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深水区之三面特工》 第一章少帅驾临 少帅张学良自小就受到吸食鸦片的熏染,他的双亲都有吸食鸦片的嗜好,在这种家庭氛围的影响之下,张学良年纪轻轻的就染上了吸食鸦片的恶习。但是他的内心里始终是排斥大烟的,他认为这是一种可耻的、很不光彩的事情。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张作霖被炸身亡。张学良子承父业,开始主政东北,当年十二月发布了禁止军人吸食鸦片的禁令。而他自己,也以身作则,带头戒毒,为广大的兵民作榜样。 这时有人向他推荐了一种对戒除鸦片烟瘾有特效的日本进口的注射药--吗啡针。由于戒毒心切,他立即吩咐医生采购,而后逐日注射。不料,这种所谓的特效药里面含有***,时间一久,也会产生严重的依赖性。结果是鸦片烟瘾戒除了,却再也离不开吗啡针了。吗啡针的毒性丝毫不亚于鸦片,以至于张学良在一段时间之后,一天之内需要多次注射吗啡针,甚至在前线指挥作战时,也片刻不能离开,使得整个人的身心都遭受到了严重损害。此时的少帅张学良不过而立之年,但是胳膊、大腿已经让针头扎的伤痕累累,到处都是淤青,肌肉形成硬结,有些地方甚至连注射吗啡针的针头都插不进去了。有外藉顾问初次见过他以后,对他的评价是: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了。对于他自己和国家来说 ,都毫无价值了。 由于国民**对日本的侵略战争采取不抵抗政策,张学良所主政的东北地区沦陷,热河也失守了。此时,蒋介石派人透露了让他辞职下野的意愿,张学良听后,当即表示同意。 军事上的失利,政治上的失意,又亲眼目睹了百姓生活的水生火热,再加上举国上下都对他进行了铺天盖地的谴责,张学良的心情痛苦至极。于是他产生了去国外走走的想法,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怎么能坚持得了呢?这也进一步坚定了他戒毒的决心,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张学良偕同于凤至、赵四小姐前往上海准备戒毒。 少帅张学良来到上海的消息一传到上海滩,使整个上海滩都沸腾起来了,上海滩的各路人马各怀心思,有想结交的,有想给他下马威的,有想看他风彩的,也有想看热闹的。 上海滩青帮大亨杜月笙属于想结交的那一类,虽说张学良如今下野了,可是他的嫡系部队依然兵强马壮地驻扎于西安周边。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有一支数十万人的装备精良的嫡系部队,局面随时翻转也是有可能的。杜月笙从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做到了如今青帮大亨的位置,眼光长远自是不必费述的。 于是在张学良来到上海的第一时间,杜月笙就出面表示要好好招待少帅的上海之行--包括衣食住行。 欢迎的晚宴订在了上海滩最著名的销金窟百乐门夜总会。这里是大富翁盛宣怀七女儿盛爱颐的产业,盛七小姐同时还是国民**宋子文的初恋情人,有此双重背景,在上海滩把百乐门经营得风生水起,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杜月笙也是够下血本的,当晚把整个百乐门包场了,所有宾客都是受邀而来的上海滩的各路名流,没有得到邀请的想进去一窥究竟是大有难度的。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尤其是对于斧头帮帮主王亚樵来说,更是如此的。 虽然同为叱咤上海滩的风去人物,但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王亚樵的邀请的宾客之列。王亚樵虽没有得到杜月笙的邀请函,但却在欢迎晚宴快结束时不请自来。 守护在百乐门门口的守卫见是王亚樵亲临,竟不敢阻拦,眼睁睁地看着王亚樵带着两个保镖迤迤然地进入了宴会大厅。 王亚樵的突然出现使杜月笙如临大敌般地紧张了起来。但杜月笙毕竟是上海滩的风去人物,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主动走上前去迎接王亚樵。 “王帮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杜月笙试探性地问道。 王亚樵轻轻地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平静地说:“我想和少帅谈谈。” “晚宴还没有结束,少帅还有不少的宾客要招待,再说了,少帅身体不好,今天累了一天,也要准备休息了,改天兄弟做东,单独请你和少帅聚聚。”杜月笙巧妙的推辞道。 “我不是来找你的,你也代表不了少帅,跟你打招呼是给你留了情面,你不要自找不痛快。去把少帅叫来吧。” 王亚樵面无表情的说。 杜月笙在上海滩纵横多年,今日摆明了是要借着少帅的到来,赚足面子。不料来了个油盐不进,心狠手辣的狠角色,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杜月笙忍不住怒火中烧,但又不便立即发火,因为他明白,和眼前的这个戴着眼镜看过去斯斯文文的人一旦真的交起手来,鹿死有谁手尚在未知之数。而且就算他杜月笙能占得些许便宜,肯定也是要付出重大代价的。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不到万不得己还真没有必要和王亚樵这种亡命之徒结下梁子。想到这里,杜月笙脸上忍不住青一块紫一块,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此时宴会大厅也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斧头帮主的名号可不是盖的,尤其今晚名流汇集之地,百乐门外三教九流的人马多如牛毛,他仍敢只带两个保镖闯进来,足见不是空有虚名。众宾客舞也不跳了,酒也不喝了,都静静地看着门口的王亚礁和杜月笙,想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张学良此时也发觉了气氛的异常,环顾四周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径直向杜月笙和王亚樵走来。 第二章群雄并至 杜先生,这位兄弟怎么称呼?能给我引见一下吗?”张学良大老远的就对着杜月笙说道。 杜月笙赶忙迎上去,指着王亚樵说:“少帅,这位是斧头帮帮主王亚樵,说是想和您谈谈。” 张学良虽然久居北方,但是王亚樵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只是这时侯突然出现说是要找自己谈谈,不禁微微一错愕,但少帅是何许人物也,自幼长在军旅家庭,成年后就出来带兵打仗,张作霖去世后,更是将几十万的兵马交给他带领,可以说是威名显赫的一方诸侯,什么样的场面他没有见过。 “久闻王帮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道王帮主这么晚了来找汉卿有何指教?”张学良说着伸出了右手,准备和王亚樵握手。 王亚樵认真地看着眼前身形瘦弱的青年男子,此人虽说满脸病容,脸色腊黄,但自有一方统帅睥霓天下的气势。王亚樵下意识地伸出了右手和张学良的手握在了一起。张学良的手不是特别大,看着是青筋暴露,但是手上长满老茧,王亚礁知道是长年握枪形成的。王亚樵忍不住加大了握手的力道,张学良也相应地加大了右手的力道,完全不像是一个长期吸食鸦片和注射毒品的人应有的力道。王亚樵知道,张学良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底子还是有的。 “我们聊聊。”王亚樵松开了手,盯着张学良的眼睛定定地说道。 “可以呀,在哪里聊?”张学良的眼睛丝毫不让地盯着王亚樵说。 站在旁边的杜月笙听张学良答应了,也不好再更改什么,只好抢着说道:“少帅,今日这么多宾客全是为了欢迎您的到来而来的,您如果和王帮主出去聊的话,怕是会扫了宾客们的兴,不如我们就借盛小姐楼上的会客室聊一下。”杜月笙说着就对着百乐门的现场总经理梁林海招招手,要指示他去安排一下,不料,一个肥胖壮硕的身影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大大咧咧的骂道:“王老九,你是什么东西,在租界外横行霸道,我黄金荣也就由着你了。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租界惹事生非,还敢使唤起少帅来,是不是不想活命了?马上给我滚。” 王亚樵冷眼瞟了一下喝得醉薰薰的黄金荣,不屑地说:”哪里来的醉鬼?我这个人向来不爱与醉鬼说话,更不爱与老醉鬼说话,因为说的都是醉话,当不得真。我谅你清醒了就不敢叫我滚了。“ 黄金荣是与杜月笙和张啸林齐名的上海滩三个大享之一,同时又是租界内唯一的华人探长,而且在这个职务已经干了二十年,手下带枪的巡捕房兄弟数百号,还有各行各业的拜在他门下的门徒不下千人,在上海滩这个地界上甚少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可以说是作威作福,颐指使气惯了,加之今日饮酒过多,借着酒劲,脾气自然更加暴躁,哪里受得了王亚樵的这番揶揄。于是黄金荣立马就向王亚樵走去,边走边伸手往腰间去掏手枪。 张学良和杜月笙一看情况不妙,正欲上前劝阻,却只见一个身影倏得一下往前一窜,直接来到黄金荣身前不到三十公分之处,左手按住了黄金荣欲拔枪的右手,右手用手枪顶着黄金荣的小腹,整个动作只在片刻之间完成,众人完全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感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潇洒无比。王亚椎面无表情的说:“别以为我们叫斧头帮,就只能玩斧头,信不信老子玩枪玩得比你还溜?“王亚樵说着用枪头狠狠地顶了一下黄金荣的小腹,接着又说道:”今日还有众多宾客还没有散去,我不想伤及无辜,你要是想和我切磋,王某人随时奉陪,不过如果是像今天这样子,只怕你的肚子马上要出现好几个窟窿了。“ 黄金荣被人用枪顶着小腹,一下子吓得清醒过来,额头虚汗连连,语气僵硬地说:”兄弟,黄某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呀。“ 旁边的张学良和杜月笙赶紧上来打圆场说:”是呀,王帮主,黄大哥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误会呀。“ 王亚樵面露不屑地说:”我也是跟他开玩笑的,否则就不是用这个顶着他了。“说着抬起了右手,赫然是一只钢笔。 张学良和杜月笙明显地舒了一口气。黄金荣脸上则是一阵青一阵白,显得尴尬无比。 "请吧,少帅,我们去楼上聊聊。”王亚樵说着带着两个脸上毫无表情的保镖上楼去了,张学良也跟着上去了。杜月笙则上去拉上了还在发呆的老大哥黄金荣,顺便交待手下赶紧把宾客们都安排散了。杜月笙担心万一真的冲突起来,这些宾客非富即贵,若是伤及了无辜,他杜月笙也是担待不起。 百乐门的会客室面积很大,中间摆了一张大大的椭圆形会议桌,足可以坐下二三十号人。王亚樵进屋就找了一个离大门最远的位置坐下,张学良黄金荣和杜月笙则在王亚樵的对面坐下。因为刚刚楼下起了个小小的冲突,张学良、黄金荣和杜月笙三人也不敢大意,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三五个身形魁梧的保镖,以防再次出不测。只是这边虽然看着人多势众,气势上却感觉完全被王亚樵压制着,王亚樵刚刚轻描淡写地露了一手,他的两个保镖感觉像没事人一样冷冷地观看着,虽然两人都没有动手,可是更增加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能被王亚樵这种身份,这种身手的挑中来当保镖,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王帮主找汉卿有何指教?“张学良先开了口。 王亚樵看了看对面的阵势,淡淡地说:“不急,我还约了其他人,今天一并解决。” 张学良、黄金荣和杜月笙一脸的错愕,心想不知道谁又得罪了这个阎王爷。正在思忖之时,敲门声响起,百乐门的总经理粱林海进来向众人说道:“张啸林张老板和对面红太阳夜总会的袁殊袁老板来了。“ 王亚樵微微一笑:”正主总算来了。”这是王亚樵今晚第一次笑,笑得众人不知所措。 第三章无人捧场 张啸林虽然是上海滩青帮三大亨中实力最弱的,但是排场可是最大的,出门都是前呼后拥,保镖门人一大堆。 袁殊和张啸林领着呼啦啦一大帮人往会议室走来,梁林海早早就打开了会客室的大门,恭候两人的大驾。到了会客室门口,正欲进门,袁殊对张啸林说:“张大哥,兄弟们忙前忙后了一整天了,到了这里就不用跟着了,让他们去楼下玩玩,休息休息。” 张啸林犹豫不决地对袁殊说:“王亚樵也在里面,这个人身手不凡,兄弟们都撤了,万一冲突起来,恐怕……” 袁殊淡然一笑说道:“没事的,您还不相信我的身手吗?护住你一个人措措有余的,再说,今晚绝对不会起冲突的。放心!“ 张啸林听了袁殊的话,就向手下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袁殊则高声对他们说:“兄弟们去下面随便吃随便喝随便玩,今晚一切消费都算在袁某人头上。” 张啸林手下的众人一听,立既欢呼雀跃地下楼玩去了。 袁殊和张啸林两个人肩并户地走进了会客室。杜月笙立马站了起来对张啸林说:”二哥,昨天就通知你了,今天要在这为少帅举行欢迎晚宴,你这一整天跑哪里去了,看不见你人影。“ 张啸林笑着说:”三弟不要生气,我今天也是接待重要的客人去了,所以才来晚了。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重量级的客人:袁殊老弟。袁老弟可不得了了呀,文武双全。先说文的吧,日本国留学回来的,现如今是日本国驻上海领事馆的商务参赞,文化一流。再说武的吧,那身手可真是了不得,十来个彪形大汉近不了他的身的,就我们兄弟三个的那些草胞保镖,没有一个能和他交手三个回合。还有一点,袁老弟的关系那也是不得了的呀,袁夫人是日本国著名浅田家族的浅田百合小姐。浅田家族在日本可是赫赫有名的,在日本军政两界都有重要的影响力。“ 张啸林说得眉飞色舞显得是异常兴奋。在座的张学良黄金荣和杜月笙忍不住眉头紧锁,一个和日本人关系这么密切的中国人,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消息。王亚樵倒是淡定,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张啸林一看众人没有一点反应,略显尴尬,强拉着袁殊的手去介绍黄金荣:”袁老弟,这个是我大哥,黄金荣大哥。“ 袁殊伸出右手,欲和黄金荣握手,嘴上说道:”黄大哥好,久仰大名!“ 黄金荣看了看张啸林,又看看袁殊说:”不好意思,手受伤了,握不了。” 袁殊倒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舒服,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袁殊说完转身对张学良说:“这位一定是鼎鼎大名的张学良张少帅了,张少帅号称民国四大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我这样的男人都忍不住想和你多接触接触。” 张学良没有正面去看袁殊,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袁兄弟过奖了,张某人现如今废人一个,哪还有什么风采。” 张啸林一看,张学良杜月竹和黄金荣明显是不想和袁殊打交道,个个态度冷漠。张啸林心中也是极度不爽,毕竟是他带过来的人,张学良不给面子也就算了,黄金荣和杜月笙也是一点面子不给,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可是又拿他们没招。张啸林环顾会客室,除了这三个不给面子的重要人物之外,只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王亚樵了,他跟王亚樵根本没有交情可言,兄弟都不肯给面子了,总不能为了不冷场而厚着脸皮去向王亚樵介绍袁殊吧,想到这里,张啸林是满肚子的怒火,却又无处发泄。 正在这时,王亚樵却发话了:“狗汉奸,没有人理你吧,自以为还是香饽饽。” 张啸林正愁没地方发火,王亚樵却当面出言嘲讽他的贵客袁殊,一下子怒火中烧,指着王亚樵大骂:“王老九,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香饽饽?你连给我们袁老弟提鞋都不配。” 王亚椎听了却也不生气,依旧嘲讽地说:”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给日本人提鞋的,你倒是提的挺顺手的。是不是从狗汉奸那里学来的?“ 张啸林听完,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怒气冲冲地说:”王老九,今日你是一定要和我做对了,好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罢,转身欲出了会客室,准备去把楼下的手下叫上来和王亚樵火拼一场‘. 袁殊赶忙拉住了张啸林,把他拉回了沙发上,请他坐下,并说了番让在场众人惊诧不己的话。 第四章兄弟反目 袁殊却拦住了张啸林,微笑着说:”张大哥不要生气,我师兄这个人说话向来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你不要介意。“ 袁殊说完转头对王亚樵微笑着说:”大师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只是这嘴还是不饶人呀。“ 袁殊此话一出,全场都震惊了,袁殊和王亚樵居然是师兄弟,张学良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都感觉不可思议,就连站在张学良黄金荣和杜月笙后面的保镖也是一脸的惊诧。王亚椎的两个保镖却依旧是面无表情,不知道是早就知道了这两人是师兄弟的关系,还是不管任何事情都不会引起他们的表情变化。 “大师兄?我可不敢当,你这么大一个汉奸,我当你的大师兄,那我岂不是也成为了人人叫打的大大汉奸了?”王亚樵恶狠狠地盯着袁殊说。 袁殊也不气恼,依旧陪笑地说:“师兄真爱开玩笑,欲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袁殊从十几岁开始跟着师父学艺,和师兄师姐朝夕相处了快十年了,师父师兄和师姐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大汉奸就是会说漂亮话,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既然记得师父的恩情,那师父从小对你的教诲你都忘记了吗?师父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是不是做人不能忘本?你是怎么做的?你连祖宗都忘了。” 袁殊黯然地说:“师父的教诲我没齿难忘,不过,人各有志,我也有我的追求。” “你的追求?你的所谓的追求就是一定要伤害到你的国家,你的同胞你才能实现吗?亏得师父从小对你宠爱有加,另眼相看,你居然活生生的把他老人家给气死掉!”王亚樵说得忍不住紧握拳头,想来是这口气憋了很久了,很想好好发泄出来。 袁殊有些语穷,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我不孝,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去看望他老人家一趟,师父去世了,我也从来没有去祭拜过他一回,这次回来本来很想去的,可是一直琐事缠身,脱不开身。” “你还想去祭拜师父?师父在天之灵也不会欢迎你的!你师姐要是知道你去的话,一定会把你生吞活剥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王亚樵恨恨地说。 “师姐好吗?”袁殊弱弱地问了一句。 “她很好,只要不提起你时,她都很好。”王亚樵说:“今晚就是她让我约你来的,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完全无药可救了。本来按我的本意,像你这种人人可诛之的卖国贼,一枪崩了就算了。但是,女人就是心软,她给你开出了条件了,只要你能做到,你就是还是我们的小师弟。” “什么条件?” “第一:辞掉你现在的日本领事馆的职务,从现在起不得再为日本人做事。第二:休掉你现在的日本妻子,让她滚回日本去。第三:把这两件事同时登报声明。” 袁殊听完,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做不到,先不说工作的事情,让我休掉百合,我绝对不会做的,师父从来也没有教我们要抛妻弃子的,我相信师父的在天之灵也不会赞成你们提出的这个方案。” “狗汉奸就是狗汉奸,明明当了汉奸还理直气壮的,这时侯你怎么想起师父的教诲了,你当汉奸的时侯怎么不想起师父的教诲?你师姐还说你是一时糊涂,被利益和女人蒙昏了头,还说你还可以回头是岸。我就知道是现在的结果,只是拗不过她,尝试一下而己,果然是不出我所料的。”王亚樵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我们师兄弟注定是无法回头了。”袁殊也叹了叹气,接着问道:“我知道师兄向来明人不做暗事,能否告诉小弟,我不答应你们的条件,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是暗杀还是?”面 “暗杀?我没有想过,那是对付其他人的。念在我们师兄弟一场,我们就决斗吧,死也让你死得瞑目,听说你在日本又学了不少关于武艺方面的技能,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看看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武功好还是小日本把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学去之后运用得更好。”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袁殊问道。 “没有了,这己经是我和你师姐的最后底线了。”王亚椎说着停顿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如果这一个月之内,你能做到上述三点,我和你师姐依然认你是我们的小师弟,我每天会派人往你的夜总会上镖上一把斧头,到第三十把时,如果你还没有做到的话,我们就在我们小时侯的老地方决斗。” 袁殊想来也没有办法更改他们的决定了,暗叹一口气说:“好,一个月之后,老地方见!” 第五章四面树敌 王亚樵和袁殊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王樵将目光转向少帅张学良,说:“少帅,轮到你了。狗汉奸的事情是师妹交待的,所以我先处理,现在不是提倡新文化运动吗,不是说要尊重女性,提倡女权,女士优先吗?所以我就先处理了师妹的事了。”王亚樵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袁殊说:“狗汉奸,你要不要听听我和少帅的谈话?” 袁殊苦涩地笑了笑说:“但凭师兄吩咐,师兄认为我要听,我就听,师兄如果认为我不能听,我就先走。” 王亚樵毫不在乎地说:“无所谓,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就算了,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就是要和日本鬼子对着干,我也不怕你听了之后去报告给你的日本主子。” 袁殊听了,觉得还是不听为好,跟张啸林打个招呼说:“张大哥,我们先走吧。” “我有说叫你走吗?坐下!”王亚樵说完也不理袁殊坐下与否就对张学良说:“少帅对我处理这个狗汉奸的事情,怎么看?” 张学良说:“早就听说王帮主武艺高超,前面张啸林张老板也说袁老板身法了得,原来二位竟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想来两位肯定不是浪得虚名了。说实话,汉卿虽然上过军官学校,对武艺是颇感兴趣,无奈自身的毅力不够坚定,故而学无所成,但是如果能够见到两位高手的顶尖对决,那真得是三生有幸。” “少帅想看我们两个的决斗?不好意思,师妹有交待,我和这个狗汉奸的决斗只能有我们三个人在场。“王亚樵说着瞟了一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袁殊继续说道:”毕竟是清理门户的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就不邀请你去观战了。更何况你不一定有时间去观战,因为我对你刚才的回答很不满意。” 张学良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请恕汉卿没有明白。” “很简单,你和日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令尊不是死于日本人的**之下吗?古语不是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你对于这个为日本人卖命的狗汉奸居然没有切齿之恨,居然还有心情想去欣赏武艺。你如果说让我直接把他一枪或一斧头崩了,我会比较满意。”王亚樵恨恨地说道。 张学良苦笑着说:“汉卿现在在上海滩是自身难保,还好有杜老板关照,汉卿才不至于在上海沦落街头。” 王亚樵也不管张学良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直接接过话茬说:“既然在上海滩自身难保,那就赶紧离开。” “离开?去哪儿?”张学良问道。 “去你该去的地方。”王亚樵说道 “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王帮主有话就明说,汉卿洗耳恭听。”张学良说道。 “回西安去,或者回沈阳去,带上你东北军的兄弟去和日本鬼子干个你死我活,只要你肯答应我的这个条件,我王亚樵愿意带领我的手下的兄弟们为你冲锋陷阵,唯你马首是瞻。“王亚椎说着正了正身板,眼神显得无比坚毅,想来定是言出必行了。 张学良苦笑着说:”谢谢王帮主的抬爱,如果说真的有机会和王帮主一起冲锋陷阵出身入死,汉卿会感觉到荣幸之至。不过,相信王帮主也知道,汉卿早就通告下野了,再也不是什么东北军的少帅了,现在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自身难保的瘾君子罢了。“ “通告下野?自从满清王朝灭亡,中华大地上那么些个大帅军阀,整天地混战不己,打不过的就通告下野,蛰伏一阵子,等过一段时间,元气恢复了,又一纸通告,东山再起。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这些个大帅的通告下野,还不如我们小时侯玩得过家家,小时侯玩过家家,两个一男一女小孩假扮夫妻,就他们小孩子叫丈夫叫妻子的时间都比你们所谓的通告下野的时间还长。”王亚樵很不屑地说。 “王帮主说笑了,汉卿是真的下野了,再说现在也没有什么东北军了,早就改旗易帜了,现在是民国了,军队都由国家统一领导了,再也不会出现原来的各地军阀割据的现象了。”张学良一脸真诚地说。 ”这种唬人的把戏跟别人说说也就罢了,在我王亚樵面前,就不要再来这一套了。一名话,你到底回不回去?“王亚樵脸色阴沉地说。 张学良摊了摊双手,无奈地说:“实在对不住,汉卿无法做到!” 王亚樵冷冷地说:“那就别怪王某对你不客气了,你自己好自珍重吧,王某人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直没说话的杜月笙听见两人谈崩了,也怕张学良在他的地盘出事,于是出面劝说道:“王帮主,少帅确实有他的难处,而且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上阵杀敌,要不然你先容他把毒给戒了,到时侯再让他离开上海,你看如何?” 王亚樵看了看脸色确实极度难看的张学良,叹了口气说:”这样吧,也给你一个月时间,不管你戒不戒得了毒,到时都得给我离开上海,到你该去的地方去。一个月之后,如果你还在上海滩,那对不住了,你没有狗汉奸的命好,他有机会和我决斗,你没有,我是会不择手段的。” 