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古神之至》 楔子 “顶住，不能让这东西进入市区。”将军在指挥室里，恨不得自己开飞机加入战斗。 一架又一架战机带着破空时的爆鸣声飞向被一片黑雾笼罩的码头；居民早已被疏散，整条街道个码头沿线都是密密麻麻的重炮阵。 就数量来看，绝对不止是一个西海军区的兵力这么简单。 通讯员死死地盯着前方战机传回来的实时影像，豆大的汗珠滴落在键盘上：“将军，这东西不符合物理定律。” “它已经接近珠穆朗玛峰的高度了，按道理说。重量也不会轻到哪儿去。” 将军帮他把滑下来的通讯耳机重新戴回去，好让其继续指挥；自己又不是瞎子，当然看见了：这座黑色的山峰，漂浮在海面上！ 2135年，一场浩劫降临到了西海市，所有居民都看到了那个隐藏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的庞然大物。 黑雾不紧不慢地向外扩散着，但无论驻守的军队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将其停下来。 “第三编队弹药耗尽，请求返航。” “第四编队补充完毕，第三编队可以返航。” “直升机编队弹药耗尽，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 “第一编队左翼被攻击！其他编队注意！请求地面火力掩护！” “当心别被自己的火力误伤了！” 这场战役是后世每个战士的噩梦，同时也是他们最荣耀的一场仗。灾变时代，提起西海战役，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好汉。 “地面部队进行火力覆盖！地面部队进行火力覆盖！空中部队注意规避！” 一团团黑雾凝成的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空中部队再也抵挡不住进攻。 紧接着，地面部队也遭遇到了黑雾的攻击；人类的防线正在渐渐地被冲散。 “西海市的平民还没有完成疏散吗？” “将军！来不及了！” 黑雾已经彻底冲破了防线，无数官兵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着；黑雾钻进了他们的皮肤，在身上迅速蔓延着。 片刻后，被黑雾侵蚀的士兵直挺挺地站起来，变成了会动的死尸死尸，喉咙中发出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兽吼声，向自己的战友撕咬而去。 就像瘟疫一样…… 空中，电闪雷鸣，似乎连老天都在配合这团黑雾；四周的可见度已经降到了最低，并且，这黑雾似乎是有体温的：热成像失灵了。 将军通过飞机的实时录像隐约看到地面上被黑雾撞开一道口子的军队，突然间想起了小时候用水冲蚂蚁的情形，那些蚂蚁在自己眼里是那么的无力…… 黑雾 “这怎么回事儿？拍电影呢？”罗乾耳边全都是楼下如野兽般的吼叫声，家住二楼，却依然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 “这是丧尸危机还是2012？” 不得不说，平时电影小说看的多还是有些好处的，最起码自己不会那么慌乱。 话说回来，这不应该啊…… 新闻里什么都没说，就算是事发突然，广播还是最起码有的，但一直到现在都是没消息。 门口早就被罗乾用各种柜子堵死了，虽然没见过真正的丧尸，但黑雾中传来的像野兽一样有夹杂着一些人的嗓音的吼叫声，应该就是丧尸的吧…… 罗乾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父母离婚后法院把他判给了老娘。 但风韵犹存的亲妈也争气，自己找了个好下家，可罗乾却再也没见过她：只有每个月生活费过来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都说乱世出英雄，如今这个情况，能算得上是乱世了吧？ 一个住在码头边上的同学说自己第一时间就被疏散了，想来事儿也不小。 一种害怕又激动的心情同时刺激着他的大脑，这种感觉，挺像小时候第一次和“好兄弟”去打群架的。 按照正常剧情的发展，很快就断电断网，趁现在赶紧把手电手机之类能照明的东西都充上，要知道，这些在末世可都是宝贵的资源啊！ 作为一个职业宅男，粮食储备自然是不用担心：两间储物室，堆得满满的。 总之，他自认为已经完全做好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末世的准备；虽然他也清楚，以现代军备的火力，这末世可能就只是放一个小长假…… 但人总是要在平淡的生活中给自己找点乐趣嘛！ “这里是西海军区指挥部！这里是西海军区指挥部！”小区内的广播里终于传来了消息；“请人名群众不要惊慌，呆在室内尽量避免外出……” 接着就是一些常规的安慰鼓励的话，但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却是难得地让人安心。 但渐渐地，罗乾听到的广播广播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趋近与无。 “这怎么回事儿？广播还哑火了？” 正当罗乾疑惑时，他发现四周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是不是，这黑雾阻断了声音和光？ 很快，他的预感便被证实：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此时也还不知道，他吸入的其实也并不是空气，而是这黑雾…… 漆黑了寂静包裹着四周，罗乾从来没在这么安静的环境呆过。 罗乾大喊道：“有人吗？” 他能感觉到喉咙哦震动，但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他有些焦躁了，手脚开始发麻；他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的，但此时却感觉像是一堆蚂蚁在屁股上爬一样。 他知道是因为视觉障碍而产生的机体误判，所以尽量用力打算站起来。 但他没有感觉，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 罗乾依稀记得桌子上有几只玻璃杯，所以他一直没敢动。 看不见，听不到，闻不着，碰不了，尝不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死了。 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动作，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现在甚至连屁股上的蚂蚁爬过的感觉都没有了。 完全的封闭，没有一丝缝隙…… 罗乾在不安中等着，他甚至无法自杀，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做出什么反应。 起初，他还能平静地等待，想着应该是过度兴奋导致的身体与脑子暂时脱节；电视剧里不也常有这种套路吗？ 黑暗包裹地越来越严实，罗乾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相伴而来的还有大脑的胡思乱想。 渐渐地，暴躁、愤怒、焦虑……等等的负面情绪出现，罗乾真正地体会的什么叫生不如死。 同时，伴随着这些情绪涌入脑海中的还有一些已经快被他忘却的回忆。 小学打架被围攻，初中没写作业被罚去当“门神”，高中表白女孩被嫌弃…… 原本只是一件件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小事儿，但再此时却被无限地放大。 他的视觉恢复了，呈现出的是一幅幅扭曲抽象的画面： 他甚至能看见打架被围攻时那些小屁孩放肆到夸张的大笑，好像《呐喊》一样，被病态地扭曲成不成人样的平面。 他也能看见老师罚他时愤怒的面部，那对炸出红血丝的眼睛就长在已经皱得萎缩了的鼻子下面 张得硕大无比的嘴里吐出的尖锐的混着牙垢的唾沫，还有细若游丝的胳膊上长着的像熊掌一样大的巴掌。 他还看见了那个高傲的女孩儿，眉毛飞挑到头顶上打了几个卷儿；眼中的瞳孔是向上的，里面没有人。 轻蔑的嘴角已经咧到耳根了，里面是一排整齐洁白到极致的牙齿，和纯粹的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罗乾记得，她的皮肤是雪白的，但自己的眼睛此时调色很准确，也很极端；客观事实中是什么颜色，再此时他的眼中就是单纯的那一个颜色。 这是个既扭曲又无比真实的画面。 眼前的世界就像画在画布上一样被撕碎，下一幅是罗乾一直不想看到的。 破碎的家具堆满了地面，已经被满地的浑浊的水泡得发胀；两个满脸是血的恶魔在水中扭打在一起。角落里，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儿偷偷地看着它们，可以看出水就是从他眼角流出的。 罗乾的视角拉近，他想仔细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 路过镜子时，他看到了自己；或者说，他都不敢确认到底是不是自己：一只长着鳞片的，病变的山羊。 一切又重归黑暗，罗乾却不能平静下来。 此刻都黑暗无疑是一剂良药，他再次失去了光明，在这片绝对的静谧之地再次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罗乾感觉到手上有什么液体在流动；他碰了碰，不是很粘稠，也没有结痂，应该不是血。 逐渐冷静下来，罗乾开始小心翼翼地去探索四周。 四周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凉，应该是在瓷砖上。 他开始尝试着站起来，但很快便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应该是供血不足，也不知道这么压着多久了。 罗乾就这么躺在地上等待身体的恢复。 一个习惯了用眼睛观察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视觉的辅助，是绝对不能准确地察觉外界的。 现在只恢复了触觉，相对来说能稍微安全一些；等到听觉和嗅觉恢复的时候，潜意识会产生出“我又行了”念头去促使身体探索外界，那时才是真正的危险。 此时的罗乾还不知道，如果不是碰巧有一面镜子，碰巧看到了镜子里的山羊，会是什么后果。 他更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山羊代表着什么。 罗乾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四肢逐渐温暖的感觉让他重新觉得自己还活着。 “轰！”耳边炸出一声巨响，就像手**在脑瓜子里爆炸一般。 罗乾抱着耳朵，张大嘴想喊出声，但唯一从嘴角流出的只有不受控制的唾液。 “那么多人，就你没听见是吧？你妈没给你把耳朵生下来？” “我问你怎么回事儿？觉得自己很特殊是吧？” “我去，你也配？” “那么多人……回事儿……配？” “问你……我去……” 罗乾觉得那些讨厌的人拿着高音喇叭在他的耳边喊；冲击感丝毫不比之前视觉恢复时差。 视觉系统也很配合地再次复现之前的画面，动态的抽象画和无比混乱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罗乾已经神志不清了；声音，能比画面更扰乱心神。 感觉脑子都被搅成浆糊了…… “咩～～” 一声细若游丝的羊叫声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罗乾骤然间清醒，那些嘈杂的噪音马上被他拒之脑外，耳边瞬间清净了，感觉脑子都轻了不少。 接着，朦胧中听到一丝模糊的声音，罗乾知道，是听觉开始恢复了。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看不见东西，听觉只会让他更加煎熬。 一滴水，一个东西掉落，甚至是自己的回音，都是误导自身判读的因素。 简单来说，就是死都死不安生。 