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明末书生》 第一章错点鸳鸯 明末风云激荡，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战乱四起，生灵涂炭，百姓颠沛流离，食不果腹，卖儿鬻女求一条生路，然而官府腐败无能，害民养贼，于是四处流民举旗反明，官民相杀，积怨愈深，而故事发生在河南。 崇祯十三年，杞县出了个有名的举人，李信，颇有侠义之风，能文能武，乐善好施，心怀大义。在河南，农民起义的叛乱形势已经因为李自成的进入变得愈发严峻，大大小小的叛乱弄的官府焦头烂额，这一年正是多事之秋。 李岩是个历史爱好者，这一天他去看病途中遇上车祸，疼痛使得他失去了意识，但是李岩知道自己的腿应该保不住了，然后就疼昏了。过了许久，李岩迷迷糊糊醒过来，睁眼满是污秽杂草，异味恶心，李岩不自觉的干呕起来。 “小兄弟，没事吧，看你被人打那么狠，还能活过来了不起啊”一个人把李岩从冰冷地板拉起，扶他靠墙。 “啥，哪个天杀的，老子出车祸还殴打老子，谁，老子要跟他掰扯掰扯”李岩听说有人在他昏迷时还殴打他，那可急眼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跟老子打架的，老子这暴脾气，那是炮仗，一点那可不得了，谁…… “小兄弟，哪里人”扶他起来的人半蹲在李岩身边。 “哪里，天津人啊，你不知道……哎呦，哪个天杀的，老子浑身都痛，嗯，为什么我的腿还有知觉”李岩不自觉一靠墙，浑身痛的牙齿都颤抖，看到自己双腿还健全稍喜。 “小兄弟我叫李信你叫什么”那个人看着李岩。“李岩，岩石的岩，意为磐石品性”李岩慢慢的说道。 “哦，我俩是本家，小兄弟有缘啊”李信颇有兴趣的笑着，脸上荡漾着不明的意思。 看着李信那发光的眼神，李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不是是个特殊癖好的年轻人，那可不好，看着年轻人，容貌英伟，怎么是个如此不堪的人。李岩脸上出现各种表情，引得李信奇怪“小兄弟没事吧” “没事，哪有事”边说李岩边离李信远一点。 “小兄弟，得罪了”下一秒李信像猛虎扑食一样扑了上来，竟然开始脱李岩衣服，李岩一脸懵了，抬起手想阻止，可惜啊，身体很痛，痛的用不上力气，糟了啊，那可不好，十分不好，算了，谁叫自己倒霉，醒来遇见个奇怪的人，就要放弃抵抗时，李信快速把李岩灰色外衣脱了下来，把自己的青色外衣换给了李岩，而且，把自己的束发带取了下来，把李岩乱糟糟的头发扎起来，而李信却是披头散发，以污泥蒙面，迅速的躲在了角落。 “大兄弟，这是干嘛，干嘛，嘛事……”李岩一脸懵圈 “小兄弟，劳烦你走一遭了”然后李信竟然大叫“外面的兄弟，本公子同意了，快带我离开这里，我要见你们寨主”然后李信就蜷缩在黑暗角落不出声了。 “呃，李信兄弟”李岩正想说话，李信一块石头飞来正中额头，李岩顿时晕过去了，最后他只记得，自己被拖出了监牢，跟着迷糊中听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七大姑八大姨吱吱喳喳说什么大喜，跟着，被人拖去洗澡了，好些人帮他搓澡，就在意识慢慢恢复之际，一些东西伴酒入腹 苦涩难闻，渐渐的李岩眼神开始迷离。被收拾一番之后被人拉进一间房间，里面烛光灿然，红幔倒挂，正中央一个穿喜服的女子，戴红盖头，玲珑有致，不安的坐在床边。李岩渐渐的气血喷张，一种本能的反应竟然异常强烈，蹒跚着脚步，一步又一步，那女子呼吸愈发紧张，似乎有点不自然。 李岩眼神迷离，不自觉就扑到女子怀里，怀中竟是纤腰软胸，埋首却是温香扑鼻，气血更加火热。女子看着扑进怀里的男子，感受到李岩的炽热气息，看到头上绑的束发带正是自己送的，就知道是自己的心上人了，竟然翻手拿出两梅花镖，顺手一发，房中烛光黯灭，黑暗一片。 “妾身伺候郎君”女子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手足无措却是心满意足，李岩解袍脱衣一气呵成，对女子进行下一步，女子羞红脸却是不敢阻止，不经意的嘤咛刺激着李岩的神经。这一夜，郎情妾意，温柔如水，淡淡却是深刻。 随着天亮鸡啼，李岩清醒过来了，好像做了个梦，一个好大的春梦，刚想抬手，却见怀中躺着个不着衣衫的女人，身娇婀娜，气息如兰，眉目清秀，面如桃花，黑发半遮俏脸，偶尔梦语，李岩掀被子一看自己，这，好像春梦是真的。 日上三竿，女子才疲惫的醒过来，靠在男子身上，慵懒抱着男子道“李郞，妾身不方便下床，能帮妾身穿衣吗” 李岩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出问题，他出车祸不是应该去医院的吗，怎么就被结婚还跟个陌生女子有夫妻之实了，实在不明白。 女子见男子久久不回言，抬头一看，却是瞬间茫然了，“你是谁”女子惊讶得忘记放开环抱男子的手臂。 “我，我叫李岩”李岩一脸不好意思，自己好像占了这姑娘家便宜。 女子脸上瞬间血色全无，牙齿因为愤怒开始打颤，双手握拳颤抖不已。 李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温柔如水的娇柔女子竟然散发杀人的绝望气息，霎那间从床下就拔出一把刀，追着自己砍，李岩躲开一击匆忙穿衣逃出房间，一方面李岩自己凭借矫健的身姿躲开了劈砍，一方面女子也因为初夜不适而腿软无力实在难以追上，于是，在一个山寨里，李岩上演了追逃戏码，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哭着追砍李岩，山寨里人群纷纷出门还以为是谁家这么奔放，还打算看个热闹，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寨主吗，嗯，那他是谁，哦，李公子嘛，昨晚不是成亲了吗他们，嗯嗯，那寨主干嘛追砍李公子，不知道啊，那怎么办，他们夫妻事你也想管吗，呃，看热闹，看热闹。 “快帮我抓住前面那个淫贼”红娘子气喘吁吁，身子却是软弱无力，嘶吼着看着周围的人。 看着红娘子发话，看热闹的人意识到好像有些情况，于是围追堵截，李岩便被五大三粗的人抓住，然后就被穿上衣服押到了山寨大堂里。 李岩一进门就看见昨晚的软娇娘一身劲装红衣穿戴整齐，正大马金刀坐在高位上，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盯着自己。“杨婆婆，你昨晚从大牢带走的就是他吗”红娘子忍着怒气。 一个老妇上前，细细观察一会才说“是的是的，寨主说是青色袍子青色束发带的啊，整个牢里就一个啊，其他人都是披头散发的，他就是李公子啊，怎么了” “怎么了，他，他，他……”红娘子恼羞的差点要杀面前的老妇，忍住泪水，拔出刀飞奔过来，李岩被那种杀人的气息吓到了，“小姑娘，小姑娘慢着慢着，有话说，有话说”边说边挣扎躲到大堂柱子边，一刀下来，李岩堪堪躲过，吓出一身冷汗，刀身入柱三分，真是厉害，红娘子见刀砍不着，随身掏出梅花镖，三枚齐发，流星般飞向李岩，噗噗噗三声，入体闷声，李岩瞬间倒落在地，血流不止。 大堂里的众人那是看的疑惑，寨主这前一天还是满眼春情，后一天却是痛下杀手，呃，变化为免太快了吧。 红娘子拔出深陷柱子的刀，靠近李岩，拉起李岩头颅，刀锋就紧贴脖子，只须轻轻一拉，李岩就要命丧当场了，正是祸福不知，命运未明。 第二章历史改变了 当时那把刀紧贴着李岩的脖子，只须轻轻一拉，李岩就彻底消失于世了，就在这个时候，李岩想到了周星驰的爱你一万年，啊呸，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死人啊。 “姑娘有话慢慢说，不需要动刀的”李岩试图架开刀锋，却是没想刀锋却是开始入肤，血线开始冒出血滴。 “我问你，李信去哪了”红娘子咬牙切齿道。 “哪个李信”李岩死死握住刀锋，生怕再入一分自己就要命归西了。哪知道刀锋却是不减力道，开始切入皮肉，痛觉刺激着李岩。 “等等，等等，李信在狱中，他趁我晕厥偷了我衣物然后打晕我了，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李岩死死往后退，但是刀锋却是一直跟着。 红娘子咬牙切齿，突然就抱头痛哭起来了，李岩却是逃过一劫，匆匆躲到角落。没错，李岩穿越了，然而他穿越的是红娘子狱中不知哪里劫来的囚犯，而这时候也正是红娘子第一次打杞县成功的时候，而杞县，正是在李信帮助下，红娘子才打下来的，因此两人有了交情，只是在红娘子看来这个俊俏书生不仅资助自己，还替自己攻打杞县创造了条件，深谙江湖规则的红娘子以为这是李信看上自己了。而李信看来，乱世将至，多结交江湖豪杰可以在未来多一些门路，而且，杞县县令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嘴脸可恶，有这样一个豪杰愿意清理杞县的祸害是大幸，所以资助粮饷，通风报信，帮助拿下杞县，正是自己的合作，红娘子才只是劝捐一些财物没有大肆抢掠，伤人害民，这是正确的。 就这样两个人不同的想法却是引来后面的尴尬。打下杞县后，红娘子邀请李信到山寨庆功，本来就有结交心的李信也没多想就跟着上了山寨，酒过三巡，山寨狂欢之际，红娘子作为一个泼辣直白的女子，也以为李信看上她了，于是就想献身李信，半夜来到李信房间，表明爱意，却不想李信大惊，连连摇头，叙说自己上山的来由。红娘子羞愧不已，但是她却是真的看上这个侠义书生了，气宇轩昂，还是个文化人，这就是自己要寄托终生的人，可惜，颇有侠义之风的书生坚持自己的原则，三劝红娘子，红娘子江湖脾气上来一怒之下，叫人羁押了李信，让他好好考虑，不然就到杞县烧杀抢掠，这就为难李信了，于是就发生了一开始李岩穿越而来就遇上李信的事了，然后李信就那么几个人见过，老妇人抓人也是跟着红娘子描述抓的，衣着就那么一个书生打扮，于是一顿收拾，还灌上了迷情药送进了红娘子房间，谁知道这误会这么大。 红娘子哭了好久才站起来，山寨的兄弟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们也是属下，“马上把李信给我抓来大堂，成兄弟，你去，你见过他，这次不要错了” 一个独眼的汉子点了一下头，就走出大堂，大堂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死寂，李岩躲在角落，用碎布包裹脖子上的伤口，也不敢出声，生怕那个红衣女子再次杀他。 不久，独眼成三回到大堂，却说李信已经昨夜跑了，找不着人。原来李信换下李岩的服饰后，就躲在角落等待，却探知红娘子跟李岩成亲，山寨大肆庆祝，酒食不绝，李信半夜的时候偷偷把藏起来的银子贿赂了牢头，牢头也知道这牢笼除了那个李公子有价值，其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抓来是因为这些人家里有些小钱罢了，能勒索一二，然而现在这个人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端是大方，而且今夜山寨这么高兴，走个无关紧要的人没人知道，所以，李信就在牢头的默认下，逃出了山寨，李信就这样靠着记忆愣是走回了杞县。 红娘子却是听完没来由的气不打一处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娇喝一声“成三，点齐兄弟，我要再打杞县” 独眼成三疑惑道“红姑娘，这不合规矩吧，我们上次攻打也就一月前，这就又去吗，绿林朋友要鄙视我们的。” “废什么话，本姑娘要问个明白，我决定再打杞县”红娘子严声呵斥。 话分两头，经过十几天，李信终于走回了杞县，但是刚回来迎来的却是一副镣铐。新来的朝廷县令追责李信的通贼献城之罪，把他一家都收押了，并且家财都抄没，一面布告百姓，一面上书功绩。可怜的李信刚走出红娘子的牢笼却走进了官府的死牢，李信后悔了，他应该答应红娘子的，虽然他有家室。 李岩却是被重新羁押进了牢房，十几天的了解，李岩认识到了非常严重的事实，他穿越来到了明末，而且是乱世，自己现在在红娘子牢狱中啊，那是传说中的明末的“神雕侠侣”的红娘子，那现在因为自己好像乱了，完全乱了。 而在杞县，早有人通报，有一彪军马来势汹汹包围了杞县，正是之前的那伙贼军，为首者正是那个一身红衣挥舞长鞭的女人，杞县县令那是慌张起来了，毕竟这里实在是山高皇帝远，自从李闯窜进河南，整个河南已经暗潮汹涌，百姓人心渐渐浮动，杀官造反并不少见，县令那是打算上任敲一笔钱就跑的，哪知道惹来这些叛军。知道守不住的杞县县令于是只能连夜逃走，于是再一次红娘子打进了杞县，救出了要砍头的李信一家。 再次见到李信，红娘子有话想说却是问不出口，对于明朝那个妇女思想束缚严重的年代，婚姻一讲究门当户对，二讲究明媒正娶，三讲究女子贞洁，原本，红娘子就知道李信有夫人，她也没想做正室，做个妾就好，门不当户不对没关系，没有明媒正娶没关系，我还有山寨当嫁妆，还有一大把兄弟保你平安，再不济我还有贞洁可以为你养儿育女，就是要你留个位置给我，可不曾想，自己用强造成了一系列混账事，天意弄人。 李信想说什么，也是只能说一句“红姑娘，我有家室，你的盛情我实在不能接受” 红娘子当空挥鞭一甩，空中炸响，想说什么，却是语塞，连贞洁都没了，还有什么资本值得他为自己倾心，于是只能气愤愤的离开。红娘子狠狠的在杞县搜刮了一番，甚至牛羊都不放过，箱子满满装了二十大车，城中简直就是犁了三遍才放过，城中就留下的是些许粮食让百姓支撑下去，然后红娘子就离开了杞县这个伤心地，赶回山寨。 困守牢狱的李岩却是实实在在的懵了，自己身在最混乱的年代，内有农民起义烧杀抢掠，外有大清八旗寇关，政治腐败无能，百姓怨言四起，这，为啥自己会来到这世界，而且似乎自己改变了历史，那就是说历史有了截然不同的分支了，那自己还会出生吗……到底鸡生蛋，是先有鸡后有蛋，还是先有蛋后有鸡，麻烦咯。 第三章好一张伶牙利嘴 红娘子大肆抢掠杞县震惊了整个河南，所有的州县开始人人自危，因为这说明了农民叛军的势力已经愈发庞大了，以前是小打小闹，现在直接就破城了，于是红娘子的名号在河南江湖豪杰中响亮了起来，也落入了刚进入河南不久的李自成耳朵里。 李自成自从轻骑从杨嗣昌手中逃脱，就窜进了河南，但是李自成却是从未失望，因为自己走上了不归路，反就反到底，河南就是自己再一次的目的地，于是私下打探河南的情况，开始联络上大大小小的义军，而红娘子攻城拔寨的功绩自然落入了李自成的眼中，决心要招募这一彪军马。 李自成不敢出现在河南的平原之上，所以一直在河南西北山区安营扎寨，招揽人马，以图大事，同时把自己的亲信都派出去招揽人马，或者抢劫钱粮，这一天，李自成一如既往在山中的大寨安坐等待消息，却是听闻有人靠近大帐，原来是刘宗敏，只见刘宗敏进来大帐就是不管不顾喝上了李自成桌上的酒水，李自成却是觉得自然。 “怎样，宗敏”李自成问道。 “天佑闯王，河南今年大旱，粮食欠收，饿死者众多，现在我们已经招募到一万人，估计过十几天消息传开，就能招到五万以上的人马，恭喜闯王”刘宗敏抱拳 “啊，真的吗，真是天佑我也，好，这样我就有资本招揽那些头领了，哈哈哈”李自成摸着短须。 “闯王那我们要打哪里”刘宗敏坐在一旁 “汝州，我已经遣了兄弟去了，到时候只要大军一到，就可以攻下汝州”李自成自信的说道。 “那我们要通知那些山贼头领吗，毕竟人多势众。”刘宗敏话一出，李自成连忙摆手。 “不成不成，这些头领不服咱们，就要等拿下汝州城才好招揽，不然这样会弄巧成拙，你把大军安置好，再把咱们的精骑调回来，那本王亲自兵围汝州。”李自成在一幅简陋的地形图上指给刘宗敏看。 “对了，闯王，我已经打探清楚了，的确，有个女娃二打杞县，抢走了无数钱粮，牛羊也有，而且听那些绿林兄弟说挺能打，是不是提前招揽一下，毕竟大军缺粮，要是得到这女娃协助，可以解决咱们的困境”刘宗敏说道 “好，不过就怕别人不肯入咱们行伍，须得一口才好的人去才好，而我们自己也不好主动凑上去”李自成一脸苦恼。 “口才好的人我倒是收了一个，就怕劝不了”刘宗敏突然说道。 “为什么劝不了”李自成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我们招揽人马时候，一个年轻人投了咱们，为人豪爽，武艺却也不错，了解下才知道是个举人，这人心怀百姓，颇有想法的，只不过他是杞县人，就怕到时候劝不成反成了仇家”刘宗敏泯上一口酒。 “的确，我们都是粗汉，就是缺些文人理事，你让他来见一下我”李自成有些不满刘宗敏私下招揽文才为己所用。 “那自然，那我这就叫他来”刘宗敏意识到闯王又开始了，自从当上闯王，李自成就开始怕兄弟们把他绑了送官，毕竟官府招安了不少头领，因此李自成总是有一些的疑神疑鬼。 而就在历史将要重回正道之际，此刻李岩却是被拉到山边，准备被一刀咔嚓了，而似乎这样，历史就重新回到正轨了。此时李岩一脸不可置信，跪在山崖边，等待着行刑。 原来红娘子在打下杞县后，越想越气，回到山寨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岩从牢笼提出来要亲自杀他，于是绑好他，独自带到了山寨的悬崖边。红娘子誓要把心中怨气狠狠发泄一番。 看着底下深不见底的谷底，李岩第一次觉得恐高，这摔下去那不得成烂肉了。看着李岩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红娘子一脸舒畅，“淫贼，你怕死了，哈哈，懦夫，呸”，一口热痰啐到李岩脸上。 李岩知道死到临头，看着这个女人也是无语，看着女人调戏鄙视的眼光，李岩第一次觉得女人是如此讨人厌，小肚鸡肠，本以为把他关牢中就是放过自己的了，这一个气不过就又旧事重提“少废话，你这个泼辣娘们给个痛快”李岩也是红了眼，对着红娘子就是一顿臭骂。 “哟，还敢还嘴，姑奶奶让你污了清白……”红娘子拿起手中刀，指着李岩就是恐吓。“清白，你有吗，谁知道你之前有多少男人，而且是谁灌我喝迷情药的，是谁把我送进你房间的，再说了，那晚你不是很配合吗，我呸，别说那么多，痛快给一刀，死娘们”没等红娘子说完，李岩就呛道。 “你，你是不知道死怎么写的吧”红娘子突然被打断，又被提及那晚的事，而且说自己不是清白之身，一时间竟然恼怒不已，刀锋马上就架在李岩脖子上。 “杀你就杀，别废话，我祝你早生贵子，生出来儿子没爹”李岩也是无语，杀就杀，他死过一次还真不怕，还恐吓，说不定这一死老子又穿越了，这贼老天就不知道安排好的，遇上这娘们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个淫贼”红娘子气的咬牙切齿，早生贵子生谁的儿子，她的第一次就是给了李岩，生也只能生他儿子，这不是咒骂她怀上他的种吗。 “忘了告诉你，跟我的女人第一次都会怀上，呵呵”李岩不忘恶心红娘子一下。 “你，你，你……好一张伶牙俐齿，好”红娘子刀锋死死抵住李岩脖子，把他拉到悬崖边，“我决定了我要让你摔死，让你一刀就死太便宜了，我要让你摔死，摔成烂肉，你听见没有”红娘子明显气的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 李岩看着红娘子被气的咬牙切齿，也暗暗打起小算盘，红娘子把李岩一步步拖向悬崖边恶狠狠道“今天，我们了了恩怨，不拖不欠，永世不见” 红娘子站在崖边，看着底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把李岩扔下去，却不想李岩猛然起身把身子往红娘子怀里一撞，两人竟然同时跳崖了，“死那就一起死，臭娘们”李岩在红娘子怀中那是一个满足，而红娘子却是吓惨了，根本没反应过来，手舞足蹈，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惜已经没用了，耳边呼呼响的风声，还有那失重感，相信不用多久，自己会跟怀中的淫贼一起摔成一堆烂肉，而且是会混在一起的烂肉，到了阎王爷那里，就真的说都说不清了。 两人从山崖掉落，往山谷深处不断掉落，红娘子本能死命抓住任何一件东西，然而李岩就是她身边唯一的东西，红娘子八爪鱼似的死死抱住了李岩，闭上眼似乎想找到一丝安慰。李岩却是不能反抗，因为他被捆住双手了，根本不能推开红娘子。空中一青一红两个身影纠缠一起迅速的掉落，而这一天，有山民说远远看见了两条大蛇化龙应劫了，一青一红的煞是好看，不过好像失败了，掉进山谷了，引得附近山民纷纷称奇。 第四章招揽 话说李岩红娘子一块掉落山崖，速度越来越快，红娘子因为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已经吓晕过去，但是身子却是死死抱住了李岩而李岩却是以前跳过蹦极的，这吓不晕他啊，这不是说他会在有意识的时候摔成烂肉吗，不成啊，那多痛。正思虑间，山崖下乌黑一片的山谷已经越来越近，竟然是浓密的树林，林密而且树大，眨眼间两人掉进树丛，带着重力，树枝纷纷断裂，哗啦哗啦惊走山中鸟兽。李岩感受到那摔到实处的疼痛，就连红娘子也因为被树枝折断带来的冲击痛醒，两人磕磕碰碰靠着密集的树枝速度竟然慢慢的慢下来，终于，两人在减缓了十之九八的冲击力的情况下，落入了谷中的一个大水塘，落水闷声响彻寂静的密林。 在水中，李岩艰难靠着自己的双脚扑腾，死命往水面游，而红娘子也是感受着身上疼痛，往水面上游。两人一南一北靠岸，李岩看到红娘子也上岸，就随手拿起一块石头磨绳子，意图在红娘子抓住他之前就割断绳子，但是奇怪的是红娘子似乎真的吓着了，脸白唇紫，不断抱着自己打冷颤。 就在这时候，一声声的怪叫低吼出现在密林里，原来是一群野猪，只见这些野猪似乎对两个人很感兴趣，渐渐的徘徊在水塘周围，而李岩是知道的，野猪是杂食性动物，只要你不伤害它，它就不会伤害任何人，但是一旦你伤害它，那它就是会盯着你死命用獠牙将你划出一个大大的伤口，结局就是死。李岩十分小心，终于磨断了绳子，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声野猪的惨叫，响亮的让人耳鸣。 红娘子竟然恢复过来，在用梅花镖伤害野猪，我的姑奶奶，搞什么，作死啊。果然，野猪并没有死，上下的蹦跳，发出痛苦的声音，这声音把周围野猪都吸引过去了，三只成年野猪瞬间把獠牙对准了红娘子，红娘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严重性，三下就蹬上了周围的树木，在树上对着野猪用梅花镖，只见其中一枚梅花镖精准而毒辣的直接刺进了一头野猪的眼睛，野猪顿时暴躁，对着树木用獠牙疯狂的刨，试图把树上的红娘子打落在地，而红娘子还是专注着发镖，一枚，两枚，三枚，每一枚都有效的伤害了野猪，或者划出伤口，或者弄瞎眼睛，野猪群一时间竟然狂躁起来了，一窝蜂的对着红娘子所在的大树刨，誓要把红娘子弄下来。 而野猪群多次进攻，可惜树大根深不易倒，红娘子却是把一头野猪弄死了，野猪群瞬间把目标转向了李岩，李岩一见势头不对，马上跳进水塘，野猪群对着水塘疯狂的嘶吼，就这样，在拉拉扯扯中，野猪群一直徘徊在周围。 野猪群徘徊了两天终于也就离开了，留下了一只野猪尸体，红娘子倚树抵抗，居高临下占尽优势，所以体力耗费并没有多少，而李岩却是不一样，每一次他只能等野猪走开就靠岸歇息，还要警惕有没有野猪靠近，在水中，他的体力迅速的流失，现在就靠着一口气支撑着了。在确定野猪远去之后，李岩终于体力不支，晕在了岸边。 等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捆在树上，红娘子却是在火篝旁烤着野猪，香味浓郁，对于体力耗尽的李岩来说，简直是大诱惑。 发现李岩醒过来，红娘子只是看了一眼就专心烤着野猪，只不过感觉就是有点不对劲，红娘子似乎精神萎靡的样子。 而在山寨，却是引起了大地震，寨主不见了找不着了，闯王的人上门了，这怎么办。二三当家只得一起出寨子相迎，毕竟这是大名鼎鼎的闯王义军。 在山寨大门前，只见两个人落马等候着消息，左边的是个中年文士，长须大耳，一身文士打扮，手中攥着书信，右边是一精壮的青年，腰间别剑，一身青衣。二三当家率着大小头领匆匆赶来，却是发现来人正是李信，那个红姑娘的心上人，却是没想到成了闯王的手下。 “李公子，原来你是闯王的属下，之前多有得罪，哈哈哈，有请有请，来人，快快摆下酒宴，好好招待”独眼成三是二当家，场面上也只能他发话了。李信两人只得笑着抱拳，随着一行人进入大寨。 在山寨大堂，本来以为能看见红娘子的李信却是失望了，难道这红姑娘上次一别就不想再见他了，也难怪。“成三兄弟，我今天来是有事跟大当家商议的，不知红姑娘何在” “大当家可能有事暂时离开了山寨，咱们也不知道她去哪了”独眼成三说道。 “突然离开山寨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李信追问道 “没有，大当家没说”独眼成三无奈道。 李信回头跟中年文士相对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来了，李信回头说道“那麻烦了，大当家不在，山寨谁能当家” “唉，李公子这不有大小头领在吗，我们可以跟大小头领商议啊”中年文士这时候说道。 “不成不成，这是大事情，得大当家做主”李信一脸坚持。 “敢问二位是何事，如果可以，可以告知这里的大小头领我们再报大当家”独眼成三听这两人对话，似乎有大事相告。 “这是生死大事，你们不能决断，我怕你们不能决断”李信挺直了胸膛说道 “哦，生死大事，李公子快快细说”一众头领都好奇起来了。 “朝廷发了大兵，其中一支军马正前往此地剿杀山贼乱军，又因为你们山寨二打杞县，官军特别重视，所以三日内，大军就要踏平你们山寨了，闯王探知消息，顾及都是抗击残暴官军的兄弟，特意要咱们上山告知消息，早做打算”李信说完，满堂介是震惊。 “敢问李公子，消息属实吗”独眼成三皱起眉头。 “属实，那一支大军已经开到汝州，装备精良，听说是天雄军旧部”李信说道。 天雄军，啥玩意，混账，没听过吗，卢阎王的军队，那是打鞑子的军队，听说很厉害，废话，不过卢阎王不是死了吗，死了是死了，那还有军队啊，哦这听说过，能打鞑子的军队是什么军队，你猪脑子啊，鞑子啊，有人说鞑子凶恶异常，是吃俘虏的，他们把俘虏活剥了生吃，你想这能打鞑子的军队得多强悍，呃，假的吧，吃人……底下大小头领议论纷纷。 “此刻正有一万两千人正在赶往此处，李公子咱们赶紧走，快通知下一家头领”中年文士突然就拉着李信往外走，把大堂里的众人都整懵了，山寨上上下下算上老幼只有五千余人，一万官军，还不把山寨踏平了。 “一万两千人，先生可是说笑”独眼成三拦住李信两人。“我们没说笑，我们得赶紧通知别家头领，告辞告辞”中年文士推开了独眼成三的手，拉着李信就往外走。 “李公子，李公子，这大当家不在，我们，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啊，求指条活路”独眼成三只得拉住李信。 “成三哥，我问一下，你们山寨能挡住这一万官军吗”李信问道 “那可难，山寨虽然立于大山中，可是小路凡多，山势平稳易于攀登，只是因为靠近山泉所以立寨在此，而且我们势力庞大，也没见谁敢害我们，这谁曾想过会有大军征剿。”独眼成三也是暗中埋怨红娘子怎么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时候不见人。 “那既然不能守，为何不弃寨逃走，这可是官军，都知道这年岁，官军杀良冒功多的是，要是你们山寨被打下来，估计就是血流遍地了，告辞”李信说完，底下大小头领又议论起来了。 “李公子，李公子你既然是闯王特意派来的，那应该有应对方法，这里妇孺不少，求指点生路”独眼成三也是明白了，这是要招入伙。 “唉，大当家不在本来就是难言，如果我说了岂不是说我是个小人”李信说道 “不妨不妨，我们这二三头领也是替山寨主事的，李公子不妨说说”独眼成三说道。 “哎呀，别耽误时间了，大军将至，我来说，闯王现在已经有了几万军马，要是众兄弟不嫌弃可以投奔，闯王一定如手足对待，官军不是闯王大军对手，闯王可以保大家一家老少的安危，要是兄弟们有其他门路那也尽早启程，否则兵锋所至，涂炭生灵，这封信就是交给你们大当家的，李公子咱们赶紧走，我们通知到了就可以”中年文士似乎不耐烦独眼成三的再三阻挡，说完把书信交给了独眼成三，就拉着李信走出了山寨大堂，剩下一众头领纷纷议论。 在山寨大堂到山寨大门之间，李信跟中年文士悠闲的走着，“牛兄，这能诈成功不”李信看着中年文士。中年文士正是牛金星，以后的李自成的首席策士。 “放心，闯王早就安排精骑马尾绑树枝在汝州到这里路线上故布疑兵，烟尘滚滚行如大军行进，也有兵卒分散扛旗前行营造大军的威势，那些山贼探子识别不出来，只要他们得知消息是真的，还怕他们不自动投靠闯王?”牛金星笑着说道。 两人就在跨出山寨大门的一刻，独眼成三率着众人追了出来，拉住了李信牛金星两人“两位兄弟，我们大小头领商议决定，感悟闯王仁义我们愿意投靠闯王，求指引明路” 李信和牛金星相视一笑。正是知己相逢，千杯甚少。 第五章红娘子归心 身在深谷的红娘子丝毫不知道她的山寨在此刻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了一封书信给她，现在她病了，病得迷迷糊糊。从山崖掉下来神经紧绷，然后落水受凉，再缠斗野猪两天疲惫不堪，又忽然大口肉食，夜凉卧地，身体终于撑不住了，竟然开始了发烧，烧的面红耳赤，迷迷糊糊的红娘子晕厥过去了…… 李岩一直关注着这泼辣女子，自从被绑树上他一直寻找机会，也一直把身上的藤蔓慢慢的磨石头，已经有进展了，见到红娘子晕厥过去，李岩加快了速度，“叭叭叭”在身上的藤蔓终于脱落，李岩拿起篝火旁的野猪肉大餐一顿之后本来想跑，可是看着红娘子那病态的脸庞，却是有点不忍，这一夜夫妻百日恩嘛，还是帮帮她吧。李岩上前把她扶起，手一探脉，脸上表情却是十分精彩。没错，李岩是个中医药学生，只不过是非常出色那种。 李岩把剩下的野猪肉收拾一番，然后把红娘子背上，在谷中寻找山洞，很巧，在山谷东南处有一高地突起，里面有个自然形成的山洞，洞口细窄，洞内有一定空间，正好用来抵兽御寒。洞内铺满干枯的草植，用石头围起一个小火堆，洞口堆砌好大石头，李岩开始了对山谷的考察，是的摘草药，大大小小的草药被李岩采摘回来，分门别类的，又有竹子刚好可以用红娘子身上搜来的匕首切割，于是李岩开始了熟悉的熬中药。石头架在火上烧的通红，李岩用树枝把石头夹落入竹筒，竹筒中早就混杂着水还有研磨好的草药，通红的小石头把竹筒中的草药水一下子就加热沸腾起来了，哗啦啦的涌出一阵阵的苦涩味。 等到温度降下来，草药已经完全起药性的时候，李岩扶起红娘子，慢慢灌进她嘴里，红娘子迷迷糊糊的吞下苦涩的草药水，靠着李岩就睡着了，李岩却是一脸茫然啊，这可怎么搞哦，还真怀上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李岩时刻关注着红娘子体温，终于清晨的时候，烧退了，脉象开始平稳起来了，李岩也终于安心的睡下了，两人隔着被石头包围的火堆，相对而眠。 再次醒来，李岩发觉还是老套路又被绑了。 “姑奶奶，为什么每次都绑我，你看我哪里能打得过你”李岩疑惑道。 “你个淫贼，为什么脱我衣服”红娘子病情好转，精神也回来了，一看自己竟然剩下单薄的亵衣，也是无由来的气愤。 “你衣服都湿了，烤干才行，不然风寒入体，而且你身上需要外敷用药，我本着医者父母心脱你的衣服，我在救你啊”李岩无语了，自己何尝不是只剩兜裤，衣服都放架上烤干。 “一派胡言，我要杀了你”红娘子四处找匕首还有她的武器。 “你在找这些吗”只见本来被藤蔓绑起来的李岩从背后掏出了匕首还有一些梅花镖，身上的藤蔓也断裂开来，原来李岩早就知道这疯女人醒过来就要找自己麻烦，提前藏好了。 “你怀孕了，不要动气，不然在你这身体状况下，容易滑胎”李岩看得出来红娘子一脸不可置信。 “你再说一次”红娘子恶狠狠道 “你怀孕了，多吃点吧”李岩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指着在火堆旁的野猪肉，也不怕红娘子翻脸。 “不可能，怎么可能”红娘子大声喊道 “我跟你那晚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我也是在你病的时候摸到了你的滑脉，是喜脉没错的，难不成你就没察觉自己月事没来吗”李岩一脸认真的普及知识。 红娘子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脸上表情痛苦万分。 “你要是想不要了腹中孩子，我可以用药帮你”李岩说着就鼓捣起一大捆草药。 “你有办法?”红娘子问道 “当然，我有办法，而且只要喝下药就能滑胎。”李岩一脸认真，把竹筒递了过来。 “滚，你个淫贼”红娘子不自觉往后面挪动了一小段。 “那你想怎么样，要么喝下药咱们也就两清了，无牵无挂，要么你就要怀胎十月，其中艰辛你可曾见过”李岩看着红娘子疑惑不定的神情，觉得好像不应该这样戏耍她。 “两清?你一句话我们就两清了?你毁我清白，现在我还怀上了，你说两清”红娘子盯着李岩，下一步就要扑过来了。 “那怎么办，要不你杀了我，但是有些话我得说明白，是你给我下药的，也是你把我带进你房间的，你的清白不是我毁的，是你自己毁的”李岩无奈啊 红娘子低下了头，悔恨当初没有细细分辨。 “要么你就杀我，要么你就嫁我算了，首先说明我是为了你肚中的孩子，可不是为了你”李岩把野猪肉抛了过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娘我……”红娘子接着野猪肉，笑骂道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你腹中的是我的孩子，我可以不管你生死，但是要是你不杀我，你腹中的孩子我就要保住”李岩第一次觉得自己会这么硬气。 红娘子双手放在小腹，久久沉默不语，火堆中的枯枝烧的吧吧响，两人一直沉默了。 “那孩子归你还是归我”红娘子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未来事不知道，何必烦恼，或许下一秒你就会杀了我，你刚刚大病一场，需要大量营养，肉食，奶类，奶类没有，肉食现成你自己杀的那头野猪”李岩继续道。 “你为什么救我，你就不怕我醒过来杀你”红娘子疑惑道 “我的老师教我医者求本心，有人本心狠辣，有人本心良善，很不幸我是良善之人”李岩回答道。 “老师?你是传承那个老先生?”红娘子疑惑道 “呃，世外高人”李岩很难解释清楚。 “那你是个郎中吗，我们山寨不绑穷人更不绑悬壶济世的人，怎么会把你绑进山寨里了”红娘子看着李岩 李岩想说我也不知道我穿越来就来到你山寨了，还被李信这混蛋阴了一把，哎呀，倒霉催的，受尽牢狱之苦…… “那也好，我的孩儿的爹是个郎中也不错”红娘子自言自语道。乱世中女人的命运悲惨的，乱军反贼把女人当财物，玩物，一个好的归宿是个奢望。 “你说什么”李岩却是无意一句 “我说我以后就跟你了，我的清白毁在你手上，还怀了你的骨肉，我也已经不可能嫁个好人家了，所以就这样吧，以后你就是我丈夫了”红娘子却是直爽了起来，一点也不扭捏。在想明白一些事情后，红娘子忽然明白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么为了孩子也得有夫妻之名。 “啥，这就同意了，你不考虑一下滑胎?”李岩无语 “那你说孩子是不是你的嘛”红娘子说道 “不是，这，你确定你就我一个男人”李岩问道。 “我去你丫的”红娘子生性就是豪爽，而且做的是山大王，什么事都是拿得起放得下，在决定了生下孩子后，那跟着孩子的爹就是应当的了，所以也就对李岩放下了心结“老娘就你一个，我的落红还留着呢，你想不认账那可不成” “那你是我妻子了”李岩疑惑道 “嗯呐”红娘子放下了成见，竟然能如此的可爱，也是这年代，二十过后不叫姑娘，而红娘子也不过二十三岁，但是这在古代已经是大龄剩女了，在红娘子看来，自己杂耍卖艺出身的可以嫁给一个社会地位不算太低的郎中也是可以安身的了。 就这样，奇怪的命运，李岩红娘子成了夫妇，李信带着红娘子的兵马加入了李自成，历史上的李岩分成了两个人，参与着不同的历史。 第六章重振山寨 前文说过红娘子的山寨虽然在大山中，然而地势平稳，小路众多，所以这是个可以找到出路的地方，山谷也一样，李岩红娘子在休息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启程寻路回山寨，好在小路多，山民自然也就不少，毕竟现在这年月，只能靠山吃山，打猎采野菜都是活下去的路，所以李岩和红娘子很快就找到了回山寨的大路，而现在距离掉崖已经过去了八天，等到两人回到山寨却是大吃一惊，大门洞开，钱粮不见，人都走空了，剩下一封书信在山寨大堂。 “你还识字”红娘子戏谑道 “你夫君我会的多着呢”李岩打开了书信，繁体字虽然陌生，但是完全是可以读懂的。 “闯王李自成进河南了，有趣了。红姑娘你山寨上上下下都被李自成招揽走了，你晚节不保了”李岩笑着往下看。 “啥，闯王，那可是大英雄，我早就听说过是个仁义大英雄，我们聚义也是在众多义军鼓舞下下定决心对抗朝廷，想不到闯王已经来了河南，我们赶紧去投吧，也好跟兄弟们一起举大旗反抗暴政”红娘子一脸向往。 “红姑娘你没听懂重点吗，山寨被李自成搬空了，你家当没了”李岩也不好意思说这女人笨。 “家当?这算什么家当，迫不得已落草为寇，众兄弟也是推举我我才能当这个大当家，现在兄弟们既然有了更好的前途是高兴的事”红娘子竟然没有一丝怪罪李自成的意思 “我想不到，你自己的家当被抢了你都那么宽容，告诉你你想错了，李自成会害死你们这些义胆忠肝的豪杰”李岩也不敢说他知道未来。 “胡说，人人都说闯王仁义，这么多年以来都是闯王扛着大旗对抗朝廷兵马，在别人投靠朝廷的时候，就闯王敢扛起这大旗，誓死不降，我就敬他这份胆魄”红娘子明显对于李岩的言论不敢苟同，明显侮辱了她偶像。 “多说无益，日后便知，现在我们就要想想怎么重振山寨了”李岩看着空荡荡的山寨大堂，，也是无语。 “山寨弃了吧，我们也跟兄弟们投靠闯王”红娘子看着李岩道。 “不，这多浪费，你这山寨设施完善，地方还大，还有活山泉眼，这是个好的驻兵地，发展发展，是能在乱世中安身立命的”李岩放下书信，度量着山寨大堂。 “怎么发展，就两个人”红娘子疑惑道。 “你打过杞县，你没发现什么吗”李岩问道 “杞县有什么，跟其他州县一样啊”红娘子不解李岩的问题。 “唉，今年河南大旱，粮食短缺，饥民遍地，纷纷聚集州县，乞讨营生形成流民潮这你不知道?”李岩说着说着坐到了原来红娘子的大当家的位置，还挺合适。 回想起打杞县的时候，的确路上都是流民，只不过流民一见到山贼就纷纷奔逃“你想招流民，我觉得你异想天开”红娘子道 “为什么?”李岩看着红娘子。 “流民不可靠，流民中狠辣勇敢之人在这世道早就落草为寇，剩下的都是懦弱无力，心思反复之辈，心中还向着朝廷，他们就是些平头百姓，为利趋势，你想拉拢他们这不是愚蠢之举吗”红娘子自己就出身在这些百姓中，对于流民她有着深刻的了解。“他们当不了山贼”红娘子坚定道。 “我说过要他们当山贼吗?”李岩笑说道 “那他们当什么”红娘子疑惑道 “我要依靠流民组建民团，民团不需要好勇斗狠，需要纪律，流民是很好的兵员”李岩伸了一下懒腰。 “民团这东西说的好听，但是也就花架子，就靠人多，关键时候比不上自己手中的刀好使”对于打劫过很多世家大族的红姑娘来说她有着她对民团的根本认识，就是不堪一击。 “呃，我的民团不一样，说了你也不懂，算了，现在我们得先考虑怎么找钱粮”李岩对于红娘子的判断不怀疑，但是他要组建的可不是普通的民团。 “钱粮我有，就是不知道应不应该交给你”红娘子看着这个便宜夫君。 “呃，这都搬空了，你从哪里拿钱粮出来”李岩好奇道，难不成红娘子是个机器猫，凭空变东西? “我是大当家，每次打劫世族大家富豪士绅我都会分一大笔钱，这是属于我的不属于山寨，自然的，我这个钱粮只有我知道在哪，兄弟们即使搬空山寨也是寻不着的”红娘子淡定的说道。 “你先回答我，你组建民团干嘛，去投靠闯王不好吗”红娘子继续道。 “那你说闯王义军是怎样的军队”李岩反问道 “仁义之师，力主反抗官府的主力啊”红娘子说道。 “那你知道义军是怎么发展的吗”李岩继续追问 “闯王大名无人不知，从者无数，自然就得到发展”红娘子说道 “我现在告诉你义军是怎么壮大的，每到一地，义军大肆抢掠一切钱粮，杀老弱抢妇幼，威胁青壮入伍，然后再裹挟所有能找到的百姓壮大队伍，再到下一地，往复循环，就像雪球，越滚越大，对地方的祸害也将越来越严重，百姓将活的更加的痛苦，你说我为什么要加入这样一支吃人的队伍，去祸害百姓”李岩一脸认真。 “胡说，人人都说义军仁义，哪里有你说的这样的事”红娘子大声说道。 “不信你可以亲自去打探，不过我的目的很简单，安民保国，从良抗贼”李岩说道“难不成你想你孩子出生就是反贼吗?” “你要投朝廷?”红娘子眼中出现一丝杀机。 “朝廷已然冢中枯骨，我不会真的投，就像那些义军大大小小的头领，领个名分而已我要干自己的事”李岩不能说他知道明朝要亡，鞑子入关屠杀成千上百万的汉人坐了汉人的江山，因为这都还没发生呢。 就在同一时候，另一边蛰伏很久的李自成却是在商议大事，短短数月，从几十骑到坐拥七万大军，真是做梦一样，瞬间他又是至高无上的闯王了，李自成甚至觉得要是再跟杨嗣昌交手，他未必就会输。 李自成的亲信都到了李自成大帐中，看着由精骑画出的地形图，开始了攻略汝州的研究。 “现在兵马足够开展大战了，诸位说说怎么打”李自成摩擦着双手。大帐中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而且对战争的残酷有着充分的认识，除了两个人，李信和牛金星这两个新加入的文人。 “闯王，我觉得还是先劫掠周围州县补充军需，再合围汝州吧，毕竟这天已经冷下来了，过段时间就要入冬了”刘宗敏第一个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快入冬了，一旦入冬，咱们就被动了”李自成明显也是有考虑过这问题的。 “那就打宜阳如何?”李过说道。 “我们现在不是几十人了，是几万人马，而且官军地方军都是弱旅，所以不用集中兵力，一个县有个四五百守军顶天了，所以我决定分兵攻打，宜阳，永宁，偃师等地都是可以打的，而且要大张旗鼓的打，不过大城就不要靠近了，要尽快扩大我们的队伍，然后最迟一月会猎汝州城，打下汝州城作为据点，这是个不大不少有退路的地方”李自成自信的说道。流民军打法就是这样，到处流窜，劫掠地方，再集中攻取一地做据点。 “闯王，我有个想法”李信说道 “李兄弟有何看法”李自成问道。 “众所周知，现在各个地方都有世家大族的势力，这些势力都有人马，我们为什么不争取他们的支持，这样一来钱粮棉衣都会有，还不费一兵一卒，如果有可能还可以把他们的军马纳入义军”李信说道 “这不多此一举吗，今日我义军军势盛大，不惧这些地方势力，而且他们都是些土财主，不会给我们好脸色，还不如直接歼灭把他们的钱粮抢过来合适，若是他们心怀二心，岂不是引狼入室”刘宗敏说道 “话不可这样说，这些地方势力代表着地方百姓，得到他们的支持会有意想不到的大好处，首先就是他们这些世家门阀的人才，这对义军是大的事，这可是钱粮比不了的”牛金星向前一步，辩驳道。 “放屁，狗屁的人才，前线兄弟吃跑喝足穿暖才是大事，现在我们大军钱粮本来就是抓襟见肘，招揽他们不说他们会不会尽心提供钱粮棉衣，就问你们，能保证这些世家大族不会暗中出卖我们给官府，要是关键时候自己人捅了自己一刀，那就是傾覆的局面”刘宗敏自从跟着李自成，看见太多的义军互捅刀子了，最终都是官府作的妖，所以刘宗敏是反感一些不明不白，有可能有二心的势力加入他们的。 “停停停，不用吵，我早就决定了的，我们需要的是百姓的支持不是这些世家大族势力，世家大族都必须打压，他们的人马也必须剪除，以防日后反复，所以这是没商量的，不过李兄弟，人才这一块需要你和牛兄弟帮我们识别招揽，要是真有就还是可以网开一面的”李自成说道。 “好，不过我还有另外一条建议，我希望闯王采纳”李信说道 于是李自成跟李信终于还是发生了历史对话，这次对话定下了“均田免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义军开始了从流民转化成有组织的军队的变化。 历史还是一如既往的往前，小人物还不能够改变车轨啊。 第七章进城 李岩一番说辞终于是说服了红娘子，次日，两人便踏上了招揽流民的路。李岩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汝州，因为附近大城就这一个，河南灾民一定会蚁聚州县，以求生路。 李岩和红娘子经过几天路程终于来到汝州，一路上零星的饥民让李岩认识到，河南今年饥民要饿死不少，因为一路上的饥民鲜见老弱，多为青壮，这就意味着老弱已经被活活饿死了。越靠近汝州城，饥民约越多，而汝州城城外还有几个粥棚，饥民在那里围了一圈又一圈而汝州城门，驻扎着一些官军，时刻警惕饥民冲进汝州城。而汝州城外附近的草植都被啃了一遍，就像牛羊过境，还有些饥民已经眼神空洞，奄奄一息靠在石头边。看来这一天有一碗清粥都已经很好了。 看着饥民如此，李岩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想法，红娘子却是以侠义之心感叹着世道的残酷。 汝州城外早已戒备防止流民作乱，城外十里不允许流民进入，否则直接打出地界，见到一对青年男女靠近，汝州城外安营扎寨戒备的军队把他们拦下了，一个士卒挎刀持缨枪“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走亲的，家里有亲人在城里”李岩拿出一些碎银塞到士卒手中，士卒上下观察李岩还有红娘子，的确不像饥民，而且还挺会做人，而且早在来汝州城前在李岩的要求下，红娘子就换下了她自己的标志红色劲装，穿上了青衣罗裙，自然不会引人注目。不然红娘子就太容易被抓了，毕竟是个曾经二打杞县的大山贼，在河南一地还是很有名的。 “进去进去，天黑就要关城门，要是想出城就在天黑前出城。”士卒好心的提示，手中碎银也就理所当然的收入衣甲中了。 “晓得的，晓得的”李岩一脸笑意带着红娘子成功的过了岗，迈入了汝州城，这汝州城果然是个大城，只见城墙高度不下十米，其中城防完备有瓮城，而且隐隐约约还有火炮露出城头，城高墙厚，又有火炮，的确三四千人就能很好的守住。城门往内，是宽阔大道，这条大道竟然是直连北门，看来是典型的十字大路，就是大路直连对应两门交叉中间，再分区域细分功用。大路上不时还有马车经过，说明这里还不算太穷。其他状况就像其他的州县府衙一样，各种各样的人在街上或营生或吆喝，没其他特别的，只有一点，这里没有乞丐非常奇怪，外面流民遍地，这里竟然一个乞丐都没有。 “你这进城干嘛”红娘子问道， “买粮啊，还有买些驴子运粮，牛也要买”李岩笑着说道。“买这些用的着进城吗，在乡野买更便宜”红娘子抱怨道。 “嗯，这也顺便了解一下到底河南饥荒的情况嘛”李岩走在宽阔的大街，似乎无意识的有些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远远一伙人，勾肩搭背，脸色微红，手中拿着扇子，还有几个下人后面跟着，看来是伙文人士子，只不过是饭后醉酒结伴而行了。 其中一人在诸多士子的围绕下嬉笑怒骂，好不精彩，这时候一个士子注意到了李岩还有红娘子走近，远远就说道“有个俏娘子，俏娘子” 红娘子顿时就不悦，还没见过人敢这么轻佻的藐视她的，手里就要往怀里掏梅花镖，李岩一下抓住她的手“想死啊，这里不是山寨，动手会被抓的，你是什么身份” 李岩把红娘子拉在身后，慢慢的走近，就希望这伙文人士子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不然今晚就得蹲大狱。 七八人嬉笑着凑了上来，为首者拦住了李岩，正想找个来由说事，那个被众人围着嬉笑怒骂的士子突然拉住了上前想找李岩麻烦的人，自己上前了，双手抱拳行了个礼，笑着说道“这不是钱知州的穷亲戚吗，哈哈”众士子顿时就嬉笑一番，一个个都是嘲笑的模样。 “钱知州的穷亲戚?我?”李岩疑惑道。红娘子更是惊讶，这家伙是官军的人。 “哦，利兄这是哪来的小娘子，莫不是城西烟柳巷的新姑娘?”那人戏谑的看着躲在李岩后面的红娘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李岩却是听出来了，骂人是吧，骂人。 “没有没有，笑话笑话而已，咱们走，不要打扰利兄的好事”那人却是一脸鄙视，正准备抽身离开，李岩身后伸出一只手，啪啪啪，右左右，三下响亮的巴掌就打在他脸上，顿时脸庞就红肿起来，而且吐出来几只牙齿掉落在地。 那人身后士子看见，纷纷涌上来，后面跟着的家丁看到有情况也上前，看情况就要打群架，红娘子从李岩身后走出，十来人围攻，红娘子拉住一人拳打另外一个，脚踢一个，眼花缭乱的腿脚功夫见所未见，看的李岩是纷纷称奇，这知道她厉害，想不到是这样的厉害。一番功夫，地上都是哀嚎，红娘子揪起为首那个对她出言不逊的士子的衣领“我以为书生都应该是一身正气，文雅高尚的人，怎么你如此不堪，像只死老鼠，臭死了” “你……”那人想再说什么，红娘子直接给了两巴掌，那人就抱着肿起来的脸面，说不出话。 大街上实在太空旷，红娘子打人也十分嚣张，所以行人纷纷驻足看热闹，不久衙役就赶到了，挤开人群，大声喊道“谁敢在这惹事” 李岩一手拉住了想逃走的红娘子，“我们不能逃，一逃满城都会是我们的通缉令城也就出不了了” 一个衙役看见地上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正想发作，却不想看见李岩的时候，衙役有点不可置信“利公子回来了，好久不见” “你认识我?”李岩上前一步，把红娘子挡在身后，以防被衙役过分关注。 “利公子说笑了，小人是钱知州的属下，自然认识，没事，都散了，都散了”衙役一招呼，其他衙役纷纷驱赶看热闹的人群，群众看热闹已经继续不下去，那也只得散了。 李岩心中暗想，怪不得自己会有熟悉感，这身躯的原主人原来是知州的亲戚，“那没事我就先走了，这些钱请兄弟们喝酒”李岩又把碎银送到了衙役手上。 这个衙役一看，这是利公子啊，怎么现在这么会做人了，嘿，怪哉。当然心里马买批，表面还是笑嘻嘻的，接过碎银，衙役抱拳行个礼，把那些地上**着的士子掺扶走了，头也不回的就走开了。 “你在干嘛，你既然是这里的人为什么不早说，你是特意把我带进城想把我交给官府吗”红娘子悄悄靠近了李岩，手里匕首悄悄就怼在了李岩后心，那真是一阵心里发阴寒，这疯婆娘。 “冷静，我不记得我以前的事，我只记得一些事，我还真不知道我有个官府的亲戚”李岩无语道。 “不记得以前事，你觉得我信吗”红娘子说道 “这我被劫进你们山寨就被毒打了一顿，我脑子受伤了，真的不记得事情，也就记得自己会医术”李岩只能编造瞎话。 “哼，怪不得说男人不可靠，原来一切就为了引我进城好让我落网，你挺鬼精的啊”红娘子把李岩拖进小巷，匕首直接贴在李岩脖子上。 说好的夫妻恩爱呢，说好的相敬如宾怎么就是互相怀疑了，真的，女人真善变。“姑奶奶你别一言不合就动刀子行不行，真是我要是真的为了把你交给官府，刚才我就跑向衙役了对不对，真是”李岩用手熟悉的把匕首拉开自己远离自己脖子。 “那你进城是干嘛，牛羊驴子粮食乡野都有的卖，你呢就无缘无故要进城买，还不是心有鬼?”红娘子笑骂道 “不知道，我就觉得有些熟悉感，可能我下意识想回家，而这个地方刚好我有熟悉感”李岩回答道。 “废什么话，你这家伙原来焉坏，你把老娘诳进城是什么目的”红娘子却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这家伙心存不良。 “嗯，我说我是为了大事进城你信不信”李岩说道。 “啥大事，难不成你还想占了这汝州城不成”红娘子也是无语，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看不出啊，你还挺聪明”李岩伸出拇指。 “放屁，岂有此理，当老娘是傻子，我杀了你再寻机会逃命”红娘子感觉自己受到侮辱。 “我没放屁，我就是来占这汝州城的，没成想我是这里的人”李岩一本正经坐下来了。 “你，你，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脑子坏了，我们两个人，占汝州城?笑话”红娘子笑着说道 “唉，你要相信我，不过现在我却是有另外一种想法了，我们先去找一下我的亲戚钱知州，看看再说”李岩牵起红娘子的手，走出小巷。 “你这，你这”红娘子莫名其妙从李岩身上感觉到奇怪的感觉，就莫名其妙被他牵着走了，像是一种领袖气质还是自己为人母之后变得优柔寡断了。 李岩牵着红娘子，在大路上问路行人，终于很快找到了知州的房子，门面那是相当的好，两石狮子威武霸气左右立于门户前，厚重感十足的木门，还有左右笔画龙蛇的春联，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敲响大门，不久门打开了，一个家丁看着李岩一会，然后就直接把两人迎进来了，而且还把两人领到堂前，家丁就去通知什么人似的。 过了很久，就在李岩不耐烦之际，一把女声出现堂后，越来越近“利恒，你又闯下什么大祸了”，然后一个妇人转出堂前。 妇人坐下来，看着李岩又看了看红娘子，“这是哪家姑娘，有何事” 第八章身世之谜 红娘子被妇人盯着实在很不自然，只得看向李岩，李岩意识到，所以走到面前，“请问，你认识我吗?” “那当然，利恒你发什么疯”妇女严肃的说道。 “哦，那我是谁”李岩问道 妇人一脸不可置信，走近李岩上下打量，然后摸着李岩额头，“利恒你这是发什么神经，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在外被人绑架，脑子受创，醒来就忘了一些事，刚才街上遇到熟人，他们说我在这有亲人，所以过来看看”李岩对于自己穿越来的这副躯体的确没有什么记忆，也没什么凭证。 “被人绑架了，你不是出去跟朋友经商吗，怎么就被绑了”妇人把李岩拉到座位上，细细看着李岩。 在这个妇人细细说来之后，李岩才知道原来这副躯体主人是叫利恒，一个投靠姑姑的小商人，家里父母早丧，自己孤身一人，加上家乡闹灾慌，于是便来了汝州城投靠姑姑，在姑姑的支持下做了一些小买卖，渐渐的就做大了，然后就有了走商的念头，跟着拿着汝州城的特产一行人就赶往开封。而这利恒为什么会在红娘子大牢相信就是在路上被红娘子手下劫了商队，而且在牢中殴打致死了，而李岩正好取代了他。 “那你是怎么逃走的，我还以为你还在去开封路上呢，也是好运，好歹你也没有损伤”妇人上下摸着李岩，看一下有没有断手断脚。 “呃，没有，就是忘事了”李岩不自觉的推开妇人的手，毕竟被人摸奇奇怪怪的。 “这是我娘子，我在外幸赖有她照料，才回的来这里”李岩把红娘子拉到妇人面前，红娘子却是一脸不自然，只能勉强挤出笑脸。 “娘子，你成亲了，不是，这……”妇人看着红娘子，是个俏姑娘，只是是不是有点年纪大了 再看红娘子“你有身孕了?”妇人眼尖，加上以往看女孩的经验，准没错，这是怀了。 “是的，她已经有了三月身孕”李岩说道。 “怪不得，行啊，利恒，我还担忧你不能把利家香火传下去，父母亲泉下也可以安息了，可以，姑娘你和利恒有正式拜堂成亲没有”妇人说着说着就拉起红娘子的手，那是一个热情。 “有，还挺隆重的”红娘子也是尴尬，也不能说我用强了。 “哦，那就行，那你以后就是利家的媳妇了，哈哈哈。”妇人竟然开心的有点出乎李岩意料，好像有点过头了吧。 李岩和红娘子被安置在府中，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也就不四处走动，以免遇到麻烦，所以两人呆在房间内。 “你看完你亲戚了，现在干嘛，呆在城里吗?”红娘子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苦恼。 “嗯，看完了，明天就离开吧”李岩自信说道。 “哦”红娘子没由来的带着惋惜。 “嗯，你不想走?”李岩感觉到红娘子口中的语气。 “不是，就是突然想到，这留下孩子会不会是我错误的决定，杀了你跟着投靠闯王去会不会才是我的路……”红娘子想着想着 李岩不知道如何反驳，的确历史上的红娘子投靠李自成才是她的生命轨迹，难不成历史在自我矫正。“不要想那么多，你怀孕自然就易怒容易胡思乱想，别想那么多，明天我们就回山寨” “或许吧”红娘子茫然看着李岩，竟然有了后悔。 李岩不解女人的思想，真的变幻莫测，而且特别是怀孕的女人，真是脑细胞想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没有理会红娘子，李岩在房间四处摸索，以好好了解利恒的过往。 就在李岩正想好好深挖利恒的过往，房间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李岩打开房门，一个低他一头的丫头气鼓鼓的看着利恒，这丫头小小年纪却也是娇俏可爱的，身上丝绸衣，玉环带，小小年纪胸前竟然傲然，看着李岩打量自己，这个丫头竟然哼的一声就闯进来了，四处张望一下，发现了红娘子，就气鼓鼓走过去。 红娘子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的丫头竟然气势汹汹向着自己走来，奇怪的站起来，是的女人的直觉这是来找茬的。 “你就是恒哥哥的妻子?”小丫头对着也一样高她半头的红娘子问责道。 李岩听完是真的要吐，我去，这称呼怎么那么恶心，看来这女孩跟利恒有不一样的关系。 “呃，是的”红娘子手摸到了身后，李岩却是惊恐的来到红娘子面前“娘子，娘子，息怒息怒啊，这不可以动刀子”李岩把红娘子拉到椅子上坐下来，好歹压住了红娘子的念头。 “小丫头，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可以跟我说”李岩急忙回过身，看上去这两女人似乎有点不友好。 “恒哥哥她是谁”小丫头指着红娘子。 李岩也知道这利恒可能有一笔风流债“这是我娘子” “那我呢，你答应过我要娶我过门，现在怎么如此反复无常，先娶了这女人入门”小丫头气愤的捶了李岩一拳。 “啊！！！”李岩和红娘子同时哇然。 果然，一把匕首的刀尖又对准了自己后心“好啊，果然是个鬼精”红娘子起身快步走到了李岩身后。 “等等等等，这这这，我我我……”李岩对着前后两个女人，也是奇怪，怎么的，这是火上烤啊。 “等一会，先说清楚了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李岩根本不知道利恒跟这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在小姑娘的述说下，李岩终于明白了他的姑姑，不，应该是利恒的姑姑为什么那么高兴了。原来这小姑娘叫唐柔，是钱知州的远亲，利恒投靠了姑姑有幸在宴会跟唐柔相遇，唐柔的父亲有意促成唐柔跟钱知州儿子成为一家，所以就带着唐柔出席了钱知州的宴席，而且就在钱知州府上住下了，毕竟他们也算是亲戚，于是两家也是默许了，刻意让唐柔跟利恒的表兄相处，可是唐柔却不知怎么的看上了投靠姑姑的利恒，不知世事的两人竟然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谈起了恋爱，等发现了，两人已经是爱的热烈，差点就互许终身。知道情况后钱知州大怒，利恒的表兄也羞愧难当，钱知州一面斥责利恒姑姑，一面记恨上了利恒。只有两人被热恋遮住了眼睛，还以为别人看不出他们的恋情。所以利恒却是还是和唐柔处的火热，但是有一天，钱知州找上了利恒，跟他说他有意撮合利恒跟唐柔，利恒是一脸不可置信，然后狂喜。钱知州跟他说娶唐柔需要钱，你也不好让我们出吧，那我介绍个走商的人给你，跟他走几趟就可以赚到足够的钱，也就能风风光光的娶唐柔了。小有资本的利恒听说自然满心欢喜，走商也是能赚大钱的。于是两个恋人月下细细说来未来的远景，男的带着成家立业的梦踏上商路远走，女的终日盼望爱郎早归，一月又一月，消息却是全无，唐柔家里却是帮唐柔说起亲来了，就这样唐柔却也不曾放弃等待，直到今天听闻利恒回来了，却是带回一个媳妇，羞愤不已的唐柔顾不上别人的看法就上门讨说法了。 听完这些，李岩觉得这不就是狗血玛丽苏吗，这古代人也太什么了，但是在李岩看来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利恒会踏上走商的路，为什么利恒会出现在红娘子大牢里，为什么他的姑姑听闻红娘子怀有身孕那么高兴，只是李岩想不到在这世上遇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男女的不幸事。 李岩无语，这利恒真是神经大条，不过你死的也不冤啊，竟然相信不是血亲的人，太相信所谓的亲戚了。 红娘子默默听完了唐柔这个小丫头的故事，放下了匕首，看着李岩和唐柔，却也不知道想什么。 三人就这样静默不语，很快，房间再闯进来一人，正是利恒的姑姑，看到唐柔跟利恒在一起，也是顾不上了“造孽啊造孽，利恒你给我赶紧离开钱府。” “姑姑你还是我亲人吗，为了表兄的婚事狠心让我去死”李岩觉得要替利恒，要替这身躯的原主人拿回个公道。 “你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死，真是，我是你姑姑，怎么会让你去死”那妇人明显的急眼了。 “嗯，那就行，那我就把唐柔带走了”李岩不在意的说道 “你敢！！！”妇人脸色煞白。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父亲有你这样一个姐姐，也是嫁了人就不是利家的人了，呵呵”李岩坐下来了。 “那你想我怎么样，啊，按理说我收留你都是大恩惠了，怎么的，你还打蛇随棍上，你表兄媳妇也惦记上了，那是不是有一天这里的家财也要给你”妇人大骂道。 “你这点家财我还看不上眼，不过我觉得会有那个时候”李岩笑着，带着红娘子大步离开了钱府，剩下唐柔被一众丫鬟拽住，一步也走不出房间。 “你也挺狠心的嘛”红娘子看着走在前头的李岩。 “我都告诉你了，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记忆，所以啊，对那个丫头也没有什么爱意”李岩一边问路一边带着红娘子去知州衙门。 “我倒是觉得你跟她才是一对的，我觉得我跟你其实真的是因为什么出错了才走到一起”红娘子想起来跟李岩的相遇是多么荒唐。 李岩却是不想答应，毕竟他是魂穿，总不能跟别人说我上了个死人的身回阳了，有些事还是不留情分为好，因为他是他，我是我，我叫李岩，也是一个独立人格。 第九章奉命征粮 李岩和红娘子两人离开钱府第一时间就是买了两匹好马然后便沿路询问知州衙门的位置，终于在城东找到衙门，两人在一番通报后进入了府衙，来到了后堂。 “听说是你利恒，我还以为你还在走商呢”钱知州似乎有点意外，缓缓坐在大案后。 “姑父好像不乐意我出现在这，哈哈”李岩笑着看向钱知州，钱知州却是眼神闪过一丝不悦。 “利恒你说笑了，哈哈，你找我何事”钱知州拿起茶杯泯上了两口。 “我有个很大的事告诉你看在你我亲戚份上”李岩在屋里慢慢踱步。 “哦，什么事”钱知州却是不相信这个卖货郎有什么大事的，简直浪费自己时间。 “你的人头很值钱”李岩停下来，看着钱知州，红娘子一下子懵了，看着李岩，以为李岩在暗示她动手，手里就摸到后腰上的匕首上了，还用眼神询问李岩，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暴起。 “利恒，你什么意思，威胁本官?”钱知州放下茶杯，理了理身上的官服。 “哈哈，还算有胆识的”李岩笑着说道，却暗暗向红娘子示意停止所有动作。 “暗中通知山贼劫杀自己的侄儿不知道这是什么罪，犯了什么王法”李岩盯着逐渐不安的钱知州。 钱知州脸色开始冷了下来，左手把自己漂亮的胡子一捋“什么罪都不会有，因为本官就是王法，来人”钱知州惊堂木一拍，衙役闻声而来，脚步声远远可闻。 “娘子”李岩示意，红娘子跨步向前，在钱知州离开大案前就把匕首对准了钱知州后背，钱知州知道不能逃离也就坐回原位。 “刺杀朝廷命官，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钱知州笑着说道 “当然，诛三族，不过三族中不也有你吗，哈哈我本家剩我孤身一人我不怕”李岩靠近大案，竟然开始研墨。 “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报仇或者什么，我来跟你做个交易”李岩边研墨边说“给我一张文书，我离开汝州城而且从此不再跟表兄争唐柔，当然从此我们就不是亲戚了，这样你愿意交易吗” “你让人把刀架我脖子上就已经没得谈了，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钱知州狠狠的说。 “那行，我带进城五十个好兄弟已经在钱府住下了，杀了你今晚我的兄弟见我不归就会杀你全家，一起上路吧，你我都绝后，不寂寞”李岩抬起头，奸诈的笑着。 “你敢！”钱知州一时间的确不知道李岩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可是知道李岩是可以自由进出钱府的，那么他带进钱府五十人也不是不可信。 “我说了，我不想追究什么，我也无意跟表兄争媳妇，门当户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我要跟你做交易，你做不做”李岩说道 钱知州低下头眉头皱了起来，这家伙怎么变了个人，以前就是个二愣子，现在却是敢跟自己叫板了，怎么回事，或者他真的有所凭依，难不成家里还真住下了五十贼人?“什么文书”钱知州却是软了下来。 “组建民团的文书”李岩笑着说道 组建民团，这家伙看来是知道了，自己不久前灭了一伙土匪，有了让汝州城附近地方县乡百姓自我组建民团的想法，而且多次跟一些地方大族取得共识，还已经发下了一部分文书给世家大族允许组建民团武装，毕竟汝州城随着流民越来越多，根本派不出什么兵力征剿土匪，所以百姓结寨自保是最可行的，一防土匪山贼为祸地方，二防流民造反，到时候州府有事地方民团可以支援，地方有事民团也可以互保，州府不用花钱却能把事办好。 “你当真从此离开汝州城，还有离开唐柔”钱知州一脸严肃。 “当真，而且从此你我就不是亲戚了，我也不再麻烦你家，从此我叫李岩，跟你们钱府没瓜葛，你也不用怕我来抢你们什么东西如何”李岩拿起毛笔递给钱知州。 “击掌为誓，有违此誓天诛地灭”钱知州思考再三，的确自己堂堂一知州，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害侄儿，名声多多少少会有影响，也许不会有人信，但是负责地方年考的大员却不会这么想，每次地方年考就是没事找事，如果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传闻也会白的说成黑的敲诈自己获得更多银子，而且这个侄儿他自己想通了自己走的确为他省下很多功夫，再说不说家里的人到底有没有被劫持，自己的小命却是实实在在在他手上，于是想通的钱知州伸出了手掌。 “击掌为誓，本人从此不再踏进汝州城，远离钱家，从此你我家为陌路人，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李岩击掌，而且示意钱知州写文书。 “大人何事”一众听到惊堂木的衙役终于从前堂跑到了后堂，进入后堂就看到一个女子站在大人身后，大人大案旁面前站着他的侄儿，大人在跟侄儿击掌，看来没事啊。 “哼，没事，走吧”钱知州不想到这些人动作这么慢，让他们来救命早死了。 文书写完，盖上知州大印，李岩把文书拿起，轻轻吹干，用竹筒收好“钱知州那就此别过了，临走提醒一下你，李闯反贼不久就要攻打汝州，言尽于此”。说完就领着红娘子告辞离开了衙门。 钱知州没有叫人拦下李岩红娘子两人，犹豫着，但是他说的李闯的确是个**烦，都在传李闯在河南大肆抢掠，转念一想却想马上叫人把李岩两人抓住好好毒打一顿泄气，不过他堂堂一知州跟个黄毛小子既然有约那就不屑违背，还是第一时间就是回家看一下家里是不是进了五十贼人。 李岩跟红娘子一出衙门马上策马扬鞭，迅速的离开了汝州城，直到真的迈出了汝州城，李岩才把心放下，长舒一口气，这个钱知州明明心胸狭窄，却是真的放过他了，想来可能真的唬住他了。 红娘子却是心情古怪，这个人好像一切都有图谋，一切好像在他预计当中，看着李岩，她沉默不语，实在十分奇怪。 远远的离开了汝州城，在路上的茶舍，两人才下马歇息。“娘子为何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李岩喝上了一口凉水。 “我在想你说的我们两个人打下汝州城是真的吗”红娘子说着也笑了起来。 “嗯，其实是可以的，不过现在有了一条更好的路”李岩把手中竹筒拿了出来示意。 “本来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汝州城里的人，就是打算依靠流民潮制造混乱，不过没想到啊，上天给了我一条更可靠的路”李岩一脸满足。 “说真的怎么能打下汝州城”红娘子也起了兴趣，造反以来还真没打劫过州府，这样的坚城的确难以攻下。 “你有听说风声鹤唳，四面楚歌吗”李岩问道 “呃，没听说过”红娘子说道。 “其实就是借势而行，你也看到了流民的数量已经多到让官府忌惮起来了，我本来是打算借李闯的威势火中取栗的，不过现在也就不用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组建民团”李岩一语带过很多他的思考。 “闯王你不是不看好他吗，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红娘子疑惑道。 “呃，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我不是看好他，而是不看好河南的地方官军罢了”李岩不可能把历史告诉红娘子，也只能这样了。 “好吧，那接下来去哪”红娘子不自觉竟然把李岩当做主心骨。 “奉命征兵讨粮啊”李岩再次把竹筒拿起来，炫耀起来了。 红娘子的山寨在汝阳县境内，汝阳县大大小小的乡有二十来个，所以自然的可以征兵讨粮的地方多达二十来个。而李岩好奇的是杞县离这里明明就像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红娘子是怎么想的，劳师动众打杞县，还两次，只能说不止红颜是祸水，帅哥也是个祸害啊。李岩心里所想自然不敢说出口，只能默默猜测了，想不到啊，他是个无辜的小三。 第十章招募流民 红娘子因为在汝阳县实在是太出名了，谁人不知汝阳县里有个山大王是个女的，红衣劲马打家劫舍，所以李岩也就让红娘子自己先回山寨，免得被人认出。 李岩自己骑着马进入了汝阳县城，相对来说汝阳县的确不如汝州城这个州府，人口，兵员，城防都不在一层次。 辗转几次，李岩带着钱知州给的文书找到了汝阳县知县。 在多次确认文书之后，知县换了一副面孔“那这位大人需要本官做什么” “钱知州命令在下下来组建民团，那少不了知县你的支持，这样，你帮我召集一下二十个乡的乡绅，明天讨论一下怎样办好知州大人交代的事”李岩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知县却是心里多信了几分。 而这时候，已经进入冬天，寒冷已经开始侵蚀流民的生命，饥寒之下，很多流民响应了李自成的叛乱，豫西已经乱成一锅粥，大城靠着坚固城防可以独善其身，其他的乡县却是一一被李自成的义军攻陷，而李信和牛金星此刻站在一个县府城墙上，看着漫天烟尘还有厮杀声，李信没由来的一阵胆寒。 此刻的闯王大军正在县城烧杀劫掠，纵兵为祸，城里已经是变成乱兵的享乐场，从一家又一家拖出财物粮食，把女人当牲畜拉出来当街**，男人的头颅残肢散在各家各户的街道上，还有互相争抢牛羊的动起了刀子，血腥中蔓延着一种绝望的凄惨。 “想不到啊，我还以为闯王是个仁义雄主”李信叹息道。 “乱世立命，不得已为之，李信不可胡言乱语”牛金星着急的四处看了看，以防有人听到他们说话。 “唉，这样的军队怎么能获得百姓支持，只不过是裹挟百姓罢了，有一天总会反受其噬”李信不禁看着城中惨象叹息道。 “这不是闯王的错，这是领兵将领的错，待会我们回报闯王就好，现在我们也不能做什么”牛金星说道。 两人正站在城墙，一个人就上来了城墙“两位幕僚，闯王有命召两位先生” “好，我们马上去”两人于是随着来人去往李自成在城外的大帐。 汝阳县县衙，李岩此刻坐在大堂，拿出文书，把文书传阅下去，底下将近两百人都是些乡绅土财主还有富商，他们正是在知县的知会下来到县衙商议组建民团的事的。 “众位父老，文书你们也看了，所以怎么办你们说说”李岩高高在上，趾高气扬。 底下商议纷纷，耳语交陈，好不热闹。 “众位父老，李闯反贼已经在豫西壮大，钱知州要在下来组建民团是为了保护大家，所以大家也应当懂事”李岩高声说道。 底下又开始了议论纷纷，久久没有任何说法。 知县看到这些氏族乡绅如此，怕是有了退缩的准备，这上差要是办不好，自己可能就不好过了，只能惊堂木一拍“肃静肃静” 一直议论纷纷的乡绅土豪也只能停下来，看着知县。“现在无论如何，钱知州已经下发文书了，所以民团必须建立诸位还是有钱出钱，没钱出人，不然这份差事大家都要被知州大人记上一笔” “对，各位要明白组建民团是为了保护你们自己”李岩也掺上一句。 “那怎么也得有个章程吧”一个老头说完，所有人也看着李岩议论纷纷。 “在下奉知州大人之命前来汝阳县组建民团，当然是有个章程的，安静”李岩站了起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头。 “每人出粮万担，五千银钱”李岩说完，底下一片抽气声不禁心里咒骂，这么狠的，刮油水。 “诸位，这可不是什么可以商议的事”李岩提醒道。 “这位大人，这可不成，粮万担，五千银钱，在座的有几个能出”一个老叟站了出来。 “诸位，我说了这是上命我是传命而已，交不交随你们，我也不想跑到你们这穷乡僻壤组建什么屁民团，老子在汝州城吃香喝辣的跑这保护你们，闲的慌吗”李岩不在意的坐下抿了口茶。 “这是要我们命啊，这……”另外一个富态中年人也说道。 “诸位，我建议你们打探打探豫西现在是什么环境，像你们这种乡绅氏族土豪，李闯反贼是怎么对付的，我希望你们好好考虑清楚。”李岩自如的说道。 这些乡绅土豪谁没有一两个亲戚，现在豫西可以说是一片炼狱，乱兵攻城灭县成为了常态，城里逃出来的说出的都是惨事，无一好事。 “能分批上缴吗”一个老头说道。 “对对对，能分批上缴吗”下面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不能，在下没有钱粮如何组建民团，难不成你们要抗命?要是抗命那我这就上报知州大人，汝阳县的乡绅氏族不把知州大人放眼里”李岩俨然就是个凶恶的狗腿子，看的底下的乡绅牙痒痒。 “等等等等，这不还没商量好吗，各位你们说是不是”知县首先就急眼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出了幺蛾子第一个办事不力的就是他啊。 底下乡绅又开始议论纷纷，一番吵闹，始终也是死不松口，这时候一个乡绅站了出来“这样吧，这位大人，我们可以足额缴交，但是也得有个区分吧，我觉得城里的要多交，我们在乡野的少交” “放屁，这什么话，凭什么城里多交，乡野的少交”一个城里富商这就不满意了，什么话。李岩看着这些乡绅土豪，果然第一念头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可笑，也好他们之间有对立了，那李岩也就不怕他们一起来对抗李岩了。 “城里富庶，乡野贫瘠，当然不能比，怎么说都是城里多交”乡绅的话语马上也引起了一大群人附和。城里的富豪人虽少但是耐不住有实力，也聚了一块据理力争，明明刚才还是一样立场，现在却是为了少交钱粮互相对立起来。李岩看着场上吵得热闹的乡绅土豪，也是乐得清闲。 就在双方吵得口干舌燥，李岩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也就说了“这样吧，乡绅一万五千担粮食，银钱两千，城里富商一千担粮食，银钱三万” 双方就开始合计了，乡绅方面，自己地多粮多，陈粮更是不少，这些陈粮不值钱，划算，倒是银子不多，还可以不肉疼。城里富商方面，银钱不是问题，经商的这是小数目，能拿出来，粮食倒是城里贵的很，所以一千担还是勉强能接受。 于是双方也就都同意了。 “那就行，十天时间，准备妥当，在县衙交接妥当，知县大人没问题吧”李岩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知县却是一笑，这下口袋怎么都能留个几万。 李岩自然是知道知县心思，也不拆穿，“知县大人，城里的守军有多少” “五百来人”知县说道 “哦，麻烦大人抽调两百人随我办事，还有知县大人先支些粮食给我，在下到时候归还”李岩说道，收回了那张组建民团的文书。 “好说好说”知县也只能答应了。 于是当天下午，李岩领着两百军士，出了南门，就竖起牌子上书募兵，招募流民。 流民本来就是聚集州县谋生路，所以汝阳县外也有不少流民，牌子一立，打开蒸笼，馒头的香味马上就引来无数流民。 徐至本是豫西尚乡的百姓，但是家乡闹了旱灾，颗粒无收，于是跟着家乡人他拖家带口踏上了流窜的路，一路上有人撑不下去倒了，有人易子而食，有人食观音土而亡，徐至本靠着啃食树根，奄奄一息到了汝阳县，他的一家出来时候八口人现在只剩下两口人了，自己和弟弟，两个人都是因为年轻才撑着来到汝阳县，但是却已经虚弱无比，在路上不知多少白骨掩埋路边。流民啸集县城，自然引起了知县注意，所以也是为了流民不作乱，一天一碗清水白粥，吊着流民的命也不会让他们有精力作乱，自然熬不过的就死在城外，熬的过的一直等着好心人施舍。 徐至本这天依旧带着弟弟来到汝阳县城外等吃一碗清水粥，却不意，城里开出一支两百人的军马，官军把很多很多的馒头围绕其中，持剑戒备着，很久没见馒头的流民简直就是眼睛都直了，纷纷涌向官军，好在官军拔剑砍杀了两三个人，剑上的血镇住了流民潮，纷纷停在官军面前。 这时候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年轻汉子站在了流民前“今日募兵，合格者可以领两个大馒头，而且以后顿顿都有大馒头” 说完流民中哗然大变，差点就要冲击官军，“要报名上前来，排队领馒头” 流民本来已经是无路可走，活下去就是信念，在饥饿下，所有流民拖家带口涌向了李岩处。 徐至本掺扶着瘦弱的弟弟，也排起了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是来到报名处，看着面前的同龄人，徐至本几乎是哭着“大人我要报名，我弟弟也是只求一顿饱饭” “名字”李岩看着这两兄弟，体格很好，就是饿的瘦弱些罢了。 “徐至本，我弟徐至康”徐至本说道。 “你可知道这是加入军队，一旦加入，军令如山，你的命就是我们的了，要替我们驰驱”李岩每个人都会说上一句，提醒流民。 “小人知道，我们两兄弟以后的命就是大人的了，乐意为大人效劳”徐至本几乎想都没想，现在填饱肚子才是关键。 “按下手印，然后后面领馒头，然后城墙下呆着”李岩说道 “好好好，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徐至本按下自己的手指印，也帮弟弟按下手指印，然后就掺扶着弟弟“至康，醒过来，有饭食了，快”走向了后面被官军警戒起来的馒头。 徐至本从官军手中领了两个大馒头还有一碗满满的白粥，是粘稠的白粥啊，多久没见过了，连徐至康也在馒头的香味下提起了精神，吃起了馒头。吃着吃着两兄弟泪流不止，终于是活下来了，在这吃人的世道，两人抱头痛哭，一哭逝去的家人，二哭自己活了下来。 这两兄弟也就这样加入了李岩，后来哥哥远征三万里，征南逐北封狼居胥，弟弟雄霸四海，远渡重洋灭国如儿戏。但是他们却是永远记得，两个热乎乎的大馒头还有一碗粘稠的白粥，是他们命运的开始。 第十一章移兵他处 汝阳县县令负责了十天李岩的民团的粮草供应，随着乡绅富商的钱粮到位，汝阳县县令那是一个从苦瓜脸变笑脸的过程。 “张大人，钱粮那就结清了，欠的也还清了，这是小小心意，三万两你就收下吧”李岩把一叠银票送到汝阳县县令前。 “那怎么能行，那是组建民团的银子”汝阳县县令却是推辞了。 “收下收下，以后办事还要依赖知县大人”李岩也是热情，往知县怀里推。 “上官有命那就难违，哈哈”知县脸上笑开了花。 “对了，知县大人，人员钱粮已备，不知有没有驻兵地安排给民团”李岩问道 “呃，这就犯难了，我们汝阳县根本不能容下这支民团”知县思考再三。 “既然这样，我有个想法，就是移兵他处，这十来天我派人找好了一个地方做大营，以后我们民团就驻扎那里了”李岩说道。 “哦，却是哪里”知县说道 “西南方向的大山中有一处要地，适合驻兵，我打算把民团带去那里，当然知县大人你要让乡绅们立个狼烟塔，一有敌情我们民团会马上救援”李岩认真说道。 “哦哦哦，民团这些事是由大人做主的，我就管汝阳县就成，我这就通知好乡绅们多立狼烟塔”知县笑着出了门。 二十天，红娘子回到山寨整整二十天了，空空如也的山寨实在不能住人，慎得慌。就在红娘子打算出山寨，却看见数万人竟然进入山寨，为首的正是李岩，骑着高头大马吆喝着，涌入了山寨，后面还有不下百车的钱粮，络绎不绝。这是打劫了吗，红娘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粮，大包小包，大箱小箱，要是她的人马还在，肯定干一票。 “娘子，带车队去库房把钱粮封存了”李岩骑马上前 “好”红娘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好像是好事。只能带着车队在库房前卸下钱粮，看着本来空旷的库房重新被填的满满的，红娘子落锁完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十天，李岩招募了六千流民，六千青壮流民加上家眷，两万多人马住进了山寨，牛羊驴子数十，鸡鸭数十，山寨重新变得活力十足，不再冷清。 “你是怎么搞的，这里不下三万人啊”红娘子问道。 “是的，两万八千多人，其中六千战兵归我管，其他妇孺他们家人以后归你管了。”李岩笑着坐在山寨大堂里。 “啥，六千战兵，乖乖，你要造反啊，这几万张嘴你怎么养”红娘子数着手指头。 “我自然有办法，总之你帮我安顿好他们，住的地方不够就动员他们建，总之每户必须有一间房子”说完，李岩再次出了山寨大门，在山寨大门外，一大块空地上，六千战兵站着，因为他们是签了李岩的生死状的，名义上他们是李岩的家丁，毕竟明朝私人家丁很正常，家主能决定他们生死。所以所有人也不敢随意走动，只不过交头接耳，站姿七零八落。 而在汝阳县县衙内，知县大人一如既往坐在后堂品茶读书，师爷却是匆匆走进来，一脸不安。 “师爷何事?”知县大人高兴的问道 “属下有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师爷犹犹豫豫似乎有难言之隐。 “说就是了”知县笑着放下书籍。 “上面来的那个把民团带进了女山贼的山寨，我派人去看了”师爷看着知县说道。 “哪个女山贼?”知县疑惑道 “还有谁，我们汝阳县附近就一个山大王，红娘子”师爷说道 “红，红娘子，不是吧，上面来的那位大人直接就领着民团打红娘子山寨了?”知县却是反应过来吓一跳。要知道红娘子山寨是鼎鼎大名的，在汝阳县附近谁不知道，不过只要缴纳足够的保护费，红娘子就不会打你主意罢了，红娘子手下几千人马，别说知县，即使是知州都不敢说去捋虎须，现在这个大人莫不是脑子坏了，惹这个山大王。 “不是，我手下的人说了，所有民团是安全进入山寨的，就是说民团根本没跟红娘子的山贼打起来，而且钱粮都被全部送进山寨了”师爷看着知县却是着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知县不可置信，站了起来，两人在后堂沉默许久。 “大人，那文书会不会是假的”师爷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可能，我和知州大人经常有公文来往，签字，知州印玺都是真的，绝不会看错”知县却是咬牙肯定。 “那为什么那位大人把民团带进了红娘子山寨”师爷也是无语。 “师爷，你派人去盯着，所有情况都要禀告，本知县要写书一封，询问一下知州大人”知县却是知道事情没搞清楚前不应该轻举妄动。 当天，知县写了两封信，一封写给上司钱知州询问组建民团文书的事情却是丝毫不敢提帮助山贼征了数十万钱粮，另一封就是给李岩的，询问民团为何开进了山贼山寨内。两封信都同时出发，而知县却是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晚上都辗转难眠。 而在同一时间，刘芳亮的一路人马也探知了李岩这一路人马的大阵仗，大摇大摆压着大大小小的钱粮往汝阳县西南去了，在流民中的义军探子当然是知道了。刘芳亮这一路是在打下宜阳县后跟李自成分兵的，这一路席卷过来，人马壮大，五万人马，每天都在向前行军，以战养战，所过之处，十室九空，地荒无粮，裹挟着庞大数量的百姓，加上天气的加速变冷，刘芳亮一直思考着去哪能抢到足够的钱粮，探知这一消息，刘芳亮毅然放弃了东进跟大伙进军洛阳附近的富裕之地而是南下汝阳县，想来是个好地方，能吃个独食。 远在数百里外的李岩是不知道他被刘芳亮惦记上了。自从进入山寨以来已经有两个月，两万人马也渐渐已经习惯在山寨了，还在山寨开辟了不少山寨附近荒地，依靠山寨的活泉眼，养活了不少粮食作物，只不过还是不够罢了。 “家主，今天还是一样吗”徐至本扶着一把朴刀，询问着李岩， “嗯，先站一个时辰。”李岩站在队伍前，骑上了马围着六千战兵慢慢绕起了圈子，马蹄声深深敲入六千战兵心里，要是有人妄动，马蹄声就会停下，接下来就是比站着更辛苦的半蹲着了，所有战兵战战兢兢保持着站姿不动。这六千战兵，李岩起名为天威军，意为天威所至，无人可挡。 而两个月，李岩把他的家丁部队训练的已经有了样子，令行禁止，李岩的练兵跟后世的练兵一样，就要突出一个磨练意志力和纪律，一举一动李岩都是参照后世军训的方式，军训的站姿，行走，体罚让这支游兵散勇有了一个整体的概念了。 李岩还挑出五百人作为标兵，也作为自己的亲卫队，由他亲自训练，亲自统领，而徐至本徐至康两兄弟也被挑进来了，而因为徐至本体格比较健壮，有威慑力，李岩就把他任命为亲卫队队长了，亲卫队的作用就是震慑六千流民，李岩把红娘子不知从哪些绿林好汉手里淘来的朴刀都配给了亲卫队，每次训练，亲卫队就会代替李岩巡视部队，有轻慢军令的，轻的直接打个趔趄，重的当众杖责，渐渐的，背靠李岩这个名义上的家主，亲卫队对于民团来说有莫名的恐惧和顺从，毕竟他们以前就是些平头百姓，见官就腿先抖三抖，现在被亲卫队管着也就有了上下级观念了。就这样李岩每天都会亲自训练亲卫队的纪律和意志力，然后让他们去训练剩下的五千五百战兵。 李岩看着站在空地上已经暴晒一个时辰的士卒，很满意，只有少数体力不支，其他人在亲卫队督导下却是站的直挺挺，丝毫不敢动作，方块的整齐阵型实在是很怀念啊。 “记住，虽然你们加入的是朝廷的军队，但是你们首先是我李岩的家丁，你们是我李岩组建的天威军的一员”李岩必须每天都给这些缺乏思想的军队来上一思想教育课。“所以有些事，朝廷兵马可以做的，你们不能做，朝廷兵马不可以做的，你们更不可以做，告诉我天威军要做什么” “爱民护民，不害百姓；强己强军，嗜血奋勇；讨奸伐恶，替天行道。”六千人虽然是只是知道表面意思，但是却是不敢忘记，因为忘记了就意味今天没饭吃。 就在李岩做着这些大头兵的思想改造工作之际，红娘子挺着大肚子来到了这个山寨的练兵场，示意李岩过去。李岩骑着马，很快来到红娘子身边，红娘子说道“你有麻烦了，你那个好姑娘来找你了” “哪个姑娘?”李岩下马好奇道 “还有哪个，就一个啊，难不成你还有另外一个”红娘子笑着骂道。 “唐柔?”李岩感觉麻烦了，真是麻烦。 李岩没注意到，天上云层渐渐厚重起来了，雷电开始在云层间作用，噼里啪啦，更有另外一块大雷云汇聚过来，轰隆轰隆，低鸣响彻云霄…… 第十二章唐柔的本家 秋末冬初，冬雷阵阵，这一看就是坏兆头，在通往汝阳县的大道上，刘芳亮这一路大摇大摆，劫掠地方，所到之处可以说就是蝗虫过境，卷走大量的钱粮还有大量百姓，农民军驱赶着百姓走上大路，来自西北的马匪是刘芳亮也是李自成最有力的部队，凶悍嗜血，而且血性十足，这些马匪维持着部队的行进，流民稍有不慎，就是被一刀砍了的命。作为农民军的渠帅，刘芳亮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不为过，跟着李自成一路走来，刘芳亮早已经是个合格的将领，探马四出寻找着目标或者发现目标，前后阵皆是收来的山贼土匪压阵，自己领着亲卫在中军看着钱粮，就这样有序的一步步前进。 “渠帅，探听到了，是民团，是狗朝廷组建的民团，有数万人”一个马匪带着消息来到中军报告刘芳亮。 “民团，哈哈，好好好，传令弟兄，加快脚步，早进汝阳县早吃香喝辣的”刘芳亮骑在马上高兴的说道。 “渠帅，不过有些事属下必须禀报，这汝阳县好像每个乡野都有狼烟台，属下前去查探乡下人说是那个民团要求的，这不就是杨狗官之前对付我们的时候用的那招吗，狼烟一起，官军群聚”马匪说道 “哦”说起杨狗官，刘芳亮也是无语，被他像狗一样撵来撵去，差点就死在山里了，还是小心点“告知哨骑兄弟，侦查范围加大，看一下有没有大部队的官军在汝阳县，必须确认好了” “是”马匪带着命令传达了下去，整支农民军速度提了起来，流民挤在中间被驱赶着实在凄惨。同时马匪探子深入汝阳县，而且愈发大胆靠近县城。 而在李岩这边可是麻烦大了，此时的李岩坐在大当家的位置上，实在苦恼啊，唐柔威胁他了竟然。 “恒哥哥，你好啊，把我丢下就走了，你是什么意思，我们的月下誓约你忘了吗”唐柔身子虽然柔弱，但是爆发出不满的时候整个人透着一股跟红娘子不相上下的泼辣。 李岩也是无语，利恒跟这个丫头说过什么誓言他的确不知啊，而且按照现代观来说，李岩实在心理上对十三四岁小萝莉动不起一点心思，怎么看都是当妹妹看。 “不说话，不说话就可以了吗，我不管，今天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住这了，到时候看谁倒霉”唐柔赌气的坐在下方的椅子上。 “小姑娘何必执着，夫君已经在钱知州面前交代好的了，你和他就此别过了，以后个别两欢，互不相干”红娘子大着肚子，来到李岩旁边。 “哼，狐狸精，我不管，你不走我就不走”唐柔看了看红娘子的肚子，再看向李岩。 “以后你别叫我恒哥哥了，以后叫我李岩大哥吧，怎么说呢，我其实就是把你当妹妹看待，以前是不懂事罢了，而且现在我已经娶妻了如何娶你”李岩无奈的看着唐柔。 “你把她休了，我再嫁”唐柔却是说道 “胡闹，你没看见你嫂子已经身怀六甲了吗，而且夫妻同体，岂是说分开就分开的，听我的，天下之大，一定有你心仪的另一人，何必跟我这穷货郎”李岩真的就像个大哥一样教着唐柔 “谁胡闹，月下誓约是我们一起起的，而且你都牵我手了，还摸我屁股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还想抵赖，你个负心郎”唐柔越说越小声，有些羞涩。 红娘子听完却是白了李岩一眼，敢情这已经都上手了，得了跑不了的。红娘子直接就不管了，走出去剩下两人解决这些风月事。 “哐当”大门被关上，剩下李岩跟唐柔，当场就是尴尬。 “那你想怎样”李岩知道在明朝牵了女孩的手都要娶别人，还别说摸了女孩屁股这么伤风败俗了，实在不明白一个富家小姐怎么就爱上一个投靠姑姑的穷货郎，奇葩的狗血玛丽苏爱情，利恒啊，利恒，你是要玩死我啊。 “娶我，我说了我是你的人了”唐柔说完一脸期待。 “这，有点难度，你看我都娶了红姑娘怎么娶你”李岩看着唐柔 “娶我作正室，她作妾啊”唐柔却是自然的说道。 “呃，不大合适”李岩根本没有一夫多妻制的想法，来自现代的他第一想法就是不可以。 “我不管，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唐柔也是铁了心。李岩实在烦恼，这分明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对了，你如何知晓我在这里”李岩只能扯开话题。 “你私自募兵已经被告状到钱伯父那里了，我如何不知”唐柔淡定的说道。 “私自募兵?那可是冤枉，钱知州亲自给的文书，说我私自募兵?”李岩却是笑了 “钱伯父是怎么给你文书的我不管，但是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法，当天钱伯母拦着我你为什么无动于衷?”唐柔说起来就回忆起当天的不快。 “我说了以前不懂事年少轻狂罢了，我真的就是把你当妹妹看”李岩只能继续着坚持自己的言辞说法。 “那就是说以前的月下誓约都是假的，我们的相互依偎也是假的，还有我们的甜言蜜语也是假的咯”唐柔哪里受过别人气，她从来就是别人顺着她来的，哪会有人给她气受的。 李岩很想说要是我做过我可以承认，问题没做过替人背锅这不是为人所难吗，况且，对这小丫头的确没有邪念。 “好，那给你”唐柔脸色一变，把一封信递给了李岩。李岩接过来一看，字体娟秀，看的出来是女子的手笔，但是细细看完，却是大吃一惊，这是钱知州写给汝阳知县的文书，全文就一意思：本知州的顽劣亲戚心怀歹意，私刻公章，模仿本知州签名，私自募兵组建民团实为其一意孤行意欲串通闯贼谋反，今得知必然大义灭亲上报皇恩，本知州已经派遣军马两千奔赴汝阳，望知府假意安抚，到时候雷霆一击，大功一件。 “这是我誊抄下来的，真的书信已经在汝阳知县那里很久了”唐柔说道。 李岩回忆起来，的确汝阳知县写过信给他，质问他为什么搬进了红娘子山寨，自己也回信说原来的山贼已经走空了才搬进来的，汝阳知县还回信一番劝慰，说了很多好话，看来那时候就已经知州和知县已经互通有无了，就自己一个蒙在鼓里。那就是说，汝州城出发的剿匪队伍怎么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为什么还不见人影。 “你是怎么得到这书信的”李岩问道 “你别管，但是我保证这就是真的，我还把书信誊抄完就放回去了”唐柔解释道。 “那不对啊，汝州城到这两个月，官军怎么还没赶到吗”李岩一脸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不过我是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唐柔说道“不过别打岔，以事论事，二选一娶我或者被官军当逆贼剿了” “这娶你跟这事有什么关系”李岩一脸懵逼 “当然有，我可以保你”唐柔站了起来，拍着自己傲然的山峰。 “呃，这，就凭你带来的几十人跟两千官军厮杀?”李岩也是笑了。 “恒哥哥，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爷爷是密云总兵吗，他一声令下，你就是他属下了，自然官军也就不会打自己人”唐柔说道 “密云总兵唐通?你是他孙女?”李岩简直是奇了怪了，密云总兵唐通的孙女为什么跑到河南汝州城了。 在唐柔的述说下，李岩才知道原来唐通和钱知州有亲戚关系，唐通的妾是钱知州一系出来的，唐通侧室儿子娶了钱知州的姐姐，而唐通侧室儿子就是河南右布政使，在开封城是一言而决的存在，而钱知州正是依靠着河南右布政使才当上的知州，所以深知靠山的重要的钱知州十分看重跟河南右布政使的关系，花费不少心思才打探到一个适龄的唐家一系的姑娘可以联姻，自然就是埋进去讨好唐家，而唐家也乐于结交官场上的人，加上是亲戚，自然乐见其成好事，只是命运弄人，冒出来个投靠姑姑的利恒竟然跟唐柔互相对上眼了，打破了钱知州的好算盘。 “来人，来人”李岩大喊道 大门打开，却是亲卫队的徐至本，跑到李岩身前“家主何事” “大祸事，大祸事”李岩着急的带着徐至本出了门，而唐柔却是被冷落在山寨大堂里，眼睁睁看着李岩无视她走出大门，眼泪就在眼里打转了。李岩出来遇见红娘子，马上就说“马上组织所有山寨的流民把部分钱粮移向山里的岩洞，要快” “何事”红娘子问道 “祸事，快，让流民都迁往岩洞”李岩说道。红娘子看着李岩一脸紧张也知道有什么大事也只得挺着肚子走到山寨居住区去了。而这山里的岩洞就是天然的一个大山洞，红娘子以前自己私藏的钱粮就是藏在这，只不过周围荒凉无人，山路难行。 李岩来到校场，擂响了大鼓，牛皮鼓轰轰轰，声音回荡山体间，俨然就是闷雷。 所有士卒纷纷集结在校场上，一个个精气十足，拿起木造的矛和盾，六千人的方块阵型，一动不动，身姿挺拔。 李岩说道“天威军放下手中的枪盾，马上去砍树，在山寨大门前造个栅栏壕沟” 底下士卒一脸茫然，不过在亲卫队带领下，纷纷放下了手中枪矛盾，拿起了斧头满山的砍起了树木，而流民则在红娘子带领下从后山大包小包迈向了山路，山寨被彻底抛弃了。 而就在此刻，汝阳县知县还有一个汝州城游击将军，两人就站在汝阳县城门前，安安静静等着…… 第十三章权力之争 在大明朝末年，地方的卫所制早就是烂在根子里的，地方兵马可以说就是些披着官军的皮的土匪，地方兵马不调动那还好，一旦调动那就是过地鸡犬不宁，为何，因为都是粮草自筹，那当兵的只能因地而抢，抢着抢着也就上了瘾，轻则辱没妇女，重则杀人放火，酿成兵祸，所以很多地方长官不愿意官军过境，毕竟自己是名义上的父母官，油水都让过境的官兵抢走了他们找谁刮油水。所以官军过境从来不受欢迎。 钱知州调往汝阳县兵马有两千，由一名游击将军带领，而在出发后钱知州意识到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毕竟依照汝阳县知县的说法，民团进驻的山寨就是红娘子的山寨，以前的确不敢惹红娘子因为她手下都是些悍匪，还数千人之多，现在在红娘子山寨里的就是些流民组成的民团，数量差不多但是质量就差远了，官军只要一个冲锋，这些流民绝对抱头鼠窜，那么何不偷梁换柱，说就是剿灭红娘子这个大名鼎鼎的悍贼，那么就是平定地方叛乱有功，于是为了讨好唐家，钱知州一封书信写给河南右布政使，而河南右布政使也上道，遣了五百人马前来助威，当然最后写功绩的时候，必然是这五百人马立下赫赫战功。 汝阳县知县还有汝州城的游击将军远远看着马队靠近，为首的人浓眉大眼，剑眉星目，一身不同于大明军官的制式甲的唐猊锁甲，骑在一匹棕色大马上，手压长刀自我介绍说道“开封南门游击将军唐谦” “本官汝阳县知县范之山，这是汝州城游击将军曾函曾将军”两人对着马上不下马的将领没有不满，毕竟钱知州早就告知来人的身份了。 “好，今晚暂且歇息，明日开拔，明天中午本将军就要回师，哈哈，进城”唐谦自信的说道。 “有将军相助贼军自然授首”两人奉承道。于是五百骑兵人马如龙，威势十足进入了汝阳县，而这一切也落入了农民军探子眼里。 而李岩的举动也让山寨顿时空了起来，六千战兵用了一晚上在李岩的指导下修出了坚固的栅栏还有一条大壕沟，里面埋满了尖头木桩，看着疲惫不堪的六千战兵，李岩只能敢让一部分人去休息，因为他有预感，战争要来了，这批还没分工明确，没成型的军队看来要夭折在这，只不过有着加固的山寨防守壁垒，应该可以防住，李岩唯一怕的是天威军这些流民出身的士卒会临阵脱逃。 就在李岩一脸忧愁的时候，另一边农民军却是一脸欢庆。刘芳亮在大帐高兴的吃起了酒来“你说的可是实话，汝州城已经兵力空虚?” 座下一个小头目说道“是的，我们汝州城的探子已经探清，的确有两千官兵开出了汝州城，现在汝州已经完全兵力空虚，防守乏力，祝贺渠帅，天赐良机啊” “那汝州城的两千官兵却是去哪了?”刘芳亮的侄子刘胜怀疑道 “在下当然探好才敢来报喜，这两千官兵去了汝阳县，而且一支数百人不知哪来的马军也去了，你说奇不奇怪”小头目笑起来了 “那就是说官军已经帮不上汝州城了，哈哈，天助我也”刘芳亮眼里放着亮光，想不到啊，自己歪打正着，这下有落脚地了，汝州城城防坚固，城里也是钱粮富足，闯王之所以把兵分散也是为了攻打汝州城，现在好了，天赐良机啊，天赐良机，汝州城兵力空虚，只要四面一拥而上，防守乏力的汝州城就破了，里面的钱粮女人都是我的了，看来我刘芳亮是注定不凡的，哈哈哈。 “来人，兵发汝州，明天晚上咱们汝州城里吃香喝辣玩女人”刘芳亮的确意气风发，这是一件大功，说不定还能从闯王那里讨封个王啊。于是刘芳亮大军转向东南，里里外外七万流民就向着汝州城而来了 而且随着行军，流民军必定进一步扩大规模，到达汝州城，估计裹挟而来的兵力将达到惊人的十万，而汝州城守城官军一千多人，加上民壮最多三千，兵力已经不成比例了，要是汝州城没有丝毫准备，估计也是悬了。 刘芳亮催促进军的时候当然也派人通知李自成，毕竟李自成还是闯王，是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当听闻刘芳亮的消息，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却是独自一人在大帐脸色阴沉，还把大军指挥权交给了刘宗敏。而刘宗敏也不负众望，一路向前，裹挟起不下八万的人马，而且深入洛阳附近，引得洛阳城人人自危。 在李自成的大营中，李信和牛金星看着庞大的军队，两人却是不同心思。 “呵呵，李兄弟你看，此等人马雄壮，能动容你吗，大丈夫如是也”牛金星抚着自己胡须，一年前自己还是个落魄书生，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牛金星的是何等乱世大材，哈哈哈。 “目之所及，皆是凄惨，的确动容”李信淡淡说道，的确军势庞大之下是百姓的血泪，唉。 牛金星看着李信却是摇头“李兄弟，自古争战，乱世百姓如牛羊，人命只是数字，为成大事，必须狠心，体恤百姓，养民良政是天下承平之时才为，现在我们必须帮助闯王摧毁明廷的统治，不须过多哀叹，或者他日闯王成龙，你我皆是公候” “如此害民，谈何成天子，荒谬”李信却是忍不住骂道。 牛金星却是赶忙捂住李信嘴巴，四处环顾，好在无人听见“李兄弟慎言” 李信拉下牛金星的手，继续说道“民心即天命，如此道理何以牛兄你却不知” “我何以不知，但是现在要活下去，就必须狠心，民心只是在自己强大了才能去笼络的，不然民心始终归于正统，现今明廷，是为正统，我们是先破后立，再造天地，到时候民心自然归顺”牛金星坚持自己所想，民心只是一个虚妄的东西，只有自身强大了才会有人归顺，假仁义的做法在乱世不可取。 “我只能说牛兄你已经被自己想象的王侯将相大梦蒙蔽双眼了”李信却是叹息道 “唉，我不与李兄弟你争吵，说点别的，现在闯王躲在大营中你可知道为什么”牛金星对于李信也是心情复杂，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对手，看来终究会走上不同的路，可惜了。 “闯王，未成大事却是心里已经满是沟壑，也是一个被权力荼毒的普通人”李信再一次的发言，牛金星却是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再次捂住李信嘴巴，干啥啊，找死啊，在大营中要是被听见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李兄弟，李兄弟，轻声，轻声”牛金星也只能这样了。 “为主最为致命就是猜忌属下，一旦怀疑，就是关系破裂的开始了”李信再一次把牛金星的手拉下，丢下一句话就去自个舞剑抒发心中的情绪了。牛金星看着潇洒离去的李信，却是摇头，终究是个意气用事的侠义之人，可惜，闯王不需要这样的人，闯王需要的是一个狡诈诡计的鬼才，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两人分开，一人去往练剑，一人去往李自成大帐中。 大帐中，灯光灰暗，酒味浓重，两个女人衣不蔽体躲在角落轻声哭泣，李自成袒露上身，肌肉凸显，刀箭之伤数十处，正痛饮，一个人影闪进来，却是牛金星。 “本王不是说过不准打扰本王吗，滚”李自成眼神迷离，却是声如洪钟。 “闯王，属下有一言，可解闯王心结”牛金星却是不惧，上前说道。 “是牛军师，哈哈来，跟本王痛饮一番”李自成看清了来人，也是把怒火压住了，毕竟李自成手下的读书人太少了，得笼络住。 “闯王所说，自然从命，只是让在下解开闯王心结才喝吧”牛金星坐下来，对着李自成说道 “哦，牛军师知道本王心结为何?”李自成喝上一大口。 “属下有一计，可以解闯王心结”牛金星伸出一手指 “是何计策”李自成怀疑牛金星是不是真的猜中自己心思。刘芳亮这一路自从离开后就是一路壮大，声势不比李自成少，这也不是什么事，毕竟一开始分兵就是李自成的主意，壮大是好事，可以壮大自身。而打汝州城却是触碰了李自成逆鳞，李自成从小头领做到闯王，深知这些流民军队的品性，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当然谁最大谁就是底下人的眼中钉，毕竟谁都想当老大，好不容易闯王这一名号可以起到聚义的作用，而且到目前为止，李自成的权威的确不容置疑，自然属下都是顺从的，而刘芳亮这一路要打汝州城却是会大大打击李自成军中的威信，毕竟李自成有几万人马不敢打汝州城弄的兵分几路劫掠地方，现在要是刘芳亮凭借同样几万人马就打下汝州城，那就是大大的说明刘芳亮强过李自成，那么这些流民山贼土匪都会渐渐倒向强大的一方，而不再是闯王这个名号了 “属下愚钝，不过也还是猜的出来，闯王是不满刘将军攻汝州城吧，在下以为，可以让刘将军打，但是可以在闯王指挥下打”牛金星看着李自成，一脸自信。 “何解”李自成问道 “闯王只须遣亲信率马队押送钱粮亲往汝州城犒军，一来名义上助威督战，二来威慑刘将军手下的心思反复之辈，闯王再奖赏刘将军一个虚名还有钱粮，以汝州城的重要性让刘将军交出攻城的指挥权给闯王手下大将，那么自然大大削弱刘将军的威信，要是刘将军不从，那就是反了，不过以刘将军和闯王的关系，属下觉得刘将军只会乖乖交出指挥权，到时候闯王再写书一封嘘寒问暖，刘将军为人重情义，自然释怨”牛金星说道 “要是他反了呢”李自成却是笑得开心 “何以闯王会觉得刘将军会反”牛金星问道。 “我自加入义军，你知道我看的最多的是什么”李自成问道 “属下不知”牛金星说道 “是窝里斗，表面兄弟背面一刀，只要可以争权夺利或者逃的一条生路，而我很不幸也是这样的，哈哈哈”李自成眼神凛冽起来了，看着牛金星。 牛金星却是直视李自成，拿起酒杯倒酒，一口喝尽杯中酒，“乱世如此，人人只得如此，但是闯王的大志却非这些只看蝇头小利的头领可比，属下是知道的” 李自成却是看着牛金星，第一次他觉得有人理解自己的心思，“那牛军师觉得本王现在在想什么” “打开封”牛金星笑道 “哈哈哈，好大口气牛军师”李自成笑得狂傲，只不过心中却是一凛，读书人的确心思通透一些。 “闯王难不成还想打个小州县跟刘将军比战功吗，所以属下觉得闯王会打开封，战功盖过刘将军，而属下必将辅佐闯王成就大事”牛金星说道 “好好好，得此英才，当浮一大白”李自成心思的确已经看在开封了。随着军队的威势扩大，他必须要一个大的根据地，而开封，就是个好地方。 “那派谁去好”李自成从新焕发枭雄之姿，身形挺拔起来了。 “李过就很好，李过是闯王的血亲代表闯王，没人敢忤逆，另外在下自荐亲押钱粮前往汝州城”牛金星说道 “那不成，军师是本王左膀右臂，需要在本王身边出谋划策”李自成一言拒绝。 牛金星却是等着的就是这句话，自从李信在跟李自成说过一系列收取百姓民心的政策之后，李自成的确是高看李信的，而且也是有模有样的实行起来，只是上面怎么说一回事，下面怎么做又是一回事罢了，所以李信地位比牛金星高。正因为高看李信所以偶尔李信出言不逊也就笑笑就过去了，现在李自成发现有一个懂自己心思的谋臣不比一个有才但是不懂自己心思的谋臣好吗。意识到这样的情况李自成开始重视牛金星了，一个适合自己的军师。 “但是，其中操作若无心思细腻之人操作，恐怕喜事酿成祸事”牛金星意思就说如果没有个有文化的脑子好的人去操作争权夺利的勾当，是要玩砸的。 “那好办，李兄弟侠义之人，又颇具心思，正当为本王效命”李自成说道 “李信的确可以胜任，但是……”牛金星一阵沉吟 “就这样定了，军师你不能走开，李兄弟正合适，就这样吧”李自成笑着说道 于是就这样，李信押着钱粮跟着李过的一千人马，向南而行，奔赴汝州城。牛金星从此就是李自成的头号谋臣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昔日好友终究是人各有志。 正是：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第十四章释兵权 唐谦是唐通一系的人，可是并不是真正的血亲，按理唐柔应该叫唐谦一声堂兄。但是唐谦靠着自身的武勇赢得了唐通的认可，一身好武艺，还是自己本家孙子辈的，自然得提拔提拔，于是唐谦被调到开封城当游击将军，等到有大战就调到军中好挣个功名，而现在正好遇上剿匪，唐谦也就被调派前来汝阳县了。 唐谦自小习拳脚功夫，拳脚重而且快，加上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自然就受同样是武人的唐通指导与眷顾，练就一身沙场杀敌本领，马上长枪如龙，出神入化，一骑当千。下马步战刀法如虎，开合间威势如猛虎下山，无人可挡。所以唐谦自信且骄狂，手下人也一样的骄狂没边，剿匪在他看来就是捏个烂柿子罢了。 看着底下两千多人，唐谦觉得一上午就能打下那个破山寨，“所有人听令，马上出发，本将军今天中午要在山贼大寨里吃午饭”于是两千多人开始了攻山，一路上零数的哨岗见人就跑，很快，两千人就来到山寨前，只见一道大大的壕沟护住了山寨，壕沟后是很高的木墙，上面还有人探头探脑，一脸惊慌。 唐谦停下了军马，看着面前的壕沟与木墙有些犯难，这些山贼还颇有见识，知道壕沟和木墙。“弓箭手上前，给我盯着木墙上的人，一露头就给老子射，五百刀盾给本将军随时准备，其余人马给本将军填平壕沟” 官军都是有专门的分职的，于是五百弓兵就死死看着山寨木墙，刀盾就在后面休息起来，以求一会冲阵，剩下的都挖土填壕沟，山寨面前热闹起来，人马雄壮，山寨里，李岩从缝隙注视着官军一举一动，周边的士卒也是紧张异常。 “家主，按着这样的速度，很快就会填平壕沟了，不打吗”徐至本作为亲卫队队长当然就是在李岩身边的。 “打不了，我们都是些训练不足的士卒，比不上这些官军，只能走险棋”李岩看着在山寨门前的官军，有一些官军似乎很彪悍，装备精良。 官军都挖土填壕沟，渐渐的发现附近没土，只有大石头了，而壕沟却是只填了一半，还有半人高的壕沟没填，这难倒了唐谦，打不打呢，打吧这半人高的壕沟可以跨越，但是跨越这壕沟就得耗费很多的体力，不打吧，哪里找土，只能搬大石头填，这用大石头填也一样耗费巨大体力搬，左右都是一样，不如直接攻打吧。“全军听令，先入寨门赏金一百，进攻” 号令一下，官军纷纷跳入壕沟，但是哀嚎却是四起，为啥，因为壕沟里是有尖木桩的，有些土填严实了可以走人，有些没填严实，脚丫一下子就完全贯穿了，血肉模糊，一时间数十人纷纷中招，前面受挫，后面的也停不下，拥拥挤挤下了壕沟数百人，哀嚎声不断。 唐谦一看，那是一个犯难，这些狡猾的山贼还挺有见识，“前军撤，架梯子过壕沟，弓兵盯着墙头出来一个给本将军射死一个”于是本来攻城的梯子被摆在地上，搭起了木桥，官军再一次纷纷跨过壕沟，却是已经气喘吁吁，正想攀墙，上面开始抛下石头，有盾的纷纷顶起来，没盾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十来斤的石头从六米高空直接砸向自己，那是一个头破血流。而官军弓兵自然也不客气，一露头就拉弓射箭，咻咻咻，破空声，李岩的天威军也伤了数十人，在木墙上挣扎痛苦。 就这样短暂的攻防，双方已经有了数百的战损，只不过作为守方，李岩只有一百多人被弓箭射伤，好在有木墙阻隔，都不是致命伤。而唐谦那里却是达到三百人马死伤，达到了战损比1：2。 “撤”唐谦已经看清楚了山贼的防守，简直就像是攻城，这哪是山贼，试探完，也就一声令下，官军就借着弓手的压制，带上哀嚎或者死去的同伴，顺着梯子撤回唐谦那边，李岩看着官军远远走开，在山寨外不远处山道立寨，而五百弓手也是死死钉在官军阵前，就看山寨里有没有敢出寨追杀的，一旦有就会齐射一番阻隔掩护官军。 “曾将军马上给我从汝阳县附近乡野招募些民夫来，一两千就好，然后沿途每个民夫给我装满土，明天中午前务必赶到此地，这些山贼不知从哪学到的守城技巧，强攻恐怕伤亡惨重，传令下去，休憩一晚，明日一定攻下城寨”唐谦虽然武艺高强，骄狂任性，但是对待战争，他有着惊人的重视与冷静。 “家主，好像撤了，官军在山道立寨了”徐至本来到李岩身边说道 李岩自从看到官军撤退就赶紧下了城墙，把人马交给徐至本指挥了，就下来医治伤员，毕竟只有他才有医学的知识，李岩正在替伤员处理箭伤，放下手中的匕首“嗯，对了，凑齐了没有”李岩看着徐至本。 “至康已经满山找的了，但是估计最多也就一二十个，毕竟这一边也没什么花田，天黑前就可以回的来”徐至本回应道。 “好，赶紧盯着这些官军，以防他们真的找到小路绕道，到时候前后受敌就不妙，多派几个兄弟看着些进山的小道”李岩担忧道 “家主放心，已经在小道都放下探子，一有动静，必会知晓”徐至本说道。 而唐谦这一边却是凄凄惨惨，一早上就死伤三百多，官军还真意想不到，本来以为都是些山贼，肯定就是打开山门在山中打仗的，怎么就变成了攻城战，这性质不一样了。山地作战，官军比这些流民训练不足的军队可以说就是一打十的存在，但是攻城战，有了木墙防守器械，流民也是能鼓起勇气来作战的。巡视了一番，唐谦在自己大帐里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副将陈余，“陈余马上打探山中小路，看看有没有小路可以绕道” 于是官军和李岩的天威军似乎明面上就是停战了，但是较量却是刚开始。 而官军围攻山寨之际，刘芳亮的大军也抵达汝州城围住了，四面没有一面有缝隙让汝州城的人逃走，整整十万军队，结寨成片，闯字大旗插满营地，汝州城城高墙厚，按理说还是能挺一会的，但是李信的到来让战事提前结束，也成功提前把刘芳亮的军队从他手上夺了下来。 李过带着李信押着钱粮领着一千李自成的马队，紧赶慢赶终于在刘芳亮大军要包围汝州城前追上了。 李过直接带着人马直冲刘芳亮中军大帐，刘芳亮的人马也拦下了李过一行人，“好大胆子，竟敢拦我”说完李过给了拦路士卒一鞭子，李信却是一手抓住李过的手防止李过再用武力。 “闯王有令，刘芳亮快出来”李信左手按剑马上出列，英姿勃发，声音洪亮，震慑着在场的人。 不一会儿，有人跑着过来，笑着说道“将军这边请” 李过却是大怒，刘芳亮这厮，现在连闯**使都敢不当一回事了，李信却是示意带路，李过领会了李信眼神却也把怒火压下，让自己的心腹悄悄藏刀。 李过直接掀开大帐，只见里面就刘芳亮还有他的心腹刘胜“长本事了，刘芳亮，闯王都敢不放眼里” 刘芳亮一看，这是李过，吃了一惊，放下手中酒壶，站起来赔笑道“说什么胡话，闯王跟我什么关系，你跟我又是什么关系是不是” “李将军，闯王有令，押下刘芳亮”李信随着李过进了大帐，却不意，第一句话就让大帐气氛十分紧张。刘芳亮眼色看着李过，李过一拔刀他必拔刀，刘胜脚步也靠近刘芳亮，二打一绝不会输。 “刘芳亮，你不听号令，私自分兵劫掠汝州，破坏闯王义军根基，可知罪”李信自如的佩剑坐下大帐中的侧座，自己给自己倒上了酒。 在场的人都一脸懵，刘芳亮却是不解，我分兵不是都知道的吗，而且闯王也是允许的，我什么时候私自分兵，还有义军本来就是要打汝州的，我这不是在打下汝州吗“这小白脸胡说八道什么，李过你什么意思” 李过手握刀把，站在李信座前“他的意思就是闯王的意思，刘芳亮你要造反吗” “不是，我什么时候破坏什么根基了，再说了我这是在打汝州城，我是在立功”刘芳亮大声喊道。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闯王坚决最后打汝州，你个大蠢才”李信却是一句难听的就甩刘芳亮脸上。 “你个小白脸说什么，够种再说一次”刘芳亮眼珠突出，额筋突起，看来被人骂蠢才是刘芳亮最承受不了的。 “我说你是蠢才，怎么想打我，来啊”李信站起来，拔出自己的剑，推开了李过，站到前面来了。 刘芳亮也是火起来了，你个小白脸，老子一刀就把你劈两半，哐咧……刀锋摩擦刀鞘，然后烈风袭来，破空落下，却不料剑锋一带，刀锋斜向，落地而闷响，剑锋再起，高举于头，单手带下，刀锋从地而起挡住剑锋，哐当，剑锋再高起猛落，刀锋连忙抵住，哐当，连连劈砍，剑锋连连落下，刀锋渐渐乏力，李信最后一剑劈下来，刀锋却退走三步。李信持剑而立，侠士之风当如是。 刘芳亮却是一脸不可置信，想不到这小白脸是个练家子，会剑法，杀人的功夫没用上就被他赶着跑了。在古代，练家子是富贵人家才会有机会接触的，而刘芳亮本来就是贫苦百姓出身，自然不可能接触这些练家子，刘芳亮的本领都是靠跟人厮杀而来的，凭借反应和蛮力，自然也就在李信熟练的技巧剑技下败下阵来，还没来得及用上杀人的本领就被打的连连后退。 “我再说一次，李过将军把刘芳亮捆了押回闯王那里”李信轻言淡语，收剑回鞘说道 李过也是没想到，刘芳亮这个五大三粗的陕西粗汉竟然输给了河南的一个弱书生，反应过来，也上前捆住了刘芳亮，刘芳亮先被李信一诈，就把自己归于了闯王旗下的立场，后被一气，也就抒发心中恶气，再被击败，心早已抗拒不起对于他来说是闯王的信使的李过李信二人。刘胜看着刘芳亮丝毫不反抗也不敢叫人，只得眼睁睁看着。 “我不服，我明明是在立功，为什么说我破坏什么根基”刘芳亮被捆了个严实，很久才憋出一句话。 “说你蠢才简直是抬举，也就闯王把你当亲戚看让你当个渠帅，换我早把你打下去当大头兵”李信坐了下来，刘芳亮心里却是心气落了下来 “闯王为什么要最后打汝州城，是因为闯王想把汝州占了作根据地，豫西汝州境内多山林，汝州城更是得天独厚，进可犯洛阳富庶之地，退可据守山林，闯王本意就是笼络汝州百姓为闯王而战，等大军劫掠其他地方钱粮充足就取了豫西汝州这片数十万义军生存的根据地，现在好了，你这一顿大军过境，过处寸草不生，百里无一户，汝州百姓已经再也不信任义军了，你告诉我闯王以后找谁征粮，找谁征兵，你倒是快活了，可你也把义军数十万人的生路给断了，砍头都是轻的，要是朝廷官军再来一次围剿，没有汝州一地立足，你让义军躲去哪，啊，你来告诉我。闲话少说，你自求多福，也就闯王还怜惜你是亲戚，才不忍，不然早砍你头了，李过将军快带刘芳亮军前交权，然后押赴闯王大帐听候发落”李信一番话听得在场三人脸色一顿精彩。 刘芳亮越听也是越内疚，头颅低了下来，这闯王也没明说我怎么知道闯王如此打算，不说谁知道啊，哎呀事办砸了，希望闯王看在亲戚份上饶我一命。刘胜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闯王一开始就是说打汝州城，原来如此。李过却是一脸怀疑但是也就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长看着李信，读书人说谎都不带脸红的，这忽悠的能力不一般，佩服。 就这样，李过押着刘芳亮在大军前交权，李过正式接管了大军，撤下了刘字大旗换上了闯字大旗，刘胜等刘芳亮的心腹也知晓了原来闯王早已经有打算，这自己办砸事了，也不想闹，看着一百人的马队把自己的主将刘芳亮押出大营，奔赴闯王大帐。李过迅速的把刘芳亮的心腹都换上了自己的，然后李过在李信建议下把钱粮赏给了没闹事的刘芳亮心腹，就这样李过牢牢的掌握了十万兵马，打着闯王旗号兵发汝州城。 第十五章生物武器无敌 李过打着闯王旗号十万人马围住了汝州城，钱知州那是一个惊慌，来的时候不对啊，两千官兵被调出城去，现在只有一千多官兵，加上民壮顶天了三四千，这怎么打，钱知州实在后悔万分，不应该调走兵马的，看着城外的人马，钱知州后悔没有把流民驱赶走，现在流民都成了这支军队的了，围着汝州城，就等破城就烧杀劫掠，酒足饭饱一餐。 “信使派出了吗”钱知州看着城外，心事重重。 “嗯，派出去了，围城前快马冲出去的，希望能及时等来援兵”城里唯一的游击将军只能无语，这个大人没事找事，现在好了，三千官军还是能守的毕竟汝州城城高墙厚，内有瓮城，外有护城壕沟，加上民壮三千，六千官军居高临下，还有火炮，那是怎样都不会轻易陷落，现在好了一千官军三千民壮，没了两千官军做主心骨，这些民壮怕是一见血就得跑，唉，只能期望有奇迹。 李过遥遥看着汝州城，回头道“李兄弟有什么高见” 李信说道“根据刘芳亮所说的情报，里面守军不足，摊开四面城墙来十几步才一人，那简单啊，不计伤亡四面蜂拥而上，不过战后我估计汝州城就会化为焦土，因为这样作战属于乱战，一旦杀红眼，队伍没有人制约，那就是杀人放火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乱军入城必成焦土，你想要这样一座城吗” “那怎么办”李过也听出来了，要是乱军冲城，屠城泄愤，到头来钱粮没着落，伤亡又惨重，还要败坏闯王名声。 “围，先围个十天半个月，泄了他们的一口气，然后就招降”李信说道 “招降?这能降吗，官军能降我们?”李过很怀疑这说法。 “谁知道呢，这世道，闯王一开始不也是官府的吗，在内外交困下谁知道有谁会为了什么出卖有价值的东西，对吧，就围，让大军就地筹措粮草”李信走回本阵。 而在红娘子山寨这里也有了新状况，唐谦的心腹陈余也打探出来了小路，数百官兵连夜进军，李岩早有准备，狼烟一起，士卒就挖断狭窄的山间小路，往往官兵还没进山，路就被挖断，数次进山绕后不成，唐谦也明白，这个跟自己对阵的人有些见识啊，山贼土匪还有这样的有见识的人，真是奇了怪了。 “唐将军，所有民夫已经开始填土了，我们要准备了”曾函经过一夜终于是把民夫拉上了山填土了。 “好，鸣鼓聚兵，今天，本将军要杀他个人仰马翻”唐谦起身走出大帐。 战鼓雷动，官军纷纷出营列阵，五百弓手还是一样前压寨门，一露头保证就是一轮齐射。官军就这样在山寨前列好了队伍，民壮却是络绎不绝往壕沟填土，很快，壕沟完全填平，此时也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官军也不是没事干，打造冲城木，打造梯子，现在大小梯子一千多把，冲城木还挑选了一个大树，一会就靠它冲开寨门。唐谦亲自下马，穿好唐猊制式甲，配好厚盾长刀，立在阵前，一眼看去却是十分醒目，身后都是唐谦的家丁，也是个个穿戴整齐，十分精神。随着唐谦一声令下，民夫退到了后面，官军喊杀着冲向木墙，原来的壕沟被填的严严实实，已经如履平地，这次官军汹涌着到了木墙边，没有伤亡，而冲城木也被推到寨门前，开始叩击脆弱的木门，唐谦跟五百刀盾手就守在冲城木后，等待破门率先发难，五百弓箭手开始了对城墙上露脸人员的射击，喊杀声回荡在山里。官军梯子纷纷搭上木墙，奋勇而上，却不料金水落下，数人烫伤哀嚎，一片官军呕吐难上，有官军推开同伙向前，石头落下，砸倒一片，官军威势不减，墙上金水，石头不断，木墙成了绞肉机，墙上中箭者数百，伤势轻重不一，墙下污秽成片，官军死伤不少，但是攻势却是不减。 李岩看着官军攻势凌厉，特别是撞门的那一伙，一旦撞开大门，那数百装备精良的刀盾兵必然蜂拥而入，李岩意识到必须要用了“至本，快扔” 官军看着墙头落下数十黑乎乎的东西，落在地上碎裂开来，还散发甜甜的香气，冲城木还被李岩吩咐多落下几个，几十个蜂巢一下子摔在木墙下，接下来是轰鸣声，是的就是轰鸣声，无数蜜蜂的扇动翅膀的声音，带着愤怒，嗡嗡嗡…… 唐谦本来已经看到曙光了，就等门破，却不想身边落下个黑乎乎的东西摔的四分五裂，还以为是啥，当甜蜜的香气来袭，唐谦也懵了，蜜蜂，好大一群蜜蜂在脚下蜂拥而出。 庞大的蜂群在木墙下肆意横行，官军那是一个人仰马翻，数千人马，纷纷卸衣甲丢铁剑，双手牢牢护住头部玩命的往后阵逃去，而督导队也无心砍杀退后官兵，加入了逃跑的队伍，有受伤的士卒只能在地上承受蜂群的疯狂报复，有的聪明的把自己埋进土里，一时间官军真是乱如一锅粥。而唐谦身穿唐猊甲而且被特意照顾，自然也是被蜂群追的鼻青脸肿，纷纷解下自己的甲衣，只为了跑快一点，五百刀盾手也是刀盾都顾不上了，解甲逃回后阵，本来轰轰烈烈的攻势竟然一下子瓦解了。官军被追着满山跑，煞是狼狈。 而李岩则是看着满地的军械，脸上笑开了花，而且打定主意了，以后必须养蜂，平时卖蜂蜜，战时当生物武器，简直无敌。这个战果是李岩没想到的，这轰鸣的蜂群声音，简直噩梦。 官军在山里四处逃窜，跑的快的回到了大营骑马跑走了，慢的只能四处躲避，四散不成建制，漫山都是蜜蜂，漫山都是官军，民壮也纷纷逃下了山。等了整整一下午，李岩才点起人马收拾官军丢下的军械装备，这是发大财了，这些军备哈哈，解了他的急啊，朴刀一千多把，短矛四百，弓四百，衣甲一千八，器械梯子一千多把，冲城木一个，还有官军大营中的粮万旦，银钱数千，杀死官军三百余人俘虏四十官军士卒伤势不一，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吗。 徐至本找到了李岩，把一副盔甲和一把长刀呈了上来，原来就是唐谦的唐猊甲还有长刀，李岩却是没多大兴趣，因为李岩知道未来战争就是火器的战争，盔甲长刀其实已经落伍，也就不要赏给了徐至本，徐至本也是高兴，这是多好的盔甲和长刀，穿上之后因为徐至本身材魁梧倒是显得十分威武。 而另一边，唐谦终于是摆脱了蜂群，下了山，但是身上大大小小的包已经是不少，灰头土脸，丢盔弃甲，真是丢脸啊。靠着还有清醒意识的头脑，唐谦朝着汝阳县前行。 三天后，被蜂群追的满山跑的官军纷纷在汝阳县归建，回来的就一千余，而曾函这个汝州城的将军也是狼狈不堪，刚归建就听到一个雷霆霹雳消息，汝州城被围了，他的家老小可都在汝州城当中，汝州城来的官军士卒也是一样，家里老少都在汝州城，战败加上担忧，士卒间蔓延着绝望的气息。 唐谦在被治疗过后也是一脸无奈，他是怎么也想不着，自己竟然输了，还输的丢盔弃甲，颜面尽失“岂有此理”唐谦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将军还是想想怎么解汝州城之围吧，现在士卒都归心似箭，士气低落，怎么都是不能打下去的了”曾函说道 “我们救不了汝州城，十万人马，就是每人吐一口口水都得淹死我们”唐谦无奈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曾函哭丧着脸 “还能怎么办，十万人啊，不是一万是十万叛军，汝州城是救不了的，除非朝廷调兵入河南”唐谦对战争有清晰的认知。 自然唐谦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汝州城不可救，身为局内人的汝州城内唯一一个游击将军当然也知道城不可守，于是被围困三天后文书私通李过，在夜里打开了城门，李过兵不血刃占了汝州城，一应大小官员被羁押，所有官军打散被编入义军，而且义军把城中权贵富豪一一严刑拷打，抄家论罪，籍没家财银钱数十万，粮草十万旦，李信还大肆宣传闯王的主张，分粮分田，引得普通百姓纷纷称赞闯王的仁义，同时喜报闯王李自成。 当李自成收到信的时候他的兵锋已经到了开封附近，在大帐中，李自成暗自心想干的真的漂亮，不仅让刘芳亮满怀感激自己到自己面前认错，还把自己塑造成雄才大略的主，现在又兵不血刃获得汝州城钱粮还有百姓民心，李信这个人的确不凡。 牛金星看着李自成满脸的满足，也心生嫉妒，但是也不能不心中称赞一句做的是真的漂亮，李信，做的比我好多了。心中暗暗发誓我牛金星绝不比你差，开封城就是我的成名之战。 第十六章官匪合流 汝州城失陷的消息震惊了河南一地，一州首府被轻易攻陷，大小官员皆被斩首悬挂于城门，无疑一个大的信息，李自成已经成了气候。崇祯皇帝也是连连降旨，斥责杨嗣昌无能放走李自成，以至河南局势糜烂，督促尽快解决张献忠所部然后转入河南收拾乱局，以卫直隶。 李岩自然也知道了汝州城失陷的消息，李过已经完全掌握了汝州城，并且，李过还遣人进入了山寨劝投，威胁的意味颇重。同时李过已经开始向豫西汝州各地乡镇攻略，招募当地的土匪山贼，攻占乡野，一时间，汝州之地，官军望风而逃，大部分地区落入农民军实际掌控，而且大批钱粮开始从汝州出发源源不断运向李自成大军中，汝州已经成为了李自成的大本营了。 “夫君，为何不借此机会投了闯王?”红娘子看着被礼送出山寨的信使，一脸惋惜。 “姐姐你这不让恒哥哥跳火坑吗”唐柔却是没等李岩回话，抢嘴道。是的，唐柔就没打算离开山寨，自从上次官军攻打山寨以后，唐柔就住下了，数次相劝，就是不走，还跟红娘子互相称起了姐妹，李岩对于这个丫头的确很无语。 “闯王李自成不可投，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不用争议的”李岩看着走出山寨的信使，一脸坚决。 而在汝阳县，唐谦在校场亲自训练在汝阳县招的两千民壮，正在操练，手下人示意，唐谦才撇下民兵，骑马到了知县衙门。 衙门内堂，只有三个人，知县范之山，游击将军曾函。三人注视着唐谦，施礼。 “范知县，何事”唐谦自然的坐在上位。 “开封府来信了，要大人早日归去”范知县说道并把一封书信递了上来。 “这，可是唐总兵的意思”唐谦接过书信，打开了细看。 就在这时候，一个军士匆匆而入，看上去十分狼狈，“急报，急报，将军” “何事如此惊慌”曾函挡住了军士，唐谦也抬起了头。 “五万左右的反贼正向汝阳县前进，前锋已经到底到达杨家屯，距此十里”军士说道 “五万?”曾函沉吟起来，按着现在汝阳县的情况，别说五万，挡住三万都悬。 “五万人马，能战者最多五千，其他就是些流民罢了，还能打”唐谦却是语出惊人，但是细想还真没错，流民军裹挟百姓攻城拔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核心就是陕西的马贼还有些山贼土匪，这些人数三五百就能裹挟起三五千人马，按着以往的推算，能战的的确就三五千人，而这三五千人战力到底比不比得上官军还真是未知之数。 “曾将军，现在汝州城的人马士气恢复的怎样”唐谦收起了书信，问起了曾函，毕竟曾函是汝州城官军的实际掌控者。 “很不理想，自从汝州城失陷消息传来，士卒就十分急躁，那日以来，逃走的士卒已经超过半数，剩下半数也在观望，只有属下三百亲卫还是有战力”曾函却是连连摇头却也无可奈何，士卒家眷多在城里，失陷了如何不心急。 “那就是说，汝州城士卒，能战不过五百，加上新招民壮，还有本将军的家丁卫队，三千人马都不足”唐谦也是想不到，原来他手上能战之兵同样也不多。 “那可如何是好，汝阳县城墙低矮，土墙居多，士卒不足根本不可守，要是被围困，那就死路一条，不如还是早撤为妙”曾函有了退却之心。 “两位将军，有些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或者能解当前困局”范知县神情古怪，似乎有难言之隐。 “范知县有话可以直说，我们都是直来直往的人，没有这些顾忌”唐谦也好奇 “其实我们有一支六千人援兵，只不过不好招来”范知县苦笑道。 “六千人，哪里有六千人”唐谦蹙眉问道 “两位将军不是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吗，这支军队可是名义上的民团，只不过知州大人认定是山贼罢了”范知县难为的说道 两个游击将军同时蹙眉，就要说话，范知县抢先一步“两位将军先别怒，这是生死时刻，汝阳县已经到了非常时刻，这支军队是本知县一手帮助组建的民团，只不过知州大人丧心病狂认定他们是山贼而已，现在知州大人已经死了，那……”范知县说白了就是不想失陷汝阳县，大明律法，官员失陷州县是要砍头的。现在既然缺乏守城士卒，何不把山寨里的民团招募归来为助力，而之前无端攻击民团的锅自然由死去的钱知州背负。 “我觉得不好，官军和山贼合流这成什么了”曾函首先反应过来，要不是这支民团我用得着带着两千官兵来到汝阳县，没有这支民团，汝州城说不定还能守。 “曾将军，说了不是山贼，他们手上是有知州大人允许组建民团的文书的，写的清清楚楚，还是我一手帮助筹措钱粮的，只不过知州大人一时糊涂以为他们造反而已，只要许下官职，必定欣然来投”范知县一直引导两个将军放下成见，这是关键时刻，必须有助力，不然汝阳县一破，他这个知县也就到头了。 “范知县你是说去招安他们，恐怕有点难，山寨木墙前，我们双方已经直接拔刀子见红了，可谓就是仇人相见，现在叛军来了才说招安，你说他们愿意加入叛军还是加入我们，有了血海深仇，招安不疑痴人说梦”唐谦也是笑了，之前打生打死，现在要他们帮助官军，这不是开玩笑吗。 “没试过怎么知道呢，可能有希望呢”范知县着急说道。 “那范知县可以试一下，在下得赶紧回去布置城防，曾将军那麻烦你做我副手”唐谦抱拳也就不管了，拉着曾函就走出了知县衙门，剩下范知县一个人腆着脸皮，写下了一封招安信。 汝阳县城城墙低矮，土墙较多，东西较长南北较短，唯一比较好的是外有护城河，只不过现在经历大旱后，护城河早干了，剩下两三尺的壕沟，不到三千人要守护这汝阳城，难度的确高。唐谦第一时间召集人马派出了哨探，以准确知道叛军动向，同时士卒上城墙分三班轮值，时刻关注汝阳城外一举一动，再有加紧打造滚木搬运擂石做好城防准备，只待叛军来攻城。 而远在汝阳城外十里的领着五万大军压境的李过却是加紧了军队的行进速度。此次出动五万人马，剩下了五万交给了李信守汝州城，还有三万人马在大小头领带领下攻略乡野，李过之所以率着五万军马往汝阳县而来主要是李信的意思，很多人证明了一支两千官兵的部队开向了汝阳县，那么对于汝州一地，是不可以允许还有官兵能威胁闯王大军的，于是本着斩草除根的心，李过带着人马赶往汝阳县，解决这躲在自己心腹之地的官兵。 “渠帅，探子回报汝阳县现在已经关了城门，在戒严”一个头领来到李过大帐 “不妨不妨，区区几千官军，而且汝阳县城墙低矮，先散开探马，探明所有汝阳县所有地方，看看是不是官军都集中在汝阳县城里，要是有逗留在外军队，还要花费心思处理”李过是打算毕功于一役，不想浪费时间找这些流落在外的官军。 于是李过大军也就在杨家屯扎下大营，等待探马回报，顺便就地筹措军粮，只等时机一到，兵围汝阳县，歼灭在这汝阳县的祸患。 第十七章成为招揽对象 崇祯十四年，开年就是叛军散逃四地为祸，四川有张献忠，河南有李自成为祸，加上辽东建奴蠢蠢欲动，可是愁煞了崇祯皇帝，加上冬天愈发寒冷，风雪肆掠，崇祯皇帝也是感叹着老天不公。 站在白雪皑皑的紫禁城城墙上，崇祯看着京师，家家大红灯笼高高挂，欢声笑语迎风雪，人群中嬉笑怒骂，这不就是一副繁华盛世的模样吗，可是崇祯皇帝却是笑不起来，京师繁华盛世，地方却已经是生灵涂炭，人间炼狱，两个极端在大明国土上竟然同时存在着。 “朕即位十余载，天灾人祸却是不断，一年不如一年，大伴你说朕难不成不为上天所喜?朕难不成不是真龙天子?”崇祯皇帝裹紧了衣袍 “陛下乃是天人，这只不过是眼前小困难，想来必定能过去”王承恩一路伺候在侧，用心开导这个三十岁就两鬓斑白的皇帝。 崇祯皇帝久久无语，看着漫天飘雪，第一次他觉得他不应该当这个皇帝。寒风卷起，天蒙蒙，太阳隐于厚重云层间，鸟类都已经绝迹于天空，唯有大明日月旗在寒风中飘扬作响。 “前天异象钦天监如何说的”崇祯皇帝回首道。三天前，彗星自东而西，一尾分三，带着耀眼的光芒掠过京师天空，引起京师人的纷纷称奇。 “奴才不敢说”王承恩却是跪下磕头不敢言语。王承恩不敢说这是大吉兆，因为这是欺君，但是他也不想告知崇祯皇帝让本来心思重的崇祯皇帝更加思虑加重 “无妨，朕什么都接受的了，还有什么朕接受不了的”崇祯皇帝也是坦然，的确，大明一朝有哪个皇帝有他经历的多，叛乱，外冦，旱灾，蝗灾，水灾，瘟疫，地震，即使自己不愿意相信，但是还是清楚大明已经病入膏肓，一步步走向灭亡。 “钦天监说，说，说世分三地，自东而西，书生一统取大明而代之，文治武功，文治武功天可汗”王承恩说完就哭起来了。 “呵呵呵，天可汗，好啊，天可汗，也罢也罢，难得中原还会有这样的豪杰，是啊中国非一家之中国，时也命也，秦欲一统万世却落下个二世而亡，大明朝已经很好了，只不过朕非常不快，何以朕为亡国之君，朕勤勤恳恳为国为民，绝非亡国之君，贼老天”崇祯看着高远的天空，十分不满，连连叹气。 “哈欠，哈欠，哈欠”坐镇汝州城的李信却是无端打起喷嚏，原来是风寒了，连日来一面调度钱粮北上给闯王大军补给，一面还要安抚汝州一地百姓，乡绅土豪，一面还要恢复汝州城的商贸，一面还要关注李过大军，操劳过度，身体也就在寒冷天染上了风寒。 “李将军是怎么回事，还呆在杨家屯不动弹吗”李信问堂下小吏 “嗯，李将军本打算进军的，但是大雪封路，我们的兵马冬衣不足，这个天气别说打仗，动弹一下都废力，也就在杨家屯扎下了，好歹是个躲风雪的好地方”小吏回答道 “那大军过境，可再有肆意横行，为祸乡里之举”李信问道 “李将军知晓军师打算，自然约束大军，所过之地，秋毫无犯，纪律严明”小吏笑着说道 “那就好，汝州一地，是个好的根据地，必须好好经营”李信舒了一口气。 “军师，闯王发来书信要求军师再发十万旦粮草，闯王意欲攻打开封”小吏递上一封书信。 打开书信，是牛金星的字，原来李自成一路劫掠向东已经深入开封府附近，而且军势盛大，是个攻打开封府的好机会，要求李信尽快筹措军粮北上，以待战机。 “糊涂，牛兄为什么这么糊涂”李信不禁自言自语。开封府作为河南一地的大城，城高墙厚，重兵屯于内，何以就打起了开封府的主意，必须修书一封言明利害。 “对了，军师，今早还有一彪军马从福建而来，说是来投诚的，如何是好”小吏继续说道 “福建?福建离河南不下千里，何人如此荒谬渡长江，还跨越数省来投”李信没有停下手中笔，只是看了看小吏。 “来人说他也是三十六路反王之一，跟闯王是拜过把子的，叫鬼面虎王”小吏笑着说道。的确，前期的农民军叛乱，大大小小的头领比比皆是，每个人都爱取个绰号，然后自立为王，李自成一开始不是闯王的时候的确也跟很多三教九流的人结交，但是就有一个问题，农民军叛乱都在陕西湖广一带，富足的福建沿海地区怎么会有个反王出来了。 “那奇怪了，何以福建会出个反王的，根据我的认知，不是所有反王都是流落在陕西湖广一带的吗，怎么会有个福建的反王”李信疑惑的说道。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带来的就一百人不到，可能是走难的吧，听到闯王名号想投机一把罢了”小吏也只能这样猜测了。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先收下吧，钱粮给他一点让他在这安顿下来，我在书信里提一提，或许他和闯王真的有旧”李信很快就写好了书信，放进了竹筒，交给下人带去闯王。 而另一边，在山中的大寨，也是白雪皑皑，寒风刺骨，但是山寨自从被围攻以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一个月以来，动作却是不断。李岩有意识的掘断山中小路，加固山寨大门，一个月以来，山寨木墙换成了石头堆砌起来的石墙，高八丈有余，厚两丈，拦在山门前宛如关卡，山寨前壕沟挖的更深更宽，山寨已经完完全全依靠山势造成了一个城堡，内有活山泉水眼，囤积万旦粮草，李岩相信，这座山寨已经固若金汤。 这一天，李岩披着毛裘衣领着人马巡查着山寨，按着自己的路线巡逻，突然有人急忙忙来到身前“家主，夫人说有大事，让你回去” “何事?”李岩轻轻扭转马头，停住了马匹前进的步伐。 “信使，两个信使一个是闯王义军一个是官军”来人说道 “信使?回马，赶回山寨”李岩略微思考，就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都想招揽自己。 李岩一进山寨大堂，看见里面就四人，红娘子挺着大肚子坐在左侧，身边是一个大汉也坐在旁边有说有笑，看来是熟人。而右边坐着唐柔，旁边也坐着一人，但是两人一言不发就干坐着，四人看见李岩归来，同时见礼。 红娘子率先走近，上前来拉着大汉介绍道“夫君，这是王必，是我们以前山寨的，来见过寨主” 大汉出列，抱拳示意，而且十分高兴“小人王必，见过寨主” 李岩却是走到正座位，坐下却是没有任何反应。“王必是闯王派来的说客，邀请我们加入闯王大军的”红娘子有心替自家人出头。 “那不知闯王出什么条件招揽咱们”李岩问道 “寨主，在下前来之前还不知道原来是红姑娘重新占了山寨，还以为是哪伙绿林好汉，现在好了，都是一家人”王必上前抱拳，脸带笑容。 “别套近乎，你们弃了红姑娘私下出走你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李岩却是止住了王必想一直聊的心思 “呃，适逢闯王来招，却是多日不见红姑娘回来定夺，成二当家只能替大伙着想投奔闯王了”王必尴尬说道 “唉，过去就过去何必纠结，大家是兄弟，患难与共，不用计较”红娘子却是出来圆场。 “那不说这些，闯王招揽我们可出了什么条件”李岩看着红娘子，也只能止住话头 “有有有，条件丰厚的，闯王打算让寨主率兵去闯王麾下当个大将，而且赏寨主良田百亩，要是寨主愿意，汝阳县打下来也可以由寨主打理”王必的确觉得条件很丰厚了，不仅有私人的土地赏赐，还有个大官做。 “哦，那请你转告闯王，我自在逍遥惯了，不想听命于任何人”李岩装作思考了一会 “这，寨主，恐怕难，其实闯王麾下的大军已经到了汝阳县，汝阳县即将被攻破，到时候闯王就是这汝州之主，寨主有几千人马，到时候有摩擦，那……”王必玩味的说道，就是告诫李岩，如果不投闯王，等处理完汝阳县城，闯王麾下大军恐怕下一步就是来处理山寨。 “嗯，对了这位是”李岩沉吟一会，然后看向唐柔旁的人，那人明显紧张万分，李岩一叫，却是半天才回过神。 “在下孔大，就是个送信的”说完，战战兢兢站起来把信递给了李岩，孔大作为跑腿还以为是个好差事，谁知道这可是要命的活。从他们的谈话来看，这山大王是要投叛军的，现在自己带着范知县的招安书信来，这不会杀了自己祭旗吧，真是倒霉催的。 “告诉你家主子，到时候我会去撑场面”李岩看完对着孔大说道。孔大一脸不可置信，呆立当场。“没听见，赶紧回去报信啊，滚”李岩不高兴的说道 “谢大王，谢大王”孔大如释重负，匆匆而退，头也不带回的。 “那是……?”王必好奇道，看着匆匆离去的孔大。红娘子正欲说话，却被李岩眼神示意，只得叹气。 “道上朋友要我帮忙撑场面而已，对了，你回复闯王，不日就率众来投，望备好钱粮接济山寨兄弟”李岩笑着说道 “寨主义气，相信山寨里的兄弟都会感激寨主今日之举，忘了告诉寨主，攻打汝阳县的正是闯王侄儿李过将军，此次就是李过将军执意要招揽寨主的”王必高兴的说道。 “哦，原来是李过将军，却是久闻大名，那就得好好喝上了，来人，备酒席”于是在李岩主持下，一桌丰盛的宴席招待了王必，然后两人相谈甚欢，王必日落前兴尽而去，待王必出了山寨大门，李岩却是脸色一变，“至本，马上清点打包粮草，我们要出一次门” 徐至本作为亲卫队长自然时刻在旁，“家主准备多少人份的” “四千人出征一月，两千人守大寨，三日内整备完成”李岩叮嘱道。 这六千战兵经过上次的守城战，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纪律和意志力深入了行伍之间，于是李岩为这支军队准备了一个好的冷兵器大阵，西班牙长枪方阵，当然现在没火器自然就打一点折扣，但是训练以来有模有样，行止间宛如刺猬，士卒纪律严明更加提高了大阵的威力，在西方这个大阵在冷兵器为主的战争中大放异彩，在东方，它也一样适用。 第十八章汝阳县之战 话说连天的风雪天终于停了，逗留在杨家屯的李过的大军终于是开始了冬天中的行军，流民再一次被驱赶着走向汝阳县方向，两日，五万大军围住了汝阳县城，就等一声令下，就要攻下汝阳县城。 李过骑着马，绕了汝阳县城一圈，发现汝阳县城的确城墙低矮，而且土墙居多，但是城墙前挖了一条大壕沟，城墙上面却是守卫森严，哨岗不少，随行头领纷纷嚷嚷，争夺自己队伍攻击的方向。 “别吵了，快想办法破城”李过是个坏脾气，的确受不了耳边的吱吱喳喳。 “渠帅，我觉得要不一直围吧，这个县城已经做好了城防可能难攻，围住它里面肯定受不了”一个头领说道。 “不行，你没看见官军看见我们都是有些紧张吗，按我说，回营后马上四面而上，趁他们还有怯懦退缩之意，一举攻下，说不定他们自己就得逃”另外一个头领却是有了另外的意见。 “你们这样打伤亡太大了，虽说都是些贫贱人，但是总归是力量，要不看一下能不能从城里想些办法开城门”又有一个头领说道 李过听着手下再一次吱吱喳喳起来，看着远处城墙，城墙上面有群人在对着自己方向比划，再细看，这不是大炮吗，大炮，糟糕，李过赶紧大声喊道“快散开，快散开，你们这群蠢才” “轰……”雷霆闷响滚滚而来，而只看见城墙上那门火炮发射出的炮弹完美的划着下抛线，然后在距离李过他们一两百米处噗通落地，众人纷纷取笑。 城墙上唐谦却是一脸无奈，这些土炮真是，尽是花架子，这射程还不如床弩。 “停停停，还装弹，还装弹，没看见打不着别人吗，省下来守城吧”唐谦看着远处在嘲笑自己的那些人就狠的牙痒痒。士卒停下了装弹，只得把大炮回归原位。 “将军，看起来真的很多人啊”曾函看着连营，乌泱泱的叛军，心里也是发怵。 “都是些流民罢了，不用大惊小怪，马上检查好城防设备，叛军随时会攻城”唐谦站在高处眺望着。 而汝阳县城陷入了恐慌，谣言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民心纷纷不安定起来。范知县尽力的维护着治安，但是却还是力有所不递，只得来到城墙上向唐谦借人来了。 “唐将军，唐将军，本官有事求于将军”范知县看着墙外乌泱泱的人马也是大惊失色 “范知县何事”唐谦回答道 “近日因为城外叛军缘故，城中流言四起，而且城中有不稳的迹象，急需将军调些人马维持治安”范知县说道 “嗯，这是应该的，来人派出马队马上巡逻城街，维持治安，有不法者抓住送往县衙”唐谦对着下首的属官道。 “谢唐将军，唐将军恕在下冒昧问一句，这能守住吗”范知县看到这城外的人马才生出来退却之心。 “不知道，不过本将军亲自坐镇，除非本将军死了否则这城丢不了”唐谦拍着胸口，唐谦作为密云总兵唐通的孙子辈的将军，傲气还是有的。 就在这时候，城西南方向有了骚乱，本来就是绷着神经的唐谦一行人匆匆赶来，只见西南方向有一支队伍在西南方向扎下了营寨，只是没有旗帜也没有什么特征，远远看着的确看不出什么。 汝阳县西南方向出现一支数量不少队伍，自然也惊动了李过，李过一马当先领着手下的陕北马贼首先赶到，闯字大旗迎风飘扬，义军纷纷避让开一条路，李过在这支队伍营寨前看不出什么，就看见一个人骑着马出来，素袍葛衣，一个仔细的发髻，青色束发带扬于身后，这不是军师他们那种书生打扮吗 “你是哪路人马”李过勒马止住喊道 “好说，前些天李过将军派人来山寨招降，听闻义军要攻陷汝阳县城，在下不才就领了人马来助将军一力”李岩说道 “哦你就是那个劳什子山寨的寨主，但是我听闻那山寨寨主不是个泼辣娘们吗，还有为什么听闻义军来此不早投，到了攻打汝阳县城才来投，你是轻视我义军吗”李过上来就觉得李岩怎么看都不顺眼，而且李岩无端端，也没通知，突然领着人马就来了，吓了李过一跳。 “将军说的是我的娘子，今天来也是久闻义军大名，但是路程有点远，这不听闻要攻打汝阳县城，我就率着弟兄赶来助阵了”李岩一脸掐媚。 “按理说，你既然投了我应该以礼相待，可是你没知会就出现在战场扰乱我军心，不过既然有心投诚，你的部队就呆在这吧，没我命令不许你妄动”李过充分证明了他的脑子的确是个将军的脑子，要是李自成，无论怎样有人来投，无论喜厌与否，肯定重礼相待，只能说屁股决定脑袋是对的。李过一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安排好监视李岩部队的军队之后，李过就匆匆赶回城北，剩下一路烟尘。 “家主，怎么办”徐至本问道 “不急，让兄弟们扎下营寨，打起我们的旗帜，我再看看情况”李岩看着远去的烟尘，再看向汝阳县城，若有所思。 在汝阳县城城墙上，唐谦一行人也注视着远处，看上去义军是来了一批人马，“这看上去又来了几千人”曾函说道 “都来了几万人，这几千算不了什么，一起收拾罢了”唐谦也只能这样安慰众人。 但是众人却是心思重重，到底能不能守住是个迷。唐谦却是硬着头皮，在城墙上巡逻起来，鼓舞城墙上的士卒。 三天后，李过大军打造梯子数千，冲木数个，早饭过后大军逼近城墙，只等一声令下，督导队就要开始驱赶流民攻城。 李岩领着人马在西南角也收到了李过的指令，让李岩负责西南角的攻防，还派来三千人马助阵，而李过坐镇汝阳县城北门。李岩知道说是派来的援军，却是只是来监视自己的。 李过坐镇北门，北门自然也是最精锐最庞大的军势，随着李过一声令下，战鼓雷动，流民大军开始向着城墙出发，流民互相推攘，但是只能向前。其余方向也跟着李过的指令，同时靠近城墙。 西南方向，听到传来的战鼓声音，李岩看着汝阳县城毫无动作，一旁的一个头领却是急了“我说兄弟是时候攻城了，为啥还不动”这个人就是被派来监视李岩的。 “等消息”李岩说道 “等劳什子消息，再晚点，攻城的功劳就没了，到时候别人吃香喝辣我们吹西北风”头领明显不满意李岩，这不是拖累自己吗。 “不急，这才开始打，等个一会再上，来人，军队开出大营”李岩笑着说道。于是，李岩的天威军步伐整齐的开出来，然后在在大营外展开了阵型，持着五六米的长矛的长枪兵，还有刀盾兵，还有弓手，弓手站在最里面，刀盾站在弓手外围，长矛披甲站刀盾外围，乖乖，看的那个头领眼睛发直，这哪里来的装备，这明显官军的装备。 “你们这装备哪来的”那个头领看着整齐的军容也是心头一震。 “官军攻打我们山寨缴获而来的”李岩笑着说道 “啥，你们打败官军了，还缴获装备了，乖乖”的确，在这个时候，流民军对上官军，从未有过胜利，都是被追着打的。 “那我们更加要快点上，抢在他们之前入城，你有如此士卒，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小头领兴奋起来了，说不得自己也能沾份功劳。 “再等等”李岩却是坚持着。 李过大军纷纷在督导队的监督下靠近汝阳县城，最前面的是扛着一袋袋土的流民，他们是负责填土的，流民后面是山贼土匪他们负责搭梯子到城墙上伺机而动，最后面是李过自己的督导队还有马队。 看着大军攻城，唐谦也是嘶喊起来“备战，备战，士卒上城墙，民壮待令”拔刀来到土炮前，唐谦看着远处涌来的人潮，下令轰发一炮，土炮虽然是土炮，但是好歹也是火器，“轰……”一枚铁蛋带着灼热的气息窜进人群，摧枯拉朽，哪怕只是挨着，都血肉模糊，这就是火器的力量。