王亚樵说完,带着两个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保镖走了。 第六章小试牛刀 王亚樵夜闯百乐门,独挑上海滩青帮三大佬,与袁殊定下生死之战,同时还限定少帅张学良限期离开上海的事件在上海滩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一时之间上海的各大小报纸争相报道,甚至有小报纸专门针对此事件开了专版专栏进行跟踪报道,到了后期这些小报的专栏上每天都会配发红太阳夜总会上斧头的数量的照片,以此为噱头吸引眼球。就连斧头帮怎么将斧头镖上去,以及什么时间镖上去都传得神乎其神,真正了解内幕的上海市民虽然不多,但是却成为了市民们茶会饭后的谈资,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此事。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袁殊却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依旧每天白天去领事馆上班,下午下班之后来夜总会照看生意,好像与王亚樵定下生死之战的人不是他。倒是把袁殊引为知交好友的张啸林急了,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来红太阳夜总会来找袁殊聊聊。时间转眼过去了半个月,袁殊还是老样子,张啸林有点急了,又来到了袁殊在夜总会的面积超大的办公室,忍不住问袁殊说:“兄弟,我知道的武艺高超,可是你要对付的人是民国第一杀手,虽然说是你的师兄,但是真动起手来,你真的有把握吗?” 袁殊笑了笑说:“张老哥还是不相信我的身手呀,也罢,今天我露两手给你看看,来,把你手下身手最好的保镖叫十个进来。” 张啸林那晚在黄金荣和杜月笙面前吹嘘说袁殊身手不凡,却也只是道听途说,今日袁殊要显露身手,他也想看看究竟,于是也没有拒绝袁殊的提议,起身出去叫了十个彪形大汉进来。袁殊对着那十个彪形大汉说:“今日只是切磋武艺,并不是真正的要一较身死,所以今日我们都不动刀枪,但是为了增强难度,你们可以一人拿一根木棍或者木制的武器,我们切磋一下给张老哥看看,你们可以放开手进攻,不必手下留情,袁某人即使不敌,挨你们几下木棍也没有太大问题。” 张啸林的手下齐刷刷地将目光望向张啸林,显然是征求张啸林的意见,只见张啸林点了点头说:“比武切磋,点到为止。“ 张啸林的手下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放开手脚去进攻,都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袁殊见状笑了笑说:”张老哥还是怕我武艺不行呀,这样吧,我来个奖励,你们当中只要有人能使我挨一棍,每人奖励小黄鱼一根,但是如果你们不尽全力出手,被我误伤的话,医药费自己出。“ 张啸林见袁殊说得这么坚决,点了点头说:“那你们就听袁老弟的话,全力进攻,可不要给我丢脸哟,十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如果都打不过袁老弟的话,传出去我的脸面都没有地方搁。这样子,我也按袁老弟的标准,也出一份奖励。但是如果你们十个人真的都被袁老弟放倒,那医药费真的要自理了。” 十个彪形大汉听张啸林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有的抡起了木棍,有的把木椅子都搬了起来,齐刷刷地往袁殊身上招呼,可是袁殊的办公室虽然大,却总没有室外宽敞,而且还有办公桌,椅子,书架等遮挡物,说是有十个彪形大汉大汉,其实袁殊站在办公桌后面,能对他正面发起进攻的也只有五六个人,其余的几位作为替队员,站在后面伺机而动。眼看着五六件家伙就要打到袁殊身上,袁殊轻巧地往办公桌的出口处一闪,五六件木器全部打偏,只砸得袁殊的办公桌砰砰作响,有的因为用力太猛,被办公桌的反震力量震得虎口生疼,手上的家伙都差点拿捏不住。袁殊右手顺势抓住了最近的一个彪形大汉的木棍,左手掌成刀状用指尖往这个彪形大汉的手臂快速一击,大汉手上感觉一阵剧痛,原来紧握着木棍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袁殊的右手趁势用木棍往前一击,击中了大汉的小腹,这个彪形大汉立马就吃痛不住,收缩着身子就倒向了地板。 其他的大汉见这次进攻连袁殊的毛都没有伤到,反而在电光火石之间,被袁殊抢了一根木棍,同时还伤了一个兄弟,倒也没有急着马上就发起了第二轮的进攻,而是先把地上躺着的兄弟给抬了出去,然后前面四个后面五个的把袁殊团团围住,不给袁殊留一点闪退的空间。袁殊虽然被围在死角里,依旧是脸带微笑,显然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前面的四个大汉互相打了个眼神,一起抡起手上的木器往袁殊身上招呼去,有砸头部的,有砸手部的,也有砸向小腹的。只见袁殊不退反进,从四个大汉的正中间迎着砸向他的木器的缝隙间闪了过去,手上的木棍向左右各击打了一下,只见两个大汉的手臂上立刻青了一大片,转眼就肿了起来,手上的木器立马就掉落了下去,可见袁殊的准星有多准力道有多强。袁殊趁着两个大汉吃痛不起,都弯下腰去的同时,手上的木棍又左右出击,击中了两个大汉的肋部空档,这次袁殊手下留力了,否则这两个大汉的肋骨不知道要断了几根,饶是如此,两个大汉也倒下了。 围在后面的其他五位大汉见此情景都愣住了,呆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进攻了。这时,袁殊的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原来是袁殊的两个贴身保镖孔方和孔圆听见了袁殊办公室的打砸声音,以为袁殊遇到了危险赶紧进来帮忙。孔方和孔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五个彪形大汉站在袁殊的对面,个个手拿木器,以为他们要对袁殊不利。只见两个人嗖的一声,往前一窜,在离五个彪形大汉还有三四米时,两个人轻轻腾起身来上半身向后一仰,两只脚分别踢向站在袁殊对面的左右两边的四个大汉,四个大汉立马就倒地不起。孔方和孔圆接着腰部一扭,两个人的脚同时向仅余的一个大汉脚下撩去,只听见扑哧一声,仅余的一个大汉也倒地了。 一直站在后面观战的张啸林这时侯双手鼓起了掌来,边鼓边微笑着说:“袁老弟果然好身手,孔家两们兄弟也是不遑多让。看来老哥我真是多余为你担心了。我手下的这些兄弟在你面前真的是酒囊饭袋一般。”接着转身对躺在地板上的十个大汉说:”你们还不滚,尽给我丢人现眼。“ 袁殊摆摆手说:“张大哥此言不对,应该是小弟输了,小弟来了帮手了,胜之不武。这样,孔方孔圆,赶紧带几位兄弟下去去看医生,医药费我们出,另外每人送一根小黄鱼。” 孔方孔圆不明所以,用疑惑的眼神望向袁殊。袁殊微笑着说:“去呀,本来我是要和这些兄弟切磋切磋一下武艺的,被你们两个给搅了,还不扶这些兄弟们下去治疗。” 孔方孔圆听了,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带着张啸林手下的十个彪形大汉出去了。 第七章少林僧人 孔方和孔圆两人把张啸林的手下全部带下去之后,张啸林看着满地的垃圾以及被打坏的办公桌心怀内疚地说:“手下人不懂事,打坏了袁兄弟的办公桌,实在是不好意思,明天我安排人给你送一套全新的来。”、 袁殊笑了笑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张大哥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如果当我是兄弟,这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袁老弟果然是人中龙凤,大气得很,可是你越这么说,我的内心越过意不去,要不然我下去叫人来帮你打扫一下,你看这办公室乱糟糟的,实在是有伤大雅。”张啸林由衷地说。 “没事,我自己收一下就好了,现在下面宾客正多,大家都忙得很,就不要麻烦他们了。”袁殊说着就弯腰打扫起地板来。 张啸林一看,袁殊都自己动手了,赶忙也动手帮忙起来,其实地板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几根木棍,另外砸伤了办公桌和书桌有些木屑而己,不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妥当了。张啸林看着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木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张大哥,为何这么开心?”袁殊不解地问。] 张啸林大声地回答道:“袁老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吗?因为和你在一起太有新鲜感谢了,你这个人很新鲜,见识也很新鲜,武艺也很新鲜,还有你的行事风格也很新鲜。” 袁殊听着莫名其妙,不禁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张啸林认真地说:“袁兄弟,你知道吗?刚才和你收拾打扫办公室,是我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劳动,以前没有发家的时侯当然是经常做的,后面有了一点名堂之后,就从来不曾做过了,是你让我又找到了过去的一点感觉了。你说我十几年没干过这活,突然间和你一起做了,能不新鲜吗?而且是和你这么一个成功人士一起做,那不是更加新鲜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兄弟是真的很投缘哦。”袁殊回答道。 张啸林点头说道:“这是绝对的。袁兄弟, 既然我们这么投缘,又兄弟相称,有些问题我本不好意思问,现在老哥哥我倚老卖老就向你请教了,希望你不吝赐教。” 袁殊点了点头说:“张大哥请说,小弟我一定知无不言。” “其实我想问的是,令师收了几个徒弟,除了王亚樵,你还有你师姐之外还有其他徒弟吗?”张啸林开口问道。 “师父就收过我们三个徒弟,严格来说是两个,就我和大师兄,师姐是师父的亲生女儿。张大哥为什么会想起问这个问题呢?袁殊不解地问道。”袁殊回道。 张啸林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可惜了,本来我想说如果你还有其他师兄弟的话,我想请来给我当我的贴身保镖,你看看我的那些草胞保镖们,没有一个是你的一回合的对手,这如果真的在外面碰见像你和你师兄一样的高手,还不一下子把我撂倒了?” 袁殊轻轻一笑道:“嗨,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张大哥,不是我吹牛,这事对小弟我来说是小事一件,你要找贴身保镖的事就包在我身上,绝对的身手一流。” 张啸林开心地说:“真的吗? 袁殊大笑:“我什么时侯骗过大哥你?” 张啸林急急忙忙地回道:“是什么人,我现在能见到他吗?”” 袁殊没有回答张啸林地问题,反而问他:“你看我的两个贴身保镖的身手如何? 张啸林问:“你是说孔方和孔圆两位吗? “是呀,我就这两个贴身保镖,跟了我很多年了。”袁殊说。 “ 袁兄弟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武术大家,能被你挑为贴身保镖保护你多年,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不用说,绝对是一流的高手,你不会是要割爱,把孔家两位兄弟让给张某吧?”张啸林说。 袁殊摆了摆手说:“我可不敢当什么武术大家,只是师父教导有方罢了。孔家两兄弟跟了我很多年,离开他们,我一时之间还真应付不了,不过前几天他俩刚刚跟我提起过,他们有一个同门师兄,过几天要从河南来上海投靠他们,我了解过了,他们的这位师兄武艺不在孔方和孔圆之下,我原本是想把他留在身边委以重任的,既然张大哥有需求,我就替他作主了,让他作你的贴身保镖。” 张啸林听了大喜过望,激动地说:“感谢袁老弟割爱,老哥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了,我能了解一下,这位高手的师承门派吗?从河南来的,不会是少林寺的吧?” 袁殊点了点头说:“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少**僧,其实我的师父也是出身少林的,师父虽然说后面娶妻生子了,但是他的内心一直认定他是少林人!严格来说,我和孔方孔圆以及他的师兄是师从同门的。 张啸林高兴地说:很好很好,终于能请到真正的高手了!不知道这位高手叫什么名字?” “林怀部!” 第八章松沪抗战 上海滩的租界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一九 三二年一月二十八日日本军借口保护在沪的十万日本侨民发动了松沪战争,史称一二八事变。日本军队于当日晚上向闸北的国民第十九路革命军发起了猛烈进攻,国民革命军在军长蔡廷楷和总指挥蒋光鼐的带领下奋起反击,一时间闸北地区炮火连天,杀声震地。而在距离闸北不远的上海滩的各个租界内依旧是人来人往歌舞 升平。 上海滩租界里的人也是一些神奇的人,闸北那边在激烈的战斗,而这边的人们在街头巷陌茶余饭后依然关心着王亚樵和袁殊的决斗,依然关心着少帅张学良离开上海滩没有。 而那晚的所有当事人都在关注着闸北的战斗。王亚樵组织了自己的手下兄弟前去支援十九路军抗战,杜月笙和黄金荣虽然没有直接安排手下的人员前去参战,也组织了不少的人力往前线运输各种战争所需的物资。少帅张学良打开收音机,时时刻刻都在听闸北的战争动态。 袁殊和张啸林当晚也在袁殊红太阳的办公室里打开收音机静静地听着前方的战况报道。 听了大概个把小时之后,张啸林忽然开口问道:“袁兄弟,我看这战争没有那么快结束,你觉得哪方会取得胜利?” 袁殊看了一眼张啸林说:“从八一三开始,日本军队什么时侯失利过?就算有,也是小失利,取得一场战役的最终的胜利的都是日本军队。” 张啸林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么说,这次的战争还是会日本人取胜了?” “没有太大的意外的话,日本人取胜是在意料之中的。”袁殊回答道。 “可是我听说这次国民**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和日本人决一死战的,调动了很多的周边的部队来增援闸北。”张啸林疑惑地说。 “人多管什么用呀,现在又不是和你拼刺刀,现在拼得是武器的先进与否,拼得是战术上先进与否。中国人闭关锁国这么多年,外面的世界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西方国家从 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现在都一百多年了,我们还在农业社会,像只井底之蛙一样。人家现在都是拿着洋枪大炮坦克和你来打,你用大刀**土炮来和他们对打,不输才怪呢。” “还是袁兄弟见多识广,毕竟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看问题也看得透彻。我听说王亚樵组织了他手下的兄弟去增援十九路军,杜月笙和黄金荣也为十九路军提供了很多物资。我们是不是?”张啸林试探性地问道。 “张大哥,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话就明说,不用藏着掖着。”袁殊说。 “袁老弟果然是快人快语,那我就明说了。按你的意思,日本人占领上海是迟早的事了,老弟本身就是日本领事馆的,自然手眼通天,后顾无忧了,日本人一旦占领了上海,那上海滩还不是你老弟的天下了。”张啸林恭维地说。 “话可不敢这么说,虽然我也是替日本领事馆做事,但毕竟还是中国人,他们不会太信任中国人的。”袁殊回答道。 “老弟的话说得在理,你都不被完全信任了,像我这种从来没有为日本人做过事的,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所以,我想,,,”张啸林犹疑地说。 “老哥有什么想法直说,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还信不过兄弟我吗?”袁殊说道。 “我对老弟是绝对的信任,否则也不会和你说这个事情了,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不是要为日本人出点力,做点事情,日本人一旦真的占领了上海,我也有一个立足之地。”张啸林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张老哥果然是深谋远虑,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案吗?”袁殊赞同地点了点头说。 “这不是找你老弟商量来了吗?老弟毕竟和日本人关系匪浅,想让你出个主意,老哥我愿意出钱出力出人为日本人效力,希望你这边能帮忙接洽一下,给我一个为日本人建功立业的机会。”张啸林诚恳地说。 袁殊的双眼认真地端详了张啸林好一会儿才说:“张老哥有此心思,我一定会向上面汇报的,不过现在是战争时期,各部门都 忙得很,最好你能拿出一个方案出来,我直接汇报给上峰,有了这个报告,不管上峰有没有批复,你对日本军队的态度都有了文字留底,再配合上你的行动,不管你的行动有没有实质上帮助到了日本军队,就你这份心,日本人肯定会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张啸林点头说道:“还是袁兄弟想法周到,多谢的话就不说了,你对老哥的这么情老哥一定会记在心里,我这就回去制定一个我力所能及的方案,然后我们就按我们刚才说的去做。”张啸林说完,立马起身到楼下招呼着手下的一大帮人马呼啦啦地回去了。 第九章暗通款曲 林怀部来的很是时侯。林怀部来的时侯,张啸林刚刚把援日的方案做好,正要去把方案拿给袁殊看的时侯,袁殊的电话来了,告诉张啸林说,林怀部到上海了,约他到袁殊夜总会楼上的办公室见面。张啸林放下电话,立马带上几个保镖开着车风驰电掣地往红太阳夜总会起来。 张啸林一走进袁殊的办公室就大声地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袁殊微笑地问道:“张大哥,今天这么高兴,眉飞色舞,兴高彩烈的,肯定有什么大喜事,说来给兄弟听听,也让兄弟替你高兴高兴。” 张啸林高兴地说:“今天老哥我是真开心,有两件喜事,而且且件件与你有关。第一件就是你给我推荐的武林高手终于到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般盼了好久了。第二件事是我把援日的方案做好了,并且已经交待人去办理了,相信明天就能办理妥当。” “这么说是双喜临门了,真是值得高兴,你的援日方案是怎么样的,说来我听听,我好马上给你往上报告。”袁殊开心地说。 张啸林此时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老哥一介大老粗,能做什么方案,方案这个词太高大上了,老哥我是做不来的。我还是说说我的想法吧,我昨天回去想了想,目前我能做到的对日军最有帮助的还是物资援助,像杜月笙和黄金荣支援十九路军一样。我已经交待手下人去采购牛肉罐头和饼干了,各买一卡车,今天就能搞定,明天就能发车,只是怎么将这两卡车货送到日军那边还需要老弟你帮忙接洽一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向上面汇报。来吧,张老哥跟我去我楼上的密室打电话去,我上面有和松井苍松领事直接连线的加密电话,事不宜迟,我们尽早把这件事情给办好了。“袁殊说着招呼张啸林往楼上走。 张啸林感觉受宠若惊至极,一把拉住袁殊的手激动地说经:“袁老弟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我,可见袁老弟对老哥哥我推心置腹地信任,以后老弟只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老弟尽管开口,老哥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殊轻轻一笑说:“张大哥言重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事情互相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袁殊说着领着张啸林上了三楼,来到了袁殊的密室,密室不大,一张桌子,一把凳子,显然平常没有客人前来。桌上摆了好几部电话,每个电话上面都贴有一个写有日文的标签,张啸林也不认识日文,也不知道上面写得是什么东西。袁殊把整个密室仅有的一把凳子拉出来让张啸林坐下。自己则站在桌旁拿起桌上的一部电话拨打了起来。一会儿,电话就通了,袁殊用日语叽哩咕噜地和对方谈了起来。大约五分钟后,袁殊和那边显然是说清楚了,转头对张啸林说:“张老哥,请过来听一下电话,松井苍松领事要和你通话。” 张啸林听了,赶忙站起来接过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松井苍松略显生硬的汉语:“张桑,你的好意我收到了,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好朋友,以后我们一定会有很多机会合作的。你要送给我们的牛肉罐头和饼干正是我们目前所需要的,明天就安排人送过来吧,具体怎么送法,我已经和袁君说好了,你问他就好了。感谢张桑,等战争结束了,我会约你来我办公室喝茶的。”张啸林本想说一些客套的话,电话那边却挂了,只听见嘟嘟的声音。 第二天的送罐头牛肉饼干的行动进行地很顺利。天还没有亮,林怀部就带着张啸林的七八个手下,开了两部大卡车往双方约定的地方开去,袁殊为防止双方沟通不便利,特意从使馆里安排了一个日语翻译随队而行。双方约定交接的地方在离战场旁边大约五公里左右的一个小树林边进行,小树林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静静地流淌着。林怀部率队约定地点时,对方已经来了,领头是一个叫小泉次郎的日军小队长。日本军队方面显然相当重视这次行动,开了三部卡车过来,两部空车,一部车上拉了二十几个士兵用来帮忙装卸货,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这批物资不落入对方之手。 两卡车的食品在三十几个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半个小时就装卸好了。林怀部拿出了一张袁殊提前备好的签收单请小泉次郎签收,小泉次郎核对一下数量品名没错,就签了字,而后指挥手下人员回去了。 林怀部带着人马回到张啸林府邸时,张府正准备吃午饭。张啸林有点担心今天的事情办不好,一颗心一直是悬着的,所以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此时,见到林怀部率队安然回来交差,再看看林怀部给他的签收单,顿时喜上眉梢,拉着林怀部的手说:“辛苦林兄弟了,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你做我的贴身保镖,保护我的个人安全就好了。”说着拉着林怀部一起吃饭。 有滋有味的午饭刚吃了几口,袁殊的电话来了,问林怀部回来没有,张啸林说回来了,把签收单也带回来了。袁殊说:“日本军队的人都没有回队,不知道去哪里了。”说着匆匆挂断电话了。 张啸林的午饭又变得没有滋味了。 第十章未卜先知 袁殊的一通电话使得张啸林一个下午都郁闷不己。他不知道对方在收到货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他怕花了那么多真金白银同时又担着事情泄露出去自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骂名的风险去偷偷干的事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他甚至还怕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他怕自己在日本人那里不仅没有功劳,可能还会引起日本人的不满。他很想找袁殊聊聊,了解一下事情的进展,就算现在事情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但是有袁殊在旁边,他的心也会踏实一些。可是袁殊自从那个电话之后,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再来电话了。到了晚饭时间,袁殊依旧没有来电。 张啸林有点在家坐不住了,胡乱地扒拉了两口饭,叫上林怀部和几个保镖直奔袁殊的红太阳夜总会。此时,华灯初上,大部份人才刚刚回家吃完晚饭,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红太阳夜总会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红太阳夜总会的总经理叫纪海泉,纪海泉看见张啸林来了,赶紧过来招呼张啸林坐下。张啸林找了一个正对着夜总会大门的位置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夜总会的大门,他在等待袁殊的出现。纪海泉看见张啸林今天有点反常,也没有和他说太多话,只是吩咐服务生给张啸林上了一瓶洋酒,另外再送了几盘小碟。一直跟在张啸林旁边的林怀部也不说话,静静地在旁边伺侯张啸林喝闷酒。一瓶洋酒快下肚了,夜总会才陆续来了几个客人,其中有一个是张啸林的老相识:国会议员会议的书记官黄镇雄的公子黄维。 黄维一身西装革履,打着深色的领带,一副西方绅士的风貌,黄维旁边还跟着一个女伴,黄维的女伴身材高挑打扮时髦,一袭深色风衣直到脚踝,风衣没有扣扣子,里面是一袭白色的旗袍,黑白相间间感觉即妖娆又端庄,即风骚又典雅,是个风情万种的人间尢物。 黄维一进门就不看见了在喝闷酒的张啸林,带着女伴径直向张啸林走来,边走边大声地说:“名震上海滩的张老板怎么一个人坐这里喝闷酒了?” 张啸林心里苦闷又喝了不少酒,正愁没有人和他说话,赶紧起身招呼黄维两人坐下,同时对一直默默站在他后面的林怀部说:“再去拿两瓶酒来,今天我要和黄公子喝个痛快。” 黄维两人也不推辞,挨着张啸林就坐下了。张啸林拿起两个酒杯帮两位倒满酒,而后举起自己的杯子对黄维两人说道:“黄公子,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来来来,干杯。” 黄维笑了笑说:“张老板,这可是洋酒,度数高得很,这样子干杯的话,我们三个不用一会儿就全倒下了,来来来,我们随意一下。” 黄维说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旁边的女伴也微笑着抿了一口,并不说话 “也行,我们随意一下,正好黄公子可以好好地陪我聊聊天。”张啸林点了点头说。 “看样子,张老板确实是有心事了,我就很纳闷了,张老板纵横上海滩,有什么事什么人能让你这么郁闷呢?”黄维问道。 “世人只看到我张啸林纵横上海滩,呼风唤雨,风光无限,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苦呢?”张啸林说着大大地喝了一口洋酒。 “上海滩大亨张啸林的苦,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张老板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和黄某人聊聊,看看黄某人能不能帮得上你的忙。”黄维说道。 张啸林郁闷了一个下午又喝了不少酒,正想找人倾诉倾诉,他看了看坐在黄维旁边的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黄维轻笑着说:“没事,有事但说无妨,这位小姐是黄某人的红颜知己,我能知道的事情她都能知道。”产维说着轻轻地用手拢了拢了身旁美女的一头秀发,显得特别亲昵。 “原来如此,那老弟可真要陪老哥好好地聊聊天了。”张啸林趁着酒劲就说开了:“老弟,你说,在上海淮,提起青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提起青帮的三兄弟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我们三人是结义兄弟,黄大哥年纪最长,对我有提携之恩,他当老大,我是心服口服。