果然，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探索的欲望，四处瞎摸索。 幸好，他只是跌到了沙发的下面，茶几上还放了不少零嘴和水，应该够自己撑到视力恢复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细心地用耳朵去听周围的声音。 都说盲人耳朵灵，现在一试，果然不假。 原本并不是很明显的水缸接水的声音，蚊虫声，风声……此时在他耳中却无比刺耳；他完全想不到盲人是如何处理这些庞杂的声音信息的。 但他不知道，他其实是第一批获得强化的人类。 “笃，笃，笃……”不合时宜地，一阵敲门声响起，罗乾被吓得一个激灵。 “能开一下门吗？求求您了！我知道一切，我什么都能告诉您！” 娇媚的女声显得很急促，敲门的频率也在不断加快。 门外的人急得快哭出来了：“快快！救命啊！求求您了！我真的什么都知道！” 罗乾依然不为所动。 救你？扯淡吗不是？自己小爷我自己什么都看不见，还救你？ “整栋楼里只有您一个人是活着的！我们感觉到生命！”门外的女人咽了口唾沫，用尽可能快的语气说道。 “而且您现在触觉和听觉都恢复了，只剩视力了！” 罗乾怔住，倒不是她准确地说出了自己的境遇，而是她口中的“恢复”。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恢复过来的？果然不止自己一个人有这种情况。 见罗乾还没有反应，外面的女人更急促了：“我是西海市历史研究所的研究员，此次事故就跟我们跟进的课题有关，我什么都知道！” 罗乾摸索着爬到门口，将信将疑地用沙哑的假音说到：“真的？但我的门都堵死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看不见的。” 外面的女人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您已经完成强化了，只是还看不见，挪些杂物也不需要视力。” 龙非 罗乾有些纳闷，“你什么意思？” 说完，他就听见阵仗不小的脚步声和野兽般的嘶吼声；是之前听到的那些丧尸吗？ 可以很明显地听见女人用深呼吸保持冷静：“您应该也听见了吧？下面都是丧尸，请您相信我；您开门的时候我回背对着您，您可以第一时间控制住我。” 罗乾闻言，尝试着站起来挪动挡在门口的衣柜之类的，虽然还是要用力，但确实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怎么样？您相信了吧？”女人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只要您能帮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放心，我周围的同事都说我长得还是很漂亮的，您视觉恢复后就能看见了。” “我管你长什么样子。” 笑话，老子一墙的媳妇儿，哪个不比你好？ 但他确实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末世的每一条信息都决定你活下来的几率，更何况是和自己切身相关的。 “你背对门，把双手放到门把手上；先和你说好，我回先撕你一条衣服把你的手绑起来。” 罗乾听她说话听得很仔细，声音大概在他脖子处最响，那儿应该就是她的嘴了。 再考虑到她可能是因为害怕而弯着腰，实际上可能还要更高一些，应该在175左右。 罗乾也很惊讶，自己的适应能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现在已经可以根据身音判断出人的身高了。 罗乾搬开家具：“我准备开门了，我完全有能力把你踹到楼下，你把手给我放好。” “好的……” 罗乾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一只手把门外女人的手死死地钳住，一把将她拉回来摔在地上，两只膝盖抵住她的腰部和肩膀。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尽然会这么丝滑。 “谢谢，谢谢……”罗乾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体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但自己仍旧是不放心，把衣服撕下来一条将她的双手双脚绑了。 一边重新堵上门，一边听这个所谓的研究员解释。 按照她但说法，这黑雾是某个超古代生物散发出来的，研究员已经盯上它很久了，却没想到它会提前醒来，导致还来不及有应对措施就被团灭了。 “懂了，就是克苏鲁和加坦杰厄还有哥斯拉呗。” 其实研究员还说了很多专业的东西，但罗乾的学历只允许他理解到这个层次。 “要这么理解也没错，但有一些区别；这些古神会在当前世界上已知的物种当中选择自己的代言人，且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女人用尽可能直白的方式给他解释。 罗乾在一边自言自语：“这剧情有些早了吧?按道理来说这种诸神之战都是后期才有的剧情的说。” 女人听不懂他说什么，也不敢去问，只能强行转移话题，“我姓龙，叫龙非，十分谢谢您。” 罗乾也下意识地回答：“哦哦，我叫罗乾，Nice to meet you.” “等等，你是龙非？”罗乾发现了一个华点。 龙非最近可谓是风头正盛啊，什么家财万贯长得漂亮还一直在努力，什么考古界的女神 总之就是网络上的模板人生了。 但罗乾关注的可不是她，而是那个“家财万贯。” 原本不可一世的帅小伙马上就卑微了；虽然说这次的灾难不会短，但就现代军事武装火力，只要是个东西就肯定能被炮弹给灌死。 自己现在救得，可是一个身价上亿的大老板家的千金啊！ “龙小姐，我现在也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罗乾腆着个脸凑上去，这只要苟到最后，多少能捞到些油水吧？ 龙非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答应的无比干脆：“可以啊，只要你能带我活下去，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什么都行。” 随后他就不说话了，她又不是傻子；早在第一时间就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但直到黑雾爆发前都没回过来消息，应该是…… 单位组织员工撤离，途中被丧尸冲散，就她一个人命大，逃过丧尸的第一波攻击；随后就是黑雾降临，又是万幸捡回一条命。 之后，龙非就发现自己能用一种特殊的手段来察觉生命体的状态，生理机能，所行所想，甚至是接下来的状态，比看简历还清楚，就像，是上帝一样。 所以她才跑到了这里：整个小区，只有罗乾一个活口了。 “等您的视觉恢复了，我们就准备逃出这里吧，再等下去死路一条。”龙非把身体稍微侧了侧，快喘不上气了。 情况要比罗乾想得严重得多，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灾难而已，更是一次时代的交替，一次地球归属权的争夺。 罗乾摇摇头，“等救援，再不济也要等广播，总要知道避难所在哪里；否则出去才是死路一条。” 本来罗乾是想说劳资才不信你的鬼话，但碍于日后的考虑，还是没说出口。 龙非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呆着，龙非还被绑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乾嚼着桌子上的零食。 龙非忍不住说道：“我们可以把水关了吗？”厨房水缸里的水已经溢到客厅了，而龙非还在地上趴着。 罗乾也是中二病发作：“你看过一个电影没？把一群人的眼睛蒙上，用刀轻轻地在他们的脖子上划一下，再把水滴到被划的地方，那些人就分不清流的是水还是血了。” 罗乾说得煞有其事，再加上因为还没恢复视力而显得有些呆的眼睛，把龙非给逗笑了： “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谨慎些是没错的，但我现在能看见啊，不至于吧？” 龙非也算上是个老油条了，知道怎么拉关系，直接把“您”变成了“你”。 罗乾不服：“你懂什么？我一天闲着没事儿干就爱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懂的肯定比你多。” “看你的年龄也不大吧？刚上大学？” “暑假过了就大一了……” “轰！” 一声闷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门口堵着的柜子也差点被掀翻。 “别慌，它们进不来。”罗乾一把提起被绑住的龙非摸索着往卧室跑。 “它们和电影里放的一样不一样？”罗乾小声问道。 龙非没反应过来：“什么和电影里的一样不一样？” “就是他们是靠什么锁定目标的？声音，气味还是眼睛？” 龙非当场就懵了：“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丧尸！” “咣！”门被撞开了。 罗乾当机立断，扯开绑着龙非的布条。 自己的力气真的比之前大了不少，布条勒得越细越难扯断；像现在这样已经成了一根绳子的，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扯断的，但他却很轻松地将其扯开。 “我现在的身体强度有多高？从二楼跳下去没问题吧？”罗乾接受能力很强，已经习惯了靠耳朵判断方向了。 龙非活动了一下酸麻地手腕，很配合地趴到罗乾的背上：“没问题的，快点吧，小区内所有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了，现在小区里面相对来说能安全一些。” “吼！”丧尸已经挤满了房子，腐肉的腥臭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嘴里的碎肉喷了一地。 虽然罗乾看不见也闻不到，但光是这混乱疯狂的吼声，就够他好一阵怕的了。 此时，他也有些庆幸自己看不见了；不然以自己现实中唯唯诺诺的样子，估计当场就得被吓升天。 罗乾现在已经能自行脑补出来一大群满嘴是血的人型野兽在客厅里挤成一团的样子了。 “快跑啊！”龙非的尖叫声把他拉回现实，丧尸已经冲破卧室门涌进来了；它们极为灵活，手脚并用地把自己从狭小的门框外往里送。 有的关节甚至已经变形，但丝毫不影响它们的行动。 罗乾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卧室旁的阳台，一脚踹开防盗窗；本已经做好了骨折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轻轻松松地落在了地上，就像是从茶几上跳下来一样。 “这是因为你适应了那片黑雾，所以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增幅；而没适应的人就变成了丧尸。”龙非解释道。 罗乾问道：“只有这两种情况吗？” “向右转，”龙非先矫正了方向，然后又说道：“怎么可能，也有部分人是不受黑雾影响的；但他们活下来的机会几乎为零，所以就忽略不计了。”“我觉得我们活下来的机会也不大。” 跳得匆忙，准备好的食物装备什么都没带，自己有是个瞎子，背着一个没有战斗力的姑娘。 更重要的是，这些丧尸的战斗力似乎要比电影小说里面强得多：能爬楼梯，能撞开反锁住而且有阻挡的防盗门，不清楚是用什么方式获取目标的。 “我们挑人少的地方走吧？”罗乾问道；毕竟都说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自己又看不见，万一被同类给刀了不是血亏？ 龙非直接反对：“别盘算什么人心隔肚皮，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不是眼下考虑的。” 是老娘跟不上时代了还是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人多力量大的道理都不知道了？ “你懂个锤子!现在是末世知不知道？”