可是多次进宫的老人了,这里边的弯弯绕门清,大家都比较认同他说的话,纷纷表示赞同。 杨春坐下来,接过话茬,“老谢说的对,前一阵子,咱们监室有一个老头,这老头就是喝多了抱了女同事一下,然后就给送进来了,罪名是强制猥亵,听说至少要蹲半年,崔峰这个该摸的都摸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啊?不是吧,当时他们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们说最多关我两月就能出去了!”崔峰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杨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样子应该是审讯的时候,被人家给忽悠了。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王子喻眼看气氛沉闷,捏着嗓子说起怪话,搞怪的样子一下子把大家逗笑了。 “唉,你这个傻孩子,人家那是在晃点你啊,为了套你话才这么说,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信了,可怜啊,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精察靠的住,母猪能上树!”四班长谢鹏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崔峰的头顶,以此对他表示同情。 一说到这儿,大家顿时来了劲头,一时间同仇敌恺,纷纷给他献计献策。 “小崔,你笔录咋说的,有没有说过你摸过人家,亲过人家啥的,我跟你说如果那样你就废了,猥亵也是强奸的一种,也够你呆半年以上了,以后提审时你就说拉过手,其他的啥也别说,知道不,这样对你有利。”四班长谢鹏拍着崔峰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他。 “那我之前在派出所的笔录,都已经说过摸她啦,这可咋整啊?”崔峰一脸懊悔模样,看的出来他真害怕了,谁都不想蹲监狱,这很正常。 “槽!这还不简单,你就说你之前挨打了,你就一口咬定就这么说,听我的肯定没有事儿。”谢鹏抱着膀子,嘚嘚瑟瑟的给出了答案。 崔峰的表情更加失落,有些懊恼的骂道,“唉,早知道这样我见她干啥呀,真是闲的,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我他妈的当初就应该草了她,反正都是他妈的进局子,现在这样也太不合算啦!”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脑袋,懊悔之情可见一般,之后迅速的低下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发呆,不知不觉间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瞅着就要掉下来,他连忙用手擦掉,应该是不愿让大伙儿看到他哭。 “各位观众,各位听众,现在是十号监室电视台为您播报午间新闻,那么站在我身前的这位年轻有为的小伙,名字叫做崔峰,因为跟良家妇女的爱恨纠缠,被送来这里改造,你看他身材消瘦,低头垂泪,心情一定是差到极点,下面我们就采访一下崔峰同学,看他有什么话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说。“杨春模仿记者的语气,语言幽默风趣,内容不乏黄嗑,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怪笑不止。 “嘿,我说你小子没心没肺的笑什么啊,你倒是对观众讲两句啊,开房之后有没有大战蛤蜊精啊?”杨春成功把伤心的崔峰逗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杨春拍了拍崔峰肩膀,安慰道:“男人流血不流泪,哭啥,值得吗,你很委曲?以后长点心吧,别老见什么笔友,见网友也没事,别老KFC,小心铁杵给你磨成针!” 铁杵磨成针? 啥意思呢?应该不是夸他的意思,到底是啥意思呢?王子喻歪着脑袋看着杨春,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他人也不太明白,也是一脸懵。 “哥,这只是个比喻,就是下面那啥,你懂的,呵呵。”高力笑嘻嘻的俯在王子喻耳边,点拨他。 我去,原来是这意思,杨春这家伙可真行,这词还能用到这儿,你别说真像那么回事,挺贴切!王子喻终于回过味来了! “那个KFC是不是去吃肯德鸡啊?”王子喻心里还是有些疑问,拉着高力问道。 “肯德鸡?哈哈!”高力听后一阵大笑,合不拢嘴,王子喻瞅着他,一脸疑惑,捅咕他一下,“小高,笑啥呢,有什么好笑的啊,让我也乐乐。” 高力瞅了一眼杨春,然后俯在王子喻耳边悄声说道:“哥,KFC可不是肯德基,那是开房操的意思!” 什么? 我去!这也行? 王子喻有点懵逼,真没想到KFC还有这层意思,瞅了一眼高力,这孩子人不大,懂的倒是不少啊,“小高,你小子是真人不露相啊。” “哪有,我都是听来的,我可是处男啊,哥。”高力脸一红,脖子一梗,力证自已清白之身。 第四十九章打架了! “十号监室李志请注意,李志被取保候审!十号监室的李志,请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准备取保候审。” 下午四点,坐板时间刚刚结束,监室里的通话器响起了值班狱警那略带磁性的沙哑声音,但是对于十号监室来说,这次通话不亚于天籁之音,李志本人倒是挺淡定,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茫然四顾,看他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李志今年25岁,段家沟乡段家沟村人,因跟同村青年打架致人鼻梁骨骨折,被当地派出所以故意伤害罪抓进来40多天了,自从被检察院批准逮捕后,最近一段时间意志比较消沉,人也日渐消瘦,变得沉默寡言,无精打采。 现在接到取保候审的通知,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欢喜笑容。 只见他回过神来,迅速脱掉身上的桔红色马甲,狠狠的摔在床板上,然后挥舞着手臂,大吼一声,“槽他妈的,老子终于自由啦!” “哎呀,李志,李兄弟,我就说吗,你肯定会出去的,你没事的,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 “李志,好兄弟,这是我家的地址,有时间你就过去一趟,帮我传个话,让我家人早点帮我弄出去,谢谢啦!” “李志,这是我家电话,出去后麻烦你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爸来看守所存点钱,谢谢你啦!” “来,李志,这是我家邻居的电话,出去以后帮我打一下电话,告诉我妈,我在这儿挺好的,让家里人别担心,谢谢啊!“ …… 总之,一些平日里关系好的,关系一般的,甚至关系不好的狱友,全都死皮赖脸的找李志传话,十号监室好久没人取保候审,好不容易有人能出去,大家伙全都争先恐后的让他帮忙,给家里人传话,一张张小纸条很快塞满李志的裤兜。 “诶,这样可不行,等下出去以后,值班狱警会检查的,赶紧的,把这些纸条全部塞进裤腰的松紧带里边,速度,快!” “李志,你就别在这儿愣着了,赶紧去收拾衣服,等你收拾完以后,再把这条裤子穿上!” 四班长谢鹏那可是看守所的老油条,一看大家的做法容易露馅,立马站出来指导,主动帮助大家把纸条,一张一张的塞进裤腰里。 哗啦啦!十号监室的大铁门终于被值班狱警打开了! “来,让我们一起给李志呱叽呱叽,欢送一下他!祝他一路顺风,走好漫漫人生路,从此不再回头!”四班长谢鹏微笑着,一边说一边带头鼓掌。 啪啪啪…… 终于,一阵噪杂的纷乱过后,十号监室又恢复到原来的宁静。 王子喻木然的坐在东床板上,后背倚靠着墙角,双手交叉抱着膝盖,歪着脑袋,双眼无神的瞅着铁门外的天空,整个人陷入沉思当中,唉,我啥时候能出去呢?啥时候才能回家呢?啥时候是个头呢?我回家后第一件事,一定要好好的吃顿大鱼大肉解解馋,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一定要睡到自然醒,哈哈,想想都美!想想都舒服! 之后,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做起了美梦…… 也许过了半小时,也许过了一小时,就在王子喻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处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时,忽然对面传来激烈的吵架声,这才彻底把他惊醒过来。 “你的意思是,凡是踢腿高的人就代表能打架?” “嗯,我认为踢腿高的人,他们打架肯定比正常人厉害!” “那些杂技演员,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踢腿高,那腿还能打弯呢,你能说他们打架厉害吗?” “还有那些舞蹈演员,哪个不能踢腿啊是不是,但你敢说他们都打架厉害吗?肯定不能啊,是不是!” “你这不是抬杠吗,谁说杂技演员和舞蹈演员了,我是说跟正常人比,踢腿高的人厉害。” “那舞蹈演员不也是人吗,你能保证他们比正常人厉害吗?” “你就是抬杠,哪有你这样的,我说的是动作明星李阿杰,谁说杂技演员来着,你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啊你!”其中一个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中带了点恼怒的情绪! “谁听不懂中国话啊?是你自己不会说中国话吧,你好好说话不会吗,非得扯什么踢腿高吗?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另一个也不让份,几乎是跟他对吼! 谁啊这是? 瞎吵吵什么玩意啊! 真烦人,打扰哥们的好梦! 王子喻眉头微微皱起,不情不愿的,甚至有些恼怒的睁开迷瞪的双眼,也难怪他有些生气,刚才他正做梦吃烧鸡呢,那小鸡金黄金黄的肥得流油,这家伙馋得直流口水,张嘴刚要咬上一口,就被对面的吵架声惊醒了,他不生气才怪呢! 王子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往对面一瞧,原来吵架的是刘刚跟王浩,两人梗梗着脖子,像斗鸡似的相对而立,怒目圆睁,大眼瞪小眼! 刘刚今年19岁,身高比王子喻稍高一点,大概一米六八的样子,是一家纹身店的学徒,因为误交损友沾上毒瘾,因此被关进看守所,拘留15天! 王浩今年22岁,身高一米八三,体格健壮,无正当职业,属于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他是因为盗窃罪进来的看守所,到现在已经十天了。 “你个小鳖犊子骂谁呢,谁他妈的不说中国话了,我他妈的是不是给你脸了,啊?非得他妈的跟我抬杠是吗,不抬能死啊你,他妈的,信不信我削你!”王浩的一张脸因愤怒而涨的通红,吹胡子瞪眼的盯着刘刚,一边说还一边对他指指点点,看那样子是要发狠了。 “咋滴,想打我啊,痹样吧,你动我一下试试,以为你高大就了不起啊,以为你个大我就怕你了?真他妈的搞笑,就你这痹样的,一看就是欠削的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打你都难受,欠揍的货!”刘刚冷着脸,也同样伸手指着王浩的鼻子,毫无惧色的跟他对骂! “诶,干啥呢干啥呢,都一个监室住着,大家在一起也是缘份,咋还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呢?”大班长周峰笑嘻嘻的跑过来,挡在二人中间,王子喻还以为他要劝架,哪曾想这家伙下一句就是,“我告诉你们啊,咱们十号监室的规矩就是,能动手就不逼逼,谁能打谁是爹,快,使劲干,最好是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才好呢!” “来,打呀,上手啊!你们俩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一个一个的,给你们脸了吧,没有我们允许,看你们谁敢动一下,妈了个巴子,手给你打折它!”二班长刘锋横眉立目的指着他们俩,毫不客气的一顿臭骂。 这孙子又过来装痹了!王子喻自从跟刘锋打架之后,俩人的梁子彻底结下了,他很反感刘锋,一看他说话,立马把头转过去,不想看他! “你们俩不知道监室里不让打架吗?知不知道打架的后果?这上面有监控,你的言行举止全都录下来了,到时戴戒具好受吗,是不是想连累大家伙坐板啊!”四班长谢鹏语重心长的教育俩人,随后把刘刚拉到身后。 “你说说多大点事啊,不就是话赶话吗,至于动手吗你说,你们俩可真是的,看来是憋坏了,行了,都别看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该玩玩,该休息休息,千万别找不自在!”平时沉默寡言的三班长王涛,也及时的站出来劝说他俩。 “今天就看在四个班长的面子上,我他妈的不跟你小屁孩一般见识,就你这样的还想跟我练练,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槽!”王浩临轻蔑的瞅了刘刚一眼,趾高气扬的摞下一句狠话,转身玩扑克去了。 刘刚直眉愣眼的瞅着王浩的背影,眼睛微微一眯,咬着后槽牙,双拳紧握,骨节自然的发出啪啪的声响。 哎呀,刘刚这小子好像是真怒了,看他那样子这是要打架啊! 王子喻心里面刚嘀咕了这么一句,就见刘刚一下挤开身前的四班长谢鹏和二班长刘锋,像一只机敏的豹子疯了似的冲过去,右脚一踩床板,嗖的一下蹦起一米多高,抡起右拳对准王浩的后脑勺就是一记电光炮,同时大骂,“卧槽泥马的去死吧你!” 本来王浩听到身后有动静,想要回头查看,这才刚一转身,正好迎上刘刚的铁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耳朵上方的额角处,疼的他“哎呀”一声惨叫,身体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两手捂着脑袋蹲到地上。 刘刚瞪着通红的双眼,好似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猛的冲上去又是一脚,正踹在王浩的手背上,直接把他踹倒在地,这家伙躺在地上,表情痛快的哼哼叽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变成了一只可怜又可恨的可怜虫。 “卧槽你玛的,你不是挺牛逼的吗?你不是个大吗?你不是比我壮吗?你那牛逼劲呢,你那波棱盖呢!起来跟我打呀,有种来你打我呀!”刘刚骑在王浩身上,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电炮,一边打还一边骂,而王浩双手挡脸,毫手之力,让人家打的鼻血横飞,惨不忍睹! 哎,王浩这小子原来是个银样腊头枪,中看不中用的货,这么大个子打不过人家一小孩子,真是笨到家了! 王子喻叹息一声,不想看他那副惨样,干脆闭上眼睛。 “十号监室,不许打架,快给我住手!”通话器里传来刘管教咆哮的声音,“四个班长干啥吃的,一个个的都傻掉了?快点把他们给我拉开!” 后续,刘管教要给王浩做笔录,告诉他,因为自始至终没有还手,他是受害者,可以控告刘刚故意伤害,但是王浩没有那么做,而是让刘管教调换了监室,去了二楼,他自己是没脸在十号监室呆下去了,反正也出不去,还不如直接上二楼。 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值班站岗 王浩跟刘刚这么一闹腾,刘管教怒气冲冲的来到十号监室,把大家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并严厉警告所有人,监室里绝对不允许打架,一经发现打架者一定会依法依规,从严从重处理!绝不姑息! 经过刘管教的一顿训骂,十号监室的气氛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点,大家伙谁也不大声说话了,监室里失去了往日的喧嚣。 不过,那种拳拳到肉,鲜血飞溅的激烈画面依然清晰的印在大家的脑海里,试想大家在里边憋的时间太长,心情也太过压抑,况且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火气正旺的老爷们,一个个的荷尔蒙爆棚,总想找点事干,或者找点乐子来发泄自己的情绪,而打架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宣泄途径。 另外,打架就像毒品一样容易上瘾,而且还会传染,当天晚上十点睡觉的时候,再次出现了意外情况。 晚上十点到零点这个时间段,是由四班长谢鹏带领的一组值班,组员是王子喻,高力,崔峰,四班长谢鹏比较开明,对晚上值班站岗的人员进行了改革,本来看守所要求每个监室的值班人员是3至4人,最低人数3人。 晚上值班站岗一共是四个班组,每组4人,站岗其实很简单,就是立正站好,坚持两个小时。 现在四班长谢鹏进行改革,把4人站岗改成3人站岗,剩下一人可以正常睡觉,也就是4个人轮流休息,这样大家每周都可以睡一晚好觉,这一方法得到了组员的一致好评,其他班组也纷纷效仿开来。 今天晚上值班的人员是,王子喻,高力,崔峰三人,四班长谢鹏今天轮休,睡觉。 王子喻站在大铁门的门口,背朝西,面朝东,百无聊赖的看着东墙上的看守所规则12条,一条一条的往下看,而监室里的狱友们由于刚刚躺下,此时大多数人还没有困意,大家伙闲着没事开始侃大山,俗称吹牛逼。 女人在一起的话题大多是男人,而男人在一起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女人…… “老二,你说你在KTV里混了这么久,有没有爆过菊花呀?一个还是两个,快点给大家讲讲啊,究竟是怎么爆的,是不是很舒服啊,嘿嘿。”大班长周峰趟在被窝里,笑嘻嘻的逗弄着身旁的二班长刘锋,见他不搭话,便侧过身子,伸手拍了一下刘锋的屁股。 “哎呀!一边去,你咋这么烦人呢,别管我叫老二行不行啊,你就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刘二也行,反正就是不能叫老二,知道不。”二班长刘锋眉头一挑,很不乐意的用右手推搡了一下大班长周峰,接着转过身来面对他,正八经的说道。 大班长周峰平日里经常板着脸,很少有笑模样,除了三位班长和老大,其他人根本不敢招惹他,甚至都不敢跟他说话,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生怕惹他生气,从而惹祸上身。 现在他竟然跟二班长刘峰笑嘻嘻的打闹,实属罕见,一下子吸引了王子喻的目光。 大班长周峰的铺位和二班长刘锋的铺位都在东床板上,宽度全都超过了一个半身位,那是想怎么躺就怎么躺,怎么舒服怎么来,这令一直侧身睡觉,且无法翻身的王子喻非常羡慕。 “嘿嘿,你小子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我又没别的意思,这家伙还生上气了,至于吗你说,多犯不上点事。”大班长周峰看着刘锋微微一笑,“行,我不叫老二了行不,以后就叫你刘二,这回你该满意了吧,兄弟。” 刘锋这才心满意足的转回身子,而周峰却偷偷的撇了下嘴巴,悄悄的嘀咕道:“槽!刘二不也是二吗,这也没强多少啊,你小子这辈子算是跟二杠上了,真是太二了,简直是孪生兄弟!” 跟二是孪生兄弟? 哈哈!周峰也太逗了! 王子喻好悬没笑喷,不想惹麻烦赶紧捂住嘴巴,把头转到一边,生怕让周峰看到,随后又偷偷的转回头观察刘锋,看他有啥反应,发现没动静,心里合计,刘锋肯定听到了,应该是不敢违逆周峰,必竟他是大班长,而且还很能打,也不想跟他起冲突吧,这要是换个人这么说他,估计早干架了。 “那啥,刘二,你小子还没说呢,到底有没有爆过菊花啊。”大班长周峰契而不舍的继续追问刚才的话题。 “这个吗……”二班长刘锋微微一顿,摸着鼻头故做沉吟,好像陷入深思之中,突然间转头说道:“菊花茶我喝过,但是菊花却没爆过,你所谓的爆菊花,是不是爆炒菊花的意思啊?这是什么菜啊?” “扑哧!” “哈哈哈!” 西床板上跟他俩头对头的四班长谢鹏,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笑出声来,然后他身边的三班长王涛也跟着哈哈大笑,还使劲的蹬着腿,笑疯了! 二班长刘锋面色发囧,茫然四顾,不明白他俩为何如此大笑,“周班,你们咋还不信呢,我真没爆过菊花,就是喝过菊花茶,这是真事,这有什么可乐的呢?”这家伙莫名其妙的支起身子看着他俩,脸色微红,眼神茫然,很有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的意思。 “哈哈哈!”三班长王涛一直大笑不止,不过,他好像感受到刘锋目光中的不善意味,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躲在被窝里直吭哧! “二哥,你可别说了,行不行!”四班长谢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马上要断气的样子,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那菊花……茶,好喝吗?”大班长周峰忍着笑意,一张大胖脸憋的通红,鼔着腮帮子很像一只大蛤蟆,他心里琢磨,哎呀,这个刘二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看他那傻不拉叽的样也不像是装的,看来是真不知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单纯。 “菊花茶,还是蛮有味道的,清香四溢,菊花味扑鼻而来,那叫一个香。”二班长刘锋愣头愣脑的回答,脸上涌现一丝笑意,还砸巴砸巴嘴,好像在回味菊花,不对,是菊花茶的甘甜滋味,清甜爽口,回味无穷! 菊花,味道,甘甜!这几个词汇一经说出,便迎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 “我说老二,不是,刘二兄弟,你可真行,怎么这么逗啊你,我看连老杨都整不过你,你才是咱们十号监室幽默第一人啊!”大班长周峰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冲刘锋竖起大拇指。 二班长刘锋讪讪一笑,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至今仍旧不明白大家伙究竟在笑啥,不得不说,他真是太二了!不愧是孪生兄弟! 滴~答,滴~答! 随着时间的推移,闹够了的狱友们困意上头,一个个打着哈欠,缓缓的闭上眼睛,监室里逐渐了无声息,只有铁门上方的挂钟传来分针的声响,分针在一圈一圈的转动,时针也在一点点的走动,不知疲倦,永不停息。 时光如梭,岁月无情!人类永远也无法追上时光前进的步伐!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只有清冷的夜风从窗棱中钻进来的时候,偶尔会发出呜呜的声响,令走廊里的吊灯左右摇摆,闪烁不定,几只飞娥一直奋不顾身的追逐,它们诠释了什么叫生死时速,演译了什么叫飞娥扑火,展示了什么叫坚持梦想,不动摇! 夜深了,站在门边的王子喻感觉越来越困,上下眼皮直打架,脑袋一会儿垂下去,一会又抬起来,机械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三哥,快醒醒,别睡了,还有半个小时,咱们就到点下班了,精神精神,再挺一会吧。”高力站在王子喻右边,崔峰站在高力右边,三人间隔半米多远,这两小子笑嘻嘻的看着王子喻打盹,默默偷笑不止,最后高力为了防止王子喻摔倒,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并轻声的叮嘱。 王子喻跟高力,崔峰的关系处的非常好,俩人主动叫他三哥。 “呃,几点了,是不是要到点了?”王子喻醒转过来,费力的睁开迷蒙的双眼,轻轻的晃了晃脑袋,口齿不清的问道。 “差不多,半个小时吧。”高力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怎么样三哥,再坚持一下呗,眼瞅着马上就到点了,你可别睡着了,刚才你就好悬没摔倒喽,赶紧精神点吧。”崔峰转过身来面向王子喻,笑嘻嘻的劝说他。 王子喻昏昏欲睡,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张嘴刚要说话,这时候,隔壁的九号监室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声音越来越大。 “诶,我说你怎么还穿上衣服了,你这是要干啥呀?” “说你呢,没听见是吧,痛快的把衣服脱下来,快去睡觉!” “你是不是做梦了,管教啥时候叫你了,我咋不知道呢,别站门口影响我们站岗,赶紧回去睡觉!” “什么,你说是管教让你站这儿的,你要取保候审?这都几点了,取保候审早就过点了,你是不是做梦了你? “你丫的还敢顶嘴,是不是欠削啊你!” 啪啪! 两声脆响,好像是打嘴巴的声音,在这寂静如丝的夜晚,声音特别响亮!紧接着又传来一个男声的惨叫! “槽泥玛的打我干啥,我咋地你啦?人家管教让我站在这儿,补取保候审知道吗,你还敢打我,看我不报告管教收拾你!”挨打的男生,激烈的反抗并且大骂。 “就打你了怎么着,你小子就是欠打,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儿梦游,影响大伙儿休息,不打你打谁!” 砰砰砰! 接下来便听见一阵拳肉相交,那种肉碰肉的声音! 呜~呜! 之后传来一阵哭泣声,再然后,渐渐没了声音。 “咋地啦这是?是不是打架了?”高力疑惑的看向王子喻。 “那肯定是打架了,明天我找人问问。”王子喻的邻居杨俊国正在九号监室当班长,明天可以找他打听一下情况。 “哦也!12点了,咱们该交班了!”崔峰很是高兴,活动活动手脚,轻轻叫醒下一班的成员,让他们接班。 王子喻困的不行了,他一声不响的钻进被窝,合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五十一章强出头 “杨叔,昨天半夜的时候你们监室是不是打架了?当时我正好值班,听见你们监室里鬼哭狼嚎的一阵大叫!那家伙真叫一个惨!” 第二天上午10点,放风时间,王子喻隔着挡板跟邻居杨俊国聊天,他想了解一下昨天半夜,九号监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你说这事啊,昨天就是一场所误会,那是我们监室的小刘,这孩子才18岁,因为盗窃罪进来的,年龄小,头一次进来不适应,想家想的都做梦了,梦到被家里取保候审,然后他就迷迷糊糊的站在门口等管教过来,咱们值班员咋劝都不听,当时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监室的正常秩序,没没法,就打了他几拳,就这点事。”杨俊国也是觉得有意思,一边诉说一边笑。 “打啥样啊,杨叔。”王子喻感觉那小子叫的挺惨,伸着脖子八卦的问道。 “也没啥事,就是脸部挨了几拳,稍微有点淤青,过几天就好了,今天早上这小子还报告管教了,咱们管教知道后也没说啥,就是把值班的几个人批评教育一下完事,又劝劝这小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是吧,打了人屁事没有?那他不是白挨打了吗?” “谁让他捣乱来的,人家值班人员好言相劝,这小子死活不听,也不能全怨别人吧,他是自己找挨削,没办法,那几个动手的都向他道歉了,他也不傻,非要一意孤行的追究到底,那以后就别想在监室待了,那晚上还想不想睡觉了?玩不死他,管教这么处理也是为他好。” 这个处理结果,也算两全其美吧,王子喻如是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灼热的阳光由强变弱,逐渐消失,眨眼间便到了晚上八点,自由活动时间。 大家伙看电视的看电视,唠嗑的唠嗑,打牌的打牌,玩的不亦乐乎。 王子喻,杨春,高力,还有崔峰在打扑克,他们玩的是“串火箭”。 串火箭的玩法很简单,跟豆地主类似,单对单,双对双,可以出顺子,也可以叉牌,火箭第一大(两4一个A),两王管天下(第二大),五,十,K是分,K算十分,500分是一局,输的一方喝凉水,一人一杯。 并且采用进供制,每把牌,谁先走谁是“皇上”,被抓的一方是“娘娘”,娘娘要给皇上进供20分,两个娘娘就是40分。 王子喻跟高力一伙,杨春跟崔峰一伙,四人坐在西床板的底角有说有笑,兴高采烈。 “大王要不要?痛快的给个话啊,不要我可就走了!”高力笑嘻嘻的催促着杨春和崔峰,右手高举,摆出一副要出牌的架式,也难怪他这么着急,他手里只剩一张红桃五,眼瞅着就要赢了。 王子喻看着眼里,乐在心里,高力要当皇上了,他非常高兴,心里美滋滋的,哈哈,这回我就甭着急了,即使当娘娘也没有事,反正自己伙的是皇上,还怕啥,想想都舒服。 王子喻眉开眼笑的看着身旁的杨春和崔峰,打心眼里希望他们都管不上才好呢。 “我这把牌不行,管不上啊,不知道崔峰能不能管上啊?”杨春手里的牌倒是挺多,但牌面小,顺子多,他神情焦急而又紧张的看向崔峰,希望他能管上,如果管不上这把牌又交待了,那这一局他们就输定了,又得喝一杯凉水。 凉水不是不能喝,但关键是他俩已经连输两局,连喝了两杯凉水,这局在输的话就要喝第三杯凉水了,一杯水200毫升,3杯水就是600毫升,大概就是1斤2两,他现在都感觉肚皮发胀,这第三杯要是喝下去,估计肚子会很难受。 崔峰看了看手里的牌,三张8,两张A,一张四,一张六,还有一张小王,三张8是炸,可以管大王,但是一张四和一张六不太好出,他抿着嘴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最后微微摇头,深感遗憾的说道:“唉,算了,管了也是白管,这牌太差了,我也走不了啊,没招了,认输吧。” 一听这话,杨春那满怀期待的眼神顿时变的黯然无光,神情沮丧,抬起左手轻抚微微凸起的小腹,叹了口气,“兄弟啊,咱俩点子也太背了。” 啪! 高力异常兴奋的把手里的红桃五往床板上一拍,“哈哈,管不上是吧,那我可就走喽,当皇上的感觉太好了,哈哈,三哥这回就看你的了,抓一个就行,咱们这局就赢定了,哈哈!” 眼瞅着要赢牌,王子喻也高兴,张嘴刚要夸高力两句。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吵吵啥,不知道看电视呢吗,你他马的当这儿是你家呐,大声嚎气的喊啥玩意,都他娘的给我小点声,再喊我他妈的削你!” 王子喻寻声望去,原来是大班长周峰发话了,这家伙倚在东床板的墙角看电视呢,拉拉着一张大饼子脸,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高力,显然是嫌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大,影响他看电视。 杨春连忙笑呵呵的冲周峰点点头,轻轻的拍了一下高力的后背,凑过去小声说道:“看把你美的,也不是来房子来地的,能不能别太兴奋,我跟你说,惹到他可没好果子吃。” “杨叔,你搞错了,我不姓奋,我姓高,呵呵。”高力说完还调皮的对着杨春吐了吐舌头,他风趣的语言和搞怪的动作,一下子把三人逗乐了,但他们都不敢大声说笑,只能捂着嘴偷笑。 “卧槽! 好大一条蛇,快看!把许仙给吓傻了,不对,是吓死了,他这个老爷们可真是白当了,要是换我肯定没事,哈哈哈哈!”周峰的大嗓门陡然响起,整个监室都充满了他那豪放而又魔性的笑声。 王子喻他们几个抬头一看,可不是吗,电视剧正演到白娘子喝了雄磺酒变成一条大蛇,把许仙吓死的那场戏,故事情节很吸引人,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的大叫,感觉周峰有点小题大做,不过,谁让人家是大班长呢,有特权。 高力这孩子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住抱怨道:“槽!大惊小怪的至于吗,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班长当的一点也不以身作则。” “哎呀,你个小痹崽子,怪话挺多呀!是不是不服?小痹玩意有种你再骂一遍试试,我他妈的削不死你!槽泥玛的,给你脸不要脸的货!”周峰的耳朵还真好使,高力的抱怨竟然被他听到了,这家伙瞬间爆发了,他怒气冲天的站起来指着高力大骂。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周峰多次辱骂高力的妈妈,这直接戳中了高力的痛点,跟王子喻一样,骂他可以,但骂他母亲绝对不行,谁都不好使,这是他的禁忌。 高力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立马站起来大声的反驳,“再说一遍怎么的,是不是想欺侮人?你班长不以身作则还带头吵吵,你还有理了!你声音那么大,你咋不说呢!合着就许你大声说话,咱们声大一点就不行,你也太霸道了,你以为你是丰田霸道呢!” 高力这孩子还真能说,小嘴叭叭的像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大通,把周峰说的都蒙圈了,他愣愣的看着高力,气的嘴唇直哆嗦,因为其他人都不敢跟他顶嘴,更不敢反抗,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由其是最后一句话太有杀伤力了,想想自己的声音确实有点大,有没有影响陈老大看书呢? 周峰下意识的瞅了瞅陈老大,发现他依然坐在那看书,根本就没往这边看,知道自己并没有触怒陈老大,心下稍安,心头的熊熊怒火腾然升起,面色通红,青筋爆起,马上就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哟呵,你个小痹玩意儿,真是牛逼大了,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还他妈的会挑事了,想造反是不,皮痒痒了是吧。”周峰横眉怒目的看着高力,说话时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但语气却保持平淡,看的出来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火气。 高力,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孤儿,如果因为他的几句话便大打出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恐怕难以服众,因此周峰迟迟没有动手,只因在等机会,等待一个能让他出手的机会。 “咋的,我说的不对吗,只许你做,不许我说是吗,要我说咱们监室就数你的声音最大,你咋不说呢,你挺大个人咋不长心呢,就你这样的做法难以服众,这班长当的不合格!”高力梗梗着脖子,大声嚎气的跟周峰争辩,这孩子的犟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管对方是谁就是一通吵吵。 “卧槽!周班,这小子竟敢数落你,还等啥呢,赶紧干他呀!妈痹的,不干他对不起他这张嘴,使劲削他,让他长点记性!”二班长刘锋冷着脸,在旁边煽阴风点阴火,他热切的希望能快点打起来,他好看热闹。 其实,像刘锋这种心思的人还不少,监室的生活枯燥烦闷,无比寂莫,而且大家都是男性,他们总想找点乐子来发泄那压抑已久的情绪,不然心里边难受,不痛快。 周峰的面子早就挂不住了,再经他这么一点火,那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爆发了,立马急赤白脸的指着高力大骂,“卧槽泥玛的小痹崽子,给你脸了是不,老子今天非削死你个鳖犊子!让你跟我叫嚣!”说话间冲了过去。 刘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查觉的得意微笑,他身旁的三班长王涛笑嘻嘻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冲他竖起大拇指,刘锋微微点头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睁大眼睛等着看好戏! …… 第五十二章强出头2 “打吧打吧,使劲打,打死一个少一个,最好能让刘管教知道,这样周峰就呆不下去了,到时候……大班长的位置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想想都美!”刘锋笑嘻嘻的在心里嘀咕着,美的直冒鼻涕泡,一副奸计得逞小人得志的可恨模样。 监室的四个班长虽然都是班长,但排名不同,权力待遇也各不相同,除了老大,大班长最大,而且饭食等还会按名次分发,级别越高吃的越好,正因为如此,监室里的人时刻上演着勾心斗角的宫斗大戏,班长之间也不例外,都想把对方搞掉,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此时的周峰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只见他怒气冲天的从东床板蹦过来,面容狰狞的来到高力面前,二话不说,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是一记右摆拳,拳速很快,力道很大! 拳风扑面而来,吓的高力脸色发白,神情慌乱的往左边一躲,虽然脚下踉跄有些狼狈不堪,但终究是躲开了周峰的攻击。 “哎哟呵,小痹崽子行啊,这都让你躲开了,挺厉害啊,再吃我一拳试试!”周峰收住前冲的身体,顺势转过身来,他刚才眼睁睁的看着高力躲过自己的拳头,眼神中的怒火更盛,又挥着拳头,张牙舞爪的直奔高力而去。 “草泥马的,我让你躲!”周峰怒目圆睁,带着风声的一记直拳直奔高力面门而来。 高力神色焦急的想要闪避,却发现站位堪忧,他东边是杨春和崔峰,这两家伙傻了似的站在那儿,挡住了高力往东的退路,而高力身后是几个打牌的狱友,他们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没来得及撤开,挡住了高力往北的退路,南方是王子喻的方位,一片坦途,但周峰庞大的体格已经宠罩了西南两个方位,往这边逃就等羊入虎口。 此时的高力,已经无路可退,他左看右看找不到一条出路,整个人傻了似的杵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砂锅大的铁拳越来越近,脸色怅然,认命似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狂风暴雨的侵袭,情况非常危急! 王子喻对高力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觉得他很像曾经的自己,无依无靠,四处漂泊,跟他有一种同命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现在眼看着高力要挨打,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真心不希望高力吃亏,打心眼里想保护他! 忽然间心头一热,热血上涌,王子喻不计后果的冲上去,一下子抱住周峰的后腰,嘴里大叫着,“诶,别打别打,周班长有话好好说吗,大家都是兄弟,有啥说不开的啊,高力他年纪小不懂事,班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周峰身高体壮,腰有水缸那么粗,还有啤酒肚,而且力气很大,王子喻那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抱住。 王子喻这么一搅和,令周峰的攻击无功而返,顿时气的暴躁如雷,扯着脖子大骂,“卧槽泥玛的,拉偏架是不,一伙的是不,快他妈的给我松开,不然我他娘的连你一块收拾!” “周班长别激动,别冲动,我这是为你好啊,前两天刘管教三令五申的不让打架,我是怕你撞他枪口上啊。”王子喻狠狠抱着不松手,苦口相劝。 哦,是哈,刘管教确实这么说过,看来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周峰这么一想,火气稍稍平复了一些,但仍旧气呼呼的掰弄王子喻的双手,可是掰了几下没掰开,转头看向王子喻,刚好对上二班长刘锋玩味的笑容,这下面子上挂不住了,感觉自己大班长的威严受到了挑衅,火气又蹭蹭的往上涨,“麻勒逼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快他妈的松开我!” 说话间,周峰左手往后一探,一下抓住王子喻的脖领子,右手向后一伸,一把抓住王子喻的裤腰,两手使劲往上一扽,王子喻只能松手,同时感觉脚下一轻,双脚已然离地。 王子喻急的面色涨红,慌乱的踮起脚尖,胡乱的蹬着双腿,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坠,希望能安全落地,可惜没有效果,身体依然在上升,没办法周峰这家伙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周峰本人也不太好过,因用力太大而脸色赤红,脖子上青筋爆起,右手也在轻微的抖动,好像力不有逮,但他依然在咬牙坚持。 “都他妈的给我闪开!” 下一秒,周峰大吼一声,双手使劲一抡,王子喻便像空中飞人一样,凌空飞出两米多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床板上,浑身上下像散架子式的疼痛不已,他一边哼哼,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周峰好似一头发疯的大狗熊快速跑过来,对着王子喻的肚子就是一脚,同时嘴里骂道:“卧槽泥玛的,让你管闲事!” “啊!” 王子喻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小腹升起,令他肝胆欲裂,疼苦万分,下意识的蜷缩身体,双手紧紧的抱着小腹,五官扭曲,面如猪肝,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子像虾米似的蜷缩成一团,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但即使如此,周峰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面带狞笑,继续狠狠的踢他,王子喻的胳膊,大腿,还有屁股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踢踹,每一脚下去,王子喻都会发出一声惨叫。 周峰根本不管他的哀嚎,一个劲的踢踹,恨不得把王子喻踹成肉泥,才方解心头之怒,他把滔天怒气全都撒在了王子喻身上。 杨春于心不忍想要上前拉架,但一瞧周峰那吃人似的疯样,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本应是主角的高力则躲到了角落里,表情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他害怕极了,身体不由自主的直哆嗦。 他们的反应都是正常现象,人都是自私的,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此时,狱友们的表情渐渐的发生了变化,由原来的兴灾乐祸,拍手叫好,逐渐变成了于心不忍,默然无语。 王子喻感觉全身上下疼痛不堪,酥**麻,可周峰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心里的火气腾然升起,他怒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看我不还手就以为我好欺负是吧,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说实迟那时快,王子喻抓住周峰抬腿的那一瞬间机会,就地一滚来到周峰脚下,顺势打出一记“猴子摘桃”,虽然这招似拳非拳,似掌非掌,但却正中目标且效果显著。 周峰大腿一夹,眼睛一瞪,大嘴一张,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赤红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连忙伸手捂住了裤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场围观的狱友惊讶不已,谁也没想到王子喻竟然敢还手,而且还能伤到周峰,大感意外之余纷纷感叹,这小子有种,是个男人! 不过,下一刻这帮人却发出哧哧的嘻笑声,周峰好奇之下四下一看,怎么都瞅我干啥啊,我也没咋地啊,有啥好笑的?一时间不知所措。 大家为啥笑? 当然是笑周峰,他现在的姿势比较独特,只见他身体前倾收着小腹,双手捂裆,还撅着个大屁股, 很像一只要下蛋的鸡,公鸡中的战斗机,欧耶! 俗话说的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周峰这个人非常要面子,一见众人嘲笑自己,立马把这笔帐算在王子喻身上,狠狠的瞪着他,心说,都是你小子害我出丑,看我不削死你! 王子喻并没有因为打中周峰而高兴,相反正呲牙咧嘴的躺在那里,他感觉自己的肚子要爆炸了,非常痛! 这也是周峰再次冲过来时,王子喻没躲避也不还手的原因。 周峰如恶虎扑食一般冲过来,在一众狱友的惊呼声中,一下子把王子喻举过头顶,得意洋洋的往前走了两步,面色阴毒的笑了笑,“卧槽泥玛的去死吧!”随手把他扔了出去。 “卧槽!” “天呐!” 监室的水泥地面坚如磐石,这要是大头朝下摔上去,整不好会出人命,狱友们立时发出一片惊呼,一窝蜂的四下闪避,都躲的远远的,生怕会殃及池鱼砸到自己。 “诶!别扔,住手啊!” 杨春在混乱的人群中焦急的大喊,可是为时已晚,等他冲过来的时候,只听碰的一声,王子喻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身体弹起又落下,脑袋随即砸在水泥地上。 紧接着,王子喻的身体陡然僵直,毫无征兆的开始抽畜,眼睛睁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双眼呆滞无神,脸色泛黄,口吐白沫。 周峰可不管王子喻是死是活,蹦下来踩着他的脸颊,恶狠狠的骂道:“你个小痹玩意,让你跟我装,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起来打我呀!”凶戾的眼神还顾四周,“谁不服就吱声,想跟我练练,老子奉陪到底!” 他一边说一边用黑呼呼的臭脚丫子,在王子喻的脸上蹭来蹭去,脚底板上的黑泥涂的满脸都是。 第五十三章强出头3 周峰大刺刺的踩着王子喻的脸,脚底板上的黑泥涤了一脸,令人作呕的刺鼻熏臭味四散开来,这还不算完,这家伙抱着膀子,牛痹晃腚的说道:“黄三啊黄三,这就是跟我叫板的下场,今天这事儿要想揭过去,你小子只有两条路,要么跪下给大爷**,要么跪下磕头认错,就这两条路,你选一个吧,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周峰眉飞色舞的俯视着王子喻,语气不容置疑,他感觉自己吃定了王子喻,所以毫不掩拭自己的嚣张跋扈,笑容中满是**裸的嘲弄之意,大家现在也都看出来了,周峰纯粹是在戏耍王子喻,说白了就是在玩他,拿他取乐! 有些狱友觉得有趣,幸灾乐祸的凑上前来看热闹,有些狱友觉得周峰的做法侮辱人格,有些过头,不忍心看下去便自行离开。 周峰的大黑脚一下一下的踩踏着王子喻的脸颊,那张大胖脸上露出张狂的笑容,这种把人踩在脚下的感觉令他很得意,很舒服,而后他用恶狠狠的眼神环顾了下四周,还扬了扬拳头,他的意思很明显,都看到没,这就是惹我周峰的后果,都他妈的给我小心点! 杀鸡儆猴! 周峰就是这个意思,他拿王子喻祭旗,看谁以后还敢扎刺! 王子喻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没人敢上前拉架,只能投去怜悯的目光,又看着耀武扬威的周峰,感觉这家伙心狠手辣,人家都这样了还不放过人家,还要这样肆无忌惮的羞辱人家,也太无耻了点,但是没有人敢跟周峰对视,纷纷回避。 当周峰收回臭脚之后,杨春面色焦急的来到王子喻身旁,此时他已经停止抽畜,不过嘴角依然溢出口水,赶紧用手纸帮他擦拭掉,眼见王子喻依然人世不醒,丝毫没有反应,之后惊疑不定的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发现还是没反应,连忙用食指探了探鼻息,气息全无,瞬间懵痹! 卧槽,怎么没有呼吸啊? 难道……他死了? 不能啊,刚刚明明是晕过去了,应该不会死吧? 杨春一边合计一边抓住王子喻的手腕,触手冰凉,脉博全无,再一摸心脏,毫无动静。 真的死了? 杨春蹲在那儿,直愣愣的看着王子喻,一双眼睛睁的老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天呐!黄三没气了!” 下一秒,杨春神情慌乱的尖声大叫,像躲瘟神似的甩掉王子喻的胳膊,脚下一滑栽倒在地,现在的他已然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眼神四下乱瞟,释放出求救信号,可是目光所过之处无一不纷纷闪避,唯恐他叫到自己的名字。 什么? 没气了? 不能吧? 这小子这么不劲打? 就这么两下他就没气了? 唉,这小子的体格也太孬了点! 周峰面容一僵,赶紧蹲下来探了一下王子喻的鼻吸,了无生气,立时面容一凛,又轻劲拍了拍王子喻的脸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子,我告诉你,别几把跟我装死,这招不好使知道不,赶紧给我起来,听见没。”说完之后站起来,表情很不自然的讪笑着,悄然退到了众人身后。 他娘的,点子真背,竟然把他打死了! 要是刘管教责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呢?对,我就说跟他开个玩笑,闹着玩! 周峰面色凝重的思索着,考虑着对策,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摘出来,他可不想当杀人犯,更不想坐牢! 躲在一边的高力听到杨春的话后,顿时疯了似的冲过来抓住王子喻的右手,眼含热泪,“三哥你醒醒,快点醒醒吧,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啊,你快点醒过来吧,不然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高力悔恨万分,他恨自己不该顶嘴,他恨自己不能打架,他恨自己刚才害怕,不该躲到一边没帮忙…… 最后他把仇恨的目光聚焦到周峰身上,恨恨的想着,这一切都怪他,如果不是他,三哥不会有事,如果三哥出事,我一定替他报仇! 周峰并未查觉到高力仇视的目光,他神情恍惚,眼神慌乱,刚才那股牛逼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愁云漫天,乌云盖顶! 他表情凝重不是担心王子喻,而是担心他自己,故意杀人罪不是死刑就是无期,他担心自已的刑期加重,不能出去逍遥快活。 周峰着急的四下看去,希望有人能帮他出出主意,他一眼看见站在厕所边上的四班长谢鹏,哎,对了,听说这家伙是卫校毕业的,一定有办法救人,随即跑过去一把抓住他,“老谢,快过去帮帮忙吧,看看还有没有救!” 刚好,谢鹏也正想过去看看,他不着痕迹的甩开周峰的拉扯,大步来到王子喻身边,施展救人第一招人工呼吸,嘴对嘴吹气,谢鹏很卖力,他对王子喻很有好感,不希望他有事。 救人第二招心肺复苏,手掌根部置于王子喻胸骨下段,右手掌压在左手背上,两手的手指翘起不接触胸壁,伸直双臂,肘关节不弯曲,用双肩向下压而形成压力。 这时,杨春和崔峰也过来帮忙,几人围拢在王子喻身边,还是杨春经验丰富,右手掐住王子喻人宗,这边按胸口,那边掐人宗,双管其下。 咦? 这是怎么回事? 王子喻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飘浮在房顶处,而他的身体则躺在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救治自己,所有的言行举止丝毫不差的落入眼中,但是任他们如何折腾,自己依然静静的躺在那儿,没有醒来的意思。 王子喻四肢翻腾,焦急万分的大喊大叫,“杨哥,我在这儿啊,我在这儿呐!你快往上看,唉,没反应!” “高力能看到我吗,我在这啊,快点看看我啊……” “崔峰是我啊,是我,你看看我好吗,我在这儿呢!”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呢?” “难道我真的死了?” “那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仔细观察现在的自己,发现这副躯体大约三尺来高,全身上下晶莹剔透,并且包裹着一层莹光,样子很像鬼片电影中的小鬼。 “这是?灵魂出窃?” “这可怎么办呐,老天爷啊我可不想死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我想家,想老爸老妈,我还没有尽孝呢,关键是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不想死啊!”王子喻泪流满面,哭的稀里哗啦,张牙舞爪的哭喊着往下扑腾,拼命的想要回到身体里,不过无济于事,他依然悬空在离地面两米的位置。 突然,王子喻感觉自己不能动,确切的说是被禁固在这块地方,他使劲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到底什么能禁固自己的灵魂?王子喻百思不解,毫无头绪。 这时,一股恐怖的威压从走廊深处传来,由远及近,一下一下的撞击着王子喻的心灵,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的灵魂躯体开始没来由的像筛糠般颤抖! 直觉告诉他,对方是为他而来,而且直接威胁到他的生命,越来越近,王子喻急的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翻来覆去的倍感煎熬,却又无能为力。 二十米! 十米! 八米! 四米! 随着恐怖而又神秘的威压越来越强,王子喻也越来越心悸,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他”的肢体渐渐僵硬不能动弹分毫,最终,“他”被定住了。 神马东西这么厉害?难道是牛头马面? 不对啊,上回死亡我也没有这种感觉,这到底是什么呢?反正肯定不是好东西,王子喻紧紧盯着门口,在心中瞎合计。 为什么我的重生之路这么坎坷? 不但挨打还要坐牢? 现在还要不明不白的死去? 不行!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啊!!!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之火在心头熊熊燃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瞬间点燃他的四肢百骸,跟那道神秘的禁锢力量进行对抗。 人的潜能无穷大,浩瀚如海,但只有在某个特定时刻才能彻底激发! 三米! 两米! 一米! 恐怖的威压已然来到监室铁门前,死亡的气息就在眼前! 我不想死! 王子喻心底发出一声绝忘的嘶吼,强烈的救生欲让他潜能的小宇宙彻底爆发! 轰~轰! 精光四射! 无形的枷锁随之解除,他的灵魂瞬间恢复自由,嗖的一声消失不见,安然返回自己的身体。 王子喻毫无征兆的睁开双眼,忽啦一下子坐起来,惊魂未定的看向门口,空无一人,只有阵阵清风拂过,那种恐怖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王子喻依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发怔,脑门上豆大的冷汗滚滚而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显然是被吓到了。 卧槽! 这家伙不会是诈尸了吧! 王子喻的突然爆起把大家吓了一跳,他那僵直的动作和那直勾勾的眼神,跟电影中的僵尸有些相似,周围一些胆小的狱友一边合计,一边连连后退,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周峰倒是挺高兴的,人没事就好,终于不用提心吊胆! 王子喻的转醒让他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逐渐散去,大屁股往板上一坐,随手拿起一本书胡乱的翻着,一对猪眼时不时的往这边偷瞄,看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兄弟瞅啥呢?你感觉怎么样,这是几,知道不。” 杨春伸出二根手指在王子喻的眼前晃来晃去,担心他有脑震荡,赶紧测试一下他的智商,别被打傻了! 他倒不认为王子喻是诈尸,死人活人,他还是能区分,他认王子喻刚才应该是被摔懵了,背过气去,形成一种假死的状态。 “这是几?” 王子喻有心不答,但是一看杨春关心的表情,心里一阵温暖,索性调皮的回答,“这是二,杨哥二啊,杨哥二,肯定不是三。” 不过,他马上感觉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由其是腹部翻江倒海般的疼,一浪高过一浪的侵袭着他的大脑,令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甚至伴着阵阵恶心。 王子喻咬牙坚持,他可不想再次碰到那个恐怖的东西,太可怕了,一直心有余悸! 第五十四章鬼上身 我二? 我有吗? 我哪里二了? 这小子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头脑清醒,没啥事。 杨春听到王子喻略带调皮的回答后,心下稍安,眼见他仍旧直勾勾的盯着门外,眼神中带着一丝惶恐,心中很是纳闷,这黄三怎么老瞅着门外啊? 杨春下意识的往铁门外看了一眼,走廊里空空如也,只有树枝拍打窗子发出啪啦啦的响声,那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跟原来一样! 这小子直勾勾的,到底瞅啥呢?不会是被周峰打傻了吧?杨春心里瞎琢磨,然后伸出右手在王子喻眼前晃了晃。 五根手指悄声无息的映入眼帘,并且来回晃动,令王子喻有些眼晕,不由得眉头微皱,转头看向杨春,没好气的说道:“你要嘎哈?” “啊,没事没事”杨春讪讪一笑,确认王子喻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由其是高力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伸手把王子喻搀起来,扶到墙角坐下。 王子喻感觉嘴里有一股咸涩的味道,用舌头舔了舔,原来右侧口腔壁破了,血水渗出,愤恨的抬头看了周峰一眼,哪知正跟他对上眼,这家伙笑嘻嘻的很得意的样子,令王子喻非常不爽,很想冲上去跟他拼命,但全身乏力,酸痛不已,尤其是肚子很痛。 之前也许是惊吓过度,令他不觉得痛,但现在这种翻浆倒海的痛楚好似海浪般冲击着他的大脑,闭上眼睛忍耐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滑倒在床板上,双手抱着肚子跟巨痛做着激烈的斗争,但在外人看来,他是在睡觉。 一滴泪水悄声无息的落到床板上,四散飞溅,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泪水很快浸湿了王子喻的衣衫。 他紧紧的抿着嘴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免得被别人看不起,他伤心了,真的伤心了。 我活着干吗,有什么用? 不是被骂就是被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进了看守所,警察打我也就罢了,人家是官惹不起,可监室里的人也打我,就因为我体格小,好欺负? 唉,可悲,真的很可悲! 悲从中来,伤心欲绝,万念俱灰,王子喻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惨,如果前世是一个杯具,那么重生则是再一次杯具! “周班长,你看小黄今天这种情况,身体不舒服,晚上能不能休息一下,不值班了呢?”杨春很够意思,跑到大班长周峰跟前给王子喻请假,其实他也很烦周峰,不想跟他说话,但没办法,周峰是今天的值日班长。 “那怎么行呢,腿不是没折吗,没折就得给我站岗!”周峰瞅了一眼坐在墙角的王子喻,眼神中尽是**裸的蔑视之情,心说,妈痹的,让你管闲事,跟我装逼不好使,我他妈的玩不死你,哼! “那我替他站总行了吧。”高力也跟过来帮腔,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王子喻,很愧疚,一心想要替他做点什么,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些。 “卧槽,你小子还没完了是不,给你脸了是吧,咱俩的帐还没跟你算呢,别他妈的给脸不要,知道不,是不是还想跟我练练啊,小子。”周峰牛逼哄哄的,一脸的不耐烦,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打着高力的脸颊,羞辱高力。 周峰带着轻视的笑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神中尽是不屑之意,并且蕴含着**裸的挑衅意味,“小子,不服气是吧,有种你打我,用你的小拳拳,使劲捶人家胸口,来嘛,来,快打我,槽,说来说去还是不敢吧,哈哈!”发出猖狂大笑。 高力咬着后槽牙,冷冷的眼神里闪现着一道道火苗,两手渐渐的攥起了拳头,看那架式要大打出手。 大家一看又要打架,纷纷围拢过来等着看热闹,原本安静的监室又变得嘈嘈杂杂。 “高力我没事,你不用给我请假了,你跟杨哥都回来吧,咱哥几个聊会天。”关键时刻,王子喻挣扎着坐起来,怕高力吃亏连忙招呼他回来。 高力气哼哼的回到王子喻身边坐好,胸口上下起伏,看样子依然气愤难平,王子喻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右手拍了拍他肩膀,“小力,我没有事儿,看把你气的,多大点事啊,犯不上,来,给哥笑一个,呵呵。” 在王子喻的挑逗下,高力不自然的笑了笑,不过,当他看见王子喻青肿的面容时,眼圈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三哥谢谢你,真的,今天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肯定挨打了,谢谢你三哥。”高力直视着王子喻,神情甚是庄重,真心实意的向他道谢。 高力特别感激王子喻,打心眼里感谢他,自己同王子喻才认识两天,他就能出手相助,这是真朋友,还为自己受伤,甚至一度昏迷不醒人事,人家对自己这么好,高力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表达对王子喻的感激之情。 今天要不是王子喻仗义相助,他肯定挨打,挨打倒是小事,以后可能会经常性挨打,因为周峰是班长,巴结他的人不少,这些人阿谀奉承,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监室曾经有一个人,为了能得到班长的照顾,竟然提出让他老婆陪班长睡觉这样的奇葩条件。 “没事高力,大家都是朋友吗,既然你都叫我三哥了,就不要见外了吧。”王子喻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头,“傻小子,以后可别干傻事了,要三思而后行,照顾好自己,听见没。” “三哥,你真的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高力红着眼睛说不下去了,哽咽着很是激动。 “整容真蛋糕,我知道你是真的,呵呵,兄弟,我知道了,哎哟,金豆子怎么还掉下来了?兄弟啊,这可是很值钱的哟,自己留着别掉了啊。” 王子喻突发奇想的用广告词来轻声的安慰他,语言幽默风趣,两句话过后高力便破涕为笑了。 “杨哥,我也得谢谢你,差点连累你,真是麻烦你了。”王子喻觉得冷落了一直坐在身旁的杨春,连忙真诚的出言感谢。 “嗨,谢啥,这点小事有啥好谢的,大家都是朋友。”杨春笑呵呵的回应着,脸色微红,心里多少有些惭愧,必竟他挨打的时候,自已并没有阻拦,有些不好意思。 …… 半夜12点至凌晨2点,是王子喻他们小组的值班时间。 王子喻和往常一样值班站岗,他依然站在铁门旁边,外面是长长的走廊,他又困又乏,很快就闭上眼睛,靠着白墙闭目养神。 但王子喻又怕自己真睡着了,便时不时的晃动着脑袋,防止自已睡觉。 忽然,一股异常的气流波动从铁门前穿过,紧接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在门外涌动。 王子喻立即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感觉很冷,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内心惊涛骇浪,天呐,就是这种感觉,它又回来了,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还粘上我了呢! 王子喻又气又恼又害怕,他仗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靠近铁门,双手扶着铁门上的拦杆,瞪大眼睛,探头探脑的往外看,走廊里静悄悄的,昏暗的吊灯在夜风之下徐徐摇摆,有几只飞蛾围绕着灯炮来回飞舞。 恐怖的感觉再一次突然消失,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呢?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不会,肯定不会!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才对,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王子喻转头看向一起值班的崔峰和高力,希望他们能有相同的感受,却发现他俩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显然是对王子喻这种反常的行为,疑惑不解。 “咋地啦三哥,你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事啊?”离他最近的崔峰首先提出了疑问,说话时轻声细语的,生怕影响到睡觉的狱友们。 王子喻稍稍愣了一下便马上回答,“啊,没事没事,就是有蚊子叮我,想打蚊子来着,呵呵呵。” “哦哦,这样,可不是吗,现在就有蚊子了,这玩意真是烦人。”崔峰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还忍不住发了几句唠骚才住口。 王子喻回到原位站好,心想,看来他俩根本不知道,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难道这东西是冲我来的,到底是什么呢,真令人费解。 这种恐怖的气息是无形的,看不见的,更是摸不到的,但是自己却能清晰的感应到。 难道是……是鬼? 不会吧,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如果是真的,那它会是什么样的呢? 王子喻闭上眼睛瞎琢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对此很好奇,已经毫无困意,集中精力,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这个问题。 他非常希望这种恐怖的感觉能够再次出现,自己好一探究竟,可是等了半天却再也没有出现,失望之余便不再想它,因为他又打起了瞌睡。 凌晨两点准时交班,王子喻迅速钻入自己的被窝,合衣而睡,连一分钟都没到就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五章鬼上身2 宁静的夜晚,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光倾洒大地,黑夜如同白昼一般,但眨眼之间,一阵清冷的夜风呼啸着吹过,乌云挡月,月光朦胧,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十号监室一如既往,仍然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像,除了三位值班站岗的狱友,其他人都已进入梦乡。 大家的睡相形色各异,略有不同,比如说王子喻,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松开,面部表情一会高兴,一会伤心,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做梦,惹来三位值班狱友的悄声窃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子喻感觉很冷,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哆嗦,他下意识的伸手拽了拽被子,却忽然间查觉到那股神秘的恐怖威压出现在门外。 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迷迷糊糊的一瞬间,就“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站在牢门外,然后轻飘飘的穿行而过,只见他身材中等,面目清癯,右手拿着一把扶尘,步履轻盈的直奔王子喻而去,同时笑呵呵的说道:“黄三别睡了,快起来吧。” “哎呀谁啊,别打扰我睡觉好吗,我还困着呢,别烦我行不行啊。”王子喻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被人打扰清梦,他不乐意的一阵嘟囔,睁开朦胧的双眼,瞟了老道士一眼,含糊的说道:“哪来的道士,别影响咱们休息。”随即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小伙子,你还要睡吗,有我在,你是睡不着的。”说话间,原本和蔼可亲的老道士,突然间变的面目狰狞,奇丑无比,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置在王子喻身上。 天呐! 就是这种感觉! 原来是老道士在搞鬼! 这老道士要干啥?他这是想干什么? 王子喻瞬间清醒,睡意全无,急吼吼的从被窝里站起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老道士,全神戒备。 “嘿嘿,想不到你小子的动作到是挺快的,可惜在我这儿根本没用,准备受死吧!”老道士右手一抖拂尘,满不在乎的咧开大嘴,桀桀怪笑,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中。 一团灰白色的雾气悄然出现,遮挡住了他的脸,但他的牙齿却清晰可见,两排大白牙,一张一阖间露出了长长的鲜红的大舌头,像吊死鬼一样很瘆人。 卧槽! 这是什么? 王子喻吓的一激灵,睁大眼睛仔细看去,却意外发现老道士的两条裤管是空的,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悬浮在空气中。 妖怪?不像! 神仙?更不像! 我去他妈的!难道这老头是鬼? 一想到这儿,王子喻顿时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就连头发都根根竖起,真的害怕了。 “救命啊,救命!杨哥快起来救我!高力,崔峰,快起来救我!哎呀,你们别睡了,快起来救救我吧!”王子喻焦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拼命的大喊大叫,希望能把他们几个喊起来,因为他害怕了,怕的要命。 “嘁!还真是个傻小子,咋喊都没用,也不嫌累的慌,我跟你说,我在你的意识里,说白了就是在你的梦里,无论你怎么喊都没用,因为他们根本都听不见,你的朋友只会以为你在做恶梦。 今天,没人能救你,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哎,可怜的孩子,认命吧,这就是命啊,哈哈哈!”老道士嘲笑完后,大刺刺的站在王子喻身前,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他,还自鸣得意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梦里?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杀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我呢?”王子喻连珠炮似的提出了疑问,他的脸色惨白如雪,毫无人色,身体瑟瑟发抖,显然是被老道士吓到了。 “嗯,道爷今天心情不错,既然你想知道,那本道就给你说道说道,也好让你死个明白。”老道士面带微笑的看着王子喻,声音里充满了傲气与得意。 “能进入你的梦里,是因为你的体质虚弱,而且还是阴时阴日出生,本身就容易招鬼,这是其一,二是因为本道修行过入梦术,所以能进入你的梦境。 本道,法号长生,乃是钟月山无量观的观主,修行百年终得大成,腾云驾雾,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适逢秦王赢政统一天下,大肆寻求长生灵药,而本道恰好是练丹大师。 故此,赢政小儿曾三顾茅庐求我出山,最终被他的诚意打动,成为了大秦帝国的首席练丹师,不过一次醉酒后,本道糊里糊涂的睡了后宫妃子,赢政大怒,欲砍我头,本道只好逃出京师,流离失所,怎奈赢政小儿竟派出大批高手穷追不舍。 本道历尽千辛万苦方才逃到此地,但终被这些大内高手追上,虽然把他们全部杀光,但本道也身受重伤,最终不治而亡,但本道不想死不瞑目,故在临死际把魂魄存储在幽魂木中,等待机缘重生。 盼啊盼啊,等啊等啊,这一等便是两千多年,去年此地的看守所进行房屋改造,终于把本道从地底挖出来,让我有机会重见天日,哈哈! 现在本道正在寻找适合的躯体重生,而你就是最适合我的鼎炉,终于可以借尸还魂,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小子,受死吧! “尽他妈的扯蛋,我看你是修仙小说看多了吧,哪他妈的有神仙鬼怪,那都是编撰出来的好吗,别跟我瞎编扒,你那点小伎俩不好使,知道不!” 