只是这些年黄大哥年纪渐长,精力也有限了,渐渐有隐退之意了,本来这老大的位置传给我这个老二应该也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吧?可是现在在外面,人们提起青帮,只知道有杜月笙,连我大哥黄金荣都没有人提起了,更何况我张啸林?老弟,你知道什么原因吗?因为他杜月笙有个通天的大靠山,老弟想必很清楚他的大靠山吧?” 黄维笑了笑说:“你说的是蒋某人吧?老哥哥不必郁闷,说不定明天他的这个大靠山就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意思?”张啸林疑惑地问。 黄维神秘地笑了笑说:“不在了,就是死了!小弟我有未卜先知的功能,我已经卜到蒋某人活不过明天早上。你明天早上十点钟打开广播就可以听到好消息了。” 张啸林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地合不拢嘴,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仿佛定格了一般。 “兄弟,你不会拿老哥寻开心吧?” 张啸林一脸不信地问道。 黄维拿起酒杯和张啸林定格在半空中的酒杯碰了一下,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微笑着对张啸林说:“是真是假,只能明天来验证了,这样,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间,我们再来这里小聚一下,看看我的卜算会不会准。”黄维说着,拉起他身边的妖娆美女跳舞去了,留下一脸狐疑的张啸林坐在那里发愣。 第十五章营销有道 袁殊听松井苍松说要在这里和他一起共进晚餐,赶紧出了办公室,下楼交待手下人员去整晚餐。等袁殊回到办公室的时侯,松井苍松已经坐到他的办公椅上了。只见松进苍松一手拿着茶杯悠然自得地品着,一手拿着王亚樵写给他的信把玩着。 松井苍松看见袁殊回来开门见山地问道:“袁桑,你和王亚樵的事现在全上海滩都知道了,我听说王亚樵给你写了封信,是这封吗? ” 袁殊点了点头说:“正是您手上的那一封。” 松井苍松端详了一下袁殊说:“袁桑可以跟我讲讲信里面的内容吗?” 袁殊回答道:“我是半个多月前看的,怕现在记不太清楚了,还不如您自己拆开看,我怕我转述得不够清楚。” 松井苍松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袁桑果然心襟坦荡,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话,我实在是好奇信里面的内容,所以才晚饭没吃就过来了。” 松井苍松边说边打开了信封, 抽出了里面的信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信的内容不长,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松井苍松却看了好久,好半天了,松井苍松说道:”王亚樵的字写得不错,苍劲有力,“ 袁殊点了点头说:“毕竟是练过武功的人,手上的劲道自然是不用说的。” “王亚樵在信上说,只要袁桑登报说明和日本人脱离关系,会给你好的条件的,袁桑能具体说说这个条件吗?”松井苍松问道。 “大使先生应该早就听说了吧?”袁殊反问了松井苍松一句,接着说:“其实他能给什么好的条件呢?无非就是他的斧头帮罢了,上次也是在这里,他说,只要我登报说明,就把斧头帮让给我。”{ 松井苍松点了点头说:“我是早就听说了,不过从袁桑嘴里说出来的话,更让我信服。说实话,王亚樵论出来的条件相当诱人了,袁桑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我不明白领事先生的意思,难道您的意思是袁殊应该接受他的条件吗?”袁殊反问道。 松井苍松没有正面回答袁殊的问题,转而对袁殊说:”我想听听袁桑拒绝的理由。“ 袁殊正色地说:”我在您这里以及在大日本帝国那里得到将会是比他给的多得多,无论是财富和地位。“ 松井苍松听了袁殊的话之后,赞许地点了点头说:”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袁桑果然是人中俊杰,难怪名满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浅田家族的百合小姐会对你另眼高看,现在看来百合小姐看人的眼光绝对是一流的。“ 袁殊谦虚地说:”领事先生您过奖了,袁殊愧不敢当。“ 松井苍松摆了摆手说:”我们伟大的大和民族的女婿,必然是人中龙凤,有什么不敢当的。只不过,你任由王亚樵往你的红太阳夜总会的门上镖上斧头,是不是有损我们大日本民族的威严?“ 袁殊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了,但是我又从生意的角度考虑了一下,我觉得还是让他折腾去算了。您想想,对面的百乐门夜总会在上海滩经营了多年,在上海滩政商两界可以说是吃得相当开,生意自然也是奇好无比。如今我在他对面开了一家夜总会和他直接竞争,想从他的嘴里分一杯羹,不玩出一点名堂和花样来,肯定是斗不过他的。“ 松井苍松沉思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王亚樵的这些斧头正好给你做一下宣传?“ 袁殊含笑说道:”是免费的宣传,尤其是那些小报纸,天天在报道这件事情,而我一分钱也不用花。原来人们谈起夜总会,只会想起百乐门,现在呢,很多人都会提及我红太阳。从营销学的角度来看,这岂不是最好的宣传了。“ 松井苍松点了点头赞许地说:”不愧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商务参赞,连营销都做得这么别出心裁。不过,你和王亚樵的决斗,我看你不用当真了,毕竟你现在可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最优秀的女婿,同时又是我们领事馆的最优秀的商务参赞,没必要和他这种草莽人物拼命,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派个宪兵连去,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袁殊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我们大日本帝国在军事上经济上政治上已经全面打压住了中国,您不想在武术上也把他们打压下去?“ 松井苍松听了袁殊的话之后,双眼放光,站起身来握住袁殊的手说:”袁桑果然为我们大日本帝国考虑周详,那我就等你凯旋归来,到时侯为你摆宴庆功。只是我听说王亚樵身手很好,你真的有把握打败他吗?” 袁殊想了想说:“如果他还是原来的王亚樵,那我有很大的把握击败他,只是这么多年没有见了,不知道他在武艺上有没有进步,不过,我想就算他有进步,应该也是进步有限,毕竟现在他好歹也是一帮之主,每天东奔西走的,肯定不会像原来在师父门下那般埋头苦练了,而我在日本多年,对日本的武术也参研多年,就算我打败不了他,应该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松井苍松听完,大喜过望地说:“袁桑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你现在是集日中两国之武术精华在身,此次决斗就算不能让王亚樵命丧你拳下,好好地打击一下他嚣张的气焰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一件。” 袁殊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没有拒绝他的决斗的提议。” 松井苍松听了,举起酒杯对袁殊说:“袁桑,我代表大日本帝国的人民敬你一杯,感谢你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所付出的一切努力。” 袁殊也举起酒杯和松井苍松碰了一下杯子,而后两人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松井苍松今天兴致很高,和袁殊两人在袁殊的办公室喝得醉薰薰的还不肯离开,袁殊无奈,只能好好地陪伴着,喝到后面,松井苍松实在是醉得不省人事了,袁殊赶紧安排人将松井苍松送回住所。 第十六章刁蛮记者 时间慢慢地靠近了四月二十九日,越是接近这个日子,领事馆里面的喧嚣气氛越来越浓烈。袁殊虽然每天都来上班,却好像格格不入,他的心早就飞到了那个令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地方去了。袁殊原来的计划是四月二十八日那天带着孔方和孔圆开车前去。可是在出发的前两天 发生了一件令他改变计划的事。 那天是四月二十六日,袁殊像往常一样早上出门带着孔方和孔圆前去领事馆上班。可是那天一上车,袁殊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种被人监视和跟踪的感觉。可是到了领事馆的办公室,这种感觉又没有了。袁殊以为自己多心了,也就没有去多想。可是到了下午下班,上了孔方和孔圆的车,那种感觉又来了。袁殊想了想对坐在前排的孔方和孔圆说:“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车速稍微快一点,然后前面胡同口拐进去。 开车的孔方心领神会,一脚油门踩到底,然后来个大转弯,车子呼啦一下就转入了胡同口,而后来了个急铩车。袁殊趁着车身刚刚停稳的的瞬间,迅速地从后门溜下了车,蹭蹭蹭地就爬上了胡同的围墙上面。孔方这边看见袁殊一下车,车子呼啦一下又往前急冲而去,到了下一个转弯口,车子来了一个更猛烈地急转弯,只见车的屁股向后旋转了一圈,车子就停到了下一个胡同口的转角处,车头却朝向了刚才掉头的路口。孔方这一波操作只在瞬间时间完成,车子停的位置刚刚好,不到这个路口边缘根本看不见他的车。 果然,孔方这边车刚刚转到下一个路口时,袁殊就看见一部车急急忙忙地跟着开了进来。袁殊停顿了一下,朝路口瞄了瞄,确定没有其他车再跟来了,于是就跳下围墙,跟在那部车后面悠悠地走着。孔方和孔圆此时却把车往前开了一点点,正好占住了拐弯口的位置。跟在后面的那部车的司机显然没有想到袁殊他们会来此一波操作,连忙一个急铩车,只听见哗地一声,车子滑了好几米才停下来。 孔方和孔圆见对方的车子停了下来,两个人就下得车来,肩并肩地向对方走来。对方车上的司机看见孔方和孔圆这种阵势知道自己这边的行动被发现了,想向后倒车退出去,可是一看车子后面袁殊悠悠然地向他们走来,知道对方今天不会让他们轻易地离去了。 袁殊三人走近一看,车上一共有三个人,前排是两个男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男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相机,后排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性,那女的一身西装,嘴唇还微微涂了一点口红,想必是一位职业女性。 前排的两个男的看见三人把车子前后都堵住了,忍心不住全身微微地颤抖,尤其那个拿相机的男的,手上的相机好像都拿不稳了。倒是后排的那个女的显得淡定从容,身子依然靠在后座上,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袁殊。 袁殊看了看后排的那个女的,嘴角轻扬地微微一笑,接着转头向那个拿相机的男人问道:“记者?” “ 是的。”“不是。”两个答案完全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回答是的的是那个拿相机的男人,回答不是的是坐在后排的那个女的。 袁殊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同一个问题,你们的回答完全相反,必然是有一个人说谎了。”袁殊笑道。 拿相机的那个男人此时全身抖动地更加厉害了,嗫嚅地说不出话来,倒是后排的那个女性此时从后排下了车来。此女身材高挑,上面一身淡蓝色的西装,里面搭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下身是配套的短裙,气质相当出众。此女下了车正面面向袁殊,眼神丝毫不退让地看着袁殊说:“是我说谎了,怎么了?当记者还要向你汇报吗?” 袁殊莞尔一笑说道:“小姐误会了,袁某人没有这个意思,袁某人也没有这个权利让你向我汇报,只是小姐一直跟踪袁某人,不知道所谓何事?“ ”跟踪?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踪你?你不会只是因为我的车和你的车前后脚进了这个胡同,你就认为我们跟踪你了,从概率来说,两部车一起走向同一个胡同的概率比快下雨时踩死蚂蚁的概率要高得多了,先生可不要自以为是哦。“那个身穿西装的女的不屑地回答道。 袁殊没想到此女口舌如此伶俐,明明是跟踪他而来,却说得好像袁殊做错了事一般。袁殊也不恼火,转身对那个拿着相机的男人说:”把相机给我看看,如果没有我的照片,就算是我冤枉你们了,不过如果有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拿相机的男人不敢反抗,颤抖着双手把相机递给了袁殊。袁殊接过相机,拆出底片,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转身对那个女的说:”照片虽然没有洗出来,但是袁某凭着底片可以断定,这些底片拍的就是袁某人,小姐是否需要我和你一起去把照片洗出来,以此来证明袁某人所言非虚。“ 西装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袁殊说:”算你厉害,底片送给你了,我们走。“说罢,上车去了。 此女相当刁钻,明明是跟踪袁殊被发现了,却好像都是袁殊的错一样。袁殊哑然一笑,心想着好男不跟女斗,就让孔方孔圆让开位置放他们走了。 第十七章赴约之旅 四月二十六日的女记者跟踪事件给袁殊提了个醒。袁殊原来的计划是提前一天出发,带着孔方和孔圆三人一起开车前去赴王亚樵的生死之约。后来袁殊转念一想,既然女记者可以跟踪他,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当然也可以跟踪他了,如果有其他的人跟踪他,那么目的反而不像那个女记者一样单纯了。袁殊也没有问那个女记者是哪个报社的,但如今上海滩上以袁殊和王亚樵决斗之事作为喙头吸引读者的报刊大有人在,如果只是为了吸引读者单纯目的,袁殊倒也不在乎。但是如果是非报社的人呢?他们的目的可就不一样了,毕竟如他和王亚樵这般人物,明里暗里的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其中肯定也有不少有生死之仇的,他们如果真的跟踪而来,动起手来,肯定是以命相搏的。袁殊从小跟着师父学习功夫,骨子里都是一种侠客的情怀,如果是明刀明枪的一决高下,他倒是不怕,他相信王亚樵也不怕,最怕的就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到这里,袁殊改变了原来的赴约计划。 四月二十八日早上,袁殊如往常一般带着孔方和孔圆两人开车前去领事馆上班。一到办公室,袁殊就给自己易容起来。先是往平时都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及上唇部位粘满粗粗的胡须,而后将自己的原本略显白晰的脸庞涂成焦黄色,再将西装脱下,换上了一件好几年都没有穿过的长袍,戴上墨镜,悄悄地下了楼,开着昨天就向张啸林借来的小车往他心目中的老地方赶去。 老地方,在安徽,在桐城,在菜子湖。 老地方是袁殊和师兄师姐跟着师父学习功夫的地方,也是师父的故乡。袁殊小时侯体质很差,经常生病,于是在袁殊十岁的时侯,袁殊的父亲就把他送到菜子湖跟着师父学习功夫。袁殊在菜子湖跟着师父整整学习到了十八岁,而后在父亲的安排下前往日本读书深造,在日本又呆了八年。袁殊二十六岁时和一个叫浅田百合的日本女人结婚了,浅田家族在日本为名门望族,婚后,在浅田家族的极力推荐下到了日本驻上海领事馆上班。一转眼,袁殊到领事馆上班也快十年了,袁殊的职务也从刚进领事馆时的小小经办,做到了现在商务参赞的位置。在所有的日本驻外领事馆里面,能做到商务参赞且非日本裔的有且只有袁殊一人,这个当然和浅田家族的鼎力扶持大有关系,但同时也离不开袁殊自身的能力和努力。 十八年了,袁殊心心念念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地方终于要到了。袁殊记忆中的菜子湖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湖面上白鹭和鸿雁成群结队,湖里面的鱼虾蟹鲜甜肥美。想到这儿,袁殊不禁加快了车速,恨不得一下子就能飞到菜子湖。 不过,上海到桐城有一千多里的路,且路况都极为糟糕,绝大部份都是崎岖不平的土路,到处坑坑洼洼,饶是袁殊车技了得,也花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桐城。 袁殊到达桐城的时间是二十八日晚上的十一点,小小的桐城县像睡着了一般,街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几盏昏黄的街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其实街灯也不孤独,陪伴他的有满街的油桐树。油桐树很高,大的会有十来米高,油桐树的叶子呈卵圆形状,叶子的顶端稍显短尖。此时正值油桐花盛开的时节,只见桐城古道两边的油桐树上挂满了油桐花,雪白的油桐花在昏黄的灯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清纯俏丽,一阵清风吹过,油桐花花絮飘飞,极其美丽。 记忆中的满天飞絮满地油桐花的桐城终于到了。袁殊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原本疲惫至极,可是一看到眼前这朝思暮想的一幕,浑身的疲惫劲尽数散去,仿佛这魂牵梦萦的美景有解乏的功能。 袁殊看到眼前的美景倒也不急着去找住宿的地方了。袁殊将车停好,缓缓地下得车来,轻轻的在这满地油桐花的古老街道漫步起来,袁殊的脚步踩到哪里,哪里的油桐花便纷纷散开,好像和袁殊捉迷藏一般,不让袁殊踩到。 袁殊就这样慢慢地踱步到了街道的尽头,而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桐城的充满油桐花香味的空气。 “好香!”袁殊忍不住开口赞叹了一声。 只是可惜了今晚没有月光。袁殊在心里不无遗憾地感慨了一番。是呀,那雪白轻盈的油桐花在一泻如银的月光下伴随着清风轻轻地起舞飞扬,空气中充盈着油桐花的淡淡香味 ,再和一个知心的伴侣携手轻轻地走过这条充满历史沉淀的古街,那样的人生该是多么的美妙惬意呀。 袁殊闭目冥想了一番,良久才睁开眼睛,他不知道他向往的生活会不会实现。 而现实是:明天,他要和他的至亲至爱的人做生死决斗。想到这里,袁殊久久难以入眠,孩提时代和师父师兄及师姐在菜子湖的岛上的种种经历如放电影般在脑海里一一的闪过。那时侯的日期子虽然过得相当清苦,但却是袁殊人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光。那时侯的袁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会这么快乐。后来去了日本,袁殊明白,人的生活里除了物质上的满足感,还有精神的食粮。精神上满足了,就算是吃糠喝稀,也会过得相当惬意。更何况菜子湖上和湖鲜甚至多,师徒几人再种一点青菜,生活算不上富贵,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袁殊的思绪在孩提时代里不停地转悠着,良久良久,袁殊才沉沉地睡去。 第十八章再见师姐 四月二十九日的桐城的早上,天气很好,袁殊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这是他多年来睡得最香的一个晚上,就好像小时侯被母亲抱在怀里睡觉一般,特别有安全感,睡得特别的香甜。 袁殊起床后,洗漱一番,下了楼去。他所住的桐城饭店里的宾客们已经在享受午餐了,袁殊两餐并作一餐,叫了两个当地的特色菜,美美地饱餐了一顿,而后开车前往菜子湖。王亚樵和他约定决斗的地方在菜子湖的中间的一座小岛上,那座小岛上有他师父的几间茅舍,袁殊十岁开始在那里住了八年之久,但是想上岛上必须乘船过去。袁殊把车停在了离湖边码头大约有五六百米的距离的一个草垛旁边,而后下车前往渡口,准备找船前去小岛。不料到了湖边,天气突变,原本晴空万里的菜子湖突然间乌去密布,不一会儿,天空就哗啦啦地下起了倾盆大雨,袁殊想跑回车里躲雨,这雨却像是瞬间就砸下来一般,袁殊还没有到车边,全身上下已然湿透了。袁殊想既然全身都湿了,又没有带可以换洗的衣服,干脆也不上车了,重新回到渡口旁边,找了一个能稍微遮雨的地方躲了起来,双眼却直勾勾地看着湖面,期盼能来一条船将他送上岛去。倾盆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雨势变小了,却没有停止的现象,反而还刮起了大风来,把袁殊冷得直打哆嗦。 这雨就这样绵绵地下了四五个小时,中间还时不时地夹杂着阵阵大风,袁殊中午吃的一点午餐早就被雨水和寒风消耗殆尽了。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这雨却停了,但是湖上还是水雾迷漫,根本看不见有没有船来。袁殊虽然又冷又饿,但还是坚持在渡口转来转去,看看雨停之后有没有船出来,好雇艘船前往岛上。就这样又耗了半个小时,终于远远地看见一只小船悠悠地从湖中向他的方向驶来,袁殊赶紧站起来,不停地向船的方向招手,嘴上大声喊着:“师傅,有人要雇船。” 船上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袁殊的叫喊声,也不回袁殊一句,径自把船摇向袁殊。 船一靠近,袁殊一看,呆在当场。原来摇船过来的人赫然是她的师姐:王亚瑛。师姐是师父唯一的女儿,同时师父还将她许配给师兄王亚樵做为结发妻子。这些年来,袁殊只知道师兄在外面风里雨里地闯荡,却从来没有师姐的一点消息,上次在百乐门夜总会,袁殊本想问问王亚樵师姐的近况,可当晚气氛剑拔弩张,袁殊终于也是没有问出口来。 袁殊曾经千百次的在梦中梦见和师姐的久别重逢,可是没有一次梦到他和师姐居然是这样的久别重逢,袁殊看了看自己一身落汤鸡的样子,对着王亚瑛苦涩地笑了笑说:“师姐好,这么多年没见师姐,师姐依旧风姿绰约。” 王亚瑛年近四十,虽然一身粗衣麻布,但是依旧掩饰不住健美的身形和俊俏的容颜,看样子这些年,师姐应当过得相当不错。 王亚瑛把撑船用的竹杆一杆就着袁殊打了过来,边打边笑骂道:”臭小子,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么没大没小,师姐的玩笑都敢开了?“ 袁殊轻轻地往旁边一避让,嘴上也没有忘记反击地说:“天地良心,师弟怎么敢开师姐的玩笑,师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不成要师弟违心地说师姐人老珠黄了?” 王亚瑛白了袁殊一眼,没有好气地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都是当父亲的人了,还是这么没有正形。” 袁殊咧嘴一笑道:“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了,师弟我这是金口玉言,就我师姐这身材这样貌,往我红太阳夜总会那里一站,不得把上海滩的那些公子哥们个个都迷得神魂颠倒。” 王亚瑛听了一杆就照袁殊的头上打去,凤目圆睁地说:“好小子,比师姐当成了你夜总会的小姐了,看我不把你的头打爆才怪。“ 袁殊侧了侧身,躲过了竹杆,接着右手抓住了王亚瑛打过来的竹杆,微笑着说:”师姐拉我一把,我在这凄风苦雨里等了你五六个小时了,你看我衣服全都湿了,现在是又累又饿,没力气上船了。“ “饿死你活该!”王亚瑛虽然嘴上说得像是很生气的样子,手腕却一用力,拉着竹杆往上一提,袁殊顺势一用力向上一腾空,一个漂亮的空翻跃上了船头。 “谢谢师姐!”袁殊真诚地盯着王亚瑛的眼睛说道。 王亚瑛瞪了袁殊一眼,说:“说这话,太肉麻了,受不了了,赶紧走吧,你不是肚子饿了吗?你师兄已经在岛上烤了好多鱼虾,就等你去吃了。” 袁殊一听心里暖暖的,可是肚子更饿了,忍不住咕咕地叫了起来。王亚瑛一听,抿嘴一笑说:“看样子是真饿了,不过我的船上可没有任何可以吃的食物哟。” 第十九章师姐出招 袁殊上得船来,就往船仓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边找边问:“师姐,真的有没有东西吃吗?我饿惨了!” 王亚瑛笑着说:“我都跟你说了,真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再说了,你有那么饿吗?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你不知道呀,这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有多消耗人的能量,我今天中午吃的一点点东西早就被他消耗光了。“袁殊说着把上衣和裤子都脱了,只留下一条裤衩,边脱还边骂道:“这该死的衣服,冷死我了。” 王亚瑛依旧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能量是什么东西,太高深了,看在你这么饿的份上,今天就不要你撑船了。” 袁殊听了,往船仓里一躺,说道:“师姐,你不知道我现在饿成什么样子了,什么叫前胸贴后背你知道吗?什么叫又饿又困你知道吗?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是想睡觉想的不得了,可是又睡不着,因为饿的睡不着。你现在如果叫我撑船,我是一杆都撑不动的。” “不想撑船你就明说,从小到大你都是口才了得,能言善辩。”王亚瑛说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小时侯在岛上,有时侯明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犯的错,你总是有办法把爸爸哄得开开心心地放过你,我和师兄可就惨了,三个人的错,惩罚都是我们两个来担着。” 袁殊笑了笑说:“小时侯,我们可真不让师父省心,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天天跟着捣乱,把师父气得胡子都直了。不过,你们虽然替我担了不少的罪过,可是背地里也给我使了不少损招折腾我。师姐你知道吗?到后来,你和师兄一旦想整我的时侯,我都能猜测得出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会有一种眨眼睛的习惯,怎么说呢,你一眨眼睛我就觉得诡异。就和你刚才那样眨眼睛,咦,你不会今天还想折腾我吧?”袁殊说着警觉地坐了起来。 “是吗?我怎么都不知道。”王亚瑛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拢了拢头上的秀发继续说道:“你是乱说的吧,我什么时侯整过你。” 袁殊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盯着王亚瑛说:“我现在确定你肯定有什么阴招了,而且马上就要开始实施了。” 王亚瑛不去理会袁殊的眼神,继续往前撑着小船,边撑边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要嘴硬了,你不自然地拢头发的动作加上你刚才的诡异的眨眼睛,我知道你马上要对付我了,说吧,怎么个方法?说出来,也让我心里有底一下,好想个方法应付。”袁殊紧盯着王亚瑛,以他对王亚瑛的了解,他知道王亚瑛要出招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反正没有阴谋。”王亚瑛当作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撑船前进,突然间只听见咔喀一声,王亚瑛”咦“了一声说道:“竹杆怎么断了?师弟,撑船的竹杆断了,船走不了了,你只好游到岛上去了,我先游回去为你准备吃食。”王亚瑛说着,不待袁殊作出任何反应,一个鱼跃扎入了湖里,直接闭一口气游出了十几米远。 “师姐!”袁殊大声地叫道:“你不会这样子整我吧,我都饿得走不动了,你还叫我游过去。” 可是王亚瑛根本不理会他,继续像个一条鱼儿一般向着岛上游去。