罗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优越感，“不过也难怪，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有钱人怎么会懂底层人民的生活方式？”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往主角模板里代入了。 龙飞正在考虑怎么把这个中二少年给带回正道：“那总要拿吃的吧？总不能抱着丧尸啃不是？” 罗乾仔细想想，那倒也是，于是决定去小区里的杂货铺拿一些东西。 “当心！”龙非的身体侧倾，把罗乾的重心移开了些；罗乾吃重，摔倒在地。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就跟在他们身后的丧尸扑了空，脸着地，蹭了满地的血。 “快跑！” 罗乾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的的同时还把再次扑上来的丧尸踢开。 “你不是能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吗？怎么回事儿？”事发突然，罗乾虽然生气，但也没敢大声说话，怕引来更多的丧尸，只能小声质问道。 “不清楚，这东西好像能隐藏自己，先不说这个，快跑！” 这一跑，可把周围的丧尸都招过来了，一瞬间，这个小区都沸腾起来：一个靓仔背着一名女子在小区内飞奔，身后是无数的丧尸。 龙非也没闲着，一直给罗乾出谋划策“找个角落把他们甩了，丧尸是不会累的。” 罗乾很无奈：“我的好姐姐啊！这是你的活吧，我现在啥都看不见啊！” 龙非左顾右盼，“那儿不是一条步行街吗？就那儿了。” 第一次冲突 “我就不应该给你开门。”罗乾抱着小肚子坐在地上喘粗气，好歹是吧那些东西甩开了。 龙非说道：“你不给我开门它们也会找到你家的，我还能预测到人短期内的遭遇，整个小区就只有你一个活口。” 罗乾也没力气跟她争了，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这步行街内也未必是安全的。 现在是下午两点，但四周却都是黑的，天上连星星都看不见。 “黑雾褪开一些了，现在还不是最危险的时候；等到黑雾完全散去，所有人该是什么样儿就都清楚了。”龙非环视四周，可见度不那么低了。也能看见零散的几户亮着灯的人家。 罗乾已经休息好了，连他自己都为现在这幅身体的强大而感到惊喜，“我的体质还会增强吗？”要是能进化成超人就NB了。 龙非回答道：“那要看你朝什么方向去发展了，可能是向我一样感知型的，可能是力量型的。 “希望是力量型的把……还有，我们是不是太草率了些？”罗乾能感觉到街上的空旷，说话都能听见回音。 按照末世小说的节奏，前几章应该是和大部队一起走，然后在体验人心险恶的同时顺便装逼打脸才对；这从一开始就单飞，感觉有些慌啊。 “你不是要一个人仗剑闯天涯吗？现在怎嘛又慌了？”龙非很满意和罗乾的说话方式，能相互吐槽，说明关系又进了一步。 只是这傻小子现在还不知道，他未来能有多强；当然，连她也看不透。 “先不管这些，找吃的。”罗乾像拎小鸡一样把龙非拎起来，“你是我的眼啊，亲。” 龙非再次开启了感知：“这条街也不太平，能挺过来的人不多，但现在的丧尸还不是很多，完全可以绕开。” 罗乾在龙非的带领下各种蛇皮走位，终于绕到了一家超市。 “要当心啊，一般在小说里，超市就是第一次冲突爆发的地方。”罗乾提醒道。 罗乾和龙非说好了，要往左走就拉左耳朵，往右走就拉右耳朵，龙非的感知能力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用过了，现在换在还在CD,尽量减少说话，万事小心。 刚踏入超市，里面的主灯没开，只有零星的几个小灯泡照明。 “兄弟，你也是逛街的时候遇上黑雾了？快快，快进来，外面危险。”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应该是观察他没什么异常后才开口的。 “之前只在电影里看，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的丧尸。”几个年轻小伙子从角落里钻出来，一遍检查两人一边议论。 在超市内广大热心市民的招呼下，罗乾背着龙非在超市里安顿下来。 一位大爷递上两瓶水，安慰道：“小伙子，吓坏了吧？被害怕，那些东西肯定扛不住枪子儿。” 罗乾虽然不能亲眼看见大爷和蔼可亲的面容，但任然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对晚辈的关心和爱护…… 这……这和末世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 “小伙子你是不是有些眼病啊？”大爷关切地问道。 龙非抢先回答：“他这是间歇性失明，我是他的医生，本来正做康复训练呢，昨完就能出院，这黑雾突然就来了。” 虽然她说是人多力量大，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尽量避免自己的缺陷，无法避开，也尽力往轻了说。 要让这小子，怕是第一时间就把完全看不见的事实全盘拖出来。 一个瞎子背着一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女人，很容易让人起歹心；以防万一，龙非还带了一个口罩。 大家似乎都很累了，但没有一个人睡觉的，这片小天地里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和睦。 “等一会儿如果有人站出来带头分配睡觉的地放或者是吃的话，咱们离那人远点儿。”罗乾对龙非小声说道。 龙非很奇怪，为啥这小子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罗乾听龙飞没反应，估计是又不相信自己了。 “你是想听我个人的理解还是比较官方一些的分析？” 龙非实在是困了，短时间内连续用了好几次感知，属实扛不住了；“算了算了，听你的。”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罗乾还确实有自己的理由：首先是小说里写的这种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当然这有些扯淡…… 其次，他们一般多是习惯了指挥和控制，当他们看到原本杂乱不堪的情况被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时，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这时，在这令他自豪的井然有序的秩序中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时，他们会怎么做？他们在极端情况下回怎么做？ 事实证明，罗乾猜的一点没错，很快就有人撑不住，自告奋勇地去“主持大局”了。 龙非也被吵醒，“怎么办?”她问道。 站起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听他的谈吐应该不像是普通人，而且工作效率确实高，说话也很委婉，很快便完成了分配。 不幸的是，因为罗乾是病号，所以被分到了人群中间。 “现在应该没什么，人都有个从众心理，只要没人反抗，在生命真正受到威胁之前就会一直安分下去。” 罗乾死死地抱着拿到的包，里面有吃的手电啥的，很可能是他们能否挺过这段时间到关键了。 龙非小声说道：“可能不会太平，分配的时候明显是不等量的，大家都看见了；而且这么大的超市肯定还有库存，保不齐会有哄抢的情况。” “等到黑雾散去，所有人都完成转化后，丧尸的数量还会更多，到那时只会更乱。” 罗乾眼皮跳了跳：“什么意思？这里还会有人变成丧尸吗？” 他心中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这不是摆明了送死吗？ “不清楚，但肯定会有，而且过程极快，有资格从黑雾中获取力量的人才会很慢，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的。” 罗乾人都傻了：“那你倒是快感应有多少人没资格啊！爷的主角之路才刚开始，不能就这么栽了吧？” 龙非却摇摇头：“你以为用这东西没限制的吗？来的路上已经透支了。” 罗乾一阵无语，除此之外，他还产生了一个极为不当的想法：他已经有些怀疑龙非了。 自己在家呆的好好的，是她把丧尸引过来；明知这里人多而且还会有人变成丧尸还给自己带路带到了这里。 虽然知道是自己的多虑，但只要念头产生，便很难将其摆脱，身体也下意识地离龙非远了些。 龙飞也不傻，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别乱想，我绝对不会害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现在我们两个只能彼此相信，不能出现信任问题。” 说罢，她搂住罗乾的胳膊，顺势躺在他身上，温软的触感让罗乾放松了些许。 但尽管罗乾自己也在极力甩开这个念头，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出无数的胡思乱想出的点子；一瞬间，他对龙非的印象降至了冰点。 “我觉得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清楚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的岔子，但凡我们有一丝的分歧就危险了。” 龙非也在想着如何转移话题：“你再给我科普一下你那些末世生存的小妙招吧，我也不怎么关注小说电影啥的，咱俩的代沟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罗乾也很配合：“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尽量离年轻人，尤其是像你我这个岁数的远一些。” “为啥？” 罗乾终于稍微分散了一些注意力：“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22了吧？” 龙非点点头。 罗乾揉揉眼睛，有些痒，“你不关注不代表别人不关注，其实家长老师一直强调少看没有营养的东西是有道理的。” “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但我能猜出来，在场的各位都超勇的对吧？没有丝毫的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 龙非点点头，从进来到现在，还真没看到几个害怕的。 “大家通过各种渠道，或多或少的都了解过一些关于末世丧尸之类的东西，尤其是年龄稍小一些的。”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不是更好吗？不至于太过慌乱。”罗乾说的是如此的正经，以至于那么一瞬间，龙非真的觉得自己像个智障一样，啥都不懂。 “你听说过小孩会模仿动画片里的人物做出危险的动作吧？ 龙非点点头。 “那是因为他们无法分辨动画和现实地差距；人都是有模仿性的，同理如果一个成年人也分不清虚拟和现实的区别，会不会也开始模仿呢？尤其是接触过好多类似题材的年轻人。” 龙非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虽然不是很关注这些题材，但多少能知道小说家和编剧为了追求戏剧效果和冲击力，会编造出什么样的桥段。 “是我不懂心理学还是你分析的太专业了？总感觉你像个学心理专业的。” 你要常年手持键盘和那群喷子对线，你能说的比我还溜…… 正当罗乾心里默默吐槽时，人群中第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听嗓音像是个年轻小伙子：“兄弟，你这分的不是很公平啊！为啥我这包里的吃的这么少？ “你看，来了。” “少了吗？我记得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啊!”