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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也迷道士》


 第一章找上门的阴人

“！”榆雨猛地睁开眼，“又是那个梦。”说着她坐起来，擦了擦汗，余光却从窗子瞟到了黑影。
“呵，真是到哪里都不安宁啊。不过来帮人看坟地，就这住一晚还不得安宁。下次不住一楼了，真是，免得这么快找到我。”说着拿起桌上的黑色的包，冲了出去。
半夜，阴气重起来。
街上空无一人，昏黄的路灯正一闪一闪。
阴风吹过，几只穿着红衣的鬼魄漂浮着，伸出手向榆雨飞来。
其他的小鬼踱着步，张牙舞爪地打算看好戏。
“还好只是小镇，不是什么深山老林。还是可以对付你们这群孤鬼的。”
榆雨拉开包，一把撒开符纸，开始念咒语，那些符纸漂浮起来开始转着圈圈，燃烧着快速飞向那些面目狰狞的鬼。
一声声痛苦的尖叫，就像乌鸦的叫声一样。
“不去做好事等待投胎，偏偏要出来作怪，那就只能是魂飞魄散了。”
那些燃烧着的痛苦挣扎着的鬼中，还有要冲过来的，榆雨反手一巴掌挥过去，就只剩一缕烟，散开了。
燃烧着的魂魄只剩下灰烬，然后变成尘土。
“为什么老是有这么多鬼缠着我？难道真如奶奶所说？”
榆雨摇摇头，准备回去了。
“你奶奶说什么？”榆雨毫无防备地被人从后面搂住肩膀。
“？竟然没有声音？”
榆雨猛然抬头撞击对方额头，对方一下就放开了她。
榆雨嗅了嗅他的气息。
竟是阴人。
她抬眸看着他。
头发略长，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算得上阳间好一点的面相。
不过脸色苍白，但眼睛竟然还是正常人的那种黑棕色瞳孔和眼白。
对方摸了摸脸。
榆雨注意到他的手——他的指甲意外地长。
“刚才那群东西是你弄来的？”
“明知故问。不然怎么看到你的实力呢？”他似笑非笑，“看样子不错嘛，算得上是道士内比较厉害的了。”
“有意思吗？自己都成鬼了还不知道安宁？难道不想去投胎吗？”
“呵？投胎？”他笑了，“你应该也知道鬼域不收冤鬼吧。”
榆雨愣住了。
鬼域也就是人们说的冥界。
鬼域是不会收冤鬼。
冤鬼戾气和阴气都十分重。
去了鬼域后，自己身上所带有的怨气会让其他鬼无法安宁，难以投胎，最后因为迟迟不能转世，开始暴躁起来变成野鬼去害人。
所以无常在抓他们去鬼域的时候通常都会查清楚，让他们有仇报仇，不会让他们通过关口走过奈何桥。
不过报仇也是有期限的，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阳间。
毕竟阳间还是以阳气为主，鬼魂自己也受不了，也只好在半夜阴气重的时候才出来晃悠，纠缠上几个人，跑去吸一点精气——大多人会出现的“鬼压床”，或者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晃悠。
不过多数人都会认为“鬼压床”是精神压力大。
最近榆雨一直心神不宁。
她给自己算了一卦却发现算不出来，就预感不好，没想到这么快。
“所以我是和你有什么仇？”
“不，不过你和我仇人是同一个罢了。”
“谁？”榆雨想尽量离他远点。
他在说话的时候怨气也越来越重，全身都散发着冷气，“你的继父。”
这时，他眼睛瞳仁的颜色开始若有若无的褪色，眼白慢慢侵占整个眼睛。
不妙。
榆雨立马从包里拿出一袋用符纸包着的东西，倒在手上――是她特制的灰。
她用力洒在他身上。
“？！”他猛然望向她。
快只剩下眼白了。
灰在他身上升起白烟，他痛苦得没有力气叫喊，只是瘫坐在地上。
“继父？我们很久没见了，说实话我和他没有什么仇恨，你应该是搞错了，去另找别人吧，我帮不了你。你自己的仇自己去解决，如果不快点的话，你也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吧。还有，这是我自己起的水，可以暂时保你平安，时间不长，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着扔下一瓶像矿泉水包装的瓶子，踏进了门。
后面的他突然指甲狂长了一半多，挣扎着面目狰狞地冲向榆雨。
却在刚碰到门的一瞬间，金光一闪，他就被门一下子弹得飞到马路中间。
门是榆雨设过法的。
厉鬼也不一定冲进来。
榆雨透过窗看着他，“快走吧，别费劲了。捡起水去找其他人，别烦我，我和他没什么怨。否则你下次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天开始亮起来，榆雨也睡意全无。
她躺在床上，开始回忆一些事。
奶奶说，榆雨出生的时候，正是正午。
本来阳光明媚，蝉鸣不断。
在她快要出生前一分钟，突然万籁俱寂。
产婆没有注意到，只有奶奶注意到了。
“痛啊，我这是造什么孽啊，痛死我了……我快不行了。”榆兰已经被折磨很久了，大汗淋漓，脸色苍白。
“坚持住，快出来了。”产婆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哇哇哇……”她终于出生了。
暴雨倾注，电闪雷鸣。
“好好，是个女孩。”产婆笑着给榆兰看了一眼，她匆匆瞟了一眼没有任何话，没一会就晕过去了。产婆见状也没多话，然后抱到奶奶身边。奶奶接过榆雨，没有笑容，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奶奶，然后笑了。
后来榆兰因为生了榆雨，身体摊上了各种毛病。她爸嫌弃榆兰，出轨了。
不过榆兰姿色好，所以很快就另外找了个有钱人嫁了。
榆雨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太阳明媚的下午，她妈突然把她扔在大街上，自己走上了一辆有着像一匹跳跃的马的车。车主看了眼榆雨。她当时太小了，不清楚里面含有什么意思，只是不停地哭，一直哭，模糊间看到那辆车越来越远。
后来下起了大雨，那场大雨真的出奇的大，街上的积水很快就漫过的榆雨的脚腕。
她当时九岁。
街上的人四下逃散，商铺们纷纷关门。
雨声太大了，朦胧间，听到大人奇怪地说，“这谁家小孩啊？啊，这么大的雨我第一次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奶奶抱回了家。



 第二章他是我兄弟

榆雨赴约前去葬礼。
葬礼就是在这个镇上举行的，这户人家名气好像很大，快到地点的时候，来来往往的车辆多了很多。
榆雨是自己开车去的。在附近找了停车场，拿起自己不离身的黑色帆布包，就离开了。
一路上的人也不少，大多身着黑色暗沉衣服，表情凝重。
榆雨突然注意到前面两个老妪在谈话。
“就是啊，感觉死得不明不白的。”其中一个很是惋惜地说着。
“好像就是有怨气，一直无法安宁。他们家就一直找道士，都不行啊，一直也在推迟葬礼。”
“不过我听说今天找了个厉害的道士，不知道行不行。”
“是吗？”老妪放慢脚步，“不过那孩子死得无缘无故，肯定有怨气啊不肯离去啊……”
“…………”
榆雨看了看自己的表。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还是走快点吧。
“道士先生，您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榆雨抬头。
是上星期找到她的中年人，不过仅一星期变化很大。
现在的他眼睛浮肿，眼窝下凹，眼袋耷拉得起了皱褶，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高层主管。而且印堂发黑，死气萦绕在周身。
看样子是受了不少苦头。榆雨想着，连忙礼貌地上前握手。
“是。”说话间，榆雨感觉到熟悉的阴人气息。
眼神飘向灵堂里桌子上摆放的遗照。
果然是你。
定睛一看，他还似笑非笑。
他原来早料到是她。
榆雨也没去管他，跟着中年人进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向西，而且是中间，阳光根本没法照射。空气中除了未尽的尸气，还有霉味。
“楼先生，这栋房子你们很少回来吧。”榆雨看了看四周，问着。
“唉”楼先生叹一口气，“这是老家。自从在市里买房子就很少回来了，只是这次情况特殊，唉，我的儿子啊……”楼先生不停叹气，榆雨注意到他眼里泛着泪光。
“节哀，楼先生，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事将你儿子安顿好，好让他早日安息。”榆雨放下包，“我好像没看到你的夫人？”
“我的爱人因为这件事悲伤过度，已经连续几天躺在床上了。不过我也感觉最近自己心力交瘁，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榆雨一边听着，一边拉开帆布包。
拿出一瓶水，递给楼先生。
“这瓶水你先倒在碗里喝，然后拿去给夫人喝。虽然效果不久，但这两天应该是可以了。剩下的水用毛笔四处洒，然后挂在你的客厅。这样以防万一。”
“？”楼先生有些愣，随后反应过来，“好，谢谢先生。”
“你的儿子怎么走的？”
“被人下毒。”楼先生眼神涣散，“楼风啊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也不知道是招惹谁了，被人弄了氢氰酸。惨死啊，现在连凶手都没找到。”
说着说着楼先生就激动起来，“警察还在查案中，楼风的一个好兄弟也为他的事正在忙前忙后的。我就是觉得我儿死得不明。他自己也不愿走，我好几次梦到他向我求助，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啊，只有找道士啊，最后就找到了您。”
“楼先生谢谢你的信任。关于你儿子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调查清楚，不然他很难安息。刚才你说他有个好兄弟？方便说吗？”
“道士先生找我？”一句浑厚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映入榆雨眼帘的是高大挺立的身影。
“明宸，你来了。”楼先生站起来，然后看向榆雨，“先生，这就是我给你提起的楼风好兄弟——许明宸。他其实是位法医，楼风走后一连串查验事情都由他亲自处理。”
一身的浩然正气。
魑魅魍魉一般不敢靠近。
“你好，我是来看坟地的道士——榆雨。”榆雨还是觉得略带点微笑会好一点。
“只是看坟地？不开灵吗？”许明宸其实对这些不怎么相信这些，毕竟自己当法医多年，特别邪门的事还没遇到过。但是既然楼叔叔有这些打算，自己自然还是支持。
榆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缓了会，“是，作法事宜会有其他人，我不擅长。”
“哦，刚才你们在谈论楼风的事吗？”
“是啊，提到了你。”楼先生接过话，“明宸你带先生出去说说一些事吧，我这边挺忙的。麻烦你了。”
“好，先生跟我来吧。”
“那楼先生我先去了。”榆雨向楼先生俯了俯身，便跟着许明宸出去了。
外面的晴空万里，阳光照耀。
微风不燥，刚好这四月天气不冷不热。
“上车吧，我带你去转转。你想知道什么，只要让伯父家快点好起来。”许明宸为榆雨打开车门。
榆雨犹豫着上不上车。
她自己感觉也没什么要问的，不过就是昨晚楼风说这事和继父有关，这就牵扯到她了……仔细想想还真挺麻烦的。榆雨眉头紧锁，“要不我们就先在这四周看看吧，边走边说。”
这下换许明宸愣住了。
这样一来显得他很轻浮？不过对方可是道士啊，是男的啊，况且他又没有那方面的癖好。
“哈哈，那好吧。”许明宸只好尴尬笑笑。
两个男人一起逛街？不更奇怪吗？
“楼风有什么仇人吗？”榆雨率先打破不寻常的气氛。
“可能吧。楼风是专门搞建筑的。就在城西，要开始建立起新的大型商场，结果遇上了钉子户，无论怎么协调都不行。然后也没办法，就直接开工。本想着就先不管那户人家，没想到他们竟然跑到楼风办公室闹事，搞得鸡犬不宁……没过几天，楼风就出事了，警察第一时间把他们抓起来了。不过在录口供的时候，他们一家都说自己没有害楼风……不过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那他是在自己办公室遇害吗？还有公司是他自己的还是楼先生的？当时建商城和谁签的合同？”
榆雨将所有疑问全都说出来。
“是在自己办公室，公司是他自己的。楼风真的很优秀，才25岁仅比我小1岁，就有了自己公司，所以楼伯父对于他这个儿子很是上心。这次楼风出事对他打击很大。至于合作的公司那个经理，好像，好像叫文万财。”
“！文万财？”
榆雨瞳孔都放大了一半。



 第三章差点翻车

是夜。
榆雨给楼风看了个比较好的风水地，楼先生打算让她吃饭，但留不住她，就让她回来了。
榆雨一路开车回到市里，大概需要三个小时。
出发的时候已是黄昏。
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竟然还下起了小雨来，离y市还有半小时，高速路上呼啸而过车辆十分稀少。
雨开始大起来，大颗大颗地打在车窗上，雨刷摆动频率也加快。
榆雨把电台音量调高，顺便看看了时间。
9:00P.M
不知道奶奶吃饭没有。
“？”榆雨明显感觉到车身在剧烈摇晃。
靠？要翻车？想让她高速路被迫停车？这些“东西”到底要怎样啊？
榆雨转头望向窗外。
一个没有脸的女人正披头散发地趴在窗上，望向车里，前挡风玻璃也爬上了许多扎着冲天辫的小鬼。榆雨还直接看到了车底，好几个“东西”正在摇晃着车。
榆雨也懵了，心里默念咒语，随即大喊一声“破——”
金光闪烁，趴在车上的“东西”全都被弹开了。
榆雨只好开上紧急停车带，开双闪。
“好啊，竟然还养小鬼？谁这么缺德？也不怕反噬啊？”榆雨冲着四周蠢蠢欲动的“东西”大骂起来，“我跟你有仇吗？这么整我？真有意思啊。”
经过的车主都疑惑地看着她对着空气说话。
“楼风你出来，我知道你在，我今天不是给你看了个好地势吗？依山傍水，前朝后靠左右抱，明堂开阔……你还想怎么样？”
楼风听到后只好现身，走上前。
“不是我害你，是我知道有人害你，才赶来的。我还谢谢你给我看的风水地，我现在感觉好了很多，阴司那边都对礼貌了不少。上次我来找你实在是身不由己，不过现在看来你可以和许明宸一起找到凶手，现在我的怨念也逐渐散去，鬼域那边也催我可以回去了，你回去吧，这边我帮你处理掉。”说着，转向那些鬼魄。
突然一辆大货车跟着停在了后面。
车主是个大叔，他打开车窗吐了口浓痰，“话说，兄弟你在搞什么？精神病犯了吗？对着空气乱骂什么？搞什么鬼，看你瘦瘦弱弱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色衣服，这下起雨了，赶紧上车走吧，这气氛阴阴森森，叔叔劝你早点离开。”说着也不等榆雨回应，就关上车窗，发动货车。
几只爱惹事的小鬼开始爬上货车的底部。
不好。榆雨心想。
大货车已经启动了，刚起步，大叔就明显感觉车轮打滑。
“老子草你大爷的!什么鬼天气？”话音刚落，货车已经不受控制，大叔连忙转方向盘，本来方向盘就重，大叔急得满头大汗，根本控住不了……
榆雨还在犹豫着出不出手，毕竟自己只是个道士，哪有那么神通广大，能帮楼风看个风水好地都花费了她不少的精力和修行。
“铃铃铃……”楼风忽然掏出了一个小铃铛，“小鬼们快回来了，快回来了，快回来——”
声音空灵悠长，毫无生气。
大货车下的小鬼们听到，齐齐扭头，跑向楼风。
“嘻嘻嘻…哈哈哈…嘻嘻……回去了，嘻嘻嘻……”
阴人坟墓放置的地方好，是可以控制一些小鬼和鬼魄的。
“我走了。还有，”楼风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是女道士。”然后将那一群“东西”一起带走了。
“我知道你是女道士。”随着风，这是榆雨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砰！”大货车最后撞在了护栏上。
“草他娘的，鬼天气，我他妈，吓死老子了……”大叔惊魂未定，连忙下车查看。
“好家伙，撞了这么大个窟窿，幸好没翻车，老子装的可是原油啊，草，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大叔拿起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玉观音像，捧在手中。
“那啥？兄弟？”大叔扭头去看榆雨，却发现早就没人了。
“靠？见鬼，啊，我都说大晚上穿着白色衣服还站在高速路上，还他妈自言自语，草，我还劝他，结果自己摊上事……吓死老子了。”
大叔顿了顿，看看四周，“草，阴森森的，看看自己能不能搞定吧……”说着连忙跳上车，转动方向盘的手都发着抖……
榆雨没有在意大叔的事。
听大叔说话，都能听出是个糙汉子，何况开这种大货车的人，胆子也是平常人比不了的，而且本来多少也会遇到点事。
“知道我是女的？哈？我本来就是女的。”榆雨倒不关心自己性别被发现了。
因为自己一出门就是男性装扮，为了隐藏好一点，奶奶还特地为自己画了符，就更不易被普通人识别。
何况大众的思想一致得有些扭曲，认为只有男的才会当道士，女的就不会，这就更不被人怀疑了。也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女扮男装啊。
什么人想害她？她到底又招惹谁了？竟用小鬼害她？
榆雨一路上都在想这些事。
回到y市后，她直接就回小区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又乘电梯到7楼。
这途中，榆雨始终没注意到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奶奶，我回来了。”榆雨推开门，换上拖鞋。
“雨儿回来了，今天没遇到什么难事吧？”
榆雨奶奶虽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但身体依旧硬朗，穿着也十分时髦，路人可能也觉得她才五十多岁而已。
榆雨将黑色帆布包扔在茶几上，“还行吧，就是回来路上有点不顺利。”
“雨儿啊，虽然奶奶现在没有管那些了，看似整天像个普通的老太婆整天打麻将，跳广场舞，买菜做饭……但奶奶还是多少都知道你和那些‘东西’的事，不说了，吃饭吧，今天晚上做的是剁椒鱼头。”
“不急，奶奶。我想问你一些事。”榆雨坐在沙发上，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奶奶笑了笑，“怎么？出什么问题了？”说着坐到榆雨身边。
“我妈最近怎么样？”
奶奶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提她干什么？呵，你要是真关心她就不会来问我了。”