袁殊站在船头看着王亚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他知道师姐对他出招了,自己不管怎么叫唤她都不会回来了,只有他自己想办法来解决了。 此时此刻袁殊反而冷静下来,他看了看王亚瑛留下的两截竹杆,竹杆的断面很整齐,显然王亚瑛在竹杆上动了手脚,看样子王亚瑛对他出招是谋划好的了。袁殊衡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贸然下水游向小岛的话,就算勉强能够到达,肯定也是虚脱了。那他上岸去和王亚樵决斗肯定也是必死无疑的。但是如果不下水游过去,任由船在湖上漂泊,那么和王亚樵的今日之约他就要栽了。更何况如果不尽快找到解决的方法,时间越拖延下去,对他越为不利,甚至曝尸菜子湖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袁殊把挂在床头的油灯摘下来,又往船仓里找寻了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充饥的东西。小小的船仓一目了然,只有一个破木箱子,木箱里面只有几块破布,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袁殊叹了口气,走出船仓,又来到了船头,提着油灯往船的四周看了看,只见碧波万顷,解渴的淡水倒是多的很,可以充饥的食物却没有。袁殊接着把油灯照向了船底,船的底板的边缘沾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袁殊低下身去,把油灯凑近一看,赫然是一大排的青螺。袁殊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地跳了起来,嘴上高呼着天无绝人之路。接着,袁殊把油灯挂回去,然后跳下船去,沿着船绕了一圈,把所有的青螺都捞了上来放在船头。 青螺是捞了上来,堆在一起有一大盘,可是怎么吃又成了问题,想用锅煮成美味佳肴是不可能的了,此时此境,袁殊也没有如此奢求了。他去到船仓把那个破箱子搬出来,而后砸破,拿着从破箱子上面拆下来的木板把青螺的壳一个个的敲破,而后把壳去掉,再放到湖里去清洗干净,就着湖水甜甜地吃了起来。 一大堆的生青螺吃下去过后,袁殊又稍微休息了十几分钟,袁殊只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上来了。 袁殊看了看时间,时侯已然不早了,现在是时侯去小岛了。 第二十章师兄出手 袁殊并没有像王亚瑛一样直接跃入湖里泅水而去,而是在腰后绑了两块木板,然后不疾不慢地向岛上游去,这样可以增加浮力节省体力,游累了中间还可以休息一会儿以便调节气息。袁殊虽然不相信从小对他呵护备至的师兄师姐会对他痛下杀手,但是师姐既然故意半路把撑船的竹杆弄断,强迫他游向小岛,目的应该就是让他消耗体力。虽然袁殊不知道师兄师姐后续还有什么计划,可是十多年未见,自己又在为日本人做事,难免他们会为了大义而灭亲的。想到这里,袁殊的心里不禁多了一层防备,他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师兄的斧头之下。 就这样慢慢地游了小半 个小时之后,袁殊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点点亮光,袁殊想着快接近目标了,就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没想到前面的亮光却越来越亮了,原来是大雨过后原本弥漫在湖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了,让人的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袁殊目测了一下,大约再游十来分钟就能上岸了,袁殊在梦里思念了千百回的老地方终于到。袁殊忍不住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又游了三四分钟的时间,袁殊可以清楚地看见岸边有两个人围着一个火堆好像在烤什么东西吃。不出意外,应当就是师兄和师姐两个人了。 袁殊此时却把绑在后面的木板给解开,然后装作精疲力尽的样子往岛上游去。终于上岸了,袁殊清楚地看见师兄师姐两个人围着火堆在烤鱼,袁殊虽然在船上吃了点生青螺,可是闻到鱼香忍不住胃口大开,但袁殊忍住了,现在他要装成快虚脱的样子,因为这样子才是师姐把他扔在半路强迫他游过来的效果。袁殊的脚一踩到陆地就佯装成累得连路都走不动的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就卟哧一声趴在离王亚樵和王亚瑛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了。袁殊虽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精神却高度戒备,双眼微微眯着偷看着火堆那边王亚樵和王亚瑛两人的动静。 王亚樵和王亚瑛却像没有看见袁殊一样,继续在那边烤着鱼,享受着美食。好一会儿了,才看见王亚樵站起来说:”师妹你在这坐着,我去看看,这小子半天都不会动弹一下,好像真的晕过去了。“ 袁殊正暗自窃喜自己的计谋得逞时,却感觉到一阵凌厉的刀风袭来,袁殊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一翻身,终究是迟了一点,背上被王亚樵的刀锋刮开了一个两指见方的刀口。袁殊只觉得背上血流如注,疼痛难耐。 ”好小子,敢在师兄面前装神弄鬼,看我不一刀把你打出原形,现在不累了吧?”王亚樵手持大刀对着袁殊说。 袁殊虽然挨了一刀,但仍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破绽,于是依旧嘴硬地说:“小弟在师兄面前怎么敢装神弄鬼,实是又累又饿,都走不动道了。不信你问师姐。“ 王亚樵大笑道:“还敢撒谎,再吃我一刀。” 王亚樵说着,举起大刀就往袁殊的脸上劈来,刀风呼呼作响,想是用尽全力,下手全不留情了。 这下袁殊有了防备,轻轻地往后一退,避过了王亚樵这一刀。 王亚樵见袁殊避开了,也不进攻了,用刀指着袁殊说:“你不是说累得快虚脱了,怎么还反应如此敏捷?” 袁殊回答说:“这是人体的求生的本能。” 王亚樵不屑地说:“狗屁本能,其实你的破绽早就被我看出说了,你不要以为我是诈你的,让我来说说你的破绽如何?” 袁殊听王亚樵如此说来,想必是真有破绽被他看出,于是正色地说:“请师兄赐教。” “你有两个破绽。”王亚樵边说边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一是你的呼吸,一个已经饿得累得快虚脱的人的呼吸是粗重急促的,而你的呼吸却是绵长悠扬的,第二个是你的肌肉,累得站不起来的人趴在那里的肌肉是松驰的,而你的肌肉却是紧绷的,显然是在做着防备。” 袁殊听了王亚樵的分析之后由衷地说:“师兄果然是慧眼如炬,小弟自以为装扮地是天衣无缝,不料一眼就被师兄看穿了。小弟再也不敢对师兄有所隐瞒了,小弟刚才的确在船上吃了一些生青螺,恢复了不少体力。“ 此时在火堆旁边的王亚瑛拍了拍大腿说:”百密一疏呀,我居然忘记了船底下会粘满青螺。“ ”可是闻到了师姐的烤鱼的香味,小弟的食指大动了,好久没有尝过师姐的超凡脱俗的厨艺了。“袁殊恭维着说。 王亚樵不等王亚瑛开口,抢过话题说:“臭小子,现在就想吃鱼了,没那么简单,先接我五十刀再说。” 王亚樵说着一刀竖劈就向袁殊攻了过来,袁殊侧身一闪,而后向前一跨步,右掌成刀状往王亚樵的手臂击去。袁殊因为手上没有兵器,想和王亚樵贴身肉搏,以减少兵器的威力,故而不退反进。王亚樵岂能让袁殊如愿,招式未用老,改劈为切,往袁殊的腰部砍去。袁殊无奈,身体向后一仰,堪堪避过王亚樵的这一横切。袁殊这一后仰,永远地错失了进攻的主动权,而王亚樵更不会再给袁殊贴身肉搏的机会,只见刀光剑影里,袁殊处处受制,王亚樵 则是不断进攻。几十回合过后,眼看袁殊就要命丧王亚樵刀下之时,王亚樵却突然收刀不打了。 第二十一章师父坟前 袁殊惊魂未定地问道:“真的不打啦?” 王亚樵突然收刀不打了,袁殊感觉有点意外,因为袁殊已经被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命丧黄泉只是几个回合之间的事情了。 王亚樵收起刀,摊了摊手说:“不打了!” “不是说决斗吗?”袁殊犹疑地问道。 “傻小子,难道真的要师兄要了你的小命才好?”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王亚瑛笑骂道:“是我的主意,让师兄出手试试你的身手,看看这么些年你天天养尊处优的,有没有把爸爸教给你的功夫都忘记了。” “真的只是试试我?“袁殊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师兄可是刀刀要命,没有一丝一毫像是在考验我的功夫的,简直就是在和我拼命,你看看我的后背,全是血。“ 袁殊说着摸了摸后背,前面在疲于应付王亚樵的要命的刀法,没有闲暇去理会,这时侯一摸,整个后背都是鲜血。 王亚瑛朝袁殊招了招手说:“过来,师姐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袁殊听了走到王亚瑛跟前,转过身去,背对着王亚瑛。王亚瑛用白酒帮袁殊清理了一下伤口,接着拿出一条纱布,麻利地帮袁殊包扎起伤口。袁殊此刻安静地坐在王亚瑛的前面,虽然后背疼痛至极,但袁殊却感觉温馨极了,袁殊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有师父师兄和师姐的细心呵护,即使受了一些挫折,但是内心里永远是暖洋洋的。 王亚樵站在旁边边看边说:“既然要试,就试真功夫,动真家伙,如果你没有真功夫,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也是生存不下去。与其技不如人,命丧他人之手,还不如我替师父把你给收了。” 说话之间,王亚瑛就帮袁殊包扎好了伤口,而后王亚瑛爱怜地摸着袁殊的脸说:“你小子没有让师姐失望,功夫不仅没有落下,而且比当年更加精进,也不枉爸爸对你的一番栽培。” 袁殊苦笑着说:“我都被师兄打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了,师姐还说我功夫有所精进,说得我都无地自容了。” 王亚樵正色地说:“师妹说得是实话,你的功夫比以前精进不少了,真的和你公平较量起来,师兄我不是你的对手。” 王亚椎顿了顿接着说:“其实今天师兄占了你很大的便宜。第一:你今天下午已经在风雨中煎熬了一个下午,精神和体力己然透支了。第二:师姐还故意让你游了这么远的路程,对你的体力又是一重的损失。第三:你一上岸来,后背就挨了师兄一刀,对你的行动的便利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第四:你手无寸铁,在兵器上师兄又占尽了你的便宜。第五:师兄这么多年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实战经验上绝对比你丰富多了。你能够在师兄我占尽如此多优势的情况下支撑住五十个回合,足见你的功夫大有长进。” 王亚樵分析的条条是道,袁殊听了也觉得句句在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说:“这么说我真的没有辜负师父的栽培了。”袁殊说着脸上洋溢着一种得意的神情。 王亚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说你胖,你倒是喘上了,功夫上的考验你是过关了。还有一道精神上的考验,这个才是爸爸最为重视的,这一道如果没有过,师兄和我照样会要了你的小命的。” “精神考验?”袁殊有点不明白,一脸狐疑望向师姐。 王亚瑛没有回答袁殊,而是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去拜拜爸爸吧。” 王亚瑛说着带头向岛中心的山上走去,袁殊和王亚樵两人则跟在后面。岛不大,山也不高,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三人就来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座小坟包,孤零零地堆在那里,坟前连个碑都没有立。 王亚瑛走到坟前跪了下去,王亚樵也跟着跪了下去,袁殊一看,知道肯定是师父的坟墓了,赶紧也跟着跪了下去。 王亚瑛对着坟墓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声音哽咽地说:“爸爸,女儿来看你来了,师兄也来了,还有你至死都在念叨的殊儿也来了。” 王亚樵也跟着磕了三个响头说:“师父,亚樵来看您来了。这么多年来,亚樵从来没有忘记过师父的教诲,师父教导亚樵做人不能忘本,教导亚樵要行侠仗义,教导亚樵不能背叛祖国,教导亚樵不能背叛民族。亚樵时时刻刻都记在心上,也桩桩件件都按照师父的教导去做,从来不敢违背。师父放心,师父的教诲亚樵至死都不会忘记的。” 袁殊也跟着磕了三个响头,想起师父的种种教诲以及师父对他的种种关爱,忍不住泪如雨下地说:“师父,你的殊儿来看你了,殊儿真是不孝,师父从小把殊儿抚养长大,教殊儿武功,教殊儿知识,可是殊儿没有让师父你老人家享受过一天的清福,不仅如此,连师父临终了,殊儿也没能在您身边为您老人家送终。”袁殊边痛哭边用力地往地上不停地磕头。 兄妹三人就这样满怀伤感地跪在师父坟前,久久不愿起来。良久,王亚瑛才站了起来对袁殊说:“师弟,我现在代替师父向你问话,你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第二十二章并肩作战 袁殊知道精神考验来了,丝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个头说:”师父在天有灵,殊儿不敢对师父撒谎。如果今日殊儿对师父有一句谎言,殊儿将不得好死。“ 王亚瑛点了点头问道:“你真的是汉奸?” 袁殊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是!” 王亚瑛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为日本人做事?” 袁殊回道“是工作需要。” “什么样的工作需要?你是国民**的特工?”王亚瑛问道。 袁殊点了点头说:“是的!” “你是军统的还是中统的?”王亚瑛继续问道。 “我是军统的。”袁殊没有隐瞒地说道。 王亚瑛紧紧地盯着袁殊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其实我和师兄早就知道你是军统的,只不过现在当着爸爸的在天之灵由你亲口说出来,我们才更加安心。好吧,现在你可以起来了。” 袁殊恭敬地又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站了起来。王亚樵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吧,去下面烤烤火,折腾了一天了,下去先吃点东西,有些话我们还想和你聊聊。”王亚瑛牵着不袁殊的手,向岸边走去。 三个人重新回到了岸边的火堆旁,王亚瑛拿出早前就烤好的鱼给袁殊,袁殊早就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王亚樵和王亚瑛两个人则满脸宠溺地看着他吃。 “师兄师姐,你们不吃吗?可好吃了,师姐的厨艺真是一流的棒。”袁殊忍不住赞叹道。 “就会拍师姐的马屁,其实这里面的鱼虾大部份都是我烤的,你怎么不说我的厨艺一流呢?”王亚樵微微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快点吃吧,我们早就吃过了,这叫以逸待劳。” 袁殊撇了撇嘴说:“你们这叫做诡计多端,居心不良。还好师弟我福大命大,再加上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保佑着他最疼爱的殊儿没有成为冤魂野鬼。” “好小子,这么多好吃的烤鱼烤虾都堵不住你的嘴,早知道我们两个把这些美味都给吃光了。”王亚瑛笑骂道。 “师姐从小对我最好了,怎么会舍得让我忍饥挨饿。”袁殊又拍马屁地说道:“不过如果再来一坛酒,我们姐弟痛饮一回就更棒了,可惜了,刚才还剩下一点白酒都拿来给我伤口消毒用了。我说师兄,你现在好歹也是名震上海的斧头帮的帮主了,怎么这么小气,备那么一点点的酒,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王亚椎听袁殊这么说,拿出刀来往火堆旁边的沙地里刨了起来,不一会儿,刨出了一坛洋河大曲。 “臭小子,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连师兄的玩笑也敢开。好酒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前面你空腹,不敢让你喝,这酒好多年了,度数很高,你要是空腹喝,一会儿就倒了,那我和师姐两个人可是喝着没劲哟。”王亚樵说着起开了坛子的封口,酒香扑鼻,果然是上好的洋河大曲。 袁殊闻到酒香,忍不住口水生津,拿起酒碗,细细地抿了一口,赞叹道:“好酒呀,想死我了。在日本的时侯都是喝清酒,没劲。后来到了上海,应酬接触的人里面除了日本人都是一些崇洋媚外的人,他们都喜欢喝洋酒,一个个把自己装扮成假洋鬼子,居然都没有人喝这么好的洋河大曲。有时侯回到家里想喝,可是没有酒伴,于是也就没有了太强的欲望了。就这样,整整十几年没有喝过洋河大曲了。” 王亚樵举起酒碗和袁殊碰了一下碗说:“那今晚我们兄妹三人喝个够,我带了好几坛回来,一会儿全起出来,喝个一醉方休。” “好,来,干杯!师姐也来!”袁殊开心地举着酒碗和王亚瑛碰了一下碗。 王亚瑛笑着说:“慢慢喝,不要喝太急,那样容易醉,产我还想和你好好聊聊天呢。” 袁殊大声地说:“没事,没那么容易醉,我先干了。”袁殊说着 , 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完了。 “对了,师姐,你刚才说要和我聊聊,聊什么?说吧。” 王亚瑛抿了一口酒说:“就你这样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特工的,刚才我不是说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军统的人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感觉意外吗?你都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军统的人?” 袁殊愣了愣说:“是呀,我的身份是高度机密的,就算在军统高层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你们怎么会知道?” 王亚瑛微微一笑道:“我们不但知道你的身份,上个月还和你并肩作战过。” “师姐越说我越糊涂了,我和师姐少说也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了,怎么并肩作战了?”袁殊满脸疑惑地问? 王亚樵接过话题说:“师妹就不要和他打哑谜了,这么说吧,上个月淞沪抗战时,我们配合你为国军搞到了三辆卡车,一车的牛肉罐头,一车的饼干,还收拾了二十几个小鬼子。” 袁殊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那三部车和两车货是被你们搞走的?” “怎么?不行吗?”王亚瑛调皮地说:“是师姐我亲自出马把那个叫小泉次郎的日本鬼子引走的。” 第二十三章杀手之王 袁殊听王亚瑛连小泉次郎的名字都说出来了,知道她所言非虚,但是仍被她的话给惊呆住了。 “我听说师姐经常都是深居简出,是什么人能请得动您的大驾,让你前去执行这件事情呢?”袁殊问道。 “是戴笠。”王亚樵回答道:“你应该知道我曾经救过戴笠的命,后面我和胡宗南戴笠又效仿桃园结义,结拜为异性兄弟。这些年,我们虽然道不同志不合,关系越来越淡,但是他对我和你师姐的功夫还是知根知底的。你的消息和计划传递过来之后,戴笠第一时间找上了我们。因为你的计划当中的最关键的一个人物,就是这个把小泉次郎引开的女人,不仅要把他引开,还要吊着他,让他追又追不上,但是看又要能让他看得见,这个就必须要有很好的身手了,所以戴笠一下子就想到了你师姐。我们原本是不愿意和军统这些人勾勾连连的,后面戴笠跟我们和盘托出了实情,说这个情报是你传递出来的,这个计划也是你制定的,还说你是他们军统安插在日本方面的最重要的特工,故而我们才知道你是军统的。也所以,我们才会出手去和你联手完成了这个计划。” 袁殊听后点了点头说:“感谢师兄师姐的鼎力相助,小弟这边感激不尽。” 王亚樵笑了笑说:“其实功劳最大的是你的师姐,把那个小泉次郎带着满山乱跑,听说到后面都迷路了,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我和我的手下的兄弟们只是打了个埋伏而己,悄没声息地送那些小日本鬼子去见阎王爷罢了。” “对的,对的,师姐功劳最大,来,我再敬师姐一碗。”袁殊说着又干了一碗洋河大曲,而后又大笑地说:“师姐出马不要说小泉次郎这个小小的马前卒了,就连日本天皇都会被迷得晕晕乎乎的,还是我师姐厉害呀,风姿绰约,身手非凡。” 王亚瑛听了不禁俏脸飞红,羞赧地说:“一天到晚就会胡说八道,早知道把那个叫小泉次郎的给杀了,看你在日本人那里如何撇清关系。” 袁殊笑着说:“这种人渣哪里需要师姐出手,日本人自己会把他枪毙掉的,我是怕玷污了我师姐的宝贝双手,所以才故意设计让他留一条狗命回去复命的。” 王亚瑛啐了一口袁殊说道:“呸,我还不知道你的小九九,你给他留一个活口,无非是想让他回去复命,把事情的责任给扛起来,这样子,你和这件事情就撇得干干净净了。你们这些做特工的人,杀人不见血,还说得自己有多仁慈一般。” “哈哈哈,我的这些只是小伎俩,和师兄这个杀手之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袁殊无不得意地说。 王亚樵哑然一笑道:“你们扯你们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哪里是什么杀手之王,其实很多刺杀都不是我去做的,只是江湖上的朋友都喜欢把事情挂在我的名头下罢了。就像前年刺杀宋子文,我根本就没有露面,但是还是算在了我的名下。” “师兄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计划肯定是你制定的,只是最后的执行人不是你自己罢了,挂在你的名下,也不冤。”袁殊说道。 王亚樵大大地喝了一口酒说:“冤不冤的倒是没有关系,只是宋子文的秘书当了替死鬼,让宋子文逃过一劫,着实可惜了。师弟,你知道当杀手最要紧的是什么吗?” “最要紧的应该就是身手了,要不然怎么当刺客。”袁殊回答道。 王亚樵摇了摇头说道:“错,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刺客,总结了一下,有三个方面是最重要的,身手好固然是三个方面里面的一个,但是却是最次要的一个。” 袁殊说道:“师兄是这方面的专家,您总结出来的肯定具有权威性,小弟愿意洗耳恭听。” “专家?杀手还有专家?你这个马屁精。”王亚椎笑骂着说:”其实杀手这个行当,和你做特工是一样的。第一:要有准确的情报,这样你才能掌握对方的动向,而后制定相应的计划。第二:是要有周密的计划,包括在哪里刺杀,怎么刺杀,用什么工具刺杀,然后还要考虑刺杀之后怎么撤退。还要有备选方案,如果第一个计划失败,要怎么补救等等,这些都属于计划范围。第三点才是良好的身手以及过硬的心理素质,好身手在执行计划时当然会事半功倍,而良好的心理素质会让执行者不会受外界的太多干扰,并且还能做出正确的临场判断。“ 袁殊听了王亚樵的分析点头赞许到:“果然是杀手之王,分析得十分透彻。” 王亚樵听了,也忍不住自鸣得意地说:“师弟知道,为兄这么多年的刺杀生涯最得意的手笔是哪一个吗?” 袁殊问道:“是哪一个?” “是今天在上海虹口公园刺杀日军大将白川义则。” 第二十四章声东击西 袁殊听了王亚樵的话震惊不己,语带颤抖地说:“什么?你是说你今天安排了人去刺杀白川义则。” 王亚樵微微一笑道:“是呀,而且刺杀成功了。白川义则身受重伤,不治身亡了,你的最大的上司重光葵也残废了,一条腿被炸断了。日本人是不是把天皇的生日命名为长生节呀?长生节,我让他们短生,我要送他们去见阎罗王。“ 袁殊仍旧是诧异不己地问道:“师兄,你没有骗我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亚樵哈哈一笑,说道:“此事你也有很大的功劳,我故意把和你约战的时间定在今天,然后利用小报刊天天不断地报道,日本人以为我今天要和你在这里决斗,自然不会对我有太多的防备之心,而我早就安排好了朝鲜裔的日本人进去,送了几颗**给他们享受长生节。” “还是师兄技高一筹呀,你所杀的都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呀,小弟和你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呀。这一招声东击西用得实在是漂亮。”袁殊由衷地赞道。 王亚樵开心地说:“为兄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作品,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只是此事把师弟给牵连进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师弟?” 袁殊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的,小弟自有办法应对,小弟为能为师兄出一点微薄的力量感到荣幸。来,师兄师姐,我们再来一碗,要大大的一碗,这么大快人心的事,不得好好地庆祝一下?” 袁殊说完,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王亚樵和王亚瑛也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饮完之后三个人相视而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学艺的年代了。 “只是师弟牵扯进来,我怕你日后回领事馆会有**烦,不如你过来帮师兄吧,如果你能来,师兄我将会是如虎添翼。”王亚樵诚恳地说。 “师兄放心,小弟我在日本领事馆好歹也潜伏了好多年了,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明查暗访没有经历过,小弟我不是依旧好好地活着。”袁殊回答道:“再说我在领事馆工作多年,这边的工作做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你的工作我恐怕做不来,就算能做得来,我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好。不过,不管如何,我们的目标肯定是一致的,那就是把日本人赶出中国,而且我坚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既然你不愿来,师兄我也不勉强。来,为我们的目标干杯!”王亚樵说着举起酒碗和王亚瑛及袁殊碰了碰碗,而后三个人一饮而尽。 在这个三个人都觉得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老地方,三个人都放开心怀痛快地畅饮起来。喝到后面,袁殊已经不省人事了。第二天醒来,袁殊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小岛,躺在了他从张啸林那里借来的小汽车旁边。袁殊想抬起双手,伸展一下筋骨,却发觉后背和前胸都痛苦难耐,袁殊低头一看,自己的左胸也被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上有浓浓的鲜血渗透出来。袁殊吓了一跳,他只记得昨天上岸之后,被王亚樵偷袭,后背被刮了一个口子,怎么前胸也受伤了,袁殊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受伤的。袁殊勉强的站了起来,却看见一张信封从身上掉了下来。袁殊把信封捡起来,打开一看,是王亚樵写给他的信。 “袁殊吾弟,昨晚你喝醉之后,你师姐和我商量觉得你如果就这样回去,不好向领事馆方面交待,于是由愚兄动手,先给你打了一针麻醉针,再用愚兄惯用的斧头帮你的胸口开了一个六七公分见长的伤口。吾弟回沪之后,可以对外声称,吾弟和愚兄之战,双方方两败俱伤。