流民纷纷避让，避让不及者瞬间失去身体一部分却不自知，直到感受到透心的疼痛，自己不知觉倒在地上，好运的直接死去，不好运的却是忍受着疼痛哀嚎，周围流民看着雪地中被染红的土地，有人愣在原地，有人丢下土包就跑，有人却漠视着，叹一口气继续往前走着。跑的人被后面督导队直接砍翻，愣住的被皮鞭抽醒驱赶向前，山贼土匪忙着把这些倒在雪地却一直哀嚎的人补刀。 看到土炮只是像往大海扔进一枚石子般毫无影响，唐谦也只能叮嘱不断开炮，自己来到城墙前，督促备战“曾将军，曾将军，快率马队巡视四门，以防有人偷开城门” “是，来人，跟我走”曾函也是不迟疑，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 等到流民军来到距离城墙六十步，城墙上稀稀落落射出弓箭，一箭一箭却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流民军已经如洪涛，势不可挡，流民军一旦有人受伤哀嚎，后面的山贼土匪必定有人上前一刀捅个透心凉，以免哀嚎动摇军心。很快到了壕沟前，流民军纷纷扔下土包，成千上万的土包填平了壕沟，即使城墙上矢石不断。 “上梯子”一声声的吼声传遍战场，拿梯子的山贼土匪纷纷冲向城墙底下，流民站在城墙底下帮着扶持。城墙上土炮箭矢不断却是丝毫不影响流民军那已经疯狂的气势，官军看着一个个梯子搭上来，马上用木棍支开，但是支开一个，两个就已经搭在城墙上，官军应接不暇，“倒金水，投石，快”唐谦敲起了铜锣喊道。 一锅锅散发恶臭的金水被端上了城墙，伴着六七斤的石头一起落下城墙，城墙底下有人砸伤有人烫伤有人禁不住吐起来，有人已经直接皮肤溃烂死在梯子旁，但是流民依旧被人驱赶着拿着削尖的木棍登上城墙的梯子，终于有人逃了，带起一片的溃逃，但是后面督导队却是迅速截住并且砍下逃跑者的头颅，引得众人寒噤。 终于，官军已经顾不及有些地方，流民终是登上了城墙，他们拿着削尖的木棍对抗，衣着单薄像发疯的对抗官军，后面越来越多的流民结成队伍，站住了一角，唐谦见状马上率着亲卫赶过去，一刀劈开流民挡住的木棍，如虎入羊群，凛冽的刀光，骚腥的血色一下子就让流民失去抵抗意志，纷纷四逃，然后官军追剿，而刚化解这边，另一边也有了登城的流民军结成队伍，稍微有些武艺的山贼土匪开始零星登上城墙，他们有朴刀不再是木棍，官军开始有了伤亡…… 看着城墙上的厮杀，耳听双方的嘶吼，入耳皆是乱世的凄凉，眼看都是蝼蚁般的生命逝去…… 第十九章战阵向前 李岩看着远处始终不动引起了小头领不满，李岩却始终不动，直到流民军大部分已经上了城墙厮杀。 李岩回头看着小头领兴奋说道“可以了我们出发，临出发前借兄弟一物” 小头领终于等到出发的时候了，高兴的说“好好好，终于肯动了，借什么都行” “好，那就谢谢了，至本”李岩笑着感谢小头领然后看向徐至本，徐至本马上拔刀将小头领砍于马下，然后下马补刀。 “竖起大旗，战阵”李岩大声喊起来。四千天威军如轮转换，成了菱形，外围都是长枪兵刀盾护着长枪，弓兵在其中，大旗在李岩身旁。 “战阵，起”李岩示意亲卫队，大旗斜指正北，长枪如林，向着小头领的军队进发。这些被派来监视李岩的军队大多都是流民，哪见过这阵势，纷纷称奇，没等反应，一轮箭矢落下，数十人受伤，有人组织起来，喊杀冲向战阵，六七米的长矛平放，有人拨开长枪，有人抓住长枪，弓兵却是再一次齐射，众人纷纷败退，战阵继续向前，过一个营寨烧一个营寨，浓烟滚滚，而战阵步伐整齐而划一，战阵开始攻击城西的流民军，此刻城西还没上城墙的就数千人，大多都是山贼土匪还有李过的亲信。这些部队纷纷冲向李岩的战阵，只见长枪兵平刺，斜刺，纷纷出枪，冲向战阵的流民军有人侥幸躲过，有人被刺穿身体，血流不止，还有箭矢从头而落，钉死不少人在地面上。 流民军想方设法靠近，却是无从下口，哪里都是长枪，躲过一枪另一长枪就刺过来了，有幸运的躲过来到长枪手身前，却是遇上刀盾兵，数人围殴一人，乱刀砍死在长枪兵前，弓兵不断发箭，终于攻击西门的流民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撇下在城墙上厮杀的同伴逃了，而城墙上的流民军没了支援，成了孤军，只能在城墙上挣扎。 不断有败兵逃到李过处，等了解清楚缘由，李过却是大怒，没想到，这家伙背后捅自己一刀，于是点起兵马，往西门而来。 而唐谦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不过等到城外营寨起火，浓烟滚滚，城墙上的流民军纷纷士气低落，唐谦才意识到，有援军，因为西门攻势被瓦解，西门官军得以支援其他城墙，唐谦杀散西门流民军，便迅速投入了其他地方。 李岩战阵继续着向前，刚到西北角，轰隆隆的马蹄声也随之而来，于是李岩命令扎下阵脚，只见从北门方向而来的是一支马队，后面还有数量不少的流民军，涌向李岩的战阵。 李过策马上前，“岂有此理，竖子敢欺我，给我杀”看着奇怪的战阵，李过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就想着靠人数淹没这个奇奇怪怪的战阵。 李过一马当先领着自己的马队，冲向战阵，马蹄声汇集成了闷雷，轰击每一个人的心，看着迎面而来的战马，战阵中所有人都是手脚颤抖，但是纪律告诉他们没有命令他们是不能走的，于是纷纷把长矛拄地邪指向前，紧握杆子等待着，李过的马队刚进入五十步，箭矢就落下来，马匹骑士都不少受伤的，看着丝毫不慌乱的战阵李过第一次慌乱了，急忙转向转向西面，掠阵而过，而弓兵又一阵齐射，马队又有人落马。 “奇怪，奇怪，哪里来的军队”李过回马还是不敢相信，打那么多年仗，一旦遇上骑兵冲阵，就连官军都会被马队吓的四散逃开，怎么这些士卒没有惊走，反而像是等自己撞上去。李过于是又开始冲阵，然而一次次冲阵李过却是不敢直挺挺撞进枪林，都是掠阵而过，意图惊走士卒，却是想不到根本没作用，自己马队反而死伤惨重，李过自己也身中数箭，还好有皮甲，自己身手也不错没中要害。 李岩看着已经力乏的马队已经缩在流民军后头，于是大旗一转，“战阵，起” 菱形战阵又变，刀盾兵挡在长枪兵前，长枪从刀盾兵中伸出，战阵竟然加速冲向流民军。流民军看着枪林，也嘶喊向前，两支队伍轰然撞在一起，战阵长枪首先刺死当先的流民军土匪山贼，长枪一拔，血雾飘然，刀盾兵顶盾冲击，撞倒一大片，长枪又出，噗噗噗的入肉之声，刀盾兵退回长枪兵身前，保证长枪兵前面没有任何人能靠近，长枪又拔出向前，一个来回进退如机械，长枪却是杀伤无数，看的李过大惊，打仗还能这样的。 战阵如血肉石磨，流民军根本不是什么正规军，打顺风仗，打人多欺负人少那是自然气焰嚣张，却没打过这样手足无措的仗，冲阵也不是，不冲阵也被箭矢杀伤，渐渐的流民军纷纷推攘，前面想退，后面不动，最后面督导队驱赶，于是踩踏发生了，一大片长枪逼近眼前，前面的跑向后面，后面越来越拥挤，长枪又向前，无处可跑的流民军互相踩踏，箭矢又从头兜落，密集的人群死伤不少，哀嚎加重了流民军想逃的心，于是后阵的山贼土匪竟然袭杀督导队，李过差点被乱军冲到，就几刻时间，流民军纷纷溃散，李过被裹挟着退走。李过一退走，围城部队纷纷跟进，匆匆而退，留下城墙上厮杀的流民军寒风中独自承受，没有了后援，流民军在城墙上是死一个少一个，渐渐不支，等到正午，唐谦一身血汗，拄着刀，气喘吁吁，外面的那支军队却在四处搜刮战利品，丝毫不在意汝阳县城怎么样。 “来人，给我轰他娘的一炮”唐谦看着满地尸骸，再看向外面四处搜刮的士卒，他认出来了，是自己亲卫的衣甲，是那支挫败自己的那个山寨的人。 “是”一个士卒赶紧上弹，却不想被唐谦一手按住。 “真是缺根筋，停停停”唐谦只是说说而已，说起来没有这支军队在后面捅一刀，现在县城就该破了。 等到下午，李岩率着人马靠近了汝阳县城，唐谦看着这四千人马靠近也是紧张起来，士卒纷纷上城戒备，李岩骑马上前“大明汝阳县民团来援，为何不给酒食慰军” 唐谦看着底下那些熟悉的衣甲，不就是自己那次被打丢下的衣甲吗“酒食有，但是请退军三里，否则城门不开” “这位将军，请问城中是否有马队”李岩问道 “自然有，何事”唐谦奇怪道 “那能否请这支马队助我一臂之力，再建功勋”李岩抱拳 “什么功勋”唐谦笑着说道 “大大的功勋，就是不知道将军借不借”李岩笑着说道 而李过率着败军，想也想不到，竟然一败就被裹挟退到了汝州城境内了，器械钱粮都丢在了汝阳县城外了，李过即使不愿也只能先入汝州城再做打算了。 听闻李过几万大军败退如潮水涌向了汝州城，李信第一时间的想法是官军大军来了，但是听完李过的描述，李信却是不敢相信，一支四千人的部队击败了一万左右的流民军，吓走了数万人马，这，这是什么神兵。 李过羞愤至极，于是再次请缨“军师，调拨城中留守的五万人马给我，我要报这仇，这家伙先假装投靠，在我们攻城关键时刻却在背后捅我们一刀，我要活抓他生剥了” “嗯，李过将军也是个沙场老兵，我自然相信而且愿意支持，但是将军必须保证三月前平定汝州西南，否则就会误了春耕。”李信却是的确更愿意相信李过是被人算计而已，他现在更着急的是尽快平定汝州，投入生产，以供养前方义军，毕竟现在闯王不听劝兵围开封已经很长时间了。 “军师放心，这次出征，我必手刃仇人，平定汝州”李过顾不上自己的小伤，抱拳而退。次日，再一次五万流民军开出汝州城，再次往汝阳县城方向而去。 第二十章战后修养 时间回到李过大军败走的时候，李岩向唐谦借马队意欲追剿流民军，唐谦觉得汝阳县城幸亏有李岩这支奇兵，现在李岩想借马队自然是可以，但是唐谦却是不想马队被拐走于是把汝阳县城交给了曾函，亲自带了五百马队，跟着李岩追剿汝阳县境内流民军。 流民军因为其不确定性所以逃走的路都是不同的，人少的追剿容易被反杀，人多了根本追不了多少，马队是最好的追剿部队，从汝阳县城出发，唐谦三天追剿流民军败军就达到不下一万人，主要是这些流民军失去了头领的带领，纷纷四散，官军马队一到，马上抱头蹲在路边，唐谦却是没想留着这些面黄肌瘦的流民，竟然拿起了屠刀，一路上，杀了三分之一，惊吓走三分之一，再掳走三分之一青壮上脚镣作军中奴役，靠着屠杀流民军的威名，唐谦在汝阳县附近再招了五千民壮和流民，加上掳掠而来的流民青壮，拉扯起了一支一万三千多人的队伍，唐谦打起了旗号，号召汝州一地的世家大族帮助唐谦光复汝州，世家大族听闻汝阳县出了一支官军而且大败流民军，自然纷纷送来钱粮，期待官军尽早恢复汝州一地安宁，毕竟这些世家大族的根本在汝州，于是各个世家大族送来子弟兵，这些子弟兵由各个世家大族提供衣甲兵器，成为了最精锐的一部。 然后就这样短短半月，唐谦的兵马竟然达到了四万人马，其中衣甲兵器配置妥当的就有八千人，要知道这个时候武装起一支部队都是大量辅兵就是垫脚的炮灰，拿着削尖的木棍站在前面当肉盾的，再配少量衣甲兵器配置妥当的部队，而唐谦八千衣甲兵器妥当的士卒按说已经是十万兵丁的标准了，所以可以说，唐谦现在可以叫做兵强马壮。 兵强马壮的唐谦第一件事当然是想着光复汝州，但是现在大雪未融，寒气甚重，人马涉雪奔袭汝州，显然是愚蠢之举，所以唐谦汝阳县城外设三大营，背靠汝阳县城，待冬雪消融就要东进。 而在这时候，李岩却是高兴的在山寨手舞足蹈，这一次出征虽然没有打下任何地方，但是收拢了一些流民青壮而且李岩大败流民军的缴获一分也没给唐谦，都落进了自家口袋，最重要的是他从流民军手中抢来了一个位于汝阳县正南方向的煤铁矿，这煤铁矿原属于汝州城内一官员，而汝州城官员已经都死绝了，就是无主的了，流民军到此围汝阳县城，自然也就四处占领地方，等到李岩驱赶败军，也就顺理成章的接管煤铁矿了。煤铁矿距离山寨不过一日路程，方便照应，而且里面的能工巧匠自然也被留了下来，这无疑就是宝贝啊，现在李岩就能开始升级士卒的装备了，把长矛兵升级成钩镰枪兵，这样无论对阵骑兵或者步兵，钩镰枪兵都能发挥大功用。 钩镰枪从来不是什么超前科技，钩镰枪的历史最早可能出现春秋战国时期，只不过这个钩镰枪是加长版的，还要加固枪身，这样插在地上能成为拒马，拿在手上也能远距离杀伤敌人，还有打造大量铁甲加大防护，这样钩镰长枪兵就是最好的前排，再给刀盾兵配些铁盾钢刀，防止别人突进，那就是完美的战阵。至于火器，李岩觉得很难，说难听点火器这时候属于未完全开发阶段，火炮技术是开始成熟，但是火枪技术那简直就是噩梦，比弓箭射程都近，攻速慢，只不过火枪能击破重甲，能更快的杀伤罢了，要想提高火枪技术，即使李岩有想法，也没财力去支持火枪的打造，所以在李岩的构想中，天威军将和卢象升的天雄军一样，用强弩强弓，条件可以的话再配以大炮，等到自己有实力就引进西洋的火枪和火炮加以改进。 带着自己的构想，李岩找到了煤铁矿中的打铁工匠，工匠觉得打造钩镰长枪和铁甲没什么，可以按着李岩的意思造出来，但是弓弩却是只有官府的工匠才能理解和打造，毕竟弓弩是违禁品，其中的巧妙机关除了官府工匠从未泄露给任何人。 李岩恨自己没看过什么古代兵器结构图，不然多少也能画个图出来造，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为了加强战阵伤害，李岩把短柄投矛兵加入了战阵，可以说，西班牙大方阵已经改的面目全非。 于是天威军前期的战阵就这样出来了，最外面是披甲钩镰长枪兵，然后轻甲刀盾兵，然后大量无甲短柄投矛手，然后是现有的五百弓兵，接阵八十步，弓兵先发，二十步短柄投矛手投矛，十步，钩镰长枪兵接战，五步刀盾兵顶盾冲击敌军拉开钩镰长枪兵和敌军的距离，然后就是靠钩镰长枪兵，短柄投矛和弓箭杀伤敌军，这个战阵完全就是对付冷兵器时代的。李岩相信有一天他可以换装用上全火器部队，然后不要命的轰炸敌军。 于是李岩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改造军备上，完全没有理会汝阳县城发生了什么。唐谦本想找机会跟没见过面的李岩聊一下，却是也忙的没时间，只能找人送信上了山寨，还送来一些谢礼，最重要的是，唐谦表示，自己认可这是一支民团而非山贼土匪。 “嘿，这唐将军顺水人情做的，好像你不给我就怕似的”李岩看完书信笑道，李岩的确不想去理会外面发生什么，必须抓紧强大自身。 “唐将军?跟唐妹妹是同一姓哦，难不成他们认识”红娘子在书房坐在李岩旁做着女红，为未来出生的孩子做些衣服，的确差两月就满十个月了，到时候就是婴孩落地，早点做还是好一些。 “哪会那么巧，不过说的也对，我一会去问一下她，对了唐柔上山那么久，她就没想要下山吗”李岩自从离开山寨也是没有关心唐柔行踪，来去自如。 “是的，唐妹妹都开始为我张罗事宜，你还不把她当回事，这会真伤了她的心”红娘子笑着说道。 “你不觉得唐柔讨厌吗”李岩好奇道 “我知道夫君想什么，不过以前家徒四壁无权无势无名，自然一个妇人持家就好，现在夫君攒下诺大家当，手下精兵上万，钱粮无数，还得到朝廷认可，那现在三妻四妾是应该的”红娘子看着李岩说道 “呃，说远了，那你试过送唐柔回家没有”李岩的确意识到这是明末，这是朱明理学的时代，这是束缚女子三从四德的封建社会啊。 “试过，但是唐妹妹就是对夫君一往情深坚持住下我也不好多加阻拦不是，而且有唐妹妹做伴我也不孤单”红娘子笑着说道 “好吧，这也拖了这么久了，从汝州城到这里，我去解决一下吧，要是唐柔听劝我自然礼送她回家，不听劝我也只能替利恒扛了这风流债了”李岩说道 “什么话”红娘子笑着说道 “我是说替以前的我扛风流债”李岩意识到差点露馅了。 “那自然是好，唐妹妹现今正是豆蔻年华，夫君正好相配”红娘子说道 李岩出了书房就去寻唐柔，却不意在去的路上相遇，唐柔端着一碗安胎药也低头小心翼翼去往书房，两人相遇，李岩拉住了唐柔，唐柔见是李岩，脸上喜色跃然“恒哥哥，这是去哪” 李岩拿起唐柔手中的药交给唐柔身边的自己带来的婢女，让她拿去红娘子，然后带着唐柔来到山寨后山凉亭，两人对坐，相看无语。 “呃，唐柔，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你跟我说实话，因为我那次遭山贼劫持，头脑受伤有些事忘的差不多，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超越世俗的事”李岩首先打破沉默 “嗯”唐柔却是低头羞红脸 “那是做了什么”李岩追问道 唐柔却是一把冲进李岩怀里，羞涩说道“月下湖中誓言，你我虽未成周公之礼，但是湖中坦诚相见，你我都已私许终生” 啥?月下湖中裸泳，玩的够花的利恒，我去怪不得唐柔说什么都不走，说什么都要跟着自己，原来她的清白之身早就被利恒这大胆之徒看遍了。一个卖货郎，一个大族女儿家，怎么就能发展到月下湖中裸泳许下终身，最重要的是还没失身，只能说这利恒不是一般的厉害，泡妞厉害不用说，厉害的是都坦诚相见还能忍住没让唐柔失身，实在是佩服极了，这毅力简直了。 “那唐柔你打算怎么办，你家中的人呢，你就这样不管了”李岩却是想起问题来了 “家中母亲早逝，父亲也早就不对我有关心，只是为了早一点把我嫁走，加上家中只是旁支，并无权势所以我是可有可无，幸得恒哥哥怜惜关怀，只能以身托付，无嫁妆可随”唐柔说着说着竟然带起几分哽咽。 原来唐柔是个大族旁支女儿家，作为旁支无权无势唯一作用就是世家大族的联姻时提供适龄男女青年，以构成两家利益网，唐柔是一个旁支的姑娘，名义上还是密云总兵唐通的孙女，配一个知州的儿子其实还是多了的，所以唐柔才被父亲带来了汝州城，然后就糊里糊涂被利恒看上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苦女儿家，一个擅长读人的卖货郎，自然就难逃这个青年的花言巧语，就这样两人私下发展成了热恋，只能说利恒你真是个缺德人，趁虚而入。 “既然你我早就坦诚相见，那就留下吧，外面兵荒马乱，暂且栖身于此，等太平之时，我登门上聘娶你，现在就委屈你了”李岩只能抱住怀中的少女给以安慰，毕竟在这世界，你看了别人全身还想跑那是没门的。 “对了，唐柔，以后你别叫我恒哥哥了，怪奇怪的，既然你我已许终身，你就跟红姑娘一样叫我夫君吧，你们都是一样，无分大小”李岩闻着唐柔身上幽香 唐柔却是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反对 “我负于你，但我也负于红姑娘，所以你要理解”李岩说道 “嗯”唐柔只能说出这一声 “对了，唐谦你认识吗”李岩问道 “唐谦?嗯，自然认识，是我堂兄，是个了不起的将军”唐柔说道 “自幼爷爷就是带着堂兄，自然是知道的，堂兄可是绝世猛将，爷爷也曾有言堂兄是个练武奇才，加上他的点拨，他日独挡一面威震天下未可知也”唐柔平静的说道 “绝世猛将，有多猛”李岩好奇道 “上马枪，下马刀，武艺娴熟，无人可敌”唐柔说道 “这是吹的吧，难不成再世温侯，我还真没听过有这一号人物”李岩自言自语道 “非也，爷爷曾经带着堂兄经大同出关，独身闯阵力斩十余人，惊走鞑子数百，这是真事”唐柔继续说道 “这难不成还真这么勇猛”李岩想着想着愈发怀疑。 远在汝阳县城，统领着四万士卒加紧操练的唐谦没由来打起了喷嚏 “哪个王八蛋咒骂老子，老子得要往他身上捅他几个窟窿” 第二十一章开封府解围 话说李自成从豫西北起势一路席卷而来，手下裹挟起了数十万百姓，打出旗号说大军五十万，兵围开封，开封府周围州县纷纷沦陷，朝廷大惊，急忙调兵入豫平定内乱，一时间河北直隶人人自危，就怕叛军窜入来为祸一方。 看着诺大的护城河还有高大的城墙，还有上面数十门大炮，李自成也是无语，曾经尝试强攻，却在开封府城墙下留下了不下两千人马，然后牛金星多次献策，包括掘城墙，策反城内人员等等，都不见作用，随着风雪天的临近，更加是雪上加霜，非战斗人员损伤高达一万八千多人，于是李自成只能一面主力围住开封府让开封府得不到补给，让其他从属部队攻陷附近州县夺取补给，一面催促李信从汝州给前线运送钱粮棉衣煤炭。可以说这次开封城的围困其实已经宣告失败，只是李自成始终放不下面子罢了，众多的头领都想看着李自成建功立业，李自成哪里会就这样退却，一旦退却，他的威望就要落下来了，所以李自成每天让人到开封府城门前叫嚣，还在大营练起兵来了，就是告诉众头领，攻陷开封府是有希望的，自己却是躲在大帐中，喝酒作乐。 大帐帘子被掀开，混浊的酒气迎面而来，牛金星却是习以为常，李自成看见牛金星，却是一改愁容，笑起来“先生愁眉苦脸的，来，跟本王一起喝酒” 牛金星接过酒坛，也就坐下来了“闯王，今日义军夜里又冻死三百余人，我们要不撤回汝州吧” “唉，区区几百人而已，先生多虑了，本王麾下几十万人，死个几百人不用担心”李自成喝上一口酒 “但是现在天寒地冻，我们又强攻不下开封府，在下认为不如直接退走，劫掠其他地方为好，一来这开封府是河南重镇，本就是易守难攻，义军虽说人多势众，但是武备却是比不上开封府的”牛金星分析道 “二来每天人吃马嚼的，围住空费钱粮，不如让义军攻略整个河南，就地筹措钱粮，这样既可以解决补给问题，也能壮大队伍” “难道就没别的方法吗，看着这开封府却无计可施”李自成问道 “闯王，义军兵围开封已经有些时日，估计明廷早就有准备调兵入河南，我们现在围着开封府是在损耗自己的实力，我们应该像往常一样，大城能攻则攻，不能攻就绕过劫掠地方壮大队伍，一定要运动起来。现在每天空费钱粮不是办法”牛金星说道 “那先生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李自成问道 “分兵攻略河南，在官军大军还未进河南前壮大起来，等官军大军入境，再聚兵而攻，一旦得胜，那河南一地必定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出现攻陷这些我们攻不下的大城的契机”牛金星认真说道 李自成经牛金星一提醒却是反应过来了，的确，现在自己声势浩大，但是都是虚的，靠的是声势吓人，所以地方官军不敢守城，大多弃城就跑，所以大军才壮大起来的，要是过些时日，官军知晓自己的情况，胆气回来了，麾下义军说不定会吃亏，在河南一地义军已经闹了四五个月，官军再慢都会反应过来，到时候官军胆气回来了，官军大军又配备火炮火枪，强弓劲弩，义军绝对是打不过的，现在自己停下了壮大的步伐，到时候面对官军就又得抱头鼠窜了，对对对，开封府跑不了，现在必定要继续壮大义军，以应对未来才是。 于是李自成在牛金星的帮助下再次分兵十路，攻略整个河南，开封府第一次围攻宣告解围，而李自成大军的举动再一次被上报朝廷。 而崇祯皇帝听闻河南大小州县失陷多达二十二个，知州，知县，游击将军大小官员被杀多达两百余人，河南一地三分叛军已经占了两分，河南可以基本宣告沦陷于流民军。崇祯皇帝怒发冲冠，眼睛发红就像要把人吞了一样，狠狠把奏折直接摔到地上。 “剿贼剿贼，杨嗣昌是怎么剿的，剿的叛军都要到直隶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朕拨付百万钱粮，养的是什么兵，岂有此理”崇祯皇帝愤怒的拔出佩剑，砍向御案。大臣纷纷跪下不敢直视，唯恐怒火撒向了自己。 “皇上息怒”一众大臣对于皇帝是很了解的，现在谁说话谁倒霉，只能这样才不会被拉出来点名问策。 连连砍下，把胸中闷气抒发，崇祯皇帝终于冷静下来，踱步许久才坐回御案龙椅上，随手抓起一份奏折，打开看了许久，却是越看越愤怒，脸上表情愈发严肃。 “密云总兵唐通在哪，给朕滚出来”崇祯皇帝明显气的不行 “老臣在，老臣在”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将体态健壮，步伐稳重，穿着上朝的武官袍子走了出来。 “开封府南门游击唐谦在汝阳县歼敌五万，这是个什么说法”说完狠狠的把奏折摔在唐通脸上 “老臣不知……”唐通捡起奏折，是一个报捷的奏折，开封府报来的，说是南门游击将军唐谦率军在汝阳县歼敌五万。唐通却是一脸苦涩，肯定是自家人谎报功绩，这都什么时候了，开封府离汝阳县那是一个远啊，编都不会编。 “好啊，好啊，朕底下原来是个个都是忠臣良将，哈哈，着令，敕封唐谦威武将军领总兵衔，在河南一地自筹钱粮组建大军，限时三月平定河南一地叛军，过期押解进京午门抄斩”崇祯皇帝怒极而笑，欺上瞒下虚报功绩是吧，把朕当蠢蛋是吧，好，好，好，岂有此理，区区总兵就敢这样明目张胆为己谋私，不施惩戒是看来不知道谁是大明天子。 唐通一脸不可置信，皇帝这是要唐谦死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必是有人对老臣不满，栽赃嫁祸，求皇上明察”唐通跪叩起来。 “栽赃嫁祸，朕觉得不是，朕就觉得这是作死冒功，退朝”崇祯皇帝坚决的说道，说完就走回内殿，剩下一众大臣议论纷纷。 “恭喜唐总兵，家里又有一个总兵将军了，可喜可贺”一些看不惯武人越来越受重视的文臣却是上前讥诮道，自古文臣武将都是对立的，看对方倒霉是日常操作。唐通却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些内阁大臣明显是让自己出糗，这些奏折都是经内阁大臣的手才到皇帝那的，这些东林党真是讨厌，就爱玩阴的。 于是崇祯的旨意连夜出京师，三日到开封府，开封府三日下发到唐谦手中。 “威武将军领总兵衔，那就是说将军是总兵了，还是河南一地的总兵”曾函说道 “这是祸事啊，总领兵事，三月平定叛军，过期就要砍头，现在河南叛军少说几十万，我们却才五万人马，而且自筹钱粮，这是要我去死啊”唐谦却是没有任何喜悦。 “呃，那这旨意皇上是为何而发，将军难不成和皇上有仇怨”曾函奇怪道 “我从未面见天子，如何得罪他了，不过我这就写信好好询问一番家里人其中缘由”唐谦却是马上意识到有蹊跷。 “曾将军，加紧操练部队，或者真的我们要出征了”唐谦交待完就进入中军大帐，写起了书信，一封往开封而去，一封却是往李岩山寨去求援了，毕竟之前李岩曾经解了汝阳县城之围，现在自己兵力不足，也只能看看能不能得到援助。 河南一地处处的兵荒马乱，白骨盈于野，唯有李岩在悠哉的加固山寨，改造军备，开垦山地种植作物，一副世外桃源的安定景象。 把山寨看做根本的李岩一方面拦住大路建起了关隘，居高临下，依山改建，完完全全掘断上山所有小路，这样进出山寨只能通过关隘，而关隘却是用石头垒起来再用糯米，石灰加上蜂蜜搅拌封实的，城高十米，墙厚三米，底厚高窄，可以说，在这时代，没有红衣大炮是轰不烂这石墙的，况且道路狭窄，可以说这是个可以以一敌万的关隘。 一方面继续操练士卒，还教授了钩镰长枪兵后世刺刀术的突刺和垫步刺，毕竟都是刺杀，只不过长短不同而已，道理是一样的，加上披甲之后，钩镰长枪兵已经算是装备精良的了。而刀盾兵，投矛手，弓兵都是经过一系列强化武备，成型的冷兵器战阵威力可以说已经到达顶峰。 等接到唐谦的书信，李岩却是没有兴趣，第一来他不缺钱粮，二来他信奉精兵，三来他还在武装队伍，完善军备，自然不想多参与跟流民军的战斗，于是也就写信回绝了。 唐谦接到回信却也没说什么，即使明面上承认是民团，心里的确就是把李岩一路当成山贼，只不过之前李岩解了汝阳县城之围，唐谦也就试着求援，看能不能招来为之驰驱，看来终究不是一路人，于是唐谦也只能暗自叹息自己的未来。 就在这时候，探马回营，流民军不下五万，出现三十里开外的乡野中，加紧着冲汝阳县城而来，于是唐谦敲起了帐前大鼓，点兵聚将，正是鼓声如雷振高岗，建功立业在今朝。 第二十二章定策 鼓声隆隆，众将纷纷聚在大帐中，探马利落的上马出营，士卒开始收拾东西，一切都井然有序。 “诸位，贼军又来了，跟上次一样也是数万人，不过今次我们也有几万人马”唐谦说道 “那唐将军有没有把握打败来犯贼军”范知县也是闻鼓前来的，毕竟大军一应粮草供给都要依赖他来筹措。 “当然，即使拉开场面，我也敢说能打赢”唐谦没有夸大自己，的确他有八千衣甲兵器配置妥当的精兵，这就是他的自信来源。 “嗯，我也觉得能打赢，就是这贼军半月前几万人被杀退，这半月又来数万，照这个规律，即使这次败了贼军下次说不定来的更多”曾函说道 “对，下官也觉得这终究不是事，汝阳一地经过上次已经百里荒芜，还是靠城里存的余粮支撑到现在，现在还没恢复生产就又来，恐怕汝阳县终会陷落”范知县说道。 “那两位的意思是……”唐谦问道 “贼军之所以能不断组建军队是因为占了汝州城这个地连四地的地方，必须一击打到汝州城而且攻下汝州城，汝州城一失，贼军根基就失去了，钱粮不继加上天寒，必定退走汝州，汝州光复，自然汝阳就无恙，否则这次击退，下次靠着汝州城人口，钱粮，贼军再拉起一支十万的军队也不是不可能”范知县说道 “这道理我懂，可是这汝州城岂是能轻易攻下的?除非本将有红衣大炮，否则根本攻陷不了汝州城”唐谦也一脸无奈。汝州为一州要地，本来就是城防坚固，要不是有内应，而且汝州城城里人心浮动，兵力不足，流民军的确无法轻易拿下，现在没有大炮，是完全没可能攻下的。 “可是汝阳县实在已经供养不起这几万大军，再过半月，存粮用尽，全城百姓都将陷入饥荒，来年春苗未种就意味着来年，数万百姓将饿死”范知县说道 “情况已经那么严重了吗，为什么不早跟我汇报”唐谦没想到啊，只有半月存粮。 “一来将军打退贼军气势正红，二来将军顾着练兵自然不注意，下官也不好说不是”范知县的确不好意思赶走唐谦几万人马，毕竟刚打败来犯贼军，而且也不敢，谁知道惹怒了军爷会发生什么。 “将军，那我们真的要想办法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补给是最重要的，现在要是知道半月之后断粮，士卒恐怕就难以驾驭了”曾函也知道要坏了。 “陈余，你来想个办法”唐谦思虑了一会，看向了自己的副手陈余，这个一直默默无言呆在唐谦身旁的将军。为什么唐谦这样重视陈余，因为陈余是唐通派给唐谦的，陈余跟了唐通十年，是唐通的私人家丁里头武功最好，谋略最过人的，加上沙场经验足，也就派来给唐谦当个帮手，促进唐谦成长。 “属下觉得，敌我相当，我方粮草不足，那就只能主力对峙，偏军劫粮，等敌军人心惶惶之际夜袭，然后趁乱入汝州”陈余说道 “首先马队出汝阳县绕道袭击粮道，大军退入汝阳县据守城池示之以弱，贼军看我军兵力不足，必定强攻，但是有几万人马还居高临下汝阳县必坚如磐石，贼军只会在城墙上消磨掉高昂士气，待后面粮道被劫消息传来，我军夜晚四门同出夜袭劫营，然后劫持俘虏，诈开汝州城，如若不能诈开，大军顺势北上洛阳，再图东归开封城”陈余一一说来有理有据，的确看来经历过不少战阵。 “等等等等，那这位将军的意思就是说汝州要是诈不开门，就要弃了汝州一地了，那汝阳县怎么办”范知县听完却是一脸震惊，这是要把汝阳县送给贼军啊。 “这位大人，你也说了汝阳县供应不了几万人的粮草，所以为免大军溃散只能如此，大人可以早作准备，遣散汝阳县百姓，以免日后生灵涂炭，将军，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陈余跟范知县说完直接怼住唐谦话头，以免唐谦做出什么承诺。 “呃，范知县要不跟着本将走吧，本将保你性命”唐谦知道慈不掌兵，乱世更是如此，百姓固然无辜，但是留在汝阳县的确就是个战争泥沼，只能先保存自己。 “这，这，这，唉……”一声叹息范知县有多无奈有多无奈。 “传令，马队整备待发，陈余你负责劫粮道，接令”唐谦把令旗交给陈余，陈余也没说什么，毕竟马队是关键，而且只有他能降住唐谦的马队。 “传令，大军退入汝阳县城，曾游击你负责城中一切军务，切记，城墙站稀疏点，不准把实力暴露了，接令”唐谦把令旗交给曾函，曾函却是一脸疑惑看着唐谦，但是也只能接过令旗，然后疑惑道“将军那你干嘛” “本将将率探马将进入汝阳县的贼军探子除了，若不除，必探知汝阳县中虚实，计策就不灵了，所以截杀贼军探子，本将军接令旗了”唐谦伸了个懒腰。 “不可，将军为大军之主，岂可轻涉险地”曾函却是无语了，这是啥，一军之将竟然做探马，要知道两军交战，探马都是死伤最惨重的，因为为了了解敌军情况，往往深入敌军范围，因此追杀和被追杀是探马的日常。 “陈余，告诉曾游击，我以前是干什么，跟谁交手的”唐谦站了起来，拿着令旗。 “放心，曾游击，将军以前是在边军做夜不收的，而且交手的都是穷凶极恶的鞑子，流民军绝非对手”陈余对着曾函笑着，像是取笑。 不久大帐中众人纷纷领命而退，只有范知县帐然若失，一个人踱着脚步回城。走进汝阳县城，满眼都是慌乱的百姓因为兵丁进城而忧心忡忡，想着想着，范知县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年轻人，对啊。 此刻山中大寨，李岩拿着刚送回来锻造好的钢刀铁盾，衣甲钩镰枪，纷纷赞叹大明这些世代传承的铁匠果然技术过人。 “哈欠，哈欠，哈欠，谁想我了”李岩奇怪了，自己难不成还有一段风流债，真是。 “家主，按着你说的分发下去了，就等着你了”徐至本看着李岩 “好，我看一下换装后咱们有多雄壮”李岩兴趣盎然。 来到后山校场，入眼就是刀光剑影，太阳下的确耀眼不凡，前排是拿着钩镰长枪的披甲士卒，各个喜气洋洋，毕竟也就他们配备铁甲还有皮甲，而且手足皆有护甲，还有手中这钩镰长枪，七八米长，看着就威武。后面就是披皮甲，执钢刀配铁盾的刀盾兵，也是高兴，毕竟说起来他们也是有新装备的，而后面就是数量凡多的短矛投手，人人背三壶短矛，配短剑，葛衣宽裤子，再之后就是五百弓手和弓手的辅兵，这些辅兵平日会帮助运粮，战时运箭给弓手或者补充损坏军备给各兵种。 李岩看着这支一万多人的军队，第一次觉得有底了，毕竟练兵数月，经历厮杀场两次，这支军队已经可以说已经炼成，今日换装就是告诉他们他们已经是一支军队了。 “至本，换旗子”李岩笑着说道 在众人目光中，一面大旗取代了李岩身边的战旗，红旗黑字，天威军。在风中飘扬起来，李岩站在前面，看着底下士卒，笑着说道“今日，是天威军重生的一天，也是你们真正成为一个合格军人的一天，告诉我，天威军的信条是什么” 底下众人在日日夜夜操练中，纪律与意志力成为标准，信条早就烂熟于心“爱民护民，不害百姓；强己强军，嗜血奋勇；讨奸伐恶，替天行道。” “好，记住，你们是替天行道，你们是讨奸伐恶，你们是正义之师，而我将带领你们将正义贯彻世间，将奸恶彻底绞杀，你们将不再颠沛流离，你们将不再食不果腹，你们将护卫一方百姓，你们也将从恶贼手中夺回自己的土地，你们将帮助我重塑日月山河，人间正道”李岩朗声大喊。 “重塑日月山河，人间正道，重塑日月山河，人间正道”底下士卒虽说大道理不懂，但是杀恶人，抢回自己的土地，不再受饥饿，不再颠沛流离这是他们深切希望的，他们出身流民，但是他们本非流民，他们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直到世道崩坏，官贼皆害民自肥，他们不得已离开家乡，不得已抛弃年老父母只为比别人走的更快，不得已易子而食求生存。 看着士卒已经受到鼓舞，李岩已经很满足，就在李岩志得意满之际，有一人匆匆而来，十分狼狈，跑到李岩身前，气喘吁吁。 “唐柔，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躁”李岩笑着说道 “红姐姐，红姐姐忽然羊水破了，现在，现在十分不好”唐柔一脸着急 “啊，早产了，为什么突然就羊水破了”李岩也是吃了一惊，在这时代，非自然产子那是十分凶险的事，早产那是要命的。 第二十三章早产风波 李岩匆匆从校场赶回来，没进门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声音，红娘子的确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她难产了，李岩在别人惊讶的目光之下，进入了房间，里面的妇人手忙脚乱，只见来来往往一盘盘的热水在往外倒 “寨主，这里男人不宜进来，请速速退出”一个妇人拦住李岩 “我学过医，可能有用”李岩说道 “寨主，这不是疾病，这是女人难产，你学医救不了，还是速速退出”妇人说道 “借道借道”一个妇人急匆匆挤开人群带着一个稳婆进入房间。 “寨主，快退出房间，不然你就是阻着咱们救夫人”妇人也不管李岩了，直接领着稳婆进入里面。 李岩自己学的的确不是妇科，这生孩子的确他帮不上忙，但是他却是知道女人生孩子必须有气力，也只能退出房间去煮糖水去了，糖水能及时给红娘子补充能量，只希望红娘子能撑住这生关死劫 匆匆煮完，用山泉水兑的温热能入口，李岩却发现根本进不去房间，只能自己让妇人送糖水给红娘子，自己踱步就在房间前心神不安，这是难产啊，后世都难以解决这问题，别说现在了。幸好一直都能听见红娘子嘶喊，要是晕过去就麻烦了，晕过去就意味着母子都可能难保了，可恨的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左右，李岩紧张的心七上八下，终于，红娘子停止了嘶喊，李岩是突然心里一紧，着急看着房门。不久，房间门打开了，一个妇人笑着说道“恭喜寨主，喜获千金” “那红姑娘怎样”李岩心跳都慢了一拍 “幸好黄姑接生经验丰富，红姑娘撑过去了，就是需要修养一段时间，现在很虚弱”妇人对稳婆明显的推崇，笑着说道 “好好好”李岩也顾不上了，直接走进房间，一众妇人却是在清理秽物，见着李岩进来，纷纷贺喜。 “谢谢诸位，谢谢诸位，这些是小心意，都收下，收下”李岩一个个的派发碎银，这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体验，从提心吊胆到大喜过望 “想必你就是黄姑了，谢谢，谢谢，这是小心意，拿着”李岩走到稳婆面前，十分客气 “不用谢，做稳婆不就是干这个的吗”黄姑看着递上来的百两银票，的确高兴。 “是啊，要不是及时把黄姑从汝阳县城请过来，红姑娘就难了，幸好母女平安”在旁妇人也说道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李岩只能拱手道谢，然后就来到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却是闭眼在休息的红娘子，还有在枕边的吵闹婴孩，李岩觉得一阵暖心。 “娘子辛苦了”李岩替红娘子整理她的头发 “嗯，下次我再也不生孩子了”红娘子气息微弱，语气断断续续。 “要不是那个稳婆，我可能就要一命归西，夫君替我好好谢谢她”红娘子侧过身来，睁开眼睛，看着婴孩，眼泪却是不住的流。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早产了”李岩意识到红娘子如此，必定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我累了，想睡会儿”红娘子眼看枕边婴孩安全，顿时也就放下了心，自然的忍着的疲惫也就席卷而来，眼睛不自觉的闭上了 “那你睡会，醒来我给你做些药补酒食”李岩看了眼那个满脸皱褶的不足月婴孩，心中却是冷了起来 李岩出了房间，直接就是奔唐柔房间而去，唐柔也是心神不安坐在房间，李岩一进门，唐柔就自然条件般走上来“姐姐如何了” “唐柔，你跟我说实话，是你让红姑娘早产的吗”李岩看着唐柔，情绪复杂。 “我没有，我没有，我今天都还没来得及看姐姐，就从婢女那里听说姐姐出事了，我过去看的时候姐姐就已经十分不好，所以我才赶忙找你的”唐柔说道 “那她为什么早产了，还差点难产了”李岩注视着唐柔 “啊，难产，没有，真的不关我事，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唐柔听到难产顿时就眼泪汪汪的，的确不像狡辩。 李岩看着唐柔，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于是也只能安稳住唐柔“那就好，放心，红姑娘生了个女娃，她现在虚弱的很，你暂时不要打搅她休息，要不你去厨房弄些肉粥，红姑娘也需要补一下” 唐柔却是难过极了，被自己爱的人怀疑，只能忍着泪跑出房间。李岩连抓住她的手想安慰都抓不住，也就叹口气，回去询问缘由。 说完李岩就径直来到红娘子房间，来到床前，轻声呼唤，红娘子却是累的已经进入深度睡眠，只有女娃盯着大眼睛看着李岩，李岩却是不来由的一阵亲切。 仔细的寻看了房间，李岩的目光落在了一盘柿子干上，上面有着明显的牙齿印，应该就是红娘子吃剩的，翻了翻，李岩却是一脸惊恐，找到了一些像是柿子干的果肉干却是气味却是不一样，吃了一口，李岩眼神凛冽，杏子干。 李岩匆匆找来照顾红娘子的妇人，指着桌上果肉干问道“谁送这些果肉干给红姑娘吃的” 那妇人仔细上前查看，恍然大悟“哦，这些果肉干是红姑娘自己的，听她说是以前山寨的属下给她的” “以前的属下?什么时候送上山的”李岩却是一脸糊涂，什么时候有人进出山寨自己不知道 “也就前几天，红姑娘听到旧人来寻还要我去山寨门前接呢”妇人说道 “那红姑娘跟这个人说过什么”李岩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就知道那个人以前上过山，叫王什么”妇人说道 “王必?”李岩看着妇人，用询问语气说道 “嗯，好像是，不过我看他跟红姑娘很熟悉，谈笑自如的，我也就走开了，所以到底红姑娘跟他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妇人摊手道 “好，那你去忙”李岩却是有了个大概了解了。 原来有人还以为这山寨主事的是红娘子，真是丧心病狂。 汝阳县城外五里处，唐谦领着探马一路而来，跟陕北马贼交手数合，力斩七人，渐渐突进了李过的大军控制范围中，遥遥看着李过大军，却是陷入了迷惑，这是几万人?也就一万左右罢了，而且奇怪的是这一万人占住了汝阳县的西南方向要道，立下大寨就不动弹了，唐谦看着这架势，这是要等汝阳县官军出城打?那也不像啊，难不成探马出错了，本来就是一万人，被虚夸大成几万人了?唐谦于是绕着大营外围走了一遭，也是越来越困惑，这是来打仗的?这是来游山玩水的吧，士卒三三两两聚拢，毫无军纪，没岗哨没巡逻，偶尔有人指着唐谦所在方向，却是不见陕北马贼出来，唐谦却是心想，这支军队，给他五百马队他就能给他从正面直接凿穿大寨，大胜而归。 就在唐谦正在疑惑的时候，李过却是已经率着四万大军迅速过境汝阳县了，头也不回的奔汝阳县西南方向而去，人马雄壮，气势汹汹。 “王必，你确定那个山寨有小道进去吗”李过骑着马说道 “自然有，属下本就是那山寨上的人，岂能说谎”王必一脸得意 “好，上次这家伙不知好歹捅我一刀，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李过咬牙切齿，十分期待看着李岩跪下求饶。 “还有啊，渠帅，山寨里钱粮无数，衣甲兵器富足，打下来，义军必定能更进一步”王必接着说道 “此话当真”李过突然目光一聚 “属下上山已经探清楚的了，绝不敢欺骗渠帅”王必拍着胸口 “好好好，这也算意外之喜，不过必须将那狡诈之徒活抓了，让我好好折磨一番，否则我气难消”李过玩弄着短须，眯着眼，得意的说道 “放心，山寨现在估计已经群龙无首了，属下给寨主下了个狠药，估计生死难测，群龙无首，等咱们大军摸黑突然杀入山寨，山寨必定大乱，而那个上门的山寨女婿是个门面货，肯定吓得哭爹喊娘了，哈哈哈”王必一脸得意 “呃，你说那个狡诈之徒是门面货是什么意思”李过却是有兴趣了解一下 “渠帅有所不知，这山寨本就是女子当家的，这女子悍勇凶狠，所以那时兄弟都服，想来重振山寨也是这女子的手笔，那个上门女婿也就是出来撑门面的而已，毕竟是女子出来跟人打交道是有些不妥”王必分析道 “那就是说，那家伙是个吃软饭的?嘿哟，就是说是这个女子背后主张捅老子一刀的”李过反应过来了，要是这么说，上次背后捅老子刀子的是个娘们，耻辱，耻辱。 “岂有此理，这娘们是生是死”李过愤懑道 “属下估计大多已经不在人世了，即使在那也是大病缠身般虚弱不堪”王必却是思虑着 “生死不论，敢捅老子一刀，岂有此理，到时候……”李过虽然不言语了，但是色迷迷的眼睛已经透露了他龌蹉的想法。 “大军加快速度，明日午时，必须抵达山寨门前”李过扬起马鞭，大喊道。 四万大军随着李过的催促，纷纷加快脚步，沿着汝阳县西南方向大道疾行。 第二十四章兵临寨下 李岩在房间里等了许久，红娘子终于是醒了过来，却是虚弱异常 “娘子你可醒了，来，先喝口热肉粥补一下身体吧”李岩看见红娘子醒来，就匆忙打开唐柔送来的食盒，端上来一碗肉粥，香气扑鼻。 红娘子却是一脸慌张“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 “放心，你睡着期间她被带走洗身子去了，现在估计已经洗完准备送回来了，来，喝口粥吧”李岩笑着说道 红娘子意识到这是在山寨，必定是那些姑婶子见孩子饿了不忍心叫自己起来喂奶，带去跟她一样有孩子的妇人处喝奶了，也就放下心来，在李岩帮助下虚弱的撑起身子，靠在床边，喝起粥来了。 “你是怎么出事的”李岩问道 “我也不知道，忽然间就肚子痛的受不了”红娘子捋了一下头发 “是吃了这些吧”李岩严肃的说道 “没有，哪有吃”红娘子笑着说道 “没有吃那上面这些牙印我的?”李岩拿出一个上面有牙印的柿子干，明显就是吃到一半忽然有事没有咬下去了 红娘子看着柿子干，脸上却是阴晴不定。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杏子干啊，这是孕妇的毒药，而且你知道柿子干你也不能多吃的知道吗”李岩放下了柿子干，拿出夹杂其中颜色相近的杏子干，拿到红娘子面前。 红娘子脸色苍白，只是呆呆看着果肉干。 “山寨来人了为什么不告知我，即使是你的旧部下”李岩问道 “你有事忙，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是老熟人来访而已”红娘子苦涩的说道 “上次来你就告诉他你怀孕了吧，今次来他给你带的是想你死的果肉干，你把他叫老熟人?”李岩严肃的语气让红娘子有些不适应。 “或许是不知道这对我有害呢”红娘子解释道 “王必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一直维护他，嗯?”李岩盯着红娘子想要看出个究竟。 红娘子却是不敢看李岩的眼睛，欲言又止，许久了才开口道“王必是我走江湖时的师傅的儿子，我的一身本领是我师傅教给我的，师傅把我从街边捡回来当女儿养，恩重如山，我待王必也必须亲如姐弟” “那何以王必想你死，啊，送上这些东西”李岩不解的拿着果肉干 “不知道”红娘子说道 “怕不是我上次骗了他，他回去交差却是落了个空欢喜，没有升官发财所以记恨上你了”李岩说道 “行了，以后不管是谁，进入山寨都得让我知道，听明白没有”李岩一字一句就怕红娘子听不清 红娘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时候，一个妇人抱着婴孩走了进来，李岩也就顺势起身，从妇人怀中接过自己的女儿，洗干净后面颊红扑扑，应该是吃过奶了，咿呀咿呀扑腾，“像你啊，手舞足蹈的” 李岩轻轻把女儿交给红娘子，也就走了。 一出山寨大门，却是迎面撞上徐至本，一副着急模样。 “至本，何事如此惊慌”李岩扶住徐至本 “有岗哨报告，从汝阳县方向来了很多人，很多人，估计明天就要到了”徐至本着急说道。自从被官军无声无息摸到山寨门前，李岩就已经设置了前哨，探知所有山寨方圆十里的动静，这不，这一次，刚出现视野中，前哨就有人回报了。 “马上召集人马搬运擂石滚木前往山道要塞，关了要塞大门用土包堵住，一应守城器械堆于要塞内，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许进出山道要塞”李岩却是不害怕的，因为他就是一直经营着这山寨，这山道要塞更是唯一进出关卡，而且被李岩修的是一个坚固，来个十万人都不怕。 另一方面，唐谦轻而易举的返回汝阳县城中，把所见所闻说给曾函知道，曾函也是匆匆招来当初禀告军情的士兵。 “你当初可是真的亲眼目睹数万人马”唐谦问道 “禀告将军，小人跟几个弟兄都是亲眼目睹，绝不敢谎报军情”士卒十分肯定 “那奇怪了，我怎么就看到一万左右人马”唐谦说道 “他们是怎样行军的”唐谦继续问道 “前中后三军，马贼穿插其中，人员密集成建制，绝非散开阵线扰乱视听，而且小人跟兄弟在大军过后还数过灶了”士卒说道 “那其他军队哪去了”曾函问道 “多说无益，现在军情未明，我带五千人马劫营去，曾游击带大军出城以策应我，留一万守汝阳县城”唐谦一拍桌子，的确不知道对方动向，只能试一下，试出对方虚实 于是汝阳县城战鼓隆隆，西门大开，当先的就是唐谦，衣甲鲜明，威武十足，五千衣甲兵器配置妥当的精兵直接冲着叛军大营而去。而数万官军背靠城墙，扎下营寨，时刻等待唐谦一部发出救援信息就要上前营救。 唐谦率着五千人马气势汹汹自然被流民军看到，牛角号角一响，一万多的流民军匆匆列队，陕北马贼穿插其中用马鞭大喊着让士卒列队，人马嘶鸣，混乱不堪。 唐谦却是看着眼前这些流民军，笑起来了，这娘的叫军队“兵分三路，你带两千走左路，你带一千走右路，剩下两千随本将冲阵” 五千人马分出三路，宛如三叉戟，尤其中路突前，左路绕开一段距离从正南直接攻打，右路跟中路平行着冲击敌阵。 看着眼前这五千人马，流民军头领明显不知如何应对，因为留在这的都是些弱旅，也就是负责监控汝阳县城而已，上次攻打汝阳县就那几千人，所以李过估计留个一万人足以应对官军，李过是想不到官军还敢出城劫营的，于是自然的留下的头领也是一脸懵。 流民军匆匆结阵，也分三路去堵官军，右路四千，中路五千，左路一千，在别人看来这是合理的，右路堵住官军左路是人多打人少，肯定能挡住，可能还会有胜数，中路就是碾压的人数优势，右路一千也能和官军相持，等中路打退官军中路在左右抄官军左右路后路，这是怎么都打的赢的。 不久，两军交战，双方撞击在一起，刀矛枪盾，厮杀声响彻云霄，但是流民军却是明显气势不如官军，官军装备精良，流民军却是缺衣甲，兵器也不精良，一交战，官军这边砍瓜切菜，流民军这边兵器损毁，然后两军肉搏，拳打脚踢不如一刀下去血流满地，木棍乱挥不如长矛一捅一个窟窿，被屠杀的感觉自然不好受，于是右路首先就跑了，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后面官军争先恐后的追杀，一路血腥。中路次之，右路一跑，中路也压制不住了，纷纷结阵后退，左路还在发懵看着逃跑的自己人，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突出的一部，然后被中路官军兜了后。 唐谦身先士卒，一马冲阵，撞翻数人，马上刀枪并用，刀过血肉模糊，枪刺无人生还，那是吓得周围数米无人敢靠近，见有坐高头大马的人立于后阵更是一马当先，杀入后阵，流民军根本挡不住唐谦的刀枪，一路的血花四扬，锐不可当，还力斩十数前来阻挡马贼，最后一枪挑死头领，流民军人马俱惊，全线溃散，官军追杀五里，沿路砍杀，官军杀死四千余人，俘虏二千余人，其余人却是无力再追了才回师汝阳县城外。 “将军，抓了个小头领”一个官军捆绑着一人，把他带到唐谦面前。 唐谦脱下战盔，问道“你们数万人马哪里去了” “往西南方向去了，说是打一个山寨，饶命，饶命，小人是个普通百姓”那人惊慌异常 唐谦一挥手，那人便被带下去了，生死不知。 西南方向，看来这是来找那个山寨麻烦的，算了，上次他来救我一次，今次我也救他一回，临走前还一下恩情也就两清了 唐谦勒住战马“急速召回马队，还有通知曾游击留下两万人马守城，然后统帅三万人马往西南大道走，本将军先前去探路” 说完，带着几个探马，跃马扬鞭，去向西南。 经过一日一夜，李过终于率大军抵达，只是看着这山道要塞，上面人影幢幢，来回奔走，似乎早有准备，立下大寨，修养一番过后，李过看着对面的城塞却是眉头皱成了旮瘩“这他娘的是什么来的” “这是修出来的山道要塞，这可强攻不了”王必上前说道 “那怎么攻下这山寨呢”李过问道 “渠帅就佯攻然后假装打不下退回来，扎下营寨，待天黑，属下亲自带渠帅的大军从小道进入山寨，到时候内外夹击还怕打不下吗”王必说道 “嗯，那还可以，来人押上数千贱民上前填土，有后退者斩” 于是数千流民被驱赶着往山道要塞城墙抵近，李岩注视着下面，乌泱泱数千人带着大包小包冲向城墙前的壕沟，还未靠近壕沟，弓手已经射杀不少，纷纷退后，却被督战队截住驱赶回去，几千人有人成功把土包投入壕沟，有人半路死在路上，有人逃跑被督战队砍死。 看似雷声大，但是雨点小，后面的部队却是无动于衷，也不赶着上前，就像看戏一样。 “至本，时刻注意，一旦大军攻城，立马通知我”李岩交代好，也就下了城墙，回山寨调拨粮草军备了。 第二十五章城关争夺战 这一夜，云层遮住了月亮，大地一片漆黑，李岩此刻死死盯着黑夜中的火光，那是流民军大营，灯火通明，可以看见巡逻士卒十分频繁，还有站岗的士卒也一样盯着山道要塞，似乎提防李岩冲出去。李岩却是十分奇怪，从下午流民军试探了一下就缩回去之后，流民军就退走了，自个安营扎寨，遥遥对望，就像玩似的，到底问题出哪了，按着后世的见识，安安静静必然有诡计阴谋，但是李岩却是想不出哪里有漏洞 “至本，确认好山寨的小路都已经完全掘断了吧”李岩看到徐至本赶回来，急忙起身 “家主，我跟兄弟们都巡查一番，所有可能的小路都确认掘断了，至康和一些兄弟现在也再次巡逻这些小路，一有异动马上就会有消息”徐至本回禀道 “但是我感觉实在十分奇怪，你想，流民军今天下午，派了些流民上来，大军却没有接应，甚至远远站住，就像看戏一样，反常必有妖，他们可能已经找到破山寨的方法，可是我却想不到怎么破山寨”李岩踱步分析 “或者只是他们看见山道要塞难攻就不敢攻而已”徐至本看着远处的流民军大营说道 “不不不，一定不是，几万人马都未曾出力怎么就知道攻不下，大老远的来攻，即使看到雄关，那起码尝试攻一下吧，但是他们却是看戏一样，送一些人上来试探，试探完直接就是安营扎寨，他们必有所谋”李岩却是坚持着 “家主，那怎么办”徐至本不好反驳李岩的担忧 “我也不知道，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方法可以攻破山寨”李岩看着山寨 而在远处的流民军大营，李过也看着远处的山道要塞“王必，你领刘二头领进小道，刘二头领，我给你三千老营精兵，还有五百弓手，你能攻下这劳什子山寨吗”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挤出人群，正是李过口中的刘二头领“渠帅若是信任我，我自然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这小道安不安全，我折了没事，就怕折了渠帅的精兵” 意思很明显，我不怕死，就怕小道的事是假的 “放心，刘二头领，我带着你们进去，有事，你们先杀我祭旗”此时从人群中挤出另一人，正是王必。 “好，你们二人，记住，进入山寨马上放火烧山寨，我会坐镇这里猛攻山道要塞，替你们分担压力，要是得手，会有援军源源不断从小道进去，一定守住道口，待攻下山寨，你们记首功，酒食美女你们两先取，哈哈哈”李过倒了两杯酒送给两人，笑着说道 “谢渠帅”两人对视一眼，心满意足 “好，打起火把，大军开出大营，两位，我就等你们好消息了”李过十分想看到那些山道要塞里的士卒首尾难顾的表情 于是数万大军一声令下，纷纷打起火把，一人一火把，人马嘶鸣开出大营，黑夜中就像火龙，十分瞩目。而大营后悄悄走出一大部人马，趁着夜色和大营前的火光掩护，奔山脚而去。 看到流民军忽然开出大营，李岩也马上组织城防，士卒个个严阵以待，看着远处的庞大数量的火把靠近要塞，也是十分紧张，因为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未知的恐惧萦绕在心。 很快，流民军数万大军打着火把，到了山道要塞城下，却是停下来了，陕北马贼骑着马吆喝着维持秩序，只见流民军有背土包的，有拿长梯的，有拿简陋猎弓的，也有一些披衣甲持钢刀的，参差不一，但是数量庞大，数万流民军停在山道要塞前站住之后却没有任何动作。 “不对，不对，十分不对，到底错在哪了”李岩此刻是坚信流民军肯定已经知道怎么攻破山寨了，他们在等信号，等信号就强攻，但是到底疏漏在哪 “家主，现在怎么办”徐至本看着李岩变幻莫测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我有预感会发生些坏事，但是我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李岩十分着急 李过领着陕北马贼走到大军阵前，一个头领看着对面雄关“渠帅，是不是前去喊一下话” “对头，老子得亲自去会一会，也好拖一下时间”李过听完策马上前，一众头领纷纷跟进 “上面的杂碎听着，我们是闯王大军，识相的马上弃关投降，否则攻破山寨，鸡犬不留”李过远远喊话，时刻留意着城墙上的状况，他可不想被冷箭所伤。 “既然是义军，为何攻打山寨”李岩躲在城墙后大声回话 “哼，闯王大军好心收容你们，你们竟敢背刺大军，致汝阳县一战败北，本将军十分生气，不过要是你们肯投降，本将军既往不咎”李过笑着说道，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打算，来跟本将军谈条件，谈越久越好 李过在要塞前喊话拖延时间，另一边王必带着刘二头领却是已经赶到山脚处一个土地庙里，在众人目光中撬开了土地庙的一块石板，竟然是个地道，只是好像很久没人进去过了，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旧木材的味道 “刘二头领，这就是小道了，这小道直通山寨后厨，是我跟几个同伙以前弄出来的，想不到还能用上”王必扇开飘扬在眼前的灰尘，指着入口 “那还等什么，下吧，快带头领路，后面的跟上，不许说话，不许制造噪音，违者杀无赦”刘二头领也是精神一振，卷起衣袖，收好兵器，推着王必下了小道，后面的队伍也是纷纷闭嘴，一个个的跳下了道口。 王必领着众人走，每走一段就把墙壁上的火把点着，整个地道亮了起来，后面跟进的队伍也就不那么紧张了，毕竟黑暗都是人人天生恐惧的。 “王必，这还要走多远”刘二头领拉住了王必，看着后面已经有点疲乏的队伍，这是在狭窄地道行军，而且从山脚走到山腰，意味着其实他们在登山，这么多人在狭窄地道，的确已经开始有缺氧的征兆 “刘二头领，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王必也意识到问题了，但是他却是知道没回头路了，必须坚持 刘二头领也只能赶紧闭嘴，调节气息，稳住心神，不然他都有可能撑不下去。 山寨后厨，此时已经是子时过三刻，厨房的烛光还在亮着，一个少女跟一个婢女在煮着什么 “晴儿，火候是不是有点过了，怎么有点糊味”唐柔尝了一口，眉头轻轻一皱 “嗯，小姐是有点，不过味道也行了”婢女晴儿也吃了一口 “那再煮吧，不能把这送给红姐姐”唐柔放下勺子 “小姐，明天再煮吧，这都子时了”晴儿似乎有点替唐柔担心 “不行，怎么也得煮好热着，不然早上起来红姐姐吃不上”唐柔却是一脸认真 “小姐我就不明白了，说起来你跟她不是应该是对头吗，怎么你还对她好”晴儿嘴上说着也只能在唐柔的催促下再次烧火 “嗯，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尽力对红姐姐好，夫君才能对我好，说了你也不明白，快生火”唐柔自己也把粥倒一边，再拿出一个煲放料。 晴儿也只能由着唐柔了，谁叫她是自己的小姐，于是晴儿只能生好火，然后走到柴堆处，刚拿起一根枯木头，就听见柴堆下发出什么声响 “啊，有老鼠”晴儿第一反应是有老鼠，急忙退开 却不想声音越来越大，是一种撬开木板的声音，咿呀咿呀的，跟着忽然，啪的一声，木板破裂，柴堆散落，一个人头从里面探出，贪婪着呼吸着空气 “有鬼啊，有鬼，有鬼”晴儿也是无语，拿个柴火就那么倒霉，遇上鬼了 唐柔听到晴儿大喊，赶紧跑过来，却是看见晴儿跑过来了，脸色苍白“小姐，有鬼，有鬼啊，柴堆有鬼” “有啥鬼啊”唐柔看着晴儿一脸惊悚，晴儿却是惊魂未定，“有鬼，有个人头从柴堆出来了” 唐柔也是好奇，慢慢走到后厨角落，探头去看，黑暗中已经有数人从柴堆中走出，还有人从柴堆下走出，唐柔细看，黑暗中看见了刀，是的是刀的形状 唐柔掩住自己的嘴，就怕出声，然后就慢慢退走，等走远了，马上就跑起来，拉起晴儿就跑，径直往红娘子房间跑去。 上来的就是王必一行人，从地道上来也是如获大赦，地道缺氧严重，刚上来的时候耳鸣目眩，还有幻觉的确难受，众人还是脑袋嗡嗡的 “娘的，要是走慢点人都要折在这小道，上来都出现幻觉了，听见一个小妞喊有鬼真是”刘二头领虽说上来很久了，但是还是心有余悸 “我也不知道这小道容不下多人走，这走的头晕目眩的”王必也是一脸后悔，差一点死在下面 “那现在怎么办”王必问道 “还用说吗，我给你五百人马负责烧山寨，我亲率其他人抢夺山寨大门”刘二头领站了起来 “兄弟们需要休息一下，这都已经乏了”王必看着还有人从地道不断往外上，看着个个都是耳晕目眩的样子，走路都不稳 “时不我待，渠帅还等着我们，要是误了时机那就麻烦”刘二头领说道 “好，那就动手”王必也是心一狠 红娘子房间内，唐柔跟晴儿冲了进来，此刻红娘子正熟睡，但是房门被大声的撞开，再熟睡也醒了，连忙用火石点着蜡烛，却发现唐柔跟晴儿已经来到跟前 “晴儿你带上女娃，红姐姐，快跟我走”唐柔一手掺扶起红娘子，她体格较小，只能掺扶着虚弱的红娘子，晴儿也把熟睡的小孩抱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红娘子一脸茫然 “山寨进贼人了，有刀的贼人”唐柔一边掺扶领着红娘子 “贼人，在何处?”红娘子惊讶道 “后厨，那个柴火堆”唐柔说道，帮红娘子披上厚衣后掺扶着红娘子走出房间， 刚走出房间不远，山寨就忽然火光满天，红通通的映红了天际，跟着喊杀声在山寨回响 “怎么办，去哪”唐柔看见背后山寨起了大火，还有喊杀声，也是顿时手足无措，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啊 “快赶去要塞，出山寨大门往要塞去”红娘子却是看惯这样的场景了，现在只能逃向要塞寻求庇护，于是三人跟一出生的小孩奔向山寨大门，出了山寨大门就直接往要塞走。而山寨内都是留守的老弱，还是半夜熟睡之际，王必领着五百人马四处杀人放火，抢夺财物，没有防备的山寨百姓自然被王必一行人惊走，到处是哀嚎，到处是大火，而刘二头领就率着三千人马赶紧前往抢占山寨大门。 而在山道中，负责巡逻小道的徐至康被哥哥留下监管山中小路，自然是尽心尽力，这一晚他领着几百兄弟监管着各处小道，布置好人马来回巡逻，就怕出事，好不容易小憩一会儿，马上被士卒摇醒 “队正，出事了，出事了”一个士卒明显非常紧张 “什么事”徐至康的确好不容易小憩，这会就让人打搅了 “山寨起大火了，而且有厮杀声”士卒说道 “什么”徐至康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马上冲出帐篷，只见山上大寨已经火光映满天际 红通通一大片。 徐至康马上反应过来了，拿出随身的牛角，用力吹响，沉闷的呼呼声响了起来，听到牛角的巡逻士卒也知道是紧急事件，要归建。徐至康上马大声喊道“马上回山寨” 而李岩看着背后山寨火光漫天，就知道不好了，山寨一旦陷落，钱粮没了，补给没了，士卒还有家人在山寨里，这是要命啊，士卒恐怕顷刻间就要哗变。 而山道要塞前，李过看见远处山上起了大火，也是非常高兴，示意擂鼓，于是轰隆隆，流民军竟然大举进攻，汹涌向山道要塞。 李岩看着铺开阵线汹涌向山道要塞的流民军，再看看背后起火的山寨，转头间犹豫，终于还是跺脚咬了一下牙“至本，马上率四千人马回援山寨，记住，山寨不能失，失了你也得给我打回来，山寨存有钱粮补给，一旦失陷所有人都得死 我会在这为你尽量拖时间” “啊，家主，我……”徐至本却是愣在当场，这流民军全军压上，虽说有城关，但是数万人马对上两千，这怎么打，六千人才能稳稳当当守下，一下子撤走四千人，人手哪里会足够 “别说了，我们所有家当都在山上，赶紧回援，迟了我们都得困死在这”李岩却是急急把徐至本带下城关，然后从城关调下四千人马，交给徐至本沿着大路回山寨救援。徐至本也只能领命，匆匆退走。 李岩再次上城关时，流民军已经把土都填好了，而城关上两千人只有数十弓箭手，杀伤流民军根本不多，流民军这时候已经开始搭梯子，一个个咬着短刀短矛，争先向上。 “刀盾手退后休息等我命令，其他所有人手马上扔石头擂木，还有抬金水上来”李岩知道这是要命的啊。城墙上士卒纷纷搬运滚石擂木，死命往下扔，黑暗中士卒有人不慎，连人带滚木落下城墙，引起一阵慌乱。 看着城关上手忙脚乱的士卒，李过心里一阵舒爽，骑着马带着陕北马贼在后面督军，“哈哈哈，此战王必有大功，传令，先上城头的，山寨里的钱粮美女任他取，哈哈哈” 被李过这一激励，流民军中的山贼土匪就是打了鸡血，打仗为了什么，不就是抢钱抢粮抢女人吗，于是登梯子的人纷纷争先，推开流民，山贼土匪纷纷争先，城头上不断有滚石擂木，还有恶心烫热的金水落下，流民军依旧不改攻势，一个倒下摔下梯子，另一个就马上跟进，还有流民纷纷稳住梯子，不让城上的木杆推开梯子，而且还有撞木也开始撞击城关大门，喊杀声黑暗中回荡山腰，惊走山中飞禽走兽。 李岩拿着一把单手短刀，到处巡逻，城下不时有飞箭飞上城墙，只不过有着城垛阻隔，伤亡才没那么大，但是还是有数十人扔滚石擂木受伤了。 “家主，家主，不行了，太多人了，太多人，根本杀不尽”一个队正来到李岩身前 “杀不尽也要杀，告诉弟兄们，他们上了城头我们就要死在这，决不能让他们上城头”李岩拿紧短刀，大喊道 于是城上的天威军士卒筋疲力竭的投石，扔擂木，还有不断有人用木杆把靠在城墙上的梯子推开，城下尸骸已经堆积严重，死相不一，不过对于流民军来说死人这都是见怪不怪，仍旧疯狂的攀爬，有人摔死，有人烫死在恶臭的金水中，但是所有流民军都像不在乎一样，就玩命的往上攀爬，伤亡上千终于有人攀上了城墙。 看到有人攀上城墙，李过也是大喜，“传令，老营精兵马上跟进，这些守城的力竭了，快上，快上” 于是留在后面的李过的老营精兵个个眼放凶光，披好皮甲铁盔，戴好护足护手，拿起实木圆盾，抓起短钢刀，一声令下冲向城下，于混乱中加入攻城战。 城上，城墙上开始了肉搏，“不好了，不好了，家主，左边城墙上来人了，还越来越多”一个士卒来到李岩身前 李岩却是回头看了看还在燃烧的山寨，握紧短刀，“刀盾手跟我走，抢回城墙” 于是李岩率着一直休憩的刀盾手加入城墙的守卫战，刀盾手人人披轻甲有刀有盾，自然不怵流民，见到流民，刀盾手就上前砍杀一番，血流满地，护着其他士卒扔滚石擂木，左面城墙上来的流民不想遇到装备精良，精神十足的刀盾手，一下子落入下风，被纷纷砍杀，四处窜逃。李岩看到一个流民咬着一条削尖的木棍从人群缝中溜上了城墙，李岩赶紧上前截住，只见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衣着褴褛，拿着木棍，神情凶狠，见到李岩上前，立马就端着尖头冲向李岩。 李岩却是大吃一惊，堪堪躲过木棍尖头，一手抓住男孩后衣领，一手往后拽，摔地上了，这孩子太瘦弱了，连李岩也能把他摔倒，男孩却是反应十分快，一摔倒马上就起来，眼中戾气也是愈发重，死死盯着李岩。 李岩抓紧了短刀，“快放下武器，我保你不死”李岩劝说男孩 “杀”男孩却是不理，再一次冲杀过来，木棍尖头再次刺来，李岩用短刀拨开了，一脚踹向男孩，男孩被忽然一脚直接踹飞，在地上痛苦万分，没等反应，李岩已经冲了上来，用衣带把男孩整个人捆死，刚捆完，城墙上又来了一拨登上城墙的流民，李岩也就扔下了男孩，赶过去帮忙。 “家主，家主，顶不住了，已经顶不住了，右面，中间城墙都已经上来数百人了，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上，要陷落了”一个士卒满头血汗，拉住李岩 李岩定睛一看，的确，士卒已经被上来的人弄的筋疲力竭了一边杀还要一边扔滚石擂木，而且已经厮杀很久了，天威军士卒精力已经跟不上流民军了，城墙下面流民军还在源源不断的上，而且后面还有一些装备精良的流民，这样下去筋疲力竭的天威军就要全军覆没。再看天威军士卒已经死伤不少了，还在城墙上厮杀的已经开始一对二，一对三了，唉，真是混账 “撤，撤回山寨，烧掉山道要塞所有粮草军备”李岩只能大声喊道，这城墙已经守不了了，缺乏人手夺回城墙只是个笑话，只能期望山寨那边没有被攻陷，不然就要困死中间。 李岩一声令下，天威军士卒匆匆倒翻墙上金汁阻隔流民军，又四处放火想要烧毁城关，可惜城关大多用石头砌成，只能烧掉一些木架子，一应粮草军备也被大火吞噬，边打边退，天威军退出了城墙，李岩临下城墙，遇见被自己捆住的男孩，也让人带着退走了。 火光中，城关上的天威军大旗被烧成灰烬，流民军占了城墙也不敢追着天威军下城墙，只等大军完全占了城关，过了许久，城关大门打开，迎接李过入要塞，山道要塞于是沦陷，李过带来的闯字大旗被高高立在城关上。 第二十六章山寨之争 而在山寨通往山间要塞大路中，唐柔掺扶着红娘子走出山寨，沿着大路下山，半路就听到马蹄声，数百人打着火把在一个骑马的人带领下接近了，看到是自家山寨的人，唐柔终于是舒了一口气，连忙停了下来 “快，快去，山寨进了贼人”红娘子止住想下马的徐至康，连忙催促 “主母和唐小姐没事吧，贼人，是从何处进来的”徐至康的确很想知道到底贼人是怎么逃过他们这些负责巡逻小路的士卒的耳目的 “就在后厨那个柴火堆那里突然窜出来的”唐柔说道 “啊，那山寨里怎样”徐至康意识到出大事了，深夜突然袭击，如何防备 “有人在山寨烧杀抢掠，赶紧回去保护山寨里的百姓”红娘子却是打断了徐至康的问话， “好，兄弟们加快脚步上山寨”徐至康听到有人在烧杀抢掠，也看见漫天的火光，只能派了三四个人护着唐柔一行人，急忙忙上山。 等徐至康赶至山寨门前，却发现山寨大门洞开，里面正在发生厮杀，喊声震天。原来是负责守护寨门的士卒跟前来抢门的刘二头领打上了，双方在厮杀，看见如此场景，徐至康也是马上带着队伍冲进厮杀场，靠着马匹优势，徐至康撞翻数人，然后驱马踩踏，但是流民军明显是有对付骑兵的经验的，纷纷用长矛刺马匹，不几下，马匹满身血窟窿，倒地而亡，徐至康被压马身下，在身边士卒保护下，艰难从马身下挣扎出来，刘二头领带着流民军老营气势汹汹，明显已经杀红眼，更是越战越勇。 双方都是衣甲兵器备足，比的就是人数和意志，在山寨大门后，数百人顶着几千人打，天威军士卒已经显出颓势，很多天威军士卒被人当场杀死当场，流民军从四面八方合围而上，刀矛齐用，大有占据寨门的趋势 “结阵”徐至康好不容易从马身下逃出，看着不断被压缩的空间，只能大喊。天威军士卒拿长矛的纷纷上前，刀盾护卫长矛手，持剑投矛手纷纷后退，刘二头领看见天威军后退，自然就不放过就要上前抢夺寨门，不过在徐至康组织下，数百人组成了方阵，死死定在寨门后的空地。 “岂有此理，兄弟们随我上”刘二头领手拿朴刀，看着奇怪方阵，也是知道厉害的，毕竟见识过，纷纷顶盾上前，圆盾护住前方，全体就冲上前。 却不想冲向前的时候，头顶斜向飞来一些短矛，纷纷落入人群，噗噗噗……，因为密集的冲锋，短矛命中十分吓人 刘二头领心中大惊，这是什么，却不想一短矛直冲面门而来，刘二头领看着短矛飞向自己，明明很慢，为什么躲不了，噗，血花飞溅，短矛竟然洞穿了刘二头领的脑袋，刘二头领当场死亡，整个人往后倒下。流民军看到这一幕，也是纷纷不顾前方，举盾挡住飞矛，但是前方天威军长矛手看见空隙也纷纷向前，刺死刺伤无数，一时间流民军老营精兵顿时大乱，头领死了，这怎么打。 徐至康看到流民军在犹豫不前，急忙拔刀“投矛手给我看准了投，剩下的兄弟，给我杀”然后当先一人杀入流民军中，流民军看着比自己数量少得多的天威军敢反攻，也是血气上来纷纷上前应战，刀砍崩了，就上拳脚，拳脚废了就直接用牙死死咬对方，双方竟然打出来火气，就在山寨大门后进行着厮杀。 因为山寨通往山道要塞其实不远，所以当徐至本遇上唐柔一行人之后就赶忙赶向山寨，当徐至本赶至山寨大门前，大门还未失守，天威军数百人现在活着的就数十人了，徐至康也满身血迹在人群中挣扎，眼看就要失守，徐至本天威军四千人马挤进寨门，一下子打破了平衡，纷纷三三两两上前砍杀流民军，流民军看到天威军来援军纷纷后撤，边退边打，丢下受伤的士卒，只剩数百人退入山寨大堂，堵住了大门。 徐至本留下两千堵门，剩下两千就派出去救火救人了，看见寨门前的库房未失，徐至本才松了一口气。 而王必，看见老营精兵纷纷退入山寨大堂，也是大吃一惊，看到老营精兵被打退，山寨还有大量援兵回来了，王必也知道不能留下了，趁着大火，匆匆带着数十人赶往后厨入口处，逃之夭夭。 而此刻，李岩才刚刚弃了山道要塞，带着伤兵残卒大路上遇到红娘子和唐柔，看着满脸血腥的李岩，红娘子却是心里一紧“夫君，这是……” “山道要塞失守了，快赶回山寨，必须赶紧关上寨门，流民军在后面追着我们”李岩却是已经没空说什么，只能背起虚弱的红娘子，头也不回的赶回山寨 “山寨已经失守了，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大火已经吞噬大半个山寨，可能已经回不去了”红娘子悄声说道 “现在已经没退路了，山寨现在是唯一能阻挡流民军的地方，而且至本已经率大军上去剿杀贼兵，相信很快就能平定”李岩却是只能相信徐至本已经打下山寨了，不然他就要被后面的流民军追上活抓了。 距离山寨十里，唐谦走上了一个小土坡，看见山头火光漫天，山间还不时传来若隐若现的厮杀声，也是脸一紧，不是吧上次老子都没打下的山寨这些泥腿子打下来了 唐谦急忙上马大声吆喝“传令大军，即时拔营，大军出发”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曾函却是止住唐谦 “山头有大火，那个山寨有难了，我们得赶紧”唐谦扭转马头 “将军，将军”曾函拉住唐谦马头缰绳 “何事”唐谦说道 “此刻鹬蚌相争，不是咱们官军正好渔人获利吗”曾函笑着说道 “呃，曾游击你什么意思”唐谦看着曾函 “山寨里的说是民团但其实是山贼，打他们的也是流民叛军，他们交战其实不关我们官军事啊”曾函说道 “曾游击，那你意思是什么”唐谦疑惑看着曾函 “大军可以出发，但是得休息好了，明早再出发，不然人马困顿，如何作战，至于山寨里的战况现在不明，到了明早就明了了，我们官军收拾残局就好”曾函把唐谦的马牵回了马厩。 “这样行吗”唐谦下马，整理了一下衣甲 “肯定可以”曾函一脸得意 “那就明天再出发，散出探马，安排巡逻吧”唐谦也明白山寨里的终究不是跟他一路人，所以也就听从曾函意见了。 李岩回到山寨门前，山寨门前已经清理了一遍，山寨木墙上也是加紧堆满滚石擂木，士卒运送着各种各样守城器械，看见李岩走进山寨，徐至本上前“家主，山寨烧毁严重，还在灭火，还有死伤颇多” “百姓如何，库房如何”李岩问道 “百姓夜里遭袭，死伤很多，很多人都葬身火海了，库房倒是没事，钱粮军备还在”徐至本一脸愤懑 “流民军从哪里攻进来的”李岩不禁问道 “就在后厨那个柴火堆底下，我跟晴儿恰好遇见的”唐柔在背后说道 “对，要不是唐姑娘，早一步来救我，我也陷在房里了”红娘子说道 李岩却是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这是个好的发展地方，想不到，这是个死地。为什么说是死地，因为山寨里有太多原来山贼自己发掘的小道，这些小道都是山贼私自进出的通道，而这些通道却是不为人知，这不是得时刻要警惕有人忽然冒出来捅自己一刀吗，谁知道哪里还有小道，这样的话，山寨根本守不住，这山寨就是个漏洞百出的地方。 “把山寨里所有人都集中到大门这里的广场，不要入山寨了，也不要浪费时间救火了，让大火毁了吧”李岩叹气说道 “这一烧，可要把整个山寨的楼房都烧塌，你可想清楚了”红娘子说道，实在是舍不得，毕竟是她居住很久的地方 “烧吧，这里已经不适合驻军”李岩坚决说道 “家主，还有不下数百人贼兵挤进了大堂，怎么办”徐至本忽然提醒道。 “派人上去喊话，愿意投降就出来扔兵器地上投降，不愿意的就让他们烧死在山寨吧”李岩看着山寨大堂一会才回头 刚说完，山寨木墙上就报信，李过率大军已经来到寨门前来了，李岩匆匆登墙，看着底下，果然源源不断的流民军从大道靠近山寨。 陕北马贼簇拥着一大汉靠近山寨，正是李过“上面的听着，马上投降，否则攻破山寨后果自负，哈哈哈” 李过本来以为刘二早就攻下山寨了，就应该在路上逮住山道要塞退走的山寨士卒，现在看来这刘二是折在这山寨里了，不过也行吧，看这火光漫天，里面的人想必损伤惨重，士气低落，对于流民大军，气势如虹，刚跨过石头堆砌的山道要塞城墙，又怎么可能跨不过眼前的木墙。 “投降可以，你先退军，我们整军出山寨来投”李岩站在木墙上举着火把说道 终于又看到这讨厌的面孔了，上次就是你捅老子一刀，李过勒着马踱步“我改主意了，我不接受投降，大军攻城” 李过说完回身入阵，流民军攻下山道要塞正是血气未凉之际，刚好一鼓作气打下山寨。于是号角四起，流民大军开始了攻寨 这一夜注定腥风血雨，也是尸骸遍地。 第二十七章山寨沦陷 李过一声令下，那些本来就气势如虹的流民军纷纷上前，填土的填土，搭梯子的搭梯子，一个个看着木墙上的人就像狼看着羔羊。 “快快上木墙防备贼人”李岩退后大喊，率先拿起一块大石头抱出木墙扔下去 于是天威军纷纷靠在木墙上，滚石擂木往下扔，但是这些流民军经历了山道要塞的攻防战已经适应了上面扔下来的滚石擂木，就知道怕没用，只有最快速度登上去才有活路，于是流民军个个不要命的沿着梯子往上攀爬。 “把所有火把扔下去，把火盆也推下去，弓手给我射杀有衣甲钢刀的，投矛手给我投，直到短矛投尽”刚把一块石头砸下去，李岩借着火光看到了流民军中混杂着一些衣甲完备，执钢刀的精锐流民，这应该就是老营精兵，必须尽量杀伤这些流民军精兵，否则天威军一旦受挫，顷刻间就要溃逃了 随着许多火把扔下去，还有火盆，木墙下开始有了基本的亮光，也能看清流民军的脸容了，木墙下开始堆积尸体，同样的架梯子攀爬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弓手纷纷探出木墙，一一射杀衣甲完备的流民军，还有短矛手在木墙上直接盲投，短矛落入人群，引起阵阵哀嚎。有流民军架着圆盾挡住了短矛流矢，有的人黑暗中看不见直接就被射杀当场，但是流民军还是韧劲十足，旁边死个人而已，什么时候没见过死人，于是又是前推后挤的纷纷攀爬梯子 山寨大门木墙处双方厮杀的已经胶着，而双方都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山寨木结构楼房已经烧的一片倒塌，炸响的噼里啪啦，一片片的房屋正被大火吞噬，大火越烧范围越广，浓烟已经开始从大火处飘向天威军身后，徐至本看着后面滚滚而来的浓烟，赶紧上木墙找到李岩“家主，家主，后面，快看后面” 李岩被徐至本拉住，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浓烟滚滚就像沙尘暴正飘向他们，这前面有流民军后面有浓烟，这可如何是好 “传令下去，所有人用湿布蒙面，快派人去活泉眼打水，打湿衣布蒙住口鼻”李岩看着后面那浓厚的烟雾，才意识到要糟糕 李过自然看不见山寨大门后发生什么，只知道按着现在这个攻势，夺下寨门是一定的，那些木墙上的士卒个个在前后看，心思已经动摇，打不了血战，就等被流民军上了木墙厮杀一番就要溃散，到时候就会起连锁反应，个个争先逃跑，这是李过跟官军打仗那么多年的经验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山寨大门被撞木撞开了，哐砰，在双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山寨大门被撞开了。山寨大门本来就是匆匆关上，根本来不及加固，只是匆匆堆了些土堵住，还用数根木棍顶住，在撞木数次冲撞之下，大门已经支撑不住了 李过一看大门撞开了，也是乐开花，真是天助我也，立马大喊“所有马队下马，随本将军夺门”流民军一看大门洞开了，也争先入大门，气势瞬间飙升，人人口喊杀声，持着兵器冲入山寨。李过在陕北马贼的拥护下，下马持刀也喊杀进入山寨大门，一时间，天威军士卒是心惊胆战，不少人直接从木墙上直接溃逃 李岩也听到也看到山寨大门被撞开，士卒一下子都惊慌起来了，还有人已经溃逃，李岩看到木墙已经不能守了，也只能大喊“撤，撤下木墙，到空地集合” 事不可为只能撤了，不然被包后路就是傾覆。天威军士卒个个惊魂未定匆匆撤下木墙，但是后路已经被大火吞噬，前路又有流民军虎视眈眈，没办法只能去空地抱团了。流民军在天威军士卒纷纷溃逃的情况下纷纷登墙，山寨大门下已经涌进很多流民军，李岩看着眼前，真的无语，看着身边神情凄惨的士卒，第一次感觉无力回天，这战争太残酷了。 李岩把所有天威军集中到山寨大门后的空地上，在自己身边打起了天威军大旗“列阵” 本来就是散落无序的天威军纷纷前来团在一起，在李岩的组织下，终于还是战战兢兢列起了大阵，钩镰长枪兵，刀盾兵，投矛手弓手一一就位，但是人人自危，心思已经不在这了，一个冲锋，可能战阵就要溃散，士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已经失去胆气。 天威军满满六千人，现在剩下就三千可战之兵，满眼都是惶恐不安，真的想不到啊。 “家主，怎么办”徐至本看着不断涌进来的流民军，也是胆寒，原来死亡的恐惧如此可怕 “只能打，我们投降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说完李岩爬上一个高处，看着现在战心已失的士卒“天威军士卒，现在已经没退路了，投降已经没用，即使投降，他们也要杀了我们，我们只能拼死一搏，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 李岩说完，底下却是一片哗然，这些出身流民的士卒竟然有哭哭啼啼的，但还是有人狠下心来斥骂“哭什么哭，死就死了，怎么也得替家人报仇” “对，死之前也要替家人报仇”一些人纷纷说道，只不过谁在面临死亡时不心惊，不恐惧，多数人却是盲目张嘴，却喊不出声音，就死死盯着面前在山寨大门下汹涌而进的流民军 李过进入山寨，看到在山寨大门后空地上结成阵列的天威军也是大笑起来，就这样就胆大包天敢背后捅老子一刀“列队，列队” 在李过的命令下，流民军占住山寨大门，陕北马贼纷纷用马鞭驱使流民军列队，队伍纷纷集结，等待最后一次冲锋。 看着对面流民军也列队伍，李岩悄悄叫来徐至本，凑近耳边“一会打起来必然混乱，你率着亲卫队从左侧保着红姑娘还有唐柔突出去，看能不能求生，我会尽可能指挥大军替你们制造空隙” “家主……”徐至本却是惊讶的看着李岩，李岩捂住了徐至本的嘴 “事不可为只能这样，记住，保护好我女儿”李岩拍了拍徐至本肩膀 李过看着对面明显失去胆气的天威军，个个一脸茫然，看来一个冲阵就能引起溃散，李过眼中闪出恶狼般的目光，钢刀一扬手，“冲” 流民军纷纷高举兵器喊杀着冲向天威军的军阵。 天威军士卒组成的战阵不自觉的后退半步，李岩意识到必须止住士卒想逃的心，大喊“列阵，列阵，不许后退” 天威军士卒很熟悉李岩的声音，回想起站队训练时的惩罚，终于是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但是流民军已经冲向天威军，而且数量庞大 砰砰砰，双方士卒撞击在一起，立马刀枪互砍，黑夜里谁也不知道附近有谁，只知道前面的就是敌人。天威军本来衣甲兵器完备，可是已经没了胆气，哪里抵挡得住，纷纷向后逃去，战阵完完全全被瓦解，士卒争相踩踏，流民军紧追逃跑的士卒，给逃跑的天威军后背来上一刀或者一个血窟窿，这是大屠杀，一面倒的大屠杀 李岩看着面前正在崩溃的战阵也是只能大喊“不准逃，不准逃”，但是溃逃并没有止住，反而越来越多人扔下武器加入溃逃 就在这时候，遮天蔽日的浓烟已经来到天威军背后，李岩回头一看，也是大惊，这浓烟中散发着莹莹火光，这是夹杂着粉尘的浓烟，连忙大喊“马上绑湿布掩面，趴下不要大口喘气”，而且马上赶到红娘子身旁，用手把红娘子压趴地面上，自己绑好厚的湿布蒙住口鼻，再用轻薄的湿布一手捂住自己女儿的口鼻 “快快蒙住口鼻趴下”李岩催促着天威军士卒，红娘子也拉住唐柔还有附近的人跟着李岩用湿布蒙住口鼻趴下。 溃逃的天威军士卒虽然不知为什么，听到李岩的喊声也是纷纷拿出派发的湿布，捂住口鼻，丢掉武器趴地上了。浓烟翻腾，就像席卷的海浪，压过天威军战阵，吞没所有人，流民军却是已经杀红眼，看着浓烟并未觉得有什么，继续大喊冲向天威军。 李过看着冲入浓烟的流民军也是大悦，以后谁都会知道，得罪闯王大军的后果。要是活抓了那个讨厌的反复小人，一定亲手宰他。而浓烟继续翻滚，很快就来到山寨大门李过处，就像一个漆黑的雾状猛兽，吞没了一切。 李过呼吸了一会，却是一脸惊恐失措，这什么东西“咳咳咳，……马队，马队”口腔里尽是苦涩，鼻子吸入的空气灼热，而且空气怎么越呼吸越呼吸困难 到处是咳嗽声，到处是拼命想呼吸的声音，喉咙撕扯着振动，数万流民军已经完全被浓烟吞噬其中。 只有天威军士卒个个趴地上，慢慢的呼吸着透过湿布进来的空气。远处看，整个山寨已经完全笼罩在浓烟中，还有山路上也蔓延下来了。 李过扯下衣布掩住口鼻，可是他已经吸入过量烟尘，咳嗽不断，每呼吸一次，肺里就像刀割一样，周围的陕北马贼也是个个一样，浓烟中大口呼吸着，似乎想从浓烟中获得空气。数万流民军别说走动，已经连握住兵器的心思都没了，紧紧抓着自己的脖子，满脸通红，双眼爆突，撕扯着喉咙挣扎…… 李过看着周围士卒纷纷倒下，个个都是窒息而死，他一步步往山寨外走去，掩着口鼻可是腿像灌铅一样，实在抬不起来，咳咳咳，李过已经受不了窒息的感觉，只能放下衣布，大口吸气，但是吸进来的都是浊气，一嘴的烟尘，肺里再一次像千把刀割，喉咙就像被火烧，张大嘴巴呼吸靠近山寨大门，可惜山寨大门附近也是浓烟，根本无法呼吸新鲜空气，终于李过拄着刀，半跪在山寨大门前，不知道过了多久，失去意识前背后却响起窸窸窣窣的爬行的声音 而这些像虫子一样扭动着往外爬的人影，正是天威军士卒，李岩自己裹紧湿布，一面把湿布遮住自己女儿口鼻，带着红娘子和唐柔趴在地上狼狈的爬向山寨外 火光不灭，浓烟不断翻滚蔓延，这一夜，想不到收割生命的是滚滚浓烟 第二十八章幸存者 休整整整一夜，官军个个精气神足，终于开拔，三万人马沿着大路走向那座山寨，虽然看到那个山寨烧了一晚上，但是也不关他们事，现在就看谁在山寨里，官军就要收拾谁 唐谦骑着战马，跟曾函一同前行 “曾游击，马队回来了吗”唐谦想起来了他通知那么久的马队还未归建呢 “陈余昨天已经回到汝阳县城，今天就该赶上我们了”曾函说道 “嗯，山寨里的民团估计已经凶多吉少，我们对付的应该就是陕北流民军”唐谦看着远处一直还在冒烟的山腰处。 “我军以逸待劳，而且装备精良，流民军经过一夜厮杀，筋疲力竭，流民军已经不是我们对手，现在要想的是怎么骗来汝州城”曾函说道 “对，但是首先要困死这些流民军在山上，不然走脱了，就骗不开汝州城了”唐谦也是有过考虑的 山脚下一处小溪流旁，数百人聚在了一起，个个灰头土脸，都忙着清洗自己身上的灰尘。李岩也正小心翼翼用沾水的布条清理女儿的口鼻，虽然捂住口鼻了，但是难免还是有一些，幸好不多。 “幸好夫君你让我们用湿布蒙住口鼻爬出来，不然我们也交待在那里了”红娘子一面擦洗脸庞，一面说道 “我是见识比你们多一点罢了，今次真是上天怜悯，没死在流民军手下”李岩笑着逗着怀中的女儿 “家主，家主，有庞大数量的人马往山寨而来了”一个士卒匆匆赶来 “庞大数量，有多大”李岩问道 “很多，很多，人马嘶鸣，源源不绝”士卒惊恐道 “难不成流民军还有援军，所有士卒整理衣冠，随我前去”李岩皱起眉头思虑一会，马上命令在场的士卒整理好仪容，绝不可以让别人看到灰头土脸 于是数百士卒纷纷清洗自己，李岩把女儿送到红娘子怀中“先入山中躲避”就急忙忙领着士卒前去打探 李岩来到一处岗哨，正好看见一大部队正在上山，领头的是个骑马将军，这不是官军吗。李岩看着衣甲兵器，还有那大旗，不就是守汝阳县那帮官兵吗 “砍木头做拒马，随我设关卡”李岩说道，士卒纷纷砍木头做拒马，拦在大路上 唐谦沿着山道，一路慢悠悠的上山，就怕被埋伏了，可是经过几处险处也不见人影，也渐渐放心下来，自己一马当先走前面。刚转过山的一面，却看到有人，数百人在山道设了拒马拦在路上，一个熟悉的人正站在路中央看着唐谦。唐谦大喊止住大军，随后一人上前 “将军率大军来此为何啊”李岩看着骑马而来的唐谦 “手下报告说你们民团遭遇流民军围攻，我作为汝阳县的驻守大军长官自然要来支援”唐谦笑着说道 “不劳将军了，流民军都已经葬身山寨里了，请就此退去吧”李岩说道 唐谦却是心里一惊，什么，几万流民军被这些民团打败了，不可能，这可是数万人啊 “数万流民军你们都打退了?”唐谦惊讶道 “哪有数万，一万出头罢了，还是些弱旅，凭借山道要塞，轻松剿杀，现在都逃进山里，兄弟们正满山追剿呢”李岩笑着说道 “不对，我的探马可是说了是数万不是一万”唐谦勒紧马头缰绳，似乎表达自己的怀疑 “那就不知道了，来攻山寨就一万出头而已，我也不需要骗你是吧，谁知道去哪了，说不定半路回汝阳县城了”李岩戏谑道 唐谦看着李岩，仔细看着他们一行人，军容整齐，精神十足，的确不像血战过 唐谦却是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糟了，糟了，汝阳县城危险了，流民军跟他玩调虎离山，于是拔转马头，立马回到曾函身边 “曾游击马上前队变后队，赶回汝阳县城”唐谦十分着急 “将军何事要撤走”曾函问道 “流民军攻打山寨民团只有一万多的弱旅，有数万流民军精锐不知所踪，我怀疑我们被调虎离山了，汝阳县城可能危在旦夕”唐谦看着曾函，担心道，没了汝阳县城，他去哪找钱粮补给。 “攻打山寨民团只有一万多的弱旅?不可能啊，昨晚大火我们都看见了，不就是证明战况激烈吗”曾函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怎么解释这些民团士卒还在前面设立关卡呢，要是他们战败了，那应该是流民军在这设关卡啊，即使是在相持那也应该看到流民军踪影啊，怎么会是山寨民团在我们前面设关卡，数万人，就算攻不进城关起码也不会让六千战兵打败吧。那现在民团出现在这里设关卡说明流民大军被打败了，那就是说流民军实力其实不足，数万人哪来实力不足一说，唯一可能就是流民军分兵了所以实力不足，那问题来了，分兵去哪了”唐谦反问曾函，曾函也是想象起来了，这流民军还有这等手段? “是不是留些人上山”曾函实在不甘心，都走到半道了 “那你说我们要跟他们开打吗，他们还有个修的坚固的山道要塞，数千精兵”唐谦问道 “那大军也不能白跑一趟吧”曾函说道 “那曾游击你自己上去讨钱粮，我得回去汝阳县，汝阳一失，数万大军钱粮就要断了，这一断就是离大军覆灭不远”唐谦叹口气说道 “大军前队变后队，立马赶回汝阳县城，所有探马马上随我探路”唐谦没等曾函想明白就一马当先，驱赶队伍变阵。 李岩看着官军山道上急忙忙下山，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山寨是不能让官军上的，因为库房存储大量钱粮军备，库房是在山寨大门后一点独自修建的，离山寨的木结构楼房有一大段距离，所以库房在大火中是完好无损的。 要是官军上了山寨，库房所有钱粮军备就等于白送给这些官军了，天威军经此一战，剩下不到两千人，怎么打的过这些官军。要是自己牺牲这么多人性命还被人抢了，那就冤了。 正思虑间，徐至本赶忙寻到李岩“家主，山道要塞已经修好，可以安排暂时住下了，山寨里还需清理一段时间” “嗯，死在山寨里面有多少人，还有没有活口”李岩问道 “兄弟们清点完了，整整三万八千具尸骨，无一活口，我们自己有三千九百多，本来受伤的兄弟也没能逃出来，还有山寨里被大火烧毁的尸骸难以清点”徐至本说道 “收敛好山道要塞还有山寨前的尸骸，一起挖个大坑一同埋了吧，过段时间招人做场法事吧，这数万人就这样一夜死完，的确瘆人，这山寨是不能住了，让兄弟们都到山道要塞扎营去吧”李岩说道 “好”徐至本领命而去 而另一边，此刻有数十人正在山脚土地庙，等着去打探消息的同伴，正是王必还有跟着王必一同逃出山寨的人 过了许久，数个个身影走进土地庙，来到众人身前，一个大汉说道“大军都死光了，没人幸免” “啥，你说啥”王必惊讶道 “我们数万大军都死在山寨里了，那山道要塞也被夺走了，具体情况还是让这几个兄弟说吧”大汉推着几个明显吓坏的人上前 “禀告头领，我们是老营的，被留在山道要塞驻守的”一个青壮说道，眼中带着疲惫 “到底发生什么了”王必急着问道 “怪物，很厉害的怪物，笼罩着整个山寨，兄弟们都被吞没其中，就没出来活口的了”青壮坚定的说道 “不是怪物，是大火浓烟，我是逃出来的”一个小孩模样的人走了上前 “我们本来已经攻入山寨，而且守山寨的敌人已经溃散，却不想浓烟翻滚，瞬间吞没了整个山寨，幸好我腿脚快，憋着一口气跑下了山这才逃出生天” 王必看着这个小孩，也就十四五岁，应该是流民中征召的 “你负责干什么的”王必问道 “我是为大军填土开路的”小孩说道 “这是你亲眼所见?”王必又问道 “嗯，我发誓”小孩回答 “那你给我讲讲到底李过将军怎么打进山寨，大军怎么陷在山寨的，细细的讲”王必说道 于是小孩细细说来昨晚攻山寨的情节，一众人听的是目瞪口呆，数万人死在浓烟中，真是闻所未闻。 “那山道要塞又怎么丢的”王必转向问青壮 “我们本来有数百人守着城关的，突然黑暗中山寨大路冲出数千人，直接冲进了城关，我们没想到是敌人，还以为是下来的兄弟，也就打开大门了，谁知道一进城关，他们就三三两两对我们举起了钢刀，我也是好不容易逃下山的”青壮说道 “啊，这是真的?”王必听完，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确定自己没活在梦中，这是什么事，数万流民军，全部折在这了，而且本来已经攻破山寨了 没等王必反应过来，一个黑脸壮汉出来说道“无论怎样，我们必须回去告知军师还有闯王，渠帅是闯王子侄，折在这里是大事” “对对对，马上回汝州城”王必也回过神来了，必须把李过死在这破落山寨的事告知了。于是一行数十人，走出土地庙，绕过汝阳县，奔汝州城而去。 李岩领着众人来到山道要塞里住了下来，安置好红娘子还有唐柔，李岩就马上再次上山寨。 山寨里的大火已经把山寨烧得面貌全非，所有木结构楼房都化为焦土，昔日偌大的山寨现在全成了废墟，还有缕缕黑烟从废墟中飘出，士卒却还在忙碌着搬运尸骸，死者全是窒息而死的，灰头土脸但是面容狰狞，死前惨相令人觉得害怕 第二十九章闯王的野望 李自成自从分兵十路，攻略河南，后勤压力就没有了，也没有了掣肘，各路大军在河南一地纷纷卷起滔天巨浪，李自成自率一路本来已经攻入山西，可是遇到数万官军前来阻挡，扼守险地，大军历经数次战斗始终不得进入山西，钱粮却是耗费殆尽，只能灰溜溜退回河南继续壮大队伍。 这天，李自成率大军围攻小县城，帅旗突然折断，李自成见状心神不安，连鸣金撤军后退十里扎下营寨，惊魂未定就匆匆找来牛金星 “先生，近日不知道为何连连半夜惊醒，心神不安，想我不惧沙场血腥，也不惧鬼神，但是总是心中忐忑，先生也晓得一些卜卦之术，可为本王解一解”李自成疑惑道 “我虽懂，却是不甚精明，倒是帐下有一奇才精通”牛金星看着李自成着急，却是不敢夸口自己会 “何人精通卜卦之术”李自成问道 “帐下的何成，原是洛阳的一算命先生，是奔着闯王名号来投的，我见他算术颇精，而且帐也理的利落，所以就收下当个账房先生”牛金星禀告道 李自成对于牛金星这招揽人才却是没有任何不悦，反而高兴，因为他不是领兵的将领，自然招揽到人才是好的“那快召此人前来为本王解惑” “是”牛金星应答完，自个退出大帐去寻找了。 不一会儿，牛金星领着一个文士进来，李自成只是一看这人就不悦，颧骨高，额头窄，眼突，实在觉得此人不似善人，只不过碍着牛金星脸面，也只能抱拳示意“听闻先生懂卜卦之术，本王近日心神不安，可否替本王一解” “自然是可以的，闯王请拿着这三枚铜钱，诚心合于掌心三拜天地，然后扔在桌上”何成走上前来，递给李自成三枚破旧的铜钱，上面估计已经沾染不少的人气，都有磨的发亮的地方了 李自成半信半疑，小心合于掌中，三拜天地后，扔在了桌上，三枚铜板应声而落，何成凑了上前，看了一眼，“闯王继续刚才的动作再扔一次”何成继续道 就这样扔了六次，何成才止住了李自成，摆弄起铜钱来了，摆弄半天，终于是抬起头“闯王你要折一亲人，还是很重要的亲人” “嗯，亲人?”李自成自造反，亲人都已经在军中，要说很重要的亲人，第一想起来的就是李过这个侄儿，因为李过骁勇善战而且他跟自己同血同脉，是自己唯一放心的大将 “李过出什么事了”李自成问道 “兵祸，大火很旺，阴阳颠倒，似乎遭遇危机了”何成继续分析道 “这……”李自成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过跟着自己，虽说一直跟着自己打败仗，但是说不懂沙场是不可能的，又怎么会出事呢，而且他不是在汝州城中待的好好的吗，又怎么会出兵祸 李自成没有再细究，只是道了句谢就请退了何成，然后默默坐着一段时间不知想什么，忽然就跟牛金星说起话来了 “占卦卜算这些事不能全当真，李过将军是沙场旧将，想来不会有事”牛金星安慰道 “嗯，我自然知道这些只是虚无缥缈的，好吧，别管了，还是说一说我们大军怎么走吧现在，有消息传来，关中已然发兵进入河南剿杀我们了，官军装备比我们精良，而且配备少量小型火炮，看来有麻烦了”李自成也是觉得这只是一个江湖术士的卦算，当不得真 “官军，上次传来消息官军入河南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但是也没见官军真的入河南，今次是不是还是假消息”牛金星问道 “我们义军出身关中，在关中耳目众多，消息传来必定有缘由，而且必定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官军到底出现什么情况，没有进军河南罢了”李自成摇手道 “那就是说官军迟早入河南，那我们就得好好想想怎么跟官军打了”牛金星端正坐姿 “河南一地，非常利于官军，地广多平原适合火炮推进，城县罗网，补给轻松，大路四通八达，大军行进轻松，而义军不能和官军硬碰硬，只有西北，西南多山，可以让义军腾挪转进，寻找战机”李自成打了这么些年的仗，还是知道的，打官军就要拖才行，得拖到官军钱粮发不出，士卒心生怨气，各部貌合神离，然后才好下手。 “那要不要召回大军，现在就回豫西布置”牛金星不懂军事，自然不会乱指点江山 “不用，官军入河南，我军要把官军拖累了拖跨了，那时候才是召回各地部队合围的时候”李自成有把握剿杀官军于河南 “那战场选在哪里，毕竟我们也是要钱粮补给的，先选一地屯好钱粮补给，也好策应大军”牛金星继续说道 “汝州城，汝州境内多连绵山林地，也有四通八达大路，汝州城城防坚固还是个州治要地，一来可以吸引官军大部，二来山林地利于义军包抄腾挪，三来也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李自成心中想过很多，的确汝州一地才是利于义军的。 “那属下下去尽快通知李兄弟在汝州城囤积钱粮补给，先告退”牛金星行礼 “好，先生先下去”李自成独自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心中似乎有所烦恼 牛金星退出大帐，刚转过身没走几步，却被人拉住了，原来是何成，何成神色古怪，拉着牛金星，对着他脸上是摸了又摸，也把牛金星的手摸了个遍。牛金星却是没有反抗，因为他见过这种手法，算卦先生常用的摸骨 “不对啊，不是足下”何成奇怪的看着牛金星 “这是……”牛金星也是一脸茫然 “走走走，回你大帐才说”何成没有废话，四处张望没发现有人注意他们，才轻轻的说道 等回到牛金星帐下，牛金星让士卒离开营帐数十数外，才问何成“先生何故摸我骨，难不成我有事” “非也，我只是确认一下”何成坐了下来 “确认什么”牛金星说道 “闯王的卜算，显示龙蛇盘于泥中，本来土龙遇雨，必会化蛟，再遇机缘，可化真龙，但是突然来了风雷，蛇御风雷遇雨脚踏土龙跃出泥坑成了真龙，故我才对牛兄摸骨确认一下”何成抿了一口茶 牛金星却是一脸懵，他擅长谋略，虽说读过一些易数，却是不甚精通，故而反问“这是何解” “闯王帐下有一谋士，本辅助闯王，但是却遇上风雷，要成真龙”何成神色奇怪“但是我以前也没算出这风雷，这风雷就莫名其妙突然出现了” “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牛金星也坐下 “有人要造闯王的反，还成功了最后坐了天下”何成悄悄说来 牛金星脸色一变，匆匆走出营帐，四处观望，发现没有人在营帐旁才回来“慎言慎行” “所以我才摸你骨，确认一下”何成笑着说道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知闯王”牛金星紧张的说着 “我跟你有交情，我还以为是你，所以才先告知于你”何成坐正了回答 “这是你的臆想还是这个”牛金星手指天 “嗯，天意，但是天意却是变化莫测，之前我来投就是要来寻找立功德的大机缘，现在上天突然出来了风雷，有意思，我想辞行”何成摸着短胡子 “啊，这，这么突然”牛金星惊讶起来，虽说他不大信这种江湖术士，但是好歹也是一个人才，特别是管理账务 “嗯，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事，不过我来就是为了修行，去也是为了修行，现在我去了”何成把账务印章一一掏出，放在牛金星桌上，就自己跑了，牛金星仍旧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情况 等追出去，却已经没了踪影。牛金星反复想着何成跟他说的，忽然脑海冒出一个身影，李信 汝阳县城，县衙 唐谦一进汝阳县城如获大赦，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这是囤积钱粮的地方，要是失了钱粮，大军根本走不出汝阳县就得散了 “范知县，最近有没有流民军在附近露头”唐谦急忙忙问范知县 “没有，这几天很安静，没有任何流民军进犯啊”范知县只能如实回答 “那倒奇怪了，流民大军窜到哪里了”唐谦自言自语 “什么流民大军”范知县知道唐谦突然率兵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他去哪了 “没事，那我的副将陈余在哪”唐谦也不想提及什么 “在就在内院歇息”范知县说道 唐谦于是抛下范知县找到了陈余，陈余看见唐谦，也上前行礼“将军” 陈余跟着唐谦进到小屋“为什么突然召我们回来，马队刚回到汝阳县城，就又让我们就地驻扎，发生什么事了”陈余首先问道 “嗯，没事了，不过算了”唐谦欲言又止，的确这又从何说起 “将军，我们马队回来途中获知一个秘密消息，汝州城兵力不足了”陈余看见唐谦欲说不说也不在意 “汝州城兵力不足?消息如何得知”唐谦顿时来了精神 “汝州城附近的山民，他们说汝州城内只有可能不到五千守军”陈余坐了下来 “嗯，汝州城，唉算了，还是尽快启程去往洛阳吧，现在我军深入敌后，任何消息都不能当真，否则就是很可能入圈套了”唐谦敲着桌面，其实他还在想到底数万流民军去哪了 “那什么时候出发”陈余说道 “明天，去库房领了钱粮，留下三千人马，我们大军启程，宜早不宜迟”唐谦语气坚定 “为什么突然那么急”陈余忽然觉得奇怪 “数万流民军在汝阳县不知所踪，我本以为来攻汝阳县的，只是现在却是没了踪影，我怕的是这数万流民军有所图谋，我们身处流民军心腹之处，所以我怕我们会被堵死在这里，所以不得不防，提前启程，弃了汝州城，直奔洛阳寻求帮助”唐谦说道 陈余也不好说什么，的确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汝州城，北上洛阳寻找背靠朝廷的地方才是他们的目的，于是也赞同了唐谦的说法。 第二天一早，唐谦就点起五万大军，在范知县不知情的情况下开了汝阳县库房，领走大批钱粮补给，留下一封书信给范知县就北上了。 范知县不敢也不能阻挡，毕竟名义上他们还是官军，拿着手中书信打开，里面有一任命状，还有一封书信。 第三十章汝州事变 范知县打开任命书，是唐谦以自己的总兵衔下令的委任状，上书：汝阳县民团即日起接管汝阳县，负责汝阳县城一切军务，晋汝阳县民团统制为游击将军，务必忠君体国，不负众望。 范知县看完却是欣喜万分“有救了，有救了” 说完就回到县衙，派人把任命书快马送往李岩处。 崇祯十四年三月四日，离流民军攻陷山寨已经过去大半月，山寨里的尸首都已经被掩埋，烧毁的楼房也被一一清理，偌大的山寨空荡荡，就像个被烧秃的荒山野岭，不时山间回荡起怪异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寨主，寨主，汝阳县城来人了”一个小孩着急的冲了上小坡。这个小孩就是上次大战被李岩俘获的那个凶狠的孩子，士卒混乱中把他也带了出来，经过十几天的相处，为了一口吃的，这个小孩也慢慢融入山寨，成了跑腿的，哪里有事他就去哪里，所以很多人都认得这个热心的小孩，红娘子见他聪敏，就把他当成弟弟般照顾，还让李岩给他取了个名字，陈安庆，平安庆幸之意 “汝阳县城来人了，留下了一封书信”小孩把信交给李岩 “安庆，红姐姐去哪了”李岩边看书信边问道 “带人进山打猎去了”陈安庆挠着头 是的，自从上次大战，红娘子经过十数天的恢复，已经恢复的生龙活虎，从诞下孩子时候的虚弱不堪似乎一动就要出大事到现在骑马舞刀弄枪，的确，练武人的身子恢复能力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那孩子交给谁了”李岩没好气的说道 “交给唐姐姐了”陈安庆说完也不管，直接跑了 “唐柔又没奶水，真是胡闹”李岩不禁担心自己女儿到底能不能吃饱 在看完书信之后，李岩眉头舒展开来，便匆匆下山看看自己女儿，有个豪爽性格的娘真的不是好事啊。 而另一边，唐谦率大军一路北上已经三天，三天才刚刚走出汝州境内，但是唐谦却是知道，自己被很多眼睛看着，这是流民军的马贼，一路上自己已经加快速度，但是还是不够快啊，总有马贼徘徊在周围，一路监测自己大军走向 “将军，前面有一片密林，恐有埋伏”陈余骑马来到唐谦旁 “绕过，我们必须尽快通过流民军地盘”唐谦看着大军前远远的一片密林，根本没做犹豫 于是大军转向东边大路，绕开密林再北上，因为路程加多，又要赶上时间，士卒是个个疲惫不堪，待赶到白沙镇，早就天黑，大量官军进入白沙镇引起百姓恐慌，百姓早知道官军的品性，自然人人自危，果然一队队官军敲开百姓的门，四处搜刮粮食，好在在唐谦的命令下，官军才没有做出害民的事情，但是百姓心中早已对官军心有不满了。 唐谦在白沙镇一间驿所设下大帐，急忙召回各个将领，在大帐里商议进军。 “好在今天紧赶慢赶，能按照计划赶到白沙镇，只不过好像进军有点慢，三天才赶到白沙镇”唐谦看着一副地图，度量着汝阳县到白沙镇的距离 “没办法，士卒出身汝阳县，流恋故乡之情甚重，而且士卒间出了流言”曾函手按着桌子上 “什么流言?”唐谦他是负责探马和马队的，自然不知道大军怎么就出流言呢 “士卒说我们大军是要弃守汝阳县，逃窜去了，所以士卒三三两两，私下议论纷纷”曾函说道 “士卒没说错，我们是在逃，要赶在流民大军围住我们之前赶到洛阳”陈余看着曾函，笑着拍了拍曾函肩膀 “曾游击，务必用军法压住这些流言，告诉士卒，我们是去找援军，还有汝阳县还有数千精兵守着，绝不会陷落”唐谦头扶额，的确犯难 “嗯，属下自然知道，但是大军越离汝阳县越远，恐怕越弹压士卒越不满，加上我们只有半月粮草，一旦士卒……”曾函皱着眉头，不敢把话说出来 “嗯，但是我们已经出发了也已经回不了头，只能加快脚步赶往洛阳，第一，严肃军纪，再有四处传流言，抓住直接阵前砍首。第二，明天开始，加大进军路程，务必使士卒再没精力想这些，第三，允许士卒劫掠地方，除了粮食，劫到的都归他们自己”唐谦也只能这样了，大军军心必须稳住 曾函，陈余倒是对唐谦的决定没什么异议，因为大军过境，劫掠地方早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甚至烧杀劫掠都有，这都只能怪上面给不出军饷，士卒心里有怨，这时候为将者只能放纵士卒**，引出士卒心中怨气，否则就会是炸营反叛了，队伍也就散了。 三人商议完毕，各自退回自己住所，安排军务。 白沙镇外，一队人马看着灯火通明的白沙镇。 “老大，军师说对了，快回去报信吧”一个小头领说道 “嗯，快快报信给军师，说我们会尽量拖住他们，务必尽快支援我们”一个裹红头巾的头领说完就留下数人继续看着白沙镇的官军大部，一人奔汝州城而去，其他人随着头领北上了。 在此刻，汝州城衙门内堂，李信见着了从汝阳县赶回来的王必一行人。 李信被小吏连夜叫了起来，在内堂大案接待了王必一行人，听完王必的经过，李信不由眉头就皱了起来 “怪不得汝阳县官军这么急着北上，原来是想离开是非之地，倒是我们麻烦了”李信披着棉衣毛裘，背手踱步 “你们有对任何人说过李过将军兵败身亡的消息吗”李岩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示意全力赶回来，根本来不及告诉其他人。 李信看到众人表情，不似说谎，也微微点头。 “你们赶紧前往闯王处一一说清情况，记住，所有情况必须详细，否则，你们人头都会不保。”李信坐了下来，开始写信，不久，书信写完，封好油蜡，交给了王必 “还有，最好见闯王前见一下牛知事，让他带你们见闯王，把这书信交给牛知事”李信叮嘱道 于是王必一行人也只能刚到汝州城就又半夜出城，骑上快马赶往东北方向而去。 李信呆在内堂，点起了火盆子，小吏也是连忙伺候在旁，李信坐在大案，铺开纸张 “传令攻略汝州的大军，停止攻略汝州，留下必须的驻守士卒，剩下的全部往汝阳县北面的白沙镇靠拢合围，三天，最多三天，所有大军必须出现在白沙镇周围”李信对着小吏说道 “那汝州一地剩下没攻略的地方怎么办”小吏问道 “我写一文书，你派些人前去招降，不投降的也不用管，至于汝州东面里村附近那一带的平原，明日我亲自带兵两千出城，早日打下来，早日耕种，验证一下到底能不能成”李信说道 “那不成，少了军师坐镇汝州，要出大事”小吏连连摆手 “不会，汝州境内官军大部已经在白沙镇了，剩下的都是残兵败卒，绝不敢进犯要地，而且汝州城城高墙厚，三千人加上三千民壮就可以很好的防卫住，大军都要赶往白沙镇，也只能从汝州城抽出一点兵力把里村附近收入义军控制范围”李信看着小吏笑着说道 “那汝州在军师出师后谁来主事”小吏问道 “交给驻守西门的张昌张头领，你要配合好他，但是你也要有准备，千万千万不要让义军士卒为祸百姓，我把大印交给你，一旦出事，你可以调动城东军营老营五百精兵约束义军士卒，但是千万不要杀死任何一个义军士卒”李信递给小吏汝州知州大印 小吏接过大印，却是一脸为难“义军要是作乱，约束义军哪能不交手，这一交手就难免死伤，所以我觉得难以完成嘱托，军师为何不派城中头领出去替你攻下里村附近一带”小吏双手递回大印给李信 “里村附近一带很重要，是一大片很好的耕地，要是交给城中头领，我怕收回来的会是一片焦土还有仇恨义军的当地百姓，所以我必须亲自去。至于要是义军作乱，你先找张头领通知他情况，后调兵，用棍棒驱赶，剩下的事留到我归来再说”李信把大印推回小吏手中 “那属下尽力而为”小吏也只能收下大印，匆匆告退。 汝州城南，一群人围着一桌酒肉大吃大喝，十分高兴，为首的是个高瘦的汉子，叫赵兴，是陕北马贼出身，因为够凶悍，也就跟上了刘芳亮，随着刘芳亮一路征战，到底混了个官职。还有围着桌子吃喝的四位，也都是跟着刘芳亮这一路出身的小头领，这是聚旧，自然尽兴 五人喝的尽兴，也是敞开了说话 “来，敬赵哥一杯”一个小头领兴奋的举起酒杯，其他人也举起酒杯 “唉，大家兄弟，尽兴尽兴”赵兴回敬道 众人相对，举杯痛饮，相视一笑，纷纷扯起些奇奇怪怪的事 “来汝州城那么久，见了不少皮肤白嫩的女子，的确比我们陕西的婆娘白净的多，娇媚的多”一个小头领嘻嘻笑道 “那自然，我们陕西那鬼地方，风沙又重，地又贫瘠，怎么能有白嫩婆娘，还是河南这里好，养婆娘，个个大屁股，好生养”另一个头领说道 “对头，河南婆娘也不知怎么长的，屁股就大大的，好几天前，我在城东那条街就看见一个，皮肤白，屁股和胸都大，特别诱人”一个头领接话起来，也是血脉喷张 “城东是富人住的地方，你看见的婆娘说不定就是个富家的婆娘，自然能养的白胖”赵兴饮了一杯 “那是，富人哪是我们这些大头兵能碰的，不见上面那个，就力保那些富人士绅，一犯事直接不讲情面抓了”一个头领随口说道 “唉，要是渠帅还在就好，女人酒食财宝，都会让兄弟自如取用”一个头领回嘴，想起了在刘芳亮手下过的日子，那是一个快活 “那也没办法，闯王都派李过来了，难不成你还敢反吗，现在李过把大权交给那个书生，还给了一千老营精兵听他调遣，谁敢反，一句话，你我都要人头落地”赵兴打了个酒嗝，抚摸着肚子。 “其他路兄弟吃香喝辣，夜夜女人怀中过，我们简直就像当官军一样，实在憋屈”一个头领说完解开腰带，酒气十足 “是啊，自进了汝州城，碰女人都得去妓院还得给钱，而且都是残花败柳，眼见城中各种的妩媚女人，却是不能下手”一个头领自然附和 “是啊，我们加入闯王不就为了抢钱抢女人吗，我们他娘的现在成了吃公粮的官军，还是月月不足的军饷”一个头领说完猛喝一口 “那能怎么办，反了?