回答的声音听起来也很不是很大，但还算客气。 那人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少了，还少了不少，不过应该是我眼睛瞎，看不仔细吧。” “哎，我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一次性分那么多人错了也是难免的吧？” “是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吧？” “算了算了，”周围的群众也在劝慰…… 丧尸来袭 两个人争执起来，谁也不让谁，末世还未完全降临，人与人之间便已经为了资源而有矛盾了。 “行！我把我的给你，行了吧？”负责分配的年轻人打开自己的包，挑出几包饼干和罐头扔给了他。 闹事儿的得了好处，也顺势赶了个顺坡驴：“你早这样不就没事儿了吗。” 事态平息下来，人群也重新安静，只有像苍蝇一样的窃窃私语声响个不停。 “我眼睛有些痒，是快要恢复了吗？”罗乾不停地揉着眼睛，但还是看不到一丝光亮。 龙非握住罗乾的下巴将他的脸扳过来，却被眼前的这双眼睛吓了一跳：两只眼睛没有眼白，整个都是黝黑色的，像是黑洞一样。 她没敢告诉罗乾他的变化，生怕这小子再中二病上来犯浑；“应该是快了，眼睛里有些光了，别乱揉，当心感染。” 罗乾依言放下手，“你能知道黑雾什么时候开始褪吗？我们现在可没有任何能防身的东西。” 之前分配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没有分到任何的钝器和锐器，除了几个看门的。 “你把你的脸挡好，等我眼睛好了我们马上走。” “去哪儿？” “你们单位，应该还有一部分关于这次灾难的资料吧？”罗乾道。 龙非点点头：“是有，但离这儿有些远，只能开车过去。” “那还有些难，我不会偷车啊……” “喂喂喂，有丧尸进来了！有丧尸进来了！”看门的几个人小声提醒道。 所有人都警觉起来，有的甚至已经退到了角落，一有风吹草动就能跋腿就跑。 “怎么这个时候……”罗乾也赶快站起来，死死地拉着龙非。 “别害怕，能处理掉不？”听声音是之前分配资源的那哥们儿，他在这儿还挺有威信力的，下面看门的好像都听他。 “已经开始有团伙了吗？”罗乾为他们发展的速度感到惊叹，在这样的小环境内，有几个打手的作用和重要性不言而喻。 进来的几只丧尸也是听到了声音，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只有三只，没问题！” 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提着刀摸到一楼大厅，先丢了几桶空的塑料水瓶吸引了三只丧尸的注意；当它们围到水瓶处时，马上便被几个壮汉一拥而上，几刀便被砍得身首异处。 二楼所有人都看得脊背发凉，尤其是之前抬杠的小伙，脸更是吓成了猪肝色。 他可不觉得自己比丧尸结实。 “看样子这群人是混黑的，砍人手法麻利的很。”龙非倒是没被吓到，但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最起码短时间内是出不去了。 “你千万把脸遮住，衣服穿的不是太紧吧？”罗乾问道。 倒不是说自己有多关心龙非，就目前来看，能信任的就只有这娘们了，她要被绑走了，自己一个瞎子就是等死。 “这不用你说，老娘现在满脸是土，一身大褂倒是结实的一批。” “而且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龙非看了眼外面；“黑雾快散了，谁该是什么东西很快就能见分晓。” “淦！这剧情还真是紧凑啊！”罗乾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哪个智障能写这么频繁的事故？不怕以后没的写吗？” 龙非拉着罗乾来到楼梯口看着周围的人，已经有人出现不适的反应了；“我倒是觉得写的人是天才呢，矛盾点集中，更有戏剧张力。” “妈妈，你怎么了？”一个小男孩儿抱着一旁躺在地上抽筋的年轻女人问道。 “快跑！” 有些常识的·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群马上就乱起来，像一窝老鼠一样四散奔逃。 “我们也跑，快！”龙飞拉着罗乾的手往超市后门的方向狂奔。 这些人比丧尸更危险，吃的也拿到了，绝对不能久留。 显然不止他们两个是这么认为的，有不少的人都朝后门跑来，两两人远远地甩在后面。 “往回跑！”从最前面传来一声嘶吼，所有人猛地一转头，和后面跑上来的撞了个满怀。 门外，一大群丧尸涌进来，啃咬着摔倒在地的人群。 “我背你，你指路，快！” 龙非当机立断，卸下罗乾背上的包自己背上，同时跳到他背上。 “啊！” 一只丧尸扑过来抓住了他们的包，罗乾也被闪了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 顷刻间，又有几只冲上来，叠罗汉一样把两人压住。 龙非死死地卡住最底下的那只丧尸的脖子，腥臭的血液和碎肉滴在她脸上，但现在可不是擦的时候。 “屁股往过一点！往过一点！把我的手放出来！我把这些推开！”罗乾在龙非身下大喊。 龙非吃力地抬高腰部，罗乾趁机把手伸出来，单手像抓篮球一样抓住一只丧尸的头。 丧尸的皮肉很松，导致罗乾只是扯下来一块皮，还把丧尸的头又往下拉了一截。“我去，这什么东西，硫酸里泡过是吧？”酸爽的手感让罗乾遍体发麻。 龙非实在坚持不住了：“你干什么啊！抓不住就直接把它轰出去啊！” 罗乾赶忙调整姿势，往上蹭了蹭，把肩膀漏出来，抡圆了胳膊一拳砸上去，丧尸的头马上就垮下来，看样子是把脊椎打断了。 但压上来的丧尸越来越多，之解决一只根本于事无补；往回跑的人群也巴不得有这么个活靶子去吸引火力，压根没人管他们。 “不行，爷是主角啊，怎么可能前期就交代了！” 想到这儿，罗乾一把扭下之前打下来的丧尸的头，隐约间看见一个往回跑地倒霉兄弟；“对不住了哥们儿。” 罗乾手腕发力，把那个丧尸头丢出去。 一个路过的无辜靓仔一脚踩到丧尸头上面，摔了一个倒栽葱。 马上，更多的丧尸扑过去，连带被吸引的还有压在两人身上的好几只。 罗乾腰部发力，挣脱了剩下不多的几只，单手拎着龙非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把压在无辜路人身上的丧尸踹飞；一套连招作行云流水，但狼狈的身形和狰狞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有些喜感。 显然那位无辜的小兄弟还不知道眼前的救命恩人就是始作俑者，一边跑还一遍不断地道谢。 “你没被咬吧？”罗乾问趴在他背上的龙非。 “没，你呢？” “形势混乱，我咋知道？上去再说！” 一行人跑到二楼楼梯口，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了；“这门怎么被所的？”众人怒吼着开始砸门。 “都让开！”罗乾冲向前，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估计着快跑到门口了，他接着冲劲飞起一脚，直接把门踹开。 众人一拥而入，“留几个人跟我堵门！别让它们跑上去了！”罗乾大喊，但根本没人听，仍旧是一股脑地往上冲。 “靠！这些人都不看小说的吗？”罗乾无奈，只能一边骂一遍跟着人群冲。 “别骂了，你没看过小说是吧？要所有人都能听话末世还叫末世吗？”龙非死死地抓住他，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人群冲散。 “别上来了！都他妈给老子滚下去！”楼梯尽头，一群人怒吼着把冲上来的人群往下推。 一瞬间，拥挤在楼梯上的人群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去，比丧尸群破坏力更大的楼梯踩踏事故不知又让多少人失去了生命。 “你抓稳了！头低下，当心脖子！”罗乾被强化过的体质此时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双手死死地拉住楼梯扶手，不至于被人流冲倒。 被推下去的人感染成丧尸后又再次扑上来，狭窄的楼梯内一度十分混乱。 “啥也别管了，直接往上冲，反正你现在看不见。”龙非大喊。 罗乾拉着扶手，艰难地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踩踏事故的威力了：人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是保持不了自己的重心的，整个身体的重量会全部压到下一个人的身上，以此类推，威力只会越来越大。 但尽管他已经十分努力地在往上爬了，但那里能赶得上丧尸感染的速度？ “再没办法了吗？咱们的小命就这么交代了？”龙非吓得眼睛都不敢睁，身后丧尸的吼声清晰可闻。 罗乾冷静下来，“赞离上一级的楼梯有多远？能跳上去不？” 龙非抬头看了看：“绝对能跳上去啊，但你打算怎么跳？” 罗乾闻言，也不顾周围的人了，直接粗暴地将他们踹开；双腿用力跃起，左手托着龙非的腰，右手往上一层的楼梯勾去。 抓住了！ “快！你顺着我往上爬，我托着你！”龙非双手撑住他的肩膀猛地用力，也握住了上一层楼梯的扶手。 其他人见有门，便纷纷效仿：但，已经来不及了…… 成堆成堆的丧尸扑上来，他们甚至都来不及被感染，脑袋便被压在台阶上生生压碎。 “往下跳！往下跳！丧尸上来了！”龙非大喊道。 从而楼到三楼一共有两道十六级的台阶，顷刻间便被丧尸挤满；好在它们似乎不懂原地起跳，也只能是伸着血淋淋的爪子够着罗乾的腿。 “什么时候握你看仔细了！”罗乾单手抱住落下来的龙非，自己也松开手。 已经占据了二楼到三楼第二道台阶的丧尸也弯腰去抓扒在扶手腿上的龙非，还是不是掉下来几只。龙非不得已，只能松手。 平地里都不一定能跑得过这些怪物，更何况是这种情况？要活下去，目前只能重新回到一楼了。 “抓！”龙非大喊，罗乾马上抓住了一楼到二楼的第二道楼梯；虽然这儿的丧尸也不在少数，但数量太多，转向需要时间，足够罗乾跑了。 这只是作为一个缓冲，超市的层高要比一般的家居楼要高出一些，罗乾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丝毫的损伤。 龙非把装着食品的包挡在他面前：“前面有五只！拦不住你，直接冲出去！” 两人右侧庞大的丧尸群也完成了转向，几乎是同时，两者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战…… 第一个撤离点 “多转弯，多转弯！它们转向不太灵！”罗乾背着龙非在超市一楼内和丧尸群蛇皮走位，秀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好像附近的丧尸都来了。”丧尸数量越来越多，罗乾被强化的身体也有些扛不住了。 龙非看见了一处底下仓库的入口，“要不去那里的仓库吧？再这么下去就让堵死了。” 她拧开一瓶水给罗乾灌下去，“你是不是疯了？就一直在这儿绕都快拦不住了，你还敢往地下仓库跑？自找死路啊亲！” “你就不能感应一下周围是什么情况吗？哪里逃出去的机会大一些之类的。” 龙非也很无奈：“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你去地下室？我比你更想活下去好吗？目前最有可能活下来的就是从地下室挖地道出去。” “谁说只能跑的？”罗乾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带我去找把消防斧，这么强的身体，不好好利用是罪过啊。” 两人的配合已经极为默契，很快就找到了消防橱，身前身后无数丧尸也接踵而至。 罗乾反手就是一斧头，直接将冲上来的几只丧尸的天灵盖削平，看得龙非一阵心寒。 所谓不知者无畏，罗乾直到现在还没有亲眼见过丧尸长什么样子，害怕的情绪自然也小了很多，下手也是十分凌厉。 如今罗乾一转攻势，他才注意到原来一度将他逼上绝路的丧尸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他几乎只需要机械地挥舞手臂，面前的丧尸就会尽数倒下。 龙非也很吃惊：“你已经强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罗乾此时没工夫回答她，混合着**的脓血乱飞，想张嘴都难。 