愚兄也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十数日,对外宣称是和吾弟决战导致身体受伤,故而需要调养生息。望吾弟统一口径,勿给人留下把柄。兄字,勿念。” 袁殊看了王亚樵留下的信,哭笑不得,按照王亚樵信里的意思,自己挨了他一斧头,还得感谢他了。袁殊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王亚樵写给他的信连同信封一起撕碎,而后将碎片尽数扔进了菜子湖。 袁殊忍着胸口的巨痛,勉强地将车开回了桐城县城。袁殊没有直接回桐城饭店,而是直奔桐城医院,天气这么潮热,袁殊害怕伤口会发炎,于是先到医院打了消炎针,而后又再开了一些消炎药才回到桐城饭店。 袁殊刚到饭店,正巧碰上了饭店的老板站 饭店门口接送客人。饭店的老板姓乔,宾客们都称他为乔老板。乔老板看见袁殊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赶紧过来扶住袁殊,小心翼翼地将袁殊扶回房间。 “袁公子,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天不见,你的脸色就这么难看了。”乔老板关心地说:“赶紧躺下休息。” 袁殊知道自己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才显得脸色苍白难看。于是他对乔老板说:“谢谢乔老板了,还得麻烦你帮我整一些补血的食材给我送上来。钱到时侯和住宿费一起算。” 乔老板回答道:“一点也不麻烦,袁公子太客气了,土鸡炖红枣最为补血了,我这就安排厨房去做,做好了,我叫人给你送上来,你就好好地躺着休息。钱的事,你不用急,看你的样子,开着小汽车,肯定也不是差钱的人。” 乔老板说着,就退出了袁殊的房间,顺手帮袁殊把门关好,下去安排人炖土鸡去了。 第二十五章桐城养伤 袁殊沉沉地睡了两个小时,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袁殊慢慢地下得床来去开了门。门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挺高挑,袁殊目测应该有一米五左右,小姑娘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但是衣服洗得很是干净,小姑娘的脸色是蜡黄的,头发干巴巴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足,不过两只眼睛倒是炯炯有神。小姑娘的手上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袁殊正好了饿了,赶紧让小姑娘端进屋来。袁殊风卷残云地吃了两大碗的鸡汤,正准备吃第三碗的时侯,袁殊听见小女孩子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袁殊微微一笑说:“姑娘,是不是没有吃饭呀,要不要也来一碗?” 小姑娘脸一下子红了,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轻声地说:“我不吃,您吃。乔老板交待我说等袁公子您吃完了,顺便把碗给收走。我等您吃完了再走。” “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不如坐下来和我一起吃一点。”袁殊看了看小姑娘说。 “我真的不吃,您吃您的,吃不完的,晚上热一下还可以再吃。”小姑娘声音很小地说。 袁殊笑了笑说:“不瞒你说,我从来不吃隔餐的东西,这些鸡汤我这一餐没吃完,我也是要叫你去帮忙倒掉的。你如果不吃的话,一会儿拿去倒掉,岂不是浪费了。” 小姑娘听了袁殊的话,抿了抿嘴坚决地说:“我不吃,您慢慢吃。” 袁殊还想劝小姑娘几句,这时侯饭店的老板乔老板走了进来 笑着对袁殊说:“袁公子,您不用管她,这是一个倔丫头,认死理。昨天晚上忙得比较迟,早上起来晚了,误了我们饭店吃饭的时间点了,刚才在楼下我就叫她先吃一点东西,她说到上班的时间点了,不能因为她自己没吃饭就把工作给耽误了。“ 袁殊听了乔老板的话,赞许地说道:“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境界,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呀。” 小姑娘听了袁殊的话,低着头看着地板,却也不接话,倒是旁边的乔老板说话了:“是个明白事理的小丫头,就是命不好。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父母双亡,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去年初饿晕在我的饭店门口,我看她长得倒也清秀,再一问,还读过几年书,就安排她来我这里当服务员了。我也只能满足她温饱的问题,你看看我这里,生意也不是很景气,将就着养家糊口,给她也开不出工资来,还好,她也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袁殊听了对乔老板竖了竖大姆指说:“总是乔老板菩萨心肠了,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就看着她饿死了也有可能。“ 乔老板听了羞愧地说:“袁公子这么说,实在令乔某不敢当呀,只是乔某实在也付不起工资了,原来都是我自己一家子在店里忙活,赚一点钱也只够我家庭的日常开支,再请一个工人,还要付工资,我也实在是付不起了。大家只好将就着过了。” 乔老板说话间,袁殊又吃了一大碗的鸡汤。袁殊吃完对小姑娘说:“姑娘,我吃完了,你可以收拾了。谢谢你呀!” 小姑娘听了袁殊的话,麻利地将锅碗缎带收拾起来,跟袁殊和乔老板点了个头就下去了。 “乔老板,你请坐,正好闲着无聊,聊聊天如何?”袁殊问道。 “好呀,不知道袁公子想聊什么呢?”乔老板回道。 “就聊聊这个小姑娘的情况吧,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感兴趣了,而且我本人也有一点点的小能力能帮助她。”袁殊说道。 乔老板一听,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开心地说:“袁公子,您肯帮助她是最好的了,这小姑娘还是有点学识的,做事情又勤快认真,您如果肯把她带在身边好好地教教她,以后她肯定会成为你最为忠心而且得力的助手哩。” 袁殊轻轻一笑说:“我做的行业不适合她这种女孩子,我在上海是开夜总会的,她这种小女孩子去,很容易被带坏的,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赞助一下她,就当做是你给她发工资,但是这笔钱由我来出,相信她对工资的要求也不高,这一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这样呀,我想她不会要的,她是一个死脑筋,从她来我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跟她说过了,我这里是付不起工资的,而且她对我店里的经营状况也了解得很,突然之间说要给她付工资,她不起疑心才怪呢,一旦她了解到是你在付工资,她肯定是不会要的。”乔老板担忧地说。 “这么有个性?”袁殊听了乔老板的话,觉得更是不可思议:“你这么说,我倒越想想个法子帮助她一下,你给我简单介绍一下她的情况,我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帮她安排一个。” 乔老板马上说:“好嘞,说起来也是凑巧了,这个小姑娘和你同姓,也姓袁,单名一个馨字,河南花园口那边的人,好像是家里闹灾了,逃难到这边的。听说家里原来也是书香门弟,从小也读了不少的书,能写会算,如果真有合适的工作交待她去做,她肯定会做得很好的。” 袁殊一听,大笑道:“原来还是本家呀,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的,那这个忙我是帮定了。这样子吧,你给我留个电话,等我回上海那边去安排好了,你再安排她过来。我也给你留一个我上海那边的电话,你这边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能帮忙的,我会尽力帮忙的。” 乔老板听完,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给袁殊鞠了个躬,恭声地说“”如此我代表小丫头先谢谢你了。” 袁殊赶紧伸手拦住了乔老板说道:“乔老板说这话就见外了,四海之内皆兄弟,一个小忙而己,何必行此大礼,再说了,我还要在您这里住好几天,您看我这伤势,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走不了的,这些天还得麻烦你多关照关照。” 乔老板开心地回答道:“不麻烦,不麻烦。” 第二十六章伉俪情深 袁殊在桐城饭店疗养了十来天,身上的伤势恢复地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以来,乔老板特意安排袁馨照顾袁殊的衣食住行,包括早上陪袁殊去换药,打消炎针,其他的端茶倒水洗衣叠被更不在话下了。袁殊虽然在上海也是养尊处优,这些粗活也都有人帮他打理得清清楚楚,可是值此自己落难时刻,有这么一个小姑娘不计报酬地帮他,他还是感觉感动至极。相处了几天,两个人也处熟了,偶尔也会聊聊天,但是袁馨的话不多,基本上是袁殊问一句袁馨答一句。袁殊很想在自己离开之前表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无奈这个小姑娘什么都不要。袁殊拿她也没有半点办法,于是在袁殊要离开的前一天,袁殊说带袁馨坐坐他的小汽车,带他去到处逛逛。袁馨这次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了。上了车,袁殊问袁馨想去哪里,袁馨说去菜子湖边看看。 袁殊开着车载着袁馨一会儿就到了菜子湖边,停好车,两个下得车来,慢步到湖边,袁殊问袁馨说:“为什么想来菜子湖?” 袁馨望着一望无际的湖面说:“菜子湖很大,一眼望不到边,看着水天交接处,感觉家就在前方。” 袁殊又问道:“想家了?” 袁馨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没有家。“ 袁殊看着这个饱经风雨但却内心无比坚强的身形瘦弱的小女孩忍不住上前搂住了她的肩膀,袁馨的身子抖了一下,任由袁殊轻轻地搂着,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水天一色的菜子湖。 过了好一会儿,袁馨开口说:”回去吧,你明天还要起早赶路呢。“ 两人一路无语地回到了饭店。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袁殊就起来了,他把前几天就为袁馨准备好的几件旗袍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再在旗袍旁边留了张字条告诉袁馨,他走了,几件旗袍是他的心意,希望袁馨能够收下。 袁殊留完字条,下了楼,呼啦一下开着车就往上海方向赶去,回到桐城这么多天,心里还是怪想念上海的。在桐城养病的这么多天,他本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可是又怕浅田百合听了会更加担心,所以就一直忍着没打。今天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见到他心爱的女人和他的孩子了 袁殊到家都到晚上十点钟了,孩子早就睡下了,浅田百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在等着袁殊回来。袁殊刚一迈进院子,百合就扑了过来声泪俱下地说:“这么多天了,你去哪里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袁殊用力地搂着这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轻声地说:“我就是不想你和孩子为我担心,所以才没有打电话。再说了,你还不相信你老公的身手吗?” 浅田百合也双手环抱着袁殊的腰哭泣着说:“外面一直在传言,你和你大师兄决斗两败俱伤,还说两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你又这么多天没有一丁点消息,人家怎么能不担心呀,这么多天来,我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袁殊用双手捧起浅田百合梨花带雨的脸说:“外面的传言是真的,我也受了一点伤,不过我现在不是还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吗?不哭了,老公回来了,你应该笑才是。” 浅田百合一听袁殊受伤了,紧张地问:“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胸口被划拉了一个口子,现在没事了,都好清楚了。”袁殊轻声地说。 浅田百合听了,把袁殊的上衣给解开,看见伤口那么长忍不住又痛哭了起来。 “真的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来,老公抱你回房间去。”袁殊说着,拦腰把浅田百合抱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袁殊家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第一个电话是张啸林打过来的,袁殊这么多天没有消息,张啸林比谁都紧张,他几乎每天都往袁殊家里打个电话询问一下袁殊回来没有。第二个电话是他的顶头上司井松仓松。松井仓松听见袁殊回来了,叫他赶紧去日本领事馆,他很想知道袁殊和王亚樵决斗的情况及最终的结局,虽然外面传言很多,但是只有见到了当事人,才能得知最真实准确的消息。 袁殊听了,早餐没吃,就要去开车去领事馆了。百合听了,秀眉微皱,不开心地说:“昨晚刚回来,就不能让你休息一下吗?” 袁殊摊了摊手说:“没办法,领导有召唤,不去怎么行?” 浅田百合佯装生气地说:“那也不用这么早吧,孩子都没有起床,他都多久没有见到你了,一天到晚喊着找爸爸,好不容易爸爸回来了,却还是见不到。” 袁殊双手搂住浅田百合的纤纤细腰,温柔地在浅田百合的的额头轻轻一吻,轻轻地说:“你跟他说,爸爸要去工作,晚上一定会早点回来陪他。” 浅田百合无奈,跺了跺脚,去厨房为袁殊准备早餐去了。袁殊却偷偷地溜了出去,早餐也没吃,就开车前往领事馆去了。 第二十七章川岛芳子 袁殊一到领事馆就直奔松井苍松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松井苍松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发呆。松井苍松见袁殊进来,向袁殊招了招手说:“袁桑,请到这边来坐。” 袁殊走到松井苍松正对面,找了把凳子刚坐下,松井苍松又开口了:“昨天旅途劳累了吧,几点到家的?” 袁殊点了点头说:“一个人开车是有点累,开了十几个小时,昨天晚上十点多才到家。” 松井苍松说:“开车十几个小时,那路程不近呀。” 袁殊回答道:“是呀,有一千多里的路程吧,关键是路况也不好,车子跑不起来。” “这么远?在什么地方决斗?”松井继续问道。 “在安徽桐城的菜子湖的一个小岛上,我小时侯在那里学功夫,呆了好些年。”袁殊回答道。 “是和王亚樵一起吗?”松井苍松问。 “是的,还有我师姐,王亚樵是大师兄,我最小。”袁殊说道。 松井苍松看了看袁殊又问道:”你们决斗的时间是在长生节那天吗?“ 袁殊点了点头说:“没错,在长生节的那天晚上,怎么了,松井君,有什么不对吗?” 松井苍松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确定一下时间和地点。袁桑,我们都被王亚樵给耍了,他这边大张旗鼓地去和你决斗,让我们放松对他的警惕。那边又安排人去把我们的庆祝大会给搅了,白川将军因此丧命,重光葵外相也被炸断了腿,天皇和高层大为震怒,严令我们要把王亚樵给除掉。军部,宪兵队,梅机关都出动了,可是这家伙像蒸发了一般,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外面传言,你们两人都受了重伤,是真的吗?” 袁殊点头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我就是因为受伤,开不了车,所以才在桐城养伤养了十来天。” 松井苍松又接着说:“对不住袁桑,一进来只知道问你们的决斗情况,都忘记问你的伤势了,袁桑,伤在哪里了,严不严重?” 袁殊回答道:“前胸挨了他一斧头,后背有一个小伤口,流了不少血,还好都没有伤到骨头,现在好得差不多了,都已经结痂了。” 松井苍松用征询的眼光问道:“袁桑,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口吗?袁桑,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因为不相信你所说的话而要查看你的伤口的,而是我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袁桑的一身武艺集日中两国的武学之长,称你为一流的武功高手一点也不为过。我自从认识袁桑开始,从未听说过袁桑在和人单挑的情况下身负重伤,所以我很好奇,王亚樵究竟是怎么把你打成重伤的。” “松井君多虑了,你要查看我的伤口也是关心我的伤势,不是吗?”袁殊说着 将上衣解开,左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伤口正结着厚厚的痂,痂已经变为黑色,显然是受伤时间挺久了。 松井苍松站了起来,走到袁殊跟前,认真地端详着袁殊胸前的伤口。 “看这伤口,果真是用斧头砍的,看来江湖传言,王亚樵是用斧头的高手是名不虚传了。”松井苍松说道。 袁殊苦笑着说:“他何止是斧头用的好,他的刀法也不错,您看看我的后背,还有个刀口,是他用刀伤的。”袁殊说着,索性将上身的衣物脱下,露出了一身因长期习武而显得特别健硕的肌肉。在那健硕的胸肌上,被王亚樵用斧头划伤的伤疤像一条黑色的小蛇一样盘桓在胸前,显得特别的触目惊心。袁殊的后背上的伤口倒还好,只是一个两三公分见方的伤口,一看就是被兵器刺伤的,和前胸的伤势完全不一样。 松井苍松叹了口气说:“如此说来,想把他抓来, 还真是有点难度了。” 袁殊点了点头说:“松井君不会是想活捉他吧?这个难度肯定不小,因为你如果想活捉他,就不能轻易用枪,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被他找到突破口跑掉。” 松井苍松沉思了一会儿说:“能活捉当然是最好的,不过现在不要说活捉了,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他是不是也受了重伤?“ “松井君应该相信我的功夫,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让他好过呢?我估计他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活动自如吧。”袁殊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那就对了,难怪找不到他,估计正找个地方养伤呢。不过,如果他真躲起来,我们想找他,也还真不容易。”松井苍松不无遗憾地说。 袁殊犹豫了一下,问道:“行凶的凶手抓到了吗?能确定是他指使的吗?” 松井回答道:“凶手当场身亡了,不过抓到他的同伴了,他同伴供出就是王亚樵指使的,这一点现在是勿庸置疑的。现在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把他除掉。袁桑,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袁殊摇了摇头说:“我也没办法,我们在明处,他躲在暗处,只有他来找我的份,我想找他比登天还难。” 松井苍松听完,阴沉沉地说:“那就让他多活几天吧,梅机关那边派了个精英过来协助我们,这一两天就会到上海,据说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袁殊好奇地问道。 “川岛芳子。” 第二十八章红颜生非 川岛芳子比原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月才到达上海。川岛芳子到的那一天,日本领事馆在领事馆里为她举行了欢迎晚晏,晚晏结束后,又前往袁殊的红太阳夜总会举行欢迎舞会。领事馆里的大大小小的各部门头目领导都来参加了,袁殊作为领事馆里的商务参赞同时又身兼红太阳夜总会的老板,自然是一个都不能缺席的,尤其是到了红太阳夜总会,他更是忙前忙后地招呼张罗着。舞会开始前,日本领事馆的领事松井仓松作了一个简短的欢迎致词,无非就是欢迎我们美丽的川岛芳子小姐驾临上海之类的客套话。松井苍松致词之后,带头邀请了川岛芳子去舞池跳舞,川岛芳子虽然身为女性,却一身的西装革履,跳起舞来没有一点女性的柔和之美,反而带有一点男性的阳刚之气。松井苍松和川岛芳子跳完第一支舞后,大家就开始带着舞伴翩翩起舞,一派的歌舞升平。 袁殊对跳舞向来不感兴趣,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看着舞池里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袁殊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袁馨的身影。那是一个倔强和坚强的小姑娘,没有亲人,为了吃一口饱饭在乔老板手底下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没有一件完整的衣衫,就连满是补丁的衣服也只有刚好够换洗的两身。袁殊想起自己答应了乔老板,回到上海之后,为袁馨寻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可是回来这么多天了,琐事不断,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袁殊想到这里,心情有点压抑,于是站起身来,一个人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茶,慢慢地饮着。一杯茶没有喝完,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了。袁殊拿起电话一接,居然是桐城饭店乔老板打来的。 “袁公子,我是桐城饭店的老乔呀,您还记得吗?” “乔老板,你好,我怎么会忘记你呢,前一段时间我在桐城养伤,还承蒙你照顾了好几天呢,那天走得匆忙,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对你说,回来之后,我的内心可是愧疚不己。”袁殊说道。 “袁公子,可不敢这么说,您是我店里的贵客,您是付了钱的,我们为你做点小事是应该的。”乔老板回答道。 袁殊笑了笑说:”钱财是身外之物,我说的是你的情,你的关照之情实在难得。这么晚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乔老板干咳了几声说:”袁馨不见了,不知道有没有去找您?“ 袁殊听了,紧张地坐直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没有呀,她没有来找我呀,发生了什么事了?“ 乔老板沉默了一会儿说:“您走的时侯不是给她留了三件旗袍吗,小丫头原本是舍不得穿的,后面有一天,下大雨,小丫头晾在外面的衣服被雨淋湿了,您知道,她就两身衣服,被淋了一身,就没有换的衣服了,于是就把您送的旗袍拿了一件出来穿。您别说,小丫头是从来不打扮,这一身旗袍穿出来,惊艳了整个饭店。正巧那天,我们县的一个叫来德利的纨绔子弟在我饭店吃饭,来德利一看小不头原来竟长得如此漂亮,当场就对她动手动脚起来了。小丫头哪里能忍受得了这种欺辱,拿起一个碗把来德利的头给砸破了。来德利一看受伤了,反而更加无赖了,纠结了一帮人,天天守在我的饭店门口,要小丫头给他当小老婆,否则就不善罢干休。袁公子,您知道,我是开门做生意的,来德利这么一闹,我的生意根本没办法做了。而且来德利家族在桐城有钱有势,我 也惹不起他。同时,我担心事情会越搞越大,于是就悄悄地安排小丫头跑掉了。临走时,她跟我说会去上海找你,这都走了一个星期了,她还没有到你那里吗?” 袁殊听了心里一阵懊恼,心想如果当初不送给袁馨旗袍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都怪我,没事送什么旗袍给她,现在给她惹来了**烦了。袁馨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有什么不测,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袁殊说着,狠狠地用手砸了砸自己的脑袋。 “袁公子,这和您没有关系,您也是好心,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件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到小丫头,外面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小丫头,要走这么远的路去找您,我怕路上再遇上什么坏人。”乔老板说道:。 袁殊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对乔老板说:“乔老板,您说得很在理,我明天就安排人去找她,按您的预估,她现在到上海没有,如果到了,我就安排人在上海找,如果没有,我就叫人开着车往桐城方向去找。” 乔老板那边又干咳了两声说:“这个我真不好判断,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去的,如果有车或者船坐,或许应该到上海了,不过我看这个倔丫头可能会走路去,如果是走路的话,那这一千多里的路程,可能还没有到。” 袁殊听了乔老板的话,知道问他也是白问,于是寒喧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整个人陷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思考着明天怎么去找袁馨。 袁殊这边没有想出好的方法去找袁馨,那边门口却传来了哗啦啦的脚步声。袁殊知道来客人了,而且是一拨客人。 第二十九章满州特使 办公室的门开了,呼啦啦地来了一拨人。领头的是日本领事馆的领事松井仓松,而后进来的是南造云子和黄维,接着进来的是今晚的主角川岛芳子。川岛芳子还手牵手着拉着一个全身劲装的女孩,女孩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头不高,显得娇小玲珑,女孩一身黑色的劲服,腰身上还绑着一根黑带子,一副武术高手的打扮。最后进来的是袁殊的两个贴身保镖孔方和孔圆。 袁殊转身对孔方和孔圆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没事,你们去下面帮忙照应一下。” 孔方和孔圆听了,点点头,就出去了。孔方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袁先生,这两个是你的保镖?”黑衣女孩开口问道。 袁殊点头说道:“是呀,他们俩个是我的贴身保镖,跟了我很多年了。” 松井苍松开口对黑衣女孩说道:“袁桑本人就是一个功夫高手,他请的这两个保镖也是身手非凡哟。” 黑衣女孩一脸不屑地说:“这个高手,那个高手,这个保镖,那个保镖,我见多了,都是一些唬人的玩意。尤其那些所谓的保镖,一个个看着人高马大,只是有些蛮力罢了。袁先生您应该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吧?“ 袁殊被这黑衣女孩说着摸不着头脑,淡淡一笑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川岛芳子接过袁殊的话微笑着说:”这位是满州国国务总理郑孝胥夫人的侄女陈白壁,也是满州国**派过来的特使。” 陈白壁主动地向袁殊伸出了右手,说道:“袁先生,你好,我是陈白壁。” 