王子喻上辈子也看过很多修仙小说,一听他的话便觉得难以置信,绝对是胡编乱造,什么秦始皇,什么练丹师,这老家伙还真能忽悠,他纯粹是在吓唬自已,乱我心神,好让自己失去反抗之心,这样,他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是好算计。 长生老道惊疑不定的打量王子喻,忽然一仰脖,发出一阵桀桀怪笑,随后冲王子喻竖起了小拇指,“傻小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不相信的话也没办法,只能说你坐井观天,井底之蛙而已。 本道了解,当今社会崇尚科学,但科学也不是万能的,世界上依然有很多未解之谜,为什么我们华夏信佛,信菩萨,还有什么门神,灶神,土地神,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呵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信也无所谓,马上你就该相信了。 现在,你的魂魄不稳,六根未牢,灵魂和躯体不匹配,显然这具身躯不是你的。” 长生老道娓娓道来,好似唠家常的话语,就像一把铁锤一下一下的撞击着王子喻的心灵,让他无比惊讶。 天呐,他竟然知道这具身体不是我的,这么厉害,难道他真的是修仙者?王子喻又惊又疑的看着长生观主。 长生老道哂然一笑,左手轻捋须髯,右手轻挥拂尘,颇有仙风道古的大家风范,“无量天尊,小伙子,你这副身躯是借尸还魂的好材料,虽然这样做有些残忍,但为了延续生命,恕贫道无理了!” 长生老道说完后冲王子喻一点头,随即化为一道虚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啊! 下一秒,王子喻捂着脑袋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头疼欲裂的要爆炸,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原来,长生老道钻进他的精神识海中,噬咬着他的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天魂,地魂,人魂(命魂),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七魄中,天冲和灵慧主智慧思想,天冲魄在顶轮,也就是头顶,长生老道现在吃的便是天冲魄。 如果没有天冲魄,人便没有思想,就是傻子,如果长生老道吃掉天冲魄,王子喻马上就会死去。 王子喻五官扭曲,口吐白沫,声嘶力竭的吼叫,一分钟后他终于停止了翻滚,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而身体则好像中风一样胡乱的抖动着,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呐喊! 天呐! 我要死了! 我不甘心! 不甘心! …… “哈,果然不错,灵魂力竟然如此强大,真是大补啊,赚到了,真是赚到了,哈哈哈!”长生道滋溜滋溜的吸食着天冲魄,大快朵颐,大感满意。 唉,真是好久好久没有尝过这么美味的魂魄了,一个字爽!长生观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猩红的舌头,咦?那是什么东西? 一颗米粒大小,晶莹剔透的发光体,吸引了长生老道的注意,他捡起来仔细察看,饶是他谈古论今,学富五车,也没能捋出个头绪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里边竟蕴含着如此大的能量波动,长生老道凝神屏气,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这是残留在王子喻大脑中的雷电之晶,此乃天地灵物,虽然很小但能量巨大,因为浓缩的都是精华。 如果我吃了它,即使不能长生不老,也能延年益寿,是恢复修为的大补之物,比那人参,灵芝,何首乌等天残地宝强太多,而且是可遇不可求啊,真没想到在这里竟能碰上,这回发了,发大了! 只是其中还蕴含着威险的爆裂气息,有点危险,算了,富贵险中求,像这种天残地宝肯定不能浪费! 长生老道思索再三后,神色凝重的一口吞下雷电之晶,少倾,面露喜色的点点头,“嗯,果然不错,爽!” 长生老道盘膝打坐,运用魂力包裹住雷电之晶,想要把它炼化为自己所用,不过晶体却越来越亮,越来越热,并且开始膨胀。 长生老道急忙用魂力全力压制,但晶体依旧在继续膨胀发热,之后,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一朵蘑菇云腾空而起,散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芒,巨大的能量喷涌而出,风卷残云一般吞噬着长生老道的灵魂。 第五十六章感知力 “啊!” 长生老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淹没在耀眼的白光之中,瞬间消失不见,巨大的能量波动令王子喻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随之跳动,就像大海中的波浪一样有节奏的律动,把正在站岗的李勇三人吓了一跳。 “他这是咋地啦?”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来病了?” “不像,会不会是挨打的后遗症啊?” “也不像啊,看他挺正常的,难道是梦游吗?” 一时间李勇三人面面相觑,聚在一起悄声交流着各种想法,各怀心思却不敢上前查看,几人谁也不想摊责任。 好一会儿,王子喻才恢复平静,表情安宁,呼吸平顺匀称,睡的很香,只是嘴巴微动,发出卡嚓卡嚓的磨牙声,还时不时的抿下嘴唇,很像吃东西时嘎巴嘴。 “这小子睡觉也太不老实了,不是翻身就是磨牙,就差没放屁了。”李勇不禁摇头苦笑,只是心中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李勇感到奇怪的同时,王子喻体内却在翻江倒海,翻云覆雨,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搏杀。 长生老道毕竟已是元婴巅峰期的强者,灵魂力无比强大,巨大的能量冲击波,虽然把他炸的四分五裂,造成重伤,但他的灵魂并没有就此消亡,而是衍变成无数个小人张牙舞爪的四处逃窜。 这正是元婴期的修真强者惯用的技法,“元神分身大法”,不过由于天雷晶体的能量太过巨大,狂爆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天庭中枢,令长生老道的分身无处可逃,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与之相抗,但是根本不堪一击,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一个个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七零八落,大部分化为一缕缕碎片,像凋零的树叶般四处飘荡,而王子喻的灵魂却早已适应这种电能,故此在这次爆炸中完好无损,未伤分毫。 并且灵魂变的更加强大,因为他正在吞噬长生老道的灵魂碎片,这厮一边吃还一边叨咕,“哈哈,万万想不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长生老道竟然是这个下场,这个老家伙不但想夺舍我的身体,还想趁机吞掉我的魂魄,来能补充自己灵魂,真是太坏了,该死! 这回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也别怪哥们心狠手辣,吃吃吃,使劲吃,我要把他的灵魂碎片全部吃掉,也大补一下。”王子喻张大嘴巴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扫荡着长生老道的灵魂碎片,好似一头眼冒绿光的饿狼,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胃王,津津有味的啃食灵魂碎片。 长生老道做梦也没到,他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之手,不但身死道消,连灵魂都变成了对方的大补之物,实是可悲可叹也! 这正是,世事无常,事事难遇料! 时针分针滴滴答答的在转动,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走动,东方泛起鱼肚白,天渐渐亮了。 清晨六点,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狱友们一个个发着各种牢骚,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起床了。 “这小子咋还睡呢,这都六点啦,起床了兄弟,快别睡了,起来吧。” 杨春洗漱完毕后,发现王子喻还在呼呼大睡,赶紧来到他身前,轻轻的推动肩膀,叫他起床,但王子喻毫无反应。 “咋整的,怎么不醒啊。”杨春又用力推了下王子喻,还是没反应。 这都不醒?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杨春心里瞎合计,伸手探了下鼻息,呼吸匀称,一切正常,心里头直纳闷,这是咋回事呢,咋还不醒呢? “杨哥,三哥怎么还睡啊?”高力和崔峰走过来,他俩刚刚洗过脸,上面还有点点水渍,高力随手抹了一把,甩了甩头,轻声问道。 六点钟起床,这是看守所雷打不动的规矩,违反规定,整个监室都要受到处罚。 “我也不知道啊,这家伙推都不带醒的,也不知道咋回事。”杨春微微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随手又推了一下王子喻,趴在他耳边焦急的说道:“小三快起来吧,都六点多了,要是让管教发现还没起床,咱们整个监室都得挨罚啊,你赶紧的起来吧!” “卧槽!这个小痹玩意儿就是事多,大早上的赖床,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是想让大伙跟着受罚吗,我看他就是皮痒了,欠削!”刚刷完牙的周峰,一边擦脸,一边嘚嘚瑟瑟的走过来,一副装逼样。 周峰的嗓门挺大,一开口就吸引了狱友们的目光,不过王子喻毫不所动,照样呼呼大睡,他还在睡梦中。 妈勒个痹的还不起来,这分明是不给我面子,槽他妈的欠收拾! 大班长周峰来到近前,抱着膀子看着睡梦中的王子喻,感觉很没面子,他猛然伸手,忽啦一下子把被子掀开,随手扔到了墙角处。 麻痹的,我看你冷不冷,我就不信冻不醒你,哼哼! 周峰双手插在裤兜站在床板前,眯缝着眼睛,笑么呲的准备看热闹,不只是他,其他狱友纷纷围拢过来,全都兴灾乐祸的看着王子喻。 北方的四月很冷,尤其是早晨,凉风一吹,更冷,大家就盼着王子喻打着喷嚏,蜷缩着身体,哆哆嗦嗦的醒过来,然后大家好捡笑。 可是王子喻并没醒过来,依然如故的睡大觉,甚至还打起了呼噜,这令大家有些失望。 “哎呀嗬!这都不醒,真几吧行啊,小子有钢啊,我就不信你不醒呢。”周峰也是大感意外,同时也很生气,因为这么多人瞅着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懊恼的跑到厕所端了一盆凉水回来,看那架式是要往王子喻身上泼水。 今天的天气特别阴冷,大北风呼呼的往屋里钻,这要是被浇上一盆凉水,肯定会感冒。 “周班,别介别介,有话好好说嘛,别这样,我马上叫醒他好不好。”杨春眉头一挑,赶紧拦住周峰,高力和崔峰也凑过来,低三下四的说好话,替王子喻求情。 “卧槽来的,你们几个敢拦我,不想混了是吧,是不是不想混了你们?识相的都给我滚一边去,不然连你们也一块泼!”周峰虎着个脸,恶狠狠的瞅着三人,装模作样的抬了抬胳膊。 没办法,杨春三人只能退到一边。 周峰撇了撇嘴,冷冷一笑,槽!早就料到了,几个脓包而已,随后双手一扬,哗啦!一大盆凉水好似瀑布般倾泻而下,给王子喻浇了一个透心凉,满头满脸,全身上下全部湿透了,就连墙角的被子都溅上了水。 水花四溅! 围观的狱友嘻嘻哈哈的往后退,一个个兴灾乐祸的指着王子喻傻乐,只有杨春几人面露焦急之色,为他担心。 王子喻经过一夜的艰苦努力,终于把长生老道的灵魂碎片吃完,正巧此时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入眼一片模糊,抬手擦了擦,感觉手上有水。 不但如此,身上不但黏黏糊糊的,还冰凉冰凉的,他欠起身子一看,全身上下水淋淋的,连褥子上都是水,王子喻带着疑惑而又迷茫的目光看向四周,自言自语,“咋整的,这是下雨了?还是发河了,怎么这么多水啊? “哈哈哈!” “哈哈哈!” …… 顿时迎来狱友们一阵疯狂大笑,一个个的都乐疯了! “哎哟妈呀!笑死我了,这傻子还他妈的以为发河了,太好笑了,真是二货。” “可不是咋的,这小子可是够傻的。” …… 这帮人不但捡笑,还指指点点的说起了风凉话,可恨之极,杨春三人特别来气。 “兄弟快起来吧,别冻着了,天挺凉的感冒就不好了,快点起来换件干净衣服。”杨春怕王子喻冻着,着急忙慌的让他赶紧起床。 可是王子喻没反应,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微微欠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身下,在那儿发怔,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反常。 “老周看到没,这盆凉水可把这小子浇坏了,这都浇傻了,哈哈哈。”刘锋跟周峰站在一起,咧开大嘴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 “傻了好,傻了咱们就有玩的了,从今往后就不愁没有乐子啦,哈哈。”周峰眯着眼睛一阵奸笑,敢情是把王子喻当成玩物,拿他取乐。 不过,王子喻可不是真的傻了,他是查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还说不上来,就是有一种感觉,非常微妙而又奇特的感觉。 他不但能清晰的感应到身体的各个器官,像心脏的跳动,脉搏的律动等等,甚至还能感应到身旁几人的鼻息,这还不算,竟然连他们的心跳次数都一清二楚。 真是太神奇了!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这是超能力还是特异功能? 不会吧,怎么可能,这种想法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估计是跟长生老道有关系,老道毕竟修仙之人,法力超群,可能他的灵魂也应该具有仙力吧,王子喻自顾自的合计着,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 第五十七章扮猪吃虎 王子喻沉浸在玄妙的世界里,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但在外人看来,他在发呆,发愣,甚至有些发傻。 “小三儿发什么愣阿你,快起来吧,诶,我说你这是咋地啦,搁这瞅啥呢,我跟你说话听没听见啊?这孩子这是咋地啦?”杨春眼见王子喻没反应有点小郁闷,神色焦急的一边说,一边轻拍王子喻的肩头 ,希望他能快点起来,这一身湿呼呼的容易感冒。 “三哥,三哥啊,你这是咋地啦,你可别吓我,你倒是说句话啊?”高力眼含热泪,心急如焚的摇晃着王子喻的胳膊,见他依然没有反应,然后站起身来,右手拍打自己的脑袋,“都怨我,都怨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唉……”高力以为王子喻被打傻了,非常自责,甚至愧疚。 之后,高力把仇恨的目光投向大班长周峰,他认为周峰是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的指着他破口大骂,“是你,是你把三哥害成这样的,王八蛋,你得负责,你必须给三哥赔礼道歉!” 周峰表情一滞,显然没料到高力敢骂他,马上缓过神来,脸都气绿了,像一头爆怒的雄狮怒发冲冠的冲过来,左手一把抓住高力的脖领子,“卧槽泥玛的,小痹玩意儿你骂谁呢,给你脸了是不,麻勒个痹的,是不是欠削,敢跟我叫板,我他妈的整死你!” 高力顿感呼吸困难,涨的脸红脖子粗,两手使劲掰扯周峰的胳膊,拼力挣扎,奈何力有不逮,根本挣脱不开。 “诶,别……”杨春一见情势不妙,赶紧伸手要拉架,可是来不及了,只见周峰抡起右手,狠狠扇了高力一个大嘴巴! 啪! 一声脆响震动整个监室! “卧槽尼玛!”高力捂着通红的脸颊破口大骂,疯了似的挥舞着拳头打向周峰,人家周峰不慌不忙,露出一丝极其轻蔑的微笑,左手用力一推,高力便身不由已的往后一栽歪,又被身后的床板一绊,一下子摔倒在王子喻身上。 “哎呀!”高力眼瞅着自己压在王子喻身上,又急又怒的惊叫一声,滚落一旁,眼睛紧紧的盯着王子喻,生怕他有事。 “诶,醒了,醒了,三哥醒了!”崔峰指着王子喻惊喜的大叫,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在感受身体的奇妙变化而已。 现在被高力这么一碰,立马从玄妙的世界中“清醒”过来,但此次“顿悟”收获很大,发现自己能感应到身周一米之内的所有事物,大喜过望! 不过,他并不想炫耀这种能力,依然保持本心,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大家。 太好了,三哥终于醒过来了,谢天谢地没事了。高力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凝重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 狱友们一个个伸着脖子惊奇的看着王子喻,大班长周峰同样也不例外,他感觉王子喻有种说清,道不明的变化,目露沉思之色。 这小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眼神犀利,仿若洞若观火般看透自己的心灵,最可气的是他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似嘲讽似不屑,蔑视之意尽显。 麻痹的,敢瞧不起我? 我他妈的削死你! 周峰哪受到过这种待遇,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打王子喻两电炮,让他笑个够。 但气归气,怒归怒,周峰并没有轻举妄动,只因他感到一丝心悸,王子喻的眼神太可怕了,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好像自己变成了他的猎物,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直跳,再也没有那种自信满满,尽在掌握的感觉,头一次感到心虚。 不光是他自己,大家都觉得王子喻变了,好像突然间“高大”起来,身上多了一种自信的气势,那种眇睨天下的气势! “看泥玛呀,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瞅我不顺眼就来打我,盯俩牛卵子我就怕你了?槽泥妈的整不死你!”周峰瞪着眼睛,指着王子喻扬声恶骂,他不想再沉默,或者说不敢再沉默,因为太压抑,他感觉自己将要窒息,很不喜欢这种氛围,更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像原来一样把王子喻踩在脚下,蹂躏他,折磨他。 王子喻根本没理那茬,而是转过头来,冲杨春,高力,崔峰三人露出感激的微笑。 真诚的笑容在周峰看来却是一种示威,蔑视他,无视他的存在,或者根本不屑跟他动手的意思,他怒了,大怒,怒火滔天! 立马冲上来,二话不说抡拳打向王子喻的面门,这家伙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心说:麻痹的,你个小痹玩意,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他妈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削不死你! 在周峰眼里,王子喻的小身板根本不堪一击,自已胜券在握,心里幻想着王子喻被一拳打倒在地,发出痛苦的惨嚎,最后像哈巴狗一样匍匐在他脚下,哭喊的跪求他,给他**丫子的场景,他笑了,得意的笑了! 只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王子喻已非吴下阿蒙,今非昔比,拥有了超强的感知力,周峰的出拳路线,拳速波动,甚至脚步变化等,一切的一切,都尽数在王子喻掌握之中。 王子喻不但轻松躲过周峰的拳头,还轻盈的转到他身后,对着肥硕的大屁股就是一脚,借力打力之下,周峰一下子摔了个狗啃屎,下巴狠狠的磕在坚如磐石的床板上,不但磨掉一块皮,两颗门牙也差一点硌掉喽,随即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十号监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此前,根本没人看好王子喻,对于他敢当众轻视周峰的行为,视为作死,自不量力,一个个都在等着看好戏,王子喻挨打的好戏,可结果却令大家大惊失色,惊讶万分,全都惊呆了! 天呐,这是真的吗? 大班长真的是他踢倒的吗? 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太不可思议了,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吗? 大家伙瞠目结舌,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子喻,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好像要重新认识他,或是想从中找出答案。 “三哥牛逼!打的好!”高力声嘶力竭的呐喊声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跟杨春还有崔峰站在一起,心里着实替王子喻捏了把汗,因为双方实力悬殊,差距太大,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子喻竟然把周峰踢倒在地,同样很惊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忍不住为他加油助威。 “好!” “打的好!” “牛逼KLASS!” 围观的狱友中也响起了零星的加油声,曾经被周峰欺负过的人心里高兴,躲在人群里给王子喻加油打气,希望他再接再厉,把周峰打的满地找牙。 周峰下巴火辣辣的痛,全身上下都是水,狼狈不堪的趴在床板上,愣愣的茫然无措,整个人彻底懵掉了,直到四周响起叫好声才把他拉回现实,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被打了! 他心里这个气啊,自从进了十号监室他就是大班长,一直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只有他收拾别人的份,别人吭一声都不行,更别说挨打了,今天这局面还是头一次,竟然还有人加油,差点把他气死,丢人丢大了! 周峰愤恨的抬起头,狠戾的目光扫向四周,想找出刚才加油的人,但一无所获。 他一边揉着下巴一边恼怒的站起来,既惊又怒的看着王子喻,目光惊疑不定,妈的,这小子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刚才只见虚影一闪,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摔倒了,难道这小子一直身藏不露?不像啊,看他瘦不啦叽的样,能有啥本事,应该是自己太大意了,再动手我可得小心点! 周峰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前挪步,试图靠近王子喻,想依靠自己的大体格来碾压他,打的好主意。 而王子喻呢,巍然不动,面上依然挂着那种迷之自信的微笑,笑盈盈的看着他,对他的小算盘全然不作理会。 “槽泥玛的,笑泥玛啊笑,有他妈的什么好笑的,气死我了!”周峰特别反感这种笑容,感觉是对自己的蔑视,**裸的侮辱,彻底被激怒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破马张飞的大骂着冲过来。 一招“恶虎扑食”冲向王子喻,动作又快又猛,前边咱们交待过,周峰身高一米八三,体重大概180多斤,而王子喻才110斤的小体格,这要是被他压在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但王子喻不为所动,依然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云淡风轻的样子颇有大师风范,令一众狱友们心生佩服之念,不过眼看着他将要被扑倒在地,纷纷惊呼,有那胆小的赶紧捂眼,不敢再看。 “三哥小心!快躲开!”高力急的直跳脚,王子喻却泰然自若的对他微微一笑,好似身在局外,不关他事。 “唉!”高力眼瞅着周峰越来越近,都堪堪碰到王子喻衣角,又急又气的转过头去直叹气,他感觉王子喻这回装大了。 扑通! 只听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高力的心跟着一颤,心说:完喽完喽,三哥肯定摔够呛,三哥啊三哥,让我说你啥好呢,都说听人劝吃饱饭,可你咋就不听劝呢,真是的,唉。 第五十八章扮猪吃虎2 高力心中哀叹着希望能出现奇迹,实在不想看到王子喻受伤的场面,下意识的双手捂脸,迫不及待的转回身,透过指缝一瞧,顿时目瞪口呆,妈呀,奇迹真的出现了! 只见周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板上,双目无神,脸色惨白,呲牙咧嘴的**着,面部扭曲,脑门见血,表情痛苦,可见这一跤摔得有多惨。 Oh my god! 这怎么可能? 摔倒的人不应该是三哥吗? 怎么变成周峰了呢,这事太诡异了,高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以为自已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躺在床板上哼哼那人果然是周峰,立即转忧为喜。 监室里跟高力持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此时都是一个表情包,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正在痛苦**的周峰,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天呐!不是吧!”杨春也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呼,一时间思绪万千,我的天呐,他是怎么办到的,也没见什么动作就把周峰摔倒在地,这也太厉害了!高手啊,不过吗,这小子不太讲究啊,会武术还瞒着咱们,害大家白担心一场,有点不太够意思啊。 想到这儿,杨春笑了,开心的笑容取代了之前的焦急面容,他是真心为王子喻感到高兴。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在王子喻身上,只见他双手插在裤兜,表情淡然的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姿好似青松,嘴角上扬带着一抹微笑,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虽然个头不高,体格单薄,但却如渊渟岳峙,稳若泰山,好似天神下凡一般自带光晕,威风凛凛! 现在,谁敢小瞧他? 谁还敢欺负他? 谁还敢拿他取乐? 答案肯定是,不敢!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王子喻已经彻底震住了一众狱友,完完全全的征服了十号监室。 从此以后,他再是那只任人欺侮,任人取乐,任人宰割的“猴子”,他恢复自由,他依然是他,但却与众不同! “行啊哥们,牛逼啊。”一个狱友笑嘻嘻跑到王子喻身边,冲他竖起大拇指。 “兄弟你行,以后哥就跟你混了,好不好,哈哈。”另一个年龄稍大的狱友跑过来,笑眯眯的眼神释放出崇拜的光芒。 “哥们,你真厉害,这也太厉害了,看的我眼花缭乱,那啥,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啊。” “黄三,我老早就觉得你是人才,一开始我就看好你,真的,一点也不扒瞎,我一直在默默的支持你来的。” …… 十号监室的一众狱友,纷纷屁颠屁颠的跑到王子喻身边套近乎,尤其是之前戏弄过他的人,一个个厚着脸皮点头哈腰,姿态放的很低,看样子很有诚意,其实这帮人精明的很,知道十号监室要变天了,先跟他搞好关系。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诚心认错,真心改过,王子喻再斤斤计较反倒显得小家子气,只能一笑泯恩仇。 王子喻静静的站在那里,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很是客气的应对一众狱友,他可不想让人家觉得他摆架子,但他越是如此,大家就越客气。 这就是实力,一切都是实力说话,强者为尊,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此时,周峰那边,身边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孤独的躺在冰凉的床板上痛苦的哀叫,没人管没人问,甚至有几个狱友投去厌恶的目光,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 “卧槽,我腿是不是折了,怎么这么疼啊。”周峰经过短暂的休息,眼冒金星的眩晕感逐渐消失,也恢复了一些体力,他皱着眉头,双手撑着床板,一点点坐起来,随后单膝跪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左腿像断了似的根本用不上力,疼的要命! 周峰一边嘀咕,一边四下寻摸,想找人把他扶起来,探寻的眼神向四周一转,目光所到之处,狱友们好似躲避灾星似的纷纷闪避 ,都不想搭理他。 他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是班长,大班长,竟然没人扶我,唉!周峰哀叹一声,很是伤感,看着被大家围在中间的王子喻,心情五味陈杂。 周峰眯缝着充满仇恨的双眸,在心里呐喊,都是他!都是这小子,要不是他,我依然是风光无限的大班长,谁都敬我,怕我,仰望我,恭维我,我他妈的想吃啥就吃啥,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拿谁取乐就拿谁取乐,多快活!但就是这个狗东西毁了我的一切,破坏了我舒适的生活,妈的,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周峰冷静下来,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突然,他无意中的一瞥,正好瞧见二班长刘锋站在人群里捂嘴偷笑,便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刘锋啊刘锋,好歹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还在那捡笑,真是气死人了,强忍怒火,“刘锋,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扶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扶?”刘锋眉头一挑,快速的眨了下眼睛,随后笑嘻嘻的越众而出,用右手食指点着周峰嘲讽道:“嘁!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是那个作威作福的大班长吗?还是那个牛气冲天的大班长吗?你以为现在大家还听你的?你想干啥就干啥?做梦吧你!” 刘锋越说越气愤,越说面越冷,“我告诉你,我他妈的忍你很久了知道不,别以为我是老二就动不动的使唤我,别以为你块头大就了不起,还不是照样被人削吗,不好使了知道不,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被下课了,现在,十号监室的大班长是黄三,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黄三啊,以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诚恳的向你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不起!”刘锋表情凝重的来到王子喻近前,向他鞠躬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之前的鲁莽,之前我也是鬼迷心窃,我所做的一切也是身不由已,都是周峰逼我干的,我要是不干,他就打我,呜~呜。”这家伙说着说着,大嘴一咧,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梨花带雨,那叫一个伤心。 “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行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拿出我的诚意,给你跪下了行不,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永远不分离。”刘锋眼见王子喻无动于衷,连眼泪也顾不上擦,忽啦一下跪到地上,眼神中流露出悔恨之色。 兄弟? 我可不敢当。 一个劲的跟我套近乎,这家伙想干吗? 不就是道个歉吗,至于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总觉着哪里不对劲,这戏是不是演的有点过头了? 王子喻抱着膀子,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不相信刘锋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能真心悔过,刘锋跟周峰那是一起看过场子的兄弟,不可能这么绝情,更不可能这么怂,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刘锋扯什么猫腻。 思虑间,只见刘锋带着谦卑的微笑,手脚并用,一点点的往前爬,狱友们纷纷闪开,自觉让出一条通道,他距离王子喻越来越近。 这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坐在床板上的周峰笑了,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求求你,原谅我吧。”刘锋爬到王子喻的脚下,俩人距离不到10厘米,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这家伙一边说,一边垂下头来,做出磕头的架式,正当大家以为他要磕头的时候,这家伙突然伸手,一下抱住了王子喻的左小腿。 “哈哈,这回看你往哪跑,麻痹的,让你装,装大发了吧,槽你大爷的,这回非削死你不可!”周峰哈哈大笑的站起身来,双手插兜,吹着口哨,甚是得意,嘚嘚瑟瑟的迈着小方步,朝这边走来,在他眼里,王子喻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根本跑不了。 “槽他妈的,防不胜防啊!”王子喻气恼的看着身下的刘锋,骂了一句,拍着脑门,懊恼不已。 “谢谢夸奖,小子,毛没长齐就想上位,你还嫩了点,乖乖听话少受点罪,不然让你屁股开花!”刘锋摇头晃脑,自鸣得意,这是他们俩人惯用的伎俩,首先迷惑对手,趁其不备一举擒拿,反正在他们眼里,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打倒对手就是真理。 狱友们一看情况有变,又纷纷退到一边,一个个笑嘻嘻的等着看好戏。 杨春和高力拦住周峰,“周班,都一个监室的兄弟,何必动手动脚呢。” “滚一边去!”周峰使劲一推,两人踉跄着撞在一起,摔了个腚蹲。 “二打一?有本事单挑!”王子喻看着走到身前的周峰,愤怒的大叫。 “好!单挑就单挑,你,挑我们俩,来吧,COM ON Baby!”周峰得意的贱笑,继续挑逗,“来呀,你过来呀!” “肥猪,得意什么,有本事你打我呀,来呀,COM ON Baby!”王子喻学着周峰的口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五十九章报仇了 “卧槽泥大爷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他妈的跟我俩装呢是不,还搁着耍牛逼呢,草泥马的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周峰一下被激怒了,晃动着狗熊一般的身躯冲过来,怒气冲天的轮起右手就是一记大嘴巴。 啪!结结实实的打在王子喻的左脸,留下了五道指印,顷刻间,血水从鼻孔里流出,有的滴到他胸口,有的滴到床板上,四下飞溅。 啪!这还不算完,周峰狞笑着,抬起左手又甩了一记大嘴巴,同样给王子喻的右脸也留下了通红的五道指印,血水溅染了半张脸,样子凄惨又恐怖。 “怎么样,大嘴巴子还舒服吧,伺候的还满意吧,这回还牛逼不,还嘚瑟不,哈哈,黄三啊黄三,你以为你是谁啊,啊?就你这跟豆鼠子似的小体格子还想跟我炸刺,你咋想的?就是三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啊,知道不,平时不愿搭理你,你还跟我俩装上了,也别说我以大欺小,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跪下磕头认错,再跟我说一句,爷爷,我错了,今天这事就拉倒,怎么样?”周峰右手勾着王子喻的下巴,左手轻轻拍打着脸颊,然后又擦拭着他嘴角的血水,像哄小孩似的露出唏嘘之色。 王子喻神情冷峻的往后仰了下头,想要躲开咸猪手的羞辱,反被周峰狠狠的捏住了下巴,“哟嗬,怎么着,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愿意是吧?” “没有,不是,我服了中不,我认错。”王子喻神色黯然,低眉顺眼的说道。 “哈哈,这就对了吗,看见没有,还是人家小黄觉悟高,你们一个个都他妈的给我学着点。”周峰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环顾一众狱友,眼神中流露出狠辣之色,很明显就是要立威,杀鸡儆猴,让大家看看得罪他周峰的下场,随后目光一扫,发现跃跃欲试的高力,神色不屑的一笑,“怎么着,你小子有意见啊,想给你三哥报仇是吧,有种你就一起上,来吧,COM ON Baby!” “诶,你干啥,傻不傻啊你,他是故意激你呢,你上去也是白搭,别傻了。”杨春一把抓住高力的胳膊,把他拽到身后安慰道。 “可是,三哥还在他手里,我不能眼看着他挨打啊。”高力双眼通红,神情激愤,声音有些哽咽,他是动了真感情,真把王子喻当成了哥哥。 “怎么,不敢了?你他妈的不是挺牛逼的吗,来啊,上来打我呀。”周峰笑嘻嘻的逗弄高力,转眼间神色一冷,“槽泥玛的,上来我就整死你,把你惯的!”随后他转回身来,换回笑脸,冲王子喻说道:“来,黄三,快给你周爷爷跪下磕头,也好让大家伙都开开眼界,学习学习。” 王子喻抿着嘴唇没说话,而是低头看了下抱腿的刘锋,周峰立马明白了,“老刘,你赶紧的松开他,好让他给咱们磕头赔罪,哈哈哈!” “松开他?好吗?”刘锋有些犹豫,之前可是亲眼见证了王子喻的实力,这要是松开他,岂不是放虎归山吗,很怕到时候治不了他。 “你怕啥,刚才我那是一时大意,就他这刀条似的小身板,就是来八个我也不怕,痛快的把他松开,让他磕头赔罪!”周峰神情不屑一顾的撇着嘴巴,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 刘锋感觉周峰有点得意忘形,但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便缓缓松开双手,之后神情戒备的站到王子喻身后,生怕出现意外情况,周峰却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他有些小题大作。 “你小子还他妈的还等啥呢,赶紧的跪下吧,爷们还搁这等着呢。”周峰抱着膀子,眼含戏虐的笑容看着王子喻。 “跪你麻痹!槽泥玛!你以为你是谁,让我跪我就跪?你受的起吗?你以为打我两巴掌,我就怕你啦?别做梦了,在我眼里,你他妈的就是一头蠢猪,就是这个。”王子喻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血迹,表情狰狞的冲周峰伸出小拇指,意思不言而喻。 刚才,王子喻略施小计恢复自由,信心瞬间上升,他这么做就是想激怒周峰,好让他先动手,这样才能依靠强大的感知力,后发制人! “卧槽,不是吧。” “你说,黄三是不是有点装大了?” “嗯,他挺犟,死犟死犟的,说两句好话就完事了呗,还能真让他磕头啊。” “可不是咋的,这小子绝对是不撞南强不回头的主,等着挨削吧。” ”我倒是觉得黄三没装,这小子肯定还有后手。” “是吗?要不,咱们赌点啥的, 我押周峰,赢了,两包方便面,咋样?” “槽!两包干啥,咱们凑个整,就来五包,周峰赢了你拿去,周峰要是输了,你小子给我五包,西红柿鸡蛋面就行。” “行,没问题,还有押的没有,都一起吧。” …… 十号监室的一众狱友,开始闹哄哄的押注,基本没人看好王子喻,大多数都押了周峰,后来高力和杨春看不下去,押了王子喻两注,一共才3注。 “卧槽泥玛的又装上了,看来这嘴巴子是白挨了,一点记性都没有,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个小痹玩意脾气还不小,草泥玛的,今天他妈的必须打服你!让你再嘚瑟!”周峰看着狱友们都押自己赢,一时间眉飞色舞,心情特别舒畅,高兴坏了。 话音一落,周峰抬起右腿踢向王子喻后腰,虽然动作略显笨拙,但胜在力量强大,只要挨上这一脚,最差也得摔个狗肯屎。 周峰那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王子喻,自认为凭借自己狗熊般的大体格子,能轻松碾压王子喻,全然忘记自己之前是如何摔倒的,有点飘了。 咕咚! 一声巨响,只见周峰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床板上,一时间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拧着眉头,呲牙咧嘴的躺在那儿直哼哼。 我的天呐! 一众狱友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纷纷擦亮眼睛仔细看去,躺在床板上哼哼的正是周峰。 “我让你欺侮我!我让你欺侮人!我让你以大欺小!以为我个头小就好欺侮是吧,草泥马的起来打我呀,来呀,COM ON BABY!” 原来,王子喻利用感知力往下一蹲,轻松躲过这记侧踢,然后一把抱住周峰的左腿,使劲一拽,周峰那狗熊般的身躯便轰然摔倒。 有道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王子喻立马骑在他胸口,轮着拳头就是一顿令人眼花缭乱的咏春拳。 砰~砰~砰! 周峰口鼻窜血,满脸桃花开! 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动防御,双手捂脸,左摇右摆的晃动身体,想要把王子喻甩下去。 “草拟玛的住手!快点放开他!不然,我他妈的弄死你!”刘锋一边在心里埋怨周峰装痹,一边凶相毕露的冲上来,趁其不备实施偷袭,蹦起身来对着王子喻的脑袋就是一记飞踹,这要是踹上,轻则头皮血流,重则昏迷不醒,植物人。 “啊!” “小心!” 狱友们眼看着刘锋将要踹到王子喻的后脑勺,不禁发出惊呼,感叹着,完喽完喽,这要是踹上后果不堪设想,而高力则大叫着提醒王子喻。 此时,没人幸灾乐祸,也没人再谈论赌注,只关心王子喻的安危,大家都觉得刘锋太坏了,太残忍,真不是个东西! 王子喻听见叫声,连忙往身后扫了一眼,只见一条腿呼啸着直奔后脑,这是想要我命啊,顿时大怒!妈的,这孙子可真够狠的,还想踢我脑袋,看来,不来点狠的是不行了,对付这两孙子就得下狠手! 槽泥玛的想踢我,没门! 王子喻暗骂一声,感知到刘锋的飞踹路线后,身体往后一仰,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险之又险的堪堪躲过,随后一记冲天炮砸在了刘锋裤裆! “啊!” 刘锋立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紧接着夹紧双腿,双手捂着裤档,面如猪肝,冷汗涔涔,再不复往日风采。 这家伙屈着腿想跪倒在床板上,这时候,王子喻向后一翻,使出一招“兔子蹬鹰”,双脚一下子踹在刘锋胸口,这家伙哀叫着摔倒在水泥地上,像大虾米似的蜷曲着身子,抱着裤裆像猪一样直哼哼,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 舒服! 王子喻心中的恶气出了一半,又把目光放到周峰身上,眼见这家伙咨牙俫嘴的挣扎着要站起来,上去就是一脚,这势大力沉的一脚正踹在肚子上,周峰这家伙身子随之一弓,哇的一声吐出一滩酸水,弄的监室里臭气熏天。 “泥玛的,起来打我呀,还是不是老爷们?还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大班长吗,一天天牛逼哄哄的,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你,牛逼晃腚的你,起来打我呀!”王子喻对着周峰的脑袋又是一顿老拳,把连日来受的火气,一古脑的全发泄出来。 “还有你,槽泥玛的,让你偷袭我!让你踹我!让你牛逼!”王子喻满头大汗,气喘嘘嘘的来到刘锋身边,直接往肚子上开踹,肚子相对柔软,不易受伤,他也收了一些力道,只想教训他们一顿,并不想打残他们。 “啊~啊……” 刘锋没有周峰硬气,王子喻两脚下去,这家伙便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叫,气的王子喻加重了力道,“叫你麻呀!再叫腿给你打折!踢死你!”吓的刘锋赶紧把嘴闭上不敢再叫。 “槽泥玛的,你不是让我给你擦屁股吗,来,今天哥们就成全你!”王子喻扒掉刘锋裤子,拿着牙刷比划着要捅进去,吓的刘锋眼泪横流,鼻涕乱飞,连连摆手求饶。 突然,一股尿味随之四散飘荡,原来这小子吓尿了! 大家伙都愣愣的看着王子喻,这还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子吗,这么辣手无情,不对,应该是辣手摧花……全被震住了。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子喻做到了,他报仇了! 第六十章老大出手 王子喻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扇了扇风,嫌弃的看了眼吓尿的刘锋,拍了拍手,指着他和周峰说道:“同志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到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大家抓紧时间赶紧上啊!”。 周峰和刘锋,这俩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是十号监室的两颗毒瘤,经常以大欺小,仗势欺人,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一见有机会报仇,不禁跃跃欲试,“我先来,这俩王八蛋没少收拾我,我让你欺负人,让你打我!”高力第一个冲上来,对二人拳打脚踢,在他的带领下,其他受过气的狱友也都冲上来,一顿爆打。 “啊!” “哎呀!” “妈呀!” “打死我了!” “别打了,我错了!” …… 十号监室,响起了一阵无比惨烈的鬼哭狼嚎,声线一浪高过一浪,响彻整个走廊,多亏是换班时间,不然非把管教招来不可。 “小伙子身手不错吗,有两下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哥哥玩两手?”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大陈太忠,背着手笑咪咪的走过来。 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由其是那两条胳膊,爆炸似的肌肉,肱二头肌得有大碗那么大的块,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主。 陈太忠拽拽的样子令王子喻有些反感,由其是那双戏虐的眼神,就好像一只猫在调戏一只老鼠,在他眼里,王子喻就是那只老鼠,任他宰割。 “陈老大您好,您真的过奖了,我不会什么功夫,只是比较幸运而已,侥幸而已啊。”王子喻不敢轻举妄动,很有礼貌的对他弯腰施礼,这位不但是十号监室的老大,还是黑山县城的二号大哥,千万不能得罪他,不然后果很严重。 “诶,老大老大,别别别,他哪会什么功夫啊,今天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杨春怕王子喻吃亏,连忙过来解围。 “没你的事,你给我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知道不!”陈太忠瞪了杨春一眼,冰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吓的杨春一缩脖子,赶紧退到一边。 “老大加油,替兄弟们出口气啊!”,周峰一见陈太忠跟王子喻较上劲了,立马振臂高呼,给陈太忠加油助威。 “你丫的闭嘴,早就瞅你不顺眼了,给我狠狠的打,让他长点记性。”陈老大很是厌恶的皱了皱眉毛,训斥道。 话音一落,陈太忠双腿一弯,嗖的一下蹦起一米多高,在身体下落过程中挥出一拳,沙包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对着王子喻的面门砸过来。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一拳迅猛绝伦,自带拳风,一看就是练家子,这大拳头要是打在身上,肯定是骨断筋残,不死也伤啊。 一旁围观一众狱友呼啦啦的往后退,生性殃及池鱼,给王子喻和陈太忠留出一块空地。 杨春,崔峰,高力三人惊惧的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噪子眼了,由其高力还想冲上去帮忙,多亏杨春手疾眼快,一把拽回来,示意他不要冲动。 下一秒,王子喻一低头巧妙的躲过拳头,随后身子往下一蹲,两胳膊肘撑地,双腿往上一踢,再次使出“兔子蹬鹰”,以小博大! 啪!正好踹在陈太忠刚刚落地的大腿上,蹬蹬蹬!陈太忠一连退了三大步才稳住身形! 呀嗬!他怎么知道我的落点呢?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看来真不能轻敌啊,刚才有点大意了,陈太忠看着表情淡然的王子喻,心里越发重视起来。 王子喻借反震之力一个后滚翻,灵巧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太忠,虽然表面上王子喻占了便宜,但内心却惊涛骇浪,陈老大的力量太大了,好像踹到了一堵墙,多亏他没站稳,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太忠脚踏七星,步迈八卦,像猎豹一样冲过来,只见他左一拳右一掌,上飞腿下扫堂,招数套路连绵不绝,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把王子喻逼的他手忙脚乱,狼狈不堪,最后一直退到墙角。 虽然王子喻累的满头大汁,呼哧带喘,的样子,但依然见招拆招,轻松化解。 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间已经交手三十多招,可把王子喻累坏了,大汗淋漓,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马上要断气的样子,腿肚子都直打哆嗦,仅凭意志力在硬挺,两人的体能差距明显,实际上胜负已定。 陈太忠并不满意,这么多招竟然连衣角都没碰到,令他无比郁闷,心说:这小子只防不攻,身法杂乱不堪,毫无章法,说明他根本不会武功,而且体力也不好,都累成狗了怎么还打不着呢?真是奇怪。 看从“海豹突击队”退伍以后,自己还从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对手,真是太有意思了,这小子绝对是个可造之材,我们海豹就缺这样的人才啊,一想到这儿,陈太忠便停手不打了,看着王子喻哈哈大笑! 他这一笑直接把大家伙干懵圈了,怎么了这是?有什么好笑的?莫非陈老大疯了不成? 王子喻弯着腰,两手拄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正纳闷呢,只见陈太忠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小子不错,是个人材,我陈太忠认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哈哈。” 王子喻感觉他没有恶意,放心让他搂着自己的肩膀,微笑着点头回应,他真的太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就想美美的睡一觉。 “大家都听见没有,以后他就是我的兄弟,谁要是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可别怪我不客气,都听明白没有!”陈太忠环顾四周,眼神凌厉,霸气外露。 “对了,那个谁,那个周胖子,班长你就别当了,以后在十号监室你给我老实点,别随便欺负人,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人人平等知道不,不然的话你就滚蛋!”陈太忠扫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周峰,一句话便决定了他的命运。 “啊?这个,我知道了。”周峰先是一愣,不过马上便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回应,生怕惹陈老大不高兴,不过他看向王子喻的目光里却隐有一丝怨毒之意。 “兄弟,来,陪哥哥好好唠唠,你这个到底是什么功夫,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陈太忠热情的拉着王子喻的手,来到他专属座位,笑呵呵的打探他的师承来历。 人都有好奇心,陈太忠也不例外,虽然他已经判定王子喻不会武术,但依旧想问个清楚明白,他这个人还有点强迫症,不弄清楚绝不罢休,否则的话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我……我也没啥,就是跟我们那儿的老道练了两年,都是瞎练,不值一提,呵呵。”王子喻本想说自学成材,但怕人家陈老大不相信,所以只能胡编了一个老道师父出来,在心里感叹,我练个屁啊,我啥也不会,现在都累死了就想睡一觉。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具有感知力,我能打的过你吗?你陈老大会跟我平起平座的聊天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感谢老天爷给了我这项特异功能,不然的话,估计自己肯定被折磨死了。 “哦,原来你的师傅是一位游方道人,失敬失敬。”陈太忠点点头,对王子喻的回答还算满意,因为他听连长说过江湖上的事,有些门派规矩森严,不能随便外露门派信息,这么大方告诉自己师承来历,说明很信任自己,他很高兴。 “兄弟,你是因为啥进来的啊。”陈老大一直不问“世事”,对监室的人事从来不管,所以也不知道王子喻的过往,如今是真心相交,便想了解王子喻这个人,令一众狱友大跌眼镜。 王子喻又把自己的故事详细的说了一遍,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出去,语气中多是气愤和无奈。 “哦,是这么回事,那帮孙子整人的手段倒是不少,但他一个小所长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你也别着急,这事着急也没用,这样,呆会我找人帮你打听打听情况,但在此之前呢,老哥我想跟你结拜成异姓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啊。”陈太忠很同情他的遭遇,知道他家境贫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跟自己很像,另外也是起了爱材之心,想跟王子喻多亲近。 狱友们都看呆了,啥时见过陈老大这么仗义过啊,还主动结拜异姓兄弟,他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真的叫人难以置信,真是跌碎了一地的眼镜啊。 周峰原本想要报复王子喻的小心思立即胎死腹中,不敢再起半点波澜,他可不想惹怒陈老大这尊大神,那纯粹是老鼠舔猫——自己找死,他目光闪烁不定,内心无比挣扎,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定离开监室去二楼,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可不敢在十号监室待下去,因为得罪的人太多。 第六十一章结拜兄弟 杨春几人就坐在不远处,一听说陈老大要跟王子喻结拜成异性兄弟,不禁面面相觑,异常欣喜,发自内心的替王子喻高兴,他们觉得脸上有光,与有荣详焉。 听到陈老大的提议,王子喻神情有些愕然,心里面打起了小九九,听说陈老大是县城黑道三巨头之一,人面广,吃的开,到时候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帮忙查找一下大哥的下落,不过我对他好像没什么用吧,他为什么要跟我结拜呢? “陈大哥,我问下你为什么要跟我结拜呢,我只是普通老百姓,小人物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说实话我有些不理解。”王子喻心直口快的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不想留下隔阖,交朋友一定要真诚,这是他的原则。 “嗨!你小子想什么呢,哥哥我哪有那么市侩啊,就是觉得跟你投缘,呵呵,这么说你可能不信,得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呢,主要是对你的功夫深表钦佩,想经常跟你切磋,互相学习,就是这个理由,你还满意吧。”陈老摸了下鼻子,哂然一笑,他很喜欢王子喻耿直的性格,认为男人就应该这样,婆婆妈妈,耍心眼那都是娘们干的事。 “好,承蒙陈大哥看得起我,那我也不能再矫情,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认您做大哥了,您可不能反悔哟,呵呵,以后大哥可要罩着我啊,反正我要是有事儿就找你,到时候大哥可不能推脱不管哟,哈哈!”王子喻很干脆的认下陈太忠做大哥,他觉得陈太忠这个人豪爽大气,很有正义感,也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兄弟,这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有哥哥我罩着你,我看谁还敢动你,等以后出去了,咱们一起打天下,怎么样。”陈太忠一手搭着黄书肩膀,一手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他从来不笑的,今天高兴也是破例了,可见心情非常不错。 “好!那咱们可是说定了,谁也不许反悔,一生兄弟,一世情谊,以后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誓与大哥共进退,以后大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兄弟绝无二话,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除了杀人放火,违法乱纪这不能干,其他都可以!”王子喻也是笑呵呵的拍着胸脯表态,能认陈太忠做大哥非常高兴,不过说完后这家伙突然一皱眉毛,又支支唔唔的说道:“那啥,大哥呀,要是借钱的话兄弟也没有啊,咱家的条件太差了!” 陈太忠听了一愣,嘿,这兄弟还真是实在人,看来这个朋友是交对了,随后微微一笑,“兄弟,以后哥混,钱不用担心,都会有的,今天能认你这个兄弟,我高兴,今天中午咱们改善一下,弄两只烧鸡庆祝一下子,你看咋样。” 烧鸡? 王子喻顿时咽了一口口水,两眼发光的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大哥,不瞒你说,兄弟可是好久没吃过肉了,确实有些馋,呵呵。”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爱吃就行,大哥马上给你张罗,不是跟你吹,别说是烧鸡就是抽烟喝酒,大哥也照样给你弄过来,就这么定了。”陈太忠胸有成竹的打着包票,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他确实是有这个能力。 王子喻大喜过望,想着烧鸡的美味,又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忽然察觉到有人看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杨春,高力还有崔峰三人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满眼都是希冀之色,立即明白了,他们仨也想吃烧鸡。 杨春还不好意思的抹了下口水,然后挤眉弄眼的冲他努努嘴。 王子喻哭笑不得,你们就不能矜持一点吗,呵呵,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随后下意识的往杨春旁边一看,我去他大爷的,只见旁边的狱友跟他们三人一模一样,又往四下扫一眼,整个监室的情况都差不多,这帮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期盼之色,看样子,他们都想吃烧鸡。 王子喻心下了然,皱皱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哥,你看咱们结拜兄弟,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呢,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还是多整点烧鸡,让大家一起跟着乐呵乐呵,干脆一人一只算了,行不大哥。”说完后眼巴巴的看着陈老大,眼神中尽是期许的神色。 “行,就按老弟说的办,一人一只,就这么定了!”陈太忠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环顾四周,“诸位,今天是我跟黄老弟义结金兰的好日子,黄老弟说了,给你们一人整一只烧鸡,我同意了,呆会就让人把烧鸡送来,你们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黄老弟啊。” 四班长谢鹏最会来事,振臂高呼,“谢谢老大,谢谢三哥!”随后整个监室都响起整齐划一的感谢声,以至于放风时,邻近的九号监室跟十号聊天时也会问:你们监室的谢三哥是谁啊? 总之,王子喻通过打败周峰和刘锋,这两只“毒蜂”,和陈太忠结拜兄弟,还有请大家伙吃烧鸡,他的地位和声望一下子升起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此不用干活,更不用站岗,小日子舒服了。 中午,大家伙都美美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便进入午休时间,“爽啊,太爽了,要是天天吃就好了。”高力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摇头晃脑的发出一翻感叹。 “你小子就知道足吧,哪有那好事啊,这还得感谢你三哥呢。”杨春躺在他旁边正用牙签剔牙。 “可不是吗,多亏三哥了,要是以后能多弄几回就好啦,呵呵。”崔峰笑嘻嘻的接过话头。 本来王子喻的铺位跟他们几个是挨着的,但现在他是陈老大的结拜兄弟了,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待遇也相应提高,四班长谢鹏主动安排他睡到陈老大的身旁。 原来这个位置是大班长周峰的专属位置,但这小子太奸滑了,眼见王子喻得势,他很怕挨收拾,伙同刘锋连烧鸡都没吃,主动跟刘管教要求换监室, 最后俩人去了五号监室。 这么一来,十号监室就缺了两位班长,四班长谢鹏提议让王子喻来当大班长,不过被他拒绝,他认为自己刚来没几天,靠着跟陈太忠的裙带关系上位难以服众,但他提议让杨春来当班长,资格老,会办事,大家都表态支持。 最后,在陈太忠的强烈建议下,杨春为大班长,谢鹏为二班长,王涛为三班长,王子喻则是四班长,地位平等,互相监督,十号监室之前的种种针对性的规矩统弘作废,十气监室的氛围为之一变,一片安定详和的场面。 陈太忠很欣赏王子喻,跟他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滔滔不绝的讲了很多。 他介绍自己今年28岁,是黑山县太和乡太平村人,十八岁入伍当兵,后来机缘巧合下进入海豹特种部队,开启八年特种兵生涯。 他有一个妹妹,叫陈梅,今年23岁,他之所以退伍就是跟妹妹有关,他前年从部队回家探亲时,因村长的儿子调戏他妹妹,一气之下打断了人家两条腿,最后在部队和地方**的协调下,赔了对方五万块钱,免于刑责但被迫退伍。 当时他很迷茫,不知路在何方,后来经人介绍在县城给人家看场子,由于身手好能打架,声望越来越高,有很多年轻人慕名而来,还有一些老板也主动找他合作,就这样,陈太忠的势力逐渐壮大,之后成立了太忠安保公司。 现在,他手底下有五十多名小弟,南城的歌厅,迪厅,洗浴中心等娱乐休闲场所都由他公司负责安保。 这回进来,是因为北城的人过来抢地盘,双言发生械斗,由于对方伤亡惨重,根子较硬,便进来了…… 王子喻也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包括大哥的失踪等等,他很信任陈老大,反正能说不能说的都说了,这令陈太忠好感大增,两人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升温,越来越好。 夕阳西下,夜幕再次降临,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晚上八点,虽然还没到睡觉时间,但王子喻已经躺到被窝里休息,现在他有这个特权,只要不过分,在十号监室可以为所欲为。 他闭着眼睛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过,昨天晚上那个真不是“梦”,长生老道夺舍这事是真的,还好自己命大又躲过一劫,想到这儿,不禁心跳加速,砰砰直跳,一阵后怕。 那自己这个感知能力,究竟是什么呢?黄书开始搜寻长生老道的记忆,希望能进一步找出答案,为自己解惑。 根据记忆得知,长生观主本名陈长生,茅山派第三十五代弟子,后因招摇撞骗,猥亵妇女,被逐出山门,从此成了一名散道人,四处流浪,依靠相面术和避凶驱鬼等把戏,骗吃骗喝,骗钱为生。 第六十二章转折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长生老道四处招摇撞骗,以宣传长生之道为幌,实际上干着采阴补阳的不法勾当,吸收玉女阴晶练就“御女心经”,不过在功法即将大成之时,却被乱棍打死。 这令长生老道心有不甘,怨念丛生,故一直未上奈何桥,因此不能转世轮回,最后成为了一个游魂野鬼,之后利用自身所学的驱鬼道术,摄取多人魂魄,以壮大自身的灵魂,最终成为一只“魂精”,也就是传说中的厉鬼。 近日,他四处游荡之时偶然得见王子喻,发现此子乃是难得一见的练功鼎炉,且魂身不稳,是夺舍的最佳躯体,遂心生邪念想要强取豪夺,但终因为自己的贪念害得自己魂散道消。 真乃,时也,运也,命也! “怪不得老道有模有样,原来他还真是个道士,竟然还是个茅山道士,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啊。” 王子喻对此大感意外,他一直以为长生老道在蒙骗他,原来还真是个道士,他对茅山派的印象,大多是来自**的鬼片电影,演员林正英身穿道袍,手持木剑,画符念咒,驱鬼伏魔,治病救人,一代侠义之士,正义的代表。 在大家的印象里,茅山道士是降魔驱鬼的代名词,当然,也有点歪门邪道的意思。 实际上,茅山派是汲取儒家,道家,佛家,三家之长而立,以采药炼丹,济世救人为根本,距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属于名门正派。 王子喻通过搜索长生道长的灵魂识海,竟然有意外发现,在识海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本破旧的手册——《茅山秘典》。 此秘典乃是茅山派各项功法的合集大典,上面记载着茅山派历代掌门修行练功的心得体会,是茅山派的镇派之宝。 “也不知道这么珍贵的道法秘籍,长生老道这家伙是怎么弄到手的呢。”王子喻一边翻看一边合计,已经被秘籍的肉容深深的吸引住心神。 《茅山秘典》共有四个章节,练气篇、功法篇、练丹篇、符咒篇,在手册的最后面还记载了一些疑难杂症的救治方法。 练气篇,是指茅山派的气功心法;功法篇,是茅山派的各种武术功法;练丹篇是采药炼丹,治病救人之法;而符咒篇则是降妖伏魔戏鬼之法。 “天呐!气功,练丹,还有驱鬼,我要是学会这些本事,看谁还敢欺负我!谁还敢瞧不起我!” 殊不知,现在十号监室已经没人敢瞧不起他,大家对他又敬又畏,礼让三分。 《茅山秘典》让王子喻如获至宝,静下心神,孜孜不倦的认真学习,首先练习的是气功心法。 气功,讲究以气驭力,以静制动,回归自然,感受天地力,方是大乘者,华夏是气功发源地,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有史料记载,可谓历史悠久,源远流传,在历史的长河中,出现过很多武术宗师,比如太极宗师杨露禅,麻雀在手掌左扑右翻,就是飞不出他的五指山,这就是气功的作用。 民间武术盛行,在农村的集市上经常会有打把式卖艺,或者卖刀伤药的武林人,他们会表演一些武术套路,表演徒手开砖,胸口碎大石等技能。 气功对王子喻来说,既熟悉又神秘,影视剧中那些大侠高来高去,飞檐走壁,非常厉害,令他无比羡慕,但大侠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他们身怀高深莫测的内功,也就是气功。 这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第一个学的是气功了。 茅山派的气功,隶属道家学派的功法——养生功。 修习者要入静,调心,心无杂念,集中意念为一点,意守丹田,进入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境界。 王子喻本次死里逃生,并吞噬长生老道的魂魄为自己所用,精气神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不但精力十足,还有过目不忘之功,阅读理解能力也是以前的十倍,因此很快便掌握了养生功的修行之法。 他心中默念口诀:静心养气,上体通心,下体通气,练精化气,气沉丹田。 可是他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心太乱,一直在胡思乱想,无法入静,苦练了半小时也不得入定,便主动放弃。 王子喻并没有懊丧之情,他知道修练养生功法,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需要漫长岁月的洗礼和积淀。 另外,对于自身拥有的感知能力,虽然没有找到确切的原因,但多少也琢磨出一些味道来。 王子喻重生以后便有两个灵魂,再加上长生老道的灵魂,便拥有了三个灵魂,是普通人的三倍,灵魂力变得超级强大,六识随之增强,总结下来,这种感知能力应该是魂魄强大的结果。 长生老道的灵魂碎片,目前已有大部分融入到王子喻的灵魂当中,相信剩余的碎片融合后,他的精神力还会增强,感知能力也会相应提高。 嘎吱!十号监室的大铁门被管教打开,把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子喻惊醒过来。 他睁眼一看,原来是大哥陈太忠回来了,刚才他出去看医生,说是牙疼,实际上是出去打探消息。 “老弟,你的事儿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目前来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啊,主要还是钱的问题,听说你们村那个赖所长跟你们家要一万块钱,但你爸没答应,然后就把你拘进来了,为了吓唬你爸妈,就给你扣了一个强奸罪的大帽子,这是莫须有的罪名,你不用担心,相信只要你们两家谈好价钱,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陈太忠把打听过来的情况,简要的跟王子喻讲述了一遍,最后拍着他的手臂告诉他,如果钱的事有困难,他会帮着摆平。 王子喻终于知道了自己关进看守所的原因,剑眉倒竖,赖永峰这个王八蛋,等我出去肯定要他好看! 王子喻恨恨的在心里把赖家父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同时也对陈太忠特别感激,由其是听到陈老大还想帮他出一万钱的时候,顿时感动的热泪迎眶。 “兄弟,别激动,没有事儿,钱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看重的还是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这比什么都重要,你呀,放宽心,也甭着急,哥哥我马上找人安排,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陈太忠一见王子喻情绪激动,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而此时,靠山乡靠山屯村,派出所长赖长山和赖永峰这对父子,正在家里合计着龌龊的计划。 “爸,你说老黄家会不会赔钱啊?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他家有啥动静,会不会没戏了?”赖永峰奸笑着说出了心中的困惑,他其实很高兴,由其是听说王子喻在看守所挨揍了,心里特美! “反正老黄家现在就这两条路,要么拿钱,要么赔睡,哈哈,就看黄老实怎么选择吧。”赖长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着中华烟,好不惬意。 咱们镜头再拉回到看守所,咱们的主角王子喻同志,在陈太忠的安慰下眩然欲泣,一是被感动,二是想家了。 他进来五天了,也不知道家里啥情况,他真的很想回家看看老爸老妈,他们应该很想自己,由其是老妈,估计又会哭好多次吧,这真让他猜对了,李桂芳为他的事儿确实没有少哭,眼睛都红肿了。 此时,黄友财和李桂芳满面愁云的坐在坑头上,呆呆的不发一言,发愁。 今天下午,人家赖长山所长过来带话,他可以不要那一万块钱,但前提是要让大姐黄婷和老妈李桂芳,这对母女花一起陪他们赖氏父子吃顿饭。 吃饭这个事儿好说,但关键是这个吃饭带隐号,要吃24小时的饭,黄老实也不傻,明白人家这是看上他家闺女了,还要搭上老伴儿,这把他气的不行,好悬没把黄老头气吐血。 黄老实当时就炸了,这他妈还是派出所长吗,简直就是流氓无赖,拎着铁锹就要找人家拼命,不过被李桂芳拦住了,怕他太冲动耽误儿子的大事。 老两口一言不发的呆坐了半晌,最后还是李桂芳打破了平静,“老头子,你说那个张记者说话有没有准啊,能不能行啊,到底能不能帮咱们啊?” “应该可以吧,人家咋说也是大记者,说话肯定算数,刚才给她打电话,她说这两天就会有信了,让咱们再等等,那咱们就再等等吧,过两天再没信的话,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县里上访,找县长评理去。”黄老实无精打采的回应着,眼窝深陷,模样憔悴,这几天瘦了很多。 第六十三章沉冤得雪 “阿嚏!” 此时的张静正躺在沙发看电视,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春葱般的纤手捋了下散乱的秀发,清澈的美眸露出深思之色,怎么回事?这是谁在念叨我啊?难道是小黄?也是,都在看守所待六天了,唉,希望明天登报后会有效果,不然,我也真没辙了,唉。 这几天,张静为了这件事到处奔走,《辽奉晚报》,《辽东日报》,《辽东晚报》,《奉天早报》等等,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有了回报,当然也多亏朋友的帮助,《奉天商报》刊载了她的文章,在第一版和第四版中间的夹缝中,豆腐块大小的地方已经很难得了。 《奉天商报》的影响力虽然比不上《奉天日报》,但也是辽东省第四大报刊,全省发行,影响力也不容小觑,是省市各位大佬的必读刊物之一。 第二天,张静坐在办公室里已经无心工作,正心思焦虑的等待消息,期盼着相关领导能够看到她写的文章,只有这样王子喻才会得救,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安。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这篇文章终究被很多人看到了,其中包括省委省**的多位大佬,但真正起决定意义的只有一人,谁呢?那就是辽东省省委书记李永春同志。 李永春同志根正苗红,政治立场鲜明,是极力主张改革派中的一员,他始终坚信只有打破“铁饭碗”,“大锅饭”这种旧体制,才能让那些暮气朝朝的国有企业除去弊端,恢复活力,要搞活经济不但要大举发展民营企业,还要大力招商引资,这样才能让辽东省这座老工业基地继续发光发热,焕发出第二春。 他的座右铭:改革开放势在必行,不成功便成仁! 但改革势必要触及到既得利益者的红线,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这一小搓人明里暗里设置障碍,但改革势在必行,如何打破这个突破口,是当前的一大难题,需要一个恰当的切入点,要以点带面来带动全省的全面改革,这就是常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正当李书记为破局而苦思冥想,甚至头痛不已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商报上张静的文章,立时有了好主意,真是想瞌睡便有人送枕头啊,太好了!以投资环境为招商引资的切入口,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书记很重视治这件事,马上给省委常委政法书记张耀光打电话,要求他全力彻查此事,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严查到底,任何人都不能破坏招商引资的大环境,一定要严肃认真的贯彻落实到底。 张耀光打给奉天市政法委书记刘海山,严厉批评,要求彻查到底。 刘海山又打给黑山县政法委书记李成祥,措辞严厉,要求彻查到底。 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自上而下,一级压一级,这是自然法则。 黑山县政法委书记李成祥拧着眉头,心情沉重的摞下电话,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睛,回想着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刘海山的谈话。 一开始,刘书记态度和蔼的询问了县里的治安情况,讲到奉天日报的记者在靠山乡遭遇强奸,见义勇为者被关进看守所的事情,并声色俱厉的批评了自己,在其位谋其正政,任其职尽其责,否则就是不合格,渎职等,语气非常严厉,惊出一身冷汗。 这种案件我哪能知道吗,我是政法委书记又不是公安局长,更何况公安局长对自己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让李成详觉得挨顿骂有点冤。 不过,他感觉海山书记这次特别反常,有史以来头一次发这么大火,最后还再三交待自己一定要严查此事,给党和人民一个交待,这是不是暗示上头很重视呢? 看来,海山书记一定是受到了上边的压力,这件事我该怎么办呢?沉思过后,李成祥拿起电话,打给县公安局副局长张泽成,安排他去落实好这事情,嘱咐不论涉及到谁,一定要严查到底。 放下电话,李成祥眉头紧锁,目光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旗杆,陷入沉思当中…… 过了一会儿,李成祥站起身来,向县委书记刘源的办公室走去。 刘源书记是外来户还没能掌控全局,现在县委常委会基本上被县长李德志一手操控,而公安局长赵长喜就是他的人。 赵长喜这人能力不行,溜须拍马倒是很行,倚仗着县长李德志的照拂,很多时候连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话都不听,相当嚣张。 李成祥认为这是一个搞掉赵长喜的好机会,但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行,搞不定,所以他要联合县委书记刘源。 李成祥经过刘秘书通报后,走进刘源书记的办公室,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过来拜访。 刘源书记正在看文件,长相端正,浓眉大眼,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今年三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大好时光,他是今年年初刚调过来,原来是奉天市招商局的副局长,显示出上级领导对招商引资的重视,也反应出对县长李德志保守态度的不满。 “李书记来了,快请坐,小刘给李书记泡茶。”刘源书记笑呵呵的站起来,热情的招呼李成祥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坐到对面。 “李书记,今天这么有空呢。”无事不登三保殿,对李成祥的来意,刘源书记也猜到了几分,就等他主动交待。 李成祥略微尴尬的一笑,心里有点打鼔,刘书记这是怪我来晚了?不过还是马上回应,“刘书记,我来向你汇报一下近段时间的思想工作。” 之后,李成祥把靠山乡发生的事儿详细的说了一遍,又把海山书记的意思传达了一遍,希望刘源书记能给指示,好安排下一步工作。 最后,李成祥态度诚恳的表达了要紧跟县委步伐,抓好政法委的党建工作,这完全是以刘源书记马首示瞻的意思,如此直白的表达令刘源书记很满意,知道李成祥过来的目的是“投诚”,而刘书记正好是用人之际,“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 “嗯,舒服,都七天了,终于大便了!”王子喻一边感叹,一边提上裤子,并用塑料绳系好。 由于心情紧张,再加上吃不饱,睡不好,进来六天竟然没有大便,这把王子喻吓了一跳,终于在吃过烧鸡后有了大便的欲望,让他放下心来。 放风区,王子喻扶着铁栏杆跟陈太忠聊天,“太忠哥,你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我啊,估计最快也得月底,慢的话端午节吧。”陈太忠仰望着空中的白云,看着自由飞翔的燕子,眼神中充满羡慕的神色。 “太忠哥,如果你先出去,小弟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王子喻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不高兴。 “你看你,咋还这么外道呢,还婆婆妈妈的,不都说了吗,咱们是兄弟,有啥事你尽管说,大哥一定帮你办!”陈太忠转过头来看着他,还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子喻感受到他的情义,便把大哥黄才的事跟陈太忠说了一遍,希望他出去以后能帮着调查一下这事,陈太忠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十号黄书注意,准备提审,黄书准备提审。”通话器里响起了管教的声音。 “三儿,这时候提审估计有好事,你可能要是回家了,到时要帮我跟你婶儿带个好啊。”杨俊国笑嘻嘻的在隔壁喊话,让他给家里稍个话。 “叔你可拉倒吧,不见得咋回事呢,不过要是真出去了,这话我肯定带到。”王子喻根本没报任何希望。 杨春莫测高深的对身旁的崔峰说道:“我有一种预感,小三儿这回估计是回不来了,我也不知道因为啥,反正就是觉得他能出去。” 王子喻一进审讯室,只见审讯桌后面坐了四个警察,其中一个警察他认识,正是之前提审过他的李国栋,其余的三个警察,中间的级别最高,两杠两星应该是副局长级别。 我去!今天这陈势有点大啊,这么隆重想干什么?王子喻带着疑惑坐在椅子上,等待问询。 “你叫黄书是吧,你把当天碰到奉天日报记者的事,再详细的跟我们说一遍。”那位副局长等他坐定后便发问了,他就是张成泽,受政法委书记李成祥的委托来调查这件案子。 张成泽的态度自然和蔼,让人有亲切感,王子喻忐忑的不安的心情立时放松下来,便一五一十的把当天救助张静姐妹俩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张成泽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李国栋,他马上微微点头,“张局,他说的跟我去靠山乡调查的结果一样,由此看来,他是冤枉的。” 张成泽点点头没说话,又看了看身旁的年轻警察,“张局,张静的笔录跟他说的基本一致。” 张成泽点点头,事情有了眉目,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下来,心里有谱了。 自打接到李书记的电话后,张成泽马不停蹄的带人展开行动,首先派人去市公安局拿到了张静的笔录,再派人去靠山乡实地取证,两相对比之下,证明王子喻是见义勇为的好同志,他是无辜的受害者,被靠山乡派出所长赖长山陷害。 “快,把小黄同志的手铐打开,算了,还是我来吧。”张成泽副局长亲自给王子喻打开手铐,还笑呵呵的握住他的手,“小黄同志,事实证明你是个好同志,让你受苦了。” 刹那间,王子喻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沉冤得雪,激动不已,握住张局长的手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没事了,你放心,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张局长拍拍王子喻的后背,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随后眼神一冷,“小李,你开车把小黄同志送回家,小王,你通知赖长山来县局开会,小赵,等赖长山来了之后,你们几立刻行动,把赖永峰三人缉拿归案。”张成泽副局长雷厉风行的展开了对赖氏父子的抓捕工作。 …… 第六十四章回家 王子喻站在马上路上,看着横立在自家大门前的木头栅栏,绿意盎然的农家小院,以及那矮趴趴的三间小土房,一时间感慨万千,家还是那个家,房还是那个房,没有半点变化,虽然破旧但却感觉特别亲切。 回家的感觉真好! 他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轻松的跨过木头栅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屋里跑去,一边跑一边激动的大喊:“妈,我回来了,爸,我回来了!” 黄老实和李桂芳正默默的吃着午饭,听到脚步声往外张望,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呢,就听到王子喻的呼喊声,李桂芳微微一滞,又惊又喜,呼啦一下站起身来往外瞅,看清来人之后,发出一声惊呼,“哎呀,真是我老儿子回来了,快点下地,三儿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原本愁眉不展的老俩口立时喜上眉稍,也顾不上吃饭了,着急忙慌的下地穿鞋去迎接儿子。 不过,王子喻已经进屋了,“爸妈,我回来了。”看见阔别多日,面容苍桑的老爸老妈,心里既心酸又高兴,笑呵呵的跟二老打招呼。 “三啊,你可算回来了,要不然把妈都急死了!”李桂芳看着站在眼前的老儿子,神情特别激动,一下子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他,泪水滂沱,像下雨似的唰唰的往下掉。 黄老实嘴唇哆嗦着激动的不知道说啥好了,最后走过来紧紧的抱住母子俩,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一家三口就这么紧紧的抱在一起,谁也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特别温馨有爱。 王子喻用心感受着老爸老妈的心跳,感受着来自他们的体温,感受着来自他们的爱,一时心情激动,泪水直流。 这段时间老俩口吃不好,睡不好,自从老儿子被抓进看守所以后,村里面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强奸记者要被判无期,有说他耍流氓可能被判三年,也有的说黄家祖坟不好,上辈子做孽啊等等吧,反正全都是针对他们老黄家,造谣生事,凭空污蔑。 这些人都在看老黄家的笑话,这让黄老实夫妻俩背负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李桂芳被折磨的精神疲惫,痛苦不堪,现在儿子回来了,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泪水像洪水一样找到了宣泄口,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来发泄自己那压抑已久的情绪。 现在儿子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那些看笑话的人一定会大失所望吧,这么一想李桂芳终于破啼为笑,把儿子抱的更紧了,生怕他会溜走。 好一会儿,黄老实夫妻才松开手,“来,儿子快坐这儿,让妈好好看看,我老儿子这几天有什么变化没有。” 李桂芳把王子喻按坐在炕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蛋仔细端详,眼睛,眉毛,鼻子,甚至连鼻孔都不放过,生怕儿子受半点伤害,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儿子受欺负,比杀了她都难受。 黄老实爱抚的摸着王子喻的脑瓜顶,露出慈爱的笑容,“你进去这几天啊,可把你妈想坏了,这家伙的晚上都不睡觉了,你看看你妈是不是变苗条了,至少掉五斤肥肉,这熬夜的减肥效果老好了。” “你不也一样吗,天天往派出所跑,腿都快跑细了,你爸晚上也不睡觉,这家伙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呐,你姐夫买的一条烟这才几天啊,都让他抽完了。”老妈也反唇相讥,数落起老爸来。 王子喻特别感动,知道老爸老妈为自己的事着急上火,荼饭不思,寝食难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父母。 眼见老妈脸上泪痕斑斑,用衣袖轻柔的帮她擦拭掉,“爸妈,你们辛苦了,这回你们不用担心了,没事了,你们可以睡个好觉了,但不要一被窝哟。” 黄老实老脸一红,没吭声,但在心里边合计,这孩子是不是之前听过声啊,看来以后办事还得注点意啊。 老妈脸上也上布满红霞,有些气恼的拍了下王子喻脑门,“你这孩子可真是的,还逗起你爸你妈来了,以后再这么说看我不打你的。”话还没说完呢,自己先乐了,老爸也跟着笑,王子喻不敢大笑也抿着嘴笑,一家人喜笑颜开。 “哎呀,你看看这光顾着说话了,三儿是不是还没吃饭呢?”说了半天老妈终于想起吃饭这茬,她有些自责的使劲拍了一下大腿,神色焦急,生怕老儿子饿着。 王子喻午饭之前便从看守所出来了,经老妈这么一问,顿时感觉饥肠辘辘,“妈,我还没吃呢,我饿了,咱们吃饭吧,吃完饭再唠吧。”他的目光往饭桌上一扫,饭菜很简单,一大盆苞米面大饼子和一碗萝卜条咸菜。 王子喻忍不住直皱眉,在看守所里除了那一顿烧鸡外,吃的全是玉米窝头,咸菜,清汤清水的炖白菜,这窝头真是吃够了,“妈,能不能做点大米饭啊,我想吃大米饭了。” “好,没问题,正好你大姐前几天送来一袋大米,你等着啊,妈这就给你做去,再给你炒点花生米,下饭。”老妈连忙系上围裙做饭去了,老爸去烧火,俩人脸上依然挂着开心的笑容。 “三啊,跟妈说说,你在里边有没有挨欺负啊?”老妈一边做饭还一边不忘跟王子喻聊天,生怕他在里边被人家欺负。 “没有,哪有啊,一点也没挨欺负,我点子比较正,在里边碰见咱家邻居杨叔了,他在里边挺长时间了,说话啥的都挺好使。”王子喻的话半真半假,报喜不报忧,害怕老爸老妈担心。 “哟,还碰见杨俊国了呢,是挺幸运的,我们三儿的运气还挺好的,他咋样啊在里边?”正在烧火的老爸忍不住搭腔了,杨俊国挺会来事,见着老爸总是大哥大哥的叫着,让人舒心。 “他还行吧,在里边当班长呢,四大班长之一,管人呢,没人敢欺负他,呵呵。”王子喻把杨俊国的情况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对了,杨叔还让我给他媳妇带个话呢,他家现在应该有人吧,算了还是不晚上去吧,吃完饭我得睡觉了,有些困了。” 王子喻吃完饭后美美的睡了一觉,一直到晚上七点钟才醒过来。 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又舒服的伸个懒腰,不禁感叹,还是家好啊,哪儿也没有自己的家好啊,这一觉睡的这个香,想伸腿就伸腿,想伸胳膊就伸胳膊,再也没有束缚感了,爽啊。 老爸老妈坐在炕稍儿,炕头儿热呼怕儿子冻着,就让王子喻在炕头睡觉,一见老儿子醒了,老妈立马呈现出慈祥的笑容,“三儿睡醒了,你饿不饿呀,妈呆会给你烙馅饼吃啊。” “好啊,太好了,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馅饼了,呵呵。”黄书听说吃馅饼很高兴,眉开眼笑的回应道。 王子喻睡觉的时候,老爸就去街里买了二斤肉和二斤韭菜,准备晚上给儿子做他最爱吃的馅饼,现在儿子回来了,黄老实特别高兴,在买菜的路上逢人便说老儿子从看守所出来了,回家了,也算是对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一种回击。 “儿子,你这回能出来还多亏了人家张记者,呆会吃完晚饭,你去给她打个电话,好好的谢谢人家。”老爸坐在老妈旁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提醒他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话虽然不多但句句都说在点子上。 张静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以她记者的敏锐性捕捉着一条条新闻播报,希望能找到一些新闻线索,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话筒,“喂,你好,哪位。”她的声音清脆干练富有磁性,让人听了特别舒服。 “张记者你好,我是谁?我是靠山屯的黄书,您还记得吧,我今天中午从看守所出来了,怕你着急,打电话跟您说一声谢谢,这次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估计我就出不来了,那个,啥……谢谢你,非常感谢,感叹号知道不,杠杠滴!” 他说的都是事先想好的词,但说着说着他脑海里便浮现出张静的漂亮面孔,完美的身段,修长的美腿,完美的屁股……然后便忘词了,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说的是啥啊,乱七八糟的,张静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不用谢,出来就好了,咱们也算是互相帮助了,你得好好感谢你爸爸,他为了你的事儿啊,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呵呵,好了,以后你要是来奉天记得找我啊,那先这样吧,拜拜。” 张静想起自己差不多都让这家伙看光了,便感觉不好意思,说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的挂断电话,但是心里多少有点不舍,她心情复杂而又矛盾的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王子喻也想同张静再说几句,但人家已然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里的盲音,他无奈的抿着嘴唇略感遗憾的合上了电话。 在回去了的路上边走边想,我救过她,她救过我,我们也算扯平了,从此互不相欠,从张静说话的态度上看,她对自己还是蛮亲切的,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面。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以后会是啥样…… 第六十五章偷窥 “爸妈,我回来了,你俩聊啥呢这么高兴?”王子喻一进屋,看见黄友财和李桂芳坐在炕头上,眉开眼笑的聊天呢,连忙笑呵呵的同二老打招呼。 “哎哟三儿回来了,刚才我和你爸还念叨你呢,刚说完你就回来了,可真不禁念叨,别傻站着了,地下冷,快点上炕头暖和暖和。”李桂芳赶紧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眼神里尽是宠溺的爱意。 “这么快就回来了,电话打通没有啊?”待王子喻坐下后,黄友财急切的询问道。 “你这事多亏人家张记者了,要是没人家的帮忙,你呀,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来呢,做人一定要懂得感恩,知恩图报,咱可千万别做忘恩负义的事呀。”黄友财生怕儿子没有感谢张记者,半感叹半教育的说道,老头认为没有张静的帮助,儿子不可能这么快出来,打心眼里感激人家,认为她是老黄家的大恩人,必须得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哎呀爸,看你说的,我当然感谢她了,必须得感谢她,好话说了千万遍了,再说,你儿子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啊,你儿子啥样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么优秀的基因不都随您了吗。”王子喻笑呵呵的回应,还不忘拍一下黄友财的马屁,浑然没觉得话里有歧义。 “臭小子,不随你爸,你还想随谁啊你。”老妈李桂芳故意板起脸来,表情严肃的质问。 “不随我爸,当然是随妈了,还能随谁啊。”王子喻表情一滞,没想到老妈竟然跟他开玩笑,反应也挺快,抱住李桂芳的胳膊,脑袋往她怀里拱,像小孩似的撒娇,一下把李桂芳逗笑了,爱怜的抚摸着他头发,“快起来吧,都多大了还跟妈闹呢,这孩子……” “感谢就对了,就得这样,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品质问题,这就是离得远,这要是近,咱三口人就应该去看看张静,表示一下,绝不能让好人寒心,等以后有机会去奉天,你买点东西去看看人家,听见没。”黄友财眼含笑意的看着母子二人,郑重其事的叮嘱,王子喻连忙点头应是。 “对啦,你不是说杨俊国让你带话了吗,你赶紧去老杨家看看啊,把话带到,这孩子真是的,是不是都给忘了。”黄友财心挺细,自从王子喻说过之后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提醒他过去看看。 “哦,对对,这事还真让我给忘了,还是老爸记性好,那我现在就去老杨家。”王子喻一拍脑门,把脱到一半的上衣重新穿好,出门了。 虽然两家是邻居,很近,但王子喻依然嫌走正门绕远,选择走近道,跳大墙。 杨俊国家的院墙有两米高,王子喻踩着自家窗台往上一窜,双手攀上墙头,右脚使劲一蹬墙壁,左脚往上一抬勾住墙头,双手发力轻巧的翻上墙头,他轻轻的拍了拍裤子和手掌上的尘土,随后往院儿里看去。 老杨家有四间屋子,三间大屋和一间小屋,东屋一小间是他家孩子杨月的房间,中间这个屋是灶房也是正门,东边两间是杨俊国夫妻的房间,只有这个房间亮着灯,挂着窗帘。 “杨婶儿,在家没。” 王子喻蹲在墙头上喊了一嗓子,却没得到回应,心下合计,家里没人?不能吧,这屋里亮着灯呢,他一边寻思一边走到窗檐下,好奇的顺着玻离窗往里看。 他家虽然挂着窗帘,但窗户上方的一小条长玻璃不在遮挡之列,正好给了王子喻可乘之机,看的一清二楚。 这一看可不得了,王子喻立即瞪大眼睛,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同时一股燥热迅速从小腹升起直冲脑门,不过,他马上闭上眼睛,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是看呢,还是看呢?管他呢,不看白不看!他迅速睁开眼睛,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偷窥。 王子喻这是看什么呢? 原来杨俊国的媳妇刘敏正在洗澡,可能是因为电视的声音有点大,影响了她的听力,于是便给王子喻的偷看创造了条件。 刘敏身无寸缕的坐在澡盆里,水气氤氲,肌肤白嫩,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玉质般的光泽,丰腴的腰身,圆润的肩头,两条莲藕似的手臂上布满香皂沫,发丝上的水珠不断的掉落在线条柔美的腰身上,在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滑落…… 美!真的太美了!王子喻由衷赞叹,一时间心跳加速 ,呼吸急促,他马上闭上眼睛深呼吸,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经过调整那翻腾的气血逐渐平息下去,好悬啊,差一点鼻血就喷出来了!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白,可惜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美背,弄的王子喻心里有如猫抓一般直痒痒,眼巴巴的期待着她能转过身来,或者站起来,那样的话就能一览无遗了,嘿嘿,这家伙想着想着不禁露出了一幅猪哥般的笑容,猥琐,那是相当猥琐。 “诶,嘎哈呢这是,怎么蹲这儿了呢?”黄友财准备去厕所,一开门便看到王子喻蹲在房檐下的墙头上,伸着脖子也不知道在看啥,好奇之下随口问了一句。 王子喻正看的津津有问,冷不丁响起说话声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心惊胆战的一哆嗦好悬没摔下去,这家伙稳了稳心神,做贼心虚的转过身来,讪讪一笑,“没啥也没干,杨叔家的房檐好像有鸟窝,对,有鸟窝,我看鸟窝呢。” “哦,正事要紧,早去早回。”黄友财虽然觉得儿子脸色异常,但也没往心里去,嘱咐一句便转身离去。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王子喻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小声的叨咕道,又瞅了一眼正在穿衣的刘敏,算了,也没啥看头,还是下去吧,想到这儿,他往下一跳。 咕咚! “哎哟!”结果,王子喻因为腿麻使不上力摔了一个大屁墩,也多亏土地开化了,不然非把他屁股摔开花不可。 “谁?谁在外边?”正在穿衣的刘敏大声质问,警惕之下连忙把屋里的灯关掉,随手打开院子里的大灯,掀开窗帘往外一瞅,发现一个黑影蹲在墙根处,顿时吓了一跳! 妈呀,谁啊这是?这大晚上的上我家想干啥?不会是偷看我洗澡了吧!她这么一想,立时俏脸通红。 “杨婶是我,隔壁的黄三。”王子喻赶忙说了一句,生忙她关门放狗,揉搓着生疼的屁股,缓缓的站起来,“不好意思杨婶,打扰你休息了,那什么,你家杨叔让我给你带个话。” “啊,黄三啊,吓我一跳,还以为谁呢。”刘敏微簇的眉头放松下来,披着衣服打开房门。 王子喻揉着屁股,表情痛苦的走到房门口,那呲牙咧嘴的模样让刘敏为之一乐,一瞬间有如百合绽放,令人目眩神迷。 一股沐浴露的清香随风飘来,王子喻忍不住耸了耸鼻子,之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刘敏,只见她身上披着男式西服,下身是白底带花的睡裤,脚上一双拖鞋,敞着怀,里边是浅蓝色小背心,湿淋淋的秀发散落在肩膀。 我擦! 那是? 我的天呐! 当发现刘敏真空上阵,王子喻立马气血翻腾,身体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化学反应,怕人家看出来,连忙佝偻着身体,怕出丑。 这个小色狼! 刘敏发现王子喻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部,立时面色一红,暗骂一声,连忙放下手臂,紧了紧衣服,随后语气平淡的问道:“黄三,啥时候出来的,在里边怎么样,还好吧,看你还那样。”虽然很想知道老公带的话,但不得不客套几句。 啥时候出来的? 咋个意思,这是不想我出来呗。 虽然知道刘敏不是那意思,但仍然暗自腹诽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杨婶好久不见了,挺好的吧,我今天刚回来,在里边挺好的,我跟杨叔是邻居,我在十号监室,他在九号监室,而且咱们两家生活中也是邻居,你说这个巧不巧。” “是吗,那还真是挺巧的,有缘分。” “杨叔让我跟你说,他一切都好,没有事,让你别担心,再过两月他就回家了,他让你把地种好,家里的活干好,到时候回来好检查。” “就这?他就没说点别的?” “没了,这是杨叔的原话。” “这死家伙就知道在外边花天酒地,还有脸回家,干脃死外边算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让我干活,真是气死人了!”刘敏听完后气鼓鼓的骂了几句,随后意识到失言,撩了一下头发,讪讪一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谢谢你啊黄三。” “没有事,杨婶,客气啥啊都邻居,那就先这样,我过去了。”王子喻再次轻松的跳过大墙,回家睡觉了。 黄三刚才那眼神好像不太对劲,他是不是看到我洗澡了?刘敏望着墙头出神,也没想出个头绪来,索性不想了,回屋睡觉。 第六十六章练功 深夜,明月皎洁,凉风习习! “呜~呜!”老黄家的塑料窗依旧发出阵阵哀鸣,好似在挣扎,好似在抗挣,又好似在控诉风沙的罪行,百折不挠,砥砺哀鸣! “呼~噗,呼~噗!”黄友财睡的很香,发出的呼噜声与窗户的哀鸣声混合在一起,琴瑟合鸣,谱写了一支奇特乐章,婉转动听,回味无穷。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如此刺激的条件下,王子喻同学竟然呼呼大睡,着实令人佩服。 可是,此睡非彼睡,实际上他在练功,练气功,《茅山秘典》中气功心法残篇! 王子喻静静的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混沌忘我,进入空灵状态! 说到气功,不得不介绍一下它的由来,气功发源于华夏,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有史料记载,可谓历史悠久,源远流传,在历史的长河中,出现过很多气功大师,比如太极宗师杨露禅,麻雀在手,一飞难求,左扑右翻就是飞不出他的五指山,因为手掌自然产生吸力,这就是气功的妙用。 气功在古代通常被称为吐呐、行气、布气、服气、导引、炼丹、修道、坐禅等等,是华夏传统的保健、养生、祛病的方法。 气功并非玄虚之事,而是一门特殊的学问,也是调身、调息、调心三调合一的心身锻炼之法。 气功,讲究以气驭力,以静制动,回归自然,感受天地力,方是大乘者! 辽东省民间武术盛行,农村的集市上经常有打把式卖艺的武林人士,他们表演武术套路,徒手开砖,胸口碎大石等技能,这都是气功的神奇作用。 气功对王子喻来说既熟悉又神秘,不论是现实生活中的卖艺之人,还是影视剧中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皆令他无比羡慕,早就对气功心生向往,如今有机会研习气功心法,必定勤学苦练,坚持不懈! 他心中默念口诀:静心养气,上体通心,练精化气,气沉丹田……意守丹田,进入物我两忘的空灵状态。 时针滴滴嗒嗒在转动,风儿一直不停在吹动…… 也许一天,也许是一年,当王子喻睁开眼睛,发现身前是一座冰山,而自己在山脚下一处平地,天寒地冻,衣不蔽体,冻的直哆嗦,急需生火取暖,拿起脚边的木料,开始钻木取火。 磨啊磨,钻阿钻,木头终于冒出一缕青烟,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火种,把它放入蒿草中,轻吹过后,熄灭。 卧槽!无情! 王子喻暗骂一声,继续操作生火财,再取火种,但很不幸,再次熄灭! 再取,再熄!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就这样反反复复……十次,二十次,五十次……脚麻了,手僵了,身体乏力,他依然坚持……直到第99次! 呼! 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一抹橙红色的火焰陡然引爆夜空,闪耀天地,一下子点亮了王子喻那颗快要冻僵的心!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一丝来之不易的真气就像火苗一样在他身体里穿行,无拘无束,从一丝丝到一丢丢,再到星星点点,越聚越多,越来越亮!这些真气汇聚成银针大小的涓流,慢慢的向“气海穴”游荡。 小腹微热,喜不自胜,王子喻依照气功手册行功运气,真气经‘神阙穴’一路向上,过‘中脘’,‘中庭’,‘玉堂’,‘华盖’,‘天突’,直至‘承浆’,而后转下,经‘璇玑’,‘紫宫’,‘膻中’,‘上脘’,‘水分’最后回归‘气海穴’。 因为要打通这些穴道,必须披荆斩棘,最后回归到‘气海穴’的真气已然所剩无几,但是经过此番改造,这条行功线路已然成形,利大于弊! 王子喻利用仅有的一丝真气进行练习,意守丹田,行腹式呼吸转外气化真气,转化,转化,再转化!这些转化的真气均向‘气海穴’汇拢,真气逐渐增强,之后真气从‘气海穴’出发,顺时而行,最后回归‘气海穴’,一周天行功完毕,真气又恢得到银针大小。 一周天! 二周天! 三周天,行功完毕! 至此,王子喻改变思路,逆时针改变行功线路,真气从‘气海穴’出发,经‘水分穴’,‘上脘’,‘膻中’,‘紫宫’,‘璇玑’到达‘承浆’,然后从‘承浆’返下,经‘天突’,‘华盖’,‘玉堂’,‘中庭’,‘中脘’,最后回归‘气海’穴。 然而,逆时针运行真气有如幼儿学步,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无比坚难,并伴随着针扎一样的疼痛,只能咬牙坚持,突然间丹田中的真气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不好! 吐气,散功! 好悬!差一点便走火入魔!王子喻左手握着衣袖,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放松心情,馑记刚才的教训,再次入定。 气贯丹田,真气缓缓逆时针运行,顺利经过‘水分穴’,‘上脘穴’,来到‘膻中穴’,真气便停止不前,王子喻催动真气连续冲击‘膻中穴’,但反抗也越来越强大,真气在‘膻中穴’越聚越多,但始终冲不过去! 王子喻心急如焚,心知如此下去,不但会走火入魔,更会功散人亡!情急之下,强提一口真气再次向‘膻中穴’发动最后的冲击,两股真气展开激烈的争夺,互不相让,僵持不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丝散落的真气下无巧不巧的击在‘膻中穴’上,一下打散了穴中的真气,让丹田中的真气冲过‘膻中穴’,强大的真气逆流而上,冲至‘承浆穴’,经‘天突’等穴位,最后返回‘气海穴’,成功了! 逆时针行功运气令王子喻的经脉加宽,真气增强,让这些穴位紧密相连,亲密无间!他一鼓作气逆行真气五周天,行功完毕,感觉‘丹田’中的真气由起初的银针大小,逐渐变成琉璃球般大小! 随着真气逐渐增强,被打通的穴位越来越多,丹田中的热力也越来越强,脸颊上的汗水嘀嗒嘀嗒往下流,全身湿透,但神清气爽,浑身舒泰。 稍适休息,继续专心练习,抱元守一!真气,时而顺时流转,时而逆行而上,毫无阻滞,运转自如! 进境,一日千里! 这就是天赋! 终于,在行功三十六周天之后,王子喻的‘任脉’被完全打通,丹田处真气充盈,汇聚在一起有如鸡蛋般大小。 福灵心至,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足底的涌泉穴缓缓升起,自下而上,它蜿蜒崎岖好似一条细长的蚯蚓,最终爬到了头顶的百会穴,这一刻,四肢百骸暖洋洋的,通体舒泰,好似春风拂面般令人心情舒畅,无比舒服,又好似春日的暖阳令人骨软筋酥,飘飘欲仙。 “妙妙妙,妙不可言,爽爽爽,爽心悦目,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王子喻睁开眼睛,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但马上闭嘴,生怕影响老爸老妈的休息。 此时的他,神清气爽,睡意全无,索性又闭上眼睛,继续研究自身的感知力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感知的能力究竟在哪里呢?是在大脑?还是在丹田? 王子喻运功行法,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就像医院里的核磁供振一样,查看自己的各个器官,心脏跳动强劲而有节奏,所有器官都在按部就班的展开工作,说明自己的身体很好。 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终于让他找到了,在眉心的泥丸宫里有一团灰色的气体,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盘踞在泥丸宫内。 这就是感知力的源头?这是什么呢?精神力?意念还是神识? 管它是啥呢,关键是为我所有,如果能主动出击最好!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像小草发芽一样,疯狂的在脑海中滋生开来,根本停不下来,那只能试一试。 “去,开灯!”王子喻用意念控制它,说出了此次的目标。 只见,飘渺的灰色气流直奔灯绳而去,幻化出一只无形大手,紧紧的抓住了线绳,用力一拉。 啪! 灯亮了! 天呐! 神奇! 太神奇了! 王子喻惊呆了!感觉不可思议!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特异功能吧,哈哈!神技在手,谁敢不服!他妈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人,天大地大,任我遨游,没人能阻挡我的步伐,从今以后,我就是天! 不过,当他再次用意念熄灯的时候,眼前发黑,身体乱颤,直接晕死过去。 好一阵,他才缓过来。 “看来,这东西不能常用,只能当作保命符。”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查看泥丸宫,看看里边有什么变化。 我擦!灰色气团变小了!他娘的,这是用一次少一次吗,王子喻心中懊悔,刚才真不该实验,越用越少,可怎么整。 “能不能用真气来做为补充呢?” 王子喻想到就做,运行功法,真气经涌泉到百会,很是顺畅,再把丝丝真气一点点的挪到泥丸宫内。 开始,灰色气团很排斥冒然闯入的白色真气,随着真气的不断增加,灰色气团招架不住,向后闪避,之后它开始试探性的接触真气,幻化出手指轻轻的撩拨,挑逗,把这些真气丝缠绕在手指上,包裹进灰色气团中。 最终,融合成功! 真是太好了!这样精神力就不会消失了,这下哥们可以为所欲为喽,耶! 这一重大发现令王子喻惊喜万分,十分兴奋!心情逐渐平静,然后悄悄的下地关灯,安心睡觉。 第六十七章表彰大会 第二天,风和日丽,云淡风轻,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正是赶集上店的好日子。 上午十点,靠山屯乡乡**大门口红旗招展,彩旗飘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派热闹非凡的景像。 乡**大院甬道两侧的松树上挂着色彩斑斓的彩带,乡**大礼堂的外墙上悬挂着条幅“热烈欢迎县委刘书记等县领导莅临指导。” 大礼堂内悬挂着鲜艳的五星红旗,窗边飘荡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地面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整个会场布置的**而又隆重,百人会场坐无虚席,随着激昂豪迈的《运动员进行曲》响起,县委书记刘源偕同县政法委李书记等一众县委领导步入会场,走上大会主席台。 而本次会议的主角王子喻同志在台下第一排就坐,正对着主席台,他看着主席台上方的条幅“靠山乡见义勇为青年表彰大会”,眼神飘忽不定,感觉不太真实,好像在做梦。 今天一大早,村长郭德旺带着乡**工作人员急三火四的来到家里,告知要为他召开表彰大会,让他做好发言准备,还准备了发言稿,这令王子喻感到很意外,反倒是老爸老妈惊喜万分,早饭都没吃就被拽到了乡**。 唉,折腾人,形式主义害人不浅啊!王子喻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他不喜欢这种表面功夫。 但是,县领导却不这么认为,鉴于省委省**对此次事件的高度重视,县委领导也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共有六位县领导参加了今天的会议,县委书记刘源,县委常委纪委书记郭志刚,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李小芸,县委常委武装部长戴宗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成祥,最后一位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赵佑民。 刘源书记通过这次事件,在昨天的常委会上大发神威,以六票支持五票反对,完胜县长李德志,通过了对县公安局长李长喜停职检查的决议,由刑侦副局长张成泽代理公安局长,狠狠的打击了县长李德志一系的嚣张气焰,并借此机会拉拢了宣传部长李小芸和武装部长戴宗善。 县长李德志在昨天的常委会结束后,据说在办公室气急败坏的摔了三个茶杯,他没想到紧跟自己的宣传部长李小芸会临阵倒戈,还有一直保持中立的武装部长戴宗善也投靠了县委书记刘源,怎么都投靠刘源呢?他一时想不开,气的晕倒在办公室,住进了医院。 李县长这一病,县长一系的县领导也都纷纷请了病假,没来参加此次表彰大会。 列席本次会议的还有靠山乡的党委书记张万伍,乡长张志军,副书记赵长山,副乡长侯军,副乡长冯国庆,组织委员李大军,人大主席魏来,党政办主任高峰等乡党委委员,以及靠山乡**的全体工作人员,还有各村的村长和支部书记,全部参加了本次会议。 黑山县县委宣传部还特别邀请了辽东省电视台的新闻频道和奉天市电视台的都市频道,以及省市各大报社来参加本次会议,另外重点邀请了《奉天日报》《奉天商报》《辽东日报》《辽东晚报》《辽奉日报》等多家主流媒体,一共三十多名媒体记者。 这些记者分列在会场两侧,一个个手持相机,长枪短炮的对准大会主席台,闪光灯频频闪现,咔咔声络绎不绝,令一众领导精神抖擞,慷慨激昂,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都想多拍两张照片,都想登上各大报纸露露脸。 本次会议由县政法委书记李成祥主持,按理应该是县委办主任赵佑民主持,但李书记以政法系统家事为由争得主导权,但实际上想趁机露把脸。 县委刘源书记在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我们党员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时刻牢记党的宗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的干部不能因为做出一点小成绩便忘了根本……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做好本职工作,各部门各单位要全力配合,抓好招商引资工作,让我县经济指标更上一个台阶!” 一时间全场掌声雷动,政法委书记李成祥在请示过刘源书记后,面容严肃的拿起话筒,站起来说道:“同志们,大家好,我是县政法委书记李成祥,在这里我要向县委刘书记和全县老百姓做出深刻检讨,治下出现了害群之马,深感惭愧和不安,我要向受害人黄书同志说一声,对不起!”说完后,神情庄重的深鞠一躬,立时迎来一片热烈的掌声。 政法委书记亲自向受害人致歉,闻所未闻,这种亲民态度可以大作文章,相信老百姓会喜闻乐见,与会记者激动的手持像机,咔嚓个不停。 “鉴于靠山乡派出所长赖长山滥用职权,玩忽职守,纵子行凶一事,做出如下处理,开除党籍,撤职查办,由县检查院提起公诉,县法院特事特办,赖长山有期徒刑5年,赖永峰有期徒刑3年,其他参与者全部依法依规处理。 我们政法系统的宗旨是,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下面,有请刘源书记为义勇为的好青年,黄书同志颁奖,大家掌声欢迎!” 王子喻在众人的掌声中,在羡慕的目光中,在县领导的注视下,昂首挺胸的走上了主席台,颇有一股“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风范。 “感谢县委刘书记,感谢政法委李书记,感谢一众领导对我的关心爱护,为我平冤昭雪,深表感激,做为华夏子民,普通百姓,我一直相信党,相信**,不会因为一个跳梁小丑就对**失去信心,相反更加爱党,爱国,今后一定努力工作,与时俱进,为社会尽一点微薄之力,谢谢大家!”王子喻的发言张持有度,不卑不亢,成熟睿智的表现迎得了很多人的共鸣。 “黄三这小子行啊,面对县里的大领导,竟然面不改色心不慌,不错,有前途。”坐在台下的王广军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持同样想法的人挺多,其中包括政法委书记李成祥和新任派出所所长李国栋。 “这小伙儿年龄不大却老成持重,气度不凡,好像跟我儿子的年龄差不多大,唉……”政法委书记李成祥看着精神小伙王子喻,暗自赞叹。 “这小伙子着实不错啊,听说派出所的水挺深,自己刚来该如何开展工作呢?”派出所的新任所长李国栋,托着下巴同样发出的感叹。 李国栋和代理局长张成泽是警校同学,原本关系很好,同时爱上县局警花冯露,最后冯露嫁给了李国栋,自此以后关系急转直下,结下了梁子。 张成泽主管县局工作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撤掉李国栋刑警大队中队长的职务,把他发配到靠山乡。 正当李国栋陷入沉思的时候,周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举目往主席台上一看,刘源书记已经颁奖完毕,并亲切的跟王子喻合影留念。 “卧槽!三千块钱奖金是我小半年的工资了,这好事我咋就遇不上呢。”也不知道是谁,在李国栋身后发出了阵阵感慨,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之情。 “小黄同志,这是你被错误拘押的国家赔偿金,一共1000元,请你务必收下。”政法委书记李成祥拦住了正要下台的王子喻,从怀里掏出一叠钱递到他面前。 天呐!错误拘押竟然还有赔偿金?这是绝佳的新闻素材,记者们又是一顿咔嚓! “谢谢李书记,您真是好书记,大好人,当代的包青天啊。”王子喻这马屁拍的舒服,包青天那是政法委的老祖宗啊,这词用的恰当合适,李成祥书记甚是高兴。 李成祥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那是越瞅越爱瞅,俯在他耳边低语,“小黄啊,这次你的事儿,咱们县里重视以外,上级领导也相当重视,你看,你能不能找时间,跟《奉天日报》的张记者沟通一下本次表彰大会的经过呢。” 王子喻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郑重的点了点头,“您放心,我肯定会的,县委领导和李书记您的关心,时刻铭记在心,不敢忘怀。”说完还对李成祥书记鞠躬行礼,这是发自内心的晚辈对长辈的礼节,令李成祥书记满意。 这孩子可真懂事,真是好孩子啊,李书记心里由衷的赞叹,还亲切的摸了摸王子喻的头,这一切都被照相机记录下来,也被有心人记在心里。 妈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一个不合适宜的声音从台下响起,“李书记,您稍等一下,我有话说。”只见派出所长李国栋举着手站起来,立时成了全场的焦点所在。 李成祥眉头微微一皱,不过马上又笑眯眯的问道:“小李,你有什么问题吗。”并示意工作人员把话筒给他。 “尊敬的县委刘书记,李书记,以及各位县领导,大家好!我是新任的派出所长李国栋,首先我代表靠山乡派出所对小黄同志表示歉意。”说到这儿,他有样学样的对王子喻鞠躬施礼,然后接着说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小黄同志这样优秀的青年人,正是我们基层派出所需要的人才,只有这样才能充实我们的队伍,在这里,我诚挚的邀请小黄同志加入我们的辅警团队,不知道小黄同志意下如何啊?” 话一说完,全场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什么拍马屁,会作人等等,但李国栋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政法委李书记的态度。 李成祥书记听后微一愣神,随后点头微笑,向他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可把李国栋激动够呛,差一点掉眼泪,他太需要支持了,得到顶头老大的赞许,真是莫大荣焉。 王子喻咋一听让他当辅警,顿时愣了,要知道辅警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派出所辅警都有背景,像他这种毫无根基的小老百姓想当辅警,简直比登天都难。 李成祥书记拍了拍王子喻肩膀,“小黄啊,我们的队伍不好干,但请你相信党,相信**,相信咱们的政法系统,咱们的队伍还是纯洁的。” 李成祥书记做说客,王子喻要是拒绝那就是大傻瓜一个,赶紧表态,“我愿意,非常愿意!谢谢李所长,谢谢李书记,我真是太高兴了,感谢党委**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以后我一定努力工作来回报社会!”言毕鞠躬行礼。 就这样,表彰大会在一片祥和氛围下圆满结束。 第六十八章辅警 “小黄,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派出所长李国栋掂了掂手里的合同,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 表彰大会结束后,王子喻跟着李国栋来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乡派出所,在所长办公室签下了辅警聘用合同。 每月工资400块,一年就是4800块,还不算奖金,这令家贫如洗的王子喻感到心花怒入,喜出望外,签完合同之后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直勾勾的盯着桌面傻笑,以至于李国栋所长的话也没听见。 李国栋所长并没有生气,能理解王子喻的心情,他的家庭情况之前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大哥失踪,家道中落,年轻的小身板承受巨额债务,同情他的遭遇和处境,同时也很喜欢他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 “小黄,来喝点水,以后咱们就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了,还要请你多多支持工作啊。”李国栋所长收好合同,亲自给王子喻倒了一杯茶水,让这厮有点受宠若惊,投桃报理,连忙给李国栋点上烟。 “李所长您放心,以后我就是您的兵,绝对听从您的指挥,您让我干啥,我干啥,做人就要知恩图报。”王子喻拍着胸脯表明自己的态度。 嗯,这小子还挺有眼利见,也挺会说话,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能力怎么样,还有待观察啊。 李国栋笑呵呵的点点头,翘着二郎腿,透层层烟雾打量着王子喻,在心里给他打上了此子可用的标签。 李国栋之所以让王子喻来当辅警,主要有三方面的打算 ,第一点,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李国栋不奢望能上电视和报纸,但也希望能在各位县领导面前露露脸,最好能让领导们记住,从结果来看,显然政法委的李书记对他挺满意,目的达到了。 第二点,自己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在靠山乡两眼一摸黑,一无所知,需要一个真心实意为自己办事的手下,这样工作才能快速打开局面,而王子喻正好是本地人,风土人情等各方面都熟悉,各方面都符合,是不二人选。 第三点,自已在公安系统孤立无援,急需找到一座靠山,但是又不认识县领导,看出王子喻在政法委李书记心中的份量不一般,所以想通过王子喻来搭上李书记这条线。 好一会儿,李国栋终于“吸毒”完毕,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清了清嗓子,“小黄啊,工资待遇你还满意不。”说话时派头十足,举手投足神态自如,很有领导范。 “满意,满意,谢谢李所长栽培,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来回报您,谢谢您。”王子喻郑重其事的站起来向李国栋鞠躬致谢。 李国栋所长依然保持着笑呵呵模样,也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王子喻心念电转,暗骂一声糊涂啊,李所长的意思肯定是要自己表明立场,非亲非故,人家凭啥帮你呀,如果这都不明白,很容易让领导觉得你不识抬举,打上不堪大用的标签。 他立正站好,再次诚恳的说道:“李所长,您看咱们还真是挺有缘的,之前我就觉得您面善,是好人,现在果然应验了,您真的是我大恩人呐,我家条件差,急需一份工作来补贴家用,是您给了我这次机会,大恩不言谢,我会一直铭记在心,以后跟定您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皱下眉头!” 这一次,李国栋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微微点头道:“小黄不错,是个人才,那行,就先这样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8点准时上班,对了,你去找那个王广军给你拿身辅警的制服。” “李所啊,我……我那啥,就是吧,嗯……”王子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欲言又止。 “小黄不是我说你,之前咱都白说了是吧,有事你就直说呗,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瞅瞅你,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直接说事。”李国栋嗔怪的看着王子喻,鼓励他往下说。 “呵呵,不好意思李所,我想耽误您一点时间,问一些问题可以吗?” “可以啊,有啥不可以的,你问吧。” “李所,我想问一下,这个武警跟特警都是警察吗,他们有啥区别,一直不太明白这个,想请教一下。”王子喻笑呵呵的说出了心中疑问。 “哦,你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要提什么要求呢,你小子可真有意思。”李国栋微微一笑,给出了答案。 “警察这个职业种类繁多,武警和特警都隶属于警察系统,只是分工不同, 特警是警察中的特种精英部队,专门负责各种危险任务,例如:拯救人质、围攻****或有强大火力武器的匪徒等等。 武警是现役部队,主要负责处置大规模突发事件,如暴乱、骚乱、武装暴动、严重暴力犯罪事件、大规模械斗事件,恐怖袭击等等,还有特殊时期的武装巡逻等。 咱们派出所的民警属于基层警察,主要负责管理辖区的社会治安,维护公共秩序,预防和制止违法犯罪行为和治安灾害事故的发生,保护公共财产,保障公民合法权益,保卫社会现代化建设的安全等等。” “怎么样小黄,这回明白了吧。”李国栋笑眯眯的瞅着王子喻,他是正规警察院校毕业,系统知识张口就来,很娴熟。 王子喻点点头,又问道:“李所,交警是不是警察啊,他们是归交通局管啊,还是归公安局管啊。” “呵呵,好像挺多人存在误解,以为交警归交通局管理,其实不然,交警是交通警察,也是警察,归属于公安局。”李国栋笑呵呵的给出了答案。 他仿佛看出了王子喻的意思,又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对警察这个职业这么感兴趣,那就给你笼统的介绍一下吧,警察的主要职责为执法、维持公共安全,保护性命及保障财产,我国警察的种类分为,交通警察、治安警察、森林警察、网络警察、旅游警察、禁毒警察、海关缉私警察、铁路警察、民航警察、PTU、特警等、国家安全机关人民警察、司法行政机关中的监狱人民警察以及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的司法警察。 警察的级别共设五等十三级,第一等:总警监和副总警监(正副部长级)。 第二等:一、二、三级警监(正副厅级)。 第三等:一、二、三级警督(正副处级)。 第四等:一、二、三级警司(正副科级)。 第五级:一、二级警员。 我本人是一杠一星三级警司。” 经过一番交谈,令王子喻获益非浅,对警察这份职业有了一定的认知,同时跟李国栋所长的感情也有了一定的增长,可谓两全其美。 王子喻抱着辅警衣服,喜气洋洋的往家走,路上遇到的几个乡亲,甚至连平时都不怎么来往的乡亲,都无一例外的同他打招呼,热情而又亲切的话语连翻轰炸,差点招架不住。 “黄三回家啊,你看看人家这孩子就是有出息。” “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从小就聪明,一看就是当官的料,呵呵。” “黄老实真是造孽了,儿子真争气,再看看咱家的孩子,跟人家没法比啊,唉。” 当然,有羡慕就有嫉妒,甚至还有愤愤不平者。 “就他能当辅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就他那小体格子,能抓谁啊,等着出丑吧。” “卧槽!就他那个痹样的还能当辅警,还有没有天理啊!” 王子喻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听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为所动,嘿嘿,哥们就是有命,嫉妒死你们,有本事你也当啊! “爸,妈,我回来了,你们看这是什么?”王子喻一进门便向老爸老妈展示奖品。 “哎呀,我老儿子回来了,这光顾着说话了,都没听见动静。”李桂芳边说边下地,看着儿子手里抱着的辅警制服,疑惑的问道:“三啊,这警察服是你的奖品?” 辅警制服和警察制服颜色款式都一样,很相似,不仔细瞅还真分辨不出来,最醒目的区别是臂章,上面写着辅警两字,但是李桂芳没看到,以至于认错了,她一下子愣住了。 “三啊,到底咋回事,给跟我们讲讲什么情况。”黄友财感觉事有蹊跷,便让王子喻说一下。 “他是这么这么一回事……”王子喻坐在炕沿上,给他们讲述了表彰大会的经过,当听到得了四千块钱奖金时,黄友财一把抓住王子喻的胳膊,“儿子,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奖你四千块钱?” “哎呀爸,你轻点啊,挺疼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王子喻说完从裤兜里掏出那四千块钱奖金,放到黄友财手里。 黄友财摸索着这一沓钱,他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擅抖,“这眼瞅着就要种地了,家里的种子化肥啥的,还没买呢,这回有钱了,总算是有着落了。”黄友财感到很欣慰,一直压在心头的那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最后,当他们听说儿子被特聘为派出所的辅警,喜出望外,如获至宝,这个消息比奖金更让人开心,李桂芳掉下了幸福的泪水。 第六十九章要帐 夜幕降临,月冷星稀,狂风呼啸,漫天的风沙像冰雹一样拍打着塑料窗户,发出啪啦啦的响声,在无尽的黑夜里演奏着一曲独特的乐章。 万家灯火,但老黄家却一片黑暗,在这灯火辉煌的夜晚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爸,咱家这窗户是不是该换了,这塑料呜呜的叫唤,太吵了,影响睡眠质量,另外马上就五月了,天越来越热,这塑料多闷呢是不是。”塑料窗户上破了一个小洞,王子喻拿着胶带粘补好,但终究还是有一股凉风闯入,钻入他的衣领,令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老头子,这窗户确实该换换了,三儿现在要上班了,晚上要是睡不好觉,影响他第二天工作啊。”李桂芳坐在炕头,表态支持。 “那行,赶明个我就去东街割几块玻璃,也该换换了。”黄友财吧嗒一口旱烟,微微叹了一口气,流露出些许哀愁。 “咋地啦爸,是不是钱不够啊,买个玻璃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吧。”王子喻不明所以的坐下来,倚靠着窗台。 “嗯,没多钱,我就是觉得你长大了,咱家这回多亏你了,要不然这种子,化肥,还得借钱买。”生活窘迫让黄友财感觉压力山大,20万饥荒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苍老了许多。 “嫂子在家没?” 王子喻正要说话,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不禁发问,“谁啊这是,这么耳熟呢。” “应该是你老婶,老头子快把灯打开,出去迎一下。”李桂芳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同时坐直了身体。 “大哥,嫂子都在家呢,哎呀妈呀,这沙子都吹我脖子里了。”黄友财刚穿好鞋,黄友民拎着化肥袋子紧跟着赵兰进屋了,老婶摘下围巾,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埋怨。 “老叔老婶来了,今天这风挺大得有四五级。”王子喻连忙站起来打招呼,然后笑呵呵拉着老叔不放手。 “这孩子,从小就跟他老叔亲,可喜欢他老叔了,三儿啊,以后就跟你老叔老婶过吧。”老妈笑呵呵的在一边打趣道,“小兰,来,炕头热呼儿,坐这儿。” 老婶挨着老妈坐下后,笑盈盈的说道:“嫂子,我跟为民过来祝贺一下,这不是听说小三要到派出所上班了吗,我们也跟着高兴,感觉面上有光,特意准备了十斤花生,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呵呵。” 老婶是几个妯娌当中最精明的一个,会办事儿,会说话,从不吃亏,但“事”也挺多,她一开口便哄的老爸老妈合不拢嘴。 “哎呀,你们还客气啥,留着自己吃呗。”儿子被夸赞,李桂芳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丝丝的。 “嫂子,应该的应该的,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三可是给咱家长脸了,我跟为民都高兴坏了,这回看谁还敢瞧不起咱,谁还敢嘚瑟,全给他们抓起来,呵呵。”老婶笑眯眯的拍着老妈手背,回应着。 “小三当辅警这事肯定有人嫉妒,尤其是老史家和老郭家,估计都得睡不好觉,能气抽了,哈哈。”黄友民拍了拍王子喻肩膀,“好小子,因祸得福,老话咋讲来着,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完伸出大拇指。 自打黄才出事以后,老黄家的声誉便一落千仗,跌落谷底,成为了村民们荼余饭后的谈资对象,全看他家笑话,黄友民的心情一直很差,这回,终于挽回一些颜面,黄友民感觉面上有光,侄子有出息,他感觉很自豪。 “谢谢老叔老婶对我的关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王子喻感受到老叔老婶的关爱之情,感觉很温暖。 “这孩子咋还客气上了,外道了不是,有啥好客气的都一家人,是不是啊嫂子。”赵兰说笑间看了王子喻一眼,语气中有些嗔怪之意。 “还是他老婶说的对,咱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客气了。”李桂芳别有深意的看了王子喻一眼。 咦?老妈这是啥意思? 突然间晃然大悟,王子喻赶紧泡好茶水端上来,“老叔老婶请喝茶。” “小三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长大喽,也不知道我家那小子,现在咋样了。”赵兰瞅着王子喻发出感叹,目光流露出羡慕之情。 “小超在部队挺好的吧,上回你不说他受表扬了吗。” “得有两月没往家里打电话了,也不知道咋样了。” …… 老婶跟老妈聊的挺好,家长里短,村里村外的一顿海聊,时间很快来到九点钟,老爸打起了哈欠,困了。 老叔轻轻的咳嗽,老婶立时横了他一眼,隐约流露出埋怨之意,而老叔拧着眉头,好像生闷气似的背过了身子,不再看她。 这一切全都落在王子喻眼里,嗯?老叔老婶是不是有啥事呢?看样子应该是有事,肯定有事! 这时候,老婶话峰一转,整个人化作怨妇似的抱怨起来,“嫂子,你说这眼瞅着要种地了,家里的种子,化肥啥的还都没买呢,友民一点也不着急,你说他气不气人。”说完后横眉冷目的瞟了老叔一眼,神情中颇多怨气。 “是吗,那就是友民的不对了,这个……”老妈说不下去了,老叔家没买种子化肥,说明啥?说明没钱,然后一下想到前一阵从他家借了一万块钱,现在老婶说没钱,这是啥意思?该不会是要帐来了吧。 老妈一边合计一边看向老爸,希望老爸能拿个主意,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老爸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说话了,“那啥,你们没钱买种子的话,正好小三得了四千块钱奖金,先还你家两千,这样中不,他老婶。” 这时候,老叔板着脸站起来,瞪了老婶一眼,“大哥,嫂子,这都是没有的事儿,你们别听她瞎说,我们家种子化肥啥的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种地了,你们家不是还没买种子呢吗,还是留着买种子化肥吧,我们不急……” 老叔刚说到这儿,老婶呼啦一下站起来,气哼哼的指着老叔说道:“黄友民,你说啥呢,咱家啥时候买的种子化肥?我咋不知道呢,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看你那样,给谁甩脸子呢,这家伙还不让我说了,我今天偏说,咱们都一家人,有啥不能说。” 说到这儿,老婶话锋一转,笑呵呵的拉着老妈的手,“嫂子,大哥,你们俩千万别多心哈,我知道咱家小三得了四千块钱奖金,这是孩子的福气,我们也跟着沾光,但我们这次来真不是来要钱的,这就是打闲唠,随便这么一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千万多想啊,但说实话,最近手头确实有点……紧巴。” 事已至此,王子喻再不明白那就是大傻瓜了,老婶就是奔着四千块奖金来的,听那意思是想全要回去。 “败家娘们,你说这个干啥,咱家又不是没钱,上银行取下就完了呗,人家这钱是小三得的奖金,那是拿血换来的,多不容易啊,这钱你也想要,你还是不是人!”老叔横眉冷目的看着老婶,大声嚎气的说道。 黄友民一见大哥黄友财犯困,就想跟赵兰回家,发出咳嗽给她暗示,没想到赵兰不但不接招,还隐晦的提出要钱,明知道大哥家没钱,还往回要,顿时恼羞成怒。 “咋滴,你还想打我呀,来,有本事你打,使劲打,你除了打媳妇还有啥能耐,我要钱怎么了,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凭什么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老婶万分委曲的扑进老妈怀里,哭泣不止。 “哭什么哭啊,咋地你了,这家伙把你委曲的,你看看你,还有个大人样吗,明知道大哥家没钱,你还往回要,你还是人吗你,我他妈的真想削你。”老叔愤怒的指责老婶,同时举起了巴掌,还好被王子喻拉开了。 “你干什么,打媳妇算什么能耐,这事有啥吵的,他老婶说的没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黄友财面沉似水,摆出了大哥的威严。 老爸出马,一个顶俩!果然好使,老叔立马退到一边! “他老婶,咱家啥情况你也知道,孩子这回是得了四千块钱奖金,按理说呢,应该先还钱,但家里的地也得种,请你理解一下,这次先还你们2千,等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们,你放心,肯定差不了,小三现在也上班了,每个月400块钱,一定能还上,放心吧。”黄友财像个老干部似的背着手,娓娓道来。 “他老婶,都是我们不好,你就别跟友民生气了,咱们一定想法把钱还上的,啊,快别哭了。”老妈一边劝一边用手绢给老婶擦眼泪。 “大哥大嫂,我真不是来要钱,就是话赶话,赶到那了。”老婶接过老爸还她的2000块钱,破涕为笑,连忙装进裤兜里。 “哎呀,没关系,你们先拿着吧,没多有少,等咱们有了就都还你们,你们也不容易,千万别因为钱的事跟友民生气。”老妈苦口婆心的劝解,开导着。 “那行,大哥大嫂,挺晚了,我们就回去了。”老婶美滋滋的揣着钱回家了。 送走老叔老婶,一家人陷入沉默,关灯睡觉。 第七十章上班 第二天,阳光明媚,云淡风轻,一轮红日挂在天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早上七点,王子喻急匆匆的吃过早饭,迎着朝阳,迈着矫健的步伐,神采飞扬的去上班。 “卧槽,这不是黄三吗,这家伙制服一穿人模狗样的,嘚嘚瑟瑟那样,见面都不吱声了,装痹犯一个!” “可不是咋的,就这痹样似的也能当警察?他是那块料吗,真他娘的白瞎了那身衣服!” “你们小点声,别让这小子听见,小心到时候给你们穿小鞋,把你们几个玩牌的都给抓起来,哈哈。” “就他?抓谁啊,不是我瞧不起他,就他这三寸丁似的小身板,我一拳头能搂死他,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啊,麻痹的敢抓我,把他家房子给他扒喽,让他嘚瑟!” 几个村民站在丁字路口的街道上,围着齐药河的豆腐车,对着大道上的王子喻指指点点,虽然双方距离20多米,但他们的怪话依然落入王子喻耳中,不禁皱了下眉毛,瞥了他们一眼,不屑跟他们吵架,全记在心里,王老八,老李二小子,刘振安,你们几个千万别犯在我手里。 派出所在乡俯大院第一排,甬道右侧,一共七间大瓦房,从左到右依次是所长办公室,副所长办公室,民警办公室,综合办公室,户籍办公室,拘留室,储物室。 终于到了,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真好! 