 第四章幕后操纵者

“是是是，我本来也不是特别关心，奶奶，说说吧。”
“嘁，还能怎样？还不是那个男人一起过日子，不过好像后来又生了个孩子，身子就更不好了……”奶奶的眼神稍微有些躲闪。
榆雨没有看奶奶而是看着桌子，想着今天的事，“哦，那文万财好像要建什么商场？你知道这个事吗？”
“就是啊，也一直在忙没时间照顾你妈，而且好像遇到钉子户，出了人命。我还在想他们这下怎么处理呢。”
“今天请我去看坟的那户人家的儿子，就是死者。听他们说是被人下了毒。一家人被怨气整得够惨，今天安葬后，已经好了很多。”
“是吗？那就好。”
“不过，我已经答应了帮忙一起查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奶奶惊讶地看着榆雨，“这种事应该留给警察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奶奶，我感觉这些事好像是冲我来的。”榆雨紧紧握住奶奶的手。
奶奶表情凝重，望着榆雨没有说话。
房间里。
榆雨睡不着，一直在想这两天的事。
楼风先说和文万财有关，结果就是和他签的商场合同，但是今天又说有人害她，为什么又没说名字呢？难道不是文万财了？不过他害她的理由是什么？凶手是他的话，为什么对楼风下毒？还有养小鬼的事……
一大堆问题在榆雨脑中乱成麻。
“唉，当时该具体问问楼风。不过当时他既然没说，这些应该也不能说……”
榆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直到天边的月亮开始隐去，她才渐渐有了困意。
警局内，一男一女被分别关在不同的审讯室。
女的精神开始出现了问题。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哈哈哈……不是我……啊啊……你别过来……”她又笑又哭，对着空气一通胡乱抓着。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什么时候她成这样了？”
“就在昨天，本来她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又不说了，只叫喊自己肚子疼，我们本来正打算送她去医院，结果她又说自己没事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送她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另一个审讯室里。
“我们一家真的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我们就只是去建筑公司闹了几次而已，我们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啊……”男人又开始掩面哭泣。
一个警员看不下去了，“还是这样的话，都审问一星期了，还没结果。你知道吗？你妻子已经疯了。”
“什么？”那个男人停止抽泣，抬起头来，“她怎么了？疯了？为什么？为什么？”男人激动起来，抓住栏杆使劲摇晃。
“麻烦你冷静一点，这些天我们也调查了不少监控，发现就你们一家嫌疑最大。而且你们没有不在场证明。不过，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你们就是，但你们有重大嫌疑。所以若是你们是清白的，那就给警方提供一点线索。”
男人放开栏杆，退了几步，无力地倒在椅子上，“我还能说什么，那天我们一起去闹后，就又被保安赶出来了。”
“又被赶出来？”一个警员感到疑惑，“你们进去的时候没有人拦吗？”
男人突然全身一抖，“对啊，我们进去的时候好像外边都没有保安。话说，我们进去那么多次应该被记住了啊。”
这下又该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不过不是有监控吗？怎么？你们没看？”男人有些嘲讽地问道。
“底层的都在维修。”
“说吧，受谁指使的？”沉默许久的一个警员发问了。
男人身形轻轻一斜，“搞什么？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了吗？没有谁指使，使我们自己想多要点钱，孩子读书没钱。”
“是吗？我们终于调查到了你最近的完整的通话记录，最近你经常与一个未知号码联系。还有你们一家一个月来的高水平消费记录，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竟然还带着妻子去金店买戒指和项链，带孩子去商城购买名牌服饰。我想听你如何狡辩这些钱的来由。”
“……”男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今天审问就到这里，自己想想吧。你还有父母，他们年纪大了怎么照顾自己。还有你的孩子，那么小……她们……算了，带走吧。”
男人听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能说出口，就跟着警员去了单人牢房。
房间里，榆雨满头大汗，眉头紧锁，眼珠不断转动着。
“救我，救救我……”女人被拖着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有光。
榆雨看到了映在墙上的影子，一个男人召唤了无数的小鬼，“嘻嘻嘻……哈哈……吃…吃……”小鬼们迅速爬上女人身体，鲜血四溅，整个房间回荡着女人痛苦的尖叫。
榆雨慌乱起来，想施法，却浑身无力。
那个女人突然挣开全身小鬼，冲出房间，披头散发，身上全是骷髅大的伤口。
她踱着步，轻飘飘地冲着榆雨过来。
榆雨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要死了吗？
榆雨看着女鬼狰狞的面目。
眼泪夺眶而出。
妈？
榆雨想挣扎起来，可是好像被人禁锢了身体一般，只能看着她一点一点地伸出手向自己靠近。
榆雨闭上眼睛。
“啊……”快要碰到榆雨的她突然被反弹了回去。
榆雨睁开眼睛，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
“！”榆雨惊得一下子坐起来。
今天依旧是个大晴天，阳光照耀着大地。
万物都将被阳光洗涤得一尘不染。
许明宸再一次开着车去了楼风的建筑公司，来到他的办公室，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榆雨。
榆雨走到门口，还未打算进去，就看到屋内瘴气环绕。
榆雨嗅了嗅
还有鬼魄残留的气息。
“怎么不进去？”许明宸笑着走进去。
散开了？榆雨注意到许明宸经过时，一团一团的瘴气开始逃散。
因为一身的正气吗？
这办公室不干净，应该被人恶意动过手脚。
“是被放在水中导致中毒的吗？杯子还在吗？在警局还是在你的院所？”榆雨四处望望。
“是放在水中，杯子？你想看？上面的指纹有楼风的还有闹事的那个男的——梁扬。”
“？”榆雨抬头疑惑地看着他，“那你们是觉得梁扬被人指使？所以才没有立即起诉？”



 第五章离奇死亡

许明宸一愣，“是，警察也搜集到了有关证据。”
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去看那个杯子吧，我看看那个杯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距离事发刚好七天，杯子上的气息应该还没有完全消散。
榆雨这一说，让许明宸很是疑惑，但也只点点头。
“走吧。”
高速路上，一辆黑色SUV疾驰而过。
楼风的建筑公司到许明宸自己的院所，开车仅需几分钟。
“给。”许明宸递给榆雨一次性手套。
榆雨瞟了一眼，摇摇头。然后走到那个杯子前，闭上眼，丹田轻轻运气。
“生生息息，万灵借法。”
榆雨心里默念。
顿时，榆雨感觉到了强大的瘴气，还有普通人的生气，有楼风生前的气息。
许明宸静静地站在一边，只看到榆雨额头沁出丝丝汗水。
肯定有阴气，是她还没有感受完全，一定是。不然瘴气从何而来，肯定是鬼魄存在太久留下的。
榆雨握紧拳头，更加努力地运着气。
“！”榆雨突然一下睁开眼，喘着粗气，连连后退好几步。
许明宸倒被吓到了，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要不先坐一会。”说着，许明宸将她扶到沙发上。
是小鬼的气息，都怪她道行不够，无法直接感应到小鬼的主人。不过应该和昨天晚上的是一批“东西”。
“我没事。我知道你是法医，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事情很蹊跷，我跟你解释可能无法解释清楚。不过——”榆雨停了会，“让警察那边看好梁扬一家人，我想他们——”
“叮叮叮……”桌上的办公电话突然响起来。
许明宸看了眼榆雨，榆雨示意他接起。
“许法医吗？我是警员009，梁扬这边出了问题。”
“？什么事情?”许明宸难得皱下眉。
“梁扬妻子今天在被送进精神病院后跳楼身亡，没过多久梁扬竟然在监狱内自杀……”
“什么？具体什么时候的事？”
“中午12点。”
许明宸听着看了看表。
12：20A.M
“好吧，我知道了。保护好现场，我先去看梁扬，我离那比较近。”说着立马就挂掉了电话，又转头对着榆雨，“那个榆道士，刚才警局来电话说梁扬夫妻二人都出事了。我现在要马上就要过去看看，不过你现在怎么办？”
这么快就动手了吗？真是沉不住气啊。
“带上我，我也去。”榆雨一下子站起来，“还有叫我榆雨就好。”
许明宸一愣。
这榆道士怎么感觉有点女人？
“好吧。”许明宸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多想。
一路上，榆雨都在注意着许明宸SUV的车身周围，观察有没有阴气。
可是，没有。
榆雨感觉这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像是在意料之外。
监狱里。
梁扬的死相很狰狞，也很奇怪。
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嘴巴大张着，舌头微微吐出，嘴角有点血迹。眼睛直瞪着前方，眼珠混沌。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整个身体一直保持着跪坐状态，丝毫不动。
警员都看呆了，都不敢上前查看。
直到许明宸的到来，警员们才反应过来，退出牢房去接他。
榆雨走到门口。
“！”
一只女鬼还趴在梁扬的肩上，她立马就注意到了榆雨。
她故意望向榆雨，龇牙咧嘴地笑着，笑得皮开肉绽，然后低头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咬着梁扬，不一会就满脸鲜血，梁扬的精气也开始在她周身萦绕。
榆雨刚想念咒语制服她。
“榆雨，你先在这外面吧。为了保护现场，你先不要进来了。”话音刚落，许明宸已经走进去了。
“什么？”榆雨根本没法拉住他，想冲进去。
一名警员连忙伸出手拦住她，不悦地说，“诶，这位先生，警察办案，不要打扰了。你就在这外面吧，没你什么事。”
榆雨心里大喊糟糕。
女鬼笑着望着榆雨，然后又看着向自己靠近的许明宸。她笑容瞬间消失，突然发了狂似的，狂抓头发，连忙跳下梁扬的肩头，逃到了监狱的角落，整个缩成一团，全身颤抖，围绕在她周身的精气竟开始散去回到梁扬身上。
“？”榆雨看得目瞪口呆。
许明宸走过去先探探气息，然后又探颈动脉。摇摇头，对着随同的警员，“让家里人处理后事吧。”说着，开始在牢房里转起来。
女鬼在阴暗的角落警惕地看着他，随着他的移动，她也沿着阴暗的墙面爬着。
“你们将他关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异常吗？”
许明宸又看向了梁扬。
“没有，今天早上审讯过后就让他回来了，途中也没有让他接触任何人和任何事物。”
“哦……”许明宸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专注地看着梁扬，没有多话，“等重案组的破案吧，我只负责解剖尸体搞清楚死亡原因，把他送到我的院所来吧。”
“不过——”许明宸突然看向了墙壁。
女鬼直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脸，不清楚她的表情，不过她也没有动。
他？看到了吗？
“不过什么？”那个警员也随着许明宸的目光看向墙壁。
“没什么。”许明宸收回目光，“让外面那个先生进来一下吧。”说着冲着榆雨招手。
榆雨看到连忙大跨步走进去。
警员都没反应过来。
榆雨便开口，“你先出去吧，顺便和医务人员把尸体抬出去。”
“你怎么看？”许明宸看着榆雨，“虽然我没有遇到很邪门的事，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感觉很蹊跷，难以解释。”
榆雨看着走远的医务人员和警员，深深吸了一口气，靠近许明宸轻声说，“在你正后方，有只穿着红衣的女鬼正趴在墙上。”
“？什么？”许明宸瞳孔微微放大。
榆雨拉了拉许明宸，“不过她好像很害怕你，自你进来，她就一直躲着你。”
“？是吗？”
“等我先收了她再说。”
榆雨说着拿下自己肩上的背包，掏出符纸，拿出桃木剑，嘴里快速地念着咒语。
女鬼想冲过来，却又害怕许明宸，只好看着榆雨的符咒撞向自己。
火，火……全是火包裹着女鬼。
女鬼只感觉自己烧得厉害，根本无力反抗。
“啊……”
“？”许明宸只能看着榆雨闭着眼念着咒语，“你听到了乌鸦叫吗？”



 第六章文万财

女鬼全身都燃烧起来，她和身着的大红衣一起融化着，肢体烧成片状掉落在地上，化作一滩脓液。女鬼死得很不甘心，烧得只剩下胳膊和头落在墙角，还一直死死地瞪着她。
即使没有脸。榆雨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恶意。
女鬼已经痛苦得没有叫喊，只等被慢慢被烧完。
榆雨又默念了几句咒语，灰烬和脓液就一同随着风飘散了。
怨气实在是太重了。
榆雨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脑袋昏昏沉沉的。若不是这只“东西”怕许明宸，可能她还没有那么容易制服这只快成厉鬼的“东西”，何况这只“东西”才刚吸了梁扬的精气，气焰更甚。
许明宸站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他面对着墙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的余光注意到了榆雨的不适。
“你？还好吧？”
榆雨只觉得头晕目眩，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真的太耗体力和修为了，真拿她道士神通广大？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除掉，天不怕地不怕了？这是榆雨清醒时想的最后一段话，之后就只听到许明宸的喊唤。
影子倒在墙上。
榆雨又看到无数的小鬼，“窸窸窣窣”地爬上跪在地上的一个女人身上。
“嘻嘻嘻……”尖锐刺耳的笑声。
“你在看吗？”
站在女人旁的男人突然问道。
之后，他猛然回头。
“！又是那种梦！”
榆雨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就惊醒了。
“雨儿？你感觉怎么样啊？奶奶刚才已经将黄符溶在水里让你喝下了。”
榆雨没有回应。
奶奶注意到榆雨的不对劲，安慰道，“今天你去搞的那个‘东西’确实 有点厉害，下次若再遇上直接感应奶奶，奶奶帮你。”
榆雨缓了缓，“我怎么回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在牢房里晕倒了，后来所有事情都没有了印象。
“一高大帅哥，看样子年龄比你大点。他说，看到你晕了后觉得送医院也没有用，就直接送家里来了。”
“？”，榆雨倏地坐起来，“直接送家里来？可是我没有告诉他我的住址啊。”
“是吗？哈哈哈，没事，人家和警察关系那么好，肯定是直接就能搞到你的住址啦，别想那么多，要是真是歹人，人家趁机早搞掉你了。”
？奶奶怎么知道他和警察关系好？
奶奶看到榆雨还在发愣，连忙走过去，“哎呀，雨儿，当道士嘛，就是斩除世间邪恶的怨灵，维持阴阳两界的平衡。所以这次的事情就当作警告吧，沉下心来好好修炼，以后还有不少的麻烦呢。”
“不过奶奶怎么知道他和警察关系好？”
“哈？”奶奶笑了笑，“原来你在想这个，人家被警车送来的，警员还叫他许医生，关系能不好吗？你个傻孩子。”
“哈哈哈哈……好吧好吧。”榆雨也笑着站起来，“我中午饭都还没吃呢，都已经黄昏了。奶奶，什么时候吃饭啊？”
“早就做好了就等你醒，菜在桌上，自己拿碗筷吃。”
夕阳欲坠。
最后一息温暖的霞，湮灭在了这高楼大厦中。阳光的消失，接踵而来的是这个城市的夜，是这个城市的黑暗，是这个城市的慌乱。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还可以生孩子的……我还可以……”
一个女人瘫坐在地上不停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脸色发青，嘴唇苍白。
眼神空洞充满血丝，头发凌乱不堪。
文万财又抓起女人的头发，把脸凑在她面前，眼睛怒瞪着，“呵？杀你？当然不会，要杀你早杀了。”随后用力一甩，女人一下子就撞到了床沿，“你生了那么多……果然还是你的大女儿有点本事啊。我记得是叫榆雨是吧，可真给你长脸啊。呸——”说着吐了一口浓痰在女人身上，“还想生？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了，生个屁啊生？你想难产死？呵，老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死，有老子在，你他妈永远只能像傀儡一样活着。”
说完，摔门而去。
一直站在门外的女佣连忙进门，阴森森地说，“夫人您该喝药了。”
“不，不，不…我不喝，我不喝。”榆兰坐在地上，慌张地用脚往后退，“不，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女佣的鞋底与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别啊，这可是老板吩咐的呢，夫人，你这样让我很难堪啊。”女佣瞬间就冲到榆兰面前，使劲捏着她的下巴，拿起一个里面装着黑色浓液的陶瓷小碗，准备灌在她嘴里。
榆兰用力挣扎，不停地反抗。
“刺啦——”陶瓷碗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啪！”女佣抡起手就给女人一巴掌，“好，你给我等着。”说完就转身欲离去。
榆兰却更慌张了，“不，不要，求求你，我喝，我喝还不行吗……”她哭泣起来，用手去捧地板上的黑色液体，“我喝，我喝……”榆兰满脸的黑色汁液，眼泪滴在地板上和浓液混在一起。
女佣站在一旁看着她，嘴角勾起了笑。
文万财出了大门。
四周荒无人烟——是还没有开发的郊区。
他未作停顿直接开着保时捷回到市里。
透过后视镜，一栋欧式别墅渐渐远去，看起来与夜色格格不入。
“喂？”文万财接通电话，“既然有妹妹那就一定过去啊。哈哈…等我，我已经在路上了。”
文万财掐掉电话，将车里音乐调到最大。
“嘻嘻嘻……”
嘈杂。
文万财走进酒吧，走到吧台和酒保打招呼，“伙计，好久不见。”
“嘿，文老板，今天终于有空来光临小店了？”酒保说着就递上了红酒。
文万财接过酒杯，饮了一口，“我朋友他们在哪个包间？”
酒保眼神示意，“呐，还不是和原来一样吗？748。”
“好，那我走了。”文万财放下酒杯，转身离开。
酒保看着他离开后，拿起酒杯，将一沓钞票在手里掂量着，似笑非笑，“这个你倒是没忘呢。”



 第七章前来求福的大叔

榆雨伸了伸懒腰，端起水杯倒坐到椅子上，“又是美好的一天，难得没有生意。”
榆雨在市里开了家丧葬店，知道她的人都直接到店铺里找她。
什么求符啊，给孩子算命，看风水，看近来运势走向……各种各样的都有。
这使得榆雨经常吐槽：她只是个道士，又不是神仙…当真认为她全能？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许法医？”
之前去帮楼风看坟地的时候，俩人就交换了电话。
“是我。关于梁扬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是窒息而亡——”许明宸停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用科学给我的团队解释，当时我们一起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梁扬自己掐着自己，但大家都知道自己掐自己怎么可能会死？但是报告显示就是窒息身亡……而且他生前也没有任何急性疾病。”
“……”榆雨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事情确实很难跟普通人解释。
“还有，榆雨，当时我问你那乌鸦叫声，是那女鬼发出的吗？”
“是啊……话说，他妻子怎么样？”榆雨不想再进行那个话题了。
那个女鬼真的是太凶残了。
“还不是死了…直接从医院顶楼坠下。”
“那这下案件如何进行？不会——”榆雨似乎已经料到结果了。
“嗯。警察那边破不了这种离奇的案件，应该直接对外宣称嫌疑犯畏罪自杀。不过本来他们也是有重大嫌疑，警方不过调查到了他们的消费记录才多留他们几天，但是他们又死活不提供线索。反正也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他们也是罪有应得。”
榆雨不满地皱紧眉头，“真正的凶手肯定不一般。他懂的很多，而且会控制一些鬼怪。很难搞定……我不管你信不信，但这件事情远远还没有完。”
电话那边沉默了。
“不过楼风的事应该告一段落了，因为楼先生应该也会相信警方的说辞。”
榆雨还是没有将楼风跟她说的话说出来，毕竟说出来也没用，还会有更多麻烦。现在就先让许明宸心理压力小一点。
“到时候你就直接和楼先生解释梁扬畏罪自杀。”
“你还会继续调查吗？”
“？”榆雨没有想到许明宸会这样问。
“我和你一起吧。做法医这么多年，其实邪门的事肯定是有的。但这一次太不寻常了，我想多经历多了解未知的事物。”
榆雨犹豫了。
说实话，她不想把他拉进这场无影的战争。道士办事本来就是独来独往，哪有和普通人一行之说。就算许明宸一身正气，连快成厉鬼的“东西”都怕他，但毕竟对“东西”毫无招架之力，一旦出现不畏惧他的恶鬼，榆雨也很难保全他。
“你在犹豫吗？那就等你考虑好了再说，反正我心意已决。”
“嗯。”榆雨没有多说话就挂掉了电话。
“哎……”榆雨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很放松的日子……又砸了。”
榆雨仰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想起了这几天老是做的同一个梦。
那个养小鬼的男人到底是谁？就差一点就可以看清他的样子了。还有那个女人？不会真是榆兰吧？不可能吧。榆雨准备拿起罗盘准备算一卦，才想起她昨天耗费精力太多无法占卜，又只得放下。
应该不是，看起来他们感情挺好的，而且奶奶也没跟她说起什么异常的事啊……那到底会是谁这么歹毒？楼风说事情和文万财有关，会不会是一时心智不受控制？毕竟后来他也没说是文万财了，还有最重要的是文万财害她的理由是什么啊？还有这次给梁扬提供大量钱财的是谁？……果然还是要好好修行啊……算了，下次还是去看看榆兰吧。
“老板在吗？在吗？老板？”浑厚粗壮的声音从店铺外传来。
“什么事？”榆雨抬起头，“？”
是那天晚上的大叔。
幸好那时榆雨背对着他，今天大叔才没有认出来。
“道士先生啊…”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我最近好像有点不顺啊……”
当然不顺了，废话那么多。榆雨心里想着，但还是满脸微笑着问，“你是开大货车的吧？最近开车车轮打滑了？反向盘都控制不住？”
大叔眼睛都亮了，急忙开口，“道士先生，您真神啊。就是啊，前几天晚上，我看到一人穿着白衣在紧急停车带上自言自语，当时下着雨我就停车好心提醒他，结果我开车刚起步，车轮就猛打滑，吓得我啊……而且我还是装的原油诶。你说我看到的那个会不会不是人，而是不干净的东西啊……”
“……”榆雨抿抿嘴，“我看应该不是，反倒是她间接救助了你。”
“是吗？可能吧。当时车撞在护栏上后，我扭头看他，他就不见了……经历那晚后我心有余悸啊。然后我就开始四处打听，今天就找到了您。虽然我是开货车的，胆子确实是大，但还是经不起折腾啊……这种事情还是少碰到的好。先生，您有什么方法吗？”
“有啊。”榆雨说着又拿出一个像矿泉水包装的瓶子，“这瓶水你拿着，出发送货前给车身洒上，有必要的时候自己喝点，然后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就没什么大事了。”
大叔接过瓶子，还是有些不相信。
榆雨看他犹犹豫豫，“没问题的大叔，我开店铺这么多年了，远远近近都知道我，我还骗你不成？这瓶水就先不要你钱，等你以后觉得凑效了再给我钱也不迟。”
“您是说遇到危险后还是可以化险为夷？而不是提前防范？”
“嗯。比如你的家里人感觉近来有些异常，什么感觉‘鬼压床’，感觉老是瞟到黑影……那些都可以。不过什么感冒发烧的、疾病那些是治不了的啊。”
“哦哦，好好，谢谢道士，谢谢。”
说着大叔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了，榆雨在后面大喊，“大叔，都说了不要钱了……”
大叔没有回应。
榆雨看着桌上的钱，心想：这完全和那天晚上的是两个人啊……不过给钱也好，平白拿了起的水反而还达不到一定的效果。
起水是奶奶教给她的，奶奶说起水很重要，道士一定要会。而且起水最主要的是画符，符画得好不好直接影响整瓶水的灵验程度，而且画符起水也需要耗费一定的灵力。