袁殊赶忙上前一步,也伸出了右手和陈白壁的手握了起来,嘴上也客套的说:“欢迎欢迎。” 不料,袁殊向前伸出去的右手一和陈白壁握紧,陈白壁趁势手腕一用力,将袁殊往她的方向一拉,接着将右脚的脚掌抬起,正对着袁殊的右脚,敢情是想让将袁殊绊倒,摔个狗吃屎。 袁殊虽然没想到陈白壁会一见面主不下黑手,但是袁殊的反应却是一等一的快,只见袁殊借着陈白壁的拉力轻轻腾起,接着右脚的小腿弓起,只在转瞬间就变成了袁殊的膝盖对着陈白壁的腰部攻去。 陈白壁没有料到袁殊能有如此反应,慌乱间一侧身,躲过了袁殊的膝盖,右手用力一甩想把袁殊甩掉。袁殊岂能如她所愿,大手像钢爪一样牢牢地抓着陈白壁的手,借着她的拉力轻飘飘地落在了地板上。袁殊停好之后,右手稍微一用力,狠狠地捏了一把陈白壁的手掌,陈白壁瞬间感觉手上疼痛难耐,脸上顿时冒出了些许白汗。 袁殊见好就收,缓缓地放开了陈白壁的手,依旧微笑着说:“陈小姐好身手。” 陈白壁气呼呼地说:“不用你故意恭维我,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是一个真正的高手,我这一招让不少所谓的高手吃了不少的瘪,你是第一个能够让我反吃瘪的人。” 袁殊的本意是想说一句恭维的话,好让她下台,不料这个刁蛮丫头竟然毫不领情,反而大方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如此一来,袁殊反而下不了台了,感觉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孩子大方磊落。袁殊尴尬地笑了笑说:“是我一个大男人,小心眼了。” 陈白壁听了袁殊的话,点了点头认真地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回,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袁殊听了陈白壁的话,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明明是陈白壁不打招呼,暗下黑手,自己不过是顺势做了一些正当的反抗,现在搞得都是他一个人的错一般,袁殊无奈地摊了摊手,用征询的眼光望向川岛芳子。 川岛芳子微微一笑说道:“袁先生,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一个刁蛮丫头,在长春被郑夫人给宠坏了。” 陈白壁听了川岛芳子的话,气呼呼地坐到了袁殊的办公椅上,撇嘴说道:“谁刁蛮了,明明是袁先生自己承认自己做错了,你反而怪我刁蛮,我生气了,不理你们了。”陈白壁说完,脸阴沉沉地坐在那里。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诡异,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袁殊无奈,就问陈白壁说:“白壁小姐,有什么要求,请你提出来,袁某一定尽力满足。” 陈白壁一听,高兴地笑了起来说:“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可没有逼你,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你当我的师父教我功夫,江湖传言你和王亚樵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今日一试,你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这个……,我可能没有时间教你,不过我的两个保镖身手确实还不错,你挑一个教你如何?”袁殊想着,今日如果不答应这个刁蛮丫头,怕是下不来台了,赶紧想了个变通的方法答应了她。 “真的?”陈白壁本来听说袁 殊不肯教她,一脸的阴沉,现在听说可以找他保镖教他,马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川岛芳子接过话茬说:“袁先生都答应了,还有假?赶紧的,办正事要紧,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满州国特使。” 第三十章借刀杀人 陈白壁听了川岛芳子的话,煞有介事的坐直了身子,对着袁殊说:“是呀,私事谈完了,现在谈公事。” 在坐的诸位听了都哭笑不得,敢情在这位大小姐的眼里,私事才是第一位的。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分别找位置坐了下来。 等大家都依次落座之后,陈白壁掏出了一张委任状,认真地读了出来:兹任命袁殊为满州国国民**行政院经济管理委员会委员。 袁殊听完觉得诧异不己,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陈白壁。 “怎么了,袁先生,有什么不对吗?”陈白壁望着袁殊问道。 袁殊挠了挠头说:“也不是不对,只是觉得实在太突然了。这是什么时侯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白壁对着袁殊翻了翻白眼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照着委任状念的,你接着就是了,就是一个虚职,又不要你干活,每个月还有薪水可领,多好的事呀。“ 袁殊一脸茫然地望着陈白壁,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接她的话了。倒是这时侯,松井苍松开口了:”袁桑,是我把你推荐给郑先生的,袁桑在经济上还是颇有研究的,你去任这个委员也是实至名归的。“ 袁殊转头对松井苍松说:“松井先生,感谢您的厚爱,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再去从事这份工作了。“ 松井仓松对袁殊摆了摆手说:”刚才陈小姐不是说了吗?就是一个虚职,又不要你真的干什么事,无非是一年帮助满州国**写一些经济方案,而后再去长春开几次会议的事。花不了袁桑多大的功夫的。” 陈白壁接过话题说:“就是了,不干活,还白拿钱,很多人想干还不让干呢,怎么让你干,你还七推辞八推辞的。” 袁殊颇显为难地说:“这倒不是钱的问题,你看,我领事馆那边有很多事要干吧,这边还有个夜总会要打理,恐怕真的没有时间。古人不是说无功不受实实禄吗?我这样子不干活,白领薪水好像不太好吧?” 松井苍松站了起来,拍了拍袁殊的肩膀说:“袁桑,这个任命你就不要推辞了,如果到时侯你真的忙不过来,领事馆那边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助手。再说了,白壁小姐把委任状都带过来了,你总不可能叫人家带回去吧。好了,这件事,我做主了,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们还是谈谈王亚樵的事吧,川岛小姐已经拟定好了对付王亚樵的方案,现在想听听你的看法。” 袁殊见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更改了,只好收起委任状,算是领下了这份差事。接着转头望向川岛芳子说:“川岛小姐是梅机关的精英中的精英,想必已经想了好办法来对付王亚樵产。” 川岛芳子点了点头说:“精英可不敢当,不过对付王亚樵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并且已经在付诸行动了,这也正是我没有按照预定是间来上海的原因。” 袁殊一脸诚恳地对川岛芳子说:“请川岛小姐赐教。” 川岛芳子嘴角轻扬地笑了笑,显得颇为得意地说:“我这一招叫做借刀杀人,既然我们找不到王亚樵,就让能找到他的人去找他,并借他的刀把王亚樵给除掉。” 袁殊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仍旧举起双手,鼓了鼓掌说:“川岛小姐,果然好筹谋,只是不知借谁的刀?” “借的绝对是把好刀。”川岛芳子微笑地说:“我要借南京方面的刀把王亚樵给干掉。” 袁殊听了点点头说:”刀是好刀,可是如何借得?我听说戴笠因为王亚樵杀了我们白川将军,特意去蒋某人那里为王亚樵请功了,据说还拿了不少枪支弹药和金钱给王亚樵,大有将他编归为己用的意思,他们两方最近可是打得火热,我们该如何借刀呢?” “袁先生虽然和王亚樵是同门师兄弟,但是毕竟十来年没有联系了,有些情况,我们比你更了解你的这位大师兄。王亚樵是那种几把枪几块银元就能搞定的人吗?”川岛芳子依旧语带春风地说:“实话告诉你,我们早就得到情报了,王亚樵是钱照收,枪照领,面子照样不给蒋某人留着。他们两个人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而且就算能尿到一起,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尿不到一起。” “不知道川岛小姐有什么好方法来离间他们。”袁殊依旧不解地问。 “给王亚樵安两顶大大的罪名,第一个,庐山刺杀蒋某人,第二个,上海火车站刺杀宋子文。这两个罪名往王亚樵头上一安,还怕蒋某人不倾巢出动的去收拾王亚樵?”川岛芳子依旧语带微笑地说。 袁殊听完对川岛芳子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只是如何让蒋某人相信这两件事情都是王亚樵所为呢?” 川岛芳子轻松地说: “我们已经用九龙宝剑收买了一个军统的高层,由他来向戴笠报告说这两件事情都是王亚樵所为,戴笠十有八九会相信的。戴笠一相信,老蒋不就相信了?”川岛芳子说完,狡黠地笑了笑。 “九龙宝剑?就是那把孙殿英从乾隆墓里盗出来的御用宝剑?”袁殊惊讶地问。 “正是此剑。” 第三十一章拜师学艺 川岛芳子的嫁祸于人借刀杀人的诡计果然毒辣。袁殊不禁为王亚樵的人身安危担忧了起来,一旦南京方面真的如日本人所愿的全力出手去对付王亚樵,再加上日本人不遗余力的搜捕追杀,上 海滩再大,恐怕真的没有王亚樵的容身之地了。袁殊很想帮王亚樵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袁殊回家之后,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好方法来。他想把 川岛芳子和日本人的计划一起汇报给戴笠,可是又怕戴笠怀疑他有私心。经过上次的小泉次郎的事件之后,戴笠肯定知道袁殊和王亚樵他们之间依旧是兄弟情深,所谓的菜子湖决斗不过是一场秀而己。自己和王亚樵做秀骗过了日本人,也顺道骗过了其他人。但是戴笠会不会怀疑自己会再次和王亚樵做秀呢?做 特工的人,原本就是性格多疑的。 袁殊思来想去,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那把九龙宝剑,找到川岛子所说的那个人,将证据提交给戴笠,那么针对王亚樵的行动就会自动停止。 可是九龙宝剑乃是国宝中的国宝,珍贵无比价值连城,不论谁收了川岛芳子的宝剑都不会也不敢轻易示人,肯定会找个绝密的场所收藏好。以袁殊目前的情况要找到九龙宝剑,比登天还难。当晚川岛芳子没有说出把九龙宝剑送给谁,袁殊也不敢轻易开口地问,这可是这出计划的最核心部份,川岛芳子不主动说出来,袁殊去问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打探到准确的情报是袁殊的主要工作,但是第一要紧的是保证自己的身份不泄露。因为一旦泄露,不仅自己的性命堪忧,还可能被敌人利用,传递出假的情报来。 袁殊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好的应对计划,又想到袁馨不知所踪,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袁殊知道多想无益,干脆起来拿了半个安眠药服下,靠着药力的作用才昏沉沉地睡着。第二天早上,袁殊因为睡过头,到办公室时都到了早上十点半了。袁殊一到办公室门口,看见陈白壁还是一身劲装的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白壁小姐,早。”袁殊大老远的就跟陈白壁打了个招呼。 陈白壁看了看手表,白了一眼说:“都十点半了,还早,你这个委员和商务参赞当得很惬意呀!” 袁殊咧嘴一笑道:“我能当上这个委员,全是托您的福,我这儿还得多多感谢您呢。” “少来,要谢昨晚就谢了,不知道谁昨晚还在那里推辞来推辞去的,今天又假惺惺地说要谢我,一看就是没有诚意。”陈白壁没好气地说。 袁殊被陈白壁一顿数落,顿感招架不住,陪笑着问:“不知道白壁小姐来找我有何时指教呢?” 陈白壁指了指袁殊的办公室大门说:“先把门打开了,本小姐站累了,要进去坐会儿,你去楼下把你的那两个保镖叫上来,我要拜师学艺了。” 袁殊听了赶紧开了办公室大门,招呼陈白壁坐下,而后下楼把孔方和孔圆两人都叫了上来。 “人我叫来了,不过你只能挑一个走,得给我留一个,我还有其他事要他去办。”袁殊说道。 陈白壁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的孔方和孔圆,问道:“你们两个谁的功夫更好?” 孔方和孔圆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差不多吧。” 陈白壁又指了指袁殊说:“和他相比呢,谁更厉害?” 孔方和孔圆又对视了一眼,还是异口同声地说:“不知道。” 陈白壁听了卟哧一笑道: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吗?说话动作都这么同步,长得也同步。” ”是的。“孔方和孔圆的声音同时响起。 陈白壁听了笑得更加灿烂了,转头问袁殊说:”他们两个什么都差不多,我不知道该选谁产。“ 袁殊摊了摊手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选,还是请白壁小姐自己定夺吧。“ ”这个还真是把本小姐给难住了,不过他们两个说不知道自己的武艺和你比较谁高谁低,这一点我倒是很满意,说明他们的武功不一定在你之下,我昨晚刚败在你的手下,我总不能找个连武功也不如你的师父吧?那样子我岂不是永远没有机会击败你。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一个个地回答,不要再同时回答了。“陈白壁说着指着孔圆说:”你先回答。” “孔圆。”孔圆回答道。 陈白壁转头问向孔方:“你呢?” “孔方。”孔方回答道。 “孔方,孔圆,方比圆好,圆一听就是圆鼓鼓地意思,叫着像是在叫一个小胖墩,方一听就有阳刚之气,是习武之人应有的名字。”陈白壁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而后对孔方说:”那就你了,你就是我的师父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陈白壁说着哗啦一下站了起来,卟嗵一声就向孔方磕了个响头。 孔方被陈白壁这么一跪,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袁殊这时侯在旁边说:”拜你为师了,你就收了吧,赶紧带着你的徒弟学武去。“ 袁殊被这小魔女折腾地受不了,赶紧叫孔方把她带走。孔方一听,尽管是满脸的狐疑,但还是忍住一肚子的疑问,带着陈白壁出去了。 第三十三章双面间谍 凌晨三点,梁林海来了,还带了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来了。袁殊只见此人头戴大沿帽,帽沿很低,遮住了大部份的脸,只能看见下巴,身上穿一件 黑色的风衣,风衣很长,裹到了脚踝。脚上穿的甚是奇怪,居然是一双拖鞋。此人进来之后,把身上的风衣脱了,又把头上的大沿帽给摘了。袁殊定睛一看,正是大名鼎鼎的中统局长徐恩曾。徐恩曾风衣里面居然是一身白色的丝质睡衣,睡衣很薄而且透明,袁殊一眼望去,徐恩曾穿什么颜色的裤衩都看得一清二楚。 徐恩曾把摘下来的帽子及脱下来的风衣都交给了梁林海,梁林海接过帽子和风衣,对袁殊说道:“袁老板,您和局座慢慢聊,我去门口守着,保证没有人能听见你们的聊天内容。”梁林海说完,没等袁殊开口就出去了,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袁兄弟,徐某对你神交己久,今日终于得见,实在是高兴。袁兄弟知道我为何这般装扮吗?”徐恩曾说完,在袁殊身前缓缓行地转了个圈子。 从俩人进得办公室来,袁殊一直没有开口,此时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徐恩曾笑了笑说:“袁兄弟高才,岂会看不出我这般装扮的用意?只是你不肯点明罢了。既然你不肯说,那徐某就说了,徐某这么穿着是为了告诉袁兄弟,徐某身上没有任何录音设备,我们之间可以畅所欲言。 袁殊点了点头说:”局座好思量,袁某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袁兄弟肯开口说话,说明徐某的一番功夫没有白费。”徐恩曾开心地地说:“同时我希望袁兄弟能够明白我想结交袁兄弟的一番诚意。” 袁殊一脸疑惑地说:“徐局长贵为人人敬仰的大人物,袁殊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人物,我实在不明白徐局长所说的想结交袁某的的意思。” 徐恩曾微微一笑说:“袁兄弟不准备请我坐下喝杯茶,边喝边聊吗?” “徐局长,请坐。”袁殊说着给徐恩曾倒了杯茶。 徐恩曾拉了一把凳子在袁殊的对面坐下,而后接过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说“好茶,寒夜客来茶当酒,今夜有幸和袁兄弟在此品茗聊天实在是人生幸事。袁兄弟,你是留日的,徐某也曾留美几年,国外的生活方式确实比我们先进,但是唯独这口茶,外国人永远品不出我们的高度。” 袁殊点了点头说:“中国的茶文化博大精深的,这是老祖宗数千年来总结流传下来的,外国人是不会明白的,看样子,徐局长也是爱茶之人了。” “徐某是浙江人,浙江人对茶可是情有独衷的,想当年在美国的时侯,茶叶可是稀缺物品,每当听说哪个同学家里有寄了茶叶来,都得找个理由去蹭杯茶喝,而后再互相感慨一番,倾诉一下对故乡的思念之情。”徐恩曾又抿了一口茶说道。 “这么说来,徐局长不仅是爱茶之人还是念旧之人了。”袁殊说道。 “说到念旧,徐某觉得袁兄弟和徐某是一样的,就比如说你对你大师兄王亚樵的兄弟情义,你们虽然十来年没见面了,但是这份真情却从来不曾断过。”徐恩曾看着袁殊说道。 袁殊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徐局长的法眼了。菜子湖之战,我们自以为是做得天衣无缝, 可是在徐局长的如炬法眼面前,还是被一眼就拆穿了。” 徐恩曾轻笑着说:“这并不需要什么高深地推理,关键是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王亚樵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毫无疑问是一位爱国人士,而你袁兄弟在日本领事馆潜伏多年,也为党国效力多年,勿庸置疑也是一位有情有义的爱国人士。你们两个不过是一个在明面上爱国,一个在暗里爱国,试问两个同样爱国的师兄弟怎么会自相残杀呢?” 袁殊沉思了一下说:“这么说,只要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在演戏了,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我的身份在军统内部都属于高度机密,知道的人可以说是聊聊无几,你怎么会知道呢?” 徐恩曾微微一笑道:“袁兄弟你久在曹营,没有参与局里的管理和运营,不知道我们两个部门之间的秘密是正常的。这么跟你说吧,除了你所知道的我们往我们敌对的势力比如说日本人中共等势力里面安插特工外,还往彼此的部门也安插人员,这个就叫做双面间谍,既是我中统的人员也是你们军统的人员。这种情况存在好多年了,说好听一点叫彼此透露一点消息,难听一点叫做明争暗斗。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也早就想来找你聊聊了,现在想来还是太迟了,要不然三月初的揭露黄镇雄父子的叛国叛党的功劳可能就属于我了。是你发现黄维和南造云子勾结在一起吧?是你和戴笠合谋设下诱饵让黄氏父子往里面跳吧?你们将会议时间故意提前了,黄氏父子还傻傻地去日本人那里邀功,结果一个人都没有炸到,反而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不得不说,袁兄弟你是好手段呀。” 徐恩曾感慨了一番,袁殊也大体明白徐恩曾今日的来意了,他意思是要袁殊也做军统和中统的双面间谍。 第三十四章合作达成 “徐局长的意思是要我做军统和你中统的双面间谍吗?”袁殊问道。 徐恩曾点了点头说:“没错,这是我很久以来的想法了,只是因为琐事太多,一直拖着没来找你” 袁殊摇了摇头说:“先不说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行不行,就我现在的工作量,我已经应接不暇了,徐局长,您是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有好几份工作要忙的。第一:我现在是日本领事馆的商务参赞,第:,我还是我们现在所在的红太阳夜总会的老板,第三:我是军统的特工,第四:前几天,满州国**又给了我一个新的任命,任命我为满州国国民**行政院经济委员会的委员。就这四份工作已经把我忙得焦头烂额了,徐局长,实在是对不住,请恕袁某分身乏术。” 徐恩曾笑了笑说:“袁兄弟一人身兼多职,只能说明能者多劳,更证明了我来找你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袁兄弟,你也不要着急着一口否决。我给你分析一下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第一:你可以再领一份工资,虽然我知道这些钱对你来说,你完全不放在眼里,但是你可以拿着这笔钱去帮助你想要帮助的人。第二:你不会增加工作量的,你的工作是只要把你所得到的消息在知会军统的同时,也知会我一声。第三:我还可以向你 提供一些你想知道的消息,当然,主要是你私人方面的,比如你的大师兄王亚樵的消息。袁兄弟,我先给你透个内幕消息,戴笠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动付你的大师兄了,他主要是两个手段,一个就是他们惯用的暗杀,如果这一招不成功的话,下一步就是公开的悬赏缉拿了,据我所知,悬赏的金额高达百万之巨,他的这两个方案已经报到蒋总裁 那边了,相信不日就会有所动作了。第四: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中统不会真正的去对付王亚樵,这样子的话,你大师兄就会少一个重要的敌人,当然,如果总裁有令,表面文章,我们还得去做做。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一旦你入了我中统的门,你就有了多一层的身份保护。你应该知道的,你大师兄王亚樵曾经救过戴笠的命,后面还和他义结金兰,可是现在怎么样了,总裁一道手谕,他马上就翻脸不认账了,什么救命恩人,结义兄弟,都是狗屁。我说句难听的话,他戴笠就是总裁的一条狗,叫他咬谁他就咬谁。难保有一天,他会对你翻脸不认账的,狡兔死,走狗烹。到时侯,你好歹还有我们中统的庇护,他戴笠想对付你也非易事。狡兔三窟,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是不会错的。“ 袁殊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戴老板要开始对付我师兄了?” 徐恩曾点头说道:“这是确切无疑的!我不会拿这件事情来忽悠你的,如果是谎言的话,没有几天就会穿帮的。那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就失去意义了,我是想和袁兄弟建立长久的合作和友情的。” 袁殊摇了摇手说:“我没有怀疑徐局长的意思,事实上我早几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 “袁兄弟早几天就知道了,不瞒你说,我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是戴笠告诉你的吗?”徐恩曾问道。 袁殊苦笑着说:“他怎么会告诉我呢,我是从日本人那里知道的,这其实是日本人的一个借刀杀人的阴 谋。” 袁殊接着将那晚川岛芳子的阴谋和盘托出。 袁殊说完,徐恩曾深思了一会说:“原来九龙宝剑真的在日本人手里,只是不知道川岛芳子说的那个军统的高层是谁?“徐恩曾说完用咨询的眼光望向袁殊。 袁殊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我肯定不会对徐局长隐瞒的,毕竟这个事事关我大师兄的身家性命,我巴不得徐局长帮我尽快找出这个军统的叛徒。” 徐恩曾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的,只是可惜了那把九龙宝剑了,咳咳,可惜了想找到那把九龙宝剑实非易事,这种绝世宝物,无论落到谁的手里,是不会轻易再拿出来的,毕竟是怀壁其罪呀。” “徐局长,刚才不是说也有安排人手在军统里面吗?能不能叫他们去查一下,或许能有些蛛丝马迹。”袁殊说道。 “估计很难,军统里面数千号人马,算得上高层的,也不下数十号,川岛芳子说得这么泛,想找到这个人再找到证据实属不易呀,我这边只能尽力去试试吧。不瞒袁兄弟,自从松沪抗战以来,我们中统是处处受军统压制,这两个月来,我都被总裁叫去训斥了好几次了,如果能找到这把宝剑,再拿到证据,将会是我中统对军统的一次伟大胜利。所以说,袁兄弟,我其实比你更渴望找到这把九龙宝剑,比你更想找到这个绝佳的对戴笠的打击机会。”徐恩曾不无遗憾地说。产 袁殊点了点头说:“我这边也会继续想办法的,希望我们的通力合作能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合作?”徐恩曾笑着说:“这么说,我们的合作达成了?” “我想这是我最好的选择了。”袁殊点头说道。 第三十六章擒贼擒王 一直站在袁殊身后的孔圆一看这阵势,赶紧上前站在了袁殊的身前摆出了接招的架式。 女记者看了看孔圆的架式,对秦志高说:“秦大哥,你看,他都摆好了打架的架式了,看他的架式,多么的标准,我说他会武功吧,我没有骗你吧,这种敢作不敢当的男人,你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亏得我还相信他们,跑去你面前多管闲事,到头来,他们居然想把责任推给我一个弱女子。”女记者说完,装作一肚子的委屈,用力地挤了挤眼珠,终究还是没有掉下泪来。 秦志高见女记者说得情真意切,有模有样,再看看孔圆摆出去的阵势,更是深信不疑了,大手一挥,示意两个手下动手了。 两个手下接到秦志高的指令,两人齐头并进的挥起铁棍朝着孔圆的头上砸去。孔圆知道袁殊站在身后,不能后退,于是他不退反进,嗖得一下,就窜到了秦志高的两个手下的中间,接着弓起手来,用两个手肘朝着秦志高的两个手下的胸口一击,秦志高的两个手下立马就侧飞了出去。 女记者见状大声地对秦志高说:“怎么样?秦大哥,我没有骗你吧,他们仗着自己有点身手,到处放话说要教训教训你。你可要小心一点哦,他们是真有两下子的。” 秦志高朝女记者点了点头说:“是有两下子,妹子,你放心,我明白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袁殊听了相当无语,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煽风点火的女记者。女记者装作害怕的样子,对秦志高说:“秦大哥,你今天一定要把他们收拾地服服贴贴,要不然他们肯定会找我麻烦的。你看袁公子的眼神,好像要杀了我一般。” 秦志高拍了拍胸脯说:“,你放心,今天我要不把他们两个收拾地在你面前下跪赔道歉,我就不叫秦志高了。” “ 那小妹就全靠秦大哥做主了。”女记者一脸柔弱地说:“他的保镖是有两下子,你们可以兵分两路去对付他们,只要把袁公子给制住了,还怕他保镖不服软。” 秦志高一听,拍了拍手说:“高,实在是高,还是妹子的计谋高。” “这叫擒贼先擒王。”女记者一脸得意地说。 “好,妹子,今天就让你看看秦大哥是如何擒贼先擒王的。”秦志高说着指挥手下的十几个人马,把袁殊和孔圆分成两个单位团团围住。 “先对付姓袁的,把他的保镖围住不去支援姓袁的就可以了。”秦志高大声地吃喝着。 孔圆原本是背对着袁殊,听到秦志高这么一说,转过身去,正面对着袁殊,对着袁殊摊了摊手说:“公子,只好劳您亲自动手了,我就偷懒一回了。” 