龙非稍微探出一点脑袋看向出口的方向：“不行啊，我们还是在原地踏步，再这么下去你再能打也要被耗死！” “轰！” 话刚说完，身旁的货架就轰然倒塌，一大群丧尸又从侧面涌来；还好两人一直是贴墙走的，货架和墙面搭成一个三角形，侧面的丧尸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 不过，新的危机出现了：罗乾无法转身，身后的丧尸没有办法处理。 “我走快一点儿！你能稍微把后面的拦一下不？”罗乾怒吼出声，从灾变开始到现在，他就一直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都没听过。 自己已经受够了。 “你走你的！哪儿那么多话？”龙非掏出之前和丧尸周旋时顺手从货架上那的菜刀，向后挥砍。 万幸自己平时一直坚持练瑜伽，柔韧性还算可以，弯腰侧身的同时还能保证手臂的正常挥动。 但龙非的力量终究还是不太够，很快后面的丧尸就已经到了自己处理不了的地步了。 罗乾的也遇到了困难：他的速度和效率倒是能跟上，但货架倒了，能活动的地方就只有这么多，全部被丧尸的“尸体”给占据了。 想要把货架推开，货架外面爬着的全都是丧尸，跟本推不动。 “你快爬下！”龙非急中生智，虽然这个办法不太靠谱，但这是唯一让他们活着出去的方法了。 罗乾也心领神会，马上卧倒在地，龙非也顺势接过罗乾手中的消防斧，仰卧在他身上。 罗乾推着前方被砍翻的丧尸飞速爬行，龙非则是一边双腿蹬地紧跟着他，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挥舞消防斧。 原本数量堆积到这个程度的丧尸，龙非已经应付不了了。 但面前可以直接攻击的目标没有了，丧尸在攻击时就必须多出一个弯腰伸爪的动作，这就给了龙非反应的时间。 只要移动的够快，面前的丧尸就压不到我她。 丧尸始终慢我一步…… 就这样像伏地魔一样匍匐前进，两人反而不再是原地踏步了，很快便爬到了货架尽头。 “马上要出去了！第一时间站起来把消防斧给我！”罗乾大喊道。 眼看着半截儿身子都出去了，但罗乾还是退回来：丧尸太多，根本站不起来。 龙非绝望地挥动着消防斧，斧头上还挂着几个被砍了一半的丧尸的头；她已经没力气把斧头从丧尸皮肉里抽出来了。 罗乾鼓足劲儿：“再试一次！你跟上了！” 像子弹从枪管里射出一样，罗乾冲出货架，前面的丧尸也是底盘不稳，居然被推倒了一大片。 龙非也用最快的速度翻身爬起来，跳上罗乾后背的同时把消防斧递给他。 罗乾一路踩着被推倒的丧尸往前跑，一路把卡在斧头上的丧尸头在墙上蹭掉。 “到出口了！”龙非大喊。 罗乾原本有些疲倦的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手里的斧头奋力一挥，一大排丧尸的头和胳膊乱飞。 两人终于闯到了超市外面。 此时就像之前在楼梯口一样，只有最前面的丧尸能转过身，后面被堵住的丧尸根本无法自由行动。 笼罩在码头的那团巨大黑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人心旷神怡的艳阳天。 充足的太阳光照射在地面上，是龙非看那些丧尸看得更清楚了。 像皮肤癌一样溃烂的皮肤表面流着鲜血和组织液混合起来的脓血，那一口人类的嘴唇已经包不下的野兽一般的獠牙长在外面，反而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他们的撕咬。 在超市里，龙非明显感觉到有好几次丧尸都咬到自己了，但最终因为牙太长而弯曲，导致是牙根碰到了自己，并没有让牙尖刺破皮肤。 这都能死里逃生，可能真的是主角光环吧；罗乾看向还在奋力奔跑的罗乾。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拿到的食物，这一闹，又没了。”罗乾的心态都崩了。 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啥的；老祖宗的话果然是真的。 两人借助地形甩掉丧尸，开始规划下一步。 “首先要找吃的和防身用品先把这两件事儿解决完再说其他它乱七八糟的。”罗乾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 强化的身体确实带来的很多的好处，但也有一个问题：消耗能量过多，容易饿。 现在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四肢也因为过度的消耗而发麻，全凭着一口气在那儿撑着。 “前面直走左拐，有一家户外用品店，应该有我们能用得到的。”龙非拿着已经摔得稀碎的手机，不过还能用。 “你的眼睛还是没动静吗？”龙非把头探向前，盯着罗乾脸上的两个黑窟窿。 她在里面看不到自己的成像，甚至看不到一丝的光泽；完完全全的，纯粹的黑。 “还是没有，”罗乾摇摇头；“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到底长没长眼睛。”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你眼睛恢复了再做打算；顺便研究一下怎么给车打火，一直这么走不是办法。”龙非说道。 “还敢开车呢，现实和小说是有区别的好吗？” 难怪小说里的大佬总是一言不发的，跟这些菜鸟说？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西海市的人口密度这么大，自己想想该有多少丧尸？先不说车地油量够不够，光是这么大的一个目标在街上移动，就能引过来无数丧尸把你堵死好吧。” 边说边聊，两人很快就到了户外用品店，里面没人也没丧尸。 倒了这么多次霉了，终于碰到一件还算顺心的事儿了。 “你收拾东西，我先休息一会儿，捡主要的拿；再帮我拿点吃的。”罗乾一屁股坐在地上，连门都不关了。 其实按照主角的作风，自己应该时刻保持警惕，这一屁股坐下去，再想站起来恢复之前的状态可就难了。 但是…… 管他是谁都要休息吧？实在是撑不住了。 龙非的手脚还算麻利，很快就将必须凭品收拾了一个登山包出来。 “我找了两件衣服，这儿还能洗澡，你先去洗洗再吃吧。”龙非把罗乾带到店铺后面洗澡的一间小浴室。 看样子这家店的主人平时就住在店里，后面的各种生活设施还算齐全；更重要的是，龙非找到一个收音机。 目前还没断网，但也用不了多久了；届时，收音机就是人们获得求生路径的唯一手段了。 龙非打开电视，所有的电视台都在播报这次的事件，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国家机关的稳定程度了。 罗乾穿上新衣服，应该是速干材质的登山用品。 “你把门堵上没？”罗乾问道。 “堵上了，还搬了两个柜台上去。” 龙非换台的手停下来，新闻里似乎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中央最新消息，就当下世界范围内爆发的灾害，我国将采用分批撤离的模式引导各地群众依次合理进行避难，灾情最为严重的西海市将由明日晨间八点开始第一批次的撤离，第一批次撤离地点为东二街派出所处，请附近的居民做好撤离准备。” 新闻里说的很直接，分批次救人；言外之意也很明显了：要是赶不上就自己想办法吧。 “这话说的，分批次撤离，万一碰巧有人住的地方不在任何一个撤离点咋办？” 龙非咽下嘴里的水果：“能给你在新闻里放出来就挺不错了，至于能不能抢到就看你本事了。” “这次我们就先不去了，等下次看有没有离这儿稍微近一点的再做打算。”；罗乾也决定了，一来自己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去哪儿都是吃亏；二来新闻上这么一报道，肯定有好多自信仔以为自己能被选上，人数太多，去了也没意义。 “可以，英雄所见略同……” 打虎少年（一） “把周围店铺的门窗都拉住，或者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罗乾已经全副武装，胳膊上用胶带绑了两个厚重的合订本防止咬伤。 现在是下午五点，已经有好几拨人往东二街的方向走了。 “不至于吧？刚才过去的人也没怎么轻举妄动啊。”好不容易放松下来，龙非是实在懒得动了。 罗乾却不为所动：“你随便，帮我看着就行了；钢材也是我累糊涂了，在这儿明晃晃摆着的东西怎么能吃？保不齐里面有什么东西。” 体力恢复过来，罗乾的思路也逐渐清晰；黑雾来得突然，肯定有很多商家都没来得及关店铺门。 一路过来，关着门的商场确实屈指可数。 罗乾目标明确，没有进去；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行行行，服了你了。”见罗乾态度坚决，龙非只能提起沉重的双腿跟着他出去关门。 “看好了，防人比防丧尸难，要让发现我们为什么留在这儿的话很难解释的。” 四周都是些五金店，两人还没来得及搜索，仔细找的话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龙非不停地观察四周，眼睛又有些看花了；“我不明白你只拉着一片有什么用？就只有这几家门没开，更可以好吧？” “都忙着赶路谁注意这些？只要让这些人别进来祸害就行了，还有一个就是防丧尸。” “你也说都忙着赶路……” “哪儿那么多话，盯好你的梢。” 罗乾实在是懒得解释了，这货真的一点不懂人情世故的吗？ 此时的龙非也是同样的想法,现在的孩子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万幸拉门的时候再没出现意外，两人平安地回到了店里。 龙非问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还是要去我们单位？” 罗茜点点头，去，当然要去；现在什么都还是一头雾水，必须要弄清楚了。 “没必要啊，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就行了，我应该是都能答上来的。” “总共有多少个古神？分布在哪里？是不是同一物种？下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哪里？造成的危害会有多大？”罗乾一连串问题直接把龙非问懵了。 龙非很好奇他是怎么在命都快没的时候还能考虑这么多，“你真的是神仙啊，当着太监的命操着皇帝的心。” “啥也不懂还爱瞎吐槽，有当皇帝的的心才能混到个九品的芝麻官你知道不？” “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是……我抱着出国留学的志向，最后也只考了个普通211；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外挂，可不得上点心？”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一个个自认为是天命之子的少年们开始行动了。 “把灯关了，别让外面的人知道这儿有人。” 奔涌吧，自以为是后浪的少年们；丧尸能引一只是一只，全弄过去才最好。 和罗乾想的一样，尸群很快就被人流吸引过来，尽管他们已经很克制地不聚在一起了。 大部分人都是未经过强化的，怎么可能跑得过丧尸？很快，惨剧就发生了： 丧尸的嘶吼和人群的惨叫不绝于耳；哼，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愚蠢，也不看东二街离这儿有多远，快一个小时的车程都敢往过跑，更有甚者还有开车的。 不过自己马上要干的事儿貌似更智障：徒步穿越大半个城市去郊区的研究所。 丧尸聚集地越来越多，窗户都有些震动，一股不是很好的感觉涌上罗乾的心头；“那家伙，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龙非背起登山包，罗乾拿着消防斧；外面动静越来越大。 终于，不知道哪个智障开始撞门…… 顷刻间，丧尸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倒进笨就不大的店铺；罗乾现在骂娘的心都有了，从灾变以来，自己就没消停过。 “我背你，快！” 龙非跳到罗乾背上，好在两人这次还算准备充分；罗乾一脚踹开后门，直接往后面的楼上爬。 丧尸就像瘟疫一样，只要有一块空地便会在瞬间被占领。