王子喻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警察,可以抓小偷,可以抓坏人,可以为民除害,可以惩恶扬善,为人民服务,从今以后自己就是派出所的一员,离梦想又进一步,他站在派出所大门前,心情既兴奋又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也有今天!哈哈! 不对哈,我好像用错词了吧,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王子喻一边寻思,一边来到值班室,所长李国栋还没起床,因为离家远,周六日才回家,平时都住在派出所。 王子喻扶了一下大盖帽,又整理一下警服,搓了搓手,然后轻轻的敲门,“李所,李所在吗。” 好一会儿,里边才有了动静,“谁啊,谁在外边。” “李所长,是我啊,靠山屯的小黄。” “哦,小黄啊,你稍等一下啊,我穿下衣服。” 几分钟后,李国栋所长打着哈欠,开了门,“小黄儿,来,进来坐吧。“ “你来的挺早啊,这才7点来钟,说明你很重视这份工作,这种积极的态度值得表扬。” “必须滴,必须滴,绝不给李所长丢脸。”王子喻进屋后,从怀里掏出两条红塔山放在床头柜上。 “李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这烟是昨天晚上,老爸在供销社买的,自己能当上辅警多亏李所长的帮忙,做人得知道感恩,以此来表示一下谢意。 嘿!这小子人不大,还知道送礼。 李国栋微微含笑,但马上板起脸,“小黄,你这是干什么,我让你到派出所上班,可不是为了这个,明白不,赶紧的快收起来。” “李所息怒,您别生气,这是我爸妈的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谢您对我关照,要是没有您的仗义直言,我在提审时肯定会遭大罪,现在您又帮助我当辅警,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您,这都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然这心里不踏实。”王子喻说着说起,眼睛起了一层水雾,他是打心眼里感谢李所长。 “好吧,下不为例,以后千万别这样了。”李国栋感受到他的真诚,不动声色的把烟放到床头柜里。 “小黄,你先到综合办坐一会,以后你就在那边办公了,先熟悉熟悉环境,我先刷个牙,洗把脸,待会人来全了,咱们开个会认识一下,好吧。” “好的,李所,那您先忙,我过去了。” 综合办公室是辅警办公室,屋里有四张办公桌,依墙而立,南北各两张,八张椅子,门口还有一张大沙发。 西墙上挂着《派出所辖区一览表》,是一幅靠山乡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各村的地理位置和人口情况,以及重点关注的村子,靠山屯村是重中之重。 东墙上挂着两张表,一张是《派出所一览表》,一张是《派出所职责表》,王子喻闲来无事,站在那儿,抱着膀子,认真的看着这两张表格。 《派出所一览表》,实际上是派出所人员名单: 所长:李国栋,男,35岁,黑山镇。 副所长:王佳诚,男36岁,岗子村。 民警:张成涛,男,26岁,大毛村。 民警:宋涛,户籍,男,45岁,大毛村。 辅警:王广军,男,30岁,靠山屯村。 辅警:闫俊国,男,28岁,山西屯村。 辅警:张敬东,男,31岁,后黑村。 辅警:杨春光,男,21岁,杏山村。 辅警:黄书,男,20岁,靠山屯村。 上边还贴着照片,让人一目了然,在最底下竟然还有自己的名字,这让王子喻惊喜万分,有一种归属感和荣誉感,甚至还有一种自豪感。 他怀着兴奋的心情,又看起了《派出所职责表》 : 1、收集、掌握、报告影响社会政治稳定和治安稳定的情报信息; 2、管理辖区内的实有人口; 3、管理辖区内的重点行业、公共娱乐场所和枪支、弹药、爆炸、剧毒等危险物品; 4、指导、监督辖区内的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的内部治安保卫工作;宣传、发动、组织、指导群众开展安全防范工作; 5、办理辖区内发生的因果关系明显、案情简单、一般无需专业侦查手段和跨县、市进行侦查的刑事案件,并协助侦查部门侦破其他案件; 6、办理治安案件,调解治安纠纷;参与火灾、交通、爆炸、中毒等治安灾害事故的预防工作; 7、接受群众报警、求助,为群众提供服务。 当王子喻全部浏览完后,有人推门而入,不是别人,正是同村的王广军。 “哟,黄三,来的挺早啊。”王广军看见王子喻后稍微一愣神,但马上笑呵呵的打招呼,还亲热的拍了下他肩膀。 “诶,三叔早,我也是刚来,这不是头一天上班吗,得好好表现表现,呵呵。”王子喻辈份低,得管王广军叫三叔。 “三叔,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您是前辈又是我三叔,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啊,我要是哪块做的不好,一定要多多提醒我啊,三叔。”王子喻笑嘻嘻的掏出石林烟,给他点上。 黄三这孩子还真挺会来事的,挺机灵。 王广军惬意的吸着烟,透过缥缈的烟雾打量着王子喻,感觉这孩子不错,有心点拔一下,“小黄啊,你刚来,一定要多听多看,少说话,多学习,千万要记住喽,少说话多做事,就对了。”在王子喻殷切的目光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哦,这样,好的,谢谢王叔,我记住了,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呵呵。”王子喻嬉皮笑脸的套着近乎。 “闫哥好,张哥好,我是新来的小黄,请多多关照。”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八点,闫俊国和张敬东相继走入办公室,王子喻跟他俩不熟依然笑呵呵的打招呼,闫俊国表情冷漠的坐到自己位置,没理他。 闫俊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跟原所长赖长山关系好,这回赖长山下课,不单单是靠山没了,关键是之前想转正,给赖长山上了一万块钱,现在全打水漂了,所以怨恨王子喻坏他好事,心里特别烦他,不想搭理他。 我去,咋个意思啊,这是给我下马威吗?王子喻怔怔的看着闫俊国,心里很不舒服。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黄大英雄吗,失敬失敬,怎么样,那几千块钱奖金不好拿吧,是不是感觉有点烫手啊。”张敬东倒是跟王子喻说话了,但是阴阳怪气的,尽是嘲讽之意。 他这是啥意思?我哪儿得罪他了?王子喻不明所以。 张敬东也是赖长山的人,为了转正给赖所长上了2万块钱,同样全打水漂,所以对王子喻充满怨恨,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这才刚上班就有人对自己不满,唉!王子喻着实有些沮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俩人为啥这样。 这时,李国栋所长,王佳诚副所长,民警张成涛,户籍警宋涛,相继走进了办公室,王子喻几人连忙站起来,以示尊重。 “今天呐,咱们有新来的同事,所以开个小会,大家互相熟悉熟悉,然后呢,分配一下近期的工作任务。” 李国栋背着手站在屋子中央,笑呵呵的宣布开会,言行举止很有所长的派头,说完后,举目四顾。 王子喻顺着李国栋的视线落在椅子上,赶紧把自己坐的椅子搬过去,笑呵呵的说道:“李所长,您请坐。” 李国栋微一点头,含笑而坐,挥手示意王子喻回到座位,心里面倒是很满意,这小子不错,有眼力见,对自己也尊重,看来这回没选错人。 “真他妈的恶心,马屁精!”张敬东很看不惯,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七十一章开会 咳~咳~咳! 副所长王佳成站在所长李国栋的旁边,同样觉得黄三这孩子会来事,以为他也能给自己搬把椅子呢,可是王子喻坐回沙发后没了动静,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盯着王子喻故意大声咳嗽,给他递信号,意思不言而喻,但王子喻愣是没理这茬,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坐着。 王子喻之所以这样,皆因老爸之前讲过,当时提着礼物找过副所长王佳成,希望他能做个和事佬帮忙调解一下,可这个王佳成故意推诿,拿摆,甚至反过来帮助赖长山吓唬老爸,王子喻一直铭记在心,不想搭理他。 一时间气氛略显尴尬,张敬东看出点门道,连忙把自己的椅子搬过去,笑咪咪的请王副所长坐下,然后美滋滋的坐到一边,等待开会。 王佳成翘着二郎腿,用隐晦的目光瞟着王子喻,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合计着,他妈的,合着你小子眼里只有所长没有我,不拿我这副所长当回事是吧,好,很好,我告诉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你等着小崽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王佳成虽然心里波涛滚滚,喊爹骂娘,但表面却风轻云淡,面色如常,还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是典型的笑面虎。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张敬东眉飞色舞,一见王副所长的笑容就知道他生气了,哈哈,老王生气了,这回可有好戏看喽! 有件事张敬东一直记忆犹新,当年皮屯村的小张,就因为得罪了王佳成而下课回家,也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王副所长和老所长家(退休的所长)同时盖房子,小张跟老所长是同村,就到老所长家帮忙,正好被王佳成看见,好啊,我家盖房子你不来,老所长盖房你过来,这是没把我这副所长放在眼里啊,王佳成记恨在心,没过多久小张就被打发回家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宁可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而王佳成就是这类人,睚眦必报。 “今天呐,咱们开个小会,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他……”待大家坐好之后,所长李国栋开始讲话,不过刚讲一半便被打断。 “不好意思李所,王所,我来晚了,我那车链子不好使,路上又掉链子了。”李国栋话没说完,辅警杨春光呼哧带喘的推门而入,点头哈腰的向二位领导承认错误。 李国栋眉头一拧,随即放开,淡然一笑,“你小子怎么总掉链子,我刚来两天,你就掉两回链子,是不是你就是掉链子的人啊。” 杨春光面色发囧,还要解释,李国栋挥挥手,“好了,下不为例,下回再迟到就不用来了。”李国栋真生气了,你说你一个辅警架子比我这个所长都大,要你干啥,管你什么背景,再有一次,直接回家。 杨春光表情尴尬的点头应是,想要坐回位置,发现张敬东占据了他的位置,只能红着脸坐在沙发上,冲王子喻微一点头,相视一笑,俩人是小学同学,能在派出所重聚也是缘分。 李国栋拍一下手,“好,咱们接着说,今天主要是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都认识了是吧,我就不多说了,下面请小黄同志说两句,大家欢迎。”李国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王子喻站起来发言,然后面带微笑的鼓掌。 “谢谢李所长,也谢谢大家的掌声,简短的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黄书,书本的书,今年虚岁20……” “绰号黄鼠狼!”杨春光小声嘀咕,大家听的清清楚楚,忍俊不禁。 扑哧! 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的,反正紧接着大家伙都跟着笑起来,办公室成了欢乐的海洋,好一会儿才停歇。 “在这里,我特别感谢李所长对我的帮助,给了我一个宝贵的工作机会,以后一定努力工作,团结同事,得,我就说这些了。”王子喻对李国栋所长鞠躬致意,然后笑呵呵的坐下。 妈的,看来这小子眼里还真是只要李国栋啊,行,真行!王佳成对王子喻的言行很不满,没感谢他,感觉没面子。 如果说刚才搬椅子只是一颗种子,那么现在已经生根发芽,怨恨满满。 “好,借此机会,我也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李国栋,今年33岁,我是科班出身,毕业于大连警校,之前一直在咱们刑警队工作,这次有机会跟大家一起工作,感到很荣幸,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咱们上下一心把派出所的工作搞好,争取年底打个翻身仗。” 在全县派出所评比排名中,靠山屯乡派出所年年倒数第二,被戏称为“千年老二”。 “以前大家怎么工作我不管,也不想问,从现在开始,希望大家都打起精神,把咱们派出所的破案率搞上去,把这个千年老二的帽子摘下去!” “佳成,那个偷牛的案子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哦,那个啊,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个偷牛案自打王佳成负责以来,除了在受害人家里喝了几炖小酒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抓点紧啊,县局很重视这起案件,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及时通报,大家一起研究。” 怎么个意思,有线索要告诉你,想抢功吗?王佳成嘴上哼哈的答应着,可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下面咱们说一下包村包片的分组情况,老王,麻烦你说下之前的分工情况。”李国栋察言观色,知道王佳成这老小子不太好整,和颜悦色的让他介绍下情况。 王佳成家住岗子村,是本地人,警专毕业,在靠山屯乡派出所十多年了,副所长干了五年,赖长山出事后最高兴的人就是他,他自认为无论从经验,还是资历,这个位置他当仁不让,这个所长非他莫属。 满心希望自己能再进一步,当上所长,可现实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李国栋成了新任所长,心里很不平衡,认为李国栋抢了属于他的位置,心气难平,气愤难消,打心眼里抵触李国栋的言行。 你谁啊,让我介绍我就介绍,那多没面子!在我这耍所长威风,不好使! 这不,李国栋让他发言,他却抽起了烟,好似没听见一般,等了大概一分多钟,李国栋有点不耐烦,眉头皱起,啥意思?这家伙想跟我对着干? “李所,介绍我看没有必要,这样,小张啊,你把之前的分村工作表,拿给李所看一下。” 王佳诚自说自话,也没看李国栋,自己在那儿抖动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李国栋没跟他计较,认真的看着那份表格,过了一会儿说道:“赖长山分管的是靠山屯周边这几个村子,我初来乍到,环境也不大熟悉,就接手他之前的摊子,大家没有意见吧。” 李国栋想接管靠山屯村,岗子村,后黑村,这三个村子,说的含蓄但意思明显。 “李所,我有不同意见,你初来乍到对靠山屯还不了解,靠山屯是乡府所在地,还有集市,打架斗殴时有发生,你不了解情况,也不好处理,这样吧,我受点累跟你换一换,大毛村附近几个村子归你负责,你看怎么样?”王佳成鼻孔喷出两道烟雾,大模大样的说道,好像他才是所长。 什么? 李国栋差点气吐血,这家伙太嚣张了,一点面子也不给!真以为自己是坐地户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不禁对王佳成怒目而视,而王副所长也毫不示弱的瞪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最后,李国栋微微一笑,“好,就按王副所长说的办,就这么定了。” 李国栋不想跟王佳诚闹僵,因为这点小事也犯不上,更何况自己是所长,应该有点大度样,但这口气难咽,王副所长三个字咬的很重,提醒他,你只是个副所长,做事不要太过分。 王佳成春风得意,抖着二郎腿,“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受点累吧,呵呵。” “小黄,以后你就跟我一起负责大毛村那一片的村子。”李国栋给王子喻安排工作。 “李所,我有不同意见,集市打架时有发生,咱们还得加强治安巡逻,对这些犯罪份子有个震慑作用,我看小黄和小杨,年青有活力,体力还好,这个集市巡逻的任务,交给他俩再好不过了,大家说好不好啊。”王佳诚早就看王子喻不顺眼,这下逮住机会,给他分派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任务。 “好!” 哈哈,这小子,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得罪王副所,这回被人家推火坑里了吧,你小子就等着挨揍吧。 之前集市巡逻是张敬东和闫俊国,现在改成王子喻和杨春光,把他俩乐够呛。 李国栋一见如此,只好答应,“好吧,那就辛苦小黄了。” “那行,先这样吧,今天咱们就开到这儿吧。”李国栋站起身来,“散会。” 第七十二章盗窃案 “我说小狼啊,你是色狼啊还是鼠狼啊。” 会后,当李国栋所长和王佳成副所长,以及两位民警离开后,杨春光笑嘻嘻的捅咕身边的王子喻,这家伙一脸贱笑,样子很猥琐。 杨春光和黄书是小学同学,他俩因为调皮捣蛋,在育红班的时候被老师称为“二王”,杨春光是大王,黄书是小王,杨春光是大哥,黄书是小弟,久而久之,杨春光便养成了欺负黄书的好习惯。 现在,久别重逢,杨春光想的不是叙旧,也不是问候,而是逗弄黄书,戏耍他,拿他取乐,但此黄书非彼黄书,他是王子喻,性格不同。 “当然是黄鼠狼啦,那还用问吗,切!”坐在对面的张敬东笑呵呵的插话,调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笑之意,2万块钱打水漂令他十分恼怒,他把这笔烂帐记在王子喻头上,怀恨在心,一有机会就对王子喻冷嘲热讽。 “黄鼠狼还是算了吧,都叫了十来年了,一点新意都没有,也不好听,还是换一个吧。”杨春光眼珠一转,把目光投向王广军,贱嘻嘻的问道:“军哥军哥,你学问最高,你给起一个呗,起个好听好记的绰号。” “别闹了,老实呆会得了。”王广军高中毕业,辅警里学历最高,此时正看着《辽东日报》,他不想参与其中,随口说了一句。 “我看呐,还不如叫大黄,不但好听还接地气!”一直沉默不语的闫俊国翻着报纸,抽冷子来了一句。 大黄? 那不是狗吗? “哈哈哈!这个好,以后咱们就叫他大黄。”杨春光笑嘻嘻的瞅着王子喻,忽然一皱眉,一惊一乍的说道:“不对,不对,他不是大黄,他爸应该是大黄,哈哈。” “哎,你说你姓啥不好,非得姓黄,干脆直接叫屎得啦。”随后,杨春光歪着脑袋叹了口气,拍着王子喻的肩膀煞有介事的说道。 “哈哈哈!” “这个好!” “牛逼,经典!” 张敬东和闫俊国大笑不止,一边笑一边拍手,眼泪都笑出来了,只有王广军没笑,默默的看着报纸。 他们之所以毫无顾忌的开玩笑,肆无忌惮的嘲弄王子喻,无非是认为他家是破落户,全村第一穷,且毫无背景,就像一根毫无根基的浮萍随风飘荡,任人摆布,大家伙想怎么吹就怎么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认定他不敢反抗,也不敢扎刺,因为他们几个背景深厚,不能得罪。 张敬东的三叔张国富,是乡正府办公室主任,乡委委员。 闫俊国的父亲是山西村的支部书记,跟书记乡长的关系都非常好。 杨春光的老爸是一名电工,虽然没啥权力,但他老叔是县工商局的副局长。 王广军的大哥王广良,是乡农机站的站长,在乡里威望很高,据说下届可能要提副乡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派出所的辅警不是想当就能当,全都有背景,只有王子喻白丁一个,寡妇睡觉上边没人,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大家都认为他能当辅警完全是踩了狗屎运,天上掉馅饼了,所以都瞧不起他。 王子喻冷眼旁观,暗自摇头,哎,这就是我的好同事,好同学,一个个可真够意思!尤其对杨春光失望透顶,咋说也是同学一场,丝毫不念及同学情谊,至于这么编排我吗?父母那是他的逆鳞,杨春光已经踩到红线,王子喻立时面容一板,冷声道:“傻痹!” “什么?” “傻痹?你骂我傻痹?”杨春光瞪大眼睛,像个二傻子似的看着王子喻,仿佛不认识一样,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小弟一直对他俯首贴耳,言听计从,从不违逆他,今天突然出口成脏,着实让他感到惊讶,不敢置信。 “傻痹!” “嘿,你他妈的还来劲了是吧,敢骂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几只眼,看我不削死你!”当杨春光再次从王子喻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马炸锅了,呀哈!你小子长能耐了,这家伙还敢跟我拉硬了!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拉开架式要动手。 王子喻气定神闲的看着他表演,没错,是“表演”,从小一起长大,杨春光有几斤几两那是一清二楚,杨春光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装腔作势,虚张声势,说白了没啥能耐,更何况王子喻现在身具感知力,打他跟玩似的毫不费力。 “对,削他,能动手就不哔哔!”闫俊国在一边阴阳怪气的扇阴风,点阴火。 “小杨,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呗,大家都是同事,怎么还能动手呢。”王广军抬眼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放下报纸,把杨春光拉到一边,“你咋还要动手呢,自己干啥的不知道啊,这不是带头犯错误吗,这事是你不对,你给小黄道个歉就完了。” “啥?我道歉?我凭啥道歉,他算老几啊,让我给他道歉。”杨春光气哼哼的指着王子喻,一脸的不服气。 “道啥歉,你骂人家小黄了你不知道吗,开玩笑归开玩笑,你不应该拿人家父母说事,差着辈呢,你赶紧给小黄道歉,没看小黄都急眼了吗,你不道歉的话容易挨削啊!”张敬东看热闹不嫌事大,话里藏针,成功挑起了杨春光的怒火。 “削我?就他!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不信你问他敢吗?”杨春光抱着膀子,大刺刺的站到王子喻面前,鄙视之情尽显。 杨春光身高175,王子喻身高165,杨春光体重160,王子喻体重120,两人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对比之下,王子喻的小身板显得弱不禁风,相形见绌。 “小杨你还别嘚瑟,别以为你比人家高就牛逼,竹竿子高不高,空筒的,你还真不见得打的过小黄,不信你就试试。”闫俊国怪话连篇,又开始挑事,恨不得他俩立马打起来,最好能把王子喻打死,他才高兴呢。 “就他这小体格,我打不过他?切!我一电炮能搂死他!”杨春光成功被忽悠,得意洋洋的晃着拳头,有点失去理智。 “行了,你还真要动手啊,小黄现在是县里的标杆,全县人民学习的榜样,是县委刘书记号召大家学习的对象,你不想混了,你要打他,我跟你说,你要是把小黄打坏了,你就摊上大事了。”王广军眉头微皱,拉住要动手的杨春光,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天,我咋把这茬给忘了,妈的,被这两家伙忽悠了,差点上当。 杨春光有些后悔,懊恼的看了下张闫二人,随后感激的拍了下王广军的肩膀,轻声说了句,“多谢军哥。” 之后,厚着脸皮笑着对王子喻说道:“小黄,不好意思,开玩笑开过头了,实在是对不起了,你别往心里去,好吧,以后还是兄弟。” “谁跟你是兄弟,你配吗。”王子喻翻着报纸,冷言冷语。 “你!” 杨春光气的直喘粗气, 正要发作,王广军赶紧打圆场,“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大家都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吧,一点小事犯不上。” “我要报案!”正当杨春光骑虎难下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面容沧桑,神色焦急。 “诶,老张,你要报案?咋了这是。” 王广军认识来人,此人叫张国军,跟副所长王佳成一样,也是岗子村人,看他气喘吁吁,着急忙慌的样子,赶紧让他坐下,并给他倒了杯水。 “那啥,咱家丢钱了,那是准备买种子化肥的钱,说没就没了,愁死我了。”张国军喝完水后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不过依然愁眉不展,怨气冲天。 “丢多少钱呐,把你愁成这样。”张敬东也过来凑热闹,随口问了一句。 “二百!”张国军神色黯然,表情痛苦的回答。 “啥?二百?我还以为多少钱呢,这点钱就愁成这样,这要是2000还不能活了呢。”张敬东撇撇嘴,神色倨傲,不以为然,“二百块钱还值当报案,拿我们派出所当菜市场呢,我告诉你,二百钱咱们可不管,你自己解决吧。” “咋个意思?丢钱你们都不管?你们派出所不就是管这个的吗。”张国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怔的看着张敬东,有点懵,语气中带着丝丝怒火。 “不管就是不管,听不懂华夏话吗,自己想法办法吧。”面对张国军的质疑,张敬东板着脸 ,毫不客气的反击。 “那你们派出所管啥啊,老百姓丢钱都不管,那要你们干啥用,白吃饱啊!”张国军不乐意了,把水杯往茶几上一墩,急头白脸的站起来大声质问。 “你吵吵啥,知道这是哪吗,在过去叫咆哮公堂,现在叫大闹派出所,你再跟我吵吵,就把你关进小黑屋,嘚瑟个毛啊你。”张敬东指着张国军的鼻子,声色俱厉的骂道。 “就是,牛痹啥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妨碍公务的罪可不小,那是要判刑滴!”闫俊国在一边帮腔作势,吓唬张国军。 “你们他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小辅警还跟我装个屁啊,以为我不懂法啊,我告诉你,老子有人,我哥是方山镇派出所所长,这地就是不归他管,要不然我能找你们?切!”张国军指点着张敬东和闫俊国,怡然不惧的回骂。 第七十三章挨批 当听到张国军说他哥是方山镇派出所的所长后,张敬东表情一滞,哦,原来他哥是所长,怪不得这么趾高气扬呢,原来是有所倚仗。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现在一听人家大哥是所长,就蔫了,就萎了,哑巴啦?没能耐了?你那能耐呢?欺软怕硬的货! 王子喻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拄着下巴,眼见张敬东哑火,心里莫名舒服,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卧槽!这眼神分明是瞧不起我呀!这小子竟然敢瞧不起我?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一个破落户的儿子,一个踩了狗屎运的家伙竟然敢看不起我,真是气死我了! 张敬东左顾右盼希望别人能给个台阶下,没曾想与王子喻的目光相遇,立时气的脸色铁青,热血上涌,槽!不就是个小所长吗,所长又能咋地,县官不如现管,他还能管着我啊,妈的,差点让这老小子给吓唬住。 张敬东被王子喻眼神一激,立马气血上头,大声喝斥道:“你怎么说话呢,跟谁妈妈呢,我告诉你说话注意点,再妈妈大嘴巴子抽你,别以为你哥是所长就了不起,你要搞清楚,这是靠山乡不是方山镇,跑这儿牛啥逼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再哔哔一个试试,看我抽不抽你!” “卧槽!这家伙把你牛逼的,老百姓报案你不管,骂骂咧咧的还要抽我,你一个辅警谁给你的权力?这么张狂,来,你抽我一个试试,有本事你抽我!来,往这儿打,使劲打!来呀,今天你不抽我都不行,不抽我,你就不是男人,你他妈的就不是老爷们!”张国军犟脾气发酵了,板着脸冲到张敬东面前,指着自己的脸颊让他打,不打都不乐意。 “打你咋地,你以为我不敢啊,我他妈的就削你了,怎么地,今天我要为民除害!”张敬东吹胡子瞪眼的举起右手,但是雷声大雨点小,迟迟没敢落下,无非是想吓唬一下张国军,之前这一招那是屡试不爽,多人拜倒在他的淫威之下。 但今天只能是一厢情愿,人家张国军根本不在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而且步步紧逼,他上一步,张敬东退一步,气势逐渐衰弱,直冒冷汗,骑虎难下。 “诶,这是干啥呢,有事说事呗,怎么还急眼了呢。”王广军再次充当合事佬,连忙把二人拉开,拍着张国军的肩膀耐心解释,“老张啊,我同事说话可能有点冲,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但你这个事吧,属实是钱太少了,500块钱以下都不予立案,500以上数额越大量刑越大,咱们也是按规定办事,真不是为难你,更不是刁难你,请你理解一下。” “谁规定的?” “法律法规!” “法律不也是人定的吗,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对不对,你不能因为这狗屁规定,你们就撒手不管啊,那要你们派出所有啥用?就这样,一杯茶水,一张报纸,在这混吃等死,有意思吗,你们对得起老百姓吗?对得起上级领导吗?对得起到手的工资吗?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张敬东指点着张敬东和闫俊国,脸红脖子粗的一顿吵吵,震耳欲聋。 话糙理不糙,王子喻认为他说的蛮有道理,现在情况还真是这样,各正府机关,企事单位,大多是一张报纸,一杯茶,或者玩电脑,炒股票等等,反正一个个工资都不少拿,却不干正事,天天混日子。 “要不,就给这位大叔立案得了,既然群众的呼声这么高,咱们也是为人民服务嘛。”王子喻着实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出言相助。 “看见没,还是这个小同志有正义感,你们这些老油条良心大大滴坏了。”张国军冲王子喻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小伙子不错,有前途。” “你他妈的懂个屁啊,你懂法吗你,不懂你瞎哔哔什么玩意,在这儿装什么大瓣蒜啊,装什么好人啊你,嘴这么欠呢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王子喻正好撞在枪口上,一直憋气窝火的张敬东终于找到发泄口,劈头盖脸的对他一顿臭骂,当然也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一箭双雕。 “哈哈哈!”一直拉拉着脸的杨春光,终于露出了开心笑容,王子喻被骂,最开心的人非他莫属。 “你他妈的骂谁呢,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把案子破啦!”王子喻立马急眼了,指着张敬东的鼻子回骂。 “小痹崽子,把你惯的,我还治不了你可得了……”张敬东正缺一个出气筒,横眉立眼的要打王子喻,不过被王广军拦下了。 “这是吵吵啥呢,大早上的不消停,上班时间大呼小叫,还办不办公了,吵吵啥玩意阿,我在办公室都听见了。”副所长王佳成绷着脸走进来,剑拔弩张的情景让他微微一怔,随后压下王子喻的胳膊,“小黄,你怎么回事,在外边我就听见你鬼哭狼嚎的,这是办公室不是菜市场,第一天上班你就打骂同事,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怎么说张敬东同志在派出所工作七八年了,你懂不懂得尊重前辈?你说你这么吵吵合适吗,你是李国栋招进来的,你这样做很丢李所的脸,知不知道。” 王佳成早就看王子喻不顺眼,这回终于找到机会,背着手,大模大样的来到王子喻面前,狠狠的批评他。 “老王,咋发这么大火呢,谁惹着你了。”李国栋笑呵呵的走进来,他也是听见动静特意过来查看情况。 “李所,你来的正好,咱们派出所的标杆,全县青年的榜样,小黄同志上班期间,竟然对同事大吼大叫,恶语相向,一点不讲同事情谊,严重干扰了办公秩序,我正在纠正他的错误,把控他的工作观,教育他怎样做好辅警。”王佳成面沉似水的指着王子喻介绍情况,暗自得意,你李国栋是所长又如何?你的人我照样批评,照样收拾,我就是打你的脸,就是让你没面子,你能咋地! “哦,这样子。”李国栋深深的看了王子喻一眼,表情严肃的说道:“小黄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刚来,一定要团结同事,遵守纪律,努力工作,要多学,多看,多记,多听,不懂就问,不会就学,千万不能骄傲自满,更不能偷奸耍滑,实在搞不明白,可以来我办公室,咱们一起探讨。”李国栋表面批评,实际撑腰,他这人也爱护犊子。 王佳成撇着嘴不以为意,刚要出言反驳,但李国栋根本不给他机会,出言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因为啥吵吵呢,广军你说说情况。” “李所,是这样,张国军来报案说家里丢了200块钱,但是钱太少不够立案数额,他不乐意,然后就吵吵几句。”王广军拉着张国军做介绍。 “哎哟,国军来了,不好意思光顾着指导小黄了,没注意到你。”王佳成抢话成功,笑呵呵的上前握手,“老张有日子没见了,还那么精神。” “王所长客气了,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你们派出所能人辈出啊,对老百姓的诉求不但不搭理,还对我又打又骂,可真是为老百姓服务啊,赶明个我得跟我哥说说,让他也学习学习。”张国军皮笑肉不笑的松开手,不阴不阳的说道。 “小黄,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这样呢?马上向国军同志道歉,我告诉你,道歉不诚恳,国军不满意,那你就别在派出所干了,赶紧回家种地吧,咱们派出所不需要你这种蛮不讲理的同志。”王佳成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怼向王子喻。 王子喻微微一怔,冷冷一笑,不为所动。 “小黄,你说你对得起李所的期望吗,对得起县领导的期望吗?你是大家学习的榜样,你的一言一行将影响千家万户,你辜负了大家,也辜负了我,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王佳成痛心疾首,装模作样的差点把眼泪挤出来,之后转向李国栋,捶胸顿足,“李所,你也看到了,小黄同志的工作作风很有问题,态度傲慢,作风散漫,给咱们派出所蒙羞,为了廉洁队伍,我觉得有必要清除一些害群之马。” “老王,你这是干啥,我说的不是他,跟我吵吵的是这小子,刚才还要打我呢,你认错人了。”张国军指着张敬东,哭笑不得的说道。 呃~ 王佳成立马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囧相毕露,不过这老小子脸皮忒厚,眨眼之间露出笑脸,自圆其说,“你看这事闹的,我还以为是小黄呢,因为我对小黄的期望值太高了,我怕他飘了,不得不鞭策他,激励他前进,小黄,你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吧。” 去尼玛的! 笑面虎! 王子喻暗骂一句,尽管万分不愿但不得不虚与委蛇,“我懂,您的良苦用心我都懂。” 第七十四章打赌 “你看看这觉悟,这素质,就是高人一等,不愧是全县青年学习的榜样,真是好样的。”王佳成虚伪的夸赞了王子喻两句,随后把矛头指向张敬东,“小张啊,不是我说你,这次的表现确实令人失望啊,以后把脾气收一收,吵架不能解决问题,跟你叔叔张国富学习一下为人处事,那啥,你给国军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王佳成皱着眉头假意批评了张敬东几句,跟对待王子喻态度截然不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特别和蔼可亲,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而且还有意抬出党政办的张国富,让张国军看清形势,不要再追究下去。 “行了,王所长,咱就别整这虚头八脑的了,你看能不能找人帮我把钱找回来,把事给整明白喽,这才是关键。”张国军心急火燎的哪在乎这个,当下摆了摆手,他只在乎破案,最好把丢的钱找回来,家里还等着买种子化肥呢。 “这个吗……还得问问我们领导,李所,你怎么看?”王佳成多精明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一点好处都没有,根本不想管这闲事,但一个村住着,又跟他哥张国强属于同一系统的同事,直接说不管拉不下那张脸,还容易得罪人,所以开脆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李国栋,把自己摘出去。 这王佳成猴精猴精的,得罪人的事让我来,他自己想当好人,真是打的好算盘啊,我就偏不让他如意。 李国栋瞅了一眼王佳成,打定主意,“这个,咱们派出所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机构,现在老百姓有困难,咱们绝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处理,张国军是吧,请你说一下具体情况好吗,咱们好分析分析。” “李所长,咱家一共有1600块钱,准备买种子化肥用的,这钱全都放在衣柜里,三天前我清点时发现只有1500,少了100块钱,问我老婆,她说没动,问孩子,也说不知道,当时也没往心里去,今天我想去买点化肥,结果发现又少了200,问谁谁不知道,我就来派出所报案,希望你们能给处理一下,我就觉得这小偷太厉害了,好像知道我藏钱的地方,大衣柜翻得乱七八糟,最好派人去家里头看看,把小偷抓到,这样我才放心。”张国军神色焦急的介绍情况,恨不得现在就能抓住小偷。 第一次丢100,第二次丢200,对藏钱的地方了如执掌?看来这个小偷很了解他家的情况,肯定是熟人做案,听完张国军的讲述后,王子喻对案情有了一定认知。 一共才300块钱确实不够立案条件,这个张国军也真能闹腾,派谁去好呢?李国栋心下合计着,犹疑的目光看向众人,“本案盗窃金额不大,手法简单,应该是熟人做案,有没有人主动一点,去现场看一看,有没有?” 这老小子骂我,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这是张敬东的想法。 姓张的事太多,即使破了案,估计连盒烟也弄不到,还是别淌这个混水了,这是闫俊国的想法。 我倒是想凑热闹混口饭吃,但看情况估计是够呛了,这是杨春光的想法。 老张这人挺难缠的,给他办事不搭情不道谢的,没准还会倒打一耙,还是算了吧,这是王广军的想法。 这个案子不难,肯定是熟人做案,我倒是很想试一试,这是王子喻的想法。 李国栋左右瞧了瞧,目光所过之处纷纷闪避,唯有王子喻坦然相对,却被李所长忽略而过。 没人主动响应令李国栋心里一沉,当下感叹,这个所长不好当啊,只有小黄支持我的工作,看来没选错人,不过小黄第一天上班,此前是一张白纸,毫无经验,让他去那是坑了他,还是别让他丢人了。 李国栋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突然发现王佳成嘴角上扬很得意的样子,心说,王佳成啊王佳成,把难题推给我,撒手不管还想看我笑话,哼!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佳成啊,我刚来咱们所,对大家的个人能力了解有限,你是派出所的老人,经验丰富,我觉得这个事还是你拿主意吧,好吗。”李国栋所长不动声色的把皮球踢回去。 “那怎么行呢李所,您是一所之长,一家之主,一言九鼎,这事必须得您拿主意啊,别人不好使。”王佳成稍一愣神,立马反应过来,开始反击,同时心里大骂,李国栋这王八蛋还想把我拉下水,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不好使,知道不。 “我是一家之主,一所之长,说话好使是吧?” “那必须的,您是所长,都听您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选个人吧,好吧。” “呃……这个。”王佳成眼神一缩,妈的,让李国栋给绕里头了,他有心辩解两句,但知道也是徒劳,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咋地老王,看你推三阻四的样,是不是不想给我处理啊,你要是不处理也行,等会给我哥打个电话,说下情况,到时让我哥跟你聊聊,行不行。”张国军眼看着两人互相推诿,搁这扯皮,好像谁也不想管的样子,顿时来气了,眉头一拧,大声质问。 “诶,老张,我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我没有。”王佳成面色一慌,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有些措手不及。 “那你墨迹什么,人家李所长刚来可以理解,你可是派出所的老油条了,是不是想跟我这儿耍滑,不想管啊,你不想管就吱声,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搁这儿赖着。”张国军斜睨着王佳成,很不高兴的样子。 “哎呀老张,我真不是那意思,得得得,我马上派人过去行了吧。”王佳成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心里这个气啊,这个李国栋还真能搞事,看来不太好对付,派谁去好呢? “小闫,咱们派出所数你心最细,你去老张家里看看,好吧。”王佳成把目光投向了闫俊国,希望他能支持一下工作。 “王所,我手头有事,那个偷牛的案子比较急,等下得去走访一下。”闫俊国奸着呢,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干,马上找借口离开。 “那个广军,要不你跟着去看看得了。”王佳成又把期盼的目光投向王广军,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不好意思王所,这马上中午了,我媳妇回娘家了,我得回家喂猪呢,实在是走不开。”王广军面露为难之色,他也不想干。 喂猪? 这借口差点把王佳成气吐血,现在才9点多钟,你就要喂猪,要不是看你哥是农技站长的面子,早把你清出派出所了。 妈的,气死我了,关键时刻谁也指不上,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王佳成深吸一口气,把目光对准杨春光,“小杨,你……”不过又一想,这小子整日没个正形,让他破案那得猴年马月,还是算了吧,无奈的摇摇头,最后把目光落到张敬东身上,“敬东啊,咱所数你胆大心细,这个案子非你莫属了。” “王所我不合适,我脑袋疼,今天不知道咋的啦,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疼,哎呀,不行,我得去卫生院看看。”张敬东捂着脑袋,表情夸张的直哼哼。 “张敬东,别跟我扯那没用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赶紧的,别墨迹。”一听张敬东也找借口不去,王佳成顿时火冒三丈,你自已拉的屎让谁开屁股啊,妈的,差点惹我一身骚,我图什么? “要不先做个记录吧,等中午吃完饭再过去,行不。”王佳成毕竟是所长,张敬东不敢回怼,但也不是太服气,采用拖字诀。 “老王,不是我说你,看看你这人缘,还副所长呢,没一个听你的,唉。”张国军心里有气,故意添油加醋。 “王所,我想试试行不。”这时候王子喻主动请缨,声音不大,但听在王佳成耳里有如天籁之音,“看看,还得是小黄,不愧是所里的标杆,这觉悟就是高,再看看你们,以后都跟小黄学学,不管咋说勇气可嘉。”王子喻关键时刻解围,令王佳成喜不自胜,上前抓住他肩膀,一顿猛夸。 跟我学?这是要捧杀我吗? 王子喻可不想在派出所混日子,想干出一番事业,所以才主动要求,没想到这个王佳成,明里夸奖,暗里捧杀,一下把矛头转嫁到他头上,真是太坏了。 “小黄刚来,而且毫无办案经验,我看还是算了吧。”李国栋所长不忍心王子喻掉坑里,说了句公道话。 “小黄咋不行呢,这也不是啥重案,大案,让他试试手没问题,我相信小黄,他绝对可以。”王佳成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死活不放手。 “切!就他?”张敬东嗤笑一声,眼神中鄙视之意尽显,“他要是能破案,那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嘿,小张,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小黄勇者无畏,你有这份勇气吗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实际王佳成也不看好王子喻,只是想找一个替罪羊而已,但一着急说出了心里话,刚一说完便迎来大家的注目礼,这家伙讪讪一笑,“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小黄一定行,对,一定行。” “既然大家伙都不看好我,那这个案子我还就非破不可了。”王子喻气定神闲,无比笃定。 “就你?装逼不打草稿,张口就来,怪不得靠山乡牛这么少,原来都让你吹上天了。”张敬东阴阳怪气的,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就是,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一点经验没有,还跑这装痹,也不怕遭雷劈!”一直看热闹的闫俊国立马帮腔,拱火是他的拿手好戏。 “遭雷劈?不可能,小黄抵抗力强着呢,反正也不差这一回。”杨春光在一边捡笑,王子喻挨说他最高兴。 “都不信是吧,你们几个敢不敢跟我打赌,如果我破案,你们三个跟我鞠躬道歉,说声对不起,如果我输了,请大家去饭店吃饭,如何?”王子喻信心十足,决定治一治这几个家伙,主动提出打赌。 “敢!有啥不敢的,我们等着这顿饭了。”张敬东几人面面相觑后,一阵狂喜,分纷纷响应,都觉得王子喻上赶着让人打脸,无疑是大傻子。 唉,小黄还是年轻好冲动啊。 李国栋所长眼见王子喻不听劝告,一意孤行,便摇头离去,吃一堑长一智,让他吃吃亏也是好事。 “小子,等你破不了案,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王佳成看着王子喻和张国军骑车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他心眼太小,对王子喻的怨气一直没消。 “这个大傻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这不明摆着想请大家吃饭吗? “他就是个装逼犯,想出风头,等下就有他受的了。” “哥几个,不能就这么便宜他,等他回来,必须让他鞠躬道歉,然后再吃饭,怎么样。” 当王佳成走后,办公室里一片议论声,没人看好王子喻,认定他必输无疑。 第七十五章破案了 “到了,这就是我家。”张国军不无自毫的指着自家院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张国军家距离乡正府大概3里多地,骑车大概六七分钟到达张家大门口,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很干净,三间平房窗明几净,朱红色的磁砖格外耀眼,菜园里的桃树上残留着几朵桃花,迎风轻摆,美中不足的是大门口一堆鸡粪散发着熏臭味。 “诶,等一下,等等我们。” 当王子喻停好自行车要进院的时候,后边突然传来呼喊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张敬东和王广军,俩人骑着自行车追赶上来。 “他俩咋来了?”张国军眉头微拧,之前跟张敬东有过争吵,看见他过来稍有些不快。 是啊,他俩咋过来了? 王子喻转念一想,明白了,张敬东这家伙肯定是不放心,怕自己弄虚作假,因此拉上老好人王广军做见证人,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你们咋过来了?”王子喻笑呵呵的迎上去,明知故问。 “啊,我们过来看看黄大神探是如何破案的,好学习学习,不好意思啊老张,之前我说话有点冲,你别往心里去,这次特地登门致歉,上你家串个门,不知道老张欢迎不欢迎啊。”张敬东撒谎不带脸红的,笑嘻嘻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欢迎,来,都进来了吧,别在这儿站着了,这鸡屎味有点大。”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道歉了,张国军也不会小肚鸡肠,热情的把三人邀进院。 “老张,你家现在还有多少只鸡啊?”王广军看着东墙边的一排鸡舍,着实有些羡慕。 “不养了,咱家500只鸡都处理了,打算先歇一歇,等明后年再说吧,这玩意太累人,也挣不了多少钱。”张国军大手一挥,意气风发,500只鸡虽然不多,但在岗子村还是名列前茅,一只鸡蛋两毛钱,一年下来挣个万八千没问题。 “哎呀,这是派出所的同志吧,一个个真精神,快屋里请吧。”张国军媳妇带着孩子站在屋门口,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白净带着微笑,给人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他儿子十一二岁吧,个头不高,小脸黝黑,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几人。 王子喻叫了声嫂子,这不是攀大辈,如果按年龄张国军是叔叔辈,但从同事这论的话只能叫张哥,所以叫嫂子没毛病,不过,他脑海中仍然回想,小男孩的目光中流露出一股仇恨,为什么这样呢?感到很疑惑。 哐! 这一走神不要紧,王子喻的脑袋一下撞在了门框上,疼的他直咧嘴。 “我天,这都能撞上,这是想谁家大姑娘呢,哈哈,就你这样的还想破案?还是别做梦了,快点认输得了。”张敬东在身后幸灾乐祸的笑道,王子喻揉着脑袋没说话,王广军拍了下他后背,以示安慰。 “媳妇,这是咱们派出所的几位干警,来咱们家实地调查一下情况,你去给倒几杯茶水。”进后屋,张广军招呼大家坐在下,便让媳妇沏茶。 屋内装饰简洁,一铺大炕,地上依次摆放着两个立柜,一个大衣柜,中间是一台二十三寸彩电,电视后是一扇窗户,两侧的墙壁上贴着几张年画。 三个柜子敞开着,地上散落着几件衣服。 王子喻打量了一下案发现场,之后坐在炕沿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跟张国军唠起了家常,“张哥,你家这房子真不错,啥时候盖的啊,花了多少钱啊。” “我家房子是去年翻盖的,总共花了差不多8000来块钱吧。”一说到房子,张国军两眼放光,甚是自豪。 “8000?那也不多。”王子喻点点头,大哥从未跟他聊过这事,所以他想了解一下盖房子的行情,家里的危房住着不放心,早该翻盖了。 “哎哟哟,这家伙口气可真不小,8000还不多,你还以为你家还是全乡首富呢?切!穷的叮当响,还搁这吹牛逼呢,脸可真大。”张敬东看不过眼,撇了下嘴巴,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张,别这样,你看你说这个干啥,好好的,别呛呛,都同事。”王广军拍了一下张敬东的大腿,还使了个眼色,怕他俩吵起来。 “哦,我说反了,我是想说还能不能便宜点,三四千能不能下来呢。”王子喻表情平静,再次发问。 “三四千那肯定够呛,三间房的话,怎么也得6000多块钱,砖头,水泥钱都是固定的没法省,可以先不上磁砖,地基矮点少用点砖头,还有人工费也可以讲一讲。”张国军这人挺实诚,唠的都是实在嗑。 “哦,这样……”王子喻点点头,眼睛看向地面,心里面憧憬着家里盖新房的情景。 这小子啥意思?来了半天屁事不问,是不是故意拖时间?想一直拖到下班?哼!做梦去吧,今天必须让他颜面扫地,必须道歉! 张敬东嘴角微翘带着一抹冷笑,站起来大声斥责道:“行了小黄,你到底来抓小偷的还是来唠嗑的?这家伙唠起来还没完了,赶紧办正事,大家都等着呢,不行就吱声,早点认输早点省心!” “哟,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吵吵啥?激动啥?又不是你破案,你管的也太宽了点,哦,你是不是想早点向我认错啊,看把你急的,行,那我就成全你。”王子喻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张敬东,神态不慌不忙,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你才太监呢,还跟我装大尾巴狼是吧,行,我就看看你耍什么花样,破不了案子,抓不住小偷,你就跪下来给哥们道歉!”张敬东抱着肩膀,斜睨着王子喻,冷冷一笑,一幅瞧不起人的样子。 王子喻转过头去没理他,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心里有底,接下来就是验证结果的时刻。 “张哥,上次丢钱也是这样吗,”王子喻指着地上的衣服问道。 “没有,上次没翻柜子,一切正常,只有这回是这样。” “那,这次你们是啥时候发现的?” “早上我跟媳妇下地溜达溜达,看看啥时候能种地,出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吧,回来就这样了。” “那家里有人吗,当时。” “家里没人,孩子上学去了。” 王子喻看了一眼倚在门口的小男孩,欲言又止,张嫂很有眼色,马上说道:“我儿子肚子疼,升完国旗就回来了,我们到家时他还没到家。” 王子喻点点头,“那你们出门锁门了吗?” “这不废话吗,谁家出门不锁门啊,你可得了吧,别搁这装像了,不懂装懂,就你这两下子耽误事知道不,干脆认输得了。”张敬东面露唏嘘之色,在一边瞎捣乱。 “既然锁门了,那小偷是咋进来的呢?”王子喻自顾自的问道,把目光投向小男孩。 “嗯?这个……”张国军一下怔住了,然后瞅了瞅媳妇,“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小偷是怎么进来的呢,真奇怪了。” 这智商! “肯定是开门进来的,因为小偷有钥匙。”王子喻感到无语。 “诶,你这是啥意思,你是怀疑我家孩子干的?我儿子不可能偷钱,你可别瞎说,哪有你这样的警察啊,要找也是外人,哪能是家里人,我看你水平不咋地,还是换个人吧。”张家大嫂不干了,把儿子护在身后,一脸的不乐意。 “哈哈,听见没有,这是群众的呼声 ,让你小子瞎嘚瑟,瞎分析,搁这装痹,别装了,直接认输得了,也不用你下跪,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好不好。”这下可把张敬东乐坏了,感觉胜利在望。 “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家这个事,明摆着就是孩子干的。”王子喻指着小男孩,神情笃定。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污蔑,你这是污蔑罪。”张大嫂气急败坏的指着王子喻,神情激动。 “对对对,办案得讲证据,不能空口白牙,胡编乱造,更不能凭空污蔑,那是诬告陷害罪。”张敬东以为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来到王子喻身前,歪着脑袋打量他。 “我当然不是瞎猜,如果你是贼,发现1600块钱,你会只拿100吗?”王子喻看着张敬东,神色自若的问道。 “不会,肯定全部拿走。”张敬东神情一怔,嗫嗫的说不出话来,王广军替他回答。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贼不是外人,而且胆小,另外,他能找到钱包,说明什么?说明他知道钱包在哪,包括这次,他知道钱藏在大衣柜里,所以把大衣柜的衣服丢出来,另外两个柜子没丢,这是欲盖弥章,制造假像,但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开门进来,说明他有钥匙,他应该把玻璃砸开,从窗户进来,这才是贼,总结下来,符合条件的只有大嫂和小孩,但嫂子跟张哥出去了,有不在场的证明,现在孩子嫌疑最大。”王子喻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室内一片安静,大家的目光全部对准小男孩。 “我没有,不是我拿的,我没拿!”小男孩神色慌乱的藏到张嫂背后。 “我知道你拿钱去打游戏机了,200块钱是不是全花光了。”王子喻走上前去,大声喝问。 “你放屁!我还没花呢。”小男孩露出半张脸,恨声骂道。 至此,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他妈的,老子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你他妈的还偷家里的钱,真是养个白眼狼啊。”张国军脸色由黑转红,怒发冲冠,冲过去一把拽住男孩脖领子,小男孩面红耳赤的挣扎。 “你干啥,你放开他,不许打他,听见没有。”张大嫂疯了似的撕扯张国军的胳膊。 “老张老张,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呗,别动手啊。”王广军也上前帮忙,终于把怒气冲天的张国军拉到一边。 “他妈的,老子对你这么好,哪天不给你两块钱呐,你还要偷钱,快把钱给我拿出来!”张国军怒气冲冲的指着男孩子大骂。 “儿子,快把钱给妈,快点的,听话。”张嫂爱怜的抚摸着小男孩子的脑子袋,小男孩低着头,从裤兜里掏出200块钱递给张嫂。 “儿子,以后没钱跟妈要,不许偷钱了听见没,这习惯可不好,快,跟你爸道个歉。”张嫂一边安慰,一边哄。 “我不道歉,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他对我不好,老让我干活,他还打我,凭什么让我道歉!”男孩子捂着脸呜咽起来,泪如雨下。 这是? 后爹? 瞬间,王子喻恍然大悟,估计这孩子在家里没少受气,故意偷钱泄愤。 “让你们见笑了,那先这样吧,以后有时间来家里喝酒,今天就不留你们了。”张国军瞪了小男孩一眼,转过身来讪讪一笑,很不自然。 此地不宜久留,王子喻三人寒喧几句,一同离去。 张敬东骑的飞快,很怕让他道歉,这家伙还不服气的嘀咕,“麻痹的,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你小子捡个便宜,别得意,等下次再收拾你!” 打脸的感觉真舒服,爽! 王子喻看着他的背影感叹。 回到派出所,当杨春光和闫俊国知道王子喻破案成功,惊讶万分,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之后找借口离开,绝口不提道歉的事。 副所长王佳成知道后,连连摇头,感叹王子喻走了狗屎运!而所长李国栋则心花怒放,高兴的不得了。 第七十六章入室盗窃 “今天开这个会啊,主要是跟大家传达一下县局的会议精神,下面我捡重点跟大家说一下……” 第二天,所长李国栋再次组织派出所全员开会,本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防火防盗,确保春耕”,近几年,黑山县老百姓因为分地而打架斗欧的突发事什件时有发生,甚至闹出过人命,县局领导要求各基层派出所,一定要发挥主观能动性,确保安全生产,协助当地正府做好一年一度的春耕大戏。 现阶段,靠山乡十八个行政村,大部分村落已经顺利完成分地任务,只剩下大毛村,火石村,后黑村,段家村,龙湾村,这五个村子,其中大毛村和红石村,由于人口众多且民风彪悍,是防范的重中之中。 “好,今天的会咱就开到这儿,散会。” “有人没,有人没?这咋都没人啊,这人都上哪去了啊?”当李国栋所长传达完会议精神,并布置完现阶段的工作任务,宣布散会的时候,就听到走廊里有人急三火四的抱怨,声音略带沙哑,听起来应该是个老太太。 “吱呀!” 综合办公室的门被人猛的一下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扶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走进来。 “咋没人呢,这不都在这儿呢吗。”中年男子发现一屋子人,神情一滞,随后讪讪一笑,“哎呀,这是开会呢吧,不好意思各位打扰了啊,妈,咱们还是先出去呆会吧。”然后拉着老太太的胳膊往外走。 这两人王子喻认识,是同村的王振海和老妈,而且王振海家跟他家在同一条街上,中间只隔了三户人家,平时处的还可以,按辈份他得管王振海叫大叔,管老太太叫王奶奶。 “王大叔,你跟王奶这是干啥来了?”王子喻赶忙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反正会也开完了,便自做主张的把俩人叫住了。 “诶,黄三。”王振海应了一声,他看着王子喻警服在身,精神抖擞的样子,不无羡慕的说道:“这孩子真出息了,这衣服一穿可真精神,真立正,呵呵,那啥,昨天夜里家里进人了,俺家老太太的钱被人抢走了,我们过来报案。”王振海面带微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说明了来意。 入室抢劫? 这可不是小事! “大妈,你们先坐下吧,有啥事坐下说。”李国栋马上示意他们坐下说话,然后瞅着王佳成,“佳成啊,想必这两位你都认识吧。” 王佳诚心说,这家伙不会是想出什么鬼主意吧,硬着头皮点点头,一边合计一边笑道:“啊,认识,能不认识吗,这是靠山屯的老王大哥,这是老王太太。” “那好,既然认识,那这个案子就交给你来办吧,你可是咱派出所的老干警了,工作经验丰富,相信你一定会快速侦破此案,为王老太追回钱款,我先预祝你成功。”李国栋笑呵呵的说完,然后鼓掌。 大家一看,所长都带头鼓掌了,其他人也跟着拍手,气氛很是热烈。 他妈的,这家伙果真没安好心,我要是破了案那是应该的,要是破不了就是工作不力,这孙子屁事没有还当好人,决不能让他得逞,不然就没法混了,都成他的天下了。 副所长王佳成气的够呛,阴郁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发现王子喻鼓掌鼓的最欢实,目光为之一厉,看来这小子是铁了心跟李国栋穿一条裤子,妈的,看我以后怎么整你,哼! 尽管心里如此阴暗,但表面却云淡风轻,王佳成口是心非的笑着说道:“李所,按理说呢,我是基层经验丰富,但这个案子属于刑事案件,您又是从县局刑侦大队下来的,办案经验比我要丰富的多,对您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两,您要是一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手到擒来,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 张敬东和闫俊国支持王佳成的提议,大声附和。 “对什么对!有道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刚来上班没几天,人生地不熟,佳诚是本地人,乡里的情况都了解,所以让他来处理此案比较合适,是不二人选!”李国栋对一直瞅着他的王振海和王老太点点头,“王副所,你就不要推辞了,莫非你不愿意为乡亲办事不成?” “没有没有,这你可是冤枉我了,都乡里乡亲的,出了这种事我也替他们着急啊,不是我推辞,是我这边一直在抓那个偷牛的案子,县局催的非常紧,我也是有心无力,分身乏术啊,所以这案子只能依仗李所了。”王佳成连连摆手,冲王振海和王老太微微一笑,给出自己的理由,同时心里暗恨,李国栋挺阴呐,想让乡亲们恨我,没门! “偷牛案,你先放一放,先给王老太解决燃眉之急,这么大岁数了是吧,我们要尊老爱幼。”李国栋见他不听安排,面露不快。 “哎呀李所,这可不是尊老不尊老的事,都是老百姓,我们不能厚此薄彼,要一碗水端平,不是吗。”李国栋越生气,王佳成越高兴,脸上的笑容越多。 白发苍苍的王老太坐在沙发上,满面愁容,黝黑的脸颊上满是皱纹,泪迹斑斑,她一直眼巴巴的期待着,神色焦急,无助又无奈。 王老太的可怜模样一下刺痛了王子喻心中的柔软,心中暗想,看来之前听过的传言都是真的,某些人倚仗手中的权力吃拿卡要,吃人饭不干人事,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王佳成可真是的,这点事磨磨叽叽,把老太太都急成啥样了,帮她一下能死啊! 眼见王佳成找各种理由推诿,一直争执不下,令王子喻很气愤,忍不住抱打不平,站起来大声道:“李所,既然王副所有事,我愿意替所里分忧,我想来处理这件案子,可以不?” 大家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他会插话,而且语气还这么冲,一时间,办公室内寂静无比,估计绣花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王佳成明显一怔,目光一凝,转而瞪了王子喻一眼,心里大恨,怎么个意思,这是质疑我不为所里分忧?妈痹的,你一个小小的辅警,竟敢目无领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是吧。 王佳成正有一肚子气没处撒呢,王子喻一下撞在了枪口上。 “怎么着小黄,想抢班夺权了是吧,你小子才来几天呐就想办案,别以为你破了丢钱案就目中无人,尾巴上天,你那是撞大运了知道不,你以为你是谁啊,小屁孩儿一个,毛还没长齐呢就想当神探了?真是自不量力,小心风大伤了舌头!”王佳成板着脸,冷冷的训斥道。 这傻痹上赶子找骂,真是笑死人了! 张敬东几人听后,立时哈哈大笑,幸灾乐祸。 什么毛没长齐,用不用掏出来比比,看看谁的鸟毛多? 王子喻泛起一丝苦笑,心里头打着小九九,要是能把这案子给破喽,那以后我在派出所可就站住脚了,妥妥的。 李国栋知道王佳成是借机发挥,在给自己留话听,但并没有阻止他,想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 “看来王副所长不太相信我的能力啊,那我就跟王副所打个赌,就是不知道王副所敢不敢跟我赌一下呢。”王子喻打定主意后,主动出言挑衅,皆因看不惯王佳成那种嘴脸。 “诶,小黄啊,这多大点的事,不至于这样。”王振海这人挺不错,怕王子喻吃亏,连忙站起来打圆场,王子喻点头微笑,让他安心。 “打赌?赌什么?”王佳成一见王子喻那种迷之自信的微笑,便气不打一处来,眉头一皱冷冷一哼。 “我赌自己能在七天之内破案,赌注很简单,如果我侥幸破案,只要王副所长跟我说一声,对不起,我错了,就可以了,否则……”王子喻面带微笑,定定的看着王佳成。 “否则怎样?”王佳成板着脸,心里恨透了王子喻,妈的,跟我较板,整不死你! “我向王副所长道歉,向李所道歉,向派出所的全体同事道歉。”王子喻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可见其信心十足。 “这个赌注太小儿科了,咱们这样,如果三天内你破了案,我不但向你道歉,咱们县局辅警选拔大赛的名额有你一个,不过,如果你破不了案……”王佳诚故意拉长音,微微一笑,“那你就自动辞职吧,怎么样,公平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跟我赌。” 王佳成得意洋洋的看着王子喻,嘴角上扬略带一丝嘲讽的笑容,心说: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辅警选拔大赛? 一众辅警顿时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王佳成。 “不知这个辅警大赛是个什么性质的比赛呢?”王子喻有些好奇的问道,也替大家说出了心声。 “这是县局今早刚下发的通知,鉴于缺乏警力和工作需要,同时也是对辅警工作的肯定,县政法委决定今年的七月一号举行辅警比赛,前三名将成为正式的人民警察。”李国栋本来想用比赛来拉拢人心,没想到让王佳成破坏了,心里很不爽。 同时,也担心王子喻义气用事,必竟是他的人,柔声劝慰道:“小黄儿啊,你才刚刚上班缺乏侦破经验,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跟着大家学习,想破案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七十七章入室2 “嗳,李所,你可别这么说,这个跟经验多少真没啥关系,小黄昨天不是刚破获了张国军家的盗窃案吗,分分钟搞定,有理有据,干的漂亮,给咱们派出所争光了,所以说破案不见得经验多就好使,还得看个人能力。”王佳成一心想把王子喻踢出派出所,好安排小舅子干辅警,他生怕王子喻被李国栋说动,不敢跟他打赌,那他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所以一劲忽悠,给王子喻戴高帽。 王佳成目光一扫,随手一指看热闹的杨春光,笑呵呵的说道:“咱就说杨春光吧,所里的大小案件没少参与,你让他单独办案,他行吗?肯定不行,因为他不是那块料,但小黄不一样,有灵性,有天赋,天生干警察的料,虽然说三天的时间有点少,那也是一种磨练,一种考验,如果成功破案,可以成功在派出所立足,还能参加辅警大赛,要是考上前三名,还能成为正式民警,何乐而不为啊。” “那个小杨,我说的话你同意不。”王佳成扬了扬下巴,眨巴着眼睛,让杨春光回答他的问题。 “同意,我觉得小黄比我有天赋,王老太这个案子交给他正合适,我相信他能行,绝对没问题。”杨春光心领神会,立马站起来认真回答。 “小黄,我也看好你哟,昨天你可把我震撼到了,让我大开眼界,真的,之前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王老太这个案子绝对难不住你。”闫俊国笑呵呵的说道,这家伙又开始默默的拱火。 “拉倒吧,他行个屁啊,他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大运了 ,真没看出来他有啥能力,反正我是不服。”张敬东眼见这么多人力挺王子喻,心里气不过,随后站起来叫板,“小黄敢赌吗,有种的话算我一份,你要是能破案,我直接吃屎,你看咋样!”张敬东为了鼓动王子喻参赌,真的太拼了。 吃屎?这家伙真是下了血本啊,王子喻心里感叹,突然很想笑。 “这个,古语说的好,人无信而不立,业无信而不兴,人不诚而无交,啥意思呢,诚实守信是做人的本分,男子汉大丈夫讲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爷们就得一口唾沫一个钉,一诺千金,今天这个赌局是小黄提出来的,小黄你一直不吱声,是不是害怕了,不敢赌了吧。”王佳成眼见王子喻一直不回应,着急了,用上了激将法。 “老话说的好,三思而后行,小黄,你一定要想好再回答,千万不能义气用事,你这个辅警来的可不容易啊。”李国栋眉头微皱,看不惯王佳成等人的丑恶嘴脸,但也不好深说,点到为止。 “黄三啊,李所长说的对,你这孩子为俺家的事,真要是把这么好的工作给丢了,那多不值当啊,王奶心里过意不去啊,听王奶一句劝就别赌了,你家现在都指着你呢,听见没。”王老太耳不聋,眼不花,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着实为王子喻担心。 王子喻冲她笑了笑,腰杆一挺,把胸脯拍的啪啪三响,“王奶啊,你不用担心,别看我个小,但我大小也是个老爷们,纯爷们,说话要算数。”他调皮的模样,俏皮的话语立时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紧张的氛围冲淡了不少。 “王副所,我跟你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破不了案子我就回家种地去!”王子喻豪气干云,王霸之气尽显。 “好好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啊,哈哈,有魄力!”王佳成奸计得惩,喜不自胜,得意扬扬的鼓掌,“大家做个见证,这是小黄非要打赌,我可没逼他,别到时候输了,说我王某人以大欺小。”这家伙笑里藏刀,生怕王子喻反悔。 “我们亲眼所见,小黄自愿参赌,输了怨不得别人。”闫俊国等人跟着起哄,表情非常精彩,看向王子喻的眼神,跟看大傻子差不多。 没人能看好王子喻,包括所长李国栋,也是微微摇头,心中叹气,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孩子还是年轻气盛啊。 “王副所,我有一个小要求。”王子喻看着王副所长认真的说道。 “这小子是不是怕了,想反悔啊?” “我就说吗,肯定有事,要不然他怎么敢打赌呢?” 一时间,在场众人心思各异,想什么的都有。 “要求?不会是要我协助你办案吧,那可不行,咱说的很明白,谁都不能帮你,只能自己独立破案。”王佳成心思电转,想到了紧要之处。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咱们打赌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万一要是走漏风声,小偷起了防范之心就没法破案了。”王子喻哂然一笑,说出了想法。 “哦……”王佳成放下心来,张嘴刚要说话,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大家都听好了,为了确保公平公正,请大家严格遵守保密原则,今天这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谁要是说出去,我一定要他好看!”李国栋冷冽的目光扫视众人,大家纷纷点头附和。 随后,李国栋同情的拍了拍王子喻肩膀,率先走出了办公室,接着,王佳成也拍了拍王子喻肩膀,眉飞色舞的说道:“小黄加油,我看好你哟,哈哈。”扬长而去。 一众辅警也像躲瘟疫似的纷纷走出办公室,只剩下王子喻和王老太母子二人。 “王奶啊,麻烦你把案发时的情况跟我详细的说一下,好吧。”王子喻想了解一下案发时的情况。 “案发?孩子,发面都在盆里发啊,没听过案发啊,啥叫案发啊?”王老太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哎呀妈,就是让你讲一下昨天晚上丢钱的经过,你详细点说说。”王振海哭笑不得的连忙给老妈解释。 “哦,这样啊。”王老太点点头,明白了,慢声细语的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今天凌晨三点钟左右,王老太正处在梦乡中,迷迷糊糊感觉身上发凉,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恍惚中看见身下蹲着一个人,打着手电筒正在翻弄自己的裤兜。 夜里凉,王老太一直穿裤子睡觉。 “老大,是你吗,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我这儿翻腾啥来了?”王老太以为是自己的大儿子王振海,随口叫了一声。 那人连忙把手电关掉,也没言语,但是翻兜的动作明显加快。 “不会是小偷在偷钱吧。” 这个念头从心中升起来,王老太一下子清醒过来,那些钱可是她的命啊,可不能丢。 她开始连哭带喊的同那人撕扯起来,但她一个老太太哪里是人家的对手,钱被抢走了,之后王老太跑到大儿子王振海家里眯了一觉,吃过饭就来派出所报案。 “王奶,你晚上睡觉关门了吧,这人是怎么进的屋呢?”王子喻对此很纳闷。 “这人应该是撬门进来的,我妈岁数大了,晚上关门可能是没关严实,人家拿东西一撬就开了,除了这个没有别地了,窗户,门啥的,都完好无损。”王振海赶紧补充说明。 “王奶,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啊,或者一些特征啥的?”王子喻一边记录一边问,希望王老太能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好尽早破案。 “孩子,那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瞅清楚他是谁啊。”王老太摇头叹息,神情黯然,“力气挺大,应该是个男的,而且个头好像不太高。” “王奶啊,你再仔细想想,那人有没有显著的特征。”王子喻轻言轻语的问道。 “我想想啊……”王老太低头苦思冥想,大概一分钟后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手盖上有血迹,应该是跟他撕扯时,挠破了那人的手背。” 其他的,王老太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王振海又补充了一些情况,案件原委逐渐清晰。 王老太有三个儿子,她一直跟着老儿子过,但去年老儿子离婚后去了奉天市打工,家里只有王老太自己,别看王老太七十岁了,但耳不聋,眼不花,手脚很利索,生活自理没问题。 今年过年的时候,在农业局工作的二儿子王振业给了老太太两千块钱,王老太一直随身携带,她平时最大爱好是“看牌”,一种长条形的纸牌。 昨天下午,王老太跟村里的李秀芝,张军,还有王芸在李秀芝家里看牌,齐建军在一边卖呆(看热闹),牌局结束的时候,王老太跟王芸吵了几句嘴。 王芸说有一局她赢钱了,但王老太一直没给她,王老太不承认,说没有那回事儿。 王芸嘴叼,说话刻薄,言语中嘲讽王老太倚老卖老,耍无赖,最后摞下一句,没钱就别玩! 这一下把王老太激怒了,老太太气愤之下,把两千块钱都拍在了牌桌上,那意思是她有钱,没耍赖。 按理说,故事到这儿就应该结束了,结果当天晚上王老太家里就进人了,把她藏在裤腰里的钱抢走了。 “小黄,我觉得吧,俺家老太太丢钱这事,肯定跟这帮一起玩牌的人有关系,要不你说,咋会这么巧呢,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老太太把钱亮出来之后才丢,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人偷的。”王振海摸着下巴,拧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看法。 第七十八章入室3 财不露白,王老太这是犯了大忌啊。 王子喻一边想一边认同的点点头,说道:“嗯,王叔分析的在理,来人既然知道王奶的钱藏在裤腰里,说明他肯定知道,而且原来没丢,昨天把钱亮出来以后丢钱,这说明那人昨天才知道王奶有钱,昨天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之后,又继续分析道:“既然嫌疑人是男生,我听说王芸的老公不在家,她可以排除掉,那就剩下李玉芝,张军和齐健军,这三家来说,李玉芝家的条件相对好一些,人品口碑也不错,嫌疑相对较小,而张军和齐建军两家条件一般,他俩嫌疑最大。” 随着案情的不断深入,王振海的眼神亮了,一直紧张不安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黑中透红的面容也渐渐有了笑容。 嘿,你还别说,黄三这孩子还真可以,说的头头是道,经他这么一分析,案子清晰明了,小偷也立马有了眉目,不错,真不错,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脑瓜子够用,看来破案有戏,老妈的钱没准能找回来呢。 王振海看着从容自若的王子喻,侃侃而谈,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心中暗赞。 其实,王振海之前也不看好王子喻,因为这孩子以前给人的印象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正事没有成天扯闲淡,也就最近几个月老实了,要不是他跟王佳成打赌,根本不可能让他经手。 但是,王子喻完全颠覆了王振海的认知,可以说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让他信心大增,对王子喻的看法也大为改观。 如何破案,王子喻决定从两方面入手,首先蹲点,对在场四人进行监督,调查取证,如果毫无进展,可采取第二方案“引蛇出洞”,争取人脏并获,如果小偷不上钩,那三天后自己只能回家种地了,不过,他笃定小偷还会再次下手,因为王奶的2000块钱只偷走了1000,只要条件允许,一切皆有可能。 “王奶,王叔,案情基本分析完毕,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王子喻拿着钢笑,笑呵呵的看着母子二人。 “没有,你说的挺好,很不错。”王振海冲王子喻竖起了大拇指。 “别介王叔,受不起啊,等破了案子再说吧,其实,要想抓住这个小偷也不难,不过需要你们的配合。”为防隔墙有耳,王子喻搂着两人肩膀,悄声细语的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 “这……这能行吗,孩子,别到时我这剩下的一千块钱再丢喽。”王老太太紧紧捂着裤兜,还是有些担心。 “哎呀妈,你就别担心了,我看黄三的计策挺好,咱就照办得了,那行,黄三,那就麻烦你了,咱们回去了。”王振海无奈一笑,在一旁劝慰道。 王子喻把二人送走后,跟李国栋所长请了三天假,表示要全力侦破此案,李国栋豪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并表示全力支持。 “诶,听说没?” “啥事?” “听说,昨天晚上王老太丢了1000块钱,黄三这小子跟王所长打赌,3天破案,破不了案子就回家种地,哈哈。” “是吗,还有这事,黄三那孩子是不是傻了,以为自己是神探亨特啊,不是我瞧不起他,别说三天,就是三年他也破不了!” …… “三天破案?” “做梦吧你!” “哥们洗手不干了!” 一个中等身材的***在自家的窗户前自言自语。 …… “诶,听说没?” “啥事?” “听说,黄三跟王佳成打赌,三天内破掉王老太丢钱案。” “我靠!三天破案,他以为他是谁啊,装痹装大了,看着吧,肯定破不了。” …… “诶,听说没?” “啥事?” “黄三跟人家打赌,三天破案,输了,回家种地,赢了,张敬东要当众吃屎。” “不是吧,吃屎?” “哈哈哈!” …… 张敬东作梦也没想到,自己挖空心思给王子喻使绊子,到头来把自己搭了进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类似的八卦像旋风一样席卷整个靠山屯村,最后连周边村落也有所耳闻,可谓遍地开花,乡亲们都把目光对准老黄家,都等着看笑话。 “妈,我回来了。” 王子喻一进院子,看见黄老实和李桂芳正在菜园子里干活,老爸举镐头刨垄沟,而老妈则在撒种子,浇水。 “哎呀,我老儿子回来了,今儿个咋回来这么早呢?派出所中午不是供饭吗?”李桂芳又惊又喜,连忙放下装种子的小盆,走到墙边抓住儿子的手,“三儿,是不是出啥事了?李所长他们对你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你们别担心,我这几天放假三天,有个案子要查清楚。”王子喻把打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始终保持着微笑,生怕爸妈担心。 “这个王佳成可真不是好东西,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儿子才上两天班,就整这么一出,多缺德啊你说说。”李桂芳听后很生气,秀眉微簇,“老头子,要不晚上咱们去王佳成家里坐坐吧,帮孩子说说情,这么好的工作不能说丢就丢啊。” “去啥去啊,别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王佳成明显就是整咱们,我听说他老婆早就放话了,说咱家三挡了人家弟弟的道,说咱占了人家的位置,案子能破就破,不能破咱就不干了,咱可不受那个窝囊气。”黄老实边说边放下镐头凑过来,拍了拍王子喻肩膀,“儿子,放手去干,老爸支持你!” 王子喻眼睛湿润了,感动了,“你们放心吧,我肯定能把小偷抓住,对了,这两天你们出去串门,留意一下张军家和齐建军家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告诉我。”王子喻为了破案,无所不用其极,轻声细语的给老爸老妈分配任务,让二老当情报员。 之后,王子喻回屋练气功,入门之后,修炼一帆风顺,一日千里。 晚上九点,万家灯火时,已经在家修生养息一天的王子喻穿好“夜行衣”,黑色夹克衫黑色裤子,脚踏千层底软皮板鞋,风风火火的走出家门。 王子喻此行目的地,正是重点嫌疑对象——齐建军家和张军家,他准备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的潜入他们家里查探情况,说白了就是去人家的窗户底下听墙根,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跟案子有关的信息。 这两户人家都在靠山屯村的中街,齐建军家在东头,张军家在西头,王子喻决定先去东头的齐建军家。 今夜无风,繁星漫天,月光朦胧,大街上静悄悄的,偶有清凉的微风袭过,路边的柴禾垛发出吵啦啦的响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你他妈的谁啊,眼睛瞎啦,大晚上的不看路,往哪撞呢。” 王子喻正低头合计此行的路线,冷不防跟对面的行人撞在一起,他抬头仔细一看骂骂咧咧的那个人,立时面容一凛,暗骂一声,槽!真他娘的冤家路窄,原来是史三,这家伙满身酒气的被王广玉扶着。 “你他玛的才瞎呢,我正常走道,是你往我身上撞的,你把我撞了,你还有理了你!”如果换作以前,王子喻见到史三兴许会绕着走,怕挨削,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身怀异能,恨不得马上跟他干一架,把他打趴下方解心头之恨。 “黄三,卧槽泥玛的小痹崽子,你个痹养槽的敢骂我,我他妈的废了你!”史三也认出了王子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抡拳便打,但是,他喝多了,虽然有心但却无力,脚下拌蒜,身子往前一栽,摔倒在地。 “算了算了,多大点事啊,至于动手吗,你看看你,不让你喝非得喝,唉。”王广玉赶紧把他扶起来,转头对王子喻说道:“没事,你走吧。” “你起开,小痹崽子敢跟我炸刺,我……我,今天非削死他不可!”史三坐一边挣扎,一边叫骂。 “你可拉倒吧你,就你这德行站都站不稳,还打谁啊,赶紧回家睡觉吧,要打也得等咱们……”王广玉搂着史三往前走去。 王子喻冷眼瞅着二人,心说:算了,等下还有事,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很快,王子喻来到了齐建军家的大门口,锁将军把门,下意识的透过大铁门的缝隙往里瞅,发现院子里漆黑一片,一丝亮光都没有。 “这是家里没人还是睡觉了呢?” 王子喻一边琢磨,一边轻松跳过一米六的院墙,轻飘飘的落在院子里。 他沿着菜园子的墙根快速跑到窗户下,俯首倾听,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再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门前一看,一把大铁锁映入眼帘。 “槽!家里没人,哎,白忙一场,可惜了我的身手。”王子喻暗叹一声,心情有些郁闷,又匆匆走出院落,继续赶往下一个目标——张军家。 “咦,前边有人。” 忽然发现前方二十多米有一个行人,而且此人的前进路线好像跟自己同路,王子喻顿时来了兴趣,悄悄的跟了上去。 第七十九章偷人 忽然发现前方影影绰绰的有个人影,这人中等身材,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在漆黑的夜晚格外闪亮。 这人谁阿?看他的方向好像是张军家? 王子喻悄悄的跟在后边,脚上的千层底板鞋走路时悄声无息,让对方无法查觉。 不多时,此人停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外,站在大门口伸头缩脑的往里看,吸了几口烟后随手把烟屁股弹到一边,踩着大门旁边的粪堆跳进院子里。 跳大墙,难道这家伙是小偷? 隐藏在墙角的王子喻现出身形,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前,咦,这不是张军家吗。 张军家是新盖的四间北京平房,矗立在一片低矮的土坯房中,显的鹤立鸡群,另外他家的大门也与众不同,绿色的油漆,非常好认。 “这人可真是的,也不怕把柴禾垛给点着了。” 王子喻嘀咕着把还在闪着火星的烟头踩灭,随后踩着粪堆,趴在墙头上往院里张望。 院子里一片漆黑,东屋亮着灯,拉着窗帘,电视画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站在东屋窗户下。 这人要干吗? 是不是要偷东西? 不行,我得阻止他,抓住他! 王子喻不忘自己的职责,小心翼翼的翻过墙头,屏住呼吸,脚尖着地,轻轻的落在院子里,猫着腰,贴着一米多高的菜园墙根往里走,来到厢房(下屋)墙根,探头观察,此处距离东屋大约七八米,能清晰听到电视的声音。 “啪啪啪!” 那人侧身而立,右手有节秦的敲击玻璃窗。 “谁啊?” 张军的老婆李芳,声音中带着惊慌,警惕性很强,赶紧把电灯和电视机都关掉,整个院落一片黑暗。 “小芳,是我,快给叔开门。”那人的声音急促而又低沉,令王子喻无法分辨是谁。 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王子喻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这首歌,这家伙竟然叫人家小名,看来关系很熟啊,应该不是小偷,那他究竟是谁呢?鬼鬼祟祟的想干吗? 王子喻心头疑惑,潜伏在墙边,暗中窥视。 “小芳快开门呐,我是你德旺叔,找你有点事,快把门开开!” 那人等了两分钟,屋里一直没动静,说话的声音顿时加大了几分,隐隐带着一丝火气。 德旺叔?不会是村长郭德旺吧。王子喻立时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门口。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亮了,门口的灯也亮了,嘎吱一声,屋门开了,一个脑袋小心的探出来,怯生生的问道:“谁在那儿,是德旺叔吗?” “是我,你这胆子也太小了点。”那人笑呵呵的走到门前,闪身进入屋里。 王子喻借着灯光仔细一瞅,还真是郭德旺,心里合计,这大晚上的,李芳一个人在家,郭德旺来他家干什么?难道说村长跟她……有事?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王子喻蹑手蹑脚的来到东屋的窗户下。 “德旺叔,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啥事啊?”李芳的声音陡然响起,好像在下逐客令。 “呵呵,我来干啥你还不知道吗,小芳,你说你离我这么远干啥,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吃了咋地,快坐到这边来。”郭德旺的声音异乎寻常的温柔,还带着一丝丝颤音,明显有些激动。 早就听说郭德旺这老家伙不正经,总他妈的搞破鞋,没想到今天还真就让我给撞上了。 王子喻小心的踩着窗台边缘,双手攀着墙壁缝隙,身体像壁虎似的紧紧贴在墙上,垫着脚尖栽歪着身子,透过窗帘上方的空裆往屋里看。 郭德旺大马金刀的坐在被窝旁边,嘚嘚瑟瑟的抖着二郎腿,可能是感觉热了,摘下帽子放在身旁,露出有些秃顶的脑袋,还自以为潇洒的往脑后捋了捋头发,笑嘻嘻的盯着站在地上的李芳。 如果十八岁的女人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么三十岁的女人就是已经绽放的花朵,成熟而又娇艳,而李芳刚好三十岁,正是大好年华,她面容白皙,体态丰腴,身材曼妙,前凸后翘,是村里公认的四大美人之一,排在刘敏之后,位居第二名,也是村里老爷们的梦中情人和意淫对象。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吊带背心和睡裤,拘谨的站在电视机旁,齐肩短发凌乱的散落在脸旁,圆润白嫩的脸蛋上浮现两朵红云,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地面,圆润的双肩,迷人的锁骨,修长的手臂,白嫩的肌肤,漂亮的脸蛋,无一处不美,尤其是怯生生的俏模样像极了低眉顺眼的含羞草,俏丽动人,我见犹怜。 胸口露出一片雪白,随着呼吸有节奏的律动着,好似要冲破衣服的束缚…… 村长郭德旺已经看直了眼,情不自禁的直咽口水。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太勾人啦,怪不得村长都瞅直眼了,啧啧……王子喻暗自腹诽,期待着好戏。 “芳啊,你家张军跟我说好了,只要免除你家今年的提留钱,那啥,嘿嘿……” “其实吧,我也不太同意这样做,毕竟都乡里乡亲的,没必要,家里有困难,你只要跟叔说一声,我不帮谁肯定得帮你啊,是不是啊。” 郭德旺笑嘻嘻的说明了来意,李芳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提留? 今年的提留钱涨到了350,三口人就是1050,妈的,这老家伙说免就免了,真行! 一想到提留款,王子喻就愤愤不平,他家年年按时交钱,今年家遭巨变,村长毫不通融,像催命鬼似的去家里要了好几次,最后老爸借钱交上了。 听说郭德财,史三等人从来不交提留款,那这些钱谁出?村长肯定不会自己出,只能多收钱,然后拆东墙补西墙,给这些人填坑。 张军家不交提留款,王子喻没意见,他家现在挺困难,有个上小学的孩子,而且刚盖完新房,拉了不少饥荒,估计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李芳就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水润诱人,郭德旺眼冒绿光,恨不得立马吞了她,但这事不能用强,眼见她一直无动于衷,决定给她加点料,“芳啊,知道你家现在有困难,那啥,咱们村要重点抓一抓低保户的问题,我个人觉得吧,你家很符合低保的条件,只要你点下头,我马上把你家纳入低保范围,一个月补助150块,一年就是1800块,你看咋样?” 槽! 老家伙挺有手段! 王子喻心里大骂,同时紧盯着李芳,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他个人希望别答应。 只见李芳秀眉紧簇,咬着嘴唇,表情似怨似哀,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悄然落下,最终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虽然感到屈辱,但为了这个家,为了早点还上饥荒,她豁出去了!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郭德旺咧开大嘴开心的笑了,下一秒,蹭的一下子跳到地上,乐不可支的奔向李敏,一下把她抱起来,吓的李芳发出一声惊呼,“哎呀你疯了,快放我下来!”声音依然温柔动听。 郭德旺笑嘻嘻的把她放下来,但依然抱着她,一对色眼盯着她的俏丽容颜,弄的李芳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真美!” 郭德旺说完后捧着她的脸蛋,像恶狼似的一顿猛亲,一边亲一边说道:“芳啊,你放心,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那厚厚的大嘴唇子,狠狠的盖住了李芳小嘴,两只粗糙的大手也没闲着,绕到背后抚摸丰腴的腰身,最后停留在那丰满厚实之上,又揉又捏,弄的李芳呼吸急促,双颊生晕。 好一会儿,李芳感到呼吸不畅把他推开,身子一软瘫倒在郭德旺怀里,只见她鬓发纷乱,媚眼如丝,小嘴微张喘着粗气,娇羞的模样楚楚动人。 “嘿嘿!看样子火候到了!” 郭德旺心下得意,猥琐一笑,急三火四的把李芳抱到炕上,万分激动的说道:“芳啊,赶紧的,让叔好好看看你。” 李芳蜷缩在墙角,偷瞄了一眼,立时脸色绯红赶紧低下头来,说了一句不要,便像游鱼一样灵巧的钻入被窝里,俏脸通红,紧闭双眼,睫毛颤抖,咬着下唇,娇羞的模样令郭德旺心火上升,倍受煎熬。 郭德旺打量着半晌,很是迷醉,嘴里喃喃道:“真美,太美了!”便要钻入被窝。 啪! 关键时刻,郭德旺竟然把灯灭了,令王子喻很郁闷,很气愤,一走神好悬没掉下去,吓了他一跳,感觉身体乏力,深吸一口气悄悄的下到地面。 王八蛋! 吃人饭不干人事! 还学人家潜规则,槽! 王子喻一直对村长诬陷他踹车的事耿耿于怀,今日撞见绝不能让他得逞,捡起一块石子往房门上砸去。 “哐当!” 铁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立时把屋里的二人吓了一大跳,郭德旺身子一哆嗦……自此以后,靠山屯少了一头色狼。 “谁?”郭德旺心虚的问了一句,声音不大还带着颤音,内心很是慌张。 “哥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王子喻捂嘴偷笑,轻手轻脚的溜到房后,往家跑去…… 第八十章串门 “儿子怎么样,出去一趟有什么收获没有?”王子喻到家之后,坐在炕头的李桂芳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唉,还那样,没啥收获,这破案子哪有那么容易啊,要不然早就天下太平喽。”王子喻把鞋一脱,往铺好的被窝上一躺,闭目养神。 “去洗脚去,脚挺臭的,快点的。”李桂芳蹙着秀眉,嗔怪的说道,“挺大小子,怎么不知道干净呢,洗脚睡觉多舒服啊,快起来洗去。” “哎呀妈,别磨叽了,我洗还不行吗。“王子喻不情愿的下地打水,洗完脚后钻入被窝。 “三啊,别灰心,遇到挫折一定要坚强,我相信你能行,爸永远支持你。”黄友财摸着王子喻的头发,爱怜的说道。 “对啦,妈有个情况跟你说一下,就刚才你出去这功夫,我跟你爸也去串门了,上你老婶儿家坐一会儿,跟你老婶打闲唠听来一些消息,我跟你说说,没准能有用。”李桂芳一拍大腿,笑呵呵的说道。 “是吗,妈你快说说是啥消息啊。”王子喻立时来了精神,手掌支着下巴,万分期待。 李桂芳说话前还特意瞅了瞅窗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令王子喻忍俊不禁,呵呵,没想到老妈的防范之心还挺强。 “三儿啊,听你老婶说,齐建军今天去打麻将了,玩了一天麻将,他媳妇今天还带着孩子去县城,买了好几件衣服,还有鞋啥的,花了好几百呢,按理说以他家的条件,上哪来钱啊,也就是没拉饥荒,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啥玩意来着老头子?”说到这儿李桂芳不好意思的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黄友财躺在被窝里,半眯着眼睛含糊的回应。 “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老齐家多穷啊,搁哪来钱买衣服啊,还一下子花好几百,这里边肯定有事,没准王老太的钱就是他偷的!三儿,你说妈说的对不?”李桂芳郑重其事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分析的合情合理,丝丝入扣。 一个村住着谁不知道谁啊,齐建军家确实没钱,突然间有钱,而且偏偏在王老太丢钱后,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也许,当天齐建军看见王老太手里有两千块钱,知道她一个人住在三儿子家里,便心生歹念,深更半夜破门而入,抢走王老太1000块钱。 会不会是这样呢? 王子喻盯着地面,皱着眉头思索着可能性。 偶一抬头,发现老妈正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一拍脑门,心道:哎呀,怎么把老妈给忘了呢,便冲老妈一竖大拇指,夸赞道:“妈,你分析的太对了,都赶上福尔摩斯了,可以去做侦探了,哈哈!” 李桂芳喜笑颜开,“妈才不做什么侦探呢,妈就希望啊,咱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就好,不早了,睡觉吧,你爸好像都睡着了。”说完后把灯关了。 现在看来齐建军是头号嫌疑人,这案子拔云见日,离水落石出不远了! 王子喻闭上眼睛,躺在被窝里推断着,感觉有了一丝眉目,让背负巨大压力的他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心情很舒服,也很是感慨,原以为破案会很简单,哪想到调查取证会这么难,这么费劲,要不是老妈提供消息,自己还像无头苍蝇似的瞎撞呢,唉,当警察不容易,真累! 他心情舒畅了不到两分钟,马上又焦虑起来,为如何才能找到犯罪证据,这是一项艰巨任务,一时间又犯难了。 这刚看到一丝希望,马上又面临取证的难题,可谓困难重重,破案不能只靠凭空臆断,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把嫌疑人抓捕归案。 不过,齐二(齐建军小名)这人最大的缺点——好赌,他今天去打麻将,估计明天应该还得去,到时我该怎么做呢……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王子喻此行目的很简单,希望能找到齐二做案的证据。 李秀芝家新盖的三间北京平房,外墙壁上镶嵌着金黄色的磁砖,在阳光下煜煜生辉,光彩四射,蓝色的大玻璃窗铮明瓦亮,闪闪发亮。 李秀芝这人能说会道,待人热情,关键是不娇情,没那么多的事儿,像抽烟了,随地吐痰了,搁一般人家都会受不了,但在她家没事儿,烟随便抽,痰随便吐,然后自己收拾,所以人缘特别好,村里人都愿意上她家串门,一来二去之下自然的形成了牌场,天天都有牌局,相当于城里的麻将馆,但人家不收费。 “嘎吱!” “咣当!” 大铁门动静很大,立时惊动了屋子里的人,有人好奇的往外张望。 “诶,谁啊这是,戴着墨镜还穿着警服,卧槽!不会是派出所抓赌来了吧!”靠窗台坐着看热闹的张强回首一看,发现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进院。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落在玩麻将的四人耳里,不啼于一声炸雷,顿时被吓了一跳! 原本还当做宝贝的麻将牌,此时变成了烫手山芋,大家一齐动手,把麻将牌藏在被垛后边。 忙完之后,一个个拘谨的坐在火炕上,神情肃穆的往外看,几人中当属张崇表现的格外紧张,脑门见汗,神色焦急,也难怪他反应大,半月个前刚被抓,罚了三百块钱,闷在家里心疼了好一阵子,今天是他重出江湖的第一天,可不想重蹈覆辙再被抓。 他们几个纯属娱乐,两毛钱的小麻将,虽然赌资不大,但大小也是赌博,让派出所抓一回罚个三百,五百的,谁都会心疼。 “好像不对,这不是那谁吗,老黄家那小子……”张崇说到这儿卡壳了,一时紧张的想不起名字。 “黄三,他不是警察,好像是去派出所当辅警了吧,没有事,大家接着玩吧。”站在一旁的刘占东抢话,放下心来,感觉虚惊一场。 “槽!他啊,戴上墨镜没看出来,我还奇怪呢,就我千里眼愣没瞅出是谁来,真他娘的,呵呵。”冯军眯缝着眼睛,摇了摇头,煞有介事的说道。 “千里眼?我看你是近视眼还差不多。”张强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瞅瞅,好好的一把牌给推了,你说你瞎咋呼啥呀,看清楚点再说呀,一个小辅警就把你吓够呛,可真是的,多气人你说说,来,继续吧。”齐二拉拉着脸子,幽怨的瞅着张强,刚才都听牌了,结果却给搅黄了,心里头颇有怨气。 “不好意思了几位,对不住了啊。”张强挠着头,讪讪一笑,他也没想到这样,好心办错事。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我出去看看。”李秀芝把麻将牌重新放到桌上,匆忙的迎了出去。 房间里经过短暂的喧嚣后,又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依然在继续。 一出门,李秀芝便笑呵呵的说道:“哎呀,大侄儿来了,稀客啊,老长时间没来家里坐坐啦,你不是在派出所上班呢吗,今天咋这么有空呢?”李秀芝说话时笑眯眯的,给人的感觉很热情。 “二婶儿,我过来找下王奶,听说她在你家玩牌呢是吧。”王子喻出于礼貌摘下墨镜,笑呵呵的说出了来意。 “啊,找王奶啊,她在呢,来,进屋说吧。”李秀芝热情把王子喻引进屋里。 王子喻一掀门帘,一股刺鼻的烟味迎面扑来,他情不自禁的抽了抽鼻子,目光一扫,屋里的人还真不少,全坐在火炕上呢。 火炕中间放了一张圆桌,张崇,冯军,王二和齐健军围坐在圆桌前打麻将,另外,张强和柴勇还有王老太坐在外围看热闹。 王子喻一进来,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人太多也不好挨个打招呼,只好微微一笑,冲大家点点,“哎呀,挺热闹。”随后拿着板登坐在了王老太旁边。 李秀芝给他倒了杯热茶,“来大侄儿,喝点水吧,壶里还有呢,喝完自己再倒啊,到咱家了,千万别跟婶儿客气。” “谢谢二婶儿,我也不咋渴,要是渴了我自己倒。”王子喻笑嘻嘻的回应。 “黄三,你不是在派出所上班呢吗,咋跑这儿来了,你小子有班不上,是不是打算旷工啊,呵呵。”坐在炕里的张强笑模呲的跟王子喻搭话。 “诶,二叔,我这几天都有任务,所以没上班,这可不算旷工,二叔咋没玩啊,听说你麻将打的不错啊,呵呵。”王子喻连忙站起来回话,恭谨的态度令张强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盛。 这时候,坐在炕稍的柴勇说话了,“听说……你这孩子跟王佳成打赌,说是三天破掉王老太丢钱的案子,是不是真的啊。”待王子喻点头后,他一脸婉惜的摇摇头,“你这孩子还是年轻啊,那王佳成多油啊,你还能干过他了,上当了吧,现在案子有没有眉目啊,能不能破喽啊。” 他是从哪知道的消息呢?王子喻暗自思忖。 纸包不住火,打赌时他就想过这事,知道张敬东肯定会使绊子,故意让大家保密,实际是想传播出去,让大家都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想让小偷生出轻视之心,二是怕王佳成和张敬东耍赖。 第八十一章使坏 “黄三,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柴勇好奇发问,他以前当过靠山屯村的生产队长,特点是嗓门大,声音宏亮,一说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齐健军皱着眉头,手里攥着一张牌陷入沉思,好像在思索该打哪张牌,但眼神却时不时的偷偷瞟向王子喻,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紧张而又慌乱之色,突然间变得不太自然。 这些细微变化虽然隐秘,但在王了喻的鹰眼下根本无所遁形,全部尽收眼底。 做贼心虚! 这种想法第一时间涌上王子喻心头,心下了然,摊手微笑道:“柴大爷,现在毫无头绪,这不是特地过来找王奶再问问情况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啥的,这案子可不好整,愁啊。”说完后还瘪了瘪嘴巴,委曲的小模样着实令人发笑。 柴勇哈哈一笑道:“麻了个巴子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连老太太的钱都偷,唉,你得抓紧啊,可不能失败啊,大爷看好你!” “嘁!三天破案根本就是扯淡,要我说你这孩子就是有点傻,上当了知道不!人家王所长那是整你呢,就说咱们村吧,都丢了多少东西了,派出所有一件能破的吗,没有,不是不能破是不想管,都不是值钱的玩意,还得罪人,你把人家逮住了能咋地,人家进去两月出来了,到时候报复你,点你家柴禾垛,割你家小麦,掰你家玉米,你整了吗,你广军叔以前就管过闲事,让人家把柴垛点了,要我说你志那个气干啥,犯不上。”王二一边摸牌一边说,他本名王广辉,是同事王广军的二哥,很了解派出所的内情。 “可不是咋地,你就不应该管这闲事,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要是把人家惹急了,暗地里给你一板砖,你说你亏不亏啊,是不是。”齐健军笑嘻嘻的出言附和。 这是威胁我? 王子喻眼神一凝,紧紧盯着齐健军,就在他打牌的一瞬间,猛然发现他左手背上有一道血色疤痕,手盖大小,已经结痂。 记得王奶说过,当时她挠到了小偷的手背,具体是哪只手却不记得了,而齐建军的手背上恰恰有类似伤口,这说明了什么? 生活条件很一般的人家,忽然之间很有钱,老婆买衣服,老公打麻将,这又说明了什么? 而且还劝说自己不要查案,言语间含着警告的意思,这又说明了什么? 王子喻大脑飞速运转,综合所有线索,迅速得出一个结论——齐建军就是那个小偷。 “捉奸要捉双,拿贼要拿脏”,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逮捕齐建军,万一他死不承认,到头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不能打草惊蛇。 “嘿!黄三咋还发愣了呢,估计是被你吓住了,你瞅瞅你,竟不干好事。”张强笑眯眯的指点着齐健军,“不过也是哈,还是年轻啊,上了王佳成的当了,那家伙老奸巨滑的,一般人也整不过他,前一阵子不是听说,他想把小舅子整派出所当辅警呢,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整你。” 当辅警? 还有这事?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针对我呢。 王子喻恍然大悟,对张强很是感激,“二叔,我没事,没啥大不了的,大不了就不干了呗。” 之后,王子喻装模作样的问了王老太几个问题,王老太故意说的头牛不对马嘴,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直关注二人的齐建军神色恢复如常,且嘴角上扬,噙着淡淡的微笑,暗自得意,这傻痹玩意还想三天破案?槽!等着回家种地吧,哈哈! 小样!你就笑吧,我看你能笑多久,早晚让你哭!一直偷偷观察的王子喻心中暗恨。 当地农村的麻将玩法很简单,跟麻将机的打法类似,什么平胡,夹胡,**,字一色,清一色,大四喜等等,只要不缺幺断九,统统都可以胡牌。 麻将牌的叫法很有地方特色,一条不叫一条,叫幺鸡,一筒不叫一筒,叫一饼,五万不叫五万,叫张万伍(乡党委书记)。 冯军这人最逗,红中不叫红中,叫红肿,白板不叫白板,叫门框,一条不叫幺鸡,叫骚鸡,说完还笑嘻嘻的瞅着李秀芝,暗送秋波,惹来一阵白眼。 四人面前各放一只旧茶缸,里边是杏核和纸牌,代表赌资,俗称“底钱”,一般20块,上不封顶,运气好的话,一天也能赢个百八十块钱。 现在,冯军的手气最好,连坐三把庄,全是**夹胡,茶缸里装满了杏核,钱途一片大好,而齐健军表现最差,茶缸见底,钱途一片渺茫。 齐建军拧着眉头,看着手里的麻将牌,捋了又捋,终于抽出了一张六万放到桌上,“六万!” “我碰!”王二挺兴奋,伸手去拿六万,心里美啊,嘿嘿,碰完之后就可以听牌了。 “你别动,六万是吧,胡啦!哈哈,庄点夹胡炮,三番,庄输八个,你俩一人两个。”张崇高兴的把牌推倒,伸手要钱。 “妈的,太背啦,点两把炮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他妈的杠上了,你们杠不杠?”齐健军把一颗杏核往茶缸边上一拍,瞅着三人说道。 也许是心里有鬼,也许是心慌意乱,反正自打王子喻进屋后,齐健军就没胡过牌,还连着点炮,看到底钱不多了,索性心一横直接杠上了。 这通常是输家捞钱的玩法,杠上之后,胡牌翻一番,如果四人中有三人杠上,俗称“三家抬”,胡牌翻两番,这样一来,赌局无形中变大,二十块底钱将很快输光。 “小样的,谁怕谁啊,我也杠上了。”冯军第一个响应,必竟他赢的比较多,心里有底。 “槽!杠就杠,看谁输不起!”王二把杏核放到桌面上,也跟着杠上了。 “唉,小赌怡情,大赌伤心啊,整这么大干啥,你们可真是……”张崇一边码牌一边摇头,看的出来他不太乐意,但是没招,已经“三家抬”了。 新一局又开始了…… “不好意思各位,小弟听牌啦,都给我小心点哈,别点炮,我这把可是大胡,哈哈。”齐健军笑嘻嘻的,有点小得意,他这把牌非常好,开门即上听,可把他给乐坏了。 为什么要听牌呢?听牌,要多翻一番。 他这把要是胡牌,不论是**还是点炮,最少四番,一把捞回本,所以很开心,目光灼灼的盯着三人,希望他们能点炮。 这痹玩意儿才打两张牌就上听了,这也看不出来他有的是啥呀? 张崇是齐建军的上家,盯着自己的牌面思索着,之后抽出了一张六条,自向齐健军。 咦? 那是什么? 胡三六条? 张崇突然一怔,暗自庆幸的收回六条,微笑着打出一筒,故意咳嗽一声,“都好好打啊,别点炮。” 冯军和王二也是人精,抬眼一看顿时明了,心里乐坏了,齐二啊齐二,这下看你怎么胡,哈哈! 原来,王子喻坐在齐健军身侧,手里的墨镜正对着麻将牌,牌面全爆光了。 张强也看出来了,捂嘴偷笑,他看着眉眼含笑的齐健军,暗暗摇头,胡牌都知道了,还美个屁啊,真是山炮! 呃!不是吧! 天呐!我的六条! 到手的夹胡没了! 庄家点炮夹胡,六番!64个子啊,说没就没了! 他怎么就拿回去了呢?齐建军郁闷的不行。 他已经看到了这张六条,心情很激动,正美滋滋的合计能赢多少个子呢,可一眨眼的功夫,人家张崇把牌收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六条变成一筒,大失所望,想发作又不行,只能干瞪眼,生闷气。 没办法,麻将桌的规矩是“落地为止”,只要人家没放到桌面上就可以拿回去。 哥们我**不行吗,赢的更多,嘿嘿! 齐建军自我安慰着,迅速压下那种想拍桌子的冲动,伸手摸牌,可惜手气一般,摸到了一张九万,用不上,随手打了出去。 “哈哈,胡啦!单调九万!小平胡,点炮八个,庄八个,你四个。”冯军又胡了,他笑呵呵的把牌推倒,让大家检查。 唉! 齐建军无比郁闷的叹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没关系,这把胡不上,下把肯定能胡上!咱是庄家还能多赢钱呢! 可惜没等他捋好牌呢,人家张崇率先听牌。 我去,这牌真是太好了。王子喻一瞧他的牌面,不禁感叹。 张崇牌面是清一色,夹胡六条,听牌加一番,清一色加一番,大哥大加一番(三红中,三白板,三发财,俗称“大哥大”,胡牌加一番),另外,夹胡又加一番,三家抬加两番,如果**又加一番,一共七番,庄家是八番,庄家输256个子,另外两家各输128个子。 庄家点炮也是八番,而且齐建军没“开门”,闭门炮还要多加一番,一共九番,要输掉512个子,也就是102.4元。 “我打啥呢,三万,六条,七饼,全都用不上啊。” 齐建军牌面比较杂,他觉得这几张牌没用,都想打了,但又怕点炮,眼睛一直扫着打过的麻将牌,希望找出一张稳妥的安全牌。 “出六条吧,底下已经有一张六条了,绝对安全。” 一道清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虽小却无比清晰。 六条出过一张了,应该安全,再说看着六条就生气,不打它打谁啊,麻痹的,打了!”齐建军发现桌面上确实有一张六条,略一思索,认为人家说的对,便把六条扔出去了。 “啪!” 张崇一巴掌把六条捂住了,脸色涨的通红,笑的合不拢嘴,神情甚是激动。 “咋地了这是,你胡六条啊?这家伙多大胡啊,把你激动成这样,至于吗。”齐建军撇撇嘴,对他的作派有些看不惯眼。 “多大胡?你自己看看吧。”张崇把牌一推,抱着膀子嘚瑟的看着齐建军。 “我槽!清一色夹胡大哥大,庄家点炮,还是闭门炮,一共九番,一把输512个子,嘿嘿。”王二一边捋着牌面,一边算帐,语气中有一丢丢兴灾乐祸的意思。 “你笑个屁啊!你也不少,你七番,128个子!”齐建军没好气的说道,心里这个气啊,后悔死了,那可是一张老人头啊,就这么输了,感觉心在滴血,狠狠的一拍大腿,懊悔道:“哎呀,你说我出六条干啥玩意,真是……唉。” 他心里恨恨的骂道,“槽他妈的,谁他妈的瞎几巴支招啊,害老子输这么多,妈的,气死我了!” “麻痹的,刚才谁跟我说打六条来着!”他越想越憋气,干脆骂了出来,气哼哼的希望找出罪魁祸首,但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纷纷摇头。 王子喻含笑不语,当然是他搞的鬼,这家伙用腹语传音(练歌开发的功能),故意捣乱,本意让齐健军输钱,最好全部输光,这样才能引蛇出洞。 “扯啥啊,哪有人说话啊,咋地,是不是不想给钱啊,输不起了是不?没钱就下去!”张崇冷眼旁观,生怕他耍赖不给钱,赶紧拿话把他套上。 “槽!多大点事儿啊,看见没,这是啥!”被人家拿话一激,齐建军受不了,立马从兜里掏出两张老人头往桌上一拍,“哥们钱有的是,有本事你再胡,你们都胡,我看能输多少。” 一语成谶!! 此后,张崇,冯军,王二轮流胡牌,而且还是大胡,什么清一色,三暗刻,杠里开花等等,而齐建军一把平胡都没胡过,一直在输。 中午牌局结束,一算帐,齐建军一共输了586元,他愁眉苦脸的掏钱,给钱的时候攥的很紧,板着脸看人家数钱,心里在吐血! 第八十二章按计划进行 在王子喻的“热心”协助下,齐建军自如至终一把牌也没胡上,形成了一家输,三家赢的局面,下午2点牌局结束,一算帐,齐建军一共输了486块,他愁眉苦脸的把帐结完,给钱的时候攥的死死的,面露不舍之色,目光阴郁的看着人家数钱,心里头直吐血! 王老太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心在滴血,那些钱就是她的命啊,自已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被齐健军这王八犊子偷去了,几把牌下来就输了好几百,太浪费了,要不是王子喻事先千叮万嘱,早就冲上去抽他大嘴巴了。 王子喻却内心窃喜,因为这一切都是事先制定的计划,利用墨镜把齐建军的牌面呈现给众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家伙输钱。 为什么要让他输钱呢? 小偷没钱的时候,他会干什么?再次做案的机率很大,王子喻要的就是要人脏并获。 当天晚上,王老太搬去大儿子家住,王子喻住进王三家里,他住上房,王振海和儿子住在下屋,打算守株待兔,坐等小偷。 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五个……五十! 王子喻趴在地上心里默数,一共做了五十个俯卧撑,做完之后长出一口气,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用袖口擦拭一下脑门的汗渍,感觉很舒服。 自从归家之后,王子喻开始进行身体强化训练,每天最少一100个俯卧撑,雷打不动,当然不是一口气做完,他的体能还不行,只能分段完成,早上做三十个,中午做三十个,晚上做40个,今天超额完成了十个。 “也不知道这家伙今晚能不能来。”王子喻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小声嘀咕了一句,目光中流露出憧憬之色,内心很焦急。 他休息了一会儿,盘膝而坐,闭目练气,如老僧入定般练起了气功,虽然火炕冰凉,但真气所过之处好似一股热流涌动,浑身上下暖洋洋的,通体舒泰。 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凌晨三点,王子喻才渐渐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第二天,王振海父子哈欠连天,而王子喻却神采奕奕。 “三哥你几点睡的,咋这么精神呢。” 王振海的儿子王勇有些好奇,他今年18岁,初中没念完在家待着,打算今年去当兵,听说奶奶钱被偷气愤不已,自告奋勇要抓小偷。 “我啊,我……”王子喻当然不会告诉他练气功的事,稍想了一下,“我这人吧,越熬夜越精神。” “是吗。”王勇对此表示怀疑,但也没再往下问。 今天还要按计划而行,吃过早饭,王老太和王子喻先后来到李秀芝家。 “哟,大侄又来了。”李秀芝依旧面带笑容的迎了出来。 王子喻一听这话,脚步一顿,这是有疑问啊,不欢迎我来? “你看看,这孩子想多了吧,欢迎你来,快进屋吧。”李秀芝笑着解释,把他让进屋。 人还是那些人,张崇,冯军,王二,齐健军围在圆桌边打麻将,张强和柴勇,还有王老太在一边看热闹。 “哟,黄三又来了,你小子不好好破案子,咋老上牌场干啥啊。”王子喻一进屋,靠窗台的张强就笑嘻嘻的调侃他,“打赌三天破案,今天是第二天了吧,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要是破不了案子,那你不就输了吗,输了就得回家了吧。” “回啥家,打赌能当真吗,王佳成那是明摆着欺负人,我告诉你孩子,到时你就不走,就不认帐,看王佳成能咋地,他要是敢强制辞退你,你就去县里告他去,一告一个准。”柴勇抱打不平,声音有些沙哑。 “你可拉倒吧,还上县里告去,这年头谁管呐,竟出馊主意。”张强嘴一撇,很不认同他的话。 “不是咋地,你还不相信是吧,之前县委刘书记为啥来?特意给这孩子开的表彰大会,这事你不知道?这才几天呐,他王佳成就想辞退人家,这不是跟刘书记对着干吗,要是刘书记知道这事,那王佳成还有好吗,整不好就跟赖长山似的进去了。”柴勇一见张强不信,立马调高了音亮,大嗓门子震耳欲聋。 “哦,你这么说也对,不过,王佳成那人心眼小的跟针鼻似的,黄三得罪了他,在派出所肯定没好日子过,不得老让人家穿小鞋啊,还不如回家种地舒服呢。”张强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说道,他知道吵不过柴勇,赶紧借坡下驴。 “行啦,你俩可别说了啦,又是上访,又得回家种地的,你们就不能说点好话吗,咋就认定这孩子不能破案呢,我看他行!”王老太听的不耐烦,出言驳斥。 “呵呵,这老太太还不愿意了,行,大妈,既然你都看好了,那我也看好,黄三肯定能行,这回你老满意了吧。”张强笑嘻嘻的看着王老太,觉得她有意思。 齐健军打了一张六万,“上听了啊,庄家夹胡,都小心点别点炮。”随后转头瞥了王子喻一眼,眼神中流露出轻蔑之色,看似不禁意的询问道:“黄三,咋样啊,啥情况了现在,有点眉目没有啊?” “啊,还那样呗,能有啥眉目啊,我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毫无头绪。”王子喻笑呵呵的坐到他身后,悄悄的掏出了墨镜。 坐在齐健军对面的冯军看的一清二楚,微微一笑,“点炮是不可能点炮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点炮。” “别吹牛痹啊,上把牌不就你点炮吗,这功夫就忘了?”齐健军心情大好,咧嘴微笑。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点炮那是不可能地。”冯军同样笑眯眯的回道。 王子喻心中暗道,你当然不会点炮了,胡牌看的清清楚楚,你要是再点炮,那就是二百五啦! “诶,**六条,平胡带大哥大,庄八个,你俩四个。”打了一圈牌后,坐在齐健军下家的王二,笑呵呵的把六条拍在桌子上,胡了。 “唉,又没胡上,点子挺背啊。”齐健军叹息一声,自打玩牌,别人都胡了,就他没胡呢,这把牌上听较早,希望很大,结果也没胡上,有些郁闷,冷不丁发现上家的张崇有一张伍万,正是自己的胡牌,“诶,老张,你这张伍万留着它生蛆啊,咋不打啊。” “我要是打了,你不就胡了吗,当然不能打了。”张崇看着他嘿嘿一乐,开始洗牌。 卧槽! 听他这意思,好像知道我胡伍万啊,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这三个家伙打伙牌? 齐健军皱着眉头,心下合计,越想越感觉不对劲,疑惑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其他三人,希望能看出来点东西来,可是一无所获。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一切,竟然是一直被他忽视的王子喻搞的鬼,拿着墨镜把他的胡牌呈现给对手。 “诶,二子,太阳出来西方亮,山炮啥样你啥样!”张强看出了门道,笑嘻嘻的调侃齐健军。 “你才山炮呢,太阳出来东方亮,你跟山炮一个样!”齐健军正闹心呢,一看张强添乱,立马不乐意了,着急之下嘴就瓢了。 “哈哈哈!还东方亮,你家太阳从西边出来啊,说你是山炮都是抬举你!”张强拍手大笑,大家伙也跟着乐,齐健军闹个大红脸,很尴尬,连连摇头辩解,“口误口误,绝对是口误,好了,我是山炮行了吧,这回你该满足了吧。” …… 就这样,经过王子喻的再次热心帮助,齐健军一把牌也没上,那是从头输尾,一直输,虽然今天他学乖了,没有杠上,但依然输了152块钱,昨天输了486,一共638块,再加上他媳妇买衣服花了小300,这1000块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算帐时,齐健军面色阴沉,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啥。 正当大家伙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王振海风风火火的过来了,一进屋就埋怨道:“这老太太都饭点了,咋还不回家吃饭呢,不饿吗,赶紧跟我回去吧,卖呆有啥意思啊,也玩不上。” “这不是没人吗,有人我就玩了。”王老太慢慢悠悠的下地穿鞋,王振海在旁边搀扶。 “你有钱吗,你还玩,拿啥玩呀,我跟你说别错钱啊,我可不给你还。” “借啥啊,我还有钱呢,不用你操心。” “妈,听你这意思,你手里还有钱?” “有啥钱,我上哪来钱去,别跟我借钱啊,我可没有。”王老太甩开王振海的手,气恼的模样一下把大家逗笑了。 啪嗒! 一个钱包掉在地上,几张百元大钞散落在旁边,大家伙顿时眼前一亮,尤其是齐健军的眼睛,变得贼亮。 “哎呀,这么多钱啊,妈,你不说你没钱吗,这不还有这么多呢吗,这是多少钱啊。”,王振海说完后便弯腰去捡。 王老太连忙把他扒拉开,“一边去,不用你。”她一边说,一边把钱捡起来,又不放心的数了一遍,正好十张,1000块钱。 “王奶,这钱你得收好了,别再喽了,到时候找不着,那我可就是失职了。”做戏做全套,王子喻拿出曲别针,特意别在老太太裤兜上。 “对了妈,今晚我就不去老三那儿陪你了,我打算去二道子拉点草,晚上11点就走,后天回来。”王振海故意说的很大声,大家听的一清二楚。 草,即稻草,水稻的杆叶,靠山屯这一带不适合种水稻,得去县城南边有水稻的村子购买,行程大约二百多里地,来回来去至少得两天时间。 冬季和春季,是贩卖稻草的时节,靠山屯的老少爷们赶着马车,结伴而行,一车能拉一千多斤稻草,大概能卖100元左右,刨去吃喝能挣50块钱,风餐露宿的就是挣个辛苦钱。 但是,现在四月中旬了,有稻草的人家都基本卖完了,王振海现在去拉草很可能会空手而归,图啥呢? 第八十三章期待中 “这都啥时候了,咋还拉草啊,起早贪黑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嘎哈去啊,行吧,愿意去就去吧,大晚上的,出门看点车,路挺远的吃饱饭再走,干啥事上点心,别老跟人家吵吵。”王老太神有些落寞,不太乐意大儿子出远门,虽然有些唠叨,但可以看出一位老母亲对儿子的关爱之情。. “你这老太太,我啥时候跟人家吵吵了,竟瞎说。”四十多岁的王振海被老妈说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顶了一句。 “你妈那不是关心你吗,你说你这么大岁数咋不知道好赖呢。”柴勇一边穿鞋,一边教育王振海,“咱就说你这大嗓门吧,知道的都没事,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打架呢,出门在外注意点,别因为这个跟人家闹的不愉快。” “嗯,老柴大叔说的对,我是得注意点。”王振海认识到自已的错误,又笑呵呵的对王老太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大岁数了啥不知道啊,你别担心,肯定没有事。” “大哥要去拉草啊,想去哪啊,咱家的稻草也不多了,你看能不能结个伴一起去呢。”齐健军笑嘻嘻的跟王振海搭话,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间亮起来。 “估计县城周边都已经卖完了,我这回准备远点走,上大南边,去半拉门那边看一看,你去不,一起走还有个伴儿。”王振海面带笑容的看着齐健军说道。 “哎呀,那也太远了,到那边不得150多里地啊,这来回来去的300来里地了,咱家那驴也不行事呀,走不了那么远,我看还是算了吧。”一听说去那么远的地方,齐健军的眼神更亮了,“这么远的道,来回来去的不得个两三天啊?” “两天估计够呛啊,至少也得3天。”王振海摸着下巴,合计了一下说道。 “哦,那行,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我先过去了啊。”齐健军客套了一下,眼含笑意的走了。 王子喻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悄悄的观察着齐健军,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一举一动,包括细微之处的转换,全部一丝不落的落入王子喻眼里,定定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出神,暗道一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之后,他跟李秀芝打过招呼,又跟王振海和王老太道别,回家了。 ……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齐二这家伙能不能过来呢?” 晚上八点,王子喻坐在王三家的火炕上,透过玻璃窗看着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语。 “来了你也别犯傻,可不能打人家,你要是给人打坏了可是犯法的,要进监狱蹲笆篱子,孩子可不能动手啊,听见没。”早早躺下的王老太,忽然转醒,半眯着眼睛叮嘱他。 “王奶放心,我有分寸,你困就睡觉吧。”没想到自己的轻言细语让老太太听到了,还对自己进行说教,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安抚她睡觉。 “嗯,好孩子。”王老太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睡觉了。 正当王子喻望着漫天繁星出神的时候,王振海推门而入,告诉他一个重要信息。 “三啊,刚才齐二上我家串门,打了一会闲唠,临走时问我啥时候去拉草,说还想跟我一起去,我说今晚11点走,他说他看看,去的话就过来找我,你说他是真假啊,真要跟我去拉草吗?”王振海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疑问,他害怕齐二真过来找他拉草,就露馅了。 “他拉啥啊,应该是不放心,上你家打探消息去了,没事,到了11点,大叔你就赶车走,按排好之后再回来。”王子喻很高兴,看来鱼儿已经蠢蠢欲动,要上钩了。 王子喻的计划是,王振海假意去拉草,实际上把马车放到岗子村的小姨子家里,然后再悄悄回来,这几天待在王老三家里不露面,对外就说去南边拉草了。 “那你说,齐二晚上能来吗?”王振海虽然相信王子喻的计划,但也有些疑问。 “这个我也说不好啊,看样子,他来的希望很大,我觉得能来吧。”王子喻当然希望他来,但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只能猜个大概吧。 “那行,我回去准备准备,11点准时出发。”王振海点点头,回家了。 “吁!” “驾!往哪走,往这边走!” 晚上11点,王振海吆喝着马车出门了,这马还不太听话,气的他抽了几鞭子。 忽然,他家门前的柴垛边人影一晃,很快消失不见。 不是别人,正是齐二,这老小子可精着呢,特意过来查看情况,发现王振海赶车离去后,这家伙微微一笑,兴奋的打个响指,嘚瑟的回家了。 “滴答!” ”滴答!“ 一点! 二点! 三点! 四点! “这王八蛋竟然没来,真是困死我了。” 王子喻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直抗到凌晨四点,眼皮直打架,实在挺不住了,骂了一句后往被窝上一躺,合衣而眠。 时间如流水,转瞬即逝。 两天匆匆过去,今天是打赌的最后一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齐建军还不来,我该怎么办呢,唉……到时候,只能愿赌服输了。” 王子喻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他头发乱糟糟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全无神彩,一脸的倦容,嘴唇上布着星星点点的水泡,显然是上火了。 这也难怪,昨天晚上他为了抓贼,基本上一夜未眠,一直挺到早上四点多钟才眯了一会儿,七点多钟就醒过来回家了,他心里有事儿,睡不踏实。 王子喻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如果三天内破不了案只能乖乖回家种地,那样一来,他从辅警到警察的梦想将无法实现,更别提追查大哥的下落了,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发愁。 “三儿啊,快来吃饭吧,妈做了大米饭,还有你最爱吃的炒鸡蛋,咱啥事都得看开点,只要你好好的,妈心里就高兴。”李桂芳正往饭桌上拿碗筷,见王子喻发呆连忙出言安慰。 “对,多大点事儿啊,这辅警当不当能咋地,咱还能饿死啊,老天爷还饿不死瞎家雀(qiao)呢,对不对,快来吃饭吧,别想了。”黄老实也特别心疼,急忙开导他。 王子喻不想让老爸老妈跟着操心,又恢复了笑容,一家人开心的吃饭,吃饱喝得之后,他困意上头,便躺进被窝里补觉,呼呼大睡。 …… 此时,派出所里议论纷纷,乱成一锅粥。 “诶,闫哥,你说黄三能不能破案啊?”百无聊赖中,杨春光率先八卦。 “破个屁啊破,就他那痹样的,能干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闫俊国叼着烟券,一边翻看着《奉天日报》,一边含糊的说道。 “你也别武断,之前小黄可是破了老张家的丢钱案,那也一点线索都没有,人家小黄分分钟钟就搞定了。”王广军在一边抱打不平。 “他那是运气好,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没看出他有什么本事,小个不高,瘦不拉叽的样,他能逮住小偷吗?就是看见也得让人家跑了,根本抓不住。”闫俊国把一掐,撇着嘴说道。 “说啥呢,说黄三呢?说他干啥,从明天开始,这小子就不是咱们派出所的人啦!” 这时候,张敬东从门外走进来,幸灾乐祸的说道,他认为王子喻输定了,没个赢! “小张啊,要谦虚点,别毛毛躁躁的,人家小黄不管咋说也是县里的标杆,全县青年的榜样,那家伙厉害着呢,你得向人家学习,知道吗。”副所长王佳成走进来,这家伙话里有话,明面上批评张敬东,实际上是贬损王子喻。 “诶,王所,我可是听说,有人给黄三支招了,如果输了就不认帐,你要是敢开除他,他就去县里找领导告你。”张敬东也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柴勇的主意,开始打小报告。 “是吗,还有这事?”王佳成感到惊奇,眼神登时一缩,然后说道:“找县领导告我?告得着吗,我又没逼他,是他自己非要跟你打赌,这是同事之间的正常交往,怎么还扯上我了呢,跟我有啥关系啊。” 嘿! 一听这话,屋里四人全都愣住了,尤其是张敬东定定的看着王佳成,心里讲话,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先把自己摘出去了。 看来,瞪眼说瞎话才是你最大的优点啊! …… “三儿醒啦。”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子喻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老妈那慈祥的笑容呈现在眼前,“看我老儿子长的多帅,呵呵,挺能睡啊,一觉睡到天黑,快起来吧,马上要吃晚饭了。” “对了,刚才王振海的大儿子王勇过来找你了,见你睡觉就没打扰你,他说下午的时候齐建军去他家待了一会儿,还问王振海走没走,谁跟王老太做伴啥的,问完就走了。”李桂芳一边捋着王子喻的头发,一边温柔的说道。 “这家伙又去打探消息去了,也太精了,看来是坐不住喽,估计他今天晚上应该会行动吧。”王子喻立马来了精神,一下子坐起来,一边思索一边分析。 第八十四章小偷来了 凌晨三点,月黑风高。 一道黑影贼头贼脑的来到王老三家院墙下,只见他轻舒猿臂灵巧的攀上墙头,一只手把着墙头,另一只手握着手电筒往院子里照去,之后又往窗户上照了照。 “嗯,还是老样子,应该安全。”黑影收回电筒喃喃自语,眼冒精光,“大风小脚的容易吗我,1000块钱马上就到手了,嘿嘿,真好。” “黄三那小子还想三天就抓住我,槽!做梦去吧!嗯,他现在应该在做梦!” 此人的面容在手电筒的光束下若隐若现,不是别人,正是齐二——齐建军。 之后,他轻松的翻上墙头,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墙尽头——房檐处,然后轻车熟路的踩着下面的鸡窝棚和窗台,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齐建军虽然体格健壮,五大三粗的,但这一系列动作却无比娴熟,轻巧灵活,如行云流水般令人赏心悦目,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槽!他家人心可真大,还真没人给老太太作伴啊,哈哈,好,看来该着哥们有财命啊!” 这家伙趴在窗台上,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房间里只有王老太匀称悠长的打鼾声,心里很高兴,兴奋之下嘀咕了一句。 咔! 我擦!什么玩意? 当他抬脚往前一迈步,脚下瞬时发出一声脆响,在这静谥的夜里有若**般轰鸣,把他吓了一大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马上蹲在地上不敢再动,生怕把酣睡的王老太惊醒。 好一会儿,才借着电筒莹光一看,原来是一只鸡蛋壳,槽!怎么往这扔啊,麻痹的吓我一跳!齐健军心里埋怨着走到房门前,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只长刀片,顺着门缝往里探,想把门插划开。 但试了几次没效果,又把目标对准旁边的玻璃窗,心里感叹,唉,我容易吗我,这么大的风卸玻璃,没招啊,要不然进不去啊。 齐健军右手拿着刀片使劲一别,只听“啪嗒”一声,一只玻璃钉应声弹落,从而感到沾沾自喜,看见没,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嘎吱!” 他正臭美呢,就听见一道尖细的声音过后,房门缓缓的打开了。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撬了半天没撬开,现在自动打开了,你说这玩意气人不? 齐健军愣愣的看着那黑洞洞的门口,大脑有些短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管他呢,这不正合我意吗,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呀,不偷她真是天理不容啊! 他像猫似的滋溜一下闪进门里,屋里黑咕咙咚的伸手不见五指,连忙打着手电,轻手轻脚的越过灶台,轻轻推开里间屋的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王老太忽高忽低的鼾声,睡的很香。 真是天助我也! 齐健军眉眼含笑,蹑手蹑脚的爬上火炕,借着电筒的光束,从王老太裤兜里翻出1000块钱,得手之后咧嘴一笑,嘿嘿,到手了。 这老小子把钱揣进兜里,心花怒放的下地回家,可是却发现房门坚闭,“咦,我记得我没关啊,它怎么关上了呢?” 陡然间,一股阴森恐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背靠房门,用手电筒四下乱晃,给自己壮胆。 卧槽,那是什么玩意? 他突然发现后门上方的房梁上有个白呼啦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张人脸,惨白惨白的,一双通红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瞪着自己,眼神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蕴含着诡异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一瞬间,齐健军只觉得背脊发凉,头皮发麻,全身汗毛倒竖,毛骨悚然的惊悚感好似电流一般充斥全身,之后这家伙一激灵,一下子跌坐在灶台边,手忙脚乱之下,只听“咔嗒”一声手电筒被他关掉了。 入眼一片黑暗,且阴风扑面,吓的他赶紧闭上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个五大三粗的壮年汉子,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齐建军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如此害怕。 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哪他妈的有鬼啊,应该是我眼花了,对!肯定是我看花眼了! 齐健军闭着眼睛一边寻思,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刚才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也消失了,他睁开眼睛,壮着胆子扶着灶台缓缓的站起来,捡起手电筒往房梁上照去。 只见上边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再一照,还是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他轻抚胸口,长出一口闷气,心道,看来还真是我眼花了,麻痹的,自己把自己吓一跳,真他娘的晦气! 齐建军无可奈何的一笑,嘴一张开却再也合不上了,眼睛瞪得好似一对铜铃,惊呆了! 那张惨白的脸又悄然出现了,前边还多了两根蜡烛,红艳艳的火苗在黑暗中不停的闪烁跳动,神秘而又诡异。 忽然,那张脸竟然凭空而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烛火的映照下,那张惨白的脸更加阴森恐怖,摄人心魂,越发令人毛发耸然,胆战心惊。 “鬼呀!” 此时,齐建军认出那张脸的主人,正是王老太死去多年的老伴——王广海。 他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了,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好悬没把房顶掀翻,紧接着,一股腥骚之气从下身散发开来,吓尿了! “老齐二小子,你鬼叫什么!大半夜的不在自家睡觉,嘎哈来了?”一道绵长的幽怨之音,拉着长长的尾音,阴森森的在齐二耳边响起,吓的他直哆嗦。 “啊,我……我嘎哈来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齐建军一张大胖脸变的惨白无血,有心想跑,但腿脚却不听使唤,脑袋嗡嗡直响,懵逼了。 “你不知道?哼!你小子是不是又来偷钱了,我老伴上回丢的钱是不是你偷去了,你要敢说一句假话,嘿嘿!正好我还缺个做伴的,到时就把你带走!”那来自地狱般的恐怖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阴森而又严厉。 带走? 他一个死人要把我带走,往哪带啊? 卧槽!不会是要把我带到阴曹地府吧,天呐,我还没活够呢,我他妈的可不是想死啊! 齐建军终于想通“带走”的意思,吓的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爷诶,我错了,老太那钱是我偷的,全怪我一时财迷心窃犯下错误 ,是我不对,我不好,求求你别带我走,行不!” 这家伙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全都招了。 “不带你也行,把你偷钱的经过写出来,全都写清楚,要是有一点差错,就把你带走!” 话音刚落,一支笔和一个记事本,扔到他面前。 齐健军着急忙慌的拿起笔来,把偷盗的全过程,什么时间,地点,经过等等,写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人一目了然。 “老王大爷,我写完了,你看看行不,请你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你可千万别带我走啊,我要是走了,家里就完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老给我一次机会。”齐健军恭着身子往前踱了几步,双手恭敬的把本子举到蜡烛前面,哭叽叽的哀求。 “哟嗬,字迹工整,写的还真不错。”这一回那阴森幽怨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亮的浑厚声音。 嗯? 怎么声变了? 怎么这声音听着这么耳熟呢? 齐健军低着头,拧着眉头感到很纳闷。 “啪!” 外屋的灯一下子亮了。 齐健军一时难以适应明亮的灯光,连忙伸手遮住眼睛,朦胧中发现后门处站着一个人。 此人手里拽着一根两米多长的麻绳,以定滑轮的方式吊在房梁上,绳子中间串着一块长方形的木板,上面立着两根蜡烛和一张大相片,全都用透明胶带粘在木板上面。 那相片正是王广海的遗像,眼睛和嘴唇被涂抹上了口红,血红血红的,看起来挺瘆人。 齐健军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敢再看了,连忙把目光投向下边那人,只见他个头不高,嘴角上翘现出淡淡的微笑,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 这不是黄三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这家伙的笑容瞅着怎么这么膈应呢,这是瞧不起我? 他手里还拽个绳子…… 没错,此人正是“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都是腰”,宇宙无敌超级帅的神探——王子喻同志。 其实,齐健军一趴上墙头,王子喻就知道了,因为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鹰眼。 那鸡蛋壳是王子喻故意放的,怕自己睡着以防万一,门也是他开的,阴森恐怖的气氛是他实施的精神威压,总之,这一切都是王子喻的精心策化,为齐健军精心准备了的一个局。 忽然,齐健军感觉身下传来阵阵凉意,低头一看,原来裤裆湿了,之前惊吓过度没感觉,现在才感觉到,粘乎乎的有些难受,伸手拽了下,马上一股凉风顺着裤角钻进去,整个人顿时一激灵。 王子喻站在对面看的很清楚,感觉他的动作很滑稽,捂嘴偷乐。 “笑你麻痹!槽你麻的小痹崽子,敢他妈的搞我,麻痹的非削死你不可!” 齐健军也不是傻子,略一琢磨就全想明白了,哪他妈的有鬼啊,敢情都是这小子在装神弄鬼,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被吓到尿裤子,真是气死人了! 一时间怒火中烧,怒气冲天! 他一边大骂,一边嗷嗷直叫,像头恶狼似的扑上来。 王子喻急忙闪身躲避,可是由于精神力耗损过度,腿脚发虚,又被箩筐拌了一下,随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槽你麻痹的,还敢躲!老天爷都不帮你啊,他妈的,老子今天非削死你不可!”齐健军大骂着,再次扑向他。 王子喻又急又气,眼瞅着齐二压下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往旁边一滚,但终究动作上慢了半拍。 在这一瞬间,齐健军刚好落下来,胳膊肘狠狠的撞到王子喻脑门,他立时感觉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不知不觉间晕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要开除 第二天早上八点,靠山屯乡派出所的综合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大家已经做好开会的准备,但因为王子喻还没到,所以都坐在自己的位置,有的抽烟,有的喝茶,有的看报,总之,都在无聊的打发时间。 为什么要等王子喻呢? 因为今天是三天赌约到期的日子,派出所的全体人员都在等待着结果。 黄三这小子怎么还不来呢? 是不是没破案所以就不好意思来上班了? 你倒是跟我汇报一下情况啊,一点信都没有,也不知道啥情况,这让我怎么整啊? 