袁殊听了没好气地白了孔圆一眼说:“没良心的家伙,平常公子长公子短的,如今见到公子有难,居然在旁边袖手旁观。也罢,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公子的真功夫。”袁殊说着右脚微微往后一撤,身子稍稍向下一蹲,做出了一个随时准备接招的阵式。 女记者见袁殊应战了,高声地说:“秦大哥,你们可要全力以赴哟,不能掉以轻心,这家伙手底下也有两把刷子的。” 秦志高略带感激地瞧了一眼女记者说:“谢谢妹子的提醒,秦大高这次不会掉以轻心了。兄弟们,把你们的真功夫都亮出来,谁把这个姓袁的撂倒了,我这里重重有赏。” 围着袁殊的彪形大汉听了秦志高的话,哗啦啦地举起了铁棍朝袁殊身上招呼去。袁殊见退无可退,就地打了一个地堂滚,避过了呼啸而来的铁棍,接着一个旋风腿一扫,把原本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大汉给扫倒了,两个大汉原本就是重心朝前,再被袁殊这么一扫,加速地向前冲了出去,原本站在袁殊后面的大汉招式用老,来不及收手,手里的铁棍全都敲到了倒下的两个大汉身上,只听见两个大汉闷哼一声,全都倒地不起了。 秦志高见袁殊只在顷刻之间就把两个大汉给撂倒了,知道碰到了硬茬了,向原本围着孔圆的手下们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一起去对付袁殊,袁殊潇洒地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土,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等着秦志高的人马再次把他围在中间。这回秦志高的手下也学乖了,不再一拥而上了,而是分成三个一组,有朝头部,有朝胸部,有朝腰部的向袁殊攻击过来,而且三个人的招式不敢再用老了,生怕再误伤到同伴。只是三个人攻击,空裆更大,只见袁殊闪转腾挪间又放倒了三人攻击组。袁殊边出手还边对孔圆说道:“擒贼先擒王。” 孔圆心领神会,腾空一跃,向着秦志高的胸部一脚踢去,秦志高见状往旁边一闪,不料孔圆的招式未用老,改前踢为侧踢,一脚踢中了秦志高的面门。秦志高惨叫一声,啪地一下摔倒在地板上了,好半天才爬了起来。只见秦志高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血里还夹杂着几颗牙齿,足见孔圆这一脚的力道相当地大。 秦志高摸着被孔圆踢肿的面门,再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满地的兄弟,知道今日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寻思着今日先撤去,去师父张啸林那边搬救兵过来,再找回场子。秦志高正想着的时侯,张啸林的车来了。秦志高对张啸林的车再熟悉不过了,再看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林怀部,大喜过望,知道师父到了,于是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向张啸林的车子跑去,边跑边对还呆站着的几个兄弟说:“兄弟们,看住他们,我们的援兵来了,别让他们跑了。” 张啸林的车子停稳之后,林怀部先从副驾驶座下了车,而后帮张啸林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秦志高一下子冲到了后排车门那里,半跪着对张啸林痛哭着说:“师父,您老人家来了太好了,弟子被人欺负惨了,师父您老人家一定要帮弟子报仇呀!” 张啸林看着满脸鲜血的秦志高,一脸惊讶地问道:”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了?你的手下的弟兄呢?“ 秦志高痛苦地说:”他们全都被人打倒了。“ 张啸林更加惊讶了,继续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是什么来路?居然敢在上海滩这个地界如此欺负我的弟子?” “他们只有两个人,不过手底下有点真功夫,请师父派林怀部大哥去帮弟子们报仇。”秦志高回答道。 “两个人?”张啸林一脸疑惑地望向林怀部,林怀部低声地对张啸林说:“是袁殊和孔圆。” 第三十七章袁馨来了 张啸林一听对方是袁殊,当即抬起一脚将秦志高踹倒了,破口大骂道:“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去招惹红太阳夜总会的袁殊袁老板,袁老板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连我都要让他三分,你倒好,还找他过起招来了?一百个你秦志高都不是人家袁老板的对手,斧头帮的王亚樵够厉害了吧,还不是讨不到半点便宜。你小子要作死,可不要拉上我。” 袁殊和王亚樵一战早己轰动上海滩,尤其是在这些混江湖混社会的圈 子里更是传得神乎其神,秦志高作为青帮的人物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记者口中所说袁老板就是袁殊,现在听林怀部和张啸林这么一说,知道自己捅到了马蜂窝了。秦志高不由自主地吓得脸色煞白,虚汗直冒。 张啸林边骂边下车,远远地看见袁殊站在前面,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朝袁殊走去,边走边向袁殊打招呼道:“袁老弟,手底下人头上没有长眼,不知道怎么招惹到了老弟了,万望老弟大人有大量,别和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计较。” 袁殊摊开双手,苦笑着对张啸林说:“张老哥这话太见外了,事实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半个小时前我不是刚和你通过电话吗?我们不是约好半个小时之后在这里碰面吗?我一到这儿,贵手下就向我和孔圆动手了。袁殊也是被迫出手的,误伤了张老哥的手下,希望张老哥不要见外,这样,今天所有兄弟的医药费都算在袁某身上。” 张啸林听了袁殊的解释,也大感不解,他知道事情刚刚发生,当事人都在场,袁殊不会说谎的,否则谎言一下子就会被戳破。张啸林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志高,大骂道:“还不滚过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志高一听,知道上了女记者的当了,于是赶紧跑到张啸林的跟前,低着头,指了指女记者说:“都是那个臭娘们挑唆的。” “把事情的具体经过说给我听听。”张啸林大声喝斥道。 秦志高捋了捋头绪说:“中午我和兄弟们在家里喝了点酒之后,出来逛了逛,正好看见一个小乞丐在边乞讨边偷东西,于是兄弟们就上去把小乞丐抓住了,想把这个小乞丐送到巡捕房去法办,没想到,这个臭娘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把小乞丐拉上了她的车,开着车就跑了,于是兄弟们就开着车去追了,追到这里才追上。我正要把乞丐从这个臭娘们的车里揪出来的时侯,袁老板恰巧也到了,这个臭娘们看见袁老板来了,就跟兄弟们说是袁老板指使她干的,兄弟们一听就没有去想这个臭娘们说的是真是假,就和袁老板……” “好好好,真能瞎扯淡!”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女记 者双手鼓掌地说:“小偷?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偷东西了,她偷了什么东西了?” 秦志高被眼前这个美女记者结结实实地摆了一道了,又被袁殊白打一顿不说,说不定还会因此得罪了袁殊,连带着在师父面前失宠,因此对女记者是恨及了,牙根紧咬着对女记者说:“我和我的十几个兄弟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你和你的兄弟?你们是蛇鼠一窝,自然是沆瀣一气的,这种谎话也有人会相信?袁公子,你是不会相信的,对吧?”女记者说着对着袁殊调皮地笑了笑。 袁殊正欲表态,张啸林却接过话题说:“这位美女,你说那个小乞丐不是小偷,也只是你一个人的片面之词,恐怕也做不得准的吧。” 秦志高听了,附和着说:“对呀,你拿出证据来呀。” 女记者莞尔一笑道:“你们说她是小偷,应该你们拿出证据来才对。” “我们有证据,那个小乞丐的包袱就是证据,一个小乞丐连饭都没得吃了,还有一个包袱,包袱里面还有几件高档的衣服,这不是证据是什么?”秦志高大声地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是你们亲眼见到她在偷东西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推理了?你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鬼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袁老板,张老板,你们说对吧?我可是亲耳听见他们说要把她的包袱留下,再把人卖到妓院去发一笔小横财。”女记者一脸揶揄地说。 “你,你,你,胡说八道。”秦志高有点语穷了,讲话都有点结巴了。 袁殊和张啸林此时也都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了。张啸林虽然知道是自己门下的人不对,但是护犊心切,不由冷冷地说:“既然你说他们的话不能相信,你的话也不一定可信 吧?既然大家的话都不可信,那前面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但是你挑唆我手底下的人去和袁老弟过招,致使我手底下的人个个伤痕累累,虽然袁老弟大度,不和他们一般计较,但是你这个挑拨离间的罪名怕是逃不过去了吧。” “挑拨离间?好罪名!”女记者说着拍了拍双手继续说道:“张老板真能避重就轻,还能凭空杜撰出莫须有的罪名,难怪能够在上海滩混得风生水起。小女子我甘拜下风,张老板,你想怎么样?不会是也要送我去巡捕房吧?还是用你的徒弟的套路,把我卖到妓院去?我想如果是这样的话,袁公子是不会答应的。” 女记者说完,又对袁殊眨了眨眼。袁殊被她整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不会答应的,我袁殊在上海也不是善与之辈,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 女记者微笑着看着袁殊说:“你不敢,我有大靠山。只要我说出这个大靠山,你不仅不敢,还得给我道谢。“ 张啸林在旁边听不下去了,大骂道:”什么狗屁大靠山,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吓唬人,我和袁老弟可不是吃素的,你就说你认不认错吧?” “我又没错,为什么要认?我不仅没错,而且还有功呢?袁公子,你说对吧,我可是救了个小乞丐哟,是个女的哟,她有个包袱,包袱里面有几件高档的衣服,是旗袍哟。”女记者调皮地又对袁殊眨着眼睛说。 “是袁馨!”袁殊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立马冲上前去,打开车门一看,果然是饿得奄奄一息的袁馨。 第三十八章芳名晴川 袁馨奄奄一息地躺在女记者的车后排。只见袁馨脸色苍白,嘴唇开裂,双目紧闭,头发凌乱的像草蓬,双手交插着将一个包袱抱在胸前,包袱被扯开了一个口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正是袁殊在离开桐城时悄悄地给他留下的旗袍。袁殊看见袁馨如此惨状,用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嘴巴,声音哽咽地对袁馨说:“都是袁大哥不好,没事送什么旗袍给你,害你在桐城被那个姓来的纨绔子弟欺辱,来到上海又被人当作小偷追捕。” 女记者走到袁殊身旁,拍了拍袁殊的肩膀说:“袁公子,她没事,是饿太久了,有点虚脱了,赶紧把她抱进去,再给她来点浓米汤灌下去,而后再调理几天就会恢复的。” 袁殊看了看女记者,感激地说:“谢谢你救了她。”袁殊说完示意孔圆把夜总会的大门打开,而后自己抱着袁馨进去了。 女记者也跟在袁殊的后头一起进去了,快到门口时,女记者转头对张啸林说:“张老板,您不一起来吗?” 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了了,袁馨根本不是小偷,是秦志高他们见利忘义,想把袁馨卖到妓院去。剧情一下子翻转太快,自己的门徒们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而且是对袁殊心心念念的小女孩做的,这一下子恐怕会把袁殊给得罪了。张啸林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听见女记者这么一说,赶紧跟了进去,临进去时不忘转身狠狠地瞪了一下正捂着脸的秦志高。秦志高被张啸林这么一瞪吓得全身发瑟瑟发抖,脸上虚汗直流,呆呆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到了袁殊办公室,袁殊将袁馨平躺着放在沙发上。孔圆赶紧跑去整了一点浓米汤回来,袁殊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将米汤灌进去。一碗米汤下肚,袁馨的气色好了一点了,呼吸也浓重了起来,虽然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但是明显感觉人有了生机。 袁馨就这样沉沉地睡了有三四个小时,而后慢慢地有意识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到是袁殊,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嘴巴轻轻地张开,微弱地叫了一声:“袁大哥。” 袁殊看见袁馨醒过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握住袁馨的手说:“小丫头,没事了,这是袁大哥的办公室,你好好休息,调养两日就好了。” 袁馨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珠子向四周转了转,而后将目光落在女记者身上,轻声地说:“柳姐姐,谢谢你。” 女记者蹲下身子,帮袁馨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说:“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再睡一觉,醒来时叫你袁大哥给你来点清淡的食物补充一下能量就好了。” 袁馨红着脸说:“我现在就想吃。” 袁殊听了赶紧吩咐孔圆去厨房拿点清淡的食物过来,此时华灯初上,夜总会里虽然还没有来客人,但是厨房里为客人们准备的点心食物早已经备好了。孔圆拿了些蛋糕牛奶水果等食物过来,袁馨真是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能再吃了,饿了这么多天,胃都缩小了,感觉不饿就行了。”女记者见袁馨吃得差不多了,走到袁馨身旁对袁馨说道。 袁馨看了一眼女记者说:“我听柳姐姐的,我不吃了。“说完把餐具放下了。 女记者冲着袁馨微笑着说:“真是个听话的好姑娘,现在应该再睡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 袁馨听了女记者的话,点点头说:“那我再睡会儿。”说完倒头就睡,只一会儿地功夫,呼呼地声音就响了起来。 女记者看见袁馨睡着了,轻声地对袁殊说:“小丫头没事了,我也该走了。” 袁殊听了赶紧站了起来说;“柳记者,谢谢你。” 女记者白了袁殊一眼,微嗔着说:“叫记者多难听呀,还不如直接叫我名字。” ”还没有请教您的芳名呢?“袁殊问道。 ”晴川,柳晴川。“ ”柳晴川,好名字。“袁殊由衷地赞许道:”晴川姑娘,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袁某人的,请尽管开口,袁某一定尽力而为。“ 柳晴川微笑着看着袁殊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我现在就有两件事情想请袁公子帮忙。“ 袁殊微微一错愕,想着此女行为向来出人意表,从第一次偷拍自己,再到这次三言两语就挑拨秦志高和自己过招,都和普通的女人有很大的区别,自己虽然是诚心诚意地说出这话,但她说现在就有两个忙要自己帮,还是感觉有点讶异。袁殊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嘴上还是说道:“柳小姐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袁某洗耳恭听。” 柳晴川撒娇似地说:“人家的车被张老板的手下砸坏了,到处都是玻璃,根本没有办法开了。” “明天我就安排人去修理,今天我先叫人开车送你回家。不知道车修好之后要送到哪里?”袁殊问道。 不等柳晴川开口回答,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啸林说:“袁老弟,车是我的手下砸的,没有理由叫你去修理,柳小姐,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明天叫人修完之后,开过去还给你。” 袁殊转身对张啸林说:“张老哥,这一点小钱,你还跟我抢来抢去干什么,你派人去修和我派人去修不是一样吗?” 张啸林正欲开口,柳晴川开口了:“是呀,这点小钱,你们两位大老板就不要抢来抢去,谁修都一样,明天修好了,送到红日报社去,我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办公。我这里还有一个花大钱的要求,你们两个谁来买单?我早就听说红太阳和百乐门夜总会是上海滩的销金窟,里面吃的玩的是应有尽有,今天我进来时看到这里的装修确实是豪华无比,我想有空时过来玩玩,只是我一个小记者,拿那么一点点工资,恐怕来这里买瓶酒都买不起,你们二位谁愿意请客?” 袁殊和张啸林听了异口同声地说:“我请客。” 柳晴川听了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恩,果然是有钱人,既然两位都想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只是我来一次要你们两位大老板一起请客好像对你们的身份有所贬低,这样吧,我多来几次,你们轮流请客如何?” “没问题,你随时来,签我的名字就好了。”袁殊答道。 “签我的也可以。”张啸林附和着说。 柳晴川听了,甜甜地笑了笑,伸出了右手和袁殊及张啸林一一握手道别。 第三十九章红颜知己 柳晴川潇洒地走了,可是和柳晴川握过手的张啸林却陷入了沉思。那软弱无骨的小手,那一身的职业套裙包裹着的高挑挺拔的身材,那英姿飒爽的风姿,那舌灿莲花的小嘴,那小嘴里面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尤其是那双会撩人的眼睛,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张啸林的心里。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太特别了,他所接触到的都是传统的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突然来了一个这么有职业韵味的女人,怎么能不让他不心思荡漾呢? 袁殊好像也看出了张啸林的不对劲,轻声问道:“张老哥,怎么了,在那里发什么呆呀?” 张啸林干咳了一声说:“袁老弟,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呢?知识面丰富,好像什么都知道,做事又出人意表,但却显得干练无比,更难得的是长得还那么的如花似玉,尤其那双眼睛好像会勾魂摄魄。” “张老哥的魂不会被她勾走了吧?”袁殊打趣地问道。 “勾走了也没有用,人家是新时代的知识女性,我是一个土老炮,再说了,她才几岁,我都可以当她父亲了。”张啸林说着不由叹了一口气。 袁殊笑了笑说:“对于她这种新时代的有知识有涵养的女性来说,年龄都不是关键,关键要有共同的语言,还有一个关键点,你家里不是有嫂夫人了吗?她这种女人,你如果想让她当小老婆,估计是有难度的。” 张啸林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最好是当红颜知己,带出去参加舞会感觉特有面子,袁兄弟你觉得呢?” “张老哥的境界最近见长呀,还想找个记者当红颜知己,如此有知识有涵养又能言善辩的的绝色美女带出去应酬自然是风光无限。不过,我可提醒你哟,她所在的红日报社有宣传反日的动象,有可能是共产党办的哟。”袁殊提醒道。 张啸林楞了楞说:“不会吧,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居然会是共产党?袁老弟你可别骗我哟,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她会是共产党。” 袁殊微笑着说:“我可没有说她是共产党,只是说她所在的报社有可能是共产党办的。话又说回来了,一个报社里面,各种各样的记者都有,她做的版块也许和政治没关联。” “那还是算了,和一个有共产党背景的女人打交道,总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宣扬出去,被松井领事等知道,我还要不要活了。”张啸林叹了一口气说:“ 只是实在可惜了,如此绝色佳人,又有如此才识,怎么就被共产党所用呢?袁老弟,你说,共产党到底有什么过人人之处,能吸引得这么多人为他卖命。我可听说共产党那边是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更别提什么好酒好菜美味佳肴了。做人如果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了,还高谈什么主义和理想呢?主义和理想还能当饭吃?” 袁殊微笑着说:“张老哥你可不知道这些知识份子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些有知识的人来说,精神上的东西比物质上的东西更能吸引他们,我想共产党能够吸引他们的应该就是这些精神上的东西了。要不然,正如你所说的,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怎么能招揽到这么多人为他们卖命。不过,张老哥确是人中袅雄,什么事情都拿得起放得下。张老哥对待女人也是一样,兄弟我一劝阻,你就立马看开了。“ 张啸林老脸一红说:“老弟说这话老哥可不爱听哟,命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老哥明白就好,尤其你现在的地位和身份肯定是来之不易的,还是要好好珍惜呀。”袁殊说道。 张啸林点头说“是呀,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别阴沟里翻了船。还有,老弟,秦志高那些家伙怎么处置,请老弟发个话,老哥我可不敢再护短了,毕竟差点伤害了袁馨。” 袁殊摇了摇头说:“处置他们干什么呀,袁馨不是还好好地躺在这儿吗?再说了,下午他们已经受了不少的罪了,你要这么说兄弟心里可真的是过意不去了。” 张啸林朝袁殊竖起了大拇指,赞叹地说:“袁老弟才是人中龙凤,你这份气魄和肚量老哥我是望尘莫及。只是你大人有大量可以放过他们,我做为他的师父却不能再纵容他了,得想个法子惩罚惩罚他。” 袁殊点了点头说:“意思一下,让他记住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动大阵仗。” 张啸林点头说:“好,容我回去想想。那我就先告辞了,免得在这里影 响袁馨的休息。” “不管怎么说,张大哥一听说我有需要帮忙,你就立马赶了过来,兄弟我真是感激不尽。”袁殊诚挚地说。 张啸林摆了摆手说:“袁老弟,千万别再说这话了,老哥我羞愧地无地自容了。”张啸林说完,转身出了袁殊的办公室走了。 张啸林走后,袁殊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静静地品着茶,静静地看着袁馨熟睡。袁馨睡得很香,一直睡到凌晨两点多才醒过来,袁殊问她要不要再吃东西,袁馨说不是很饿。袁殊见袁馨恢复过来了,高兴地笑了笑说:”走吧,我带你回家,我己经通知你嫂子给你收拾了一个房间,以后你就和袁大哥和嫂子一起住。“ 袁馨听了开心不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虽显苍白但是发乎真心。 第四十章百万悬赏 袁馨在袁殊家调养了几日,身体状况恢复得越来越好了,原来蜡黄的脸色现在看起来已然是红光满面了,再穿上袁殊送给她的旗袍,更显得落落大方美丽动人了。这一日,袁馨见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对袁殊说想去找柳晴川,表达一下谢意。袁殊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交待孔圆去街上买了些礼品,开着车带袁馨去找柳晴川。 袁馨去了一整天才回来,回来时高兴地对袁殊说:“袁大哥,我要去当记者,柳姐姐的报社地正好要招一个见习记者,柳姐姐觉得我的文字功底还不错,可以达到他们报社的要求,于 是就把我推荐给了他们的总编,总编跟我聊了好久,也觉得我可以胜任,当即就拍板决定让我明天就去上班。从明天起,我也是一个记者了。” 袁殊听见袁馨要去红日报社当记者,他的第一反应是反对的,不是反对她当记者,而是反对她去红日报社当记者,毕竟红日报社有共产党的背景,按照现在上海的政治氛围,不仅仅日本方面对红日报社紧盯不放,就连南京国民**这边也是容不下他的。袁馨刚到上海,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还以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工作,袁殊心里却是担心不己,可是看到袁馨这么高兴的样子,也不忍心给她泼冷水,于是委婉地劝道:“当记者很好呀,袁大哥觉得凭你的文化功底绝对可以胜任的,不过,红日报社不过是一个小报社,凭袁大哥的人脉,可以帮你找到一个大报社去上班,也更有发展的机会。” 袁馨微笑着说:“我相信袁大哥的人脉可以帮我找到更好的工作岗位,可是这个红日报社是我凭自己的实力争取到的,我可不想被人说我是一个没有能力要靠袁大哥的人脉才能找到工作的人。袁大哥,你不为我的能力感到高兴吗?” “高兴,高兴。”袁殊苦笑着说。 “怎么感觉你笑得比哭还难看。”袁馨一脸疑惑地说道。 “不会呀,我这不是笑得很自然吗?”袁殊有些牵强地说:“不过,袁大哥要给你立个规矩,报社里面有关政治的版块你可绝对不能去碰。”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种有生命危险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做呢,我只是跟着柳姐姐跑一些明星的八卦新闻而己。”袁馨开心地说。 袁殊听了长舒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袁馨真的就去上班了,是柳晴川亲自开着车过来接袁馨去的。袁殊站在门口看着柳晴川的车载着袁馨绝尘而去,内心忽然有点触动,柳晴川,袁殊总感觉这个名字有点怪怪的,从那天晚上袁殊听柳晴川自我介绍的那一刻,袁殊就有觉得有点怪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到底怪在哪里。这时,孔圆开着车过来接他去领事馆上班。袁殊上了车之后,问孔圆道:“孔方还是没有回来吗?” 孔圆回答道:“没有。” “这小子和陈白壁那个疯丫头到底跑去哪里了?怎么都半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袁殊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要不要我出去找找看?”孔圆回答道。 袁殊想了想说: “算了,你去找还不如我直接打电话问川岛芳子,人是她带来的,她总不会不知道吧。” 提到川岛芳子,袁殊又想起了王亚樵,这几天光顾着照顾袁馨,都把王亚樵的事情给忘记了,也不知道军统那边开始行动了没有。如果开始行动了,不知道王亚樵有没有被捕,如果王亚樵没有被捕,那他有没有受伤呢,还有师姐王亚瑛是否和他在一起等等。