 第八章鬼婆过街

夜幕降临。
到处霓虹闪烁，大街小巷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欢声笑语。
许明宸打着感谢榆雨的旗号，硬是将榆雨拉出来吃饭。
其实榆雨很想拒绝，因为她实在是不想晚上出门，毕竟自己能看到的本来就比普通人多——人们走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而恶鬼就在阴暗潮湿的角落爬行着。
恶鬼们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过往的人们，寻找阳气不足的倒霉人。
榆雨和许明宸吃完后并肩从日料店出来。
“上次多谢你送我回去，我奶奶对你也十分感激，这次吃饭还劝我出来。以前别人晚上让我出门，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嗯……楼先生现在怎么样？”
许明宸跟在旁边，“哈哈，是吗？你奶奶人很好。楼伯父精神恢复了很多，伯母也是，他们都说找个机会感谢你。”
榆雨笑了，“那倒不必。现在梁扬的家里什么情况？”她不知为什么脑海中闪过了梁扬的名字。
“嗯？”许明宸一怔，“他们夫妻二人走后就只剩父母和两个女儿了。”
“两个女儿？”
榆雨心脏一紧。
用冤死的童女培养出小鬼。
“多大知道吗？”榆雨停住脚步。
“这个不清楚，应该还没到上学的年纪。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
榆雨接着继续向前走，不经意抬眸。
一个老婆婆正牵着一个小女孩过马路。老婆婆不走斑马线，也不看左右两边，直接就闯马路。被牵着的小女孩也不说话只低着头，手里还拿着冰淇淋，五月的天冰淇淋一点也没有融化。
来往的车辆也不敢加速，只得等她们通过。
不对。
榆雨微微虚着眼，再看时——女孩周身都是大红的颜色，成块状，血丝逐渐从她身上抽离，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长长的血带。那老太太分明是鬼婆，只有眼白，面目全非，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吐着寒气，“乖乖，跟我走，跟我走……
女孩的心智完全被控制了，不吵也不闹，只是轻飘飘地紧跟着鬼婆。
“现在该怎么办？”榆雨看着她们脱口而出。
“什么怎么办？”许明宸顺着榆雨目光看过去，他也看到了她们，不过只是看到表面的她们，“你怎么了？”
“血红色。女孩全身都是血红色。牵着她的是鬼婆。那女孩的阴气很重，何况现在是晚上，很容易被鬼婆缠上。而且鬼婆现身，普通人看得见却无法辨识，不像其他孤魂野鬼，一旦现身于大众之下极易魂飞魄散。”说着，榆雨取下自己背着的黑色帆布包，敏捷地冲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下，拿出符纸，嘴里念着咒语，手指在上面飞快地画着，“起——”
符纸散发着白色的光漂浮起来，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后，飞向小女孩，符纸正中女孩背部——两肩正中间。女孩全身剧烈一抖，站住不动了。鬼婆转身警惕地看着女孩——她看不见女孩后背的符纸。
“跟我走……乖乖…走……”鬼婆吐出的寒气在女孩脸上化成了血水。
不死心？
榆雨见状连忙闭着眼念着咒语。
女孩依旧丝毫不动，全身的阴气开始消散。鬼婆开始警觉地张望着四周，收起了嘴角阴森的笑，眼白出现了血色。
“滴滴滴——”
她们刚好停站在马路中间，过往的车辆已经等不及了，不停地按着喇叭。
有性情暴躁的车主打开车窗，伸出头，“诶？你们干什么啊？走不走啊？站在马路中间干嘛？”
“是啊,搞什么？”其他车主纷纷不耐烦地应和着。
鬼婆没有理会，嘴里快速地吐着寒气召唤着女孩。
“呵，已经没用了。”榆雨看着她们冷冷地说着。
站在马路中间的女孩突然大哭起来，挣扎着，“我不认识这个怪婆婆，啊……快放开我呜呜呜……”
鬼婆大惊，撂下女孩匆匆离去。
有好心的路人寻声走上前去询问，女孩只是哭，不停地哭。
榆雨看到鬼婆离开后赶忙跟上，完全忘了站在不远处的许明宸。
许明宸看她行色匆忙，冲她大喊，“你去哪？”
榆雨没有听到，她一心只想着跟踪鬼婆。
鬼婆仓皇逃走，完全没有注意到榆雨跟在后面，一路东拐西绕后，来到一家酒吧后门处。
门锈迹斑斑，杂物到处积放着。
没有灯光照射进来。
鬼婆跪倒在门口，发出“嘤-嘤嘤”一长一短的声音。门里不一会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现在连一个小孩子都搞不定了？那我养你干什么？”
鬼婆身体逐渐变小，头发散乱下来，不停地点着头发出慌乱急促长长短短的声音，“嘤嘤嘤……”
“有人弄你？呵……”男人稍作停顿，“好了，你先回去。”
榆雨听到此处再看鬼婆时。
不见了。
她只得悄声离开，走到一半时她突然打算去看看酒吧的名字，于是又绕到酒吧大门。
醒目闪耀的招牌挂在正中央——灵光谷。
“你想进去？”许明宸突然出现在榆雨后面。
榆雨回头看着他，“不想。”说着就离开。
那个鬼婆到底受谁指使？抓女童肯定就是练小鬼，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榆雨烦躁地想着。
许明宸没注意到榆雨的表情，他跟上榆雨，“你刚刚不是问梁扬的事吗？刚才那个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我想凶手是要对他的女儿下手了，不过动机是什么？”
“练小鬼。”榆雨继续说着，“养小鬼本来是其他国家的巫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传到我们国家。那些为了名利和富贵、不知足的人就开始养小鬼。养小鬼需要怨婴，年纪越小怨气越大，怨力越强更容易帮助主人实现愿望。但同样的其反噬能力就越强，有些人铤而走险到最后被反噬的不计其数。养小鬼本身就是一种极损阴德的事，而且养他们需要人血……如果是养小鬼来报仇，那该是如何的血海深仇。”
“……”许明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天，你带我去他们家看看。”
“好。刚才你去追那老婆婆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只听到了她和她主人的对话，之后便消失了。我想……那酒吧里面一定充满瘴气。”
“你刚才为什么不进去？”
“还没做好准备。”



 第九章最好的安排

许明宸躺在床上。
那天，他直接向警局调查到榆雨的地址，自己开车送榆雨回的家。
开门的是榆雨的奶奶，她看到许明宸背上的榆雨先是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快，快进屋吧。”
奶奶为榆雨简单施法后，将她放在沙发上，接着就和许明宸聊起来了。
“我们终于见面了。”奶奶微笑着给他递上一杯清茶。
“？”许明宸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您知道我？还一直想见我？”
奶奶自己先抿了一口茶，“算是吧。但是也是注定你我还有——”奶奶看了眼沙发上的榆雨，“她，都是要见面的。”
看着许明宸一脸困惑还有点慌乱。
奶奶也直接切入正题，“榆雨其实是个女孩子。”奶奶看到许明宸没有太大的反应，继而问，“这个你知道？”
许明宸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哈哈哈……果然法医的观察能力还是比普通人强。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生辰八字，你的很多信息我都知道，包括你的前世……因为只有你才能帮助我的孙女渡过一切劫难。”
许明宸更懵了，既紧张又好奇，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和榆雨前世有渊源，前世你和榆雨本是夫妻，因为战乱她用自己的命抵了你的命。到了今世，在她出生时出现了各种异象，而且在长大过程中被不少鬼怪缠过身。我算过这一切，知道她这一生坎坷困难，但命里带有贵人。这让我知道到了你，你的命格算得上上等，而且和榆雨的互补。”
许明宸稍稍放松下来，“你说我和榆雨前世是夫妻？那…那现在看来不就是续缘吗？”
“差不多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榆雨当道士吗？其实女孩子当道士会受很多苦，现代思想也很难接受，这也是为什么我让她当道士女扮男装的原因。榆雨一出生就注定了她容易被鬼找上门，所以我才教了她一些小法术，让她自己在危难时候能保护好自己。”
“哦……”许明宸认真地听着。
这算是对她的重新了解吗？
许明宸想着，眼神也不由得飘向躺在沙发上的榆雨。
“你当法医应该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吧？”
许明宸收回目光，“算是吧。感觉没有比最近遇到的更特别的了，最近的事算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哈哈哈……”奶奶笑得很爽朗，“那就对了。这是因为你命格的原因，还有其他因素，让那些魑魅魍魉都不敢靠近你，所以这次榆雨才能全身而退，不然她这次在监狱应该会元气大伤。”
“？她今天也跟我说了，说什么墙上趴着那‘东西’，但是不敢靠近我。其实当时有点不敢相信，因为我什么也看不见。”
“对，你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些‘东西’就是害怕你。不过你以后会看见的……”奶奶说到最后表现得有些意味深长。
许明宸抬头看着她，“以后？为什么是以后？怎么能看到？一定会看到吗？”
奶奶直视许明宸的眼睛，“你想知道？”
“还是有点吧……”
“哈哈哈……之后就会知道了。”奶奶说着就起身站起来，“对榆雨好一点吧。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了，即使你完全不记得前世的事，但她交给你我很放心。”
这算是口头定亲吗？
许明宸挠挠头，“奶奶就不怕我有喜欢的人吗？”
奶奶头也没抬，“就你？不可能，而且我知道你已经有些想法了……应该是知道她是女孩子后吧？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
话里那句既像是在问许明宸，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许明宸眼睛盯着地板没有回话。
“这些事就暂时不要跟榆雨讲了，时机到了她自然会知道，你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就是了。”
之后两人就陷入沉默，奶奶在榆雨快要醒的时候，就对许明宸下了“逐客令”。
许明宸也十分礼貌地道谢告退。
“…………”
到底要怎么才能看到那些“东西”呢？
许明宸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外面已经朦朦胧胧的了。
窗外下着雨。
阴沉沉的天。
不过五月的下雨天算得上凉爽。
乌云大片大片地聚集在一起快速地随风飘浮着，想要把天空填得密不透风。
这让人看了也喘不过气来。
榆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今天还要去梁扬家……这雨多久才停啊……”
“嗡嗡嗡……”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文万财。
榆雨心一颤，一下子就想到昨晚酒吧那个男人。
她调整好气息，接起电话，“喂？”
“是不是小雨啊？我是你文叔叔，就是感觉好久不见了，你妈也想看看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低沉。
没有任何情感掺杂其中。
甚至还让榆雨感觉到寒意从脖颈袭来。
“嗯……”榆雨在犹豫。
榆兰想见她？她怕是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榆雨，榆雨还那么小就直接扔她在大街上，二婚后也没见得打过几次电话。要不是文万财老是假意嘘寒问暖，加上榆雨最近老做噩梦，她都不想和文万财一家有什么联系。
“哦哦……这样啊，不过我最近抽不出时间。下次吧，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不温不热的口气。
“下周四吧。你看怎么样呀？”
榆雨竟然从话里听出了一丝激动和兴奋？
“好。”榆雨也不等他再说什么直接就把电话挂掉了。
电话另一端。
“嘟——”电话里传来忙音。
“呵！小杂表。你给我等着，搞砸我那么多事情，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文万财将手机摔到一旁，“下周星期四……哈哈哈哈…我真是迫不及待呢。”
门突然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画着妩媚的妆，她看了一眼文万财，故作害羞地撇过头去。
文万财大步上前，横抱起她，“可让我等久了，真香……今晚就让你好好饱餐一顿。”他顿了顿，突然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该给我生个孩子了吧。”
说完，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
“嘻嘻嘻……”



 第十章前去探访

许明宸开车和榆雨一同前往梁扬的住所。
途中俩人都没什么交流。
只是榆雨觉得最近她和他是不是走得有点近？
上楼后，许明宸主动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很苍老的老年人，她用浑浊的眼珠盯着许明宸，“干什么？”
许明宸出示相关证件后，老太太迟疑了会，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许明宸走在前面，榆雨跟在后面。
她观察着这房子。
家具，客厅的装饰物，包括吊灯……都像是新的。
有残留的阴气。
榆雨又闻到了。
二老让他们坐在椅子上。
梁伯父看上去精神不振，眼睛周围都是浮肿的，脸色也青白青白的。
“梁扬都走了，你们还来看什么？”梁伯母话语中有些不满。
许明宸刚想开口，榆雨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她来解释。
“是这样的，伯父伯母。对于梁扬的事情我们也非常悲痛，但是——你们应该也知道这其中有端倪……”
榆雨故意这样说着。
老年人总是迷信得很，像她开的店铺，来求好运的老年人占一半以上。
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梁伯父缓缓开口，“你们警察也信那些？我们都怀疑他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哎……就在一个月前，梁扬突然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到处带我们一家去吃喝，同时也买各种贵重礼物送给我们。更夸张的是，他还直接让我们住进这种档次的小区。我们都问他哪来那么多钱，他就很随意说什么有人托他办事，这是酬劳。我们都还疑惑什么事可以有这么多钱的时候，他们都出事了。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托他办事啊，分明是鬼差给他换命钱……”
一旁的梁伯母已经哭起来了。
难道二老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拒绝搬迁的事吗？
榆雨疑惑地想着。
“伯父，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呢？”许明宸说着。
其实他也注意到了榆雨想的问题。
梁伯父叹了口气，“梁扬出事前两个星期吧。我和他妈都是住在镇上的。听到搬到市里来既惊讶又兴奋，当时还真认为儿子出息了。结果来了后越来越觉得不对。”
一直住在镇上？那就说得通了。
“也不知道他招惹了什么恶灵？惨啊……”伯母情绪有些失控。
“伯母你别难过了，现在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同时照料好他的两个女儿，就……”
榆雨还没有说完，就被梁伯母打断了，“说起他女儿，昨天差点被人贩子给拐走。本来在小区玩得好好的，结果吃晚饭只有大孙女回来了，小孙女没回来。我们当时吓坏了，到处去找，幸好小孙女机灵，知道家的住址，才被好心人送回来了。”
“伯母伯父……”榆雨认真起来，“既然你们知道梁扬惨死另有蹊跷，你们就应该好好保护他的两个女儿……不要让她们再受伤害了。”
梁老二人面面相看。
梁伯父说，“话虽如此，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对小孩子下手，而且最近小孙女老是半夜哭，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说睡觉有东西压着她，动弹不得……我们就知道她也遇到‘东西’了。”
榆雨听着从黑色帆布包里拿出几张黄符，“不瞒你们说，其实我是道士。此次前来，就是帮你们处理这些事的。”
二老听了，连忙起身，眼睛含着泪，“原来是道士先生。谢谢你，谢谢你……”
“孩子们还在睡觉吗？”
榆雨也站起来。
“嗯。昨晚他们两个都受到了惊吓，很晚才睡着。”
“好，那我就开始了？”
“好好，谢谢，谢谢……”
榆雨走到客厅中间，将手里的黄符洒向空中，嘴里念着咒语，黄符燃烧起来，分别贴向不同的门上，然后消失不见，只剩下红色印记在上面——只有有修为的人才看得见。
“这样就没什么事了。你们不用太担心了，不过晚上六点后不要带孩子出去了。不过以防万一，这个……”榆雨说着拿出四个红色三角形状的护身符，“你们拿着吧，出门的时候戴上。那些‘东西’就不敢靠近你们了。”
“…………”
榆雨和许明宸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车上。
“你知道我怎么才能看到那些‘东西’吗？”许明宸突然开口。
“？”榆雨被问得呆住，“你想看到那些？哈？还是别看了，说实话有些我看了都受不了。”
听榆雨这么一说，许明宸哑言了。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许明宸本来又邀请榆雨吃饭，但榆雨拒绝了。他就只好把她送回家就自己回去了。
榆雨一回到家，奶奶就问起许明宸。
“雨儿。你怎么没叫他一起来吃饭啊？”
“奶奶你不是不希望我和外面的人走太近吗？你好奇怪。”
榆雨没有直接回答。
奶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回去，“他上次在监狱还是间接帮助了你嘛，让吃饭算得上感谢咯。”
榆雨没有在意，而是走进浴室。
吃饭的时候，榆雨忽然想起早上和文万财的通话，就和奶奶说了。
没想到奶奶反应很大。
“呵！虚情假意，雨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看，文万财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态度陡然转弯。
奶奶是不是知道什么？前几天聊起语气还平平淡淡的。
榆雨试探地问道，“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奶奶低着头扒着饭，“奶奶这么大岁数还瞒你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反正让你别去你就别去。”
榆雨嘴上应着，但决定还是要去，这样才能更接近真相，才能知道养小鬼的人到底是谁，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榆雨还在想着明晚去一次灵光谷。
那里一定有问题。
奶奶看着榆雨心不在焉，默默叹了一口气。
“榆雨你也大了，不像小时候总是要奶奶保护了，但是不管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你都可以感应奶奶，奶奶一定会帮你的。还有——”奶奶停下筷子，“和许明宸走近一点，他会帮你很多，关键时刻也能保护你。”
榆雨差点没被噎住。
“就他？”