不管咋样,他都是我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离开,必须保住,王佳成想打我的脸,没门! 所长李国栋抽烟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的瞟向窗外,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焦虑的神色,心里面合计着各种对策。 哈哈!着急了吧,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呢,哼!老子整的就是你的人,谁让你麻痹的抢了我的位置! 不整你整谁?老子他妈的早晚让你变成光杆司令!让你灰溜溜的来灰溜溜的去,所长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哈哈哈! 副所长王佳成坐在李国栋旁边,也在抽烟,他一直偷偷的观察李国栋,发现李国栋眉头紧锁,情绪低落,甚是高兴,眼睛眯成一条缝,怡然自得的吐出一个个烟圈,做着美梦。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终于打破了办公室里这份静谥的氛围。 “李所,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王广军很有眼利见的把茶水递到李国栋手里,又把窗户拉开放放烟味,最后坐回原位。 王佳成冷眼看着从身前走过的王广军,一抹厉色在眼底一闪而过,看起来很不满意,因为他认为谁对李国栋好,谁就是跟他作对,是他的敌人。 “你说,黄三这小子怎么还不来呢,是不是因为破不了案子,所以没脸来上班了,哈哈。”闫俊国一脸奸笑的对身旁的张敬东说道,语言间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那肯定啊,也不看看他啥德行,长的跟地缸子似的,就他还想三天破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真是装痹装上天了。”张敬东说完还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逗的闫俊国哈哈大笑。 张敬东已经投靠了副所长王佳成,他看出来王副所长不喜欢王子喻,为了让领导高兴,故意埋汰王子喻,属于变向的溜须拍马,这家伙可是“老油条”,要能力没能力,要本事没本事,吃饭喝酒比谁都积极,常挂在嘴边的一句,“马屁拍的好,所长心情好,工作再努力,不如拍马屁!” 果不其然,张敬东的马屁拍成功了,副所长王佳成被他成功逗笑。 现在,派出所里没人比王佳成更高兴,这次打赌可谓一举两得,一来可以杀杀李国栋的威风,你李国栋不是所长吗,权力最大吗,但照样不好使,黄三我说整出去就整出去,看以后谁还敢跟你,看你还有什么威信! 二来,可以把小舅子整进派出所,省得老婆天天叨咕,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这回正好把这事儿给解决掉。 “我说你俩也别瞧不起人,我跟你说,兴许人家黄三把小偷给抓住了呢,没准正押着小偷往所里来呢,到时看你俩还说啥。”户籍警老宋有些看不惯他俩的作派,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嘀咕,不管黄三抓没抓住小偷,最起码人家干事了,再看看你们俩成天屁事不干,就知道拍领导的马屁,比你们强多了。 就他也能抓住小偷? 不可能!就他那小体格能抓谁啊,不得让人家揍死啊,不过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想到这儿,王佳成觉得不能再等了,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说李所,这都快八点半了,小黄还不来上班,估计是没抓着人,没脸来了,正所谓愿赌服输,麻烦你宣布一下赌局的结果,好吧。” 王佳成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翘着的二郎腿抖个不停,很得意。 “我说王副所,咱能不急吗,你看看这才几点啊,你放心,小黄同志我了解,原则性很强,相信他肯定会来的,大家别着急,咱们再等等好吧。”李国栋斜睨了他一眼,微笑着回应。 “那哪成啊,万一他要是不来呢,那咱们这么多人不是白等了吗,再说了,这都已经等了十多分钟了,反正我觉得没必要再等下去了。”王佳成说着说着,站起来看着大伙,“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今天是三天赌约到期的日子,小黄现在还没来,肯定是没破案,年轻人吗,都要面子,这个咱都理解,下面我就宣布一下结果!” “嘿,我说你要宣布啥啊,小黄还没来呢,你就宣布结果,这对他不公平,咱们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好不好。”李国栋站起来,抬手拦住王佳成,神情冷峻,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李所,小黄没来,肯定是没抓住小偷,不好意思过来,他输了,开除也正常,我们都同意!”张敬东站起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坚决支持王佳成的决定。 哟嗬!这小子蹦跶的还挺欢实,好!我记住了! 李国栋眼神凌厉,目光如刀扫了他一眼,张敬东这家伙吓的一缩脖子,连忙坐下来。 王佳成不着痕迹的拨开李国栋的手,继续说道:“我说李所长,小黄同志打赌完全是自愿行为,谁也没强拉硬拽,对吧,现在赌约到期,他不来只能说明他认输了,那输了就要付出代价……” “咣当!” 门突然开了,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王佳成正说的来劲呢,谈兴正浓时再次被人打断,这气不打一处来,那张大饼子脸一下子拉长了,拧着眉头和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门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都是腰”,宇宙无敌超级帅英明神武的神探——王子喻。 只见他穿着一身略显松垮的辅警服,黝黑的脸庞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右脑门上鼓起青紫色的“旺仔小馒头”,他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是跑过来的。 大家一见是王子喻,立时神色各异,由其是张敬东和闫俊国这两家伙,张大的嘴巴都能塞进鸡蛋,还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喽。 王佳成原本带着怒气的面容,也转变成惊讶,连话也不说了,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王子喻。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所长李国栋了,他那略带忧愁的眼神顿时亮起来,微微点头,暗道,小黄果然没让我失望,来了就好。 “小黄,案子现在什么情况了。”李国栋本想问,小偷是不是抓住了?害怕没抓住于是把到口的话临时给改了,也是不太自信。 “案……案子破了。” 王子喻喘着粗气,抓起一只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紧接着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长条椅上休息。 什么? 抓住了? 怎么可能? 王子喻轻飘飘的一句话,立马打碎了一地眼镜,大家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都不太相信! 由其是张敬东,打死他都不带相信,之前刚说过王子喻不能破案,现在被打脸了,面子上挂不住 ,这家伙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站起来大声驳斥道:“你说你破了案子,那小偷呢?小偷在哪呢?” “在后边呢。”王子喻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淡淡的说道。 在后边? 张敬东带着疑问向窗外看去,但啥也没看见,心里越发笃定王子喻在撒谎,“尽扯淡,哪有啊,我说你小子都这个时候了,咱能不能不装了,不装痹能死不?我跟你说撒谎可不是好孩子,你就认输吧,也不丢人。” 他嘻皮笑脸的带着一丝嘲笑,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大有抓住了把柄之意。 经他这么一吵吵,大家心里也产生了疑虑,王佳成便是其中之一,他越想越觉得王子喻在撒谎,随即附和道:“对呀,你说你破案了,那小偷在哪呢,你拉出来让大伙看看呐,小偷不会是在家吃完饭,然后自己过来吧,哈哈。” 王子喻挡了他小舅子的路,王佳成一直心存怨恨,话里话外尽是嘲讽之意,接着又说道:“小黄啊,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即出那是八匹马都难追啊,更何况咱是为人民服务的,就得实事求是,不能胡编乱造,没抓着就是没抓着,不然,你不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一直栽培你的李所,你说说李所为你操了多少心,刚才因为你还跟我急了,呵呵,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输了,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派出所的人了,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吧。” 王佳成笑眯眯的,一副言传身教的好领导形象,其实就是一个笑面虎。 “我说老王吧……”李国栋话一出口便感觉不对,连忙顿住了。 老王八? 咳咳咳! 王子喻一听这话,茶水好悬没喷出来,怕影响不好,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所以呛的直咳嗽。 他妈的,竟然叫我老王八! 王佳成笑容一滞,斜睨了李国栋一眼,又冷冷的扫了王子喻一眼,心说,麻痹的怎么不呛死你! 李国栋讪讪一笑,说道:“我说老王啊,话别说的太满,我相信小黄的能力,他说抓住了肯定就是抓住了,另外,你是党员干部,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污蔑我们的同事,一定要实事求是。” “我怎么污蔑他了,他说他抓住了,但是小偷在哪呢?拉出来让大伙看看呐!”王佳成最受不了李国栋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立即气急败坏的大声反驳,“说啥都没用,有本事就把小偷拉出来!” 第八十六章想翻供 王佳成一见王子喻默然不语,更加笃定他在撒谎,一时春风得意,奸笑道:“小黄啊小黄,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人无信而不立,你说你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摞屁,长大那还得了?那不得成为人间祸患吗!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这个做人呐,首先你得诚实,在咱们派出所来讲,这点你得向我学习,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行事光明磊落,光明正大,从不蝇营狗苟,不知廉耻,那真是一心为公,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呕心沥血为国家做供献,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发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为派出所添砖加瓦,为老百姓的安居乐业献上微薄之力,为构建和协社会的长治久安……” 卧槽! 就你还光明磊落?可没少拿昧心钱! 就你还呕心沥血?敷衍了事没少干! 你可别吹了,母猪都让你吹上树了! 这也太能吹了,真看吹牛逼不上税了是吧!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太无耻了! 派出所全体人员全部一头黑线,目瞪口呆,暗自腹诽,对王佳成的自吹自擂恶心的要命,不忍直视,全都默默的低下头。 “王副所长你别说了,小偷已经抓住了,你咋还不信呢!”王子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因为再听下去就得吐了。 “小偷在哪呢,你倒是拉出来让大伙看看呐!”王佳成正吹的风生水起,突然被打断很不满意,眼睛一眯,笑里藏刀的说道。 “对!小偷呢,光说不练假把式,有种你就把小偷亮出来!”张敬东同仇敌忾,自以为抓住了王子喻的软肋,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 “小偷在这呢!”没等王子喻回话,门外突然有人大声的回应。 话音一落,只见神情肃穆的王振海父子押着鼻青脸肿的齐健军,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一瞬间,办公室里变得静悄悄的,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了齐健军身上。 我的天呐! 怎么可能?没天理呀! 这不对啊,不应该这样啊! 他妈的!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黄三这小子真他妈的踩了狗屎运! 哟嗬!三天破案,打赌竟然赢了,没想到黄三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喎,没想到一向老实八交的齐健军竟然做出入室盗窃这种事! 一时间,大家神情各异,心思复杂,暗自思忖中发出各种各样的感叹。 齐健军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变得异常窘迫,抿着嘴唇缓缓的低下头,神色中流露出悔恨之情,等待他的是法律的裁决。 那齐健军是怎么被抓住的呢? 这咱们得往回唠,王子喻原本的计划是:他藏在正屋,王振海和儿子王勇藏在下屋,小偷进屋之后,以亮灯为暗号,三人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把小偷拿下。 可是王振海父子俩睡的太死了,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导致计划差点失败,后来爷俩被打斗声惊醒,跑过来一看王子喻晕倒在地,齐健军骑在他身上正在扇耳光,父子二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齐健军抓住,救下王子喻后,发现他身上是皮外伤没大事,便把他抱到火炕上休息。 今天早上,王振海见王子喻呼呼大睡,知道他这几天劳心劳力的一直未睡好觉,累坏了,也不忍心叫醒他,结果这家伙一直睡到八点多钟才醒过来,所以才姗姗来迟。 “我冤枉啊,我不是小偷,我没偷钱!”齐健军不想坐牢,知道王佳成不待见王子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突然大叫,奋力挣扎,哭叽尿像的样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曲,“报告各位领导,我要检举黄三,他没安好心,他钓鱼执法,故意做局让我输钱,故意引诱我偷钱!还有,他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请王副所长为我主持公道!” 冤枉? 钓鱼执法? 刑讯逼供? 原本极度失落的王副所长睛前一亮,好像看到了一丝搬倒王子喻的曙光,“先放开他,这里是派出所,进来容易,出去难。”随后笑呵呵的来面齐健军面前,拍了下肩膀,“我们的宗旨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既然你说被冤枉,那就好好说说你的理由。”说到理由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王副所长,都是没有的事,他纯粹是瞎说!”王子喻没想到齐健军竟然倒打一耙,很生气。 “诶,既然他是瞎说,你怕啥,让他说,他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卯酉,跟他没完!”王佳成一摆手,示意王子喻别说话,让齐健军往下说。 这不是故意让齐健军胡搅蛮缠,无理辩三分吗?王子喻眉头微皱,心生不满。 “我说我没偷,那肯定是没偷,不信的话,可以搜搜我身上有没有脏款,绝对没有!一分钱都没有!”齐健军眼看着王子喻吃瘪,心里大乐,活动一下酸痛的胳膊,可怜巴巴的说道。 “嗯,身上确实没钱。”张敬东欠欠的跑过来,仔细的检查了齐健军的衣兜和裤兜,一无所获,然后笑嘻嘻的抱着膀子,等着看王子喻的笑话。 嗯?钱呢?怎么回事? 王子喻疑惑不已,他可是亲眼看到齐健军把王老太的1000块钱揣进兜里,然后才出手整人,可以说人脏并获,难道我晕了之后,这家伙又把钱放回去了? 当然没有! 齐健军要是这么好心就不会当小偷了! 那1000块钱被王振海搜到之后,又悄悄的放回老妈裤兜里。 “那钱是我拿的,跟小黄没关系,我是在齐二裤兜里翻到的,那是他偷我妈的1000块钱。”王振海盯着王佳成,信誓旦旦的说道,眼见王佳成要给齐二脱罪,心里有气,语气很重。 “你说我偷的就是我偷的了?你亲眼看到了吗?你没有,所以你在胡说八道,不可信。”齐二嘴皮子还挺利索,三言两语扭转了不利局面,但在王振海父子看来,他就是在胡搅蛮缠。 “你放屁!说啥都没用,大半夜的你上我三叔家干啥去了?不就是去偷我奶的钱吗,还在这儿大言不惭的瞎白话,这脸也忒大了吧,真他妈的不要脸!”王振海的儿子王勇,小伙年轻气盛,看不过眼,大声的质问。 “我串门不行吗,谁规定半夜三更不能串门了?”齐健军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斜睨着王勇,“王所长,这小子打我了,你看看脸上,脖子,还有我的手,都是他打的,我要告他,故意……故意打人罪!”他挠了挠头,终于编出一个罪名。 一句话把派出所的人全逗乐了,齐健军不懂装懂,还故意打人罪,那叫故意伤害。 “孩子你别激动,这个确实没有哪条法律法规不充许半夜串门,人身自由吗,这个没问题,也说的过去。”王佳成背着手,乐呵呵的说教王勇,之后用目光示意齐健军继续往下说。 “我说我串门你还不信,实际上我真不是去串门,我是去抓小偷的,我这个人侠义心肠,见不得王老太太挨欺侮,我就抱打不平,深更半夜的起来蹲守,发现王子喻就是那个小偷,我发现他偷钱之后,跟他殊死搏斗,你看我胳膊上的伤,全都是他打的,我属于见义勇为,你们派出所应该给我发奖金。”齐健军在王佳成的鼓励下,开始编瞎话,想把王子喻拉下水。 见义勇为? 还要发奖金? 这个大傻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王佳成眼看着齐健军越说越没谱,越说越没边,知道他胡编乱造,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感叹。 本意是想让齐健军说一下王子喻刑讯逼供的事,好往他头上扣屎盆子,借机把他拿下,可惜齐健军不是那块料。 果不其然,齐健军一说完,王子喻就拿出齐健军的认罪书,“李所,王所,这是齐健军自已写的认罪书,做案过程,动机,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想抵赖都不行!” 王佳成接过来一看,知道大势已去,把认罪书交给李国栋,自己喟然一叹,默然不语。 “那是他逼我写的,我不写他就打我,王所长你要帮我啊。”齐健军一看情势不妙,又开始装可怜。 “你也不用装可怜,没人同情你,既然你还死不承认,那就让证据来说话。”王子喻发话了,铿锵有力。 “第一,你说你大半夜的串门,行,但是你撬窗户干啥?你的做案工具已经收缴。” “第二,我亲眼看到你从王老太裤兜里翻出1000块钱,你还想抵赖?也行,但钱上都有你的指纹,可以找法医鉴定!” “第三,认罪笔录,你写的清楚明白,不用多说。” “第四,你右手背上破了块皮,我手里正好一小块皮,也可以找法医鉴定一下。” “另外,第一次偷钱时,王老太清醒过来进行反抗,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入室抢劫,入室抢劫最少十年!而入室盗窃最多三年,如果取得受害人谅解还能减轻刑期。” 本来还懊悔自己数钱时不该把手套摘掉的齐健军,被王子喻连珠炮的话语击的体无完肤,百口莫辩,最终,在证据面前低下了头。 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立马傻眼了,十年?那还了得,媳妇不得跟我离婚啊!就是不离婚也铁定给我戴帽子啊,那可不行! 这家伙扑通一下跪地上了,哭嚎的说道:“我认罪,我忏悔,刚才都是放屁,我承认我是小偷,但我可没抢啊,真没有,我可不是入室抢劫啊。” “王哥,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窃偷了老太太的钱,你就原谅我一回行不,不看我面子,你看我爸面子放我一马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乡亲们的面子上,放了我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免费为你家干活,你看咋样?”齐健军抱着王振海的大腿痛哭流涕,跟刚才死不认账简直判若两人,还抬出了父亲齐药河。 前文中说过,王子喻坐席时偶遇卖豆腐的齐药河,还上前调侃了两句,就是这个人。 王振海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齐健军,暗自感叹:齐药河这么明白的一个人,竟然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儿子,唉……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第八十七章想不认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干吗去啦?”王佳成拧着眉头瞅着痛哭的齐健军,厌烦的挥挥手,“小张,小杨,你俩赶紧把他拉走,别在这儿碍眼了,看着都烦。”他本来还想借助齐健军整一下王子喻,结果这家伙是狗肉上不了台面,打乱了他的计划,看着就来气。 “王哥,我求求你放我一马吧,我发誓,一定洗心革面呐,重新做人呐?”齐健军抱着王振海的大腿死活不松手,哀求着给他一次机会。 “呀嗬!你小子还有疑问啊,真是死不悔改,带走!下午就送看守所!”王佳成被齐健军说话的语调气乐了,指挥着把他架走,关进小黑屋。 齐健军一走,办公室陷入沉寂。 “对了,小黄,你不是打赌三天破案吗,现在案子破了,是不是该兑现赌注了,让王叔也开开眼,涨涨见识,看看这屎是怎么吃滴。” 王振海笑呵呵的率先打破沉默,他是打赌的见证人,案子破了打心眼里感谢王子喻,眼见王佳成有意刁难,心里有气,所以故意提出来羞臊王佳成。 呃~ 吃屎? 张敬东刚好进屋,听的真切,心里一阵恶寒,臊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耷拉着脑袋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他后悔死了,生怕王子喻让他兑现承诺。 “哎呀老王啊,你说同事之间插科打诨,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人家小张说那话不就是想激励一下小黄吗,你说要是不激发小黄的斗志,能这么快破案吗,肯定不能,所以说,小黄不但不能追究小张,反过来还得感谢人家小张。”王佳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番话,末了还反问一句,“小黄,你说我说的对不?” “对,太对了,还是王所理解我,知道我的一片苦心呐!” 没等王子喻说话呢,原本蔫头搭脑的张敬东立马打蛇随棍上,两眼放光的站起来,慷慨陈词,“小黄,我当时脑子一热,口不择言,那是为了激发你的潜能,鼓舞你的士气,让你破除万难,斗志昂扬,勇于破案,你看看结果怎么样,案子破了吧,我跟你说这军功彰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这也行? 这俩犊子忒不要脸了! 王子喻怔怔的看着厚颜无耻的二人,总结出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老王,刚才你可是要宣布打赌结果的,怎么现在不认帐了?你还说,打赌都是自愿行为,谁也没拉谁,谁也没拽谁,这些话你都忘了吗?”李国栋万万没想到王佳成竟然想打赖,立即站出来替王子喻说话。 “是谁说过,人无信而不立,什么一言即出,八马难追,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这都谁啊!”王振海紧随其后,接着怼。 “行,我认!都是我说的,行了吧。”王佳成一看躲不过,干脆认下来,“虽然案子破了,但是结果还有待商榷,本着严谨的态度,我必须得了解一下过程。” “辛苦了振海,这是你家小子吧,都这么大了,挺壮实的,呵呵,齐二是你们自己抓住的吧,我跟你说咱们乡的见义勇为奖还有名额呢,我看你家小子就不错嘛,呵呵。”王佳成笑眯眯的走过去,拍了拍王振海儿子的肩膀,看起来很是热情。 王佳成不想认输,内心还抱有一丝希望,他说到“自已”两个字时咬的特别重,并抛出奖项,意思不言而喻,希望王振海能改口,如果小偷是王振海父子抓住的,那跟王子喻没关系,他就可以混水摸鱼,不认帐。 他眼巴巴的瞅着王振海,期盼着答案,希望是,“见义勇为奖我们要定了,小偷是我们爷俩儿抓住的,跟黄三这小子没关系。” 王子喻神情一凛,情不自禁的攥紧了茶缸,心下惴惴不安,毕竟齐建军不是他亲手抓住的,他只是起到了辅助的作用而已,他也不敢看王振海,低头看着地面。 “这当然是我们……”王振海瞅瞅王子喻,又瞅瞅王佳成,暗骂:这狗日的,差一点上了他的当,不想着为老百姓办事,尽扯些没用的去整人,真他妈不是东西,派出所的败类! 王振海冲王佳成呲牙一笑,把他激动个够呛,心说:哈哈,太好了,只要王振海承认,小黄就可以回家种地了,小舅子就可以来上班了。 “这当然是我们跟黄三一起抓住的,用你们的话说,他是主谋,我们是帮凶。”王振海呵呵一笑,给出了答案。 王振海的话有若一盆凉水浇在王佳成身上,心里瓦凉瓦凉的,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一时难以适应,愣住了。 “好!不错!小黄同志果然不负众望,哈哈!”李国栋开怀大笑,一直压抑的神经终于彻底得到释放,他是真心为王子喻感到高兴,“老王啊,结果显而易见,现在你是不是该宣布结果了?” 李国栋的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人家小黄把小偷抓住了,打赌赢了,按照当初的约定,王佳成应该说一声:“对不起,我错了!” “嗯,小黄不错,有真本事,我早就看出来他是个人才,没想到这次经过我的鼓励,彻底把他的潜能激发出来,呵呵,真是可喜可贺啊……”王佳成闭口不谈赌约的事,而是不停的夸奖王子喻,不过听起来像是夸自己。 真是太不要脸了! 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上述的想法。 “老王啊,这次县里举行的辅警大赛,我看咱们所就推荐小黄吧,你觉得怎么样?”李国栋不得不再次出言提醒,想让王佳成履行自己的承诺。 “这个吗……我个人没有意见。”王佳成卡壳了,很想找借口搪塞,但实在是找不到其它借口了,连忙向张敬东眨眨眼,辅警大赛的名额,他已经许给了张敬东,毕竟小张刚给他上过炮。 “我反对!凭什么让他去,我不服!他才来几天呐,他有什么功劳?我们这些人在派出所干了七八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不容易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凭什么让他去,我坚决不同意!”张敬东接收到暗示后,立马上站起来,神情激动的表示反对。 “我也反对,小黄来的时间太短了,他也没做啥供献,让他去的话,反正我是不服气!”杨春光面无表情的发表意见,他也想转正,打算争一争名额。 “说的对!我们干了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能随便一说就把名额定了,再说了,人家王所是激励小黄才那么说的,也不能当真啊,打赌这事只是口头约定,也没有白纸黑字的签合同,对吧,所以也没有法律依据,更没有法律效力!根本不算数!”闫俊国也站起来大声反对,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现在五个辅警,三人明确反对,一人态度不明,形势对王子喻来说非常不利! “李所,你看看,不是我不同意,是大家都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觉得小闫说的蛮有道理,打赌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当时就是为了激励小黄,开玩笑的话,你看这事闹的,还当真了,唉……”王佳成笑嘻嘻的摇摇头,摊着双手,一幅很无辜的样子。 呸! 这时候你不认帐了,当初是谁死乞白咧的非要打赌来着? 打输了想赖帐,真不要脸!那脸比屁股都大,怪不得一点也不害臊呢。 我要是破不了案,你还不得让我回家种地吗,臭不要脸的玩意! 王子喻默默的看着王佳成演戏,暗自腹诽,觉得他这人很恶心,很垃圾。 “嘿,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一句开玩笑就完事了?当初是谁信势旦旦的打赌来着,王佳成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党员干部?别让大家瞧不起你!”李国栋看不下去了,大声质问。 饶是王佳成脸皮厚,也不禁一热,讪讪一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打算死不认帐。 见他如此,李国栋也很无奈,“既然有同志表达了不同意见,我觉得很好,咱们讲民主,为了以后更好的开展工作,我觉得咱们就把名额的事,集体表决一下,过半数就通过,好不好?” 李国栋扫视全场,见没有人反对,“同意小黄同志参加辅警大赛的请举手!”说完后带头举起右手。 王子喻左右看了看,眼见大家无动于衷,不禁眼神一暗,默默的举起手来。 “没有了吗,大家一定要好好想想,小黄接连破获两起案件,虽然不大,但是提高了我们派出所的声誉,为老百姓办了实事,这种同志应该值得肯定,值得表扬,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他。”李国栋目的很明确,极力为王子喻拉票,一心想让他拿下辅警大赛的参赛名额。 李国栋凛冽的目光巡视全场,所过之处纷纷低头,无人响应,只有户籍警老宋犹豫了一下,举起了手。 派出所一共九人,过半数通过至少得五票,现在有三票,还差二票。 “王佳成同志,我们是党员干部,一定要以身作则,不能把工作当儿戏,否则我会向县局如实反应情况!”李国栋目光炯炯的逼视王佳成,知道这位王副所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给他施加压力。 “我……好吧,我同意。”李国栋侵略性的目光让王佳成很不舒服,终于艰难的举起右手。 还差一票,可惜了,王子喻有点小失落,好不容易把案子破了,结果到手的名额说黄就黄了,搁谁都会来气。 “既然大家有不同意见,我看这样吧,反正距离比赛还有段时间,咱们就先放一放,这样吧,两月之内,谁破的案子多,表现最好,辅警大赛的名额就给他,大家伙都发表一下意见吧。”李国栋虽然是所长但也不能搞一言堂,何况他初来乍到,根基太浅,一见举手表决不行,连忙换另一种方法。 “我同意,这样很公平,谁表现好给谁,没毛病。”名额没给王子喻,王佳成很高兴,眼见其他人都同意这个方案,唯独王子喻没吱声,知道他心里憋屈,心中大乐,马上给他上眼药,“怎么地小黄,是不是对李所的方案有意见?” “我没意见,我同意。”王子喻无睛打采的回道。 你想不同意,但你没招啊! 哈哈哈! 王佳成心里一阵奸笑,“同意就好,小黄你也别伤心,继续努力,付出总有回报,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千万别哭!”这家伙笑嘻嘻的故意恶心王子喻。 第八十八章一场闹剧 “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乡**的看门大爷老张头着急忙慌,呼哧带喘的闯进来。 “我说老张头,你干啥玩意,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啊,都多大岁数啦还一惊一炸的,进屋不知道要敲门吗?不知道我们派出所在开会吗,你扰乱会场了知不知道!”王佳成正琢磨着下一步如何收拾王子喻呢,结果被老张头吓了一跳,心里头顿时升起一股邪火,把憋闷许久的火气全撒在老张头身上了。 “啊?这个,这个……”老张头被王佳成训的一愣一愣的,支支吾吾的茫然四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目光落在王振海身上,心说:派出所开会,他怎么在这儿啊,这也不像是开会啊。 “老张,看你慌里慌张的到底怎么回事啊,谁打起来了?”所长李国栋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给老张头解了围。 “李所长,街(gai)里卖肉的刘大个和郭德旺在乡**门口吵吵起来了,我来的时候他俩已经支搏起来了,那刘大个都动上杀猪刀了,那家伙一向虎啦吧唧的搞不好就出命了,你们赶紧的派人过去看看吧。”老张头一脸焦急,比比划划的说出了事情原委。 “刘大个?刘三爷?怎么是他?” 王子喻小声嘀咕着,刘大个这人在靠山乡可是鼎鼎大名,臭名昭著,上到80岁老太,下到三岁顽童,没有不知道的,甚至吓唬小孩子都说,“再不听话,就让刘大个给你放血。”孩子立马听话,再也不闹了,可见其凶名之大。 刘大个本名刘德军,岗子村人,家中排行老三,自封绰号刘三爷,人生格言:“三爷不要钱,三爷要娘们。” 虽然自封刘三爷,但大家都管他叫刘大个(身高1米85),他是靠山屯乡有名的地痞无赖,以杀猪卖肉为生,平日里欺行霸市,打架斗欧就像家常便饭一样,隔三差五就有受害人来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也曾把他抓进过看守所,进行改造反省但没用,这家伙出来后变本加厉,打击报复,甚至放出狠话,谁敢告他就让谁家不得安宁。 赖长山和王佳成家里的玻璃都被他砸过,还砸过派出所的门窗,弄的派出所乌烟瘴气,不得安宁,因为怕报复也不敢抓他,万一哪天给你一板砖,谁受得了啊,公安也是人啊,只能说服教育,就这样让这家伙逐渐成长为靠山屯一霸。 “老张,他俩因为啥打架啊?”王佳成在一旁搭话。 “听说是因为驴肉,刘大个不是在街里卖肉吗,郭德旺就让儿子郭四海买了二斤肉,但是猪肉卖没了,刘大个就给切了二斤驴肉,郭四海拿回去之后,郭德旺说不吃驴肉,让郭四海给送回去了,那刘大个不乐意了,因为这驴肉没收钱,认为郭德旺不给面子,就把郭四海骂回去了,然后郭德旺就过来替儿子找场子,俩人话不投机就干起来了!赶紧去人看看吧,在大门口动刀影响可不好啊!”老张头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简单述说了事情的原由。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郭德旺竟然不吃,还真挑剔啊。王子喻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老王,你赶紧带人过去看看咋回事,能劝责劝,不能劝就把他们都拘回来!”所长李国栋一听说可能会发生命案,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王佳成听后眼睛一眯,透出一股冷意,心里嘀咕:哟嗬,这家伙才来几天啊,就开始呦五呵六的啦,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还敢命令老子,哼!没门! “哎哟,不好意思李所长,我等下还有事,要去几家丢牛户去调查一下案情,你也知道丢牛案县局很重视,不能再拖了,不就是打个架吗,你随便派个人过去瞅瞅就行了,这么大张旗鼓的也不值当啊,你说是不是。”王佳成皮笑肉不笑的推辞着,目光闪动隐隐带着一股恨意,这也难怪,他觊觎许久的所长宝座,竟被李国栋抢去,心里头一直痛恨不已。 “王副所长,请你以大局为重,要是真出了命案你也脱不了干系!”李国栋一见王佳成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不给面子,颇为不悦,马上义正言辞的抛出利害关系。 “这个……那好吧,不过李所,这个刘大个虎气朝天,啥事都能干出来,我看还是你带大家都过去瞧瞧,万一事态严重,大家也好有个照应不是。”王佳成转念一想,真要出了命案都得挨批评,自己也跑不了,但让自己牵头过去可不行,他可不想承担什么责任,必须得拉上李国栋,万一出了事拿他顶包。 “走,大家都过去看看!”这要是在乡**闹出人命那还了得,李国栋根本不知道这是王佳诚的坏主意,赶紧招呼一声,带着大家伙跑向乡**大门。 此时,乡**大门前的马路上围了一圈人,一听说刘大个要砍人,还有很多村民正往这边跑,就是想看热闹,而郭德旺跟刘大个站在圈子中间,俩人大眼瞪小眼,气鼓鼓的对峙着,很像两只怒发冲冠的斗鸡。 “拿刀我就怕你了,小样的,来,有种就砍我,马勒戈壁的老子他妈什么没见过,还怕你不成!”村长郭德旺眼睛瞪的滴溜圆,神情冷峻,右手指着刘大个,左手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他那样子说好听点是叫阵,说不好听点是叫嚣,很牛掰。 “咋地啦大个,呵呵,平时不挺牛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怂了呢,你倒是上啊,是不是怕了郭村长,槽!原来也是欺软怕硬的孬种!”还没等刘大个说话呢,人群中就有人发声怂恿,故意煽风点火,生怕打不起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滚犊子!老子他妈的才不是孬种,老子杀给你看!”刘大个虽然有点虎但也不傻,知道郭村长有点能量,犹豫着要不要下死手,偏偏这时候有人出言相激,顿时面子上挂不住了,虎气直冲脑门,右手握着杀猪刀扑向郭德旺! 你别说,这郭德旺还真有两下子,身子往下一蹲,刘大个刺空之下,“刹不住车”正好撞在他身上,差点摔个仰巴叉,这时候,郭大村长突然出手,一把攥住了刘大个持刀的右手腕,想来个空手夺白刃。 郭村长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引来围观村民的阵阵喝彩! “卧槽,厉害!德旺叔有两下子,宝刀不老啊!” “切!那你以为呢,人家是侦察兵退伍的,你以为像你那么白给呢!” “滚一边去你,你才白给呢!” “德行!你不白给,500块能买两!” “500买两……那一个就是250,好啊,你他妈的骂我是250,找抽是不!” 这位的反射弧也是够长,总之话赶话没好话,看热闹的二人好悬干起来,幸好让别人拉开了,否则又多一场打架。 回头再说刘大个,他一看郭村长要夺刀,急忙挣扎着站起来,他身高1米85,郭村长身高一米七,身高相差巨大,郭村长只好垫着脚尖,勉强攥着刘大个手腕,也不敢撒手,后来干脆像树袋熊似的两腿盘在刘大个腰上。 郭村长腰粗的像水缸似的,160多斤的重量,那刘大个哪受得了,最终坚持不住双双摔倒在地,滚作一团。 当李国栋所长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郭村长正骑在刘大个身上,两人手掌攥在一起,像麻花一样纠缠在一起。 “村长加油!” “村长加油!” “刘大个下课” 围观群众正在呐喊助威! “喊什么喊!不知道这是乡**大门口吗,这影响多不好,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李国栋面色不郁,但没等他说话,副所长王佳成率先发声,挥着手像赶苍蝇似的驱赶着围观村民。 王佳成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积极? 因为他看到乡长张志军的车开过来,才会如此卖力的表现,想给乡领导留下好印象,因乡领导对所长也有建议权。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在大门口想干什么?”这时候,张乡长的捷达车已经开到近前,他怕发生群体事件,连忙下车察看情况。 “张乡长您来了,没啥事,就是有人在这儿打架,我们派出所正在处理,马上就好,您放心吧。”王佳成一见张志军乡长下车,连忙屁颠颠的跑过去汇报情况。 张志军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一听说有人在乡**门口打架,这要是传出去成何提统,让他乡长的的脸往哪搁呀,所以一直板着脸也没心思搭理王佳诚,哼了一声就要上车。 王佳成马屁没拍好,反而碰了一鼻子灰,敢怒不敢言,让站在一边的李国栋暗笑不已。 “老郭?你说说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打架呢,还村长呢,真不像话!”张志军乡长一支脚搭在车门,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好嘛,正好看见被人拉开的刘大个和郭德旺,顿时面沉似水。 虽然郭德旺弄的灰头土脸,但张乡长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自已手下的兵必须得认识啊。 “张乡长,俺们可没打架,这就是个误会,都乡里乡亲的,哪能打架呢,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没打架,呵呵。”郭德旺也看见了张乡长,那真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赶紧小跑到张乡长身前,讪笑着解释。 张乡长瞪了他一眼,也没吱声,重新坐进车里,捷达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李所长,王所长,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们过来一趟,我们真没打架,就是话赶话赶到那了,闹着玩呢。”郭德旺笑嘻嘻的跟李国栋解释。 “郭村长说的对,我们哥俩就是随便练练,绝对没有打架啊。”也不知道郭德旺用了什么魔法,吃了亏的刘大个竟然跟他口径一致,俩人为了证明没打架,他俩还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让大家很疑惑,必竟之前大家伙都看见了,两人一幅你死我活的场景。 刘大个对派出所那一套熟门熟路,这要是被派出所定性为打架,少说也得罚个三头五百的,太不划算,所以才会跟郭德旺演戏,实际上心里恨死郭德旺了。 “哦,不是打架是闹剧,没事就好,都散了吧。”李国栋疑惑的目光扫视二人,最终放下心来,带着大家返回派出所。 第八十九章分地纠纷 “同志们,咱们派出所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就是做好养殖户的思想工作,陪养和加强他们的防范意识,预防丢牛,咱们也来个亡羊补牢,并努力争取把这些偷牛的犯罪份子绳之以法,这起案件县局领导特别重视,希望大家能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协助县局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当大家回到派出所后,副所长王佳成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终于让自己喧宾夺主,成了本次会议的主角。 “咣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狠狠的撞开,紧接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气喘吁吁的闯进来。 “谁啊,干什么呢这是,怎么不知道敲门呢,开会呢不知道吗!” 所长李国栋本来心情就不畅快,这下更是大为光火,心火迅速窜升,大有即将爆发的架式。 不光是他,其他人同样也被吓了一跳,全都转过身来,略带怒意的瞪着这个年青人。 “诶,李超,你怎么来了?” 民警宋涛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然后向李国栋介绍道:“李所,这小伙是我家邻居,他是大毛村村委会的通信员。” 李超弯着腰,两手拄着膝盖,大口喘气没顾上说话,宋涛怕李所长责怪他,嗔怪的瞪了李超一眼,“李超,快说话啊,你这风风火火的干啥来了?” 李超长出一口气后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赧然一笑,“对不起各位领导,打扰大家开会了,咱们村今天分地,那个张老二跟魏老三干起来了,村长让我来派出所搬救兵,我一着急,就冒失了。” “现在是啥情况,有多少人参与打架?”宋涛出于职业素养,马上问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老张家人都出动了,大概有五六十人吧,正在跟老魏家他们对峙呢。”李超面色焦急的说道。 哎呀,这事搞不好就是群体事件啊!到时候县领导一发怒,搞不好这帽子可就丢喽…… 大家伙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纷纷把目光投向所长李国栋,看他将如何处理此事。 “情况严峻,我建议户籍老宋在家看门,其他人都去现场维持秩序!”所长李国栋面容严肃的下达了命令。 “那啥,李所啊,我这边偷牛的案子刻不容缓,上边催的急,我实在是走不开啊,请你理解。”副所长王佳成并不买帐,反而不紧不慢的唱起了反调,他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我才不去担这个风险呢,要是李国栋处理不好而下课,那不是正合我意吗,嘿嘿。 “不好意思李所,我这边也得跟王所查案子,也走不开。”张敬东紧跟王佳成的脚步。 紧接着,闫俊国推说自己有事走不开,杨春光说肚子疼要去卫生院打针,就连张成涛这位民警也找理由不想去。 派出所一共九人,现在有五人找借口不去,户籍老宋还留下看门,李国栋可调配的人员只有王子喻和王广军两人,这让他火冒三丈,心说:王佳成啊王佳成这时候带头跟我唱反调,还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是吧。 李国栋打定主意,冷眼瞅着张成涛,“现在情况紧急,小张你必须得去,还有小闫,小张,春光,所有辅警都得去,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去,年底考核要是出什么差错……” 李国栋冰冷的目光扫视着闫俊国,张敬东和杨春光,意思不言而喻,那意思不支持我的工作,你们就别想通过,回家种去吧。 三人求救的目光投向副所长王佳成,希望王副所长能说句话,但王副所长看着窗外没理会他们,这三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行,既然大家没意见,赶紧出发吧,小黄,广军,你俩跟我坐车,其他人骑车过去吧。” 李国栋吩咐完后,带着王子喻和王广军还有通信员小李上了吉普车,由王广军开车,212吉普车急驰而去,留下一片灰土。 李国栋通过后视镜看着四人弄的灰头土脸,眉头稍舒,暗道,这回就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再不听话,别怪我不客气! 大毛村位于靠山屯乡的西北角,距离乡正府大概十三里地,路上,通信员李超详细介绍了事情经过,大家很快理清了脉络。 张老二本名张东明,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大家管他叫张老二,今年33岁,普通农民,以种地为生,家里有个十岁的小姑娘。 张老二老实本分,用农村话讲,就是老实八交的那种人,轻易不跟人红脸。 魏老三本名魏长征,家里排行老三,今年34岁,也是农民,家里有个十岁男孩,但魏老三是村里的民兵连长,为人豪爽大气,在村里很吃的开,传说明年村长退下以后,他将接任老村长的班。 说起来,张老二和魏老三渊源很深,两人打小是同班同学,长大结婚后还是邻居。 “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其实不太对,邻居也可能是仇敌,就拿张老二和魏老三来说吧,两家也是邻居,一开始处的还行,但舌头哪有不碰牙的,后来发生的两件小事彻底让两家人的关系破裂,老死不相往来。 第一件事,张老二家养了几只母鸡,因为那时候两家之间还没院墙,张家的母鸡便飞到魏家菜园里下蛋,张老二每天下午都会去魏老三家捡鸡蛋,天天如此。 时间长了,人家魏老三家就烦了,张老二家的母鸡飞过去就开始打,打的母鸡嘎嘎叫,结果被张老二看见了,那能愿意吗,就跟魏老三吵吵上了,后来虽被劝开,但仇恨的种子已然种下。 第二天早上,张老二发现自家的六只鸡全死了,便怀疑是魏老三所为,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忍气吞生,自此以后两家人断了来往。 第二件事,张老二家的闺女和魏老三家的儿子是同班同学,原来关系挺好,但两家人关系破裂后,魏老三的儿子把张老二的闺女打哭了。 这一下,张老二不干了,跟魏老三动手,但魏老三是村干部,人缘好,拉偏架的人多,张老二吃了闷亏。 从此以后,两家人就成了死对头。 今天,村委会组织春耕分地,魏老三负责丈量土地,谁家几条垄,一条垄多宽,都归他管。 别人分地都很顺利,但到张老二时,出现问题了。 张老二家分的地里有一口废弃的水井,大概六平米左右,另外他感觉自家的垄,没别人家的宽,别人家一条垄有40厘米宽,他家才30多厘米,他感觉魏老三是故意针对他,故意欺负他,然后就骂了魏老三。 那魏老三能乐意吗,俩人你骂一句,我骂一语的对骂起来,最后俩人撕拨起来。 老张家是大毛村的大姓,村里有三百多口都姓张,张老二的直系亲属有五十多人,这些人一见张老二吃亏,都不干了,聚在一起帮张老二讨要说法。 老魏家虽然不是大户,但也集合了二十多人,两家人在地里对峙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干仗。 村长赵德仁和村支书张从军带领一众村干部,耐心的劝说两家人,但张老二死活不干,非要上级领导给个说法。 赵德仁用村部的电话向张志军乡长汇报情况,结果刚说了一半停电了,只好派通信员李超骑着二八自行车,来乡**求援,正好赶上乡里开会,乡党委书记李万伍和在座的党委委员,一听说要打群架,一致推举乡长张志军处理此事。 李超这小伙子挺精明,发现刘乡长只带一个司机去大毛村,害怕乡长吃亏,赶紧跑到派出所搬救兵。 “这孩子还挺机灵的,就是办事有点毛糙。” 坐在副驾位的李国栋感叹一句,然后看向车窗外,暗想,自己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可以说两眼一抹黑,既然张乡长去了,到时一切都听张乡长指挥就完了。 …… “吵吵啥,都别吵吵了,张乡长来了,等一下张乡长会给你们解决的。”村长赵德仁一边说,一边跟支部书记张从军,俩人一路小跑来到了捷达车旁,迎接张志军乡长。 “老赵,老张,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志军面白无须,双目有神,大概三十岁上下,身材中等,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梳着大背头,下车之后看着对峙的两拨人群,问起了具体情况。 村长赵德仁言简意赅的说了下情况,张乡长听的全神贯注,且微微颔首。 “吱!” 急促的刹车声,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原来是派出所的吉普车飞驰而至,跟张乡长的车前后脚到。 “哎呀,还是张乡长的车快啊,我们在后边撵半天也没追上,呵呵。” 张国栋一下车便直奔乡长张志军,不是他眼里只有领导,而是他刚来没几天,在这里只认识张乡长一个人。 “呵呵,你们派出所的车确实该换了,对了老张,这是村长赵德仁,支书张从军。”张乡长笑呵呵的给李国栋做起了介绍。 在他们寒暄之际,王子喻也开启了小差,一下车就看见了大姐黄玉和姐夫张力,他连忙笑嘻嘻的跑过去,“大姐,姐夫,你们也在这儿呢。” “小三,你咋来了?真是的,怎么能让你来呢,你们派出所没有人啦?就你这小体格能干啥呀,人家要是打架,那砖头瓦块的,你能拉开是咋的,真不知道你们所长是怎么想的。”大姐拉着王子喻的手,一顿埋怨,在她看来,像这种威险的场面,压根就不应该让弟弟参加。 唉,自己的个头确实是硬伤啊! 一说起身高,王子喻便暗自伤神,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内心反而很高兴,感受到来自姐姐的关心和爱护,这种感觉很温暖。 “没有事,打不起来,真要是万一打起来,你躲到姐夫身后就好了。”姐夫张力很有眼色的在一旁支招。 姐夫张力跟张老二是一个太爷的孙子,属于堂兄弟关系,也过来支持堂兄。 “你们俩个别傻站着了,快点过来吧,张乡长都来了。”村长赵德仁板着一张猪腰子脸,冲魏老三和张老二招招手,让他俩过来说话。 第九十章挨砖头 “张乡长好,我是魏长征,是咱们大毛村的民兵连长,张乡长百忙之中能来我们村视察工作,体察民情,为老百姓分忧解难,调解纠纷,我由衷敬佩和感激,做为一名村干部,我要向您检讨,同时也向您学习,学习您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的精神,待会我们村长和支书要在村委会好好招待您,到时一定要跟您喝几杯,以表敬意。”魏长征这人很有眼色,也很会说话,过来之后立即笑呵呵的同张乡长打招呼。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魏长征马屁拍的很到位,成功博得了张乡长的好感,严肃的面容逐渐融化开来。 反观张老二,他过来之后,一声不响的站在一边,冷着脸看着谈笑风声的魏老三,眼神中尽是愤恨之色。 “我今天就是为你俩来的,调解纠纷,化解矛盾,你们有什么诉求,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不敢说尽善尽美,一定尽量让你们满意,你俩的事,我基本上弄清楚了,无非是一口废井的事,问题不大,既然是小问题,没必要扩大化,让你们的家人都散了吧,聚在一起影响也不好,都别在这儿围着了,都回家休息吧。”张乡长面带微笑的看着张老二,看他有什么要求。 张乡长这一发话,魏老三马上响应,赶紧招呼自家亲友回家,而张老二则无动于衷。 张乡长看在眼里,心下不快 ,但依然和颜悦色,“张东明是吧,你家地里有口废井,我跟你们村长和支书商量出两个办法,一是给你补偿一点田地,二是减去一部分提留款,你看怎么样?” “我不同意!我要跟魏老三换地,凭啥他家地那么好,到我家了,就给我分个盐碱地?除非给我换地,不然我不同意!乡里管不了,大不了就去县里,找县长评评理!”张老二扯着脖子说道,他情绪激动,声音很大,就好像在跟张乡长吵架一样。 原本指望乡领导为他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但他再次失望了,张乡长说的方案,跟之前村长和支书说的一样,他不同意,他要的是魏老三道歉,当着大伙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有这样才能出一口恶气,才会解开心结。 刚才,他看见魏老三跟张乡长有说有笑的时候,感觉官官相护,他失望了,面对张乡长同样的方案时,他又失望了,两者相加,心里失望透顶,直接导致情绪失控! 张老二心里很恼火,魏老三分明是故意刁难,再加上之前吃了两次亏,心里头一直憋着一股火,现在怒火更盛,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张老二你吵吵啥?怎么跟张乡长说话呢?没大没小呢你,一点也不知道尊重领导,不吵吵能死啊你!赶紧给张乡长道歉!”魏长征抓住机会拍马屁,指着张老二大声质问,手指头都快杵到张老二的鼻子上了。 张老二看着大呼小叫的魏长征,想到之前受过的气,那一直憋在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腾的一下从心底窜上来,彻底爆发了! “道泥玛碧!你他妈的以我好欺负是吧,以为你当个民兵连长就牛碧了是吧,没人治得了你是吧,好!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欺负人的下场!”张老二急眼了,一哈腰捡起地上的半截砖头,面目狰狞的大喊:“魏老三,你他玛的去死吧!” “诶,张老二,你这是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张老二,别犯傻,别干傻事,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放下!打人犯法,你敢打人,我就拘你到派出所!” 村长赵德仁和支书张从军,还有派出所长李国栋,立即大惊失色,发出一阵惊呼! 李国栋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令张老二更加生气,心道,我受气没人管,我打人就要拘我,这还有天理吗!本来还有点犹豫,这下彻底点燃了他的愤怒之火,抡起砖头拍向魏老二的脑袋。 “妈呀!” “打人啦!” “要出人命啦!” “谁让魏老三欺负老实人,活该!” 周围的村民大喊大叫的四下散开,躲的远远的,生怕伤到自己。 王子喻虽然在跟大姐和姐夫聊天,但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由其观注张老二,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威险。 张老二弯腰捡砖头时,他就注意到了,以猎豹一样的速度冲过去,一掌砍在张老二右肘的麻筋上,一阵酸麻的痛感让他不得不松手。 “啪嗒!” 半截砖头刚好掉在魏老三脚下。 张老二捂着胳膊,涨红着脸怒视王子喻,心里还纳闷呢,这小子谁啊,坏我好事,真是气死我了,我砖头掉哪了? 这家伙虽然疼的直咧嘴,但依然弯腰寻摸砖头,报仇之心依然不死! 这时候,魏长征已把砖头捡到手里,刚才可把他吓坏了,这砖头要是拍脑袋上,还不得脑袋开花,血花四溅吗,不死也得脑震荡啊!恼怒的大叫一声“张老二!” “咋地!” “你想打我啊,有本事你打啊,乡长,村长,支书都在,父老乡亲们都看着呢,有本事你就削我!” “怎么地,不敢动手了,你不牛逼吗?你不厉害吗?你的牛逼劲都哪去了?啊?打呀,不打你就是龟儿子!”张老二急赤白脸的指着脑袋,叫号! “槽泥麻痹的,你先去死吧!” 魏长征那可是大毛村有头有脸的名人,下届村长的继任者,他觉着自己不但在乡亲们面前丢脸,还在乡领导面前出丑,顿时勃然大怒,抡起砖头向张老二砸去。 俩人只相隔不过两米多远,砖头呼啸而至,张老二本能的一低头,顿时迎来一片惊叫! “哎呀!” “张乡长!” “张乡长快躲开!” “张……张乡长。”魏长征直接懵逼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张乡长就站在张老二身后,张老二这么一躲,砖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张乡长的脑门!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距离也实在太近了,想躲都躲不开,张志军本能的捂住脸,闭上眼睛,干脆认命了。 “啪!” 张乡长吓的一哆嗦,脸色刷白,心说,完了完了,这回完蛋了,本来自己这个乡长就孤立无援,这回一挨打,还有何脸面继续待下去呢,没想到我堂堂的第一大秘,竟然混到这种地步,真是,唉…… 张志军是原县委书记李原潮的秘书,那是跟公安局长称兄道弟的主,要多牛有多牛,可惜好景不长,年前李原潮书记升任为锦城常委副市长后,并没有带他走,而是任命他为靠山乡的乡长。 虽然级别由副科升到正科,本应高兴,但内部传说,张志军不受李书记待见,所以没带他走,自此以后,他的官路便不被大家看好。 所谓“朝里有人好做官,朝里无人做官难”,现在张志军在靠山乡的处境极为尴尬,因为党委书记张万伍是本地人,由村长一步一步升上来,在靠山乡根深蒂固,张志军这个外来户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跟光杆司令差不了多少。 就说今天这事吧,一个副乡长出面就能解决的事,张万伍书记非得让他来,处理好了,党委有功,处理不好,他就是背锅侠。 这回自己挨了一板砖,没准还得落下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办事不力,与人民群众脱轨的坏名声,最后的结局有可能被平调,也有可能被撤职,然后给个闲差,什么副局长,政协,人大,老干部局等等…… 这一瞬间,张志军思绪万千,细思极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嗯?不对啊,我怎么没感觉到疼啊?”张志军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身上一点也不疼。 这时候,只听身前一阵混乱,一个女人凄厉的叫骂道,“魏老三,你个王八蛋!我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呜~呜,小三儿,你醒醒啊!你睁眼看看姐,姐在这儿呢!” 张志军睁眼一瞧,只见一个身着警服的小伙躺在地上,半边脸上全是血,右额角开了个大口子,血肉模糊,已经昏迷不醒,身边围了不少人,一个少妇正抱着小伙的胳膊,哭的撕心裂肺! 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子喻,而那个梨花带雨的少妇则是大姐黄玉。 姐夫张力半蹲半跪在王子喻身旁,用大拇指按压人中,毫没反应。 李国栋所长蹲在王子喻的头前,用手绢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心里感慨,这孩子好样的,真勇敢,要是张乡长被砸,派出所肯定被问责,自己这个所长也当到头了…… 原来,是这位小同志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真是万幸啊。 张志军感叹了一句,长出一口气,看着血流满面的王子喻,心里不胜感激,要不是他舍身相救,自己不但脑袋开花,政治生涯恐怕也要提前结束了,眼见小同志人事不醒,赶紧凑上去询问情况,“老李,这位小同志……” “张乡长,这是咱们派出所的辅警,黄书同志,他应该是昏过去了。”李国栋一边介绍,一边包扎伤口。 “哦哦,原来是黄书同志,真是好同志啊,好样的,我看还是赶快送医院吧,来,你们坐我的车,对了老李,赶紧把这俩货给我拘起来,扰乱社会治案,还敢动手打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张志军乡长面色焦急的查看伤势,然后站起身来大声训斥魏长征和张老二。 李国栋也很生气,竟然敢在我面前打架,当我这个派出所长不存是吧,好的很,一定严惩不贷! 张志军乡长的提议正合他意,李国栋马上让王广军把魏长征和张老二给铐起来。 “人不是我打的,铐我干啥啊,关我什么事啊,谁打的逮谁呗。”张老二勿自不服,大声嚎气的吵吵。 “你喊什么?你还有理了是不?再吵吵拘你半个月,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李国栋瞪着他,杀气冲天,张老二顿时没了脾气,缓缓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了,不情不愿的上了212吉普车。 到现在,魏老三还没有缓过劲来,神情呆滞,浑浑噩噩的跟着上了吉普车。 就这样,两辆汽车,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疾速奔向靠山乡卫生院。? 第九十一章住院 2小时后,王子喻迷迷糊糊中听到身边有啜泣之声,紧接着老妈颤抖的声音在哽咽中传来,“三儿啊……我的好儿子,你快醒醒吧……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妈也活不下去了……” 张志军乡长站在病床前,心里很不是滋味,唉,这孩子都是为了我啊……惭愧之色一扫而过,随后凌厉的眼神扫视着魏长征的老婆和张老二的老婆。 “老弟,你快点醒过来吧,你要是再不醒,老妈的眼睛都哭瞎了,妈呀,你快别哭了,老弟肯定没事。”大姐黄玉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哭腔,焦急而又无奈,“医生,我弟什么情况啊,到底有没有事啊?” “这个嘛……头部外伤按理说没事,不过,我看你们家属这么着急,实在不行的话,你们还是转院吧,毕竟县医院的医疗设备更加完善,可以做CT检查一下,到时候你们一家人也好放心不是。”男医生不疾不徐的解释病情,很怕担责任,想把病人往外推。 “啥?转院?当初你咋不说呢,你要是治不了早说啊,现在都过去2个多小时了,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你们延误了治疗,万一我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卫生院就是草菅人命,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黄玉急眼了,指着男医生的胸口大声质问。 男医生被问的哑口无言,神情怔然的说不出话来,黄玉进一步,他退一步,直到靠在床头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黄玉的声音震耳欲聋,王子喻的脑袋翁翁直响,急的直眨睛,想马上醒过来劝阻一下大姐,姐啊你别吵了,头疼! “快看,病人眨眼了!”男医生突然发现王子喻的眼睫毛在颤抖,顿时惊喜万分,指着王子喻叫道:“他要醒了!” “老弟!” “儿子!” “小黄!” 王子喻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是一只吊瓶,病床前围了一圈人,老爸老妈,大姐姐夫,小姑和老叔,还有张志军乡长,李国栋所长,大毛村的村长,支书,还有两个不不认识的妇女。 “哎呀,谢天谢地,我老儿子终于醒了,三儿,你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疼不疼啊?” 李桂芳泪眼婆娑的俯着身子,爱怜的轻抚着王子喻的脸颊,原本愁眉不展的面容如乌云见日一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关爱之情显而易见。 “医生,麻烦你看下我弟弟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 黄玉一见王子喻转醒过来,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赶紧让男医生检查,生怕有问题,毕竟昏迷了两个多小时,一家人甚是担心。 “小伙子,你看这是什么?”男医生伸出五根手指在王子喻眼前,晃了晃。 “这是手指头!”王子喻眨巴着眼睛,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男医生眉头一皱,再次伸出二根手指,“你再看看,这是几啊?” “耶!” “小伙子,你再好好看看,这是究竟是几啊?” “耶!” “没错!就是耶!” 男医生脑门见汗,神色严肃的收回手指,“你弟弟……他,神志不清,四六不分,看样子应该是傻了!” 什么? 傻了? 黄老实一家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全都傻眼了。 王子喻一看,得了,别装了,再装下去老爸老妈急坏了,赶紧笑嘻嘻的说道:“谁傻了,我才没傻呢,我好着呢!” “你个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呢,差点把妈吓死!”李桂芳气恼的拍了下王子喻的胳膊,儿子没事,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 “好你个小三子,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把我急坏了知不知道!”黄玉气的直掐王子喻大腿,疼的哎哟哎哟直叫,还不忘冲姐夫竖起大拇指,“姐夫,你竟然在我姐的九阴白骨爪下安然无恙,你真厉害,佩服你!” “好了,别跟他闹了,你弟有伤在身还需要休息呢。”李桂芳心疼儿子,赶紧拉开黄玉。 “哎呀,看你弟还有心思开玩笑,那肯定没事了,这回你们不用担心了。”男医生面带微笑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医生,刚才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千万别生气啊。”王子喻笑嘻嘻的说道。 “没有事,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我。”这个男医生其实是卫生院的院长刘刚,由于张志军乡长一直守在病房,他也不敢怠慢,一直在这陪着。 “谢谢医生,谢谢。” “谢谢刘院长,让你费心啦,谢谢啦。” 一家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大姐黄玉和老爸,一个劲的感谢刘院长。 刘院长又给王子喻开了几副中药,跟张志军乡长打了声招呼便告辞离去。 “小黄儿,今天真是多亏你了,真是好同志,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好同志寒心。”张志军乡长走过来,紧紧抓着王子喻的手,对他表示感谢。 “张乡长,您甭跟我客气,这都是我们派出所应尽的职责,谢谢您百忙中来看我,那个……现在我头还有点迷糊,我再睡一会儿,您随便坐啊。” 王子喻很不好意思,因为他当时正在系鞋带,一抬头正好迎上板砖,根本没法躲,完全是无心之举,现在,张乡长把他当成救命英雄,感到愧不敢当,也不知如何应对,干脆开始装睡。 “国栋,对于今天这种情况,不知道你们派出所打算怎么处理啊?”张乡长很生气,今天这一板砖差点毁掉自己的政治生命,这还了得,他打算严惩肇事者,故意使眼色给李国栋。 李国栋微不可察的点下头,略一沉吟,给出了答案,“通常,像这种打架斗欧,一般都按照故意伤害罪来处理,轻微伤治安拘留15天,或者一个月,轻伤1-3年有期徒刑,但他们两家这种情况属于聚众闹事,已经严重扰乱社会治安,危害公共安全,情节非常严重,应当严肃处理,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聚众斗殴罪,主犯要处以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其实,王子喻属于轻微伤,因为脑震荡不算伤,打架造成对方轻微伤的,一般都是治安拘留,7天至15天,最多拘留37天,李国栋说的那么严重,无非是吓唬魏长征的老婆和张老二的老婆。 “领导,这可不行啊,我们家可都指着老魏呢,他要是蹲监狱,那我们家就完了,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啊,这是误伤,我们家愿意赔钱,别拘留我们行不?” “黄玉,咱们一个村住着,虽然平时没啥来往,但也没红过脸是不,你帮着说说情,好不好,姐求你了!” 魏老三的媳妇一听说要丈夫要判3年以上,顿时吓懵了,感觉天都快塌了,赶紧向李国栋和张志军求情,看人家不理她,一边哭一边拉着黄玉的手不放。 张老二的媳妇胆小,不敢跟张乡长和李国栋说话,泪眼朦胧的拽着黄玉的胳膊不放手,俩人一左一右把黄玉夹在中间。 赵德仁村长和支书张从军也在病房,本想帮着魏长征老婆求求情,但一看张乡长一直板着脸,愣是没敢开口。 “行了,你别哭了,挺闹心的!要想魏长征不蹲监狱,这样吧,你家赔偿小黄五千块钱,争取小黄谅解,就不追究刑事责任了。” 张乡长本来想要1万,不过一看魏长征媳妇衣着朴素,心里一合计,算了,看他家也不咋富裕,到嘴的1万变成了五千。 “行行行,只要不进去,就是借,也把钱给凑齐喽!”魏长征媳妇一听说只要赔钱就不判刑,立马着急忙慌的回家张落钱。 “张老二的家属,虽然你老公没打人,但事情是因他而起,而且还是先动手打人,要想人回去,最少拿三千块钱,争取小黄谅解,否则甭想出来,赶紧回家拿钱吧!”张志军定了调子,拿钱赎人,不拿钱就拘留,张老二的老婆哭哭啼啼的回家了。 “老黄大哥,大嫂子,我得谢谢你们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危急关头挺身而出,谢谢,谢谢你们了。”张志军笑呵呵的鞠躬致谢。 “哎呀,张乡长这可使不得啊。”黄友财着实吓了一跳,人家可是堂堂的大乡长啊,受不起啊,赶紧把张乡长扶起来。 “这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小黄买点营养品吧。”张志军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沓钱,笑呵呵的递给黄友财。 “这哪成啊,张乡长,不用了。”黄友财拿眼一扫,大概五百块钱,他不好意思收,一劲的往外推。 “老黄大哥,你再这样的话,我可生气了啊,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赶紧收下!”张志军故意板起脸来,硬把钱塞到黄友财手里。 “那……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张乡长,谢谢。”黄友财眼见推辞不下,只好收下这五百块钱。 “那行,先这样,我回去处理一下工作,有时间再过来看望小黄。”张志军跟大家打个招呼,回去上班了。 “老黄大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小黄是我的兵,他出了事,我也有责任,留着买点营养品,快收下吧。”