罗乾前脚刚离地，后脚就有丧尸跟上来一头撞到墙上，原本就不是很坚硬的头颅被撞个稀碎。 “别爬啊！怎么想的？命差点丢超市里还不长记性？”龙非也急了，店铺后面是一栋家属院，中间只隔一个小巷子。 丧尸很快就冲破了楼下的密码门，疯狂地向楼内跑去。 “别说话！准备往过跳了！”罗乾转身一跳，很轻松就越上了前面一排平方，就是之前罗乾关门的那排店铺。 “一，二，跳！”龙非指挥罗乾跳过平方之间的空隙，有种玩天天酷跑的错觉…… 很快就跳到头了，罗乾一跃而下，后面的丧尸已经不是很多了，最起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手起刀落一阵乱挥砍倒了一片丧尸，罗乾了脚步甚至都没有停下来，他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直接去你们研究所吧，现在也不缺什么，要啥路上随手拿。”之前被抓伤的地方已经愈合了，不得不说，如果没有这幅身体的话，自己可能在第一波龙非来时就交代了。 “还有你这个能力是确实鸡肋阿，CD长不说还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罗乾再也没让龙非感应过，试问有什么用？感应到了又能如何？ 罗乾一路跑，嘴也没闲着：“现在你的作用越来越小了，可能等到我视力恢复了你就只能当一个花瓶了。” “谁说的？你到了研究院不用我带路找文件是吧？还有，虽然我父母现在生死未卜，但我的股份可是实实在在地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傍上我，下辈子不愁吃穿好吧？”龙非似乎还当真了。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刚开始带着你的目的是什么了。”罗乾坤这才幡然醒悟，还是要不忘初心啊。 “那等我弄清楚了，咱们就去找你们公司吧；我也不求多，百分之十的股份够我花就行。” 龙非白了他一眼：“想的倒是挺好，百分之十的股份知道有多少吗？” “总没你的命之值钱……” “停！换条路。”罗乾还没说完就被龙非打断。 “快快快！等什么呢？前面有很不好的东西，我感应到了……” 龙非抬头往前看：“动物园？里面有什么？” 罗乾瞬间就明白了，转头撒脚丫子就跑，停都不带停的。 龙非还没反应过来，罗乾就溜出去几百米远；但还是迟了。 后面几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路人还在赞叹罗乾的身手，动物园里穿来一声奇怪的尖叫声，在这片死寂的地方显得格外突兀。 几名路人被吓了一跳，刚想拔腿跑，就被一群类人型动物扑倒。 “那些是猴子吗？动物也会被感染吗？”龙非人都傻了，还没炫耀自己的作用，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但我之前感应到的东西不是这些，比这要大得多……”刚说完，她就明白了。 罗乾再次提速，他看不见后面的东西在哪儿，但阵阵令人心寒的血腥味儿表明它就在这附近。 “你看一下在哪儿？”龙非依言，略微抬起头，但除了偶尔闪过的残影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是太快了吗，眼睛看不清楚了。 “抓紧了，不能这么耗了！”罗乾稍稍降下来一些速度；猫吃老鼠之前都会先把老鼠折磨到精疲力竭，但自己可不能真的精疲力竭啊。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TM一个滑铲！ 长着血盆大口的老虎终于停下来，一个飞扑跃向卧倒在地的罗乾。 我去，这货还真跳啊？一爪子就能解决的事儿非要用腿，难道贴吧里说的都是真的？ 说时迟那时快，罗乾双手握住消防斧伸向老虎肚子，但连一根毛都没蹭下来。 淦！果然没有键盘还是不行吗？ “跳！左边！”龙非此时反倒十分冷静，指挥罗乾做出各种闪避动作。 每次都是刚好躲过，罗乾满身是汗，心跳也止不住地加快。 显然丧尸虎和一般的人类丧尸有些本质的区别：大多数人类的体质经不住黑雾的增幅，所以才会出现像硫酸泡过一样的情况。 但老虎不一样，黑雾的增强智慧让它原本就强横的肉体更加的离谱；甚至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像钢针一样，刚刚过来的时候两人就被划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血痕。 “我去！快看！那儿有个人在打老虎，当代武松啊！” 在这周围的人并不少，但也没人敢出来，毕竟是老虎，比那些丧尸要命多了。 “我的感知好像更强了些，可以预判到它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总之你按我说的来就行了。” 老虎几次扑空，也没再轻举妄动，而是就这样和两人对峙着。 遇到老虎不要慌，盯着它，摆出一股凶狠的姿态，并表明你是他惹不起的人；这样你就可以死的有尊严一些了。 “没问题，想办法劈眼睛，现在这畜牲身上可能就只有眼睛能砍得动了。” 罗乾一直不明白动画片里找个弱点为什么那么难，遇事不决直接砍眼睛啊！ “我尽力，你要能跟上。” 双方就这样一直对峙着，主要是罗乾这边也不敢动；别动，动也是死。 而另一边的老虎居然还坐下了，悠闲地舔着爪子，丝毫没把面前的两人放在眼里。 “别松懈，它的肌肉还是紧绷的，随时都能扑上来。”龙非的感知能力似乎进一步被强化了，可以实时地分析敌人动向。 “你终于有点用了，但如果他像之前追我们一样拿出全力的话，可能你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了。” 汗珠滑到伤口上，一阵瘙痒，但罗乾依旧保持着姿势，完全不敢动。 老虎慢悠悠地站起来，额头上的“王”字显得分外明显…… 打虎少年（二） 丧尸虎缓缓站起身，威慑力瞬间拉满。 “他后腿的肌肉在用力，当心；这次可能会躲不掉。” 罗乾把消防斧横在身前，虽然自己挡不住，但也不能白给这畜生撞。 老虎瞬间消失在原地，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已经飞到了罗乾的面前；显然它还没有玩够，只是一巴掌把两人拍飞。 但就这随意的一巴掌，却让罗乾感觉像是被卡车撞了一样，重重地砸进墙里，直接挂到上面下不来的那种。 得亏把龙非甩在一边了，不然就她的小身板，估计是当场暴毙免不了里。 一口鲜血喷出，还夹杂着几粒细小的肉块，应该是内脏碎片。 完了完了，我命休矣；这东西高攻高防，手长腿长，根本不在一个量级的，不削能玩？ 但自己还是硬撑着站起来，不能露出疲态，能拖一秒是一秒，说不定就有转机了呢？我可是主角的！ 然而，转机还真的来了。 几位不知名的靓仔想趁着罗乾和老虎周旋的间隙逃跑；虽然不应该这么想，但罗乾还是忍不住想给诸位秀儿点个赞，及时雨说的就是在座的各位吧？ 这老虎既不瞎又不傻，怎么可能放几块到嘴的肥肉跑了？ 一个瞬身闪到他们身前，一人一巴掌全部解决了；长满倒刺地舌头随便一舔就是一大块肉。 老虎在一遍大快朵颐，龙非的赶紧把罗乾从墙上抠下来。 “畜生！老子跟你拼了！”那边的靓仔对居然也有强化过的人，一个翻身翻到老虎背上，两条细小的胳膊死死地卡住老虎的脖子。 “漂亮啊兄弟，多撑一会儿，我给你叫救……” 还没感谢完，那兄弟就被老虎甩下来一巴掌轰成了肉泥。 “老弟，稳！” 龙非扶着罗乾躲到一个角落，现在罗乾说是濒危也毫不为过了，放到医院里妥妥的ICU加急治疗。 “你可千万别死这儿了，你要凉了丢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活啊。”龙非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内伤只能就清洗一下外面的伤口。 “别瞎搞了，你倒是背我走啊；能走一步是一步。”罗乾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快不行了。 “你傻还是我傻？就你现在这情况，我要背你走你的内脏还要不要了？” 处理好外伤，龙非给罗乾找了两粒止疼片，虽然没啥用，但好歹有个安慰。 “你的大范围感知还没好吗？”罗乾问道。 龙非摇摇头，如果好的话也不至于这么被冻了。 从老虎出现的那一刻，两人就想想明白了为什么一直这么倒霉会遇到成群的丧尸：大概率就是龙非的感知了。 感知是因为黑雾才有的能力，丧尸也是通过黑雾被感染了的，两者应该在某个不知道的层面有互通之处，所以丧尸才能精准地定位到使用感知能力的龙非。 如果现在能使用感知，不出意外的话尸群就会被引过来，虽然也很难脱身；但有了尸群去干扰这只变异老虎，总比单方面的碾压要好得多。 罗乾实在撑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闭上眼睛，但应该是离死不远了。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只长着鳞片的山羊冲自己怒吼，掀起了阵阵尘埃。 无数细小的粉尘钻进他的眼睛，罗乾想去揉，但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无法动弹。 刚开始只是眼里进沙子的不适感，发展到最后甚至有成堆的尘埃直接往眼睛里灌！ 钻心的疼痛从眼部传来，但他无法拒绝，更无法反抗。 只能这样硬着头皮忍受着，不知道是不是视力恢复的前兆…… 不知过了多久，罗乾终于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色彩让他有些无法适从，尽管只是一片再简单不过的星空。 身上的伤依旧没有好转，剧烈的疼痛让他出现了一些幻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许久都没打扫过一样。 “醒了？看样子是视觉恢复了？”龙非在一旁小声问道，罗乾的眼睛依旧是纯黑色，但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反射出光泽，那是生命特有的光泽。 一睁眼就被盛世美颜暴击，好家伙，这姑娘比网图好看多了；虽然现在浑身是伤，不过依稀能看出来是自己最爱的御姐范。 嗯，舒服了。 罗乾很快就反应过来：“老虎走了没？” “不知道，但我确实没看见它。” 罗乾挣扎着站起来：“管他走没走，我们得走了，反正等下去也是死，跑路还能有一线生机。” 龙非过去扶他，却粘了一手的灰尘；“哪儿来这么多的土？我都帮你清理干净了啊？” “你等等。”罗乾有种感觉，和这些灰尘，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盯着身上的尘土，罗乾想像着把它们掸开；他的身体并未行动，但一部分的尘埃竟真的离体而去。 控制尘埃吗…… 他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灰尘上，它们竟随着罗乾的心意随机在空中排列成各种形状。 “NB啊！那我以后熟练了不是一套砂之铠甲护体？”罗乾对自己的能力很满意。 “快走，我先熟悉一下。” 有了外挂不能浪，浪就是炮灰，稳住隐藏才能当主角。 “别说话了，那东西可能还在附近。” 不过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大，不用打手电也能看清楚路。 “你没事儿别瞎感应啥的，知道不？未解之谜终于给破了啊，没你我不知道螚少倒多少霉。” “我哪儿知道还有这原理？你咋不说你自己笨没察觉到呢。” 两人一边走一遍嚼耳根，“嘎吱，”龙非的脚下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低头一看，是一个空了的塑料水瓶。 罗乾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哪个缺德的乱丢垃圾？ 熟悉的血腥味儿再次飘散在空气中，现在自己身处两栋楼的夹缝中，要是老虎再找上来，连多躲都没地方躲。 四周一片寂静，罗乾甚至只能听到呼吸声和心跳声。 视力恢复后，他的视角也宽阔了不少，基本上除了身后的空间外都能看到。 突然，左上角的一小撮灰尘无风自动，在常人眼里细微到几乎注意不到的细节，在罗乾这里却显得分外扎眼。 “跳！”几乎是同一时间，罗乾强忍着疼痛拉起龙非跳上院墙；同样是第一时间，满身是血的老虎骤然出现在两人之前站的地方。 有了新能力的帮助，罗乾一脚踩到空中被凝结的的尘埃上再次起跳，单手握住二楼的防护栏，再用尘土用力一推，将自己和龙非推到小巷子的尽头重重摔下。 二人前脚刚落地，老虎就在摧毁了院墙和二楼的窗户后扑向这边；所有的一切，不过数息之间。 龙非甚至都来不及用她的实时预判，罗乾就单手拎着她跑到街上了。 龙非还没反应过来：“刚才怎么回事儿？眨个眼的功夫就到这儿了？” 罗乾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刚才摔下来的时候造成了二次损伤。 “你现在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了。”能听出来罗乾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伤势已经到致命的程度了。 单手一挥，将龙非扔到一边；罗乾双手握住消防斧，不知是不是太自信，他感觉，自己能把这东西解决了。 罗乾在自己刚才的落脚点试了一个绊子：把周围的灰尘都聚集在那一处，缠住老虎的两只前爪；老虎再次扑空，硕大的脑袋将地面砸开一个深坑。 老虎把脑袋从坑里拔出来，看样子也是有些摔迷糊了，走路明显不如之前稳当。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都把水泥路砸出一个坑了还能毫发无伤，自己手里的消防斧估计也就只是个饰品了。 显然那只怪物已经没有耐心了，全身肌肉紧绷，两只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罗乾。 “哥，这小子命大呀，都这样了还活着。”暗处，另一伙人同样盯着罗乾，领头的中年壮汉手里拿着一支手枪。 “他应该也被黑雾强化过，但可惜不会停广播啊；说了会发枪的，怎么就不听呢？没脑子。”领头的拿着一个望远镜密切关注着战局，“等会儿他们打起来咱们就跑！” “不拉他入伙了吗？感觉他挺能打的。”后面一个年轻小伙子问道。 壮汉冷笑道：“入伙？他能在死之前帮咱们拖够时间就万幸了，我可不要病号。” “那算了，本来还想着能把那个漂亮妞儿弄到手……” “什么？”壮汉骤然回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他了。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他掏出****，也不给小伙子张嘴的机会，直接捅进他的肚子里。 他淡淡地扫了后面几个面如土色的跟班：“这是我最后一次强调了，摆在明处的吃的，太过张扬的行为，还有女人，谁碰我杀谁！哪怕是只有一个念头都不行。” “是你们主动跟着我的！别给我找麻烦！想跟我，就遵守我的规矩；谁要是做不到，现在立马滚蛋！” 几个跟班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没问题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我走！” 这边训话的同时，罗乾和丧尸虎的单挑开始了。 凭借着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灰尘的推力，罗乾总是能先行老虎一步，一直这样耗着。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好看，就像是罗乾被老虎当成皮球一样在空中踢；毕竟能控制灰尘规避攻击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强求姿势有多帅。 老虎的体力在一次又一次的追击和转向中被消耗，动作很快就变得肉眼可见；反观罗乾，虽然吐了不知多少口血，甚至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体内已经一片混乱，但对灰尘的控制确实是越来越熟练。 终于，老虎开始喘气，罗乾也抓住机会，反攻的时刻到了…… 失控 一斧劈下，因为下落的冲劲儿，丧尸虎一时间竟然也被压住；但它很快就重新调整过来，再度发起攻势将罗乾压制住。 但它的速度和攻击性都大不如前，罗乾已经能从容应对了。 每一次罗乾靠近老虎，几乎都是冲着眼睛去的；这畜生智商好像也不低，不再贸然上去莽，而是开始有频率，有阶段性的攻击。 “长的不太聪明智商还不低，”罗乾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是强化过的也经不住这么造；再拖下去势必是自己死。而且这么大的动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丧尸了，只不过好好像都被这只丧尸虎给压制住不敢上前。 罗乾装作暂避锋芒的样子在不远处稳住身子，老虎也退到后方蹲下开始恢复体力。 可以，到底是畜生，终究不是人的对手。 几缕尘埃在罗乾的控制下小心翼翼地缠上老虎；可能是因为表皮太过坚固，又可能是因为打斗太过劳累，它并没有察觉。 钢铁侠说：“有时候在跑之前，要先学会飞；”现在看来也并不是完全没道理的。 打一开始，罗乾就打算用尘埃解决掉这东西了。只不过自己控制灰尘的精确度不够高，并不能完成这一操作。 经过与这丧尸虎一段时间的缠斗，使自己使用尘埃的能力大为精进，已经可以做到精准控制少量尘埃进入某一地方了。 就比如现在： 丧尸虎惨叫一声，灰尘已经进入了它的双眼。 无数的小微粒在它眼中凝成了两根棒状物体，在肉眼中胡搅蛮缠。 大滴大滴的鲜血从它眼中滴落，巨大的身躯在地上乱撞，在地上砸下了一个又一个巨坑。 从眼睛直通大脑；丧尸虎也渐渐没了动静。 罗乾用尘土搀着自己走到丧尸虎面前，手里的消防斧拖在地上叮当作响，仿佛死神的镰刀声。 担心老虎没死透，毕竟严格意义上说它“生前”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下一下地砍向老虎的颈窝，金属砍在在肉体上但将透未透的声音听的人不寒而栗。 在暗中观察对龙非和她手上物资有想法的人也默默自顾自地走了；惹不起惹不起…… 罗乾已经有些失控了，强大的力量就掌握在自己手里在他眼中，此刻他甚至感觉自己能掀翻地表。 地上躺着的已经不是老虎了；是小时候欺负过自己的混混，是因为自己教师节送的礼物不够贵重就一直针对自己的老师；是嘲笑贬低自己不配的尖酸女孩，是不停质疑自己成绩的同学，是明知行不通但还是要出钱强行买自己录取通知书的智障亲戚。 老虎的脸扭曲成各种模样，耳边从未停过的讥笑声迫使他每一斧都比之前更用力。 “就这？你也配？” “别人送的什么你送的什么？老师上课那么辛苦，就你特殊是吧？快拿回去吧，有没有都一样；我这一份顶你这一麻袋。” “不是抄的吧？你老实说，谁还没抄过了？不承认就没意思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哪儿不行了？你告诉我哪儿不行了？那规矩还不是人定的了？不要太贪心知道吧！” …… 罗乾从未像今天这么发泄过，地上撒泼打滚的各种跳梁小丑哀嚎着求饶，自己的每一次挥手都能决定他们是去是留；生杀在握的权利为个人带来的爽感在此刻达到的极致。 无理取闹的泼皮捂着伤口在地上瑟瑟发抖，仗势欺人的小人跪地求饶，只会脏人眼睛的阴阳人被从他们最讨人厌的嘴劈开。 他们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容貌秀丽，飞扬跋扈的气质衬托着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像但如今却爬虫一样请求自己的宽恕。 罗乾的呼吸渐渐粗重，血都快吐干了也没有停下。提不动斧头，就用脚踹；站不住了，直接上手撕。 一张张压迫自己的脸就近在眼前，这是以前他绝对不敢直视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卑躬屈膝，他们赔笑讨好，他们也像自己之前一样没有哭和拒绝的资格！ 撕碎了一张又一张扭曲的脸，四周都是他们被粉碎时炸开的脓血；罗乾还是没有停下，已经疯狂到把牙咬碎的自己没有过停下来的念头！ 他开始用嘴啃，用自己身上最坚硬地东西去撕咬这些象征着过去不堪和懦弱的丑陋面具；血腥味儿在刺激着他的味蕾。最原始，最粗野的味道只有最狂暴的动作和最疯狂，最混乱的意志才能配得上！ 罗乾觉得自己已经像一个丧尸了，但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已经撕碎了过去的黑暗，未来怎么样和现在有什么关系？替自己行道和什么状态有何关系？就算变成了丧尸，就算被人打死，被同类吞食，又有什么关系？已经完成了最不可能的不是吗? “我……我有……什么……关系……” 罗乾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磨灭，严格意义上说，他现在确实是一只丧尸；和他的同类一起，啃食着丧尸虎的尸体。 “罗乾！你大爷的！自己疯别带上老娘行不行？”龙非的双腿已经被罗乾控制的灰尘带勒得皮开肉绽，她脚下是一堆闻讯赶来的丧尸的“尸体”，手里的***已经把刀口都砍得有些卷了。 罗乾在和丧尸虎拼命前就把龙非扔在一边，只不过是怕她自己带着物资跑路，又没办法彻底把那么大的登山包封死，便分神控制着一缕灰尘直接把龙非定在物资旁。 现在丧尸虎是解决了，好家伙，又多出来一个能控制尘埃的高阶丧尸。 这小子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了，叫死叫活，就是叫不答应；眼看着丧尸越来越多，龙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一个大范围感应，死马当活马医。 “罗乾！你大爷的！自己疯别带上老娘行不行！” 一声尖锐的喊叫刺痛了罗乾的耳膜，稍微唤醒了一丝他的理智。 他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扭曲的视角也恢复了正常，严重地伤势再次将他折磨的痛不欲生。 他看着四周忘情地啃食着尸体的丧尸，嘴里腥膻难忍的生肉令罗乾一阵干呕。 “把我解开！我用了感知，马上就来尸潮了！” 罗乾把绑着龙非双腿的灰尘带解开，全身的剧痛使得他几乎不能走动。 一旁的丧尸似乎是因为有丧尸虎的吸引力更大的原因，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龙非拖着鲜血淋漓的双腿跑过来将他扶起，大喊道：“在一边看的！谁会开车？那包物资你们拿去！谁把我们送到撤离点，一亿现金，我伺候他一个月！” 龙非很清楚两人现在的伤势，必须要进行专业治疗，虽然说活下来的希望也不大，但总归要试一试。 但依旧没有人站出来，反倒是有不少人偷摸地跑过去哄抢无人看守的登山包；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跑回去阻拦了。 龙非彻底绝望了，尸潮马上就会来，终究是免不了一死吗…… 之前使用感知叫醒罗乾时，自己也被他的负面情绪所影响；那种愤怒，狂躁和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大脑，使得他几乎和罗乾合二为一。 “姑娘，我会开车，也不要什么东西，就是想让这个小兄弟入伙。”之前的壮汉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二话不说就把罗乾和龙非扶上一辆面包车。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经，之前一直在国外当兵，最近才刚回国。” 黄经麻利地启动了车子，身后已经能听到尸群的吼声了。 他本以为罗乾能以命相搏，为自己撤退争取一点时间；谁知道这小兄弟在受重伤的情况下直接把老虎给弄死了。 丧尸虎临死前的挣扎动静可谓不小，自己也是被吸引过来。 我一过来就看见一个发疯的少年在手撕大脑斧…… 这种狠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都说乱世出英雄，黄经自认为自己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又一些的。 