 第十一章灵光谷

榆雨躺在床上，想着奶奶的话。
和许明宸走近点？难道奶奶看出了他的特殊体质？
想着想着，榆雨觉得还是好好考虑明天去灵光谷的事。
夜里。
与此同时的酒吧内。
混杂的空气中充斥着烟酒的味道，音乐被开到最大。
在748的包间内，文万财正左拥右抱着衣衫不整的妖媚女人。
“文兄，商场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说话的人摇晃着酒杯，笑着问。
“早就处理好了。现在已经建一半了，看来江兄不是特别关心我的事业啊……哈哈哈。”口气有些得意。
“哈哈哈……那些人全都——”江兄尴尬地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然？一群垃圾留着干嘛？”
“文兄真是厉害啊，连警察都草草结案。不知道文兄怎么处理的？警察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你？”
文万财脸沉了下去，放下酒杯，“江兄，不是我说你，你的好奇心太重了。不是有句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吗？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为妙。”
他一下就被吓住了。
连连点头，“是是，文兄，我不该多嘴。我的错，我的错。”拿在手里的酒杯里的红酒在剧烈晃动。
他原本也只是借着酒劲一时兴起。
文万财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抓起左边的女人就开始乱摸乱亲。
那个被称作江兄的人看到文万财此模样，便默默坐到角落去挨着从一开始都一言不发的男人。
“你怎么了？李兄？一直都不说话。”
江兄说着就想搭住他的肩，却感受了一股寒意，从脑门直窜脚心。
他一下子就缩回了手。
“你很冷吗？李兄？感觉你身上好凉啊。要不要我把空调调高一点？”
“没事，可能最近可能那啥多了……”虚弱无力的声音。
那啥……
江兄也懂。
“那还是要适度啊，多伤身啊，而且年纪也大了，最近多补补吧。”说着就要起身。
李兄一下拉住他。
寒气直钻心脏，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李兄贴在他耳朵旁说几句，然后放开他，“去再拿点酒来，我祛祛寒。”
江兄吓得几乎是跑出去的。
他感觉李兄跟他耳语的时候，就跟鬼贴在他耳旁吹风一样，还有那种幽幽的声音，即使是在这么嘈杂的地方竟然也能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想待在酒吧里了。
他感觉李兄有问题，文万财更有问题。
虽然他和文万财走得近，但那都是为了自己的企业。而且他也很疑惑文万财怎么事业越做越好？文万财几乎没有管理企业，整天就知道泡酒吧，现在李兄还要我提防他？难道就因为刚才的事？我就要……江兄感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不过脑海中又回响起李兄瘆人的声音。
仔细想想李兄那样子也不像是……他到底怎么了？
…………
天边已经有红云漂浮着。
一大早。
榆雨一边开始在店铺收拾东西，装进黑色帆布包里，一边想着应急对策。
一切整理完后，榆雨思考着要不要叫上许明宸，毕竟他还是能震慑住那些“东西”的。
就在榆雨犹豫时，许明宸发来短信，今晚六点灵光谷见。
榆雨盯着短信看了半天，然后回了个“好”。
到了晚上，榆雨没有开自己的车去，而是选择坐地铁，到的时候发现许明宸已经在那里等了。
她走上前，“你来多久了？没开车吧？”
许明宸看着她。
很低调的装扮，在人群中一眼都能忽略掉。
“没开。进去吧。”
说着，俩人就并肩走进去。
嘈杂。
榆雨不悦地皱紧眉。
榆雨和许明宸各自点了一杯酒后，就坐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灯光极少照到。
“怎么样？”许明宸贴近榆雨问。
“有少量瘴气。不过因为这里太多人了，瘴气存在不了多久，也就是那些‘东西’不敢出来，但说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榆雨专注地观察着舞池里的人，许明宸也没有多说什么，也开始注意起走动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走过来一陪酒女。
榆雨本来也是女扮男装，陪酒女见榆雨丝毫不动摇，只好去粘住许明宸。
“哥哥~~你这是第几次来啊？感觉很害羞啊？别害羞，妹妹带着去跳舞啊。”
陪酒女一边说着，一边想拉起许明宸。
让许明宸没想到是，看似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猛地一甩手，没想到陪酒女竟然顺势倒在他怀里。
他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不断看向榆雨。
榆雨也感觉形势不对。
她望向陪酒女，“妹妹，那位哥哥今天不舒服，可能不是很想陪你。要不你坐我这边来？”
面对榆雨的“盛情邀请”，陪酒女立马就扭着腰肢坐到榆雨旁边。
“哥哥~~还是你好。你怎么也不去跳舞啊？要不妹妹教你吧？”陪酒女撒着娇，拉着榆雨的胳膊。
榆雨听得头皮发麻。
榆雨将声音压低，故意将音调变得低沉，“妹妹，哥哥我不会啊，哥哥来这里只想喝酒。”榆雨说着勾起她的下巴，“有好看的妹妹陪谁还有心情去跳舞啊？要不你再去给我们拿瓶酒吧。”
陪酒女迟疑了会，娇羞一笑，“好，那你们可别走哦。”
榆雨冲她点点头。
见陪酒女走远。
许明宸连忙起身示意榆雨快走。
“坐下。别急，等会走。”说着从包里拿出一袋粉末。
许明宸看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马上坐下了。
不一会，陪酒女就回来了。
“哥哥~~给，要不要帮你开？”
陪酒女也不等榆雨回答，就拿起了开瓶器。
榆雨见状，眼疾手快地夺了过来。
等陪酒女反应过来，榆雨就已经倒满了三杯。
榆雨笑着将酒杯递到陪酒女面前，“妹妹，来喝。”
陪酒女有些警惕，没有接。
许明宸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怎么？妹妹怕有毒？还是怕我们对你干什么？”
“说什么呢？妹妹才不是那种人，一看妹妹就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对吧？妹妹？”榆雨说着又将酒杯递近了些。
陪酒女妩媚一笑，“如果想要妹妹就直说，妹妹会从的，不需要弄什么小花招。”说着接过酒杯也一口气喝完。
…………
地铁上。
许明宸挨着榆雨坐着。
“话说，你的药，药效也太快了吧。”
“特制的。能不快吗？”



 第十二章调监控

“还不是一样的逃，为什么偏偏还要下药后再走？”
“那药吃了后几十分钟她就会醒，而且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我观察了一下酒吧内的监控，除了吧台那里监控有点多之外，其他地方似乎没有监控，包括我们坐的那里也没有。人多嘈杂，而且酒吧鱼龙混杂。谁也不会在意一个陪酒女的事。”
“不过，你们道士……怎么会制作那种……”
榆雨看着许明宸，然后瞪了他一眼，“谁说是道士就有的？都说了是自己特制的。”
榆雨也不能说是防狼用的。
她一直以为许明宸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
许明宸看她有点生气，一下子就明白了，连忙笑着说，“嗯，江湖险恶，多留一手总是好的。”
榆雨沉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能调到酒吧监控吗？只要酒吧外面的就行。”
她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楼风生前去过那里。
“有关酒吧的监控？”
“对。”榆雨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你不是和警局那伙人关系好吗？”
许明宸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应该可以，如果你现在想看，现在应该就可以去警局。”
“现在？”榆雨低头看看自己的表。
8：00P.M
“好。”
看着榆雨答应后，许明宸迅速地拿出手机和警局联系，警局那边得知后也十分乐意帮忙。
榆雨在去的路上，心突突地跳，她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还有她觉得冥冥中楼风在指引着她。
警局内。
“你们来了。”
一个看上去快到退休年纪的警员走出来。
“嗯，真是麻烦你了，张叔，这么晚还来打搅你。”许明宸上前和他握握手。
“唉，说那些干嘛，年纪大了，也没什么精力了，帮忙看着警局也没什么。”
许明宸和张叔搭着话，榆雨走在许明宸旁边，三人一起走进了监控室。
“警局存放的视频录像最多一个月，不知道你们想要调查多久以前的啊？”
许明宸听着看向了榆雨，征求她的意见。
她记得楼风走的那天应该是4月24号。
“那个张叔，可不可以找一下4月24号前后有关灵光谷的监控？”
“灵光谷？”张叔望向榆雨，“你是说的是酒吧？”
榆雨点点头。
“让我看看啊。”
张叔说着就熟练的操作起来。
没一会。
张叔就说，“可以了，这是关于灵光谷4月24号前后的监控视频。你们可以自己查找，我就先回去了。”
“嗯，谢谢你啊，张叔。”许明宸朝张叔的背影挥了挥手。
接下来。
俩人看了23,24,25这三天的监控，完全没有看到楼风的身影。
一个一个片段的看，榆雨只感觉眼酸头晕。许明宸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要是累了，你就先歇息，虽然我做法医但是监控还是没少看。”
榆雨装作没听见，继续盯着屏幕。
不对啊，等等。
榆雨灵光一闪，“我们会不会把时间预估得不对？如果事情是预谋好的，那时间应该还要早一点。我们试试将时间调到三天前或者更早。”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
“榆雨，你，你来看。”
榆雨一听“蹭”的一下凑到许明宸旁边。
监控里。
4月20号晚上9点，楼风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灵光谷出来，看上去很慌张。
之后追出来一个男人。
楼风应该害怕极了，拔腿就跑。
那男人也没有追上去，晃悠悠地躲在了一辆车后面。
“看看，有没有能照到那辆车的监控？”
榆雨的心脏砰砰跳着。
“可以，你看。”
榆雨顺着许明宸手指的地方看去。
那男人杵在那里低着头一直不动。
大概过了半分钟，他又回到了酒吧。
“他在那干嘛？”许明宸疑惑地问。
榆雨突然冷静下来，低沉地说，“我看到了，他在召唤小鬼。”
许明宸根本看不见那些“东西”。
榆雨看到那些小鬼张牙舞爪地跳着跳着，没一会就不见了。
“快，快找有拍到楼风的监控。”
榆雨说着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突然就看到监控里。
楼风跑着跑着，身体突然剧烈一抖，就站住了。
楼风刚好跑到了一个小巷口，监控刚好正对着他。
榆雨看到那些小鬼有的抓住他的腿，有的爬上他的背，开始撕咬起来。
楼风的表情很痛苦，他想叫但好像又叫不出来。
“操。”榆雨直接骂了脏话。
就在此时，在楼风的背后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无头女鬼，她趴在楼风耳边吹风，楼风吓得已经跪下去了。这时，那个女鬼突然转头看向监控。
“滋滋……”
监控一下子就没有了画面。
无论榆雨怎么找，都没有那段时间的视频，而且小巷附近的监控只有那一个。
榆雨冷冷地笑了一声，“考虑得还挺周到。”
“许明宸你继续找能拍到楼风的监控。”
话音刚落，许明宸就让榆雨去看。
画面里，楼风像正常人一样进入公交，地铁……
“被附身了。”
榆雨看到那只无头女鬼已经嵌在楼风身体里。
那女鬼已经操控了他的心智，占领着他的身体。倒是小鬼们却全都不见。
榆雨觉得小鬼倒是可以理解是养的，但是女鬼频频出现，实在是很奇怪。
“现在应该可以断定那个男的有问题，是他召唤了小鬼然后又引出了女鬼，让楼风失去心智……但是……这样还是无法解释他氢氰酸中毒，还有梁扬夫妻二人的死。”
榆雨看着屏幕自言自语。
“要不我们调查一下那个男的？”
榆雨没有听进去。
她还在想楼风第一次找她的时候，说这件事与文万财有关，但是监控却是另一个男人？这怎么解释？会不会是那个男人故意嫁祸给文万财？不过要是文万财也养了小鬼，那么下周见面时就会知道了……
“你刚才说什么？”好一会，榆雨才回过神来转头问许明宸。
“我们可以调查一下那个男的。”
“一定要调查，不过千万要小心。他心术不正，竟使用如此歹毒的方法。我们还要好好想想知道他的身份还有重要信息后，怎么对付他。真是个狠角色。”
“明天我们再来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俩人说着就关灯带上门离开了。
榆雨让许明宸送到了门口。
她犹犹豫豫地开口，“要不今晚住我家吧，我家有多余的客房。”
“啊？”



 第十三章接近真相

虽然许明宸不容易被“东西”靠近，但榆雨还是觉得让他住自己家里几天更安全些，万一许明宸出了什么事，她自己又会有很多麻烦。
许明宸愣在原地，榆雨也没管他直接打开门，然后就把他拉进去。
奶奶刚好准备完饭菜，一见榆雨和许明宸，连忙高兴地跑过去，拉住许明宸嘘寒问暖。榆雨也没说话，自个进了浴室。
吃饭的时候，榆雨一声不吭，就只有奶奶一直在问许明宸近况。
吃完饭。奶奶将客房为许明宸准备好，而榆雨早就自己回了房间。
她一直在想楼风的事。
榆雨躺在床上整理思路。
楼风去灵光谷是20号，然后在24号中毒身亡。但在20号晚上他明明被附身那就应该是当晚就被杀害，可是凶手却推到了4天后？
榆雨想得直抓头发。
……会不会和他的工作有关，当时楼风死后找她说了文万财，那么如果真有关系的话，会不会是文万财和他要签合同，所以暂时需要他就没有杀他？然后花钱雇梁扬夫妇当钉子户，再用女鬼附上梁扬夫妇二人的身，间接去杀害楼风？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不过从监控看那个人不是文万财……如果楼风说的话是真的，他的死真的和文万财有关，那么有可能文万财和那天晚上召唤小鬼的人是一伙的……
榆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到时候明天去警局的时候多了解一些信息吧。
客房里。
许明宸看着天花板还无法入睡。
让他住这里是在担心他出事吗？
…………
第二天。
榆雨很早就和许明宸来到警局，俩人说明缘由后，警员也非常配合他们。
榆雨拿到备份资料坐到一边看了起来。
楼风和文万财是19号签的合同，楼风领导开工是在21号，就在三天后他就中毒身亡。那么梁扬夫妇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前后中了邪，然后去楼风公司三番五次的闹，心智被完全控制后在女鬼的指挥下，给楼风下了毒。
当时去拜访梁扬父母的时候，二老说的时间也基本对得上。
榆雨想着自己的推理应该是正确的，于是就将自己的思路和许明宸说了一遍。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许明宸听完看着她问。
“先知道那个男的身份吧。”
俩人又去找监控中召唤小鬼的男人的有关资料。
很快，警员就帮忙调查出了。
李中和——男，45岁，已婚，一家国际企业的财务总经理，家庭住址：……
榆雨只记住了几个关键信息，其他的不重要信息自动就过滤掉了。
“看来养小鬼让他的事业发展得非常好啊。”
榆雨一边讽刺地说着，一边和许明宸走出警局，“昨晚我看监控里的他应该也不是喝醉酒，倒像是萎靡不振，很颓废，一副活不久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那他应该在一点一点地被反噬了。”
“那我们今晚还要去酒吧吗？”
“不，不去了。太危险了。养小鬼的人阴气很重，而且全身散发着冷气，常人接近都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等下周我去见文万财，就会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干这种这么损阴德的事。”
“你下周一个人去见他？”
“应该吧。我也不会让你去，一来你去会引起怀疑，二来你去了可能也没什么用。”
许明宸刚想反驳，却被榆雨打断了,“走了走了，楼风的事终于要水落石出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凶手找到后，他应该也安心了。”
说完，榆雨就开车和许明宸一起回去了。
房间里。
“大哥，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求求你，救救我……它们要杀我了……”李中和跪在文万财的面前。
文万财没有说话，继续和床上的女人翻云覆雨。
李中和痛苦地颤抖着，“我有时真的看到它们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我痛苦得无法挣扎，你之前给我辟邪的已经压不住它们了，求求你……你之前不是说出了什么事，你会帮我吗？而且这种方法也是你教给我的啊，我也帮了你不少，还有……还有你当初也没有跟我说会成这样啊……我现在这个模样你也有责任。”
床上的文万财听到最后一句话，停下了动作，坐起来。
那女人有点不高兴，拉着文万财的手臂撒娇。
文万财冲她阴森一笑，一巴掌挥过去。
女人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跪在地上的李中和看得全身发抖，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这样子就吓到你了？李兄？”文万财边说边起下床，也不穿衣服，就果体站在他面前，“当初是谁在事业上一蹶不振跑来求我？说什么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只要自己能找个好工作然后娶妻生子？”
文万财说着一下子瞪大眼睛，冲到李中和的面前，“你说我当初没有提醒你？这么阴毒的办法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是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它们不高兴了？现在才知道来求我？”
李中和着实被吓得不轻，一直没有动。
全身的寒气倒是一点都没有减弱。
文万财远离了他，坐回到床上，“你看你现在浑身的凉气，眼球凹陷，脸色惨白，一副快死的样子。自己好自为之吧，它们想弄死你，我也没办法。”
李中和跪着爬到文万财面前，“文大哥，大哥，你一定知道办法的，你一定可以救我，求求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求求你……”他说着说着，眼泪也开始流了出来。
“没有救了，你养得太多了，而且它们一定要你死。这些天就跟公司请假吧，好好回去陪陪家里人……”
文万财已经懒得看他了。
“哈哈哈哈……”李中和突然狂笑起来，他的眼睛变得血红，“文万财，我养小鬼应该也帮了你不少吧，我反噬得这么厉害肯定是你从中作梗。让我用小鬼帮你杀人，哈哈哈……我明白了……你让我养小鬼，你自己不养，为的就是让我替你受这个罪……你这种恶毒的人，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李中和就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



 第十四章求救

榆雨像往常一样按时去店铺。
开门没一会，之前来过的大叔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道士，道士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求求你，你一定会有办法……”
大叔一个壮汉，说着说着就差点下跪了。
榆雨连忙拉住他。
“怎么回事？先起来说话。”
榆雨让大叔坐到凳子上，他紧张地开口。
“最近我弟弟有点不正常。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弟妹跟我说的，她说我弟全身冰凉，还散发冷气，她感到十分害怕，但我弟也没有怪她，还让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一段时间，让她别担心他。可是，弟妹她哪是那种人啊，于是就来找我，将孩子暂且留在我家。我也很着急，于是也和她一起回去看看，结果没想到……”大叔说着，不断地吞咽着口水，眼里满是惊恐。
见大叔害怕的样子，榆雨也没有催他，而是递上了一杯水。
大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口喘着气，“我和弟妹一回去，发现他在屋里乱叫，到处窜，好像是有人追着他。我还听到‘嘻嘻嘻’……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找着，猛然间就看到一大堆黑影追着他跑……我们都吓坏了。幸好，我出门的时候带上了你给我的水，给我和弟妹洒了，然后我靠近我弟朝着他也洒了，果然那群黑影不敢过来，过了很久它们才消失。”
大叔说完已经是一身汗。
“所以你现在就是因为你这个事来找我的吗？”
大叔以为榆雨不在意，急忙又说，“可不止，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是我弟说他时日不久了，我害怕极了。他说那些‘东西’太厉害了，他一定会被杀的。而且现在你给我的水已经压不住它们了……今天早上我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眼睛里含着泪水……我没有办法只得来找你……”
榆雨听完突然问了大叔弟弟的名字。
“我弟弟叫李中和，是……”
“李中和？”榆雨皱紧眉头，立马就打断，“呵，你可知道你弟弟为什么会成这样？”
榆雨起身，背对着他冷冷地笑着。
“他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没有办法，你求我我也没办法。”
大叔急了，“先生，先生。我弟弟他做了什么啊？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不是道士吗？一定有办法的。”
榆雨依旧没有转身，“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我没空在这里跟你瞎掰扯，大叔请自便。”
大叔急眼了，没作声，挥起手打算将榆雨打昏，榆雨也能感觉到他抬起了手，本来想轻易地躲过去，却听到大叔痛苦的叫喊声。
“你还想动手不成？”
许明宸抓住大叔的胳膊，看着他说。
许明宸刚好跟着榆雨来到店铺，才刚踏进门，就看到大叔已经举起手，许明宸眼疾手快地冲到大叔身后抓住他。
榆雨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许明宸说，“让他走。”
许明宸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开大叔，“呵，像你刚才的举动我随时可以将你送进警局，像你这种没安好心的人，就算求好运也没用。”说着又瞪着大叔，“还不快走？”
大叔被咂了咂嘴，没出声，走了。
“诶，不是我说你，你对这种人还是要多个心眼啊，万一刚才他就把你打晕了卖到那什么……”许明宸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住嘴。
卖？
可我现在是男的啊。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还是我装得不像？
见榆雨半天没有吭声，许明宸又说，“刚才他找你干什么？”
榆雨却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刚才我知道他想打我，我本来可以轻易躲过去的，但是你自己跑出来了。”
许明宸坐下来，“是吗？那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可能吧。”
许明宸也不在意她这样，继续问，“他刚才来找你说什么？”
榆雨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到许明宸面前，另一杯自己拿在手里。
“求我救他弟弟。”榆雨说着转头诡异地对着许明宸笑，“你一定想不到他弟弟叫什么。”
“叫什么？”
“李中和。”榆雨继续说，“没错，就是监控里的那个男人，他来找我就是因为他弟弟已经快不行了……”
“看样子你是拒绝了他?”
“我不可能不拒绝他，这种人就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简直是活该的。培养的小鬼能力越强，就越容易被反噬。而且，我确实也没有足够修为救他，只能由他自身自灭了。”
“如果他死了，我们会不会失去一些重要信息？”
“无所谓了，这周我去见了文万财一切都会明了。如果文万财周身也有阴气，那么他们就是一伙的。如果没有，那李中和就死有余辜。”
许明宸听完看着茶杯里的水，没有说话。
房间里。
李中和已经被逼到了角落。
“你们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你们去找文万财，是他……是他操纵了我，我也是受害者……你们……啊……”
一只只小鬼，爬上他的身体。
它们分别啃噬着李中和不同部位，眼睛，被抓出来再放回去，耳朵被咬下来又按回去，胳膊和腿被咬出了一大个的血淋淋的骷髅……
可惜这一切普通人都看不见。
能看见的只是李中和自己在那里一边叫喊一边对着空气胡乱抓着。
门突然开了。
走进来穿一白大褂的人，还有文万财。
文万财表情很殷勤，“医生就是他，一直扰民，一天到晚就在那里瞎叫唤，也不承认自己得了精神病。”
医生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中和。
不一会门口又多出来了四五个壮汉。
医生对他们点点头，他们就开始朝李中和走去。
那些小鬼见状，也纷纷跑下来，消失不见。
李中和已经奄奄一息，不再反抗，只是不停地说，“不要杀我，不要……不要杀我……”
四五个大汉见他也不反抗，于是就由一个人直接扛着他走。
快到门口时，李中和剧烈挣扎起来，恶狠狠地咬到了文万财的肩膀。
文万财猛地一巴掌打过去，李中和嘴角都溢出血来，他摇头晃脑地阴森森地笑着，“你也不得好死，你等着。”
说完，就被大汉带出去了。
旁边的医生也没有多话，只是问文万财要不要去医院消毒，文万财摇摇头。
之后医生便离开，留文万财一个人在房间里。