李国栋所长拿出三百块钱,黄友财讪笑着往外推,这可是儿子的直接领导啊,怎么敢要呢。 “既然李所这么有诚意,那我就代老弟收下了,真是谢谢李所长了。”黄玉可不管那一套,笑呵呵把钱抢过去,心说:要不是因为你非得让我弟去维护治安,我弟能受伤吗,真是的,凭什么不要啊!不要白不要! 李国栋给完钱后,扫了一眼赵德仁和张从军,眼见这俩货一点动静没有,咳嗽一声,故意给他俩提个醒,意思不言而喻,让他俩也表示表示。 之后,村长赵德仁和支书张从军,一人花了一百块钱,说了一些客气话,随后跟着李国栋一起离去。 老叔黄友民和小姑黄芳芳,一人拿出100块钱,但黄友财和李桂芳说啥没要,俩人坐了一会儿,也走了,黄玉和张力也紧随其后的回家了。 病房里,只有黄友财和李桂芳陪着儿子。 “哎呀,还是当官好啊,希望儿子以后也能当个大官,这样就有好日子过喽,呵呵。”李桂芳看着手里的1000块钱,心生感叹。 “那是,当领导多好啊,逢年过节都有人送礼,就说郭德旺吧,那送礼的有的是。”黄友财坐在床尾,翘起了二郎腿,现在知道儿子没事,他也彻底放松下来。 “咱家就指望我老儿子了,希望他以后能当个领导,不用多大,管事就行啊。”李桂芳揉着王子喻打吊针的胳膊,说道。? 第九十二章探望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天边的云彩好似一件红色纱衣,光辉灿烂,随风轻舞,时而扭腰,时而摆跨,最终,绚丽夺目的纱衣逐渐变成一条彩带,飘荡在天边,展示着自己最后的倔强和妖娆。 此时的莲花山,在余晖的映射下镀上了一层荧光,晶莹剔透,光芒万丈,仿佛披上了一件金色外衣。 夕阳下的靠山屯升起袅袅炊烟,静谧的村庄笼罩在烟雾之下,半遮半掩,越发朦胧。 “妈,我吃饱了。”王子喻放下筷子,撕了一块手纸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悠哉的靠在床头,等着老妈收拾碗筷。 李桂芳知道王子喻中午没吃饭,特意给他做了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和大葱炒鸡蛋,王子喻吃的津津有味,消灭了两碗大米饭,一盘大葱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还剩小半盘。 “三儿,你吃饱了吗,这土豆丝还没吃完呢,是不是妈做的不好吃啊?”李桂芳笑盈盈的看着王子喻,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仿佛儿子的脸上有花一样。 “挺好吃的,妈,我吃饱了,你看我肚子都圆了,撑的都打嗝了,你快点收拾吧,摆在这儿也碍事。”王子喻抚摸着肚皮,笑嘻嘻的看着李桂芳。 “儿子,那好吃你就再吃一点呗,吃的多伤口好的也快,麻溜的把这剩下的土豆丝都给吃了,听妈话,再扒拉几口。” “别皱眉,皱啥眉啊,你一个大小伙子这点东西还难住你了,这可是妈亲手为你做的爱心土豆丝,你要是不吃干净,妈心里头老难受了。”站在病床前的李桂芳,一看儿子无动于衷,一言不合便使出了杀手锏——掉眼泪。 “得得得,我吃还不行吗。” 王子喻抚摸着鼓涨涨的肚皮,看着身前像受了多大委曲的老妈,无奈的摇摇头,赶紧拿起筷子,端起酸辣土豆丝,三下五除二消灭的一干二净。 “哎,真乖,这才是妈的好儿子。”李桂芳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白皙的面容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之后让他躺下休息,开始拾碗筷。 “大嫂子在这儿呢。” “小黄,这是刚吃完饭吧。” 王子喻闻声看去,只见副所长王佳成笑呵呵的站在病房门口,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顿时一怔,这家伙怎么来了? 也难怪王子喻心中疑惑,在他看来,王佳成一直排斥自己,左次三番的挑自己毛病,应该不会这么好心的过来看望自己,这是又唱的哪一出呢? “哟,王所长来了,来,快请进,里边坐。”所谓远来是客,李桂芳虽然知道王佳成一直给儿子下绊子,但依然热情的招呼他。 王子喻微微点了下头,叫了一声王所长,支着胳膊挣扎着要起来,被走到床前的王佳成拦住,“小黄别起来了,你这还输着液呢,别抻着胳膊啥的,赶紧躺着休息吧,你现在的情况易静不易动,需要多休息。” 王子喻实际上也是装装样子,经他这一劝正好借坡下驴,重新倚靠在床头,尽管不想搭理王佳成,但还是挤出笑脸,“谢谢王所过来看我,你说还买这么多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一点小心意,你小子咋说也是我的兵啊,是吧,不用跟我客气。”王佳成顺手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到病床前的板凳上,看着王子喻头上的纱布,关切的问道:“小黄,感觉怎么样,没啥事吧?” “啊,没啥大事,就是这儿开了个口子,大夫说我有点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王子喻指着自己的伤处,如实回答。 “脑震荡可不是小事啊,千万别麻痹大意,要小心静养,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王佳成看着王子喻,一脸认真的说道。 后遗症? “脑震荡还有后遗症啊?”李桂芳面露不解之色,语气有些焦急,王子喻同样也没听过类似说法,疑惑的看着王佳成,静待下文。 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二货! 王佳成在心里鄙视一番李桂芳,然后笑呵呵的解释道:“当然有了,脑震荡处理不好就会留下后遗症,会头痛,头晕,甚至失眠,我二叔年轻的时候摔过脑袋,现在还时不时的头晕,迷糊呢。” “脑震荡可不是小事,一定要重视,要静养,最少要休息5-7天。” “小黄,再过几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了,赶上7天假期,我跟李所一合计,索性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半个月,等你养好伤再来上班。” “放心,这是带薪假期,在家休息也照样领工资。”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真是太感谢王所长了,啥也不说了,就是感谢啊,呵呵!”李桂芳非常高兴,一个劲的感谢王佳成。 “谢谢王所对我的关照,我都记在心里了,谢谢。”王子喻一听说半个月的带薪假期,也很高兴,连连感谢,但心里更加疑惑不解,这王佳成怎么突然转性了呢?这也不像他的风格啊。 “行,那你就安心养伤吧,等五一之后再来上班,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小黄你别动了,好好躺着休息吧,走了啊,大嫂子。” 王佳成目的达成,也不愿在此久留,说了几句场面话,告辞离去。 “王所长慢走啊,有空去家里坐坐,跟你大哥喝点。”李桂芳热情的送到病房门口,目送王佳成离开。 当王佳成的身影消失后,王子喻长吁一口气,看着房门默然无语,之后拧着眉头,道出心中疑惑,“妈,你说他怎么来了呢?” “他?特意过来看看你?不像,你也不是啥领导,人家也犯不上巴结你。”李桂芳关上病房门,缓步而回,一边走一边分析。 “不过吗,之前你俩打赌的事传的满天飞,大家都说王佳成以大欺小,故意针对咱们老黄家,人言可畏呀儿子,这回你还救了张乡长,他可能是顶不住压力,过来做做样子,缓和一下关系吧。” “当然,他也可能是过来看笑话的,你挨板砖昏迷不醒的事,咱们村都传疯了,说啥的都有,什么要死了,遭报应了,活不过今天呐,等等……没有一句好话!”李桂芳面容渐冷,秀眉微蹙,神情中带着几分忿恨之色,看样子很想把那些乱嚼舌头的人揍一顿,方解心头之气。 “妈,放心,我没事,不生气,你可别因为这个生气啊,别跟他们一样的,他们爱说啥说啥,咱可不跟这帮王八蛋置气,犯不上,妈你千万别生气啊。”王子喻怕老妈再气个好歹的,连忙安慰开导她。 “呵呵,妈没事,只要你没事,妈就没事,妈就当他们放闲屁,全都随风而去。”李桂芳整理一下儿子的输液管,笑眯眯的说道。 闲屁? 随风而去? 王子喻情不自禁的低头暗笑,心里感叹,没想到老妈还有幽默的一面,还挺逗。 想问一下老爸咋没来,抬头发现老妈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门口,不禁问道:“怎么了妈。” “嘘!” “别说话,外边好像有人。”李桂芳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猛的一下拉开房门。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低头站在门口,立时被吓了一跳,发出呀的一声惊叫,骤然间抬起头来,只见她黛眉粉目,琼鼻檀口,容颜清秀,端庄大气,不过此刻却花容失色,瞪着眼睛,嘴巴微张,水润的双眸中尽是讶异之色。 她上身穿着暗红色中长款大衣,下身是黑色修身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长身玉立,青春靓丽。 她怔了大概两秒钟,圆润的鹅蛋脸上悄然浮上一抹红霞,如水的双眸中秋波荡漾,幽怨的扫了一眼病床上的王子喻,迅速垂下眼帘,含羞带怯的站在那里,好似一朵铿锵玫瑰,娇柔而又倔强。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已经退婚的前女友——柳菊。 “哎呀小菊!是你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呵呵。” “好久不见你了,妈……不是,大姨老想你了,你这孩子还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吧,走廊里怪冷的,快进来。”李桂芳很喜欢柳菊,把她当成了亲闺女,咋一见她甚是欣喜,一边埋怨一边上前拽住胳膊,把她拉进病房。 “来,让姨好好看看,这也太漂亮了,不过吗,好像瘦了,是不是想咱家三想的啊,呵呵。”李桂芳拉着柳菊的纤手,笑眯眯的端详着,末了还不忘调侃。 “哎呀姨,你说啥呢。”柳菊俏脸通红的扭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王子喻,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情意。 柳菊的小女生姿态,李桂芳尽收眼底,笑呵呵的把她拉到病床前,“行了,你俩唠吧,我出去涮碗。”故意给二人创造机会。 柳菊看着表情淡然的王子喻,陡然怨气丛生,“姨,我看我不该来,我还是走吧。” “怎么地呢,刚来咋就要走呢?”李桂芳不明所以,连忙拦下她。 “你看我来了这么久,他连句话都不说,好像不欢迎我……”柳菊嘟着红润润的小嘴巴,一双明媚的大眼睛雾气缭绕,像极了受委曲的小媳妇。 “哪有,估计是莫不开,三啊,快哄哄小菊,人家特意过来看你,也不主动打声招呼,赶紧的,别让妈生气!”李桂芳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几句,然后把柳菊按坐在病床上,“你俩都好好的,妈希望你们能好,看你们俩坐一起多般配啊。”说完后,她笑呵呵的端着碗筷出去了。 “你头上的伤重不重,感觉怎么样?”柳菊看了王子喻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之后咬了下樱唇,率先打破沉默,一双剪水双瞳尽是关切之情。 “没事,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王子喻语气平淡的回答,不喜不悲,此女在家道中落后退婚,明显是拜金女,再想到她爹柳德喜的做派更加生气,不想跟她说话。 “你……是不是还记恨我?怪我当初没来看你?还是怪我退婚?”柳菊对他平淡如水的反应有些伤心,如水的眸子雾气朝朝。 咦? 她竟然要哭? 王子喻感到惊讶,在他的记忆里,柳菊这丫头性格外向,活泼开朗,伶牙俐齿从不吃亏,而且还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像今天这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还是头一回。 难道……她对我是一片真心? “没有,我怎么会恨你呢,反正咱俩……喜欢还来不及呢!”王子喻本想说咱俩已退婚,没关系了,但柳菊柔弱的样子让人心疼,立马改口。 “真的吗?” “真的!” “我知道,你即使不恨我,也会怪我,我理解,换我的话也会恨你!” “其实,退婚是我爸自做主张,我根本不同意!当时听说你被雷……遭遇不测,半夜我就想过来看你,但我爸妈死活不让,之后更是看着我,走哪跟哪,我也没办法,他们还找人介绍对象,但我心里只有你,装不下别人……” “今天,听说你挨板砖昏迷不醒,我不管不顾的跑出家门,特地过来看你,请你……别生我气了好吗?”她一边哀怨的诉说,一边紧紧抓住王子喻的胳膊,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哦,原来是这样……”如水的双眸纯真而又坚定,不含一丝杂质,一下击中了王子喻心中那处柔软,让他瞬间有些失神,看来,这姑娘对自己一枉情深呐! “我想好了,既然我爸妈不同意婚事,不如……我们私奔好不好?”柳菊握住王子喻的大手,极其认真的说道,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呃! 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王子喻那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咣当!”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把这对互诉衷肠的苦命鸳鸯吓了一跳! “好哇!还真让我猜着了,你还真跑这儿来了,臭丫头,赶紧跟我回家!”柳菊的妈妈,王云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看着俩人卿卿我我,立马沉下脸来,不由分说拽起柳菊就往外走。 “哎呀妈,你让我把话说完好吗,待会我自己回去,行不行!”柳菊使劲挣扎着不愿走,哀求。 “亲家母,好久不见了,你这是干啥,就让俩孩子待一会呗。”李桂芳听见动静,急忙从水房赶回来。 “谁是你亲家母啊,都退婚了,没关系了,你可别败坏我姑娘的名声!”王云横眉冷目,没有一点好脸色。 李桂芳也来气了,合着你家要名声,我们家就不要了,这什么话这是,不过看在孩子的面上,没跟她吵,而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咱有话好好说,别吵吵,你看这俩孩子多般配啊,咱家虽然没钱,但他们还年轻,钱可以挣啊,既然孩子们愿意,应该给他们机会啊,是不是!” “谁愿意啊,还不是你儿子勾引我姑娘吗,也不知道给我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一直念念不忘,真是气死人了,说啥我们也不能嫁给他,要怪就怪你儿子没本事!”王云拉拉着脸子,一边损答,一边拉着柳菊的胳膊往外走。 “妈,你咋这样呢,你明知道我喜欢他,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吗?”柳菊泪眼婆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行,那就给他一个机会,他现在不是当辅警了吗,只要他能转正,成为正式民警,这门亲事我就同意,即使你爹不同意,也不好使!”王云禁不住闺女的苦苦哀求,立下了军令状。 王云冷蔑的瞥了王子喻一眼,心想,老黄家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想当警察?做梦去吧!想娶我闺女?下辈子吧! 转正? 谈何容易!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王子喻无名火起,瞧不起谁啊? 迎上柳菊幽怨而又期待的目光,他实再不忍心伤害这个纯真而又痴情的好姑娘,于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柳菊这才破涕为笑,甜美的笑容如雨后的彩红,绚丽夺目,沁人心脾,跟在王云身后,依依不舍的离去。? 第九十三章哥们 王子喻在医院住了两天,等事情圆满解决之后,便出院回家休养,他总共拿到了3500块钱的赔偿金,老魏家赔了3000,老张家赔了500,再加上乡长等人的慰问金,一共4000多块钱,这对外债高筑的老黄家简直是雪中送碳,一解燃眉之急。 老黄家的窗户换上了玻璃,明媚的阳光穿窗而过,阴暗的房间顿时明亮起来,室内的温度随之上升,温室如春,焕然一新。 这天上午,黄友财和李桂芳下地干活,备战春耕,而王子喻则留在家里,闲来无事,躺在火坑上修练气功。 刚练一会儿,就听见大门口有人大喊:“黄三在家没,小黄儿,小黄儿啊小黄,家里来客(qie)了,小黄儿快点出来接客了,哈哈哈!”话音落下,便是一连串的大笑。 说话这人有点公哑嗓,声音粗中有细,很像太监。 我擦! 谁在鬼哭狼嚎? 噪音是练功大忌,容易走火入魔,王子喻赶紧收功,呼出一口浊气,趴在窗台往外瞅。 只见三个人晃晃悠悠的进院了,并排往前走,一高两矮,从左到右个头逐渐增高,像手机信号一样,很有喜感。 王子喻眯着眼睛仔细一瞅,终于认出来人。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刘铁丰,冯小满和刘云涛。 这三人是他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都是同班同学,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上山,一起下河,总之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四人感情深厚,关系很铁,都是铁哥们。 老铁,就是搁这来的。 而且,效仿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他们来个桃园四结义。 四人按年龄排行,老大冯小满,老二刘铁丰,老三王子喻,老四刘云涛。 人家是歃血为盟,他们是摘桃为盟,一边吃一边举臂高呼,“不求有福同享,但求一起吃桃!”结果引来看果园的老头,追得四人满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抓不着,抓不着,气你哇哇嚎!” 他们还效仿七侠五义,自封为“东西南北四侠客”,南侠:刘铁丰;北侠:王子喻;东侠:刘云涛;西侠:冯小满,并指天发誓:行走江湖,要除暴安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千里难寻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等等,这些美好的词语都说明了朋友的重要性。 当你习惯了生活中的纷纷扰扰,看惯了大千世界的魑魅罔两,驻足停步时,你会发现,最好的朋友,永远是你小时候的玩伴,只有他们最真,最诚,是真正的好朋友。 三人中,刘铁丰虽然长相一般,个头最小,但他能说会道,能言善辩,那嘴像机关枪似的叭叭个不停。 有时候,话多也招人烦,他小时候特爱打小报告,屁大点事都去告老师,弄的老师都头疼。 正因如此,王子喻给他起个响亮的绰号,“欠不蹬”,意思是哪有事哪到,可欠了! 还特意给他编了几句顺口溜:“刘铁丰驾屁崩,崩到山上喂老鹰,老鹰没吃了,撅个屁股往南跑,一直跑到南大坑,南大坑有粪坑,一头栽进大粪坑,淹死!” 当时这个顺口溜很流行,小伙伴们见到刘铁丰就开始喊口号,一边喊还一边拍手,可把他气坏了! 后来,刘铁丰报复王子喻,给他取了一个高端,大气,上当次的绰号“粑粑”,一直叫到小学毕业。 实际上,在育红班时,刘铁丰就给王子喻起了一个绰号“黄书狼”,读起来就是黄鼠狼,引起强烈反对和不满,差一点大打出手,最终不了了之。 三人中,刘云涛个头最高,大概一米八三,长相英俊潇洒,身材清瘦高大,是村里公认的大帅哥。 他的绰号是“大竹竿”,不过,王子喻感觉不上口,便亲自出马给他起了一个好名字,“大脖刀”,念起来就是:“刘云涛,大脖刀,会骑马,耍大刀!” 你别说,还真是朗朗上口! 冯小满,五官端正,中等身材,性格沉稳,少年老成,人缘最好,所以没有绰号,他年龄最大,人称满哥。 王子喻一见他们仨来了,非常高兴,急急忙忙的迎出去,大喝一声:“呔!何方妖孽,敢闯我家大门,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快快现出原形,照妖镜侍候!”他前腿弓,后腿蹬,两手做圈,对着三人直比划。 嘎~嘎~嘎! 冯小满三人相视一乐,接着一阵怪笑,惊的院子里的老母鸡四处飞蹿。 刘铁丰面容一板,指着王子喻,“好你个黄大仙,也敢祸害人间,小样滴!今天我法海,一定要收了你!”说完后,一下抱住了王子喻的腰。 “你是法海?”王子喻故意皱起眉头,瞪大眼睛,说话时特别加重了“法海”的字音。 “YES!I'M法海!”刘铁丰笑呵呵的,不假思索的拽起了英文。 “那你就是秃驴了!”王子喻一边大叫,一边挣脱他的怀抱,做出一副嫌弃他的样子来。 “滚一边去,你才是秃驴呢!”刘铁丰一瞪眼,下一秒实在憋不住了,笑嘻嘻的捶了王子喻肩膀一拳。 之后,王子喻热情的跟三人拥抱,令他们相当诧异,有些纳闷:这家伙不会是吃错药了吧,这么热情奔放呢,真让人受不鸟。 王子喻的想法是,自已要珍惜当下,珍惜亲情,珍惜友情,活出精彩。 不过接下来,王子喻面容一沉,右手指点着三人说道:“我说哥几个,怎么今天才想起来看我呀,早干吗去啦!”语气中带着责怪,蕴藏着怨气,也是,自打他被雷劈,就没见过他们,这还是好哥们吗?还是铁子吗?感觉哥几个不太够意思。 三人互相看了看,讪讪的一笑,不知如何回答。 最后,还是刘铁丰打破了尴尬,“黄三,其实我们早就想过来看你,但俺妈不同意,非说你家风水不好,说你家方人,怕我来了之后有生命威险。”说到最后声音越小,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另外两个,刘云涛和冯小满也是一副惭愧的表情,显然都是因为这个。 其实,王子喻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说他们家的房子像棺材,谁住谁倒霉,谁要是去他们家也会沾上霉运,跟着一起倒霉。 倒煤? 这可是大生意,还当啥辅警啊,早当大少爷了!这是王子喻听到谣言后的想法,还挺乐观。 “算了,原谅你们了,快进屋吧。”王子喻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三儿,你的伤怎么样了,好点没有,当时我不在,要是我在肯定不能让你吃亏!”冯小满坐到炕沿上,关心的询问着王子喻的伤势情况。 “是啊,什么情况啊,听说那个魏老三下手挺狠的,打的挺严重,你要是想报仇,哥几个跟你去干他,麻痹的敢欺负咱哥们,管他是谁呢,都不好使!”刘云涛拍着胸脯,也跟着表态。 “三啊,你快点跟大家说说,到底有没有事儿,咱哥几个都挺担心你,我跟你说,别让我看见魏老三,让我看到,我非得……绕着他走不可。”刘铁丰攥着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还特意晃了晃拳头,大家都以为他要替兄弟出头,胖揍魏老三呢,可哪曾想却说出如此没骨气的话来。 “扑哧!” 刘云涛听后,直接把茶水喷出一米多远,又咳了两声,这才笑道:“我说老铁,还绕着走,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啊,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还有没有哥们情义,没想到你这么胆小怕事,不讲义气,真让我瞧不起,哼!” “我不讲义气?你小学偷亲徐晶,是我给你顶包,你中学逃课,也是我给你顶雷,还敢说我胆小怕事,我他妈的胆子比你大多了。” “槽!刚才我只是开玩笑,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多大点事啊,只要老三一句话,没说的,他指哪我打哪,绝对义不容辞!”刘铁丰拍着胸脯,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 王子喻看着他们关心的神情,听着他们暖心的话语,不知不觉间眼睛湿润了。 这一世,自己不再孤单,有疼爱自己的父母,还有关心自己的兄弟,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很幸福,很幸运。 “我指哪你打哪,你说的是真心话不?”王子喻眼睛一亮,忽然间起了坏主意。 “那必须的,知道不,只要你一句话,就好使!”刘铁丰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那就打这儿吧。”王子喻指着刘铁丰的裤裆,眼里闪坏笑。 “呃……卧槽,我说黄三,不带这么玩的,我二弟可不能打,这可是我的卵生兄弟啊!”刘铁丰傻眼了,瘪着嘴,故意哭丧着脸哀求。 卵生兄弟? 我去,还有这么一说? 王子喻三人互相看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刘铁丰也不好意思的跟着笑起来。 好一会儿,四人才停下来。 “哥几个的情义我都知道,真的谢谢你们,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王子喻看着他们,动了真情。 “没事就好啊,说心里话,你小子命挺大,有福啊。”老铁丰又笑嘻嘻的发话了。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那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懂不懂。”刘云涛看不惯,又开始怼他。 “我错了,行不行,三啊,你这身衣服挺不错,啥时候也帮哥们整一套穿穿呗。”刘铁丰精明的很,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改变话题。 他摸索着王子喻的警服,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看的出来他很喜欢。 “行,有机会我帮你整一套,放心吧,咱俩身高差不多,赶明个我问问还没有,帮你要一套。”一说完,便发现刘云涛和冯小满的眼神不对劲,又马上改口:“那啥,我想想办法,一人一套,好吧。” 四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直到黄友财夫妻回来,三兄弟打过招呼相偕离去。? 第九十四章要帐 华灯初上,王子喻坐在热呼呼的火炕上,倚靠着窗台,身上盖着薄被,跟老爸和老妈聊的热火朝天。 不论是黄友财还是李桂芳,一说起他小时候的故事,俩人特来劲,特有精神,说话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光彩,爱意满满。 “说起来,你小时候啊不爱说话,看上去挺老实,实际上是蔫不淘,那家伙可能捣蛋了,没事就给你翻箱捣柜的翻呐,那些东西都给你摆一地,说你吧,你还不吱声,一双大眼睛瞅瞅我,然后该干啥干啥,用你爷的话说,这孩子耗子窟窿都能掏两把,呵呵,可淘气了。” 李桂芳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慈祥而又骄傲的微笑,抬手捋了捋头发,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别的不怕,就怕你跟人家打架,怕你吃亏,因为你个小啊,人家刘铁丰那小个还比你高半头呢,我不让你出去,然后你就偷着往外跑,不过没想到,我老儿子别看不说话,但是有主意,敢下手,打架从来没怕过谁,也没吃过亏,呵呵。” “是啊,咱家小三儿打架还真没吃过亏,把刘云涛都打怕了,别看那孩子个子挺大的,但不会打架,也不敢下手,真是挺完蛋的。”黄友财也忍不住接过话头,说话时笑呵呵的,语气中充满自豪之情。 老黄家三口人正说的起劲呢,院子里突然响起说话声,一家人下意识的往外瞅,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是谁,李桂芳赶紧让黄友财点上蜡烛,依稀看见三个人影进屋了。 “大哥,大嫂子都在家呢,我们过来看看黄三,听说这孩子受伤了,就过来看看。” 原来是前街的张军,张良,还有史金生,三人鱼贯而入,张军走在最头前,他一进屋便说明了来意。 他们以前都在大哥黄才的工程队干活,经常来家里串门,大家都是熟人。 “哎呀,谢谢几位叔叔过来看我,快坐吧。”王子喻连忙笑呵呵的站起来回话,不管人家说的是真话还是客气话,来者皆是客,做为主人,一定要有礼貌。 不过,一看到张军,王子喻便想起那个万籁俱寂的夜晚,郭村长夜访香闺,跟他媳妇……也不知道最后那啥了没有,想到此处竟有些遗憾。 “来来来,快坐快坐,你们几个可是好长时间没来家里坐坐了,呵呵。”李桂芳也笑呵呵的招呼着,热情的让三人坐下,不过语气里好似有些怨气。 王子喻明白老妈的意思,自从大哥下落不明之后,除了要钱过来一趟,他们几个就没到家里串过门,所谓“无事不登三保殿”,他们今天过来,估计是有事。 “这个……这个,最近确实有点忙。”张军讪讪一笑,挠挠头,坐到了炕沿上。 此时,黄友财泡了一壶茶水放到三人身边,走路带风把蜡烛吹灭了,赶紧又拿火柴点燃。 “大哥,你快别忙活了,别点了,点那玩意干啥,不是有那句话吗,瞎子点灯白费蜡,反正点了也是浪费,还不如不点,对吧大哥。” 说话的人是张良,他是张军的亲弟弟,虽然学历不高,但说话老爱拽词,经常出口成章,说出一些惊人之语,逗的大家哈哈一乐。 “张良几天不见,还涨学问了,呵呵。”李桂芳笑了,倒不是嘲笑他没文化,只是觉得有意思。 “诶,咋说话呢你,瞎子点灯白费蜡,那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些人都是瞎子呗。”史金生佯装生气,板起脸来,眼含笑意的故意逗弄张良。 “呃……我不是那意思,真不是。”张良连忙解释,还摆着手,样子很是可爱。 “行了,你们两个消停点吧,不知道我们有正事吗。”张军面露不郁之色,显然是有点不乐意了。 “咱们都是老熟人,你们几个有啥事就说呗,到咱家你们还客气啥,有啥可藏着掖着的啊。”黄友财给他们三个倒上茶水,坐在了炕头上,怕他们莫不开,便主动询问。 “没事没事,那啥,这不是黄三受伤了吗,我们一起过来看看,大侄现在伤咋样了,好点没?”史金生连忙接话,问起了王子喻的伤情。 “我现在好多了,就是脑袋还有点这迷糊,其他倒是没什么。”既然人家问了,王子喻如实回答。 “这孩子真行啊,听说替张乡长挡了一板砖,我跟你说,这回你可逮住了,那张乡长肯定不能亏待你,好好干,多跟张乡长走动走动,没准还能进乡**呢,大哥,你家这孩子肯定错不了,那以后就得是这个。”张军冲老爸竖起大拇指,从他神情中可以看出,是真心夸奖,不是虚头八脑的客气话。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他现在能有份工作,我就知足了。”一听人家夸自己儿子有出息,黄友财和李桂芳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今年,家遭巨变,孩子接二连三的出事,让黄友财背负了巨大压力,一下苍老许多,在王子喻的印象里就没见过他笑,这还是第一次。 “我跟你说大哥,让大侄一定抓住这个机会,不是跟你们吹,咱们乡里的情况,我门清,呵呵!” “张乡长现在独木难支,需要有人替他冲锋陷阵,打开局面,虽然大侄不是乡**的人,但也可以先跟张乡长拉好关系,有句话咋说来着,锦上添花……” 张军说到这儿卡壳了,拧着眉头想词。 “哎呀,那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都不知道,你这高中都白念了,还不如我这个初中生呢,呵呵。”张良笑嘻嘻的接话,还不忘寒谗一下张军。 “对,就是这句话,反正啊,就是让大侄多跟张乡长走动走动,肯定没坏处。”张军没理会张良,定定的看着王子喻。 “谢谢大叔的指点,我会努力的。” 王子喻还真没往这方面动心思,他现在就两种想法,一是练好气功,二是挣钱还债,至于其他的,全都顺其自然。 不过,经过张军这么一说,他还真上心了,有道是,朝堂有人好做官,合计自己也应该找个靠山,这样以后会更有发展,不可能当一辈子辅警。 “谢啥啊,这点小事不用谢,以后真要是当官了,别忘了张叔是谁就行,呵呵。”张军听了王子喻的话挺高兴,感觉面上有光。 “这孩子小哪都挺好,就是个头有点小,还有点黑,也不知道他随谁呢?”张良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能这么说呢? 有这么说话的吗,不知道我们干啥来吗? 真是的,还长没长大脑啊,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二百五的弟弟啊,愁啊。 张军在一边急的直瞪眼,差点气的骂娘,史金生也捅了下张良,不过眼神中流露出戏虐的神色来。 黄友财和李桂芳的神色也变得黯然,老妈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事,我们家小三儿啊,长的像我,要说他这个黑劲像谁呢,谁也不像,都是因为他六岁那年,跟他哥上山玩,被蛇咬了一下,当时不痛不痒,就没当回事,也没去医院。” “后来吧,这孩子肤色也不知道咋整的,慢慢的变黑了,我们也去奉天市的大医院看了,大夫也没看出啥毛病,然后就这样了。” “我觉得他的身高,还有这个肤色,都跟蛇咬有关,不过还好了,其他毛病没有,赶明个多吃点钙片补一补,没准还能长高点。” 李桂芳虽然是笑呵呵的说完这段话,但王子喻还是发现老妈眼神中的苦楚,多了一份自责。 “我就说吗,水是源的,树有根的,黄三这样似的,他也是有原因的……”张良笑嘻嘻的又说话了,吓的张军和史金生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胡言乱语。 之后,忽然间没有人说话了,屋内的气氛一时变的有些沉闷。 张军抬头看了看挂钟,随后冲史金生使眼色,但史金生无动于衷,反倒是皱着眉头向他眨眨眼,俩人眉来眼去,互送秋波,但这“菠菜”却谁也不接。 “你俩可真是的,都不愿意当坏人是吧,得嘞,你们俩不愿意说,那就我来说吧。”张良坐在俩人中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气恼着发言了。 “大哥,嫂子,这次来呢,我们有个事,就是……来要下工钱,本来吧,我们也不想来,知道你们家困难,但我们也没法了,我家化肥啥的还没买呢,还有学生念书,一个月乱七八糟的书本费啥的,也得百八十块钱,实在是没办法了,但凡有点招也不能过来要钱,大哥,嫂子,请你们体谅一下我们。” 张良这回说的挺好,一句词也没拽,唠的都是实在嗑,说的全是大实话,让人听了十分动容。 “说实话,大哥,前天我们几个就想过来,但是吧,又不太好意思,好像咱们落井下石似的,咱们可不是那种人,这是真没招了,才过来的。”张军姿态放的很低,态度非常诚恳,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哽咽。 挺大个老爷们竟然哭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啊,王子喻心下感叹。 “你看看,怎么还哭上了,别着急,让你大哥给你拿钱,欠你们多少钱来着?”李桂芳连忙问清楚情况,让黄友财拿钱。 “张军六百,金生六百,张良五百,你们点点,千万拿好喽,丢了我可不赔。”黄友财拿出王子喻的赔偿金,数好钱后递过去。 之后,三人说了几句感谢话,笑着离开了。 “唉,多亏小三了,要不然上哪给人家整钱去啊,没办法,都困难啊。”黄友财坐在炕头上,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脸现愁容。 “可不是咋的,还真得感谢我老儿子,这样,明天你把大公鸡给杀了,给儿子补一补,咱以后多吃点好的,争取再长点,都说23还能窜一窜呢,咱才20怕啥呀。”李桂芳还记着张良说的话,还在耿耿于怀,语气中都带着一股火气。 王子喻看在眼里,情不自禁发出感慨:都说女人心眼小,看来是对的,千万不能得罪女人呐。 第九十五章看病 夜深人静,月光朦胧。 夜凉如水,寒风萧瑟。 老黄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偶有凉风拂过,两棵桃树便发出沙沙的哀鸣,好似深闺中的怨妇诉说着自己的苦闷,期待着爱人的归来。 屋子里也静悄悄的,黄友财和李桂芳早已进入梦乡。 李桂芳侧卧着身子睡的很香,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显然在做着美梦。 黄友财仰躺着身子,安详的睡着,偶尔会咬咬牙,发出咯滋~咯滋的声响,着实有些瘆人,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异样的色彩。 王子喻却没睡觉,而是像往常一样修炼气功——养生功。 自归家以来,他一直孜孜不倦,勤学苦练,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已经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不得不说真的是非常刻苦。 为了增强自己柔弱的体质,他开始了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每天早上抻筋半小时,100个引体向上(下屋的房梁,一天三次,一次30多个。) 晨跑五公里(绑2斤的沙袋,一腿一个),200个俯卧撑,当然不是一次200个,每次做50个,一共四次,这样循序渐进,向着一次200个俯卧撑的目标进发,另外,为了练习臂力,还要双手抬着家里的石碾子(30斤),行走100米。 通过强化训练,王子喻的体能确实在逐渐增强,效果显著,肱二头肌明显结实了许多,感觉身体充满力量,步履更加轻盈,人也变的更加精神。 除了增强体能,他每天还坚持练习气功。 王子喻练功时很有特色,他并没有像电视里的侠客一样四平八稳的打坐修练,而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练功——“睡仙功”。 躺着练功,能让自己更快的进入似睡非睡的忘我状态,而且行功时的气息律动要比打坐时快很多,所以他每回修练都是躺着进行。 此时,已经行功三周天,只见他,双目紧闭,额头见汗,丝丝白气从发丝中升腾而起,似云似雾,缥缥缈缈,好似晨雾中的大山令人无法捉摸,全身上下臭汗淋漓,毛孔分泌出一层黑色的排泄物,黏糊糊的好不难受。 很明显,王子喻已然达到了养生功第一层“气由心生”的初级阶段:洗髓伐骨。 现在,他修练时体内产生的气丝,也由原来的一条逐步升级到了三条,这些气丝全部进入眉心的泥丸宫,作为精神感知力的补充,也只是杯水车薪。 精神力每用一次就会少一分,王子喻还需要更加努力的修练,产生更多的气丝来弥补,才会收支平衡,但犹过不及,养生功的修练还应循序渐近,以免走火入魔。 之所以能进步神速,这跟王子喻进行大量的身体锻炼有着莫大关系。 三周天行功完毕,王子喻呼气收功,嘴巴微张喷出一口浊气,黑长的睫毛不断颤抖,缓缓的睁开双眼,精光绽放,那乌黑清澈的眸子好似夜空中的北极星,闪闪发亮,摄人心神。 此时的他,神清气爽,精力十足,全身上下暖洋洋的,仿若沐浴在春日的暖阳之中,通体舒泰。 “好热呀,好家伙全身汗渍渍的,潮乎乎的,真的挺难受。”王子喻掀开被子,脱掉已经湿透的背心,感觉身上粘呼呼的,忍不住喃喃自语的抱怨,但心情还是蛮高兴的,知道自己有了进步。 他轻手轻脚的下地穿鞋,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外屋,用事先备好的温水清理身体,从门缝中钻进来的清凉夜风拂过自己炙热身躯,令他情不自禁的轻声感叹:“好爽!” 随后,他麻利的换掉已被汗水浸湿的褥子,再次躺下后睡意全无,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房梁,脑海里翻江倒海,胡思乱想。 张良的话语悄然浮现,“大嫂子,你家黄三这黑劲儿,随谁呢?” 老妈回话:“我儿子小时候被蛇咬过,不痛不氧,肤色却越来越黑。” 看来,自已皮肤变黑的根本原因,应该是蛇毒发作,渗入到皮肤之中,这才造就了肤色黝黑。 自己个头又小,肤色又黑,走到哪儿都不被重视,不受待见,甚至会遭到嫌弃,尤其女人更是唾弃,她们冷蔑轻视,毫不掩饰自已的厌恶之情,在她们眼里,自己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肮脏不堪,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唉,自己的外形条件真是太差了…… 如果,肤色恢复如初,或许自己的境遇会好很多,如果再长高一点,那自已就是标准的大帅哥,市场(婚姻)前景一片大好! 而且以自己的现状,如果真的碰到匪徒,估计他们也不会害怕,一见自己的小身板,小体格,他们压根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肯定会更加猖狂,百分之百不会束手就擒,甚至可能会袭击自己。 看来,自己必须做出改变,不然前途渺茫,市场堪忧啊。 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个男生不希望自己高大帅气,惹人爱呢? 王子喻思来想去,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把身高和肤色的问题解决掉,何况这几天的修练也卓有成效,精神力十足,是时候解决这些问题了,终于下定了决心。 所谓,水是源的,树是有根的,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看病就得找到病根,只有除掉病根,才能解决病痛。 既然自己小时候被毒蛇咬过,那么自己体内肯定含有毒素,而这些毒素经过长时间的积淀,已经侵蚀了皮肤里的细胞组织,从而造成皮肤的色变,这应该就是病根。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毒素究竟在哪里呢? 人体的皮肤,由外到内由五个部分组成:角质层、透明层、颗粒层、棘细胞层、基底层。 其中,基底层位于皮表最下面,它有较强的分裂和生长能力,能不断地产生的表皮细胞,另外,基底层细胞之间夹杂着黑色素细胞。 这些黑色素细胞会产生黑色素颗粒,这些颗粒的多少决定了肤色的深浅,那问题肯定出在黑色素细胞身上。 王子喻运用精神力,第一时间检查皮肤的基底层,终于让他发现了问题所在,黑色素细胞泛滥,超出正常值,差不多占据了整个细胞的三分之二,而一些正常的圆柱细胞已经被侵袭,上面依附着密密麻麻的黑点,着实令人恶心。 看来,这些黑点应该就是毒素,它们就是皮肤变黑的罪魁祸首。 王子喻决定把这些毒素黑点全部铲除掉,只有这样,自己的皮肤才会恢复如初。 他常试运用养生功,利用气流刮擦这些黑点,可惜未能把它们从圆柱细胞上分离,失败了。 “意由心生,力随心走”精神力幻化成锋利的尖刀,小心翼翼的刮擦这些毒素黑点。 “我擦!这些毒素黑点竟然会动哎。”这令王子喻十分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些毒素黑点竟然是活的,它们竟然躲开了小刀的芒刃。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它们不是活的,自己的肤色也不会逐年变黑了,正是因为它们逐步吞噬细胞,自己才会越来越黑。 “有意思,那就让本少看看你们的本事吧。”受挫后,反而成功激起了王子喻的好胜心。 这次,精神力幻化出万千飞针,锋芒毕露,闪电般冲向这些毒素黑点。 不出所料,全部正中目标,先前还无比嚣张的毒素黑点被串成了糖葫芦,一股股黑水汩汩流出,死了。 接下来就好办多了,毒素黑点死掉后,吸附力大减,几乎一碰就掉,精神力幻化的小刀,纵横驰骋,肆意妄为,如风卷残云般带走毒素黑点。 “嘿,这个方法还真有效果,太好了!”王子喻对此很是兴奋, 不知疲倦的重复操作。 最后,他把脸部的毒素黑点全部清除,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大,不得不停下休息。 王子喻虽然很累,但依然兴奋,因为已经找到病根。 “看来,祛除毒素,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还是来日方长吧。”王子喻决定进行一场持久战。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查找自己个头太矮的原因。 人的身体有很多器官,这些器官功能各异,各司其职,肩负着身体正常运行的职责。 在大脑的底部有一块骨头叫做蝶骨,里面有一颗“黄豆”,它的名字叫脑垂体。 脑垂体的功能,是分泌出身体需要的各种激素,其中就有生长激素:促进生长发育,促进蛋白质合成及骨骼生长,说白了,它是控制身高的阀门。 身高出现问题,多半是脑垂体出现了问题。 王子喻通过观察,发现自己的脑垂体分泌的生长激素太少,正常人一天分泌的生长激素是一百滴,而自己一天分泌的生长激素才两三滴。 “怪不得长不高,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看来解决之后自己就会长高了。”王子喻找到病因,心里着实高兴。 他再次控制精神力,刺激这些激素细胞,让它们增大,变成普通人的五倍大,这样脑垂体会分泌出更多的生长激素,相信从今天开始,王子喻很快就会长高。 一直到凌晨四点,王子喻才搞定困扰自己的两大病因,他精疲力竭,累的要命,开始呼呼大睡。? 第九十六章黄鼠狼 “哎呀!老头子,咱家的大公鸡没了!这只母鸡也趴着不动了……呀呀,它死了!咋整的这是啊?” “哎呀,你还愣着干吗,快过来看看呐,本来还等着给三儿吃鸡蛋呢……这倒好,我说你就不能痛快点吗,都啥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都急死人啦!” 清晨,旭日东升,温暖的阳光透过塑料窗户,在被子上留下一道道斑驳而又模糊的光影,王子喻神态安祥的躺在被窝里,嘴角含笑的做着黄梁梦,突然被窗台下的尖叫声惊醒过来,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就听到老妈在鸡窝那大声吵吵。 王子喻皱了下眉头,不满意的嘟囔一句,“大清早的吵吵啥呀”,之后蒙上被子继续睡觉,但老妈的声音还是顽强的钻进耳朵,让他避无可避。 可以听出来,老妈又急又气,情绪特别激动,就像在吵架。 “鸡没了,难道是偷鸡贼干的?” 王子喻出于职业习惯,第一时间产出了这样的想法,他无心睡眠,瞬间清醒过来。 偷鸡,属于盗窃行为,归派出所管,而自己就是派出所的人,虽然是小小的辅警,但也有抓捕罪犯的权力,这是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更何况还是自已家的事,于情于理都义不容辞,一定要侦破此案。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这个偷鸡贼是找挨抓! 想到这儿,他忽拉一下掀开被子,连外套也顾不上穿,趿拉着鞋跑出门外。 黄友财和李桂芳站在鸡窝前,老爸一脸愁容,老妈一脸悲愤,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抿着嘴唇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妈,不用伤心,有我在不用怕,我一定把偷鸡贼绳之以法,绝不让他逍遥法外!”王子喻一见李桂芳如此伤心,也跟着难受,搂住她肩膀,出言安慰。 “妈没事儿,你是不是饿了,妈平复一下心情,等会给你做饭啊。”李桂芳的眼泪终是流下来,王子喻连忙贴心的用手绢擦拭。 “这只是咬死的,这脖子都咬成这样了,这肯定是黄鼠狼干的,没跑了,就是它干的!”黄友财拎着那只死去的老母鸡,品头论足,得出了结论。 “黄鼠狼?这败家玩意也太缺德了,你说说,非豁豁咱们家干啥呀,就这四只鸡,还等着给三儿做鸡蛋糕呢,结果让这畜生先吃了,真是气死我了,你说上谁家不好啊,非得上咱家来……”李桂芳气愤难平,一顿臭骂。 这时候,黄友财咳嗽一声,插话道:“诶,说啥呢,这家伙贼的很,有灵性,别再给人家招去,要我说啊,就可咱家造得了,反正也没几只了。” “嘿!你倒是挺大方,你趁啥啊你?还可咱家造,我问你咱家有啥?啥都没有,拿啥造?”李桂芳簇起秀眉,板着脸开始回呛。 “我趁啥,我……我趁个好儿子,咋地,不行啊。”黄友财吱吱唔唔的说不起来,之后一指王子喻,笑眯眯的回应,很是得意。 “嘿!你……你……”李桂芳无法反驳,气咻咻的指着黄友财,一时间哑口无言,最后竟然气笑了。 是啊,就趁个好儿子,这话没毛病! 王子喻害怕他俩因为这事吵架,连忙解围道:“妈,你快去做饭吧,我都饿屎了,我想吃饭,好妈妈,你快点去吧。”他说话时还拉着老妈的手,故意嗲声嗲气的撒娇,老妈立即被逗笑了。 “看看我老儿子多会说话,再看看你,跟头倔驴似的,以后多跟儿子学着点,听见没!”李桂芳说完后,笑呵呵的回屋做饭。 “爸,真是黄鼠狼干的?”王子喻看着死去的老母鸡很是好奇,昨天晚上他睡的很晚,也没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黄鼠狼,他一点也不陌生,虽然没见过却久闻大名,从记事起就听过很多关于它的传说。 村里的谁谁谁上莲花山,冲撞了黄鼠狼下不了山,最后家里的亲属去山上找回来的,像这样的事数不胜数,太多了。 记忆最深的是,前街的老哑巴上山打黄鼠狼,然后扒皮卖钱,结果他吃了黄鼠狼肉,开始发烧,昏迷不醒,吃药打针都不管用,最后还是找来邻村的“大仙”给看好的。 当时村里都传疯了,说什么的都有,都说“黄大仙”显灵了,来报复老哑巴,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打黄鼠狼了,谁跟他提黄鼠狼,就跟谁急眼。 黄鼠狼本名叫黄鼬,俗称黄鼠狼,别名黄皮子,又称“黄大仙”,是小型的食肉动物。 民间传说,黄鼠狼有灵性,具有迷惑人心之术,能醚人,让你干啥你干啥,总之,这些传说给它增添了神奇色彩,好像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让人觉得它神圣而不可侵犯。 农村的一些老人最信奉这些东西,还会立牌位烧香供奉,归纳起来主要有三位大仙,既不是观音菩萨,也不是如来佛祖,而是“黄仙”,“长仙”和“狐仙”。 狐仙说的是狐狸,长仙说的是长虫(蛇),黄仙说的就是黄鼠狼。 其中,信奉黄大仙的人最多,靠山屯村的个别村民供奉黄大仙,每月初一,十五上香,希望黄大仙保佑全家平安幸福,等等。 但,王子喻可不信这一套,他只信科学! “嗯,不用说,肯定是黄鼠狼干的,你看看这上边的牙印,很明显是咬的,你没听过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这东西最爱吃鸡,除了它没别地,就是它!”黄友财信誓旦旦的一边说,一边指着鸡脖子上的齿痕让他看。 王子喻仔细一瞧,可不是吗,非常明显的牙印,根据伤口的样子,判断应该是一口下去就把鸡脖子咬断了。 “这可能是一只母狼干的,因为啥呢,公的比母的劲大,两只鸡一次就能叼走,但这个却叼走一只,说明力气小,估计是母的,这家伙今天晚上没准还会来呢,我得把鸡窝门给堵死了,这样它就没办法了。” 黄友财自言自语的一边分析,一边感慨,随后抬头看到王子喻探询的目光,又接着道:“黄鼠狼这败家玩儿意最喜欢一窝端了,那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主儿。” 王子喻听的一乐,脑海中浮现七个大字:不撞南墙不回头! “哦,那要是这样的话,爸你就别管了,你年纪大了熬夜对身体也不好,我没事我年轻,今晚我晚点睡,它要是敢来我就收拾它!” 王子喻听说偷鸡贼是黄鼠狼,那种抓贼的心气一下就没了,也失去了兴趣,但现在他又改变主意了,他就想会会这传说中“黄大仙”,跟它较量较量,看看它到底会什么法术,有什么本事。 黄友财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儿子这么懂事,他感到很欣慰,虽然不知道儿子哪来的自信,但还是依然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他。 “老黄大哥,刚才我大嫂子,你们吵吵啥呢,咋地啦?你们老两口是打架拉还是咋地拉?我这刚吃完饭,就过来问问,怕你们打架。”邻居杨婶穿着一件浅黄色的上衣,趴在墙头上,探着身子,一脸紧张的看着老爸,显然是听到了吵吵声,过来打听一下情况,关心一下邻居。 “啊,谢谢啦,我们没事。” “这不是吗,黄鼠狼这败家玩意,把我们家的大公鸡给叼走了,还咬死了一只老母鸡,你大嫂子这不是心疼吗,心里有气就吵吵几句,让你费心啦。”黄友财心里高兴,摊上个好邻居比啥都强,笑呵呵的给她解释着老妈发火的原因。 “哦,原来是黄老邪啊,前几天我们家的鸡也没了一只,我还以为被谁偷了呢,看来也应该是黄老邪干的好事!”杨婶说到最后气鼓鼓的,脸上没了笑模样。 黄老邪? 我擦! 这也行? 东邪黄药师,那可是堂堂一代武学宗师,竟然跟一只鼠辈同名,这要是让他听到,非得气吐血不可! 想到这儿,王子喻扑哧一乐,但又怕人家杨婶不乐意,连忙转过身去,低头偷笑,之后,才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杨婶。 忽然间,脑海中浮现出杨婶洗澡的画面,一时间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发呆。 “哎呀,你们家也丢鸡了,那你可得小心点,要说这玩意还真气人,专门偷鸡吃!”黄友财原本想回屋的,听到人家跟他说话,又返回来了。 “这黄老邪太缺德了,把我们家的鸡叼走后又过来了,幸好我把鸡放屋里了,它没得手,这家伙还扒我们家房门呢,把我吓的半宿没睡。”杨婶气愤的诉说,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 “杨婶儿,以后再有这事儿,你就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收拾它。”王子喻忍不住打抱不平。 “呵呵,谢谢了,下回它再来,我就找你啊,呵呵,那好了大哥,你忙吧。”杨婶笑呵呵看了王子喻一眼,跟黄友财打了声招呼,回屋了。 老爸回屋后,王子喻悄悄的把精神力标记到两只老母鸡身上,这样他就可以随时随地感应到它们的位置,即使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它们找到。 黄大仙,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 王子喻心中对此充满了期待。 第九十七章黄鼠狼2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在云雾中挣扎,穿过层层阻碍,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给冰凉的大地带来一股暖意,此时的娇阳显得格外柔弱,好似害羞的姑娘遮住了自己艳丽的容颜,俏脸通红,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 睡梦中的王子喻再次被老妈李桂芳吵醒。 “你说说你,咋不把鸡窝门堵的严实点呢,这回好了吧,又没了一只,同样的错误犯两回,我真是服你了,你说你挺大个人白活了是吧,咋就不能长点心呐,这点事都干不明白,非得别人说吗?真是气死人了,唉!” 嗯? 不是吧? 鸡又丢了? 又被“黄老邪”叼去了? 唉,哥们有点马虎大意了…… 昨晚睡觉时都后半夜了,也没听到动静啊,它是啥时候来的呢?我在坚持一下就好了。 王子喻万分懊悔的拍了下额头,使劲揉揉眼睛,一骨碌坐起来趴上窗台,只见老妈正站在鸡窝前,紧蹙着秀眉,一手插腰,一手指点着老爸,语气幽怨带着无奈,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式。 “你跟我吵吵啥玩意啊,鸡窝的门我堵的好好的,谁知道这败家玩意这么厉害啊,还会扒门,这也不能怪我呀,这玩意我跟你说就是该着,你老说我干啥呀,又不是我把鸡叼走的!”黄友财犟脾气上来了,拧着眉头,梗着脖子跟李桂芳吵起来,那嗓门比她还大,估计前一趟街都能听见。 王子喻眼见老爸发火,暗暗自责,唉,都怪我啊,要是再晚点睡就好了,没准还能把“黄老邪”给抓住呢,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敢来啊,他一边寻思一边麻利的穿好衣服,跑出门外。 “妈,你别跟我爸吵吵了,这事儿不怨我爸,要怪你就怪我吧,昨晚我跟我爸说看着来的,一直挺到2点多,后来实在挺不住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还以为它不来了呢,谁能想到它又来了,唉,这事闹的,你们俩别生气了,这事怨我,好吧。” “妈,我知道这几只鸡是专门给我留的,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没事,以后咱们可以买鸡蛋吃啊,或者再买点小鸡崽,别因为这两只鸡生气了,犯不上,妈别生气了啊,爸你也别生气,都挺大岁了,另外,你嗓门挺大的,让人听见该笑话了。” 王子喻抱着李桂芳的胳膊,笑嘻嘻的开导和劝解二人,生怕他们因为这事生气打架,犯不上。 “这事你俩就别管了,我跟我爸说过我来收拾它的,现在我就出去收拾它,你们就在家等好吧。”王子喻感应到自家老母鸡的位置,所以才会这么自信,冲老爸老妈微微一笑,拿着木棍和麻袋出门了。 “三儿这是要干啥去啊,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是要逮黄鼠狼吗?”李桂芳看着王子喻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迷惑不解。 “三啊,你还没吃饭呢,快回来吃点饭吧,着啥急,吃完饭再去呗!”等儿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晨雾中,李桂芳这才想起吃饭这茬,急的往前追了几步。 “妈,我先不吃了,等我回来再吃吧,我不饿!”王子喻转身挥了挥手,模糊的身影被浓郁的晨雾吞噬,消失不见。 “诶,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跟你一样属驴的,属犟驴地,谁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说……”李桂芳急的一跺脚,生怕儿子饿着。 “行啦,你就别说啦,少吃一顿饭也饿不死,没有事,孩子大了啥不懂啊,你还以为他还是小孩呐,随他去吧。”黄友财一边说,一边强拉硬拽的把李桂芳拉进屋。 清晨的莲花山笼罩在晨雾之中,山尖上白云飘飘,山腰上白雾缭绕,青松翠柳,鸟语花香,如梦似幻,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随着太阳的升高,温暖的晨光终于冲破云雾的封锁,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昏暗的大地变成五光十色的瑰丽世界。 王子喻徜徉在春色怡人的山间小道上,小草上,树叶上都有晶莹剔透的露珠隐现,让这些绿植更显翠绿,一阵春风轻轻拂过,露珠飞溅,花香扑鼻,他心情无比惬意的哼着小曲,一路向上。 少顷,他驻足停步,抬头观望,不由得心中感叹:“好一幅诗情画意的图卷!” “此时此景,哥们诗兴大发,禁不住要吟诗一首:啊!靠山屯啊莲花山,青山绿柳赛仙凡,山上山下好风光,不简单呐不简单!” “哈哈哈……好诗,好湿,真的好湿啊!” 王子喻冥思苦想,憋了半天,终于整出这么几句不搭调的词句,忽然感觉脚下微凉,低头一看,原来裤角湿了一片,满不在意的微微摇头,“此诗虽不押韵,但意境已经表达出来了,还不错。” 这家伙摇头晃脑的自吹自擂,作出这么一首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诗,还觉着挺美呢,真是自不量力。 “这是该从哪边走了呢?”王子喻四下看了看,想要找到一条安全的行进路线,但黄鼠狼窝显然安在人迹罕见之地,根本没路可走。 世上本没路,只是走多了,才形成了路。 王子喻脑海中浮现鲁迅先生的名言,看着身前的荆棘,“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从这儿走吧。”这家伙打定主意后,走进荆棘之中。 不肖片刻,黄子喻的衣服裤子便被枝叶上的露珠打湿,一根利刺更是穿透裤子,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一道血痕。 好在穿过这片荆棘林,终于找到了黄鼠狼的窝。 黄鼠狼性情机敏,生性多疑,说它老奸巨滑一点不过,王子喻怕打草惊蛇,不敢上前,悄悄藏在一块大石头后边,静静的观察。 黄鼠狼的洞口有海碗大小,不是直上直下,而是倾斜而下,洞口的旁边有个小土堆,四周还有几堆颜色发黑,长条形的粪便。 这是黄鼠狼的惯用伎俩,用粪便作防御措施,粪便上散发着它的独特气味,有两种作用,一是宣示主权,二是预警,防备敌人入侵,只要一碰到粪便,洞里的黄鼠狼便会知道。 王子喻合计了一下,这样老藏着也不是办法,干脆见机行事吧,然后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往洞口移动,五米,四米,三米,一米,黄鼠狼的洞穴完全呈现在眼前。 他打开麻袋往下一罩,想把黄鼠狼堵在洞里。 唰! 一道黄影在脚下一闪而过,真是快如闪电。 坏了! 黄鼠狼跑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把它逮住了!王子喻感到万分沮丧。 “咔~咔!” 急促而又尖细的叫声在身后响起。 王子喻转头一看,一只一尺来长的黄毛小兽,正站在离他五米左右的树桩上。 它高昂着头,一身黄色毛发,油光崭亮,一尺来长的毛绒绒的大尾巴高高翘起,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珠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子喻,嘴巴微张,不时发出尖细的叫声,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黄鼠狼? 它脸长的有点像小狗,大尾巴有点像松鼠! 王子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黄鼠狼,得出如此结论,觉得这小玩意很有意思。 突然,黄鼠狼一下子直立起来,嘴里发出急促的尖叫。 它要干什么? 王子喻奇怪的看着它,目光自下而上,终于,一人一兽目光相对。 “三啊,饿坏了吧,妈饭做好了,快回家吃饭吧。”李桂芳忽然间出现在王子喻面前,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目光中爱意无限。 “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啥时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呢?”王子喻看到老妈突然现身,既高兴又奇怪,不明白老妈怎会突然出现。 “傻孩子,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听妈的话,黄大仙惹不得,千万不能打啊,傻孩子,要是惹怒了黄大仙可不得了啊,它会显灵,会报复咱家的,赶紧的快跟妈回家吧。”李桂芳苦口婆心的劝说他。 “可是妈……”王子喻话还没说完呢,便被“老妈”带着往前走。 “妈,咱们这是去哪啊?”王子喻发现此路蜿蜒崎岖,越来越难走,根本不是下山的路。 “傻孩子,妈抄的是近路,别着急,等一下就到了。”“老妈”在前边走的飞快,身姿敏捷,脚底生风,一点也不像快五十的人。 “到了孩子,就这儿,快跳下去吧,下面就是咱家,跳下去,你就到家了。”“老妈”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伸手往前一指,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这是……这不是万韧崖吗?”王子喻往前走了两步,探身一看,下边是高深莫测的悬崖,莲花山最著名的悬崖峭壁——万韧崖。 万韧崖,直上直下,有三百多米高,这要是跳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必死无疑! 老妈为什么让我往下跳? 王子喻心存疑虑,面露不解之色,定定的看向老妈。 哪知老妈面色连变,由白变黄,再变黑,突然间变成黄鼠狼,王子喻惊的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流下来。 黄毛狼鼠趁王子喻发怔的机会,张牙舞爪的扑过去,想要把他推下悬崖。 “畜牲!” “尔敢!” 王子喻顿时大怒,没想到一不留神竟然着了它的道,肺差点气炸了,连忙闪身躲过袭击。 …… 第九十八章黄鼠狼3 王子喻勃然大怒,没想到一不留神竟然着了这畜牲的道,连忙闪身躲过袭击。 “跳吧,跳吧,快跳吧,跳下你就解脱了!” “跳,快跳,快点跳,跳下去你就到家了!” 紧接着,一阵晃若天外来音的靡靡之声,从四面八方钻入王子喻的耳朵,立时头晕目眩,头重脚轻,身子不禁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 这是? 精神力? 王子喻用连忙用精神力抵抗,终于发现了黄鼠狼的秘密。 原来这畜牲也具有精神力,所谓的醚人,就是用精神力让人神智不清,从而听它指挥。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来吧,BABAY!王子喻发动反攻,精神力幻化出一只大铁拳与之对抗! “啪!” 沙包大的拳头轻松穿透黄鼠狼的防御,一下把它打飞十米多高。 啪叽! 黄鼠狼四脚朝天的摔到草地上,多亏松柔土地和柔嫩的小草帮它卸了一部分,但仍旧四爪抽搐,直翻白眼,出气多进气少,一幅奄奄一息的样子。 “还想让我从这跳下去,真是白日做梦!妈的,看以你以后还敢不敢害人!”王子喻蹲在一边,看着气息奄奄的黄鼠狼,尤不解气的骂了几句,随后抓着它的脖颈往回走,麻袋和木棍还在下边呢。 哎,还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能醚人! 它到底是咋弄的呢?王子喻一边走,一边打量手里的黄鼠狼,很是好奇。 到地儿之后,随手把它放下,也不担心它会跑,已经用精神力的绳索绑住了它的爪子。 ”看看俺家的母鸡还在不在洞里边。”王子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趴下来把手伸进洞里。 洞还挺深的,他欠着身子,费了老大的劲才勾到一个硬帮帮的物体,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副鸡架,已经啃的干干净净。 “唉,没救了!” 王子喻摇头叹气,为自家的母鸡感到悲哀,同时又很生气,指着萎靡的黄鼠狼,恨声骂道:“你个畜牲,别他妈的装死了,呀哈,还跟我装上了是吧,我让你害死我家鸡,我让你吃,我让你吃!” 他一边骂,一边在洞里胡乱掏,想法很简单,为鸡报仇,捣毁鼠窝。 咦? 这是什么玩意? 摸上去肉肉的,软绵绵的,毛绒绒的,手感非常顺滑,拿出来一看,天呐!竟然是一只鼠狼崽,真叫人又惊又喜! 它安静的躺在手掌心上,闭着眼睛,小嘴微张,蜷缩着身体,浅灰色的毛发覆盖整个身体,肚皮发白,边缘呈粉红色,皮肤皱巴巴的,身体热乎乎的,应该是生下来几天,样子非常可爱,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喜爱之情。 俗话说“龙生九子,鼠生一窝”,即然有崽便不可能是一只,王子喻又俯下身继续掏,结果又被他找到一只同样大小的鼠狼崽,一共两只小鼠狼。 “哈哈,真可爱!以后就当宠物养好了!”看着掌心的两只鼠狼崽,王子喻特别高兴,特别兴奋。 听说,这黄鼠狼肉在饭店特受欢迎,价格比狗肉还贵,像这么大只的黄鼠狼,估计没二百块钱下不来。 这次上山,逮了一大两小,三只黄鼠狼,真是不虚此行啊! “咔~咔!” 王子喻扭头一看,不知何时,那只母鼠狼已经站立起来,一对乌黑的眼珠,眼巴巴的盯着两只幼崽,样子很是焦急,母爱之意尽显。 下一秒,令人惊奇的事情再次发生,只见这只黄鼠狼竟然模仿着人类的姿态,前爪合在一起向王子喻做辑,动作流畅,没有瑕疵。 天呐! 这家伙竟然模仿的唯妙唯肖,太厉害了吧,王子喻又被惊到了。 “这家伙又是做辑,又是鞠躬的,到底是啥意思啊,是不是想让我放了你的孩子?”王子喻即惊讶又新奇,便饶有兴趣的出言调侃,心里想着,看它会不会说话,它要是能说话,那可就牛逼大了! 黄鼠狼虽然不会说话,但竟然微微点头,显然是听懂了王子喻的话,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看来,这黄大仙还真是名不虚传啊,真有两把刷子,厉害! “行!你这畜牲竟然能听懂我的话,真行,看来你很有灵性,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本少念你有爱子之心,就给你一次机会,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偷吃了我家的鸡,还想害我跳崖自杀,这笔仗该如何清算呢?” 王了喻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小鼠狼的皮毛,柔顺光滑,软绵绵的有些爱不释手。 只见黄鼠狼的大黑眼珠骨碌一转,迅速钻入洞府。 王子喻找到鼠狼崽后便释放掉精神绳索,精神力很宝贵不能随便浪费,自己有鼠狼幼崽在手,谅它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片刻后,母黄鼠狼慢悠悠的从洞中钻出来,它的两只前爪捧着四五个黑不溜秋的,大小不一的圆球举到身前,一股潮湿而又发酸发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啊?一股臭鸡蛋味,这是给我的?”看着崎岖不平的黑球,王子喻感到疑惑,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黄鼠狼点点头,又摇摇头。 王子喻明白它的意思,晒然一笑,“合着,你也不知道是吧,算了,还是本少看看吧。” 他饶有兴趣的拿起一个黑球,呈椭圆形,大小跟肉丸子差不多,表面上有很多凸起的小点,跟松针的表皮有些相似,散发着一股发酵的臭味。 天呐! 这……黑不留秋的,不会是黑松露吧! 王子喻思索了半天,终于确认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黑松露,一种具有独特香味的植物。 黑松露含丰富的蛋白质,氨基酸等微量元素,具很高的营养价值,另外它还具有防止老年痴呆,抗肿瘤,防衰老,增强免疫力等作用,是保健养生的佳品。 黑松露在法国和意大利均有生长,其中法国黑松露最有代表性,举世闻名。 欧洲人将松露、鱼子酱和鹅肝并列为“世界三大珍肴”,可见松露的价值,而且,黑松露的价格贵如黄金,有价无市,即使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 “这个你还有多少,全给我拿出来,我都要了!”王子喻大手一挥,紧接着哈哈大笑。 莲花山真是风水宝地啊,竟然还有黑松露这等稀缺宝贝,真好!太好了! 哥们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王子喻连忙收敛笑容,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尽量让急促的心跳平稳下来,不让自已过于激动,以免黄鼠狼查觉,没办法,它太精了! 这只母黄鼠狼爱崽心切,一心想拿黑松露换取平安,干起活来特卖力气。 “嗖嗖嗖!” “唰唰唰!” 不一会儿,便在王子喻身前堆起了一座一米多高的小山包。 哇!竟然这么多,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哈哈哈!发财啦!发财啦! 啧啧!怪不得这家伙这么厉害,看看人家的生活质量,天天把山珍地宝当饭吃,能没有灵性吗!王子喻看着小山似的黑松露发出了感叹,又羡慕又嫉妒。 他看着这些圆滚滚的,散发着阵阵潮气的黑松露,两眼直冒金光,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钞票滚滚而来。 这一堆黑松露,至少也得二十多斤吧,如果按市价2000块钱一斤,那么算下来至少四万块钱,虽然不能把饥荒全部还完,但总归能还一部分,少一些压力。 看着老爸老妈整天愁眉不展,强颜欢笑的样子,知道他们一直在为饥荒发愁,王子喻真的很心疼,心说,这回,我也能帮他们分担一些压力,尽尽孝心。 “我说,这了太少了,还有没有了,就这么一点好干啥的?”王子喻故意摆出一副横眉冷目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很不满意。 黄鼠狼蹲立在身前,情绪有些萎靡,缓缓的摇摇头,不过随后抬起头来,大眼珠精光四射,前爪往北边指了指。 “你是什么意思啊,是说那边有?”王子喻瞪大眼睛,感到万分惊喜,这种天残地宝当然是越多越好。 黄鼠狼又摇摇头,然后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它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王子喻不耐烦的皱皱眉,“得了,你的意思还有是吧,反正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给我弄来就是了,另外,像这样的天残地宝,山上有的,你统统给我找出来,咱俩就算两清了。” “咕噜,咕噜!” 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起来,王子喻抬头看天,太阳差不多走到头顶上,应该快到晌午了,略一寻思:时间不早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估计老爸老妈也担心,另外自己也饿了,还是先回家吃饭吧。 “这样,这两只鼠狼崽先给你,不过你也别想跑,跑到哪我都能抓到你,乖乖的按我说的做,把山上的宝贝都给我找来,不但不为难你,还可以给你两只公鸡,先这样吧,我先回家了,记得一定要好好找啊。” 母鼠狼微微鞠躬,等到王子喻小心的把鼠狼崽放到地上,它马上窜过去,先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爱怜的拱着鼠狼崽的头,伸出舌头梳理毛发,接着便躺倒在鼠狼崽的身旁,开始喂奶。 王子喻一股脑的把黑松露装进麻袋,用带来的麻绳系了个圈扣,然后用木棍往里一塞,抗起来往肩膀一搭,哼着歌儿高高兴兴的往家走。 第九十九章上门要帐 “老头子,这眼瞅着都11点多了,你说咱家三儿咋还不回来呢?你说不会是出啥事了吧,要不你赶紧去山上找找吧。”