龙非抱着罗乾坐在调平的副驾驶位上，虽然这样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有枪，如果他有什么动作，离得最近的地方反而能最快地做出反应。 可能连龙非自己都没感觉到，她已经有一些被迫害妄想症了。 这是真实的末世，小说里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爽快固然存在；但这些的前提，是有能坚持活下去的意志力。 比丧尸更致命的，是这近乎疯狂的世界对人们精神上的摧残；一个受不了而崩溃的人，与丧尸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车的马力可能不够，冲不破丧尸的包围圈，如果实在不行地话，我们有可能要步行一段距离了。” 车上的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行驶越来越吃力，有时甚至需要绕道走。 “你们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只靠两个人？”黄经实在想不到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已经身负重伤的少年时怎么在连自己都感觉有些吃力的环境下坚强存活的；就算是被黑雾强化过，也绝非易事。 “跳房顶，但他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了，走平地吧；丧尸就是数量多，行进方式得当的话还是有出去的机会的。” 龙非把***擦干净，明艳的脸颊上虽满是污血，但仍不减其决绝；她显然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黄经有些汗颜：“现在不用的，我也就是说一下让这些废物别太放松了。”他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一路过来收的几个小弟。 他们显然就是扛不住的那一批，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丧尸什么的应该还算轻松，到了撤离点怎么能抢到名额才是关键。”这才是龙非真正担心的事儿。 不知道他们的营救机制是什么，是优先救伤员，还是优先保留有生力量？ 现在手机已经没信号了，卫星电话也在之前的登山包里没随身携带；这个黄经的装备好像挺齐全的…… 先想办法搞到能联系上家族的东西再说。 再入险境 面包车在满是障碍的马路上艰难地行进着，不时还会被丧尸和过路的行人拦住；也得亏黄经果断，只要数量不是太多，都是直接碾过去，车头都撞皱了。 龙非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天也开始蒙蒙亮，应该有不少人已经到了。 罗乾已经奄奄一息了，随时都会喘不上来气，但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 “现在人明显多了，已经开不快了。”路边很多人背着大包小包吭哧吭哧地赶路，孩子们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什么，依旧是活力满满地围着大人乱跑。 不少人围住车，请求带他们一程，聚过来的人实在太多了，黄经也不好直接开过去；但也不能开车，车上和车下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这些人自己没车的吗？非要蹭别人的才舒服是吧？”黄经很不理解这些人的迷惑行为。 龙非双眼迷离地看着敲打着玻璃的难民，他们指指自己的海子，意思是只把孩子带走就行了。 如果是龙非，绝对会开门答应帮助他们；但此时，龙非明显地感觉到这副躯壳里已经不止是自己一个人了。 她有了罗乾的记忆，几乎是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的一些东西；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罗乾会给自己开门，怎么想都不划算啊。 门外难民们渴求帮助而强颜欢笑的卑微到极致的表情让龙非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爽快的感觉？ 龙非也不好形容这种心态，有点像自己跨级高考任然考了省状元时第一次上电视的感觉，有点像看到自己成为研究所最小的副科级干部时众人嫉妒又鄙夷的的表情时的感觉；还有些像那些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像智障一样砸钱追自己时其他女孩儿的表情…… 不，比那些更强烈；龙非感觉，自己从未见过这般绝景：众生纷乱，乞求施舍的美景…… “滴！” 一声长鸣的汽车喇叭把她拉回现实，龙非缓过神来，大喘着气，心跳得飞快。 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咋感觉跟磕了药似的？ 再次看向窗外：乱糟糟的，有些招人烦；应该是罗乾的缘故了。 低头看看躺在怀里的罗乾，这是什么魔鬼男孩？怕了怕了。 “傻子吧？还敢按喇叭？不要命了？”黄经破口大骂；龙非顺着他的视线往过看，是一辆熟悉的绿色超跑。 再定睛一看车牌号…… “能想办法联系上那辆车里的人不？”龙非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开口笑；没看错的话，这个车牌号应该是之前追过自己青涩少年。 “他家跟医院有关系，加些钱应该有办法！”龙非十分激动，第一次觉得这小子这么亲切。 “咋联系啊？现在一开窗户保准一堆小孩塞进来，没人砸玻璃已经很幸运了；要不咱互按喇叭？” 黄经心中暗自感叹有钱就是好，走哪儿都有熟人。 “罗乾，罗乾？”龙非轻轻摇了摇怀中昏迷的少年；“有活路了，你想办法跟前面那辆车联系上！” 罗乾龇牙咧嘴地睁开眼，只能看见斜上方是一大片绿色。 “我去！小兄弟你眼病有点重啊！”黄经被罗乾的眼睛吓了一跳。 换成平时，罗乾肯定高低给他整两句，但现在实在是没力气了；本来还像把这货的枪拿到手的，后来一看，想桃子呢。 罗乾吃力地张嘴恢复：“我尽力吧，我只能控制视野中能看清楚的尘埃，但现在我看啥都是一团颜料。” 他声音嘶哑，像是一只将死的老山羊一样，听得车内的人毛骨悚然。 “老大！丧尸追上来了！”后面的小跟班只关注丧尸的情况。 果然，人群也不敢再停留，纷纷向前涌去。 “真TM是阴魂不散啊。”黄经一脚油门踩下去，面包车朝前方飞驰而去。 跑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所有丧尸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恕我直言，你这朋友多少脑子沾点问题，”黄经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旁的跑车溜着一群丧尸飞奔。 平时炫富啥的，没问题；这都要命的时候了，还在那儿耍威风呢？ “人口基数那么大，总会有几个智商平均线以下的，很正常。”龙非扶着罗乾，外面的一大团尘土疯狂地在追那辆超跑。 “哗！”人流猛地一堵，龙非心都凉了，这种场面她这两天实在是见够了。 “下车跑！” 龙非背起罗乾，一脚踹开车门就往侧面的楼上跑；黄经虽然没见过，但实战经验丰富如他也已经猜到是被包饺子了，于是也紧跟着龙非的步子撤退。 剩下的人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在一股脑地往前挤，最前面的也只管往后跑；两股人流相撞，从倒下的第一个人开始，就注定了又是一场丧尸的饕鬄盛宴。 “先不管开超跑那货了，我跳不上去！”丧尸的传染速度是极快的，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开始尾随他们的了。 附近是一片未竣工的楼盘，满地的石灰沙子，正是罗乾发挥的地方。 “准备！要上了！”龙非对身后的黄经喊道。 “上？上啥……wc!” 一大团石灰粉飞起，硬生生地把两人抬到了半空中。 龙非也像罗乾之前一样，单手抓住窗沿，借着石灰的推劲把自己荡进了楼内。 腰部在半空中发力，把自己换到了解除地面的位置。 两人狠狠地砸到了满是碎石子的硬水泥板上；“没事儿吧？”龙非捂着胸口问道。 还好之前在户外用品店的时候换成了运动束胸，要是平常内衣，估计就这一下罗乾就玩完里；34D的胸围好歹有了点缓冲的作用，不至于让罗乾脆弱的心肺破裂。 奇怪的姿势又增加了，就是……真他娘的疼啊! 黄经也爬进来，“总共来了四只，应付不了，赶紧换个地方！” “谁说应付不了？它们主要是数量太多了，单个战斗力除了力气大，比较灵活之外还不如一个会打架的普通人。”这是龙非这两天逃命时总结出来的经验。 “哎哎！大妹子，等等！我跟你一块儿去，话说打架打得不就是一个力气和速度吗……” “我一个军校的同学跟我说打架如果有高度差的话就很好打了，”龙非站在楼梯扶手旁边看着马上要挤上来的四只丧尸；它们也不懂先后，就是一股脑的往上爬，跟一大坨奇行种一样。 看见上方有人，丧尸更是疯狂，几乎是手脚并用了。 “确实，所以你……” 黄经还没说完，龙非就纵身一跃，翻过扶手。 先由膝盖顶到一个丧尸肩膀处，利用体重侧身把它压倒，保证自己单膝跪着的那条腿有地方放的同时让稍微靠前的一只丧尸扑空；从扑空的丧尸的侧面站起来，先手起刀落把离自己最近的那只丧尸头砍了，然后收手吧第一只扑空的丧尸咔嚓。 此时稍远的一只丧尸也正好扑上来，一刀捅进它嘴里破坏脑干，效果是一样的；最后一只在脚下的丧尸也反应过来，刚想起身便被捅破了后脑勺。 四只丧尸眨眼间便被解决，龙非的身体也被一定程度上强化过，虽不是太强但也足够了。 黄经在上面快看呆了，这菇凉下手之麻利不亚于一些在编人员啊；“小姑娘，叔叔冒昧地问一下你芳龄多少？当过兵没？” “21，没当过，但我在西海历史研究所，一只在野外，所以有底子吧。” 其实也没多去，刚上没几个礼拜就坐办公室了；本来是该蹦蹦跳跳的活泼年纪，却被圈在办公室。唉，也是种另类的悲哀吧。 “你刚才那样很容易扭伤脚，就算你也被那黑雾强化过，稍微有一点闪失你就到它们嘴里了。”这是黄经用强化过的身体苟到现在的经验。 “知道了，快上去吧，不愧是他。” 黄经越来越懵了，现在的年轻人说话的思维跨度都这么大的吗？ 回到放罗乾的房间，看见他正靠在窗户边，用一堆沙子压着两个骂骂咧咧的青年。 “身法可以，你看看是哪个。” 可能是之前使用感应对话的缘故，两人现在时不时的能共享到一些视野；龙非的手段着实把罗乾惊到了。 “左边那个，”龙非一脚把右边的踹下去；“林阳，帮个忙。” “非非？”口吐芬芳的年轻人认出了龙非，一脸不可思议。 “你家不是医学世家在医学界很有影响力吗？帮我们预定一个治疗位置，价钱好说。” 龙非没由来的一把火直接从涌泉穴烧到天灵盖，恨不得上去抽这货一巴掌。 “小样儿还会吃醋了～”龙非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罗乾。 “呦呦呦，龙大小姐不是眼高于顶吗？也有求我的一天啊？”林阳一听，马上来劲儿了；尽自己平生所学来当一个合格的阴阳人。 出于罗乾对阴阳人的讨厌，龙非现在也忍不住了，上去就是一顿暴打：“知不知道我最看不惯阴阳人！” 林阳被打得鼻青脸肿：“停停停！我答应！我答应！” 罗乾扶着墙站起来走进他，不然是在看不清楚；一缕沙子缠绕到阴阳人兄弟的脖子上，几乎将他勒得窒息。 “林家的人都不能得罪，但我要活命；我可以保护你安全地到撤离点，到了你的势力范围肯定都由你说了算，但你记住，我时刻能要你的命！” 林阳连忙点头，脖子上的沙带才松下来。 “可能是我强化体质的缘故，现在有些回光反照了；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出发，下一次虚弱我就真的无了。” 罗乾对龙非说道。 “非非，他是什么人啊？”林阳终于喘上一口气，从来没觉得自己离死这么近过。 “我男朋友，怎么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