 第十五章有惊无险

“嘻嘻嘻……”
文万财拔下衣服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
“嘻嘻嘻……”
…………
今天才星期二，文万财大清早就发短信给榆雨说晚上7点在灵光见。
榆雨看到短信心也是“咯噔”一下，不过这次她谁都没有告诉。
当晚上榆雨准时来到灵光谷门口时，文万财突然又发短信来说自己临时有事来不了。
榆雨倒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警惕。
她这次开了车来。
想着如果自己真被缠上，也不能在人多的公共场合解决它们。实在不行倒可以在车上解决。
榆雨看到短信后，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进了酒吧。
依旧是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舞池中央的人在互相喷着啤酒，也在不停地随着音乐摇摆，头发上的酒水被灯光晃得五光十色。
大约过了半小时。
榆雨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就离开了。
刚出酒吧，迎面吹来了一阵冷风。
是阴气。
她一下就闻出来了。
又盯上她了吗？
榆雨拉了拉自己的黑色帆布包，脚下朝着停车场的步伐开始快起来。
走了大约七、八分钟，榆雨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从门口到酒吧专门的停车场应该只有五分钟，可是她感觉自己一直在绕圈子一直没走出去，她一回头去看酒吧。
酒吧离自己还不到两百米。
有问题。
榆雨假装偏头看手表，实则看向了离自己不远处的阴暗处。
竟有两只女鬼也趴在墙上，偏着头望着她，头发披散下来只留出空洞洞的眼睛。她们见榆雨半天不动，一下子警觉起来，躁动不安，在墙上爬来爬去，随时想着扑向榆雨。
榆雨也准备着拿下自己的帆布包。
其中一只女鬼忍耐不住了，手脚并用，像蜘蛛那样爬着冲向榆雨。
榆雨立马拉开拉链，向空中洒开黄符，嘴里念着咒语，黄符在榆雨周围转圈圈，就在女鬼快要接近榆雨时，黄符一张接一张地飞出去，分别贴在印堂穴、迎香穴、太阳穴、命门穴。女鬼瞬间就保持着冲过来的姿势停住了。
榆雨嘴里还在不停念着，黄符就冒起了青烟，火苗一下就窜起来。
另一只女鬼看到这一幕，尖叫着冲向开始全身燃烧起来的那只。她却在刚碰到燃烧的黄符时，手就着起来断掉了。
女鬼疼痛地撕心裂肺地尖叫，但却不敢靠近榆雨。
随着榆雨的念咒，周身漂浮的黄符越来越多，随时要冲向那只断手的女鬼。
榆雨也不想再跟女鬼耗费时间，她这是在两只女鬼的结界里，只要破了结界，两只女鬼也灰飞烟灭了。
金光闪烁，榆雨默念了句“破——”
刹那间两只女鬼变成青烟，飘散了。
榆雨额头沁出丝丝汗水，定了定神。
果然自己还站在灵光谷门口，一步都没有走动。
她抬头看了眼招牌。
这时，招牌竟然变成了黑白色，
再看向酒吧内——充满着黑色瘴气。
榆雨突然懂了。
刚才她在收两只女鬼的时候，突破了自己的修为瓶颈，现在更容易看穿酒吧的古怪。
榆雨再次走进去。
她视线所及，都有瘴气萦绕，不过有多有少。
榆雨直接坐到了吧台，那里的瘴气看上去是最少的，而且吧台的位置更容易观察酒吧内的情况。
虽然坐吧台那容易被看到，但是刚经历了与两只女鬼的斗争，榆雨也没什么担忧的了——反正都被盯上了。
她向酒保要了杯鸡尾酒，就假装寻人的样子四处张望。
实际是在看瘴气最重的地方。
榆雨飞快扫视着，忽然眼睛停留在一个方向。
她仰头将鸡尾酒饮尽，转身又向酒保续杯。
“帅哥，你来这里多久了。”
榆雨看酒保年纪轻轻，还有点害羞，打算先套套近乎。
酒保看着榆雨长得眉清目秀的，像未经世事的男生，于是放松了戒备，“快两年了，看你这样子也应该不是经常来吧？”
榆雨接过酒杯，笑着说,“确实。你们这里有什么妹子啊？……”
榆雨主动找话题和他聊了起来。
大约十来分钟，榆雨觉得差不多了，开始问。
“你们这里有包间吧，我想订那间。”说着，榆雨手抬起来给酒保指。
酒保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连忙将榆雨的手拉下来。
榆雨假装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酒保搞得很神秘，他贴近榆雨，“那间不行，那间是我们VIP客人专用的……”
榆雨一把推开他，假意生气，“原来你是觉得我冲不起VIP？兄弟，你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不等榆雨说完，酒保就解释起来，“不是，不是看不起你，是那间一直就有人定下了。自从我来这里，那间就一直是一个客人和他朋友专门的包间，据说跟我们老板关系很好，那间就当他们专用了，即使他们不来也不能给其他客人用，不过还有另一种说法……”
这次酒保还没说完，一个男人就走过来。
“小子！还在这里说什么？很闲吗？要不要你和那些妹妹一起去陪客人啊？”
“不用了，不用了……”说着酒保慌张地离开了。
榆雨也打算走了，将酒杯一放。
刚起身。
那男人就开口了，“如果你要是想订包间的话，还有很多够你选，不过你刚才说的那间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嗯。”榆雨也不多说，急忙离开。
出了酒吧，榆雨顺利来到停车场。
但越靠近车，她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坐在驾驶位上，也不启动。
她在感受着那些“东西”的气息。
不过她在车里放了自己起的水，那些“东西”不可能提前进来。
除非……
榆雨只感觉阴气越来越重。
猛然间，她感觉到脖子狠狠地一紧——她被鬼掐住了，而且是很厉害的鬼，她能感觉到她的指甲在迅速生长，刺进她的皮肤，而且她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反抗。
榆雨脑海中只有这一个词。
她快速念出咒语，挣扎着反手打在女鬼身上。
女鬼尖叫着松开手，榆雨趁机再次狂击她一掌，女鬼直接被打了出去。
女鬼还想站起来，榆雨念着咒语，黄符这次直接从包里飞出来贴在女鬼身上，她暂时动弹不得。
榆雨一下拧开瓶盖，打开车门冲向跌在地上的女鬼，将水淋了上去。
“啊啊啊啊……”
女鬼哭喊着，像乌鸦的叫声一样，同时她的身体开始腐烂。
矿泉水瓶一样的容量，里面的水却倒像是不完一样，随着水的增多，女鬼的身体也腐烂得越快。



 第十六章扑朔迷离

就在榆雨觉得差不多时。
那女鬼竟然不叫唤了，她站了起来，只不过下半身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还用空洞洞的眼睛瞪着榆雨。
榆雨愣住了。
怎么会？她怎么还能……？
女鬼倏地就扑向榆雨，面目狰狞，青干的手狠狠地抓住她，指甲嵌入的地方开始浸出血来。不过女鬼也只剩上半身还存在，下半身已经在那一滩血水里被溶解了。
榆雨被压得没有力气推开她。
女鬼“咯咯……”地笑着，张开嘴像榆雨脖颈处咬去。
女鬼放大的脸越来越近。
感觉扛不住了，这女鬼力气也太大了吧……
当榆雨快要失去知觉时，她突然感觉压在身上的重量轻了起来。她连忙反手挥了一巴掌，女鬼就被掀起来飞到远处。
是他。
榆雨一下就被许明宸抱住了。
？？？
榆雨被整懵了，半天没说出话。
“我就感觉你今天要出事。”
许明宸从后面紧紧环住榆雨，然后又对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女鬼吼道，“你要是想动她，你就先搞我啊。”
榆雨更愣了。
这男的不会有那什么特殊癖好吧？？
女鬼蠢蠢欲动，却又看到许明宸周身环绕着白色的光，又不敢靠近，只得在远处张牙舞爪地爬来爬去。
“你……可以先放开我……她不敢靠近你，你先让我起来收了她。”
许明宸这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放开了榆雨。
…………
俩人上车前，许明宸很主动地提出自己来开车。
“为什么我刚才能看到了？”
榆雨想了一会，“嗯……首先得问你为什么会进停车场？”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那里，然后我突然就看见你躺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我冲过来抱住你后，就看到了那只女鬼。”
会不会他抱一下榆雨就会看见那些“东西”了？所以老太太那时才没有说破？
“应该是你抱住我的时候，进了女鬼的结界。你没有发现吗？我们和女鬼周旋了那么久，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进停车场，你能进来应该是和你自身有关。”
许明宸没有说话。
榆雨倒还有想问的，但是感觉又有点尴尬。
“那个……你，是不是喜欢……”
许明宸一听紧张得不得了，他完全忘记了榆雨现在是女扮男装。
他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我说你别生气，我换个说法吧，你会不会有点不喜欢……女孩子啊？”
榆雨问完急忙望向窗外掩饰自己的尴尬。
？？？
这下让许明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原来……原来……他刚才的举动竟被认为是……
许明宸觉得不能再隐瞒了，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其实知道你是女的……你应该知道法医洞察力也是蛮强的，还有……”许明宸把车停到一边，用手将榆雨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和她对视，“还有，我……喜欢……女孩子。”
然后，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开车。
其实他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本来他还想有下一步动作，但理智告诉他——太轻浮了。
榆雨缓过神来时，许明宸已经和她走到门口了。
她飞快地打开门，自己跑进了卧室。
奶奶一脸迷惑地看着榆雨的背影，然后看到了门口的许明宸，又将他拉进去，“她怎么了？”
许明宸讲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奶奶叹一口气，“这也算是她最近的一个坎吧。我算到有人会去救她，我就知道那个人会是你。奶奶这把年纪了，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不可能一直保护她。现在看来你果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奶奶说着就握起许明宸的手，“关于我和你说的其他事，你还是不要和榆雨说，你知道……她这个人……”
许明宸点了点头。
第二天。
许明宸又跟着榆雨一同去了店铺。
俩人都似乎忘记了昨天的事，开始讨论起楼风的事。
“我的一警员朋友跟我说，那个李中和已经被抓起来关进精神病院了，如果我们想要见他，基本不太可能了。”许明宸看着榆雨说着。
“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应该是被反噬得太厉害了，但是普通人一般看不到那些‘东西’，就觉得他成神经病了。如果是被送进去的，那么我想应该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我也这么想，换句话说，如果李中和是整个案子凶手，那么他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惨，毕竟他还有家人。”
榆雨默默点点头。
会不会就是文万财了？昨天他莫名其妙地改时间，结果自己又没有来，然后她又碰上那么多的女鬼……
“是文万财？我感觉他的嫌疑越来越大了。”榆雨皱紧眉头，“昨天突然改了时间，然后等我到了酒吧，他又说自己不来了，之后我就碰上了那些女鬼。”
“有可能，据我调查，文万财和李中和生意上的往来，而且两人关系不错。”
“如果真的是他……那就会很麻烦了。还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鬼……我怀疑是被奸、杀的，然后操控她们来杀我。”
榆雨说完，俩人又陷入深思。
孙女，你快上来，文万财来了。——奶奶
榆雨看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
她抓起桌子上的黑色帆布包就开始往楼上跑。
许明宸也紧跟其后。
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榆雨有些紧张，她快速地打开门。
文万财和榆兰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有句没句地搭着话，而奶奶在厨房切着水果。
文万财见榆雨进来了，连忙也站起来，“那个……你叫榆雨是吧？我是你文叔叔，昨天有跟你发过信息的，真不好意思，昨天叔叔突然就有急事了。”
榆雨冷漠地笑笑，没有说话。
她观察着他。
没有阴气，气色也很正常。倒是榆兰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文万财也没有在意，继续说，“今天我来主要是把榆兰送回来住几天，因为我要出国几个月去签一个合同，这合同挺重要的，希望你们能理解。”
住几天？都出国几个月了，才住几天？而且文万财那么有钱，竟然让榆兰回她这里住？
不过榆雨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文万财说完就打算离开了，“那我就先走了。”
当他慢慢走到门口，看到站着的许明宸，他的眼睛突然出现了血丝。



 第十七章是鬼不是人

许明宸直视他的眼睛，他看到文万财骤然红了的眼眶，只感觉后背发凉。
他这是第一次见文万财，但是却有种对方要置他于死地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文万财突然对他笑了，话却是说给榆雨听的，“那就好好照顾你妈吧，钱我会每个月打到她卡上的，你们不用担心。”说完带上了门。
榆雨和许明宸面面相觑。
只有奶奶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查看榆兰。
她呆愣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面部也没有任何表情。
奶奶尝试着喊了几声，“榆兰？榆兰？”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奶奶。
“文万财到底对你干了什么？”说着奶奶一下撸起榆兰的袖子，刚碰到她的胳膊，奶奶差点就将她甩开了。
冰凉。
很不正常的冰凉。
奶奶眉头紧皱，闭上眼睛感受着榆兰的脉搏，然后三指并拢划过她的手臂……
“文万财真是狠毒啊。怎么会有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活在世上。”
“怎么了？奶奶？”榆雨闻声走过去。
“唉，先将她平躺在沙发上吧，我看一下她整体的伤势，她现在已经被文万财折磨得很惨了。”
榆雨听着也没多说，就和许明宸合力将榆兰平放在沙发上。
榆兰就像木头人一样完全没有反抗，任凭自己被迫平躺着。
“榆雨你先带许明宸回客房，等会再出来吧。”
榆雨点点头，眼神示意徐明宸。
俩人就一前一后地回到房间。
“你说文万财到底怎么想的啊？主动来这里，而且我刚刚很仔细地去感受他的气息，却没有发现任何怪异，这让我很怀疑自己的推断。”
“没有任何异常吗？会不会是来这里就故意隐藏了？那种阴气不可以被隐藏吗？”
“隐藏？这个我还不清楚，如果他都能隐藏这种气息，那可真是很难对付了。而且奶奶看上去很生气，她一定很清楚文万财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却一直没有告诉我们。我想，如果你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洗脱嫌疑，并且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并调查他了。”
“嗯。不过他为什么会把你妈妈送来这里?应该不仅仅是让你放松对他的警惕，他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肯定是，我们得小心一点。”榆雨顿了顿，接着说，“虽然榆兰是我妈，但是我自出生起都是奶奶在带我。就因为她见我是女孩而且生我的时候又大病一场，觉得我很晦气，所以我从小都是和奶奶一起生活，刚出生那会，都是奶奶拿钱到处去找做月子的妇女希望能喂我点奶，之后长大点就靠奶粉过活了。所以现在无论看到她过得如何，我心里真的就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许明宸看着榆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吧。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不错，你也不恨你的父母，父母也没有来找你的麻烦，而且奶奶也很疼你，你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何况现在有我这个超级厉害的法医协助你，你以后都不用愁了。”
“噗嗤——”榆雨一下子笑出来，“您可真是个厉害的法医呢。每天都闲着，话说我真的没见这么闲的法医，整天在外溜达不回自己的院所。”
许明宸依旧看着她，也不说话。
许明宸越来越相信人有来世之说了，也更相信奶奶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以前他对女性什么的都无动于衷，现在他不过才和榆雨才接触一两个月，自己就能明显感觉到内心的剧烈变化。
他不知怎么的就被她莫名吸引住。
榆雨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啊?大法医？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我妈吧，万一她也是被文万财操控要来害我们的，那可就非常危险了。”
许明宸回过神，“刚才奶奶看了一下她的手臂，就说被折磨得很惨。说实话，我没看到手臂上有什么，只知道她的状态很不对。”
“那是因为你没有灵力。榆兰手臂其实有很多溃烂的伤口，那些应该都是被小鬼咬破的，而且数量极多。我不清楚文万财是否知道奶奶懂阴阳术，或者他是想——”
许明宸打断榆雨，“是想让你们来救她？那救她消耗的灵力多吗？”
“这个不好说，得看个人修为。”
“那……”
许明宸还未说完，奶奶就敲门走进来。
“奶奶？怎么样？”榆雨起身让奶奶坐在床边。
奶奶摇摇头。
“她伤得很重，精神和身体都受到了重创，我不认为她能撑过两三周。”
“什么？这么严重吗？现在送医院来得及吗？”
奶奶看向许明宸，再摇摇头，“去医院检查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不过就是建议住院输液，这是鬼怪作祟，机械什么的都起不了作用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榆雨第一次替榆兰着急。
所以她前些日子反反复复做的梦都是真实的吗？
奶奶深深叹了一口气，”办法还是有，不过有风险。如果文万财知道那个办法，那么他就是故意将榆兰送到这里让我们去救她，然后探出我们的背景。”
“所以奶奶你一早就知道文万财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告诉我妈呢？”
奶奶握住榆雨的手，“不是不告诉你，也不是不告诉榆兰。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他的手段，而且文万财实在是老谋深算，作恶多端，他真的不是人，应该是鬼。”
“那如果救我妈是不是就中了他的圈套？”
“也不一定。”
………………
巨大的落地窗前。
文万财摇晃着酒杯，看着坠落的夕阳。
一个身穿浴袍的女人走到他面前，窈窕的身姿挡住了似血的残阳。
女人故意将身上浴袍滑落在地。
无限风光被文万财一览无余。
女人见文万财还没有进一步动作，又将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文万财嘴角勾了勾，“这就等不及了？”
两人直接在地上翻滚起来。
天色渐渐黑下来。
“嘻嘻嘻……”角落里又传来了不知名的笑声。
突然一大群黑影冲上床。
床上的女人头发凌乱四仰八叉地躺着，眼神空洞……身下的床单渐渐浸出血来。