临近中午,王子喻还没回家,坐在火炕上的李桂芳看着墙上的挂钟,眉头轻蹙,神色焦急的往窗外眺望,期盼着儿子归来。 “乌鸦嘴!瞎说什么呢你,你就不能盼点好事吗你,他也不是小孩子,都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肯定没事!” “你呀,尽瞎担心,那黄鼠狼的窝可不好找,都说狡兔三窟,它比兔子可厉害多了,兴许找了半天没找到,就没脸回家了。”黄友财听了李桂芳的话后登时一皱眉,呛了她一句,随后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同时也是开导李桂芳。 “能吗你说?找不到就回来呗,这有啥的,那玩意也不是谁都能找到的,找不到也不丢人。”李桂芳听后面色一缓,担忧的情绪略有放松。 “早上你没看他信誓旦旦的走了吗,又拿棍子又拿麻袋的,这么大张旗鼓的去了,找不到多没面子啊,咱家三儿也长大了,现在也好面子了。”黄友财说起儿子来,眼神变亮,刻板的面容也渐渐泛起笑容,老儿子懂事了,令他很欣慰。 “这孩子可真是的,早饭还没吃呢,估计现在都饿坏了吧,不行,我得赶紧做点饭,别到时儿子回来连饭都没有,再给我老儿子饿着,那可不行!”经过黄友财的劝解,李桂芳不再担心儿子的安危,反倒担心起他的肚子,摞下一句话,着急忙慌的下地给王子喻做饭去了。 “哎,你这人可真是的,说你啥好啊可,他回来还早着呢,这才几点啊,着啥急啊你!”黄友财点燃了烟袋锅子,叭嗒抽了一口,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可是我儿子,能不急吗我,你可倒好,像大片鸡屎似的往那一坐,不担心也不着急,啥活也不干,还有心情抽上烟了,就好像不是你儿子似的,你可真行!”李桂芳一边埋怨,一边蹲在灶坑前,往里添了一把柴火,灶膛里的熊熊烈焰映红了她的脸颊,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已然脑门见汗。 “行,不是我的,都你的,行了吧,我不想跟呛呛这事,反正,也呛呛不过你。” “还是我来吧,你切菜去吧。”黄友财知道说不过李桂芳,连忙举起白旗,眼见她一人在外边忙活,心里不忍,连忙过来帮忙烧火。 …… “吴哥,是西边第一家还是第二家来着。” 一辆桑塔纳轿车行驶在靠山屯的街道上,车上坐着四个人,司机是个大光头,一张大胖脸,一对三角眼,圆润的下巴上淡淡的胡茬,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灰色衬衫挽到胳膊肘,露出右手臂上的一排烟疤,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副驾位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平头青年,面容黝黑,棱角分明,双目有神,虽然相貌一般,但是身上带着几分英气,还算过得去。 车后座上坐着两个人,左边这位是个胖子,个头不高,身材臃肿,啤酒肚又大又圆,长方脸形,面白无须,高鼻梁小眼睛,眼圈发黑,看样子四十来岁,翘着二郎腿仰靠在车座上,右手拿着手包,左手搭在包上,手腕上戴着一只黄澄澄的大金表,无名指上一颗大金戒指金光闪烁,同样夺人眼球,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不是老板就是大款。 右边这位也是平头,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六岁,身材匀称,个头中等,面色略黑,眉毛稀疏,眼角处有道一寸来长的疤痕,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窗外,定定的出神,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脖子上戴着一根拇指粗的金项链,给人一种爆发户的感觉。 此人是黑山道上的后起之秀,现在赫赫有名的“疤哥”。 自从南城的陈太忠跟北城的“老猫”发生冲突后,南城大哥陈太忠被关进看守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而另一位北城霸主老猫,身受重伤卧床不起,手下兄弟也伤残严重,队伍的士气倍受打击,可谓两败俱伤,县城的格局也因此发生转变。 就是眼前这位“疤哥”抓住机会,顺势而起,抢了老猫很多地盘,他眼角的疤痕就是抢地盘所致,敢打敢杀,是位狠角色,现在风头正盛。 光头司机和副驾小伙,都是疤哥手下。 光头司机口中的吴哥,是疤哥身边的胖子,他是胡家砖厂的老板,吴德前。 吴德前最近赌钱输了一大笔,现在手头紧,急需用钱,就想要回那6万元欠款,他怕不保险,特意拉来债主“疤哥”撑场面,不过疤哥可不白撑,出场费一万,而且不管结果。 “那个……西头第……第几家来着,对,第一家,就是这家,就是这个小破屋。”吴德前眨麻着小眼睛,费了老大劲才想起黄友财家的地址。 “这儿啊……”光头司机看着眼前的破房子,有些失望,一边停车,一边在心里嘀咕,住着这破房子能有钱吗?估计是白来了。 疤哥下车后也是一脸失望,看了眼身边的吴德前,流露出同情之色,“老吴啊,这地儿着实破了点,能行吗?”心里有点担心,会白来一趟。 “疤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黄友财那个瘪犊子要是再不还钱,腿给他打折,看他还敢不敢不还钱,敢欠疤哥的钱真是不想活了!”吴德前笑眯眯的一躬身,一脸谄媚之色。 “哎,冤有头,债有主,你要钱就是你要钱,别扯上我,咱俩的事另外说。”疤哥不愿意了,这吴德前想转嫁债务,让自己当大头,想的倒美。 “老黄,在家没?老黄,人呢!” “黄友财,装什么瘪犊子,赶紧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吴德前心说,都大半年了,这6万块钱还没给我,这穷家火业的啥时候能还钱啊!他越想越气,一马当先的跨过木头栅栏,大步流星的走进院里,这家伙一边走一边骂,好悬没把狼给招来。 谁啊这是? 咋还骂骂咧咧的呢? 正在烧火的黄友财连忙站起来,切菜的李桂芳也放下菜刀,两人好奇的拉开房门,往外一瞅,这几个人谁啊?也不认只啊? 还是李桂芳眼睛好使,很快认出了吴德前,“哎呀,这不是砖厂的吴德前吗,他咋来了呢?肯定是要帐来了,咋办呐老头子?”她看着吴德前气势气势汹汹的样子,后边还跟着三个彪形大汉,知道人家有备而来,不还钱肯定不好使,顿时面露焦急之色。 “咋办,凉办呗,出去迎一迎吧。”黄友财说了一句,赶紧笑呵呵的迎了出去,热情的打招呼,“我说谁呢,原来吴老板,哎呀,吴老板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老黄,又见面了,咱明人不说暗话,老弟我最近急用钱,这次来就是要那6万欠款的,你帮我张罗张罗吧。”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黄友财笑脸相迎,礼数有加,即使吴德前心里再有气也不好发作,只能板着一张脸。 “大兄弟来了,别在这儿站着了,有事进屋说吧。”李桂芳也笑呵呵的过来打圆场。 “对,进屋说,有啥事咱进屋说,好不好,来,进屋吧。”吴德前的嗓门挺大,惊的几家邻居都开门了,探着脑袋往这边瞅,黄友财怕出丑,连忙笑呵呵的把吴德前拉进屋。 “来,快请坐,几位兄弟都坐吧,我去给你们泡杯茶。”李桂芳热情的招呼着疤哥三人。 “行啦,大嫂子,你可别忙活了,我来也不是为了喝茶,想喝茶,咱家有的是。” “我这次来呢,就是来要那6万块钱来的,不用扯那些没有的,把钱拿来,我就走!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吴德前用手擦了下炕沿,一看手上没灰,这才一屁股坐在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黄友财。 “那个小吴,对不起了,不是哥不还钱,家里确实没钱,你看看家里都啥样了,哪来的钱啊。”黄友财一脸惭愧之色,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佝偻着身子站在吴德前的身前。 “你别跟我扯这没用的,不好使知道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必须把六万块钱给我,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吴德前板着脸,冰冷的眼神盯着黄友财,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方解心头之恨。 啥意思? 这是在威胁我吗? 黄友财看着吴德前,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怒火,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疤哥三人,瞬间明白了,这是来者不善呐! 原来他还以为吴德前像往常一样,很单纯的来要帐,现在看来,人家这次是有备而来,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这是。 “大兄弟,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是咱们不还钱,更不是赖帐,是真没钱啊,你发发善心,看能不能缓些日子啊。”李桂芳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过来恳求。 “吴老弟,我跟你说,你也不用威胁我,有钱我肯定还你,现在家里欠了十多万,亲戚都借遍了,现在根本借不到钱,不过,我儿子到派出所上班了,一个月400块钱,另外我想种完地去奉天打工,一年咋地也能还你一万,你这些钱争取三年还完,行不?放心,利息啥的不能少你的。”黄友财低三下四的说道。 派出所? “哦,原来儿子去派出所上班了,这回有倚仗了是吧,你以为不还钱,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行啊,看来是得让你吃点苦头才行!”吴德前冷着脸,转头冲身旁的疤哥使了个眼色。 第100章要帐2 “你个瘪犊子,还敢威胁我,派出所就了不起吗?” “别说派出所了,公安局长我他妈都认识,我怕你吗?” “让你威胁我,我让你威胁我!” “啪~啪” “啪~啪” 吴德前恼羞成怒,站起来一把抓住黄友财的脖领子,一连扇了四记大耳刮子,一边打还一边骂,样子很嚣张。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你怎么还打人呢,求求你了,别打了!”李桂芳眼见自家老头被打的鼻血横流,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连忙冲过来拉架,结果被光头司机拦下。 “别打了,我给你钱,我给你找钱!”李桂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风风火火的打开立柜,翻包找钱。 “你个瘪犊子,不是说没钱吗,你媳妇怎么说有钱呢,你个老东西敢骗我没钱,真是他妈的贱货,**!”吴德前盛怒之下又甩了黄友财一记大嘴巴子。 “给你,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李桂芳双手颤抖的把赔偿金递给了吴德前,有些不舍,拽的很紧,吴德前狠狠一拽,一下把她拽个踉跄。 “就这?这才哪到哪啊,这点钱连他妈的利息都不够,你他妈的耍我玩呢!”吴德前打开手包,发现就几千块钱的样子,立时大怒,抬手把包甩到了黄友财的脸上,“老东西,今天要是不给钱,就打断你的腿!” “吴哥,这个老娘们长的挺水灵,不如让兄弟收点利息吧!”光头司机那是色中恶鬼,无女不欢,今日一见李桂芳便直眼了,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衣着简朴但无法掩盖圆润的身段,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顿时心里直痒痒,早就生出一亲芳泽的念头。 “啊!你拽我干嘛!” “你放手!你快放开我!” 光头男不由分说拉住李桂芳的胳膊,笑嘻嘻的把嘴凑上去…… 咦? 这谁家的车停这儿了? 难道是我家来客人了? 也没听说哪家亲戚有车啊? “黄三这是干啥去了?”正当王子喻疑惑的时候,邻居郭德全站在自家的大门口,皮笑肉不笑的跟他打招呼。 郭德全家挨着老杨家,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也不咋说话,他是村长郭德旺的堂弟,因为郭德财的关系,两家人关系也一般,像今天这么热情还是头一回。 “啊,我上山来着,搁这儿待着呢三叔。”王子喻很有礼貌的笑着回应。 “哦,快回家看看吧,你家来客(qie)了。”郭德全笑嘻嘻的说完后,转身回了自家院落。 怎么感觉,这家伙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呢? 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看了两眼停在大门口的桑塔纳,跨过栅栏进院了。 “爸,妈我回来了!” 他一进院就高兴的大喊,希望能把自己的喜悦跟老爸老妈一块分享,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要搁往常,老妈就会笑呵呵的从屋里跑出来迎接他,但是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王子喻感到很奇怪。 自家的房门敞开着,屋里头影影绰绰的,好像挺多人的样子,老爸老妈应该在家啊,怎么没人搭理我呢?他一边纳闷一边往屋走。 “求求你了大兄弟,快点放开我吧……” “呜~呜” “王八蛋快点放开她!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他妈跟你拼命!” “拼命?你个老东西连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儿跟我拉硬呢?去泥玛的吧!” 当王子喻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听到了老妈的哭泣声,还有老爸愤怒的咆哮,他定睛往屋里一瞅,发现爸妈身前有人,一个光头恶声恶气的说着什么,随后便听到响亮的耳光声。 不好! 老爸挨打了! 那还了得! 王子喻瞬间热血上涌,火冒三丈,双目欲裂,登时把麻袋一扔,撒开腿就往屋里跑! 只见屋里有四个陌生人,两个坐在炕沿上,两个站在地上。 一个胖子挺着啤酒肚一手拽着老爸的衣领,一手扬着巴掌,而老爸则瞪着眼睛,虎着老脸,抓着他的手臂撕扯着,老爸鼻血横流,受伤不浅。 炕头坐着一个眼角带疤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身材粗壮,脖子上戴着一条明晃晃的大金链子,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脚下一双黑色皮鞋,此人长相虽然一般,但双目有神,透出一股淡淡的杀气。 他翘着二郎腿,抖动着脚尖,嘴角上翘,脸上现出玩世不恭又目中无人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嘚嘚瑟瑟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位就是之前介绍过的“疤哥”,而之前副驾位的年青人坐在他旁边,表情漠然,一幅司空见惯的样子。 最可气的是那个光头男,正弯着腰把老妈抱在怀里,下身紧紧的贴着臀部,闭着眼睛嗅着发丝间的香气,样子猥琐中带着陶醉,听见脚步声,极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瞟了王子喻一眼,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瞪了他一眼,神情甚是轻蔑,旁若无人的噘着厚厚的大嘴唇子往老妈脸上拱。 他的衬衫袖口都挽到了胳膊肘,左臂内侧纹着三个忍字,右臂上面布满了烟疤,密密麻麻的看着令人作呕。 老妈双手护胸,苍白如雪的脸颊上泪迹斑斑,不停的扭曲着身体,想要挣脱他的控制,看见儿子回来,突然间情绪崩溃,泪如雨下,猛一低头,张嘴咬了一口。 “啊!” “你个臭娘们!” 光头男疼的大叫,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老妈应声摔在地上,弄的灰头土脸,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通红的掌印,嘴角留血,然不顾擦拭,一把抱住胖子的腿,苦苦哀求:“吴老板,求求你别打了,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定想办法还钱!我老头儿他不行了,快点放开他吧!” 王子喻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辱,父亲被打,顿时勃然变色,怒发冲冠,他像一头爆怒的狮子一样,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起一脚踹向光头男,“卧槽泥玛!”谁敢对他父母不敬,他就跟谁拼命! 这一脚势大力沉,迅猛无比,光头男来不及闪躲,肚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飞踹,倒退两米来远,只听咕咚一声撞在后墙上,顿时尘土飞扬,墙皮哗啦啦的直往下掉。 光头男蜷缩着身体,疼的直冒冷汗,抱着肚子像猪一样直哼哼。 “松手!” 吴老板看着躺在地上的光头男,傻眼了,卧槽,这也太厉害了,一下就给放倒了! 他正愣神呢,王子喻蹿过来就是一记电光炮,正好打在他鼻子上。 “哎呀!” 吴老板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鼻血飞溅在他深色的西服上,这家伙捂着鼻子,也顾不上擦拭,惊慌失措的退到疤哥身后。 “打的好!儿子!”原来李桂芳还担心儿子受伤,一见儿子连打两人,给她出了一口恶气,扶着黄友财给儿子加油。 “妈,怎么回事?”王子喻帮着把黄友财扶到炕上,掏出手绢给老爸擦掉脸上的血迹,这才问道。 “砖厂的吴老板过来要帐,不给钱就打人!”李桂芳柳眉倒竖,指着吴德前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咋地,你们不但赖帐,还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我去公安局告你!”吴德前色厉内荏的叫嚣。 “还钱当然没毛病,可是你们动手打人在先,还对我妈动手动脚,你们不该打吗?”王子喻义正言辞的回道。 “小伙挺牛逼啊,敢在我面前动手,还打了我的人,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彪子跟他过过招,教教他怎么做人!”一直冷眼旁观的疤哥终于发话了。 “就这小体格子还敢叽歪,草!”小张在武校练过几手,对王子喻很是不屑。 吴老板的神情中透着一丝婉惜之色,感觉王子喻凶多吉少。 “咱有事说事行不,别动手啊,打架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李桂芳怕儿子吃亏,愁容满面,伸手想要阻拦。 “妈,你就别管了,一切有我呢!”王子喻赶紧把她拦在身后,能免误伤。 一直坐在疤哥身旁的小伙,站起来,冷冷一笑,“小子,今天彪爷就给你放放血。”往前迈一大步,右手一记直拳奔向王子喻面门,拳如砂锅,迅疾如风! 李桂芳和黄友财的心瞬间纠在一起,生怕儿子挨打。 “去泥玛的吧!” 王子喻精神力外放,清晰感应到他的动向,已经提前做出预判,轻松闪避后顺势抓住胳膊,便是一记过肩摔。 咕咚! 尘土风扬! 这位刚才还大言不惭的彪哥,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人事不醒。 “哎呀,我的儿啊。”李桂芳的眼帘被泪水模糊,也没看清是谁,爱子心切之下,惊叫出声。 “唉,真是不自量力啊!”疤哥哈哈一乐,还故意叹了口气,双手摊开,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出来。 他正春风得意呢,身旁的吴老板伸手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往前看,这一转头不要紧,疤哥的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只见地上躺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小弟——彪子。 这家伙双目紧闭,口吐白沫,身体不断抽畜,显然是脑功能异常,癫痫发作,这是身体被重击之后才会发生的现象,并不常见,可见王子喻这记过肩摔的威力巨大。 第101章要帐3 疤哥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左膀右臂,一直引以为傲的手下第一大将张彪,刚一伸手就让人家给撂倒在地,而且口吐白沫,人事不醒,顿时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八字,脑门上黑线环绕,心里头升起一大堆问号。 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吗? 一时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躺在墙根的光头男也是目瞪口呆,讶然失色,不过眼神中却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对他来说,张彪挨打,让他心里平衡许多。 愣了两秒钟,疤哥缓过神来,神色焦急的两大步蹿到张彪身边,蹲下身来,查探一下他的鼻息,又掐了掐人中,直到张彪幽幽转醒,紧皱的眉头这才放松下来,焦虑的神色也逐渐恢复平静。 其实,以张彪的实力,俩人要是真打起来,王子喻根本不是对手,别说一个,就是三个也打不过他,但是“骄兵必败”,张彪便是如此。 他在黑山道上小有名气,难逢对手,因此眼高于顶,根本没把王子喻放在眼里,完全没当回事,潜意识里认为身前这位“小伙”还得带上引号,看着挺成熟(因为黑),但身材瘦小单薄,充其量就是一男孩儿。 一个小屁孩能有啥本事?一拳轻松放倒! 张彪完全被王子喻的外表所迷惑,认为他根本不堪一击,抱着一击必杀的心态,倾尽全力的打出一拳,而且完全不设防,一点后手没留,如果对手换作一个普通人,他这一拳肯定就得手了,不过很可惜,王子喻看起来个头不高,体格单薄,看似普通,其实一点也不普通。 简约而不简单! 张彪轻敌冒进,毫无保留的打出一拳,身体重心前倾,让王子喻抓住机会,借力打力,一下把他摔倒在地。 如果是地板,摔这一下也没事,就是换作磁砖也绝对不会昏迷,怪就怪在老黄家实在太穷了,没有地板更不是磁砖,而是纯土地,而且凹凸不平,张彪的后腰杆子正好摔在土包上,那坚硬的凸起好悬没把他腰椎骨硌断喽,立马疼昏过去,直到被疤哥救醒。 黄友财和李桂芳也同样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子喻,这一眨眼的功夫,儿子就把人家摔地上了,也太出乎预料了,难道儿子在派出所学了功夫不成? “三儿,你怎么样,伤着没有?快让妈好好看看!” “太好了,一点也没伤着,这妈就放心啦!刚才我跟你爸都担心死啦!”缓过神来的李桂芳着急忙慌的冲过去,一把抱住王子喻的胳膊,瞪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确认儿子没事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了。 不是吧? 光头被他放倒了,彪子也被他干倒了,这家伙一连放倒两人,有这么厉害?! 记得上回来时,这孩子坐在火炕上,一直沉默寡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台,也不知道在想啥,家里东西都被搬空了,他也不吱个声,像个大傻子似的……难道是一直隐忍不发?身藏不露? 刚才我可是打了他老爸啊,这他娘的要是摔我一下,那还不得摔死我啊! 不死也残啊!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呐?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如…… 不过,吴老板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心说不能没义气,可实际上,他是怕疤哥秋后算帐,不然的话,早跑了。 吴老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后背全是冷汗,目光闪烁,忧心忡忡的盯着王子喻,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直打鼓,惶恐不安,焦急的目光落到疤哥身上,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干吗呢这是,别蹲着了,是走是留,赶紧拿个主意吧。 “行,不错!厉害!” “小伙有两下子,恕我眼拙没看出来,不愧是派出所的辅警,真是身藏不露啊!” 也许是疤哥感应到了吴老板热切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彪子转醒让他放下心来,总之,疤哥终于缓缓的站起身来,笑眯眯的拍手称赞。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还有如此能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今天要是不跟你过过手,还真是白来一趟了。” “屋里地方有点小,小伙走吧,出来跟我过两招,让我也学习学习,怎么样?”疤哥冷厉的眼神盯着王子喻,笑眯眯的说道。 别人发怒板着脸,疤哥发怒一直笑,吴老板深知他的习性,顿时心里一乐,妥了,疤哥怒了,上次见疤哥发笑,打断了人家一条腿,这回也差不了,老黄家这小子将要大祸临头,可有好戏看喽! 疤哥有没有实力,当然有,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社会大哥,凭借能打,够狠,讲义气的三条行事准则招揽了一帮兄弟,也闯出了一片天地。 但此时对上王子喻,他心里也没底,彪子倒地的场面记忆犹新,俩人一触即分,连动作都没看清,人就倒不起,昏迷不醒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伙子绝对是个练家子,高手。 疤哥自己有多大本事,心里门清,他跟彪子最多五五开,负多胜少,现在连彪子都让人家打了,自己上能好使吗?后果可想而知。 他心里一万个不想上,但是没着啊,谁让他是老大呢,为了兄弟,为了面子,他赶鸭子上架,不想上也得上,这关乎他在道上的名声,不然的话,不但难以服众还落人口舌,以后在黑山道上还怎么混?也没法混下去。 “大兄弟,你看能不能不打架,有啥事咱摆在明面上,说开就完了呗,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咱家不是不还钱,是真没钱,等有钱了马上就还,连利息一起给,绝不赖帐,行不行?”李桂芳感觉到疤哥身上带着一股煞气,害怕儿子吃亏,硬着头皮走到疤哥身前,笑呵呵的劝解。 这要是平时,疤哥一巴掌能把她扇飞,但今天,他不敢!甚至产生了借坡下驴的想法,只是一看,彪子和光头的惨样,迎上他们热切的目光,知道他俩想要复仇,自己这当大哥的要是认怂,兄弟们肯定伤心,到时候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队伍也就散了。 疤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往外走,意思不言而明。 “利息,你以为我差那点利息吗,等你们还完钱,那得猴年马月了,我不要利息,现在就要钱,没钱你就别说话,别叭叭这些没用的,行不!”吴老板有些来气,指着李桂芳的鼻子大声说道。 “你……”李桂芳被揶揄的说不出话来。 “别嘚瑟!等会再收拾你!”王子喻瞪了吴老板一眼,吓得他一哆嗦,好悬没尿喽,赶紧低下头跟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自责,怪自己不该多嘴。 “出手吧,小伙子。” 大家陆续来到院子里,疤哥背朝西,面朝东,站定之后,笑眯眯的冲王子喻一伸手,颇有大哥风度。 “远来是客,还是你先出手吧。”王子喻大模大样的摆摆手,他哪敢先出手啊,他不会擒拿,更不会散打,只能依靠精神力来感知对方,他一出手就会露出马脚,万万不可,所以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直接拒绝。 我擦! 行啊! 这小子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疤哥不知道个中内情,在他看来,王子喻在托大,在装痹,肺都要气炸了! 显然他误会了,自认为王子喻瞧不起他,怒为中烧,笑容更盛,“好!客随主便,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疤哥虽然没练过武术,但实践出人才,他就是实战中成长起来的狠人,一出手就是杀招,一招必杀! 只见他快速往前上一步,左手化掌为拳,一记通天炮直取王子喻胸口,势大力沉,迅疾如风,一般人躲不开。 哼哼!看你小子怎么躲! 敢踹我,待会屌给你打劈! 光头男扶着彪子倚靠在门口,知道疤哥用的是“霍利拳”,这记直拳其实是虚招,旨在试探对手,大招藏在右手,只要王子喻一躲或是一挡,右手直拳立马轰出,直取敌首,疤哥这一招几乎百发百中,屡试不爽,不禁心里暗爽。 之所以称为“霍利拳”,是疤哥看拳击赛,“霍利菲尔德VS里迪克鲍”,偷学到这一招,别说,还真好使,对付那些街头小混混绌绌有余。 可惜,王子喻不是小混混,更不是一般人,拥有精神感知力的超人,疤哥近身之后,他的一举一动,包括呼吸,脉搏,所有的一切,全在王子喻的感知下,早就预知到他的后手。 杀招,变为废招! 王子喻知道他右拳路线,干脆往地上一蹲,不管他什么杀招,直接一记黑虎掏心,直奔疤哥裤裆。 不好! 疤哥杀招落空,王子喻人影一闪,消失在眼前,顿感不妙,心里大叫! 这时候,王子喻的黑虎掏心掌,正中要害! “啊!” 疤哥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根本不像人类叫声,震耳欲聋,直冲云宵!方圆二里以内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杀猪了呢! 王子喻刚一松手,疤哥立马抱着裆部倒在地上,猪肝色的面容,扭曲的好似一团乱麻,张大嘴巴发出无声呐喊,疼完了!? 第102章要帐4 我擦! 我擦! 我擦? 站在房门口的光头男和彪子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黄友财难以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疤哥,神色恍惚,怔怔的出神。 一直站在自家院子看热闹的郭德全也同样瞪圆了眼睛,他家的新房地基高,居高临下看的一清二楚,心头疑惑,这小子啥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总之,疤哥捂着裤裆倒在地上,惊碎了一地眼镜,现场鸦雀无声,众人纷纷露出讶异之色。 咝~ 光头和彪子,原本还指望疤哥报仇,哪知一个回合下来,疤哥便让人家打倒在地,遭受重创,俩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凉气。 光头感同身受一般,下意识的捂住小腹,成了不折不扣的“捂裆派”,怨毒的眼神中流露出惊惧之色,我擦!幸亏不是我,否则下半生的性福就完了,这小子也太狠了! “疤哥!” “你个王八蛋,你敢打疤哥,找死!” 彪子眼看着疤哥倒地不起,痛苦不堪,比自己受伤还难受,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拉开架式就要跟王子喻拼命,结果被光头一把拉住胳膊,皱眉埋怨,“你疯了,去送死吗你?几斤几两不知道吗,是不是想大家全折在这里啊!” “啊,呵呵,您别误会,他不是那意思。”光头稳住彪子之后,笑嘻嘻的迎上王子喻冷厉的目光 ,连连摆手,样子谦卑的解释道。 “天呐!” 李桂芳紧紧的抓着黄友财的胳膊,在儿子动手时就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听见惨叫,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倒地的是疤哥,立马发出一声惊呼,再看看儿子完好无损的站在身前,激动的直掉泪,只要儿子没事,她就高兴,一直纠着的心也彻底放下来。 黄友财怔怔的看着疤哥,若有所思,转头看向王子喻,只见他身姿挺拔,屹立如山,一圈光晕笼罩在头顶,如神魔降世一般威风凛凛,刹那间生出一丝错觉,这哪是他儿子啊,这是天神下凡呐! 黄友财的想法,王子喻无从得知,他厌恶的扫了一眼痛不欲生的疤哥,然后径直向吴老板走去。 “哎,你站那儿别动,别过来,你别过来!” “咱有话好好说行吗,我跟你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小伙,冤有头,债有主,他刚才抱了你妈,你最应该收拾的人,是他!” 砖厂老板吴德前,一看王子喻向他走来,诚惶诚恐的连连摆手,那样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直往后躲。 王子喻的窝心脚,过肩摔,掏裆爪,当真是一招即出,一击必杀,着实把吴德前吓坏了,这家伙眼珠子乱珠,突然灵光一闪,指着身边的光头男大喊大叫,想要祸水东引。 吴老板急不择言的一句话,令李桂芳羞愤难当,欲言又止,而光头男也是勃然变色。 “去泥玛的,这时候还想连累老子,槽泥他玛的,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挨踹吗,还有彪子,疤哥,能那啥吗?”光头本想说能挨打吗,但碍于疤哥的面子没说出口,他越说越上火,越说越来气,一把薅住吴德前的衣领子。 “啥意思光头,这是干吗?” “大家都兄弟,快点放开我!” “咋?打输了,不服气是不?有本事就接着上啊?谁也没拦着你!” “冲我发啥火啊,又不是我打的你,是你自己不争气,这他妈的能怨我吗?” “听见没有,快放开我!” “怎么地,看你这架式,你还敢打我不成?” 吴德前梗着脖子,瞪着眼睛,怒视着光头男,撇着嘴冷笑连连,话里话外尽是嘲讽之意,心说,我跟疤哥称兄道弟,你不过是疤哥的手下,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一条狗而已,也敢跟我叽叽歪歪?还想打我?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可惜吴老板没认清形势,光头,彪子,疤哥接连被揍,一直憋气带窝火,可他还自恃身份,吆五喝六的,光头心里的熊熊烈焰正愁没地方撒呢,“槽泥玛的,这时候还跟我装逼!” 啪~啪~啪! 光头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全都发泄在吴德前身上,抡起巴掌左右开攻,一顿大嘴巴子下去,吴德前直接摊倒在墙根边,之后,光头向王子喻点点头,谄媚一笑。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出口窝囊气,二是认栽,求放过。 王子喻看着脸颊通红,鼻口窜血的吴老板,狼狈的模样与先前的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不禁满意的点点头,这家伙打了老爸,本想以牙还牙,赏他几个大耳括子,现在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呢。 “三儿,你别这样,人家吴老板是咱家的债主,你最好别跟人家动手。”李桂芳怕儿子打坏吴老板,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赶紧上前拉住王子喻的胳膊,踮着脚尖在他耳边悄声嘱咐。 “对,还是大嫂子明事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打人呢,是不是,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哪知道那吴德前属驴的,耳朵长,听见了娘俩的悄悄话,立马来了精神,对啊,我是债主,我怕什么?他扶着窗台一下站起来,指着王子喻义正言辞的说道。 “嘿!来劲了是吧,别给脸不要脸!你打了我爸,这笔帐还没跟你算呢,现在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王子喻一皱眉,面沉似水,心说,这家伙还真是蹬鼻子上脸的主,给点阳光就灿烂。 “啊,我就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大侄子你别动怒,气大伤身,犯不上。”王子喻这么一呵斥,吴德前顿时老实了,躬着身子,赔着笑脸。 “大侄子?你说郭艾伦吗?” “谁是你大侄子?还想跟我攀大辈?”王子喻本来想开个玩笑,结果发现人家根本听不懂,随即把眼一瞪,射出两道寒光,想占我便宜,没门! “啊,呵呵,老弟,我不是那意思,也没那意思,你千万别生气,都是我不对。”吴德前点头哈腰的讪讪笑道。 “老弟?” “谁是你老弟!”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呃……这个……这个……” 吴德前说一句,王子喻怼三句,怼的他体无完肤,那凌厉的眼神好似利刃般锋利无比,让他不敢与之对视,一时间心乱如麻,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大热天脊背发凉,直冒冷汗。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咋说人家吴老板也是债主,你好好跟人家说话,别让人家下不来台。”吴德前那可是县里的大老板,人脉广,吃的开,李桂芳害怕不好收场,连忙上前劝阻王子喻。 “嫂子,没事没事,这事确实怪我了,不管咋说,打人就是我的不对,必须道歉!我现在就给老黄大哥道歉。”吴德前那是人精,见缝插针,有机会就抓,有台阶就下,一路小跑到黄友财身前,90度鞠躬,“老黄大哥,对不起!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不过,我也得解释一下,之所以跟你发生身体上的接触,主要是一时气愤误伤了,在此,我诚挚的道歉,真不是故意的,老黄大哥请你务必原谅我一回,接受我的歉意,好吧。”吴德前拉着黄友财的手,一脸悔恨之色,道歉很有诚意。 “这就完了?”王子喻冷眼旁观,心生不满,道个歉就完事了?我爸的巴掌白挨了?鼻血白流了? “哦……真是,你看看我这记性。”吴德前恍然大悟般拍了下大腿,“老黄大哥,一时冲动冒犯了你,还让你负了点小伤,真是不好意思,这些钱呢,多少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他掏出几张老人头塞到黄友财手里,给完钱之后,转头看向王子喻,发现他依然面沉似水,心里头一突突,连忙又掏出几张大票,小心的放到黄友财手里,心想,这回总该可以了吧。 “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 “你以为有钱就可以目空一切吗?” “你以为有钱就可以践踏法律吗?” 当吴德前笑呵呵的看向王子喻的时候,迎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训斥,直接懵逼了,啥意思?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这点钱够干啥的?你打发要饭的呢?”王子喻拿起钞票数了数,一共是800块钱,扬起手来,直接拍在吴德前脸上。 我擦! 还以为你小子多么清廉呢,敢情是嫌少啊!那就好办了。 吴德前忍着痛,赔着笑脸,“黄老……”刚要说出弟字,便迎来王子喻的一声冷哼,赶紧又憋回去,好悬没岔气,“那个黄……黄警官,要不这样,那5000块钱利息呢,我就不要了,全当是给老黄大哥的一点心意,你看中不。”说完之后,他得意的看着王子喻,500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这回你小子该满意了吧,不过心里有点后悔,唉,5000块钱说没就没了,心疼! 黄友财和李桂芳一脸喜色,少了5000块利息,压力就减少一分,老两口挺高兴,而王子喻却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是? 还不满意? 吴德前看着依然冷脸的王子喻,心里直打鼓,5000还不满足?这小子想要多少啊?一咬牙,罢了,我再出5000!要是让他知道,王子喻实际上很满意,估计能气吐血。 “这样,我再减5000,只要还我5万5,利息也不要了,只要三年,不,五年内还清就可以,怎么样?”吴德前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这钱啊用不了三年,下个月差不多就能还你。”王子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顿时大喜过望,也发现吴德前脸色发黑,知道过犹不及,见好就好。 “啊?下个月还我?”真的假的啊,不过这话吴德前没敢明说,但是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别废话,赶紧重新立个字据吧!”王子喻收敛微笑,板起了脸。 吴德前吓的一哆嗦,暗骂自己多嘴,赶紧重新立下字据,签字按手印,之后,四人灰溜溜的离去。? 第103章决定 光头男开车载着吴老板,彪子,还有疤哥灰溜溜的走了,来时精神抖擞,斗志昂扬,走时垂头丧气,灰头土脸,有如丧家之犬般逃之夭夭。 “卧槽他妈的,终于离开这个破地方了,我是他妈的再也不想来了……”光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老黄家越来越远,惊惧的神色逐渐消失,慢慢的靠在椅背上,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 “没想到老黄家那个小痹崽子个头不高,却这么厉害,这一记窝心脚给我踹的,当时好悬没背过气去,都他妈的没知觉了,可把我吓坏啦!” 他说完后感觉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顿觉丢脸,一张大胖脸涨的通红,表情尴尬的讪讪一笑,赶紧给自己找面子。 “唉,都怪我一时大意了,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就他那瘦猴子似的小体格,我他妈的一拳就能干翻他,这孙子,千万别让我在黑山街(gai)里看到他,不然的话,我他妈的屌给他打劈!” 光头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揉着涨痛的心口,一边开车,一边抱怨,一脸的愤恨之色,摆出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架势。 “行啦,你就别搁这吹牛逼了,牛都快让你吹上天了,扯这些马后炮有啥用啊?你这么厉害,刚才咋不敢说呢!”坐在副驾驶的彪子皱了下眉头,听不下去了,马上怼了一句。 “我吹牛逼?我吹啥牛逼了?我啥实力你不知道啊,想当年为抢三高的地盘,我他妈的一个人打对方五个,这事你都忘了?”光头冷冷的瞥了彪子一眼,显然对他拆台的举动很不满意。 彪子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大人欺负小孩的事还值得炫耀? 忍不住再次回怼,“是,你多牛逼啊,一个大老爷们打五个中学生,还差点让人家摞倒,最后看人家跑了,这家伙疯了似的在后边撵,鞋都跑丢一只,最后连个人影都没追到,哈哈……” “嘿!你这是跟我杠上了是吧,那玩意能怨我吗?人家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何况对方还是五个大小伙子呢,还拎着砍刀,最后不照样让我削跑了吗。”光头提起自己的光荣战绩颇为自豪,眼珠发亮,一脸兴奋之色,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吴老板坐在车后座,眼见前边这两家伙不停的斗嘴,想笑又不敢笑,憋的着实有些难受。 “行啦!你们俩个消停一会儿吧,屁大点事,有什么好吵的。”一直闭目养神的疤哥睁开眼睛,阴沉着脸,冷冷的发话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提!”疤哥被无名小卒打败,感觉面上无光,一直羞愧难当,自然不想让这事传出去。 “但是,这个仇不能不报,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有的是机会,一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到时候一定让这姓黄的小子尝尝苦头!”疤哥握着拳头,眼睛里闪烁着狠辣的光芒,小腹传来的阵阵巨痛让他直冒冷汗,面容狰狞,看起来有些恐怖。 ……… “这帮混蛋终于走了……”随着吴老板的车渐行渐远,举目远眺的黄友财喟然长叹。 “是啊,终于走了!” “刚才可把我吓坏了,这心脏一直砰砰的跳啊。” 一直担心吊胆的李桂芳,轻轻的拍了下胸口,长吁一口气,紧张的神情逐渐平复下来,之前可把她吓够呛,还好儿子及时出现,力挽狂澜,否则后果难料,想到这儿,宠爱的目光落到王子喻身上,倍感自豪。 “妈,你没事吧,现在感觉好点没?你没伤着哪儿吧?”直到吴老板的桑塔纳消失在视野里,王子喻紧绷的神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扶着老妈的肩膀,一脸关切的问道。 “妈没事,哪儿也没伤着,就是受了一点惊吓,不要紧。” “这回啊,多亏我老儿子及时出现呐,要不然你爸这副老骨头都得让人家给拆散了。”李桂芳很是感慨,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爸,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咱去医院找医生看看吧。”王子喻抓住老爸的胳膊,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即心疼又自责,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 “是啊老头子,你感觉怎么样啊,有毛病早点看,可千万别硬挺,你啊别心疼钱,咱身体健康比啥都重要!”李桂芳搀扶着黄友财的手臂,神色焦急,关心之情尽显。 “我没事啊,能有啥事,你们别担心了,都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药啥的也不用买,小三开的消炎药还有呢。”黄友财看着老伴和儿子关切的神情,倍感欣慰的笑了笑,哪知抻动了伤处,令他的笑容有些古怪。 慈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王子喻,老怀甚慰的暗暗点头,儿子长大了,有本事了,不但打跑了来家里闹事的混混,还让吴老板赔偿了1万块钱,虽然挨了打,但心里却很舒服。 “没事就好,千万别硬挺啊跟你说,赶紧回屋吃点消炎药吧,别在这儿傻站着了。”李桂芳一边说,一边拽着黄友财的手臂往屋里走。 黄友财默默的跟在李桂芳的身后,很像一个小孩子,这一结论让王子喻咧嘴一笑。 “大嫂子,你家没事吧,刚才吵吵扒火的把我吓一跳,我都准备去派出所报案了。”当李桂芳和黄友财走到门口的时候,隔壁的杨婶趴在墙头上,一脸担心的问道。 远亲不如近邻,杨婶这人心肠好,挺善良。王子喻抬头看着她,默默的感叹。 “没啥事,就是砖厂的吴老板带着几个混混上我家耍横,被我们家三儿给打跑了,你家吃饭没?”李桂芳微仰着头,笑眯眯的说道。 “没事就好,我家也没吃呢,那行嫂子,有空过来串门啊。”杨婶聊了几句,便下了墙头。 正午,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王子喻抻个懒腰,忽然感觉有人看他,扭头一瞅,原来是郭德全,这家伙正怔怔的看着自己,神情讶然,目光中充满了疑问,不禁会心一笑,没理他,走到院落中间,拎起那袋黑松露往屋走。 “三啊,这一早没吃饭就上山了,现在是不是饿坏了?”李桂芳把消炎药递给黄友财,看着进来的王子喻,急切的问道。 “妈,我不饿,没事,不着急,你跟我爸担惊受怕的,躺炕上歇会儿吧。”王子喻能不饿吗,当然饿了,只是看到老爸老妈的状态不好,就没好意思说饿。 结果,他刚说完,肚子便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呵呵,还不饿呢,肚子都咕咕叫了,你这孩子还跟妈客气啥,你等着,妈去给你炒菜。”李桂芳微笑的看着王子喻,眼睛倍亮,浑身上下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对,今天高兴,少说也得整俩菜,炒个花生米,再来个鸡蛋炒大葱,我得跟儿子喝点。”黄友财吃完药,一边放下水杯,一边说道,一脸喜色,“诶,儿子,你一直拎着麻袋干吗,里边装的什么啊?”黄友财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今天的收获,在黄鼠狼的窝里找到的,咱家的鸡让它吃了,我就拿这东西抵帐了,这可是好东西,你们瞅瞅,看认不认识?”王子喻一脸神秘的打开麻袋,露出了里边的黑松露。 “这黑不溜秋的跟羊粪蛋似的,是啥呢?这是……松籽?”李桂芳一边看,一边上手扒拉着,秀眉微蹙,也不太确定,一股酸腐味扑鼻而来,她连忙站起来扇扇风,有些嫌弃的说道:“哎呀,这到底是啥东西啊,怎么这个味啊。” “这哪是松籽啊,这玩意我以前在山上见过,当时也不知道啥玩意,就捡回几个给猪吃了 ,还别说,咱家猪还挺爱吃。”黄友财拿起一个,仔细的打着量着,陷入回忆。 啥? 给猪吃了? 猪还挺爱吃? 那能不爱吃吗,高蛋白和氨基酸,不爱吃就怪了! 王子喻顿时暴汗,脑门升起数道黑线,这种天下珍肴竟然喂猪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爸,这东西叫松露,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可以做成保健食品,跟你们说,这东西在国外老贵了,有钱都买不到,贵如黄金,值钱的很,以后可千万别再喂猪了。”王子喻拿起一个黑松露,耐心的给黄友财和李桂芳解释。 “是吗,这玩意还值钱?那能值多少钱啊?”李桂芳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这东西看着平淡无奇,还挺值钱?有点难以置信。 “这一斤大概2000块钱左右,这一袋子得有二十来斤,差不多可以卖四万多块钱,后天我就去奉天市把这些松露卖了,然后把吴老板的钱还了。”王子喻掂量着手里的麻袋,兴奋的回答 。 “啊?这么多钱,真的吗?”李桂芳和黄友财眼巴巴的看着王子喻,期待着确切的答复。 “当然是真的,这东西贵如黄金,那还有假,千真万确!”王子喻掷地有声的说道。 “太好了!老头子听见没,那五万块钱有着落了。”李桂芳抱住黄友财的胳膊,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一时情难自禁,喜极而泣。 “妈,您这是怎么了?”王子喻赶紧把手绢递给老妈。 “没有事,我是太高兴了,儿子有出息了。”李桂芳笑着回答 ,“哎呀,你瞅瞅妈,光顾着高兴了,妈这就给你做饭去。”? 第104章霸座 奉天市座落在辽东省中部,是辽东省的省会城市,常住人口八百多万,是中华历史文化名城,也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素有“一朝发祥地,两代帝王都”之称,是东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华夏国最重要的以装备制造业为主的重工业基地,有着“共和国长子”和“东方鲁尔”的美誉。 “各位旅客请注意,青岛至奉天的K318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有去往奉天的旅客请到检票口检票,检完车票的旅客请到一站台上车……” “旅客朋友们,K318次列车已经进站了,本次列车的停靠时间为八分钟,请各位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抓紧时间上车……” 我擦! 不是吧,这么巧! 时间紧迫啊! 王子喻刚一走进火车站,便听到车站女播音员的悦耳声音,不禁眉头微皱,背着麻袋健步如飞的跑到售票口,花了20块钱买了一张K318次列车的车票,随后急三四火的来到检票口,看着站台上的旅客正在上车,心里一紧,检完车票后风风火火的跑上站台。 “诶,慢点慢点,别着急,赶趟,还有2分钟才开车呢!”站在9号车厢门口的女列车员看了看手表,送给跑过来的王子喻一颗定心丸。 王子喻呼哧带喘的冲女列车员微微一笑,昂首走进9号车厢。 “吁!” “终于上车了!” 王子喻把装有黑松露的麻袋放在车门边的过道上,抬手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大口喘着粗气,透过车窗看着车站上的景色,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叹。 昨天晚上,老黄家召开家庭大会,王子喻跟老爸老妈商量要自己去省城,把这些黑松露卖掉还帐,但李桂芳认为儿子未曾单独出过远门,生怕出现差错,死活不同意,最后,经过黄友财的耐心开导和劝说下,和王子喻的一力坚持下,李桂芳终于含泪妥协。 今天早上六点,王子喻吃了点稀饭,在李桂芳的殷殷嘱咐声中,坐上了开往县城的大客车,辗转一个多小时终于踏上了开往奉天市的火车,行色匆匆,神情疲惫,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2分钟转瞬即逝,那位好心的女列车员关好车门,转过身来发现站在过道上的王子喻,一双美目在他身上打转,同样,王子喻也在打量她。 只见她面容白皙,眉如远黛,眼若秋水,高挺的鼻梁下一双红润的香唇,身材高挑,腰身纤瘦,深蓝色制服下的娇躯凹凸有致,多一分显肥,少一分显瘦,不多不少正正好。 “诶,往里走走,车厢里有座。”美女列车员嘴角噙笑,嫣然飘过,带走一片香风。 “谢谢!”王子喻连忙微笑着回应,转头看着女列车员高挑纤细的背影,暗暗合计:刚才也没仔细瞅,这列车员还是个美女!长的有点像佟丽娅! 美女还对我笑,嘿嘿。 不对,她的笑容好像颇有深意啊! 王子喻越想越感觉不对,连忙低头查看自己衣物是否有不妥之处。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夹克衫,里面是黑色衬衫,一条深蓝色的肥腿休闲裤,脚上一双千层底板鞋,不过由于长高的原因,夹克衫的袖口略微显短。 这也难怪,王子喻经过上次的治疗后,脑垂体功能恢复正常,身体一直在长高,已经由一米六六长到了一米七零,一下长高了四厘米,令黄友财和李桂芳喜出望外,他本人同样欣喜异常,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原来的衣服都小了,不能穿了。 王子喻看着裸露在外的手腕,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下定决心,卖掉黑松露要去五爱市场买几件衣服,随后掏出车票看了看,09车120号。 嘿! 竟然有座! 刚才光顾着跑了,也没仔细瞅,哈哈,这回不用站过道喽! 一时间大喜过望,一边合计一边美滋滋的往里走。 乘坐这趟列车去奉天市的人很多,车厢里已经满圆,过道上零零散散的站着一些人,都是无座的乘客,王子喻更加感觉自己无比幸运。 “120号,就这儿!” 王子喻左手拎着麻袋,右手拿着车票,刚走进9号车厢就在左首边发现了120号,双人座靠窗的位置,令他喜出望外,喃喃自语! 哇! 靠窗的位置 ,可以欣赏窗外的景色,真好! 不过,位置上已经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此人梳着油光崭亮的大背头,面白无须,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服,白衬衫上系着金黄色的领带,左手无名指戴着金戒指,明晃晃的金表从袖口中露出一角,气质特别出众,给人一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感觉。 此时,他正歪着脑袋看着窗外,右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老李,我去奉天了,嗯,啥时候有空一起出来坐坐,嗯,好。” 这是? 诺基亚8110! 王子喻一眼认出了男人手中的电话。 在九十年代末期,网络时代悄悄来临,数码产品更新换代,砖头似的“大哥大”逐渐退出通讯设备的舞台,小巧轻便的手提电话已然展露头角,像手机这种高端的通讯设备,在老百姓眼里很少见,坐在周围的乘客,不论男女老少全都好奇的看着他,感觉特别新奇。 “诶,你好……”王子喻见他讲完电话,刚说了一个你好,哪知人家根本没屌他,又拨起了号码。 既然人家在打电话,那就等一会吧。 王子喻抬头看了一下行李架,上面堆满了箱包,只好把麻袋放到洗手台边,之后站在过道边,看着他打电话。 “婷婷,忙吗最近,身体怎么样?” “啊,我挺好的,经常锻炼,没有事。” “我今天去奉天大学讲课,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一起出来坐坐啊。” “啊,是吗,那太好了!” “对了,这次就别叫你老公了,我要单独跟你说点重要的事儿,你老公在不方便,好不好?” “好,那就这么说定喽,到时候不见不散!” 讲课? 大学讲课,看来这人最起码是个教授。 要跟人家单约……不会是约炮吧? “你好,打扰一下,这是我的座位,请让一下好吗。”中年眼镜男满面春风的收起电话,王子喻赶紧收敛心神,对他微微一笑。 “你的位置?什么你的位置,你谁啊?”眼镜男右眉往上一挑,挂在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不见,抬起头来,冷淡的瞟了王子喻一眼。 “啊,我是说,你现在坐了我的位置,麻烦你让一下好吗。”王子喻一看他没听明白,连忙笑着解释,怕他不相信还把车票递到他面前,“这是我的车票,你看一下。”王子喻也理解他的心态,知道人家坐舒服了,不愿换地方,一直微笑应对。 “嗯,120,看来还真是你的座儿。”中年眼镜男扫了一眼车票,古板的面容竟然浮现出微笑,皮笑肉不笑,很假。 王子喻以他要让座呢,哪知他接下来说了一句,“这座我坐了,小伙儿,你去别的座位坐吧。”抬起右手,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嘿! 这什么态度! 我的座位,凭啥不让我坐? 还我让去找别的座位,凭什么? 瞬间,一股无名火在心头发酵,燃烧,王子喻深吸一口气压了下去,面容一凛,双目神光绽放,不怒自威! “哟,看你这架式,是要打我吗?”中年眼镜男感受到了王子喻的怒气,挑衅似的看着他,微笑道:“我就不让座,你能怎么地!” “嗬,还想打我,有本事你打我一下试试!”眼镜男故意抖了抖手腕,亮出金灿灿的手表,炫耀似的晃了晃,一下吸引了周围乘客的目光,他玩味的看了一眼王了喻,“知道这块表多钱吗?敢跟我耍横,呵呵,我这块表就能买你半条命,知不知道!” “有钱就了不起吗?你有钱,更应该有素质,讲文明,讲道德,占了我的座位就应该还给我,现在倒好,占了我的座位,你还有理了?”王子喻的心火升腾而起,说话的声音也大起来,吸引了半个车厢乘客的目光。 眼镜男在众人的注视下,面色一红,目露凶光,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语气加重,“跟我讲素质,讲道德,你个毛孩子还不够格!” “知道我是干啥的吗?”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工牌,得意的在王子喻眼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啥!” “本人,牛津大学博士毕业,国内知名砖家,奉天大学特聘教授!” “你什么学历跟我讲素质,讲道德?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爸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的老师又是怎么教育你的,不知道先来后到,不知道尊老爱幼,尊师重道吗?” 中年眼镜男右手指点着王子喻,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儒雅的气质和魅力随之散发开来,一出口就震摄住了全场。 这哪是教授啊,这分明是个无赖! 学历高,不见得素质高,这句话说的真对! 王子喻摇摇头,被他的强词夺理气乐了,“现在,是你占了我的座位,请你行个方便,让一下,OK?” “方便你,那谁方便我啊。”中年眼镜男有点不耐烦的挥挥手,“年轻人应该尊敬师长,这个位置你就应该让给我!” 嘿! 这什么人呐! 占了我的座位,还这么理直气壮! 就凭你是叫兽?就可以欺负人吗? 王子喻气乐了,没想到遇上一个霸座的,还是大学教授呢,这素质真不敢恭维,看来霸座这事,不分年龄,学历高不见得素质高。? 第105章霸座2 “小伙子,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行,你要是有这种想法的话,看来还不是无可救药,还有救!” “这样,你赶紧向我道个歉,放心,我一定会原谅你,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揪住不放!” “再说,我堂堂一个大学教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即使你不愿意道歉,我也不会强求,但是呢,你必须向周围这些乘客道歉,因为你刚才的大呼小叫已经影响到这里的公共秩序,打扰到大家的休息,甚至扰乱了整个车厢的安静氛围,像你这种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极度自私,还没有公德心的人,就应该受到大家的谴责和批评,你要不向大家道歉绝对不好使!我第一个不答应,大家说对不对啊!”王健叫兽带着淡淡的微笑,态度从容,侃侃而谈,强词夺理,混淆是非,成功扭转了不利形势,并且把矛盾转驾到王子喻身上。 什么? 占了我的座位,还让我道歉? 还能不能要点碧莲脸了?这脸也忒大了!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上嘴唇一碰下嘴皮,全是他的理! 王子喻再次被王健叫兽的无耻言行,刷新了三观,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太对了! 而他极具煽动性的话语,还真蛊惑了人心,竟然博得不少乘客的认同,认为王子喻为了一个座位,有点小题大作,甚至无理取闹,有些人开始说起了风凉话。 “你说,这多大点事啊,是不是,为了一个座位不依不饶的,至于的吗。” “可不是咋地,一个大小伙子非得跟人家教授抢座,站一会儿就站一会儿呗,还能累死啊。” “这小子就是一根筋,人家这位可是大学教授,那是高级园丁,肯定为国家赔养了不少人才,那是有功之人,这小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直接让座就完了呗,现在知道错了也不晚,给教授道歉也不丢人。” “小伙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毛头小伙,没准都没上过学,估计连教授是啥可能都不知道呢,跟他说这个,那就是对牛弹琴!没用!” 这些指责无一例外的全部钻入王子喻耳中,心里这个气呀,还我不依不饶?合着我花钱买票,按号入座,这也错了? 这些人,就是鲁迅先生笔下那群麻木不仁的人,不辩事非,人云亦云,觉着人家是大学教授就向着他说话,唉…… 他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凌厉的眼神扫向众人,迎上的却是不屑,冷笑,捡笑的面容,总之众相纷呈,更多的人围拢过来看热闹。 “小伙子,别跟他们置气,犯不上,我呀,下一站就下车了,来,你坐这儿吧。”正当王子喻心情沮丧,倍感无助之时,他身边这位60多岁的老大爷,也是王健的邻座,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说道。 真诚的话语,温暖的笑容,抚慰了王子喻受伤的心灵,终于有位明白人,不容易啊!激动的眼圈都红了,他万分感激的冲大爷点点头,刚想说声谢谢。 哪知道,王健叫兽一伸手,又把大爷按回座位,笑眯眯的说道:“老爷子,不是我说你,这种人你给他让什么座啊,再说了,您这么大岁数,他受得起吗,他好意思吗?他还要脸吗?”一边说一抬手指着王子喻,“看看,大家都好好看看,老爷子主动给他让座,连句谢谢都不会说,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像他这种没有素质,没有道德的人就应该站着!” 嘿! 怎么这么歪呢? 王子喻眉毛一挑,火气蹭蹭的往上冒,死死盯着王健,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太气人了! “妈妈,妈妈,老师说过,上课时要按号入座,不能随意占用他人的座位,那样是不对的。” 一个稚嫩的童音在王子喻身后响起,好奇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头小辫子,大概四五岁的女童,正认真的跟妈妈表达意见。 看看,看看,连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占座不对,可这位满口仁义道德的叫兽,一直赖着不走,还大放厥词,大言不惭,毫无羞愧之意! 本来,王子喻听了这些人的议论后,心里动摇,不想要座了,但女童纯真的话语给了他无上动力,决定跟叫兽死磕到底! “叫兽,听见没,连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按号入座,你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还不懂吗?故意赖在别人的座位不走,还胡搅蛮缠,你有道德可言吗?你配讲公德吗,你配为人师表吗?你对得起人民教师的人民俩字吗?我看有必要去你们学校反应反应,让校长给评评理!” “还有,正因为你的一已之私,才影响到大家的休息,如果你早给我让座,会有这些话吗?所以,向大家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王子喻同样面带微笑,镇定自若,声音虽然不大,但铿锵有力,震撼人心! 一听说要找校长评理,王健叫兽顿时面色一变,不过马上一撇嘴,轻蔑的瞥了王子喻一眼,随后笑道:“行啊小伙,不简单呐,还知道拿校长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毕业的吗,放心,我绝对不会向你这种恶人低头,一定在奉天大学等着你,随时恭候大驾!” “诶?我说,你是不是属狗皮膏药的?这还粘上我不放了是吧,看来,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呀!” “我告诉你哈,别老拿你的破车票说事,谁没有啊!再说了,这么多座位有几个是对号入座的,你要不信的话,咱就问问,看看有没有对号入座的,要是没有,那你必须向我道歉!”王健叫兽嘴角含着玩味的笑容,挑衅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王子喻,等待他的答复。 面对王健的冷嘲热讽,王子喻风平浪静,不为所动,面色坦然的微微点头,心说,考验国民素质的时刻来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同志们。 “这位大姐,请问你是按号入座吗?”王健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年妇女。 这位大姐面色徒然一红,神色瞬间变得不自然,不安的挪了一下屁股,王子喻心道不妙,紧张的看着这位大姐捋了一下额前秀发,然后声若蚊蝇般吐出了令他绝望的俩字“不是。” 王健叫兽指着这位大姐,兴奋的手舞足蹈,“看见没,看见没!我怎么说来着,这又不是卧铺,你非要上纲上线,这回死心了吧,哈哈!输了就得认,快紧道歉!” 王子喻心里哀嚎,唉,这点子也太背了!让我道歉?不可能!这辈子是不可能道歉的! “香肠,啤酒,烤鱼片啦。” “花生,毛克,鸡腿啦。” “来,让一让,借过一下,这么多人围着干什么呢?” 一位女售货员推着零食车从车厢那头走来,发现这边围了一堆人,还听见吵嚷声,感觉不妙,赶紧用对讲机呼叫9号车厢的乘务员,“小佟,小佟,赶紧过来看看,车厢里好像有人打架!” “啊?收到收到,马上过来!”列车员佟香香赶紧从休息室走出来,看见对面果然围了一群人,连忙联系列车长,“李姐,李姐,我是小佟,我这边好像有人打架,请求支援!” 列车长魏淑芬听说9号车厢有人打架,赶紧联系乘警,“小赵,小赵,赶紧带人到9号车厢,有人打架!” “来,借过借过,都围这儿干吗呢?都散了吧。”佟香香急三火四的疏散人群,费劲八力的挤进来,一看,只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在那对峙,看样子谁也没服谁。 “还好没打架。”佟香香长出一口气,诶?这不是那个色狼吗,他这是想干吗? “二位,冲动是魔鬼,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佟香香脸上露出职业微笑,冲俩人摆摆手,让他们消消气,压压火。 “哎呀,可找到组织了,这位同志你来的正好,这事你可得管管呐,他要抢我的座儿!”王健叫兽一见佟香香,两眼放光,主动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恶人先告状。 “挺大个人,还要不要脸啊,谁抢你座了?这是我的车票,你看一下。”王子喻二话不说,直接把车票递给表情疑惑的佟香香。 佟香香好不容易抽回玉手,接过车票,“这是……120号。”她扫了一眼车票,又抬头对了一下座位号,明白了,“这位先生,他是120号,能把你的车票让我看一下吗?” “不用看了,我没座儿。”王健叫兽没好气的挥手说道。 “先生,请遵守公共秩序,按号入座,即然您是无座的车票,请把位置让给这位同志,好吧。”佟香香微笑着,态度诚恳,一般人不忍拒绝。 但王健叫兽可不是一般人,只见他微微一笑,一屁股坐下来,朗声说道:“让是情分,不让是本分,硬座本来就是先到先得,我先坐的就是我的位置,凭什么让给他呢?” 这人怎么这样啊? 看着斯斯文文的,竟然这么不讲理! 佟香香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乘客,秀眉微蹙,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这时候,正好列车长魏淑芬赶过来。 “列车长同志,您好,我车票是120号,但这位叫兽同志占了我的位置,拒不让座,因此发生了一些争执,刚才这位同志已经劝说过,但他依然拒不让座!”王子喻怕王健恶人先告状,这回抢先一步,说明情况。 列车长魏淑芬询问的目光看向佟香香,得到后者点头回应,微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我是本次列车的列车长,咱们列车的规定是按号入座,请您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给这位同志让一下座位好吗?” “列车长是吧,我正要找你呢,我要投诉她服务态度太差!”王健叫兽站起来,指着佟香香说道。 “先生,如果我们的乘务员没有按照规定办事,查实后一定会严肃处理,但现在请您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给这位同志让一下座好吗,谢谢您了。”列车长魏淑芬,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的说道。 王健瞟了她一眼,言辞激烈的说道:“你这什么态度,车票价格都一样,凭什么我让座?这样,我让座不是不行,把差价退给我,我就让!” “怎么样?我的要求不过分吧,是你们票价不合理,有座无座票价一样!既然都一样,那就是谁先坐是谁的!” 王健叫兽此话一出,围观的乘客立即产生了躁动。 “对!退差价,凭什么无座的票价这么高!” “对!不公平,强烈要求退差价!” 列车长魏淑芬冲大家摆摆手,微笑着解释道:“请大家保持安静,听我说,如果大家不满意可以向上级有关部门反应,这个不是我们的职权范围,请大家理解,好吧。” “吵吵什么?以为这是菜市场吗?” “都坐好,谁在吵吵就拘谁!” “佟姐,怎么回事?”眼看群情激奋,还好乘警小赵和同事及时赶到,三言两语便控制住了现场。 “遇到霸座,占了别人座位一直不让,你看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列车长魏淑芬俯在小赵耳边,悄声说道。 “同志,你占了别人座位,麻烦请你让一下,好吧。”乘警小赵,很客气的说道。 “我就不让!不但不让,我还要投诉你们!”王健叫兽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听不进去呢,非得逼我吗?”小赵有些急了,一下把手铐亮出来,无非是想吓唬他一下。 “怎么着,我犯法了吗?一没打人,二没骂人,跟你们讲道理触犯哪条法律法规了?”王健斜睨着小赵,有些不屑一顾。 “算了,这座我不要了,谢谢列车长,麻烦大家了。”王子喻一见乘警小赵下不来台,赶紧解围,也看清,这位叫兽就是滚刀肉,水火不侵,不想给别人惹麻烦,最后只能放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王健得意的扫了王子喻一眼,悠然自得的坐下来,还翘起二郎腿。 王子喻没理他,倚靠着洗手台坐着,看着窗外,但心里有气,一直放不下,必须发泄一下,不然容易得病。 “列车前方到站是奉天南站,有下车的旅客请拿好自已的行李。”一个半小时后,K318次列车进入奉天地界。 诶?这家伙终于起来了。 一直耐心等待的王子喻发现王健起身走向厕所,悄悄的跟了上去,他早已计划好了,只等叫兽上厕所呢。 这家伙前脚进门,王子喻后脚便跟进去。 随后,从厕所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