还是杀了那个书生?我们自认倒霉吧”一个头领就没所谓道 “不行，说起来，整个人都热起来，我想起了一户人家，里面有颇多女眷，兄弟们要不要干一票，手脚做干净点就可以了”一个头领突然凑上来悄悄说道 “哪里”数人连忙借着酒意，大起胆来 “城东林家，我巡逻过那边，见过里面的人出入，年轻女眷不少，而且那个夫人半老徐娘，才是绝佳风韵”一个头领酒意已经很足了 “我知道，就是靠一颗大树旁的那家嘛”一个头领悄悄说道 “对对对”那个提出的人连忙回应 “那到底干不干这一票”一个头领也抿紧嘴 “干，半夜进去，手脚干净点，男的杀了，女的绑好塞住口，不要闹出大声响，完事后把女的也杀了，不要留活口”一个头领握拳说道 “好”众人纷纷小声说道，毕竟都是烧杀劫掠的老手，在刘芳亮手下，这些事都是平常事，自然不会有人说怕。 “今夜刚好我是城东巡防队长，哈哈哈，或许我能支开一些兄弟”赵兴也是兴起，很久都没这样过了 众人纷纷抱拳，对着赵兴笑着说道“兄弟仁义” 于是趁着夜色，赵兴带着七八个兄弟，带刀配短刃，避开了巡逻士卒，轻手轻脚攀进了城东林家的墙。 一夜过去，平常跟城东林家有旧的人上门拜访，推开大门却是发现了满地尸首，男的不分老幼都被斩杀，女的都被绑住衣衫不整，死在各个房间，一时间，轰动全城，城东的富人纷纷各自惊惶，结伴来到知州衙门，找到李信 “啥，城东林家一门一夜之间被灭了?”李信都整理好出征的准备了，正要出门，突然就被拉回来了，而且还是大事，义军偷偷抢抢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灭门啊。 要是纵容，军纪会涣散，百姓会离心，富人士绅会畏惧义军心有芥蒂，那到时候义军的钱粮难不成又要从百姓中强抢强夺?那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没了百姓支持，汝州怎么经营成大后方，钱粮补给哪里来 李信瞬间意识到自己威权不足的坏处。这些义军个个出身关中，远离故土所以爱拉帮结派私下活动，而且还是些只知道动刀子的莽汉，反感外来人指挥他们。对于李信这个外来者，也是看在李过的面子上才配合，要是知道李过已经死在汝阳县，怕是义军就要马上反了他 “鸣鼓聚将”李信大声说道 守门士卒拿起木擂，敲响了大鼓，鼓声隆隆，四门大小头领纷纷赶来齐聚一堂。 “昨夜，城东林家一家被灭门，你们可知道?”李信问看着下面十数人 下面的头领个个面面相觑，多是会心一笑就不言语了 “昨夜巡逻的头领，麻烦出一下列”李信按着佩剑，身上顿时威势大振 十数人中四个头领站了出来，各个一脸倦容，一看就是刚被叫醒赶来的 “你们巡逻是互相交替的，也就是说你们中有人知道内情”李信本身就是一米八的身姿，加上自己身上的威势，一时间气场竟然压住了在场的头领 “谁昨晚经过过城东林家”李信扫视四人 四人中有人首先上前“属下昨晚负责巡逻的是城北和城西” “属下是城西和城南”另一个人说道 “属下是城南和城东”一个人说道 “属下是城东和城北”赵兴说道 “你们两个退下，来人，将这两个头领抓起来”李信按着剑，指着涉及城东方向巡逻的头领大喊道 老营精兵在李信的命令下，迅速绑住了两人，压在堂下 “我再问一次，谁干的”李信拔出剑，信步走到两人身前 “我没干这事”一个头领说完看着赵兴 “我也没做这事，余老四，你看着我什么意思”赵兴瞬间狂暴 “我没有，我没有”头领也只能收回目光，看着李信 “呸，软蛋”赵兴看着余老四那副在李信面前配合的模样，实在忍不住 “我不管你们谁干的，但是我给你们一柱香时间，回去拿住凶手交给我，我既往不咎，我也能对城中百姓有个交待，否则，我就要动用李过将军给我的生杀大权，你们两人都要人头落地”李信威胁道，看着两人，又亲自松开两人绳索，示意两人回去。 两人只能匆匆出了知州衙门，赶回小队驻地。 李信心中却是隐隐不安。 第三十一章种下祸根 两个巡逻队长各自回到驻地，各自忙自己的，赵兴回到驻地却是立刻关上了营门，在大帐里招来昨晚的同伙，七八个人面面相觑 “还以为事情会过去三四天才会被发现，到时候谁都有可能有关系就万事大吉，唉，你们到底是哪个手脚不干净没关好大门”一个头领环顾四周的头领 “争这些没用，提前事发了被知道了，现在他要我交人，你们告诉我怎么办吧”赵兴看着就要吵起来的同伴 “那就把营中的贱民交几个人上去呗，反正是空费钱粮的”一个头领说道 “不能交，交了不就说是我们干的吗，你们傻啊”一个头领连忙摇头示意 “他说了，一柱香没有给他交代，他就要用我的头给那些富人士绅交代，我必须交”赵兴却是坐了下来 “王八犊子，啥时候我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需要给这些富人士绅交代，这什么狗屁规矩”一个头领咬牙切齿，手不自觉就搭在刀把上了 “对，从来他们向我们求饶，啥时候我们还要看他们脸色过日子，我就不服了，要不真的杀了他，我们自己当家”一个头领说道 “杀了他，杀了他后怎样，李过手上有几万人马，归来之后人马必定更多，我们本来就是渠帅一系的，亲疏有别，我们要是杀了他，李过回来就刚好大清洗，所有出身渠帅一系的都得被清洗了，那时候我们是害死所有弟兄了”一个头领急忙说道 “兄弟说的对，决不能意气用事，那个书生还是闯王名义上的军师，而且那一千老营精兵也不是吃素的，时刻保护着他，只能先隐忍了”赵兴也是叹口气 “那就先跟余老四通一下气，大家各自送几个，凑一起过了再说呗”一个头领提议道 “嗯有道理，两个人一起交人就不会太突兀，那我派人先去跟余老四通一下气”说完，赵兴就走出了营帐 李信在知州衙门大案坐了许久，眼看一柱香时间就要到，门外被压进来十数人，都是衣衫褴褛的，李信却是眉头皱了起来，但是脸上却是释然，人还未带全进来，李信一挥手“都拉去街市口直接砍首，首级传示全城，再有肆意烧杀劫掠，全队问责” 赵兴和余老四两人知道话是跟他们说的，自然不敢说什么，但是两人心中却是不一样的想法。余老四本就是李过手下，自然是不敢违逆李过敬重的李信，心中除了庆幸就是感激，感激李信轻轻带过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属下到底有没有屠了林家，但是始终是跟自己沾边的。而赵兴却是另一种心态，憋屈，以前都是兄弟大口吃肉大口酒，谈论的都是从什么地方抢了多少钱多少女人，现在却是变成仰人鼻息，实在憋屈。 李信自然不知两人心态，但是他觉得这已经很宽容的了，而且各方都有个交代，就是要耗费自己一点心神，去安抚一下这些富人士绅。 “诸位头领都退了，回去之后好好记住今天之事，好好管教属下，好了，回去吧” 等头领都走光，李信一改严肃，笑着对着内堂里的富人士绅说道“诸位汇香酒楼喝上一壶如何” 这些汝州城富人士绅自然知道没有眼前的书生，他们身家性命早就没了，自然唯命是从。纷纷跟着李信上酒楼去了。 赵兴还有几个头领也看到李信带着这些富人士绅，谈笑自如，往全城最贵，食物最好吃的汇香楼去了，而他们也只能看着 “唉，同人不同命”一个头领抱怨道 “没办法，别人能从这些富人士绅手中收来钱粮，你能吗”一个头领笑着说道 “怎么不能，我也能啊，而且还能让他们跪着求我收，就是那个不让”一个头领把玩着刀柄 “别说了，快回去吧，各自管好自己的人，别再连累大家伙了”一个头领率先走开 赵兴默默看着，却是嘴角一笑，也不知道想什么 汝阳县城大道上 李岩自从接到范知县的来信还有唐谦用总兵函下的委任状，也是思虑几番，先率一千人马进入了汝阳县城，范知县跟李岩两人再次见面，却是一番尴尬，但是相谈之后也就放下了，李岩看着范知县说道“知县大人，问一下汝阳县城还有多少士卒，钱粮” 范知县也是翻开了账册，看了看“唐总兵带走了大部分，银钱倒是还有不少，粮食只剩全城半月存粮” “嗯?”李岩听到粮食只剩半月存粮，也是无语，要知道河南一地，上年的饥荒还没缓过来，粮食可以说是价值连城，银钱在这里不如粮食，这汝阳县城，十万左右人口，一天就要上万旦的粮食消耗，半个月之后，这十万人要到哪里找粮，这忽然把汝阳县给了自己，不就是把麻烦给自己了吗 “汝阳县城还有多少士卒”李岩问道 “三千士卒”范知县说道 “范知县马上组织所有城中适龄男丁，随我进山开荒耕种打猎，分田分地”李岩却是马上下令道 “这……”范知县不解 “不是说只剩半月存粮了吗，今年河南大旱，活水很少，但是我山寨上面有一活泉眼，可以浇灌庄稼，而且山寨里现在都空了，又是三月天了，可以春耕了，派民壮在山里开荒打猎，分田地，而且山寨有山道要塞保护，不怕山贼土匪，山里很大，物资丰富，十万人的粮食问题应该能解决的了的”李岩说道 “哦，那自然可以，明天我就组织民壮上山打猎开荒”范知县这段时间的确就是烦的就是半月之后怎么办，现在听起来，李岩的建议不错，大山里什么都有，土地又未经开垦肥力足，而且还有活泉眼，这不就是靠山吃山吗 “还有，范知县，我要招五万大军，你派些人去临近汝阳县的州县，大肆宣传，就说汝阳县要募军，还是旧规矩，适龄的流民优先招募”李岩接下来的话却是把范知县吓了一跳 “五万?这哪来钱粮养活，而且朝廷规制，民团只能三千编制，这……”范知县说道 “范知县不要守着朝廷规制，朝廷规制早就名存实亡，现在我们必须应对流民大军，迫不得已，要灵活应对”李岩不客气的说完，直接就领兵接管汝阳县城了 李岩沿着汝阳县城防巡视一遍，也是下定决心改动汝阳县城的城防，于是，三千新归李岩旗下的士卒在李岩的一千士卒带领下，扛起锄头就到城外挖壕沟了，而且李岩打算一段一段土城墙把它推倒换成石城墙，看来是件很大的工程。 第三十二章变天了 在范知县的配合下，李岩面见了汝阳县城的大小官吏，算是同僚见面，不过李岩却是有些不悦，因为这些官吏，他并不满意，一个字，贪。 因为长久以来的习惯，这些官吏养成了雁过拔毛的习惯，李岩来领军粮，这些人就敢顶着朝廷官吏的帽子索要好处，简直是胆大包天，这一天，李岩一如既往派人前来索要银钱，派发给挖掘壕沟的士卒民壮，守库房的小吏竟敢挡住了有范知县给的正规文书的人，索要好处，否则就是范知县来了也是不能给钥匙开门的 来人只得灰溜溜的回去禀告李岩，李岩也是无语，古今的中国都一样，骨子里的品性，怪不得朝朝短命，一怒之下于是带着五百人马，直接就来到库房前。 五百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相对库房驻扎的两百衙役，还是有余的，李岩骑着高头大马，勒马在库房前 “你们干嘛，库房重地，竟然敢靠近”一个小吏明显就是头领，手压刀把，抬头挺胸，端的一个耀武扬威。 “杀光所有人”李岩看着眼前的小吏也是觉得可笑，难不成他把李岩当成官军，会怕什么狗屁朝廷规制，说白了，李岩现在是个小的割据军阀，只不过披着一张朝廷的皮罢了，这群小人还不知道汝阳县城变天了，自以为自己是官府的人就应该高高在上，被人人奉承。 小吏没想到李岩这也没说什么就下令拔刀了，也只能匆匆拔刀，但是李岩带来的五百人马都是经历过战阵的，哪像这些衙役躲在内城作威作福，拔刀吓人就做过，杀人见血立马就焉了，个个不敢下狠手，只是拿着刀指着包围他们的人马大骂着不准过来。 但是五百人马三三两两组成互援，就冲向那库房里的两百人，衙役们明显是慌了，也没想到有人会在城里动刀，各个争相逃跑。过了不久，五百人毫发无损，就是个个都沾血了。 李岩来到那个小吏旁，摸索了一下尸体，才发现了库房钥匙，拿起钥匙，李岩说道“将这些尸体的头割下来，用车装了运到知县衙门，告诉范知县这些人以下犯上，罔顾法纪，我们帮他正法了，还有你们今天开始就驻扎这里了，库房交给你们保护了” 于是士卒纷纷搬运尸体，清理血迹，而李岩则打开库房，开始清点钱粮。 整整一天，李岩清算了库房所有物资钱粮，外面却是早已经吵翻天，范知县的知县衙门挤满了那些被杀的衙役的亲人，两百人，在县里被杀，那是怎样一个光景，他们的亲人在衙门哭闹又是怎样一个光景。 范知县也是想不到，自己在县衙处理公务，突然间李岩的士卒就用车拉来了一车的人头，都是血淋淋的，等知道事情，范知县是两腿发软，坐了下来，这，这是干嘛，造反吗 范知县不知道李岩想什么，只能匆匆召来师爷幕僚，商议出策。而另一边大白天押着一车人头大街上晃荡，能不引人注目，有些人都是衙役熟人，自然就有眼尖的看见自己的熟人的人头被装车里了，这还得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有人死了，纷纷被百姓远远上来认人，有认出自家人的，顿时就哭骂起来了，这不，一下午，知县衙门已经聚满了家属，披麻戴孝，哭着让范知县支持公道 范知县却是难为了，这李岩一进城就擅杀衙役两百人，这按以前，范知县肯定不由分说叫人抓拿李岩，写了书信，押到开封府问斩，可是现在，别说开封府了，就连汝州都去不了。 范知县只能好心安慰家属，也是连忙派人传召李岩回知县衙门问责。 去通知李岩的衙役去了没多久就鼻青脸肿的被送了回来，范知县连忙问清情况 “你这是干什么了”范知县看着衙役一身伤 “没见着李游击，也进不了库房，还没说什么就被人拳打脚踢了一番，最后有人说知县想见李游击可以，明天正午他会亲自来衙门”衙役捂着肿起来的脸面 “荒唐，岂有此理，这些武人，大明之下，还有敢这样以下犯上的”范知县没说错，作为一县之长，他李岩就是个游击将军，即使他是唐谦给的游击，他也是个游击，他的地位也是低过自己这个文官的，什么时候武人还敢这样无法无天，难不成就不怕自己参他一本 “算了，明天看他说辞，要是没个交代，本官好歹参他一本纵兵为祸”范知县也是奇怪，作为汝阳县城的游击将军，就应该好好做事啊，干嘛惹祸，徒增本官事情。 李岩在库房对账簿，清算库房的时候，红娘子也带着山寨里的五百人马护着山寨幸存的百姓纷纷进入汝阳县城，红娘子自己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拿着长鞭，一马当先，后面有一辆马车，里面载着一些唐柔和自己的女儿还有一些女眷，刚进入汝阳县城，守门士卒看见是红娘子，都行礼道“夫人好” “嗯，先安排后面的弟兄去驻地休息吧，他们也累了”红娘子说道 “得令”士卒说完就到后面接应跟来的百姓和队伍。 红娘子自己是带着马车住进了驿馆，就等李岩什么时候前来安置一家人。 这时候的汝阳县城兵力，三千唐谦留下的汝阳县城兵丁已经被五百的李岩的天威军牢牢掌握，所有的小队领头都被天威军士卒顶位了，所有士卒也都跟天威军打乱编制，正在城外挖壕沟，而城门，城内巡逻，城内重要的要地都被天威军掌控，汝阳县城已经完全被李岩控制了。 第二天正午，李岩如约赶到衙门，衙门前还有为数不少的家属披麻戴孝，眼睛红通通的跟范知县一起等着李岩前来给个说法。 李岩信步进入衙门，后面跟着五百人马，个个持盾握刀，佩甲戴盔，一进来就堵上了大门，围住了所有人。 李岩来到范知县面前，范知县看见这些阵仗也是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兵乱，出大事了。 “知县大人，我奉上司之命接管汝阳县城，今天开始，汝阳县城知县衙门解散，所有官身作罢，麻烦马上收拾好知县衙门，我要住进来”李岩在范知县面前展示唐谦的任命书，范知县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自己交给他的 “大胆，你这是造反，来人，来人，把他押下”范知县作为一县之父母官，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当成空气 “擅动者杀”李岩大声喊道 然后李岩看向范知县“知县大人，从今天开始，我说了，我接管汝阳县城” 范知县看着衙役个个一脸惊惧，根本不敢拔刀也是冷静下来了“李游击，唐总兵要你接管的是军务，汝阳县一应政务由开封府管，由本官管，轮不到唐总兵这个将军管，所以你也不能涉及政务，你要是就此退去，我可以当事情没发生”范知县说道 “知县大人，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有官身的游击将军将接管汝阳县，所有官吏一律革职择日逐出汝阳县”李岩说完，拿起了大案上的知县印玺 “大胆，你敢，岂有此理，来人，来人”范知县看着桌上印玺被夺，也急了眼。 “把所有人给我押到大牢里，没我命令不得释放”李岩却是看着范知县说道 范知县被首先押下，还有大大小小的衙役小吏，还有哪些来哭苦的家属，个个被全副武装的天威军士卒拿下，押到大牢关了起来。 汝阳县的政变自然不为外界所知，毕竟这只是个小城，而且是个连战略目标都不是的小城，现在朝廷官军的战略目标是把流民军压制在河南境内，而流民军此刻战略目标也是整合河南一地的兵力准备跟官军来一场大战，河南其实已经成了一个战场，只不过百姓都不知道罢了。 双方都在抢时间，官军这边，孙传庭忙着训练士卒，完备军需，只有左良玉率先从江西北上入河南，堵住流民军南下的路。流民军这边，李自成掠夺了无数钱粮，麾下已经有数十万流民军，是毫无夸大的数十万流民军，席卷各个地方，再以战养战，大军再度卷向开封城。 第三十三章围困 而在这浩浩荡荡的局势中，汝州一地也有自己的小局势 唐谦的大军三天内已经遇到大大小小的不下十次流民军袭扰，大军自出白沙镇，先有一部兵马从西处而来，时刻在侧虎视眈眈，不得已唐谦放慢脚步，时刻防备。再有马贼自东而来冲杀后阵，掠阵而过，引起后阵士卒哗变，大军只得重整阵型，擂鼓聚兵。再有泥石大树阻隔大道，人马不能行，只得绕道。三天，大军才出白沙镇以北十里在古道口扎下营寨，唐谦却是意识到麻烦了 黑夜中，望着远处的点点火光，唐谦和数人一起在古道口大营附近的山头。 “不妙啊，三天以来，袭扰不断，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在拖着等支援啊”曾函说道 “嗯，我们大军三天才出了十里，这些贼子就大大小小的袭扰不断，他们是想拖住我们想包围我们”唐谦看着大营，再看远处火光，不由得叹气 “他们现在不断袭扰就是我们突围的时机，等他们不袭扰了，我们就被包围了，跑也跑不了了”陈余也说道 “局势已经十分糟糕了，现在其实我们已经进退两难了，流民军已经死死咬住我们了，大军无论进退速度都快不起来了，曾游击，附近有什么大城”唐谦说道 “大城没有，但是我却知晓一处地方，险要易守难攻，此去西北，有一村寨，依山而建，背靠大山，只不过早就被山贼攻下作为营寨，若是我们背后受敌，前面又攻不下营寨，恐怕会出大事”曾函指着西北方向 “出大事也不管了，在这前后不得进，还不如守一要地，明天我们就去攻下这个营寨”唐谦说道。 唐谦一行人回营仔细的分派任务，想来明天一早启程也是可以的，但是等到第二天，唐谦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被数量庞大的流民军困在古道口了，进退不得。 流民军连夜包围了五万官军，驻扎在所有路口堆石砌木，阻隔大道，还有令旗兵四处走动，陕北马贼也明显更精锐了，个个一身彪悍之气，唐谦意识到流民军换统帅了。 “紧守大寨，不许慌张，照常生火做饭”唐谦看着大营外到处都是陕北马贼，没由来胆寒这时候决不能让流民军觉得自己要跑，不然会出大事。 士卒本来已经收拾妥当，唐谦突然下令也只能又把收拾好的锅具拿出来，免不得一阵牢骚。而唐谦现在却是顾不上，他现在在盘算着，这是什么情况，这些陕北马贼，怎么突然就多了那么多，正常的一万人十来个，那不就是说现在围住自己的流民军已经达到四十万，不是吧，这么一算计，唐谦是真的怕了，四十万，那是怎么一个情况，人头看都看不到边，大军行进扬起的灰尘足以遮天蔽日，他们是怎么偷偷包围自己的 唐谦看着远处的流民军偷偷算计，一处山丘处，也有一行人，看着唐谦的大营，为首的人，黄脸高额，短须红袍，原来是“曹操”罗汝才。 至于说罗汝才为什么会进入河南还有来到这里，就得从数月前说起。 数月前，张献忠在四川兵败于杨嗣昌之手，杨嗣昌顾着收复失地，反而走脱了张献忠，张献忠半路截杀杨嗣昌信使，获得杨嗣昌军符，然后窜入湖北襄阳城，襄阳城半夜失火，加上张献忠大喊流民军攻破襄阳城，襄阳城火起三丈，人人自危，官军不顾百姓不知明细纷纷打开大门逃窜，百姓愈加慌张，也跟着逃，襄阳城一片混乱。于是张献忠二十八骑趁火杀入襄王府，襄王被杀，襄阳城自此陷落。张献忠这一战声威大震，襄阳城周围州县纷纷闭门防卫，不顾乡野，于是流民军大大小小的头领纷纷赶赴襄阳聚义。杨嗣昌听闻当堂吐血，襄阳城可是他储备军需钱粮的地方啊，捶胸顿足吐血晕厥。自此，湖北有张献忠，河南有李自成，流民军大乱振动天下民心，席卷大明天下，百姓纷纷人心浮动。 而罗汝才听闻张献忠做出这等大事，也是惊叹，也打算先投靠张献忠。罗汝才为人多想少做，圆滑狡诈，看着曾经的流民军已经成了不可阻挡的大洪流，于是一向隐忍的他也开始了自己的打算，被人叫“曹操”的罗汝才，心底也是有心机的，他一直以来跟随兄弟们打打闹闹，但是他从不干出头的事，所以他声明不显，官军对他也是没什么防备，当他是个普通的贼寇，但其实，他是个心机重的人。 罗汝才隐忍于人下，为义军联盟出谋划策，哪个跌倒他就扶一把，就像李自成，本来会死在张献忠手下，但是就是罗汝才，保住了未来的闯王，你认为他是忠肝义胆吗，不，那是因为他听过朱元璋的起事的故事。所有的同盟都是他的挡箭牌，挡住官军的注意，自己学朱元璋一样，一直深挖，一直发展，待时机奋起。一直以来，他刻意淡化自己在官军眼中的份量，背后却屡屡指导各路流民军应对官军。而张献忠二十八骑攻陷襄阳城，罗汝才意识到天下大乱已经注定了，那就是说他也要开始起事了，于是带起兵马就去投张献忠，钱粮富足，兵甲完备，罗汝才还有从官军手中抢来或者买来的火炮，这时候的他觉得，张献忠怎么也不会亏待自己。 但是张献忠却是对这个一直一脸谁都欠他的罗汝才讥笑“汝是曹操，奸雄啊，何以落魄到投我这贼寇” 张献忠一直就看不惯罗汝才在义军大会上出谋划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他才是最厉害的，混了那么久，还不是跟这些小头领一样窝在一个小地方做些小偷小摸的事，哪比得了自己，入川屠杀无数，二十八骑攻下襄阳城，件件大事，声名在外。现在还厚着脸投靠自己，还奸雄曹操，哈哈哈，真是可笑 罗汝才被讥笑得脸色铁青，脸上自然怒不可遏，但是却是忍住不发作，只是转身就走。而张献忠此刻正是志得意满，哪会管一个落魄的头领，于是罗汝才灰溜溜的领着自己的大军，出湖北，入河南径直就投李自成去了。 李自成收到罗汝才书信，也是感恩他曾经救自己一命，遂让他引军汇合一起攻开封城。这不，走到汝州境内，看到流民军大大小小汇集，罗汝才就让人打听，原来是汝州境内出了一支数万人马的官军，正光明正大的北上，他们这些都是汝州境内的闯王大军，被调遣去拦截官军的。罗汝才一想，自己来投，也是需要点功绩，这不正好吗，于是跟着闯王大军来到古道口。罗汝才自己细细观察着古道口地形，还有官军每日炊烟，得出了自己的见解。于是，用自己还是反王的名号，召来了大小头领，连夜派兵布置，拦住官军，同时让一些兄弟上马冒充马贼，前压官军营寨。 罗汝才此刻看着官军竟然丝毫不影响的做饭，就大笑起来“这些官军看来一战就能败了” “罗统领，那是为何”一个头领说道 “这伙官军没粮道，这是急着北上被我们堵了，我们连夜堵住了所有路口，官军探马缩回大营就不再出来，说明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现在还假装冷静做饭，哈哈哈，只要略施计策，一定可以手刃官军，来人，架炮”罗汝才一想，连忙叫上自己手下的炮兵，在山丘上架起大炮。 唐谦着急的回到大营，脱下盔甲，巡视军营安定士卒军心，还亲自替士卒烧火做饭，一番操作过后，才回到自己的营帐，拉下帷幕，却是心中忐忑，而大帐中，陈余，曾函也是已经等了许久，一看见唐谦进账就起身忧心忡忡看着唐谦 “别说了，我都知道”唐谦有点后悔离开汝阳县城了，现在被围住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来了多少人，兵器配置如何，士卒素质怎样，唉，真是万事头绪纷杂 “将军，要不我们突围吧”陈余自信说道“我们的五百马队足以突破万人的流民军” “不成，敌情未明不可以随意突围，现在重要的是要弄清到底来了多少人”唐谦却是一挥手 “按属下推断，不下二十万”曾函担忧着说道 “二十万还是少了，以往流民军一万人马会有十个左右的陕北马贼作探马，现在我们马队遇到的陕北马贼就不下四百人，如果真的按着这比算，四十万已经最少”唐谦说道 陈余脸色也是一变，却是没说什么，曾函冷吸一口气，“那我们这五万人马岂不是成了板上鱼肉” 就在三人苦恼之际，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士卒匆匆闯进来，“将军，不好，我们遭到炮击” “你说啥，炮击?”唐谦掀开大帐，入眼是天上在慢慢飞向大营的炮弹，虽然少，但还是炮弹啊“马上躲地窝子，藏好战马”唐谦下意识的赶往马厩 大营的炮击只持续了一会就停了，唐谦惊魂未定，远远看着山头，不由得叹气，虽然不是红衣大炮，但是也是大炮啊。 官军大营遭遇炮击，虽然才下了十数炮弹，而且就是些实心弹，不是杀伤力足的***，但是唐谦却是已经心头大震，这时候已经不是纠结突不突围了，而是跑不跑得掉，很明显，流民军主力回到汝州了，这炮都有了，闯贼亲自来了，一直听闻闯贼为祸河南，带兵百万，看来自己要果断一点了。 唐谦急忙拉住陈余，曾函说道“马上召集马队收拾好轻装，今晚我们突围” “突围，突向何处”陈余说道 “流民军主力可能已经回援，北上的大路已经被封死，那里有炮架着我们突不过去，现在对于周围军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需今晚试探一下”唐谦说道 “那五万大军怎么办”曾函问道 “只能让他们拖住流民军了，我们半夜突围，让大军分三路进攻，马队营中待命，大军三路试着突围，要是能突破一路，马队迅速跟进，如此我们或许能逃走”唐谦看着两人小声说道 唐谦三人合谋看似不错 但是却已经落入罗汝才算计之中。 炮击过后，陕北马贼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有突进到官军大营十步之内，引起官军的士卒精神紧张，而且远处山头还有不少人影隐没于山林中，看不清到底多少人马。罗汝才手下加上闯王的军队也就七万多一点，要说跟官军硬打，自然不怕，自己可是有炮有火器，不过这会让伤亡过重，只得诈官军一下，让官军突围所以七万人马，罗汝才特意留下东面一万弱旅，就等着官军突围了，东面可是一处谷地，而且今年气候干旱，杂草易燃，这谷地，就是官军的葬身之地。 第三十四章埋伏 入夜之后，厚重的云层遮掩了月光，也掩盖了地上了一切行动，此刻唐谦已经分派好命令给将官，自己坐镇中军大营，三路大军动静可谓不少，自然流民军的马贼是能探知的，在荒野上吹响怪异的口哨示警。三路大军也是心怀忐忑，并不知道自己是弃子的命运，只知道跟着大队走。三路大军既然被探知也就失去了突然性，纷纷打起火把旗帜，壮起声威，向各个方向流民军大营冲击。 流民军纷纷紧守大营，静待官军强攻大营。唐谦在中军大营里全副武装，领着剩下的两万人马和五百马队，静待回报。 而远处山岗，流民军的各个头领也被官军半夜的举动吸引住了注意力，在罗汝才的带领下来到山岗之上，只见三路官军大军明目张胆打起火把，就向着东南西三个方向前进。 “都安排好了吧”罗汝才问道 “嗯，西面和南面都有两万人马，据要道据守官军是无法轻易攻破的，而东面只有五千人马，官军一定会选择东面突破的，到时候只要进入谷中，谷中两万五千人马会趁势放火，借着火势我们会掩杀过去，官军必然大败”一个头领回禀 “好，我们就做好抓俘虏的准备去吧”罗汝才笑着说道 唐谦在中军大营，等了一段时间，终于等回了消息，西路和南路进攻受挫，流民军固守大营根本打不进去，倒是东路流民军有点应对不及，流民军在调动人马前来协防。 唐谦起身上马，“随我出营，攻打东路” 于是中军大营两万官军在唐谦的带领下猛攻东路流民军大营，流民军大营被破，流民军争相四处逃亡，唐谦留下五千人马占住流民军东路大营接应西路，南路人马撤退，自己先领马队和一万五千人马东进。 人马嘶鸣的官军进入了东面的谷中，没等走出谷地，谷地四面推下火球，火球滚过处，草木皆着，浓烟四起，再有火箭从头兜落杀死不少人，又有陕北马贼蒙面冲进来绞杀一番逃脱，唐谦才意识不妙，可是士卒早就如惊弓之鸟，看到大火还有陕北马贼，纷纷丢下兵器逃亡，于是整个队伍瓦解，流民军四面从远处进攻，官军一面扑灭大火，一面应对进攻，力所不及，纷纷溃散。 大火中，唐谦好不容易把马队集合起来，想要冲击流民军，可是流民军太多，根本冲不动，四处都是喊杀声，四处都是哀嚎，唐谦一马当先冲击南面合围而来的流民军，陈余率马队紧跟唐谦身后，有了马队开路，官军士卒也纷纷跟进。看着那如战神下凡，勇不可挡，在大军中杀的红眼的将领，已经快杀上南面谷地上方高坡突破合围，流民军统领赶紧率老营包围了过来，誓要留下这些官军。流民军头领率着老营精锐持着长矛就等着唐谦冲上南面谷地高坡，然后长矛扎他个透心凉，唐谦也看到了高坡上的长矛兵，但是已经没退路了，就差一点就能突破合围，回头已经不现实，于是拔出单刀对着陈余大喊“坚持一会，待我杀散前面敌军，你们再冲上高坡” 于是马队停在半坡，向左右冲杀，跟进的官军也停在坡上跟流民军再次交战，一时间南面谷地坡上全是人，而且明显官军更勇悍。 唐谦骑着战马冲上高坡，早就等待的长矛纷纷刺向他，唐谦拨开右面长矛，从马上飞扑右面的流民军，战马却是被扎出了十几个血洞。右面流民军纷纷把长矛调转过来，可是已经晚了，唐谦一眼就看到那个在后阵盯着他的骑着马的流民军头领，稍微眼睛瞄着，手拿长枪，用力投出，长枪如流星，轰然撞进流民军头领身上，流民军头领从马上倒飞，被钉死地上，在场流民军老营精锐倒吸一口冷气。没等反应，唐谦已经持着单刀砍杀这些持着长矛的流民军，那真是恐怖至极，刀刀血花漂溅，残肢一地，本来长矛就是难以腾挪，没等长矛刺向唐谦，唐谦早就欺身向前，手起刀落，招招狠辣，不是照着脖子砍就是照着手腕砍，轻者断去手掌，重者立刻毙命，恐惧在黑夜中忽闪的火光中被放大，流民军老营仿佛看到了恶鬼，四五百人，失去头领约束，也见识到了那催人命的单刀，个个已经坚持不住，纷纷往两面逃窜开来。陈余看准了高坡上流民军溃散的势头，赶紧率着十几个弟兄冲上高坡，人马冲撞更加使得流民军混乱不堪，纷纷像没头苍蝇到处乱蹿，官军跟着陈余脚步也上了高坡，顿时攻守易势，官军占据高地，对着合围佯攻的流民军一顿乱砍，终于是惊走流民军，而唐谦一人杀散了占据高地围攻他的流民军，但是也是筋疲力竭，陈余看到如此，召集马队纷纷上坡，拉出一匹马给唐谦骑上。 “不要管后阵，马队随我突围”唐谦上了战马，看到山坡上还有从谷地好不容易冲出来的士卒已经被包围着，根本已经逃不了了，而且越来越多的流民军从东，北，西三个方向涌来，清剿谷中数万官军。所以现在只有马队能跟上他了，数万官军也就只能被抛下了，自生自灭，毕竟，流民军被唐谦杀散不久，又开始聚集起来想要冲击南面高坡了。 待到太阳照耀谷地，到处是焦黑的尸体，还有很多被流民军砍掉脑袋的官军尸体，都被一一扔到深坑，数万官军这一夜，北路，西路，南路溃散不知多少，死者过万，东路困于大火死去八千，被流民军围攻死去一万，剩下的步卒，剩下有溃逃于密林，也有被俘，大军突围而出的马队只剩一百多人，回想出发时候整整五万多大军，现在却是剩下一百多人，唐谦不由叹气。 陈余也只能紧跟唐谦在荒野中漫无目的的游荡“将军，我们去哪” “现在我们还在汝州境内，汝州一地大部已经是流民军地盘，我们一百多人去哪都会遭到阻截，回汝阳县城吧”唐谦作为马队的头领，现在是不可能表现出放弃的。 “好”陈余回马，督促后面马队跟上，唐谦也只能领着马队，再一次往南面的汝阳县城去了。 汝阳县城 李岩自从把官吏拘押，就自个当起了汝阳县城的土霸王，从附近用官府名义征召了五万人马，又征用二十万百姓无论男女开始在外围起新城墙，那是闹得一个民怨十足，普通这年岁，谁不在家里待着等初春来到，天寒地冻，驱赶百姓从大山里搬运石头到汝阳县城外，而且大量工匠被驱赶修城墙，虽然有少许钱粮补给，但是也是劳民伤财。 短短半月，汝阳县城外围已经修起了几百米的城墙，高十丈，宽六丈，可见劳动强度之高，百姓之苦。汝阳县城跟大山间日夜都是运载石头的牛车，汝阳县城外围都是日夜修城墙的百姓，个个都是一脸哀怨。 但是百姓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汝阳县城里有两万人马驻扎着，巡逻着，外围有三万人马在城外训练，而且兵甲齐备，哪还敢多言，只得回家里的时候抱怨。 汝阳县城知县衙门，现在已经是李岩的住所了，现在的李岩把军队训练交给徐至本，把督促百姓修城墙交给徐至康，自己却在知县衙门悠哉悠哉。 “你这写的啥啊”红娘子在书房逗弄着女儿，看着李岩整天不务正业在书房里写些什么。 “你别管，这都是正事，我用来梳理思绪的”李岩也不能说这是自己的记忆。 就在这时候，一个士卒领着一个老汉进来，“大人，你要的东西做好了” “做好了，好，去看一下”李岩放下笔，好奇道 “娘子，待墨干透，帮我收好，不要给任何人看”李岩匆匆带着老汉出门。 来到城外一空旷处，数十个匠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向李岩行礼。 “投石机在哪，**桶在哪”李岩好奇道 “大人就在这里”老汉掀开一块布，里面就是一木头结构的投石机“按着大人的指示，这个投石机可以投七百步远” 是的，这是一部投石机，因为官籍的工匠，所以对于军械还是有所了解的，没有偷工减料给足工钱，匠户也是十分尽责，按着李岩画的投石机图像打造出来可以投掷七百步之远的中程武器装备。 “根据大人的吩咐，**桶引子用油混着干草絮加工过，即使碰到水也是不灭的，而且**桶经过用铁环加固，摔落地上不会损伤里面**桶，大人请看”匠户指引李岩看向**桶 李岩仔细看着这个像是藤球一样的**桶，也是敬佩古人工匠的想法，他就是说过要把**桶保护，让他落地也不会摔碎，这些工匠就给他用编藤球一样方法把**桶用铁变成铁的藤球，这样，**桶落地就不会四分五裂，能完全将**桶发挥功效。想象一下，**桶里装满黑**和铁钉，铁片，铁珠子，**桶被投掷进人群中因为被铁环保护住结构没散开，引子刚好燃烧到**桶，轰的一声，铁钉，铁片，铁珠子横飞，直径十五米以内即使穿重甲也会被打穿，那是怎样一副血肉模糊的场景。 李岩满意的点头，“加紧造出十架，还有多造这样的**桶，库房的存铁随便取用，**我会加紧让人造出来，到时候找个地方试验一番” 就在李岩欢喜有冷兵器时代的大杀器的时候，有士卒来传信“将军，汝阳县城外来了一彪军马，自称是唐总兵，要求进城” 李岩在进入汝阳县城的时候就是以唐谦给他的游击将军进入的，所以既然有官身，何不光明正大的用“唐总兵?领我去看看” 在李岩赶到汝阳县城城墙上的时候，陈余正在嘶吼着喉咙指着关上城门的士卒责骂。 “何人在城关处放肆”李岩探出头 “岂有此理，汝阳县民团统制，唐总兵归来，还不快快出来迎接，关上城门何意”陈余大声喊道 李岩一看，外面都是骑马的，个个神情凄惨，身上都有不少干掉的血污，一看就是厮杀过“唐总兵在哪” 唐谦闻言上前，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的确，两人见面数次，却是十分陌生。“还认得本将军吗，民团统制，快开城门”唐谦策马上前。 “认得，不过汝阳县城现在是我的了，我不打算放你们进来”李岩看着唐谦好歹是辨认了一会 “岂有此理，你这是做什么，拥兵造反?”陈余大喝 “我既然占下了就没有让出的理由，而且我拥军八万余，兵甲武器齐备，你们就一百余人，你觉得我会让吗”李岩看着外面的唐谦 “混账，你身为大明民团统制，归于唐总兵麾下，你敢拥兵造反，不怕朝廷发兵剿杀吗”陈余也是气的厉害，城是我们让出来让你守的“来人，通知范知县，抓下此逆贼” “不用喊了，半月之前，所有一应官吏我早已逐出汝阳县城，范知县估计现在在回自己老家途中，你想见他，可以去追一下说不定还能追上”李岩笑着说道 “岂有此理，反贼猖狂”陈余大骂 “现在河南一地，皇帝来了都不好说，发兵剿杀，还真不怕”李岩戏谑陈余 “够了，那兄弟看在昔日一同作战的情分上可否告知，你是投闯逆了吗”唐谦止住暴躁的陈余 “闯王，呃，李自成就是个流寇，我没兴趣，现在我想扯大旗，自己当皇帝”李岩笑道 “大胆，汝阳县城里面的人听着，此人为逆贼，抓住赏万金，加官进爵”陈余大喊 “别喊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这里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而且这里的百姓深受朝廷剥削，相对来说，我对他们更好”李岩看着陈余也是觉得好笑 “既然兄弟不是投闯逆，那我们还是有相容可能的不是”唐谦拉住陈余 “你是官军，我是名义上的官军，自然是有相容的可能性的”李岩看向唐谦 “那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兄弟歇脚”唐谦也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一百多人那是不可能拿下被李岩彻底掌控的汝阳县城的。 “此去西北，杨家屯，不是有民数万，建寨御贼吗，你可以去那里啊，凭借官身，必定会收留你们的”李岩说道 唐谦没有说话，叹气一声就领着人马西北方向去了，陈余也是不情愿的跟上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