 第十八章河边的女尸

“北京时间5月29日早上5:00，据当地居民报警在y市著名河边发现大量女性尸体，具体情况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中……”
榆雨刚打开电视就看到一则早间新闻。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中年人。
他头发稀疏，面色憔悴，“我昨晚去朋友家喝酒，今早才想起来自己还要上班，迷迷糊糊地就打算走回来。本来朋友家离我家就不远，走到半路我尿急，就跑到河边，结果一下就给我吓清醒了，都忘了撒尿……”
榆雨看着电视里的第一目击者，心想许明宸在今早接了个电话，天刚有点亮色就慌慌张张地出去了。
“大量女性尸体？”
榆雨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微博。
这则新闻下面网友纷纷讨论着。
“听说有好几具呢，太吓人了。”
“我前几天还和家人一起去过，就闹出这事，太不吉利了。”
“我还听说那些女尸外表没有任何症状，就像是无缘无故死去的，真是瘆人啊……也不知道警方怎么解释……”
“……”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从昨天一直没说话的榆兰突然像受了惊吓般叫起来，双手不停对着面前空气乱挥着。
榆雨转过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不，我不，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榆兰颤抖着环抱着自己，将头低下去。
榆雨见她这个模样只能深深叹口气。
“如果你当初没有嫌弃我，没有和我爸离婚，那我们是不是会很好？或者换句话说，你也不会遭遇这些？”榆雨停了停，“不过成年人就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计算和承担后果……”
说着说着，她又继续看向电视。
没一会榆雨就疑惑起来。
榆兰这样的反应会不会和新闻有关？不知名的女性尸体？她是想到了自己的痛苦经历吗？难道这又和文万财有关？而且她自己最近遇到的都是女鬼，怨念都很重……
“嗡嗡嗡……”桌子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打断了榆雨的思考。
“喂？”
“来院所一趟，这个案件很蹊跷，我需要你。”
榆雨挂完电话，跟奶奶说了声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院所里。
许明宸和榆雨一起盯着架子上盖着白布的女尸。
“这是我们小组发现的死亡得最晚的一具尸体，我们称为X尸体，并且估计她死亡时间在6小时左右，其他5具尸体死亡时间都超过了3天，更为严重的某些女尸已经变色了……”
“死亡的时间不同？会是故意将尸体一起带出来再埋吗？”
“不像。我看了现场，那地方很偏，虽然是著名河流但是是下游，又和其他湖泊相接，水势汹涌，景点相关人员将那里设为游客禁止进入的区域。新闻里那个目击者应该是早上看不清，又是醉醺醺的，误打误撞就闯进去了，刚好这次犯罪嫌疑人没有将这具X尸体藏好，或者是刚好打算行动时就看到目击者进来，于是就逃走了。所以经过小组讨论，我们把这具死亡时间比较晚的X尸，作为重点解剖对象。”
“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应该是一直就在那里抛尸？只是一直没被发现而已？”
“对，那里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很适合掩盖尸体，而且所处下游水流湍急处，水声大，也不容易听到奇怪的声音。而且抛尸一般都是半夜。”
“现在她身份清楚吗？”榆雨看着X尸问。
许明宸摇摇头，“我们法医掌握的资料很少，要等特案组的把资料传过来，我们才知道她们具体身份。”
“这具X尸疑点在哪？”
榆雨说着开始在女尸周边转起来。
有残留的阴气?
“给我手套和口罩，我看看。”
许明宸一听，很快就递上了东西和工具。
榆雨掀开白布。
面容姣好，身材丰满，穿着暴露。
又是相同的伤口，榆雨心想，和榆兰身上的差不多，不过这具X尸更为严重，看起来应该是鬼怪作乱了。
“让我看看其他几具。”
“确定吗？气味很难闻。”许明宸犹豫地问着。
榆雨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要确定自己所想是不是真的。
许明宸带她进了停尸房。
里面的冷气暂时压制住了浓烈的尸臭，但是依旧让榆雨胃翻腾，强忍着不适，榆雨将全部女尸都看了一遍，然后自己快速走了出去。
让她彻底坚持不住的，不是尸体腐烂味，而是她看到那些女尸身上已经溃烂得有蛆虫在爬了……
榆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院所外的草坪上坐了下来。
没一会，许明宸就跟着出来，坐在她旁边。
“怎么样？其实一般人都受不了，我之前带实习生的时候，有些反应激烈的直接就吐了，好一点的就是不想吃饭。你在这里吹吹风，看会不会好受些，我再去看看。”
“等等。”榆雨抬头看着正起身的许明宸说，“我不是因为尸臭，而是我看到了你们看不到的伤口，那些伤口已经溃烂得很严重了，我也不想再去和你描述了，你作为法医应该知道尸体死的时间长后，伤口会溃烂成什么样。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你们看不见，因为这应该是小鬼吸血所致，而且数量很多。我想你想跟我说的疑点就是这个吧，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伤口都没有。”
许明宸有些愣，然后反应过来，“我们检查了所有尸体都是这种情况，不过我们还发现这具X尸体生前有过性、行为，但是男方做了安全措施并没有留下体液。我们小组目前猜测这些女尸生前应该都被侵、犯过，但不能确定是否为奸、杀，要等特案组的结果，然后我们还要进行解剖。”
榆雨沉思了一会，然后就让许明宸去忙了。
她打算亲自去问问那个目击者。
榆雨随便找了套正装，从自己家里翻出了摄像机，就开车奔到警局。
如她所想，这件事在y市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很多记者都不愿放过任何可以上头条的消息蹲守在警局附近。
榆雨随便找了个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小青年问，“诶，兄弟，你知道今早那些事的详细内容吗？”
小青年抬眸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第十九章记者Owen

榆雨依旧是男装。
尽管这样，小青年还是有点羞涩，脸微微泛红，口音有些奶，“那个，哥哥……我是实习生，也有很多不懂的，你可以问问那些人。”说着用手指向不远处一群记者聚集的地方。
榆雨顺着看过去，连忙就摇头。
“哈哈哈……我也是新来的，也很多不懂，如果跟前辈一起，多少就要挨骂，而且他们现在是以利益为主，才不会管其他的呢。我们都不熟的话，刚好还有个照应，不然还容易被那群人欺负。”
小青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好吧，你可以叫我Owen。”
“好，那你就直接叫我榆雨就行。我想问问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Owen坐在长椅上，“大概也就新闻里报道的那么多，不过我还知道目击者的家庭住址，因为他就住我对面……”
他还没说完就被榆雨捂住嘴巴，“嘘，小声点。要是被那群人听到，就没你好受的了。”说完放开他，接着问，“离这里远吗？”
Owen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远。你想做什么？他现在还在警局接受调查，我想一时半会他也出不来。”
“你现在带我去看看，还有他叫什么？”榆雨装模作样地拿出本子。
“我只知道他姓左，平时见面我就称呼他为左先生。不过你现在就要去吗?去干嘛？”
“去调查啊。作为记者这点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如果被那群人捷足先登，都不知道会报道成什么样。”
Owen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俩人匆匆忙忙地拦了一辆的士，就往城边缘开去。
“其实还是有点距离的啊。”
榆雨站在一老式小区门口看了看表。
大约花了一刻钟。
Owen没有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小区。
小区没有电梯，全靠用脚爬楼梯。
等爬到六楼时，榆雨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Owen麻利地开了门，然后让榆雨进屋，给她倒了杯茶，“我父母都住在城中心，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所以你不用拘束。”
榆雨笑着点点头，抿了一口茶问，“那个你说的左先生是就住在你对面吗？”
“是。”Owen边说边坐到榆雨对面的椅子上，“昨晚他一宿没回来，然后今早就上了新闻。”
“他家里人呢？没有出去找他或者报警吗？”
“没有，他家里有个妻子，但是俩人关系不好，因为钱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前天他们又吵架，好像吵得很凶，隔着门我都听到他家里摔家具的声音，这也让很多邻居上门投诉。”
“因为经济问题？那他们应该还没有小孩吧。”
“嗯，因为关系不好，所以应该也没想要小孩。”
“那警察来过了吗？”
“不清楚。就算来了，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毕竟他们都在离婚边缘了，谁都没有管过谁。我住这里快两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一起出门。我猜测应该是左先生不想离婚，而他妻子也没钱打官司，俩人就只好将就着。”
“他妻子好看吗？”
榆雨突然冷不丁地来了这句。
Owen正在喝茶差点被呛住。
“见过很多次，符合现代审美，大眼睛樱桃嘴鹅蛋脸，大概有一米七吧，身材比例也比较好。”
榆雨听着，开始回想起新闻里的左先生。
感觉俩人着实不是很般配啊。
“那你认为左先生这人如何？”
“嗯……”Owen挠挠头发思考着，“据我所知，左先生是个程序员。其实我觉得他工作挺认真的了，就是他妻子有些虚荣，要买各种奢侈品，但是她自己有没有固定收入，全靠左先生养活。”
“没有固定收入是什么意思？”
“他妻子啊，好像是在做网络直播的，人气好一点的话一晚下来可以够她自己用，要是没人也就只能依靠左先生，但是她就是嫌弃左先生挣不了几个钱。”
原来是这种女人，那还不如离婚。
榆雨表面笑着，内心还是忍不住吐槽。
Owen见榆雨不知道说什么，连忙就转移话题，“那个我看时间也快到中午了，要不你就在我这里吃饭吧，然后也顺便多讨论一下，而且左先生的妻子有每天傍晚遛狗的习惯。”
“好，谢谢了。”
榆雨答应下来，纯粹是因为Owen的最后一句。
Owen在厨房忙碌着，榆雨就在屋里四处看看。
房子不是很大，两室一厅，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一个阳台。
她走到阳台。
视野很开阔。
建筑和街道一览无余。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榆雨就在那里站着晒着太阳，吹着微风，一直到Owen叫她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回想着刚才和Owen的对话，觉得他还是个比较单纯的孩子，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真实的性别告诉他。
“Owen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么多事情，我也想跟你说一下我隐瞒你的事。”
Owen没在意继续吃着，“隐瞒我的事？我们今天才认识，你能有什么隐瞒我的？”
“哈哈哈……其实我是女的。”
？？？
Owen看上去一脸迷惑，“你说你是女的？”
榆雨扒着饭点点头。
“那你说话的声音怎么不像女的？”
榆雨抬起头望着他，故作神秘，”嗯……这是秘密。我现在告诉你我真实性别了，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
Owen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仔细看着榆雨。
不过榆雨倒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地吃着饭。
警局内。
左先生坐在审讯室里，面容憔悴。
一个像领导一样的警察走过来，对着正在审讯地警员说，“现在已经快一点了，让他一起吃饭吧，看样子他确实也挺累的。”
“好。老大。”
被称为老大的警察，姓周，大多警员叫他周警官。
几个警员在周警官的带领下来到食堂，而左先生走在他旁边。
周警官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上。
周警官先发话，“我们打算去你家看看，不过你们夫妻关系不是很好，那怎么办？”
左先生表情有些无奈。
“你们是要去问她我的情况吗？”左先生自己说着说着就苦笑起来，“那还不如不问，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是基本都是各过各的，不过生活费还是我出。”
“这你都受得了？怎么不离婚？”
“离婚？我还差几年都40岁了，家里催得紧，如果离婚的话，我不知道和家人怎么交代。”
周警官点点头，一桌人开始陷入沉默。



 第二十章出轨的女人

几个人在沉默中火速吃完饭。
警员们和左先生都起身准备离开时，周警官突然叫住警员009。
等其他警员带着左先生离开，他才开始问话。
“我还没来得及看你们审讯的监控视频，你先跟我说说你们审讯情况如何，然后再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警员009正正色。
“这个左先生说自己那天晚上在朋友家喝醉酒，结果第二天很早醒过来发现原来自己醉过去了，于是在回家路上，迷迷糊糊间就在河边看到了尸体。”
左先生刚听完就重重地打了他一下的脑袋，“你说的这些我看新闻都知道了好不好？能不能讲点重要的？”
警员009吃痛地叫唤着，“老大，你轻点。你怎么这么暴躁？唉，重要的？让我想想啊。”
大约过了几分钟，周警官实在没有耐心了，瞪了眼警员009，“滚，我还不如看监控，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啊，老大，老大你别着急啊。我想起来了，他一直强调他和妻子关系不好，让我们不用上门访问，不然两人关系更不好了，他会很不好和家里人交代，而且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同床过，他……他……”说到最后，警员009吞吞吐吐的。
“说啊，你干嘛？扭扭捏捏的。”
“他已经怀疑他妻子外面有人了。”
“……”
周警官忽然沉默了，转身就走。
“老大？老大？”警员009一脸疑惑，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跟上，“我还没说我的想法呢。”
4：00P.M
榆雨和Owen坐在沙发上各自思考着。
突然Owen看了下表，坐了起来，“到点了。”
两人便迅速收拾好出了门，并肩走在小区里，他们的目光都紧随着前面的女人——左先生的妻子。
榆雨对Owen说就先称她为左夫人。
左夫人皮肤也算得上白的那种。
身着一字肩上衣和短裙的她，将身材凸显得一览无余。左手牵着一条柴犬，右手好像正在和别人打电话。
榆雨看着她一边跟电话里说着，一边不时逗逗柴犬，看起来兴情很愉悦。
“说吧，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她突然转头看向Owen。
“啊？啊？”Owen愣了愣，“没有啊，我就是想看你能发现什么。”
？榆雨的脸一下就冷漠起来。
Owen倒是没发现榆雨的表情变化，“不对。你看，我觉得她可能要去见人。”
这时，榆雨也看见左夫人突然拐角。
眼看着就要消失了。
她一下着急了，连忙拉住Owen的衣袖，“快跟上啊。”
Owen脸“唰”一下就红了。
两人慌慌张张地绕到一棵大树下。
榆雨目不转睛地盯着左夫人，“喂，她好像是要把狗狗放在那个小卖部啊，说不定正如你所说的……喂，喂？”见后面的人不说话，她转过头去看Owen。
好小子，脸红？
榆雨心里想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用手指着他小声说，“不会吧？你？看上她了吧？”
榆雨不可思议的表情和生动的语气，一下把Owen拉回现实。
他一下拿开榆雨的手，“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快盯着她吧，万一是她看上别人了。”
“是吗？”榆雨依旧用不可描述的表情看着Owen。
Owen也懒得理她，眼睛一直看着左夫人离开小卖部。
从小卖部到小区门口，左夫人一直笑着打着电话，直到上了一辆豪车。
“怎么办？不能跟丢了吧。我倒要看看她去哪？”
说着榆雨就和Owen拦了一辆计程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兜兜转转，左夫人在一家奢华的大酒店前下了车，迎面接她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不过距离太远了，榆雨和Owen都没看清长相。
两人看着左夫人被搂着腰进去，之后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
“Owen，还真被你说中了？好家伙，看长相他们应该还是姐弟恋？”
“我也是随口说说，我还真不知道她背叛了左先生。唉，也不知道左先生知不知道这事。”
“不可能不知道吧？自己女人夜不归宿，作为丈夫多少还是能懂的吧。”
“也是，而且左夫人本来也是爱慕虚荣的人，唉，真是可惜了左先生这种好男人啊。”
“哈哈？先不要那么早下结论，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榆雨嘲笑道。
Owen不服气地反驳，“什么小小年纪？我都二十三了。”
…………
榆雨刚回到家，就接到许明宸连环夺命call。
“你今天都去哪里了？”
不愉悦的情绪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榆雨懵了。
什么时候她的行程要给他报道啊？
榆雨没有回答许明宸的问题，却反过来问他，“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边突然静音。
良久，低沉的声音传来，“没什么。”接着就是电话的忙音。
榆雨自顾自地嘟囔着，“这人怕不是有毛病？难道解剖得中邪了？”
“谁跟你打电话啊？”
奶奶不知什么时候走近。
“没有。骚扰电话。”
“哦，你吃完晚饭了吗？今天不回来吃午饭也不跟许法医说一声，害得人家还特来接你去外面吃饭。”
奶奶故意轻描淡写地带过。
“是吗？他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真是让我感到惶惶不安啊。”
“说什么呢？奶奶认真跟你说啊，许法医可是个好人，你一定要珍惜，千万不要伤害他。”
“什么啊？奶奶？”榆雨盯着她眼睛看，“你是不是被许明宸贿赂了？怎么最近说话老是朝向他啊？说吧，他到底给了你什么金银珠宝，你跟我说，我也给你买。”
奶奶生气地拍了下榆雨的后背，“去去去，臭丫头。”
榆雨见状只好快速溜进浴室，关门前还不忘大喊，“奶奶，我想吃鸡腿。”
尽管奶奶嘴上说着不乐意，行动上还是很自觉。
榆雨在心满意足地吃完鸡腿后，悠哉悠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记录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
没一会，她忽然听到浴室有水滴的声音。
刚开始，她没有多在意，想着应该是奶奶放完水，残留在水管里的水还没有滴完。
“哒哒哒……”榆雨依旧敲打着键盘。
浴室里水滴的声音也依旧持续着。
她开始隐隐不安。
这时，她才猛然回想起，自己回到家里直到进卧室都没有看到榆兰。
她忐忑地走到门口，打算听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又运气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气息。
没有阴气？
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什么，她的手心开始沁出汗来。



 第二十一章视频直播

榆雨决定还是要开门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她自己紧张，是害怕榆兰真是被文万财派来伤害家里人的。
水滴声依旧没有消失。
榆雨蹑手蹑脚地走近浴室。
“榆兰？”
她在看到浴室里披头散发的女人背影时，脱口喊出。
很快，她也注意到地板上已经鲜红一片了。
水龙头一直在滴着水。
水滴滴在地板上，不断地将血液冲散。
榆雨慌张起来，她连忙上前查看榆兰。
榆兰整个人都趴在浴缸上，一动不动。
榆雨试着将她翻过身来。
榆兰似乎全身都没有力气，榆雨费了很大劲才将她翻过来。
奇怪的是，榆雨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伤口。
而血却一直在流。
水滴也一直冲击着血液。
她没去管那些声音，她仔细地去查看榆兰。
榆兰眼睛闭着，嘴唇发白还颤抖着，而且脸部有青色的脉络生长起来。
榆雨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起身想去找奶奶，结果一阵冷风吹来。
门竟然被“砰”地一下重重关上。
她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刹那间，她的脖子被榆兰狠狠掐住。
榆雨呼吸困难，脖颈处被指甲一点点地入侵。
榆兰的头居然还伸长到她的耳朵前面，面目狰狞地笑着说，“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一起下地狱吧。”
此时的榆兰身着的衣服都染成了血红色，青色脉络已经遍满了她的脸，眼睛早就没有了瞳仁。
“你……你，这……是文万财指……挥你……的吗？”榆雨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只能艰难地问出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榆雨竟然无法使用任何灵力。
“嘻嘻嘻……文万财？那是谁啊？嘻嘻嘻……一起下地狱吧。”
脖颈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啊！”
榆雨尖叫着一下醒过来。
她呼吸急促，心脏“砰砰”地跳动。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还亮着，日记才写到一半。
再看时间。
10：00P.M
我怎么会睡着呢？还有……怎么？没有记忆了？
榆雨刚想回忆自己进房间后的事，却发现回忆不起来，就像是空缺了那段时间。
她又听起外面的声音来。
有脚步声？
榆雨拿着符纸，毫不犹豫地打开房门。
“榆兰？”
榆兰被这么一喊，抬头看着她。
榆雨继续问：“你干什么？”
榆兰被奶奶治了后，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呆滞了。
她笑着回答：“怎么了？今晚奶奶做的鱼汤很好喝，我多喝了些，来上厕所。吵到你了吗？”
“哦。没有。”
榆雨警惕地看着她，拿着符纸的左手背在身后。
厕所的隔音很好，除了冲水会有点点声响，外面基本听不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榆雨对刚才那个梦还有些后怕，所以她一直打开灯坐在客厅等着榆兰。
可能是心理作用。
榆雨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不过最后榆兰终于出来了。
她看到坐在客厅的榆雨有些诧异，"怎么还不去睡？”
榆雨没有回答她，反倒问：“为什么来这里？是受人指使吗？”
“你说什么呢？榆雨快去睡觉吧。”
榆兰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在问你。你不要转移话题。”
榆雨直接盯着榆兰的眼睛。
榆兰被盯得没有办法，只好坐在榆雨对面。
“我在被你奶奶治疗之前，我的记忆全部被文万财清空了。所以，我是被奶奶治疗后才开始恢复意识，存有记忆，但是以前的记忆却没有恢复。如果你想问我文万财到底想干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
“那你现在待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还是说你是在撒谎？”
榆兰表情有些落寞，“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去哪。所有记忆都没有了。”
榆雨一时心情很复杂，她不清楚自己该不该相信榆兰的说辞。
见榆雨不说话。
榆兰继续说：“榆雨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当妈的很不满意，我也认识到当年自己的错误。如今你也过得很好，而且有奶奶照顾，我也很放心。等我恢复得差不多，这两天就会走的。你不用担心。去睡吧，我也回房了。”
榆雨看着榆兰的背影，五味杂陈。
…………
干净整洁雪白的大床上。
一个女人赤条条地调整着姿势。
而另一边，一个男人坐在电脑屏幕前，面目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视频观看的人数也是大幅度地上涨。
非国语弹幕一条接着一条。
大多是讨论女人颜值和身材。
电脑前的男人无动于衷。
视频中。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内的灯光被调至柔和。
没一会，一男人出现在屏幕内。
女人咧嘴一笑。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什么腥味，浓度还在直线上升。
最后女人“嗯”了一声，面色绯红。
男人背对着，观众也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不过弹幕早就狂躁起来。
男人一把抓住女人，动作迅速干脆，就像大自然里强者生存必不可少的，翻身压制。
两人似乎都对彼此十分满意。
男人俯身，身上的浴袍也滑落下来。
高速路上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呼啸而过。
静谧的夜晚里。
房间里的大屏液晶电视放着自然频道。
湿润的泥土里种上了一根结实的柳条，柳条直直地生根，探索着更加湿润处。
一系列角度的变化，却让观众可以看到两个人的所有情况。
男人的表情有些微妙，他的脸就像是喝多了酒的微红。
女人紧皱着眉，主动挺身，吻住男人的薄唇。
窗外似乎下起雨来。
“咂咂……”的声音。
车辆奔驰而过。
还有水浪的声音此起彼伏。
电视里。
大雨过后，柳条被滋润得异常柔嫩挺拔。
柳条迎着还未散去的细雨，摇摆着似乎在低吼。
空气中糜腐的气息渐渐散开。
柳条没完没了地汲取着养分，即使泥土已经开始软绵起来，就像一踩，泥土和柳条就会掉进深渊。
而床上的两人对电视似乎一点都不敢兴趣，只是扭打在一起。
姿势被不断变换。
…………
弹幕里昂贵的礼物一直被观众刷不停。
有人赞叹有人惊呼也有人称不懂自然……
只有电脑前的男人默默拉开了窗帘。
街上早已人流涌动。
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突然笑了。



 第二十二章许式吃醋

当阳光照进榆雨房间时，她已经在浴室洗漱了。
今早6点的时候，许明宸就发短信来说接她去吃早饭，顺便向她透露案件的有关内容。
出门的时候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榆兰，然后对奶奶说了声“再见”
许明宸在十几分钟前就在楼下等着了。
见榆雨还是男装。
他等她上车后问，“你从来没有穿过女装吗？”
榆雨疑惑：“怎么了？你不会是想看吧？”
许明宸还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像被猜中心思一样，他的耳朵有些烫。
“逗你的，你还别不好意思，开车吧。”
话音刚落。
许明宸一下凑近榆雨。
她大脑瞬间空白，身体完全僵住了，只能看着许明宸放大的脸。
“你安全带没系，下次要记住了。”
许明宸面无表情地给她系上。
等榆雨反应过来时，车早就开出好几百米了。
她的脸就像烧起来了一样，心脏“扑扑”跳着。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她只得别过脸去看窗外。
许明宸余光注意到榆雨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
还想撩我？看你现在这样，刚才肯定在想什么混沌的事……
两人一下就没有了任何交流。
许明宸开始打开收音机。
电台里传来新闻：“关于河边女尸案，警方正在积极破案中，希望广大市民朋友提供线索，如若线索属实，相关组织将重金答谢……”
许明宸说：“昨天你走后，我们开始仔细研究那些尸体。”
听见他说话，榆雨也不再沉默，转过头正视前方，“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许明宸摇摇头，“没有什么重要发现，不过那些女尸都是死于失血，还有过度惊恐。应该是生前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
“对于那种事常人肯定难以接受。”
“你是说是见鬼吗？”
“对，就和那个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李中和一样，见到那些小鬼。说到他，他现在状况如何？”
许明宸看了眼红灯，停下了。
“不知道，自从他被送进去后，消息感觉都被封了。”
“这件案子结束，你找关系我们一起去看看。”
许明宸没有反问为什么，而是点点头。
绿灯亮起，车辆继续前进。
“关于这起案件，其实我昨天是去调查了目击者。”
“你是说左先生？”
“对，原来你也这么称呼他？”
“嗯，现在警局里也这么称呼他，主要是他的名字很咬口不好念，索性就叫他左先生了。看样子你是调查出了什么吗？”
“不，我对他这个人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榆雨有些纠结，“他妻子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
驾驶位上的人寡言。
榆雨只好继续说，“昨天我认识了一个记者，叫Owen,他是实习生，刚好他家住左先生对面，然后我就让他带我去。去了后，一直到下午，左先生妻子有下午遛狗的习惯，我们就一路尾随，结果——”
榆雨故意欲言又止，然后偷偷瞟了眼许明宸。
“嗯？”
低沉还带着微微磁性的声音。
“他妻子和别人去开房了。”
“到了，下车吧。”
榆雨被说得一脸疑惑，愣愣地看着他。
“左先生确实也跟警方说过他和妻子关系不好，而且也怀疑妻子出轨。不过因为他家里情况特殊，才没有离婚，所以你说的那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个记者，男的还是女的？”
“肯定是男的啊。”
“那你是去了他家？”
榆雨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啊，还吃了饭，还挺好吃的，我们还一直等到下午……”
她还没说完，就看见许明宸笑着说，“我们先吃饭吧，等会人多排队挺麻烦的。”
榆雨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只能乖乖下车。
早餐店门面不是很大，但是被装潢得很好。
许明宸去前台点餐，榆雨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刚坐下来，她就看到Owen竟然面对着自己坐在不远处，她连忙招手。
Owen也看见了她，端着盘子就过去了。
“你也在这里吃早饭啊？”
Owen笑着坐在她旁边。
“嗯。一朋友带我过来的，这是我第一次吃。”
“朋友？他……”
还没说完，就被许明宸打断，“你好，你就是那个记者Owen吧。”
他在前台买好东西正找榆雨呢，刚好看到榆雨招手，满心欢喜地打算走过去，却看见一金发短袖小子抢先一步，而且还坐在榆雨旁边……
他调整好心态，活动脸部肌肉。
笑着，走过去。
Owen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弄得一呆，“你好，你就是榆雨说的朋友吧。”
许明宸没有回答，而是将早餐盘递给榆雨，自己又坐在她对面。
榆雨连忙圆场，“他有些不怎么爱说话。我们聊就好，那昨天你回去的时候，左先生回去了吗？”
“没有吧，我有睡前看电影的习惯，一般都是在12点左右睡觉。昨天我听到动静的时候，刚好看完电影，所以估计左先生昨天回来应该快12点了。”
“这样啊……”榆雨回答着还不忘喝一勺粥，“那左夫人肯定是一夜未归了？”
Owen吃着煎饼，“嗯。其实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我都没有想其他的，直到昨天。唉，可能是我还太天真。接下来怎么办？我想劝他离婚，这种女的留着干嘛……”
榆雨打断他，“这是他家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搜集这起案件有关线索。”
“可是……”
一直没有说话的许明宸突然开口，“没有可是。作为记者只需履行自己应有的职责就好了。”
气氛一下就冷却了。
后来谁都没有说话。
吃完饭，榆雨让许明宸带自己去案发现场看看，Owen也想去，却被他一口回绝。
Owen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家了。
车上。
“因为带我去都已经够麻烦了，所以才没有带Owen吗？看他样子挺难过的。”
“明知故问。”
整个路程，许明宸就说了那一句后，任凭榆雨说什么，他都没有回话。
大约过了40来分钟，俩人终于到达。
案发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
榆雨环顾了一下四周。
树林茂密，水声震耳。
人烟稀少。
阳气不足，阴气嚣张，半夜很适合鬼魄停留。
“有问过四周的居民曾经听见或者看到过什么异常吗？”
榆雨看着汹涌的河流问着。
“居民？这附近的哪还有什么居民？这里是景区好不好。”



 第二十三章河边的诡异男人

“是吗？”
榆雨嘴上问着，心里也在疑惑。
她感觉这里有些问题，而且还有人经常来这里。
“是啊，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
榆雨也没回话。
一直到傍晚，许明宸和她吃完晚饭正打算送她回家，她拒绝了，说自己还要再逛一会，让许明宸先回去。
许明宸刚开始还挺不乐意的，后来还是同意了。
太阳落下不久，一轮弯月若明若现挂在天边。
之后天慢慢黑下来。
趁着夜幕降临，榆雨根据白天的路线熟练敏捷地来到案发点。
她紧紧抓住自己的黑色背包。
路过的草地和枝丫上已经开始有露珠了。
她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阴气在加重。
榆雨已经看到那个埋尸的地方，她停下，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8:00P.M。
她还要在等会，于是索性就躲在了那棵大树后面。
水声湍急，声响很大。
除了只能迎面感受风，榆雨连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的声音都听不见。
这对她的观察会造成很大影响。
或者有东西窜到她后面她都有可能不能及时发现。
所以她必须警惕和精神高度集中。
这里的风在一阵强一阵弱地吹着。
榆雨目光所及处的杂草也在摇动着。
有人来了。
榆雨心脏“突突”跳着。
这里阴气很重，她怕那个人能够操控那些祟物，自己不好对付。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
只能隐约推算出他是男性，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微胖，年纪一时半会看不出来。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还没有注意到榆雨。
没一会，一阵强烈的阴风袭来。
榆雨被吹得龇牙咧嘴。
她再定睛一看时，那男人身边竟然多出了几个漂浮的身影。
他在和那群“东西”谈话。
可惜榆雨听不懂。
她握紧背包的手已经蠢蠢欲动了。
她想立马冲过去收治那群女鬼。
“榆雨，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在看什么……”
榆雨一听连忙转身捂住许明宸的嘴，并强行让他蹲下来。
她注意力一直在那个男人和鬼魄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徐明宸悄悄来到自己身后。
她瞪了眼一脸无辜和诧异的许明宸，再看向前面。
果然，那男人和漂浮着的女鬼通通望了过来。
男人刚开始有些慌乱，但见那些祟物挡在他前面后，他惊讶地冷静下来，“你是谁？来这里干嘛？这里刚死过人的，我原则是不杀男人的，如果不想死就快点跑。”
那男人可能觉得榆雨是普通人，看不见那些“东西”。
“呵，我还想问你是谁，趁着夜色，鬼鬼祟祟，还在那里和不干净的‘东西’讲话，我看你才是命不久矣。”
“你……你……能看到什么？”男人有些不敢相信，“你究竟是谁？”
“你管我是谁，我今天就要把你捉拿归案。”
说着，榆雨大跨步朝男人奔去，而背包里的左手已经牢牢抓住几张黄符了。
男人有些慌乱，但他面前的女鬼却早已做好准备。
女鬼浑身都湿漉漉的，有的还在滴着水。
榆雨猜测她们多半是被淹死的。
那些女鬼丝毫不畏惧，全都一起冲过来。
榆雨能感受到她们身上的怨气很重，而且又是在河边，更能助长她们的阴气。
她连忙咬破自己的手指，向着冲过来的女鬼点去。
血滴精准地落在她们的印堂上。
有的痛苦地叫出声，有的行动开始变得缓慢……榆雨连忙又开始念咒，在桃木剑上用血画了一道符，同时，背包里的黄符随着咒语开始直冲女鬼神庭穴。
张牙舞爪，面目全非的女鬼突然全都静止了。
榆雨刹那间用桃木剑直指她们身体。
瞬间。
阴风大作，河流破涛汹涌。
一阵阵乌鸦的叫声被水声淹没。
看着消失的女鬼。
男人吓得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说着，“不关我的事啊，真不关我的事……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放你？那你就等警察放你吧，起来。”
榆雨说着就去提那男人衣襟。
不料，那男人力道意外的大。
他用力一甩，想把榆雨摔进河里。
许明宸一直在后面看着榆雨，不过自己对于那些祟物是一点都看不见，他只有在那里注视着榆雨的一举一动。等到她走近那个男人，似乎已经解决好那些女鬼，那男人却想害她。
他一下子就冲到榆雨身后，扶住她。
不等榆雨回转过神，许明宸一脚踹在那男人身上，开始暴打起来。
他的人也敢碰？
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之后，警员们将他拷住时，笑得直不起腰。
…………
霓虹闪烁。
一男一女走在大街上。
榆雨开口问：“你是跟踪我？”
“没有……怎么会，我也是恰好去那里。"
许明宸有些结巴。
他确实是跟踪她的，不过他以为她是要去见那个记者，弄得他心里还有些愧疚。
“不过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不然我就要变成那些女鬼了，哈哈哈……”
“瞎说什么呢，只要我在，你就没危险。”
许明宸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就去摸摸榆雨的短发。
榆雨可没有和异性这么亲密过。
她反射性地就去拍打许明宸的手。
许明宸突然反应过来，抽开手，"哈哈哈……摸摸狗头，就当答谢了。”
说完他就跑了。
“许明宸！你给我站住……你别让我抓到你……”
即使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
他们的追逐也有人驻足张望。
…………
插进钥匙，转动。
Owen已经多次这么晚回家。
自己的房门打开时，对面的门也开了。
他转过身。
“左先生？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站在门口的左先生胡渣已经很明显了，黑眼圈也很重，头发乱糟糟的。
看上去很疲倦。
“嗯。睡不着，她昨晚没回来，今天似乎是把为了把狗送回来，然后又出去了，我想她应该今晚也不会回来了。"
Owen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说，“要不你来我家坐坐，我家有啤酒，我们喝点？”
左先生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都是邻居。”
说完，两人一起进了屋。



 第二十四章交易

“冰镇的可以吗？”Owen递上一罐啤酒。
左先生微笑着点头，接过。
Owen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零零散散摆了些小吃和花生米。
“你没有想过离婚吗？”
左先生拿酒的手微微一抖，“想过。”
“那为什么不果断干脆地离了呢？我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哎，因为家里吧。家里人不了解我的情况，我一直都在给他们制造我过得很好的假象，不离婚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失望……而且我都快四十岁了……”
“你这样不行啊。你这个谎不能撒一辈子啊，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跟你家里人说清楚，像你这样的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
左先生突然就没有说话了。
Owen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左先生喝完一罐啤酒后，他才缓慢开口，“其实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我没有勇气亲自给家里人揭露这个真相……所以你……可以帮我吗？”
他转头望着Owen。
Owen好一会才回过神，“帮你？你想我怎么帮？"
“我给你我父母的电话，你给他们发一条短信，大意就是我妻子出轨，而且你有证据。”
“万一他们不信呢？而且我现在也没有证据。”
上次他和榆雨跟踪的时候也忘了拍照。
“我有，我有照片。很早之前我就发现了她和其他男人很亲昵，而且她做主播的时候，经常有人问她电话，约她吃饭，只要对方是公子哥或者是大老板，她都可以……”
“好吧。”
Owen突然觉得左先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完美——工作积极上心，对妻子很好，脾气也好……
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会不会一早就谋划好的。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我现在已经把我父母的电话发给你了，等明天，我再具体告诉你怎么做。”
见Owen呆愣愣的。
他突然伤感了几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现在我贫困潦倒，她却只知攀附权贵，我终于受不了，这场噩梦能早点结束就早点结束吧。来，干。小子，希望你以后可别和我一样啊。”
Owen抬眸看他。
微亮的灯下，左先生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两人不知道喝了多久，昏昏沉沉地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
当Owen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左先生已经不见了。
他揉揉眼睛看了看手上的表。
8:10A.M。
他吓得直接跳起来，“糟了，上班要迟到了。”
他又低头闻了闻自己，酒味和汗臭味直接让他翻了个白眼。
“算了，今天不去了。”
说完，自己冲进浴室开始洗漱起来。
大约过了半小时。
Owen刚好洗完，就听见门铃响。
开门一看，是左先生。
手里还拿了一碗鸡蛋番茄面。
飘香四溢。
“这是我自己做的，就当谢你了。”
“嗯……不过……就一碗啊？”
Owen接过，深深地闻了闻香味。
左先生一怔，“好小子，还想吃啊？要不，下周你的早餐我给你包了？”
“下周啊……今天是周五吗？我算算……”
“什么周五啊，今天周六，你别算了，明天也给你做，好了吧。不过我父母那边你一定要好好说啊。”
“哦，原来今天周六啊。放心吧，伯父伯母那边就看我了。”
“那我走了。”
Owen和左先生告别后，开心地吃起了面。
等到面吃完，他才开始苦恼怎么给左先生父母发短信。
本来在左先生面前回答得信誓旦旦。
真正操作起来还真是难上加难。
……………
审讯室里。
男人坐立不安，眼神飘忽不定。
脚微微颤抖。
榆雨看见他，不禁在心里吐槽：这样子不会是装的吧？树林里和鬼对话，想把她推进河里，那表现哪像现在这样？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这是男人从早上开始审讯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怎么办？审讯一上午了，他什么都不说。”
一个警员凑到许明宸旁边。
“去问问周警官吧，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
榆雨依旧盯着那男人。
忽然，原本一直烦躁的男人一下冷静下来。
同时他眼神也变得不一样。
就像……
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榆雨猛然发觉这好像才是昨晚真正害她的那一个。
她一下拉住正要去找周警官的警员009。
“你们调查了他身份没有？”
“嗯，不过调查结果还没出。”
“哦，好吧。”
说完，她慢慢走到审讯位上。
坐得笔直，目光坚定地看着那男人。
那男人丝毫不回避，也看着她。
“所以现在才是真正的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坐一旁的警员都惊呆了，本来想喊人，却被榆雨瞪了回去。
“昨晚和她们说话，推我的，都是你吧。说吧，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男人冷笑了一下，“说话的是我，推你的是我，可杀人的不是我，我只是做了些交易。”
“什么交易？”
“这个我似乎没有必要跟你说吧？”
“好，那你知道你体内还有另一个人格吗？”
男人停顿了。
“你是副人格还是主人格？”榆雨依旧问着。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我，难道警察也有神经病？”
“那好，你是不是负责将尸体运出来，然后掩埋？”
“哈哈哈……那又怎样？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你能怎样？还不是没有找到凶手……”
“你要是能把凶手说出来，是可以从宽的。但要是你不说，那就就只有从严了。”
“哈哈哈……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梦里还看见了鬼，这个是线索吗？我真的不知道啊……”男人突然又暴躁不安起来。
警员转头看向榆雨，“他这又是怎么了？不会是精神病吧？”
“是。”榆雨还是盯着男人，“我怀疑他可能是人格分裂。现在他的情况很不稳定，会加重他的病情，先让他回房间吧。”
警员重重地点点头，招呼了一下其他警员将男人送回了房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许明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榆雨身后。
“直觉吧。”
“你们女人就喜欢凭直觉吗？”
“………”榆雨感觉许明宸最近说话越来越不经大脑，干脆就没有搭理他。
“不是，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又生气了吧？”



 第二十五章一起用餐吧

就在这万分尴尬时。
警员009跑回来了。
他对着榆雨说，“喂，还真被你说中了。刚刚查到他前不久才从精神病院出来。现在看来应该是病情加重了。”
榆雨听着但没有回话。
许明宸问：“那你们怎么处理？”
“嗯……不知道。他又不是真正的凶手，而且是精神病人，应该会酌情让他赔偿，然后再送回精神病院吧。”
“你们最近都没有接到人口失踪的案件吗？”
“这个？好像真没有。”
许明宸忽然转头对着榆雨说：“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么多具女尸，却没有人报案。”
榆雨抬头看着他，“我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要么那些人生前和家里关系不好，被家里人直接卖了。要么就是一直就是一个人。”
“对，有可能。那还要继续审问吗？”
“看情况吧。”说着榆雨突然起身，对着警员009说，“你知道具体是哪所医院吗？”
“离这还有点远，在市中心了。你问这个干嘛？”
不等榆雨回答，许明宸突然插嘴，“让你说就说，怎么那么多问题？”
警员009还被吓了一跳，“哎，大概就是……”说着他拿出一张市区图认真地跟他们描述起来。
大概五分钟过去了。
“可以了。”榆雨撂下这这句，就拉着许明宸衣角出了警局。
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的榆雨拉着身高一米八五的许明宸。
虽然是在警局但还是引来了奇怪的目光。
男人拉男人？
榆雨只管着向前，才没有注意周围人的眼神。
许明宸的表情更是似笑非笑。
这让旁人不经猜想，这许法医爱好男？
“你拉着我去哪？”
榆雨坐在了附近的长椅上，“他说的那所医院和我猜想一样。”
许明宸也坐下来，“你的意思是李中和住的那所？”
榆雨轻轻点点头。
“不出意外，我怀疑这还是文万财搞的鬼。”
“他整这么多事，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清楚。”榆雨叹了一口气，“我连他把榆兰送来的目的是什么都搞不懂。而且榆兰跟我说，文万财应该是对她做了什么，她的记忆是在奶奶救治她之后才有的。”
“也就是她之前的记忆全都没有了？”
“嗯。”榆雨的眉头紧锁着。
许明宸见她有些焦虑，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先自己防范好。如果她真的是被指使的，不久就会露出马脚的。”
“是。现在都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去哪吃？”
“去我家吧。”
许明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意，假装不经意地搂过榆雨的肩膀，“那就走吧。”
榆雨本来心里还感觉怪怪的，但看到许明宸很自然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就被许明宸一路搂着进了地下停车场。
她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
许明宸开车速度适中。
在经过一家咖啡店时，她似乎看到了Owen的身影……
Owen一直从早上纠结到下午，才终于给左先生父母发了一条短信。
没想到他们非常生气和着急，不停地给Owen打电话。
Owen被逼得没有办法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里，他们约定好见面。
于是Owen就和他们说好在咖啡馆见面。
不过Owen以为见面会在明天。
结果伯父伯母硬是乘坐一小时的地铁从市中心到他这里。
见面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
“大概就是这样，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再给左先生很大的压力了。”
伯母眼睛红红的，“我没想到他过得这么辛苦，哎，是我这个当妈的做得不好啊。”
“什么好不好？你还是不是为了他好，要怪就要怪那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当初我都说那女人看上去都不是个好东西，他偏偏爱死爱活的。现在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来……”
左先生的父亲似乎一直都很生气，说话语气很重。
左先生的妈妈倒还比较温和，她劝着说，“少说两句，这是公共场合。”
伯父只好愤愤地“哼”了一句。
Owen从刚开始见他们的时候，就感觉伯父的气场很不一样。
果然，伯父很暴躁。
“那个，你们肯定饿了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做的菜很好吃，我带你们去吧？”
伯母微笑着，“好，谢谢你了。我家儿子能有你这么好的邻居也是难得。”
“没事，没事。”
Owen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过是他们的交易而已。
“嗡嗡嗡……”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
Owen拿出一看。
来电人：左先生。
他慌乱地抬头看了眼伯父伯母，抱歉地说，“那个我到外面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伯母倒没有在意。
可是，伯父却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但是Owen也来不及说什么了。
他走出去，接通电话。
对面一下就问，“怎么这么久才接？你是不是见到我父母了？”
“是。我们打算一起吃饭。”
“肯定是我爸那个犟脾气硬要到这里来。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呵，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你们待会不是要吃饭吗？那你还记得上次你看到她去的哪所酒店吗？”
“你说你妻子？嗯……记得。离我这不是很远。”
“她今天又不回来了……我想她又去了……你能懂我什么意思吗？”
Owen突然心跳加快。
“你？是想让我带伯父伯母在那附近吃饭？好看到她？”
“嗯。”
“你确定吗？”
Owen感到很震惊。
“嗯。挂了。”
说完，就是电话的忙音。
Owen迟迟不能回过神来。
“是那个臭小子给你打的吗？”
伯父和伯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嗯。”Owen看着伯父，脑子快速运转着，“他说今晚他加班，让我帮他收一下衣服。”
“呵，加班，自己女人都跟被人跑了还有心情加班……”
“哎，你少说两句……”伯母又出来缓解气氛，“那，我们就先一起去吃饭吧。”
“哦……哦，好。”Owen嘴上应着，心里却十分纠结。
最后，他还是带伯父伯母去了酒店附近的餐厅。
Owen怀疑伯父一定是听到他和左先生的对话，自他们进了这家餐厅，他的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那个酒店的门口。
而且这家餐厅的位置正好正对那酒店。
Owen本想着这家餐馆看上去装饰比较好，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可刚点完菜，才发现这家餐厅对面竟然就是酒店。
他心想，大概这就是天意吧。



 第二十六章穿回女装

一直到吃完饭，左夫人都没有出现。
伯母似乎一点都没有发现气氛的异常，一边吃着饭后甜品，一边对伯父说下次带左先生来。
不过伯父没有搭理她。
在结账的时候。
伯母争抢着她要结账，却被柜台告知Owen已经结过了。
她这才想起Owen中途去了一次厕所，回来后在柜台停留了片刻，当时她没在意，以为Owen是咨询什么事情。
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时候，他就把账给结了。
她笑着对Owen说：“欧文你真是个好孩子，以后我那傻儿子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没事，伯母，你不用过于担心左先生。”
Owen本想着应该不会看到左夫人了。
却在三个人一起出饭店的时候。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挽着还要比她高一些的男人，从他们面前经过。
Owen心想，连他都认出来了，伯父伯母肯定也认出来了。
果不其然。
伯父和伯母都停住了脚步，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
伯母气得脸都涨红了，而伯父冷静地说，“欧文，报警吧。就说这里有人卖，淫。”
“什么？”Owen被吓住了，“可是他们只是进了一家酒店而已，就要报警吗？万一人家……”
“你这是在替他们狡辩吗？你没看到那女人如何挽着别的男人啊？你走近点去听听他们住的是几号房。”
“这怎么听得到？”
“那就报警吧。”说完伯父自己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没多久就来了。
在询问了相关事情后，他们和警察一起进了酒店。
酒店经理在查看了警察相关证件后，同意让他们去402房间。
之后。
Owen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
他其实还是希望左夫人是清白的。
但现实很残酷。
在酒店服务员用备用房卡打开门后。
警察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不过已经晚了。
两人正好干柴烈火。
伯父伯母看了一眼后，俩人就匆匆出来了。
而Owen一开始就没打算进去。
看到伯母湿润的眼眶。
还有伯父的咬牙切齿，青筋暴起。
他心中也基本清楚了，但却只能叹口气。
警察将左夫人带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Owen后，瞳孔放大，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之后，警察又找伯父伯母聊了话，不过Owen暂时回避了。
他本想打电话给左先生，对方却先打过来。
“喂，小子，事情妥了吗？”
“嗯。不过把警察招来了。”
“是吗？没事。肯定是我爸的主意，这不怪你，那你把他们接到我这边来吧。我让他们在这里住几天。”
“嗯。好。”
说完Owen挂了电话。
而另一边左先生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弹幕一条接着一条。
翻译后的大意大概就是在说。
“真刺激啊，还把警察招来了。”
“这竟然是现实版的……”
“厉害，厉害……”
“…………”
没一会，左先生的手机震动起来。
“怎么样？你要我帮的我可帮了，而且我的人都进警局了。那我要你帮我的事，可一定要妥妥的。”
“放心吧，老哥。我做事情你还不放心？”
“哈哈哈哈……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少了一条赚钱的路？警察都招来了，那那个酒店不得被严查，你要不要把那房间里的作案工具消灭了？”
“那时候看吧，那些人愚蠢得很。”
“好吧，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嘟嘟嘟——”
忙音传来，左先生关闭直播平台，然后拉开窗帘。
天早已暗下来。
放眼望去，全是点点亮光的高楼大厦，一栋接着一栋。
高速路上，开着灯光的车辆奔驰不休。
似乎没有什么人去注意那个黯然失色的月亮。
……………
许明宸以为是去吃奶奶做的饭菜。
没想到，榆雨竟然自己要动手做。
本来奶奶说要帮忙，结果被榆雨赶出厨房，还把他拉进去。
不过作为法医的他，刀工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那榆雨就负责炒菜。
当时，许明宸看着她炒菜的样子，恍然间竟觉得这可能就是他们同居后的生活。
本来还沉浸在梦里，却被榆雨一巴掌拍醒，“笑那么猥琐干嘛？”
历经一小时后。
他们终于将六道菜上齐了。
当许明宸随便夹了个菜吃时，他才知道原来榆雨做菜这么好吃。
奶奶一直注意着许明宸的表情，“怎么样？许法医？我孙女做的菜还算好吃吧？”
“嗯，出乎我的意料。”许明宸笑着点点头。
“切，还小瞧我。”榆雨在一旁说道，“那下次你来做。”
“好啊，快吃吧。”说着，许明宸还往榆雨碗里夹菜。
这种场景无论怎么看，都像小两口在打情骂俏。坐在他们对面的榆兰默默关注着一切，但她依旧不动声色地吃着饭。
“来，多吃点。虽然你对榆雨不好，但是在那之前，你还是为一个家做了很多努力，我也老了，还是看淡了很多东西。”
奶奶突然给榆兰夹了几块肉。
“妈……”
很小声。
“别说话，吃饭吧。”
“好。”
听上去，声音有些哽。
四个人就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等吃完后。
榆雨硬拉着许明宸刷碗。
许明宸刚开始不同意，后来他对榆雨说，“等会我们一起逛街，我就答应帮你刷碗。”
“逛街啊……”榆雨犹豫了。
她一直不喜欢晚上逛街的。
“同意吧……我们去那种到处都是灯光和人多的地方，就不会看到那些‘东西’了，走吧，走吧……”
看着一池子的碗筷，榆雨没骨气地答应了。
刷完碗，已经是22点了。
可在这座繁华的城市，真正的夜生活才开始。
出门前，奶奶把她叫进屋子。
“雨儿，要不你今天女装出门吧，顺便去买些裙子什么的，你衣柜里大多都是中性衣服，都没什么女孩子穿的。”
“什么？奶奶你让我穿回女装？你可是从小就让我要扮男生……”
还没说完，就被奶奶打断了，“今时不同往日，我暂时在你身上施法让你看不到那些祟物，你别担心，他会照顾好你的。”
“奶奶！你这是做什么？他？你是说许明宸？许明宸到底和我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看好他？”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快换一套好看的衣服。”
“奶奶！”
见榆雨还是很倔强，奶奶只好来软的，“哎……我养你这么大，现在让你做回自己，结果你还……”说着，还假装揉揉眼睛。
果然这一招对榆雨百试不爽。
她结结巴巴地同意后，让奶奶先出去。
站在衣柜前犹豫半天后。
她终于挑中了自己很久以前买的米白色长裙。
虽然买了很久，但是她却一次没有穿过。



 第二十七章是心动啊

榆雨刚踏出房门。
许明宸就注意到她的装扮了。
米白色长裙显得落落大方，而短发更衬得干净利落。
榆雨有些不好意思直视许明宸的目光，只好扭扭捏捏地走过去，用力地掐了他一下，然后对着正在看电视的奶奶喊着，“我们去逛街了。”
许明宸反应过来跟着也出门了。
“今天怎么想着穿裙子了？难不成是因为前两天我说的话？”
听到这句话，榆雨刚才的腼腆一消而散，冲着他白了一眼，“许大法医还挺喜欢自作多情的。”
“没想到你穿裙子还挺好看的……”许明宸小声嘀咕。
他原以为榆雨没有听到，却听见她不屑地笑着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榆雨……我感觉你变了。”许明宸故意压低声音。
“怎么？我什么变了？”
“嗯……”他故作沉思，“你之前给我的感觉就是高冷沉稳，现在感觉很不靠谱，说话咄咄逼人。”
“我……是吗？我一直就是这样的，肯定是你的错觉。不过我们现在去哪啊？”
榆雨望着五彩斑斓的大街。
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和谐的一幕了。
自从自己能看到祟物后。
无论走到哪，总能看到那些“东西”，不过是不同地方数量不一罢了。
许明宸刚想回答她，却看见她望着大街似乎有些失神，突然想起了奶奶从她房间里出来后对他说的话。
“雨儿今晚是看不见那些鬼魄的，奶奶很信任你，所以你也一定知道该怎么做吧。”
许明宸又不自觉地摸摸了榆雨的头发。
“要不先一起去逛逛商场吧，你去买一些裙子什么的吧。”
“你也要让我买裙子？”榆雨一边说着，一边拍掉许明宸正在摸她头的手。
“怎么了？不好吗？你穿裙子很好看的。走吧。”
说着，不管榆雨说什么，许明宸硬是将她推到了商场门口。
榆雨走进去后，心想：算了，来都来了，还是买吧。
于是就和许明宸乘电梯上了专门卖衣服的第三层。
榆雨随便进了一家店，左挑右选终于相中自己喜欢的后，在试衣间试穿了一下感觉挺合身，却在看到吊牌上的价格连忙又脱了下来。
一出试衣间，许明宸就满是期待地问她合不合适。
她被问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许明宸以为是自己太唐突了，让她害羞了。
于是就笑着对服务员说，“那包起来吧。”
那个服务员也是很明事理，包装的动作麻利迅速，不给榆雨一点反悔的机会。
榆雨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她紧紧抓着自己的黑色包包。
在服务员微笑着问是刷卡还是现金的时候，她都准备拉着许明宸跑路了。
“刷卡吧。”
“好的。”
“诶，等等……”榆雨正准备拦住许明宸，却被他紧紧搂住肩膀。
她完全动弹不得。
等到许明宸把款付完，服务员又职业假笑着对她说：“妹妹，你男朋友对你很好啊。”
男朋友？
榆雨正要反驳，却听见许明宸说了声“谢谢。”
话语里还满是笑意。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好像是心动？
榆雨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刚想示意徐明宸该放开自己了，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许明宸很自然地放开她。
榆雨像如释重负一样，打开包看到来电显示后，看了一眼许明宸后就跑到旁边接起电话。
“喂，Owen?”
“榆雨你现在在哪？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吧。”
“嗯……”榆雨突然迟疑了，“我发个定位给你吧，你过来吧。”
“好。”
尽管是露天的烧烤店，也依旧不影响客源。
榆雨好不容易找到了够三个人坐的位置，却发现许明宸一直一声不吭。
等到烧烤上来后，榆雨才问Owen，“什么事啊？一定要当面说？”
“而且还非得今晚。”许明宸突然没好气地插上这句话，满脸的不爽。
Owen倒没在意许明宸的态度，装作没听见般，“是关于左先生的。想着我们同是记者，可以分享一下我的情报。”
“左先生？他怎么了？”
“他的妻子……被抓了……”
Owen详细地讲述了下午发生的事。
他本来想着将伯父伯母送到左先生家里后，就安心地睡觉了。
可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总感觉左先生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又不能确定。
于是在百般纠结下，他拨通了榆雨的电话。
“我感觉左先生是不是利用了你？”榆雨听完后，眉头紧锁，“利用你找他的父母来亲自解散这场婚姻。”
“对，不过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之前为什么没找我？”
“嗯……我在想为什么他很清楚左夫人一定还会去那家酒店。按常理来说，对于这种事情她应该会警惕一些，应该换地方。”
“对。我就感觉疑点重重。”
榆雨突然转头看向许明宸，“要不明天你陪我去看看她？”
许明宸本来还在生闷气，一听榆雨的话，气一下就消了，“好啊。”说着还不忘得意地瞟了Owen一眼。
Owen当然注意到了许明宸这幼稚的行为。
他没想到许明宸作为法医吃醋也会这么白痴？
他完全都不想理会许明宸。
榆雨没想到许明宸这么快就答应了，警惕地问着，“你不会是想要什么补偿吧？”
许明宸本来没有这种想法，被榆雨这么一问，他装作很无奈的样子，“你知道我是法医，破案的事我可不管的……”
榆雨深吸一口气，“行，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那我……”说着，许明宸突然站起来，拉起榆雨的手就开跑，“我要你现在立刻补偿。”
等榆雨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许明宸拉着跑了好些距离了，她只好对着Owen大喊，“不好意思，下次我再请你……”
…………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夏天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昨晚许明宸拉着她跑了好远。
不仅去了大排档接着吃，还被他带去了夜市买一些小玩意，然后竟然还买了两张游乐园夜场的票。
在许明宸的软磨硬泡下，她竟然同意去坐摩天轮。
这可是她人生第一次坐摩天轮。
以前她去游乐场都是进鬼屋，坐过山车……一些令人心跳加快的项目。
说实话，榆雨经过昨晚才发现自己离女生的生活已经越来越远了。
她假装成男性，却过着真实的男性生活。
本来这种生活可以持续很久。
却在昨晚，她原本波澜不惊的心被掀起了涟漪。



 第二十八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榆雨和许明宸一大早就赶往了警察局。
他将正在审讯的警员赶出来，自己和榆雨走了进去，顺便带上门。
左夫人脸色很不好看，像是一夜没休息，妆也花了。
头发乱得像鸡窝。
榆雨猜想应该是她自己狠狠挠过……
许明宸和榆雨一同坐下。
左夫人看着他们，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目光显得很呆滞。
“这些事你丈夫知道吗？”榆雨盯着她问。
左夫人微微点头。
大概是已经痛苦愤怒过了，她显得有些平静。
“那为什么你还要继续这样？”
“没感情。”
她说话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了些什么。
“什么没感情？是你对他没感情还是说两个人之间没感情？”
“我对他。”
左夫人声音很平淡，像是个只回答问题的机器。
“那你们不离婚是因为他不想，对吧？”
她点点头。
“那当初为什么在一起？”
榆雨注视着她，可左夫人半晌没说话。
她想着又换了个问题，“你对所有类似昨天的男性都直接是去酒店吗？”
她注意到自己说完后，左夫人蹙了蹙眉，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怒意。
“不是。我一般会跟男粉丝出去，不过他们都很绅士，我们只是一起出去玩。但是——昨天那个给我下了东西。”
“那按你这么说，你其实不屑于身体之欢对吧？可是似乎你和那男人不止一次出现在那个酒店吧……”
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是他骗了我……说可以给我的直播带来更多收益，可是没想到……他又给我下了东西。我就和他见了两次，第一次他就要和我亲密，看着他长得不错，也有些半推半就，没想到他就给我下东西，不过事后我什么也记不清，但是身体的改变还是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开始想要远离他，没想到第二天他就主动来找我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被……之后就在这里了。”
榆雨听完其实有些不相信。
凭什么公子哥就昨天那一个对她下手，其他的都不动她呢？还有为什么她就看上了昨天那个男人给她的好处？
榆雨转头看向许明宸，没想到他竟然勾唇一笑，用眼神示意说“让我来问。”
看着许明宸自信满满的样子，她突然有些想笑。
一个法医不在自己院所和死人打交道，竟然在这里审问人？
她一直以为和法医聊得最好，最有感觉的应该是殡仪馆的人。
不过许明宸应该是例外了。
“据我调查，你之所以没有跟那些人做一些出格的事，全是因为他们的年龄对吧？四五十岁，就算保养得再好能有小鲜肉鲜美？何况那些男人多半都是有家室的，毕竟正室拿刀抓小三的新闻也不少。你为了避免麻烦就随便找了些理由搪塞过去，然后让男人为你各种铺张浪费……”
他停了停也没有去看低着头的左夫人，然后接着说。
“你可能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颜值只会吸引来那些老男人。那是因为你自身年龄吧……已经快四十岁的女人怎么打扮和美颜，还是比不上那些肤白水嫩的小姑娘吧。好不容易被一个小帅哥看上，你肯定想着不放过这次机会吧……你看我说在点上了吗？”
左夫人的头低得很低，长发又散落开来，都快让人看不见她的脸了。
榆雨在旁边听得一脸惊讶，悄悄凑到许明宸耳边，“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他眼里本含笑意，突然划过一丝狡黠。
榆雨只感觉热气在耳边萦绕，男人轻轻吐出几个字，“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这几个字像有回声一样，在她脑海中荡着。
她只感觉脸瞬间就发烫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许明宸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更是将头埋了下去。
他？！竟然？舔了一下她的脸？
榆雨瞬时就清醒过来，慌乱地推开他想要起身。
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握紧她的手，然后对着左夫人说，“被我说中了，所以不敢吭声了吗？”
“可是，他确实给我下 药……”
“你……难道你还不懂吗？你本身就是结了婚的人，你这样做就已经是出·轨了……如果你不去和他见面，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左夫人依旧低着头，但是能看出来她的身体在颤抖。
“和平离婚吧。如果左先生不起诉你的话。”说完他又看向被自己握紧手的人儿。
很紧张吗？他能感觉她的手已经浸出汗来。
小脸红扑扑的，看来是很害羞。
看她的时候眼神还躲闪着。
真是可爱呢。
榆雨没想到许明宸会突然搞这一套。
尽管是已经过了十八岁妙龄少女动心的时候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单身二十五年，确实是没经历过啊。
这小心脏是“扑通扑通”地跳着，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手心都已经汗淋淋的了，那男人依旧不放开。
脸烫得很，耳朵也是，等会出去也不知道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而且……这里面还有监控……
她怯窃地说，”快放开啊，有监控……”
许明宸也不再捉弄她，起身打开门，然后转头对她说，“走吧。”
被拉出的两个警员还在门口守着。
看着他们出来，立刻站到一旁。
许明宸瞥了他们一眼，“她全都承认了，直接拘留吧。”
两个警员像是没听明白一样，直愣愣地没吭声。
“自己看监控。”
这句话，让榆雨狠狠地打了一下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要是……
榆雨还在想着，就被许明宸一把揽过肩膀。
在他的身高下，她完全就很小一只。
等两名警员想要说“宸哥再见”的时候，早就没有了俩人身影。
车上。
榆雨终于缓了过来，又开口问，“你真的去调查了？还是说你的推断？”
她以为他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是她自己过于夸张了。
没想到正要启动车的他停下了动作，扭头看着她，“不是说了要亲一下才说吗？”
榆雨见他耍赖就装作没听见一样，然后看向了窗外。
驾驶位的男人居然笑出了声，然后问了句“让你亲我一下那么难吗？嗯……那我们现在去哪？去吃饭吧，这附近有一家餐厅很好吃，我们一起去吧。”
话音刚落，伴随着车辆的启动声，窗外的景色开始快速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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