一时之间,袁殊的思绪凌乱了起来,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了,领事馆到了。袁殊下了车,快步来到办公室,拿起当天的报纸翻阅起来,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了一条令他又喜又忧的消息,此消息正是徐恩曾曾经对他说过的针对王亚樵的百万悬赏令。悬赏令上还说军统特工经过两次精心抓捕,但是都被王亚樵逃脱了,这是袁殊所喜的事情。可是面对南京国民**布下的天罗地网以及日本人的推波助澜,王亚樵下一次还能化险为夷吗?这是袁殊所忧的事情。 袁殊正担忧着王亚樵的人身安危,办公桌上的电话叮呤呤地响了起来,袁殊伸手抬起话筒一接,居然是川岛芳子打来的。 川岛芳子语带春风的说道:“袁君,早上好呀,今天的天气真好。相信你的心情和今天的天气是一样的。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有没有看到能令你心情舒畅的消息?” 袁殊知道川岛芳子指的是针对王亚樵的悬赏令,这个计谋就是川岛芳子去策划执行的,如今眼见计谋得逞怎么能不高兴呢? 袁殊也装作很高兴的回答道:“是呀,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高照,是个值得庆贺的好日子。这么重要的头版头条我怎么能看不到呢?袁某在此恭喜川岛小姐的计划顺利实施,也预祝川岛小姐步步高升了,川岛小姐立此奇功,军部和梅机关那边肯定会大大的奖赏的。同时,袁某也感谢川岛小姐为袁某报了一刀之仇。” “听得出来袁君今天也是心情愉快,只是可惜我今日不在上海,否则定要找袁君好好地庆祝一番。对了,袁君,最近有见到白壁小姐吗?”川岛小姐说道。 “没有呀,自从那天白壁小姐把孔方带走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连孔方也不见了,不瞒你说,我看到悬赏令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庆贺一下,顺便问一下白壁小姐把孔方带到哪里去了。没想到你的电话就来了,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袁殊说道。 川岛芳子听了袁殊的咯咯地笑了起来:“袁君真会说话,难怪会把浅田小姐迷得晕晕乎乎的,下次到上海一定要去找你喝两杯。至于你的保镖孔方,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陈白壁这个疯丫头去哪里了,郑夫人早上还打电话问我呢,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才打电话问你的,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再打电话问其他人。” 川岛芳子说完挂断电话了。 第四十一章知名不具 自从针对王亚樵的通缉令出来以后,袁殊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报纸,只有确定报纸上没有报道有人领了这百万悬赏,袁殊才能安安心心地去上班和工作。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一个月,袁殊真的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孔方和陈白壁还是没有半点消息,袁馨倒是忙得不可开交,成天见不到她的影子。这天,袁馨突然给袁殊打电话,叫他早点回家吃饭,袁殊问为什么,袁馨兴奋地说是庆祝她上班满一个月,而且今天报社发工资了,她领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份工资,她要买点菜回家,亲自下厨弄几个菜,表达一下对袁殊和浅田百合的谢意。袁殊见袁馨如此兴奋,自然是欣喜地答应了。晚上下班一回到家,袁殊就闻到了扑鼻的酒菜的香味。 “好香!”袁殊刚走到餐厅门口就大赞了一声,推开餐厅的大门一看,浅田百合袁馨柳晴川以及袁殊的儿子袁也正围着桌子等着他回来吃饭,袁殊对于柳晴川的出现略感诧异,但是看见大家齐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饭,还是感觉相当得温馨。 “袁大哥,你猜一下今天这桌菜是谁的手艺?”袁馨对着刚进门的袁殊问道。 袁殊笑了笑说道:“我家夫人应该是做不出这么色香味俱全的中国菜,袁馨虽然在饭店也呆过一段时间,但是估计也没有这个功力,晴川小姐一向出人意表,有可能是她的手艺。” 浅田白合微嗔着白了他一眼说道:”就你厉害。“ 小袁也却鼓着小手掌说:“爸爸真厉害,一下子就猜对了,真的是晴川姨姨的手艺哟,我和妈妈袁馨姨姨都帮忙打下手呢。” 袁殊听了抱着小袁也狠狠地亲了一口说:“我的小袁也也很厉害呀,可以帮大人打下手了。” “柳姐姐还买了两坛你最爱喝的洋河大曲呢。”袁馨开心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洋河大曲呢?”袁殊一脸疑惑地问。 柳晴川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不告诉你,反正不是在座的告诉我的。” 袁殊虽然心有疑惑,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深思,他提起酒杯说:“不说就不说,来,我先来个提酒词,为了我们的美好生活,为了我们的身体健康,大家干一杯。” 在座的几位女士也都举起了酒杯,小袁也像模像样的往他的杯子里舀了点鱼汤,也举起了杯子,一钦而尽。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间一坛子的洋河大曲被分享光了。袁馨因为不胜酒力,先去楼上休息了。浅田百合则觉得时间不早了,带着小袁也也去楼上休息去了。柳晴川见餐厅里只剩下她和袁殊了,于是拿出了一张条子递给袁殊说:“袁公子,其实我今天来是来拿钱的。” 袁殊接过条子一看,是王亚樵的笔迹,字条上面写着:见字即付一万现大洋用以支付报社日常开支,知名不具。旁边还画了一把小斧头。袁殊虽然内心错愕不己,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字条扔给了柳晴川说:“柳小姐真爱开玩笑,拿个不知 道什么人写的破字条来找我要钱,怕是酒喝多了吧?” 柳晴川凤目紧紧地盯着袁殊说道:“袁公子是没钱付呢?还是不想付?如果没钱付的话,那就算了,我把字条还给写此字条的人,如果是不想付的话,我得跟你说道说道。” “柳小姐拿个什么破字条就要我一万大洋,我怎么付?”袁殊说道。 “这么说袁公子是有钱了,但是不想付,对不对?不想付 还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不认这个写字条的人呢?另外一种还是不想付给我们报社。”柳晴川继续问道。 袁殊不置可否地说:“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如果是不认这个写字条的人,那我还是会把字条还给写的人,如果是不想付给我们报社,我想知道原因,是因为我们宣传抗日,有共产党的的背景吗?”柳晴川问道。 “你们报社有宣传抗日吗?有共产党的背景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袁殊装傻地说。 柳晴川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着袁殊说:“袁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都把我们报社的共产党背景说出来了,你身为日本领事馆的参赞,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其实你的底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喜欢喝洋河大曲吗?我现在告诉你答案,是给我写字条的人告诉我的。而给我写字条的人,其实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你的大师兄王亚樵。” “就算是王亚樵写的,又怎么样呢?我都跟他绝交了,前两个月不是还和他决斗了一场,柳小姐作为报社的人员,消息最是灵通了,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你看我的胸口还挨了他一斧头。”袁殊说着,解开了上衣的扣子,露点出那条长达七八公分的伤口。 柳晴川笑了笑,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放下酒杯,来到了袁殊跟前,低下头认真地端详着袁殊胸前的伤疤。 “恩,是斧头的伤口,想起来,王亚樵这个人也是够狠的,就算是给你打了麻醉针,也用不着划出这么长的一道伤口。” 柳晴川此话一出口,袁殊确定柳晴川真的是王亚樵派来的,因为给袁殊打麻醉针,再用斧头划拉出伤口的事只有他和王亚樵及王亚瑛知道,柳晴川能够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自然是王亚樵或者王亚瑛告诉她的。袁殊干咳了一下说:“柳小姐果然对袁某相当了解,只是不知道柳小姐还了解什么?” 柳晴川见袁殊认账,微笑地点了点头说:“肯定比你所想象的要多,但是今天我只能告诉你我还知道你被扔在了菜子湖的中间,而后是靠几颗青螺果腹的。至于其他的了解,我要以后看机会再度告诉你。” 袁殊听柳晴川如此说来,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结果了,于是对她说:“钱我可以给你,不过要你明天去我夜总会拿,我家里没有这么多的现大洋。” 柳晴川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对于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第四十二章闭关修炼 第二天傍晚,红太阳夜总会刚刚开门一会儿,柳晴川就来到了袁殊的办公室。袁殊将备好的现大洋交待孔圆搬到了柳晴川的车上,柳晴川向袁殊提出让孔圆跟她走一趟 ,帮她压压镖,袁殊一口应允了,示意孔圆跟着柳晴川去走一趟。柳晴川和孔圆走了没一会儿,消失了将近两个月的孔方回来了。 袁殊看着被晒得像木炭一样的孔方问道:“你去哪里了?都快两个月没有你的消息了,还有,怎么会晒得像木炭一样,黑得像刚从非洲回来一样。” 孔方咧嘴笑了笑说:“你不是吩咐我去教徒弟吗?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 袁殊瞪了孔方一眼说:“是我叫你去的,可是也没有叫你一下子去这么多天呀,你看看你,全身上下除了你开口时可以看见牙齿是白的,其他部位全部是黑不隆咚的,现在外面天是黑的,我敢保证你现在站在大街上不开口说话,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你,两个月不见,你倒学会了隐身术了。” “这样子不是更好吗?以后你有什么隐私 的事情叫我去做,我保证做得不留痕迹滴水不漏。”孔方依旧咧嘴笑着说。 “两个月不见还学会贫嘴了,快说,去哪里了?”袁殊没好气地说。 “嘿嘿,我和壁壁去闭关修炼了。”孔方满眼尽是柔情地说道。 “壁壁?是谁呀?”袁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孔方低着头说:“就是我的徒弟陈白壁。” “陈白壁小姐你叫她壁壁?你和她除了师徒关系之外,不会还有其他什么的吧?”袁殊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孔方说:“你们去哪里闭关修练了?” “我们去了崇明岛,壁壁说既然拜师学艺就要闭关修练,她原来说要闭关修炼九九八十一天,后来我怕你担心,就把时间改成七七四十九天了。”孔方红着脸说。 “你还知道我担心你呀?”袁殊白了孔方一眼说:“还闭关修炼呢?到底你是师傅还是她是师傅,你还听她的?还壁壁呢?怎么不叫白白呢?” 孔方卟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原来是叫白白的,后面晒黑了,她说叫白白不合适,所以就改为壁壁了。” “白白,壁壁,你们两个不像是师徒呀,倒是像恋人呀?”袁殊盯着孔方问道。 孔方红着脸说:“你说是就是吧,反正她说壁壁这个名字只有我一个人能叫。” 孔方的回答等于间接承认了他和陈白壁正在谈恋爱。袁殊听完,哗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偷听了,再返回办公室,把门反锁上,招呼孔方到办公桌前坐下,低声地问道:“你小子是被美色冲昏了头了吧,你应该早把自己的身份给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吧?你知道陈白壁是什么人吗?她是满州国郑孝胥的人,是我们的敌人。” 孔方嗫嚅着说道:“我知道她是满州国郑孝胥的人,我也知道满州国的郑孝胥是我们的敌人,可是壁壁不一样,她平时看起来是很刁蛮任性,其实她的心地是很善良的,我们在海边闭关修炼时,她否只要看到有流浪猫流浪狗的都会抱回去好好的照料,甚至只要这些猫狗受了伤了,她都会难过地伤心落泪。” “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她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那我们就是她的敌人了,我们可不是猫和狗,一旦她知道我们是她的敌人,你觉得她会像对待猫和狗一样地对待我们吗?”袁殊气恼地说。 “其实壁壁对于政治的事是一窍不通的,她只是被郑孝胥洗脑了,她一直认为郑孝胥投靠日本人是为了国人好的,如果一旦她得知郑孝胥的真实目的是卖国求荣,我相信她一定会大义灭亲的。”孔方目光坚定地说:“再说了,我们兄弟俩个自从跟了你,就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使命,我们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族的事情。” 袁殊看着情根深种的孔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么说,你是认定她了,不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改变你的想法了。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样子,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就此离开,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第二个选择是你说服我,让我接受她。” 孔方咧嘴一笑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选择第二个,其实要说服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袁殊皱了皱眉头说:“这么有自信?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说服我,快点说来。” 孔方轻声地说道:“我嫂子不也是日本人吗!” 袁殊听完竟无言以对。 “怎么样?能够说服你不?“”方不无得意地说道。 袁殊狠狠地瞪了一眼孔方,而后又显无奈地说:“好小子,在这等这我呢,恐怕是早就想好了说辞了,就等着我上勾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公是公,私是私,你要是把公私弄混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孔方听了,吐了吐舌头说:“我保证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那就好,你的壁壁呢?怎么没有看见她?”袁殊问道。 “她回满州了,说是过几天再来上海找我。”孔方一脸甜蜜地说。 袁殊见事己至此,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徒然,可是又看不惯孔方一脸陶醉的样子,对着孔方笑骂道:“真看不惯你这一脸陶醉的死样子,趁我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快滚。” 孔方见袁殊不再反对,笑眯眯地走了。 第四十三章坐等收网 陈白壁对孔方说过几天再来上海找孔方,但现实是孔方再次见到陈白壁己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三年的时间,小袁也己经上小学了,能背诵数百首的古诗了;三年的时间,袁馨已经从一个见习记者变成了一个独挡一面的老练的记者了;倒是柳晴川这三年来很少来找袁殊,柳晴川只是每年固定时间过来拿着字条提走一万现大洋用以维持报社的运营,袁殊每次也都安排孔圆帮忙把现大洋送走;三年时间,满州国早己改为满州帝国了,溥仪已经成为康德皇帝了。 袁殊原本是不赞成孔方和陈白壁谈恋爱的,可是看着孔方整天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禁也心软了,也期待着陈白壁能够早日出现。 陈白壁这次依旧是和川岛芳子一起出现的,出现的时间是下午的四点左右。川岛芳子一踏入袁殊在领事馆的办公室的大门就高声地说道:“袁君,多年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呀。” 川岛芳子依旧是一副男性装扮,一身灰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和蓝色的马夹,打了一条蓝色的领带,再留着一头短发,显得干练无比。 川岛芳子话话音刚落,陈白壁轻声地说道:“袁先生好,好久不见。” 多年不见,陈白壁倒是变化很大,一头齐腰的秀发配上一袭绽青色的长裙,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走起路来显得婀娜多姿妖娆妩媚,只是眉宇间多了些许淡淡的忧愁,不像三年前那般开心烂漫了。 袁殊赶忙招呼两人坐下,客气地说:“川岛小姐好,陈小姐好,不知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当然是春风了,你没有看到我如沐春风的样子吗?”川岛芳子一脸春风地说。 袁殊点了点头说道:“您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看样子,川岛小姐是有什么好事要和袁某分享了。” “知我者,袁君也。其实我有两件好事要和你分享。第一就是把这个小妮子送还给你。”川岛芳子说着指了指陈白壁。 袁殊打趣地说:“可不是还给我哟,对她朝思暮想的人姓孔,可不是姓袁哟。” 陈白壁听了袁殊的话,俏脸飞上一抹红晕,娇羞地低下了头,却不言语。 川岛芳子撇了一眼陈白壁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情和你可脱不了干系了,三年前我布下的借刀杀人的妙计,今天晚上要收网了。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王亚樵在上海已经如过街老鼠般没地方可呆了,今晚准备乘船前往**避难,他所坐的船次和发船时间我们都已经掌握了,抓捕他的人手也都已经做好布控了,就等着他落网了。只是可惜了,收网的人是我们日本军部的人,南京**的那些所谓的军统中统真是饭统,如果由他们出手捕获的话,那我的计划才叫完美。” 袁殊听了川岛芳子的话,虽然内心大惊,但是脸上依旧表现出兴奋的样子,高兴地说:“真的吗?那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我胸口这一斧之仇终于可以报了。” 川岛芳子似乎很满意袁殊的反应,得意地说:“千真万确,否则我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赶来上海。” 袁殊激动地鼓了鼓掌说:“好,很好。这么说,我们今晚得好好庆祝一番了,今晚袁某做东,芳子小姐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陈白壁开口了:“酒楼饭店我们是吃怕了,再说那里人多嘴杂,万一走漏了风声,被王亚樵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不如找一个僻静的私人场所,小酌几杯,静侯佳音。” 川岛芳子抬起手来在陈白壁的后背轻轻的抚摸了几下说:“白壁小姐说得有道理,袁君有什么好场所吗?” “僻静的场所?”袁殊若有所思地念叨着:“我想想,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找。” “不如去袁先生府上吧?随便整几个小菜,来一点小酒就好了,反正我们这些人山珍海味也吃腻了。”陈白壁提议道。 川岛芳子也赞同地说:“好场所,袁先生不会介意吧,我从来没有去拜访过浅田百合小姐,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她。” 袁殊摇了摇头说:“川岛小姐肯屈尊,袁某求之不得。这样,我先给她打个电话,叫她先去安排一些酒菜。” 川岛芳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袁殊当着两人的面给浅田百合打了个电话:“百合吗?今晚有两位贵客要去我们家吃饭,你去备一些酒菜,菜不要山珍海味,她们可是吃腻了,普通的家常菜就好了。酒要好酒,上次我们一家子喝的洋河大曲还有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浅田百合的嗔骂声:“上次我们一家子一起喝酒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晴川小姐就送了两坛酒,你觉得家里还会有酒吗?你打个电话给袁馨妹妹,叫她早点回来,我们一家子也借此机会小聚一下,顺便叫她多带几坛洋河大曲回来,我也很多年没喝过酒了,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迫不及待地想喝两杯了。” 袁殊听了吐了吐舌头说:“都怪我太忙,没有时间陪你,今晚一定陪你好好喝几杯,我这就打电话给袁馨妹妹。” 川岛芳子和陈白壁听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微微一笑。 袁殊接着打电话给袁馨说:“今晚川岛芳子小姐和陈白壁小姐两们贵客要来我们家吃饭,你嫂子叫我打个电话给你,叫你早点回家一起吃饭,顺便你找晴川小姐帮忙再买几坛上次我们喝的洋河大曲, 晴川小姐不知道是哪里买的洋河大曲,不仅年限久远,而且味道醇香,普通市场上是买不到这么好的洋河大曲的。还有,你单位附近的菜市场有卖那种湖里捞上来的小青螺,适合生吃,下酒更是一绝,你也记得带几斤回来。” 电话那边袁馨回答说:“好的,我这就去办。”说着挂断了电话。 第四十四章行动失败 袁殊给袁馨打完电话,内心暗自长吁了一口气。川岛芳子选择这个时间段来告诉袁殊,又摆明了要如影随形的跟着袁殊了,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袁殊也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来通知王亚樵,袁殊只希望袁馨能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地传递给柳晴川,再祈祷柳晴川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尽快地去通知王亚樵。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袁殊自我安慰了一下,带着川岛芳子和陈白壁下楼去了。坐在袁殊车上驾驶座位置的孔方看见陈白壁,顿时惊喜万分,语带结巴地说:“你来了?” 陈白壁并没有孔方想像中的热情,冷冷地回了一句:“是的。” 气氛相当得尴尬。 袁殊瞧着有点冷场,赶紧招呼川岛一子和陈白壁上了自己的车。车子在不停地行进中,孔方一直回头深情地望着陈白壁,陈白壁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侧着头冷冷地望着穿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车子在袁殊的家口停了下来,袁殊对孔方和孔圆说:“你们两个辛苦了一天了,也进来喝杯酒吧。” 不料陈白壁冷冷地说道:“袁先生,今晚你是宴请我和川岛小姐两位贵客,把两个小保镖叫来一起吃饭,恐怕不妥吧。” 孔圆听了倒没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车上不说话。孔方听了脸上阴晴不定,一阵青一阵白,双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气呼呼地坐在车上。孔方想不明白,曾经海誓山盟花前月下的恋人,怎么再次见面会如此的冷漠,连一起用餐的机会都不给。 袁殊干咳了一声说:“也好,听白壁小姐的。”袁殊说完转头对孔方和孔圆说:“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再当班了。” 孔方一听,满腔怒火地一踩油门,车子哗啦一下呼啸而去了。 袁殊川岛芳子和陈白壁三人进得院来浅田,百合正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晚餐。袁殊把二人领到客厅,亲自动手给两人泡了两杯茶,两泡茶下肚之后,袁馨也回来了,只见袁馨两只手上各拎着一个酒坛,右手的小拇指上还勾着一袋青螺。袁馨一进院子就大喊道:“要喝酒的赶紧来帮忙,重死了,我拎不动了。 袁殊听了赶紧跑出去接过袁馨手上的酒坛子随口问道:“是正宗的洋河大曲吗?” “当然是了,是柳姐姐和我一起去买的,我本来想叫柳姐姐一起来吃饭,但柳姐姐说你没有请她,她就不来了。”袁馨气喘吁吁地说。 “今天这种场合,她是不适合来,你去厨房看一下你嫂子的菜煮好没有,我把酒拎到餐厅去。“袁殊说着把酒拎到了餐厅,而后马上来到客厅陪着川岛芳子和陈白壁喝茶。 天色微暗的时侯,满满一桌子的菜上齐了,五个大人一个小孩围着桌子觥筹交错地喝了起来。袁殊和川岛芳子因为惦记着今晚的行动没怎么喝,倒是浅田百合袁馨和陈白壁三人喝得很尽兴,尤其是陈白壁,菜是一口没吃,一上来就连打了两三个通关,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目光有些略显呆滞,但还是充满了忧郁。川岛芳子见陈白壁如此喝法,生怕她喝醉了,劝她多吃点菜,陈白壁并没有理会川岛芳子,依旧端着酒杯找人喝酒,川岛芳子无奈,只能任凭她喝去。 喝到九点钟时,川岛芳子起身对袁殊说:“袁君,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就来。” 袁殊知道川岛芳子是要去问今晚的行动结果,点了点头说:“客厅就有电话,您请便。” 川岛芳子一走,袁殊更没心思喝酒了,他也想知道是什么结果。不一会儿,川岛芳子一脸郁闷地回来了,怒气冲冲地说道:“又没有抓到那个狗贼,这狗贼真会飞檐走壁遁天入地不成?” 袁殊一听,心中暗喜,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失望地说:“这么好的机会,可惜了。” 川岛芳子郁闷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不行,我要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怎么又让这个狗贼给跑了。”川岛芳子大声地说:”陈白壁,别喝了,我们走。“ 陈白壁面无表情地看着川岛芳子说:“我不去,我还没有喝够,我要在这里和百合姐好好喝几杯。” 川岛芳子大骂道:“你个疯丫头,别再喝了,要是喝醉了,我看你今晚去哪里睡。” 陈白壁转过头对着浅田百合说:“百合姐,你家这么大,应该有多余的房间吧,我今晚想住在你这里。” 浅田百合点了点头说:“房间多的是,妹妹想住,姐姐欢迎地很,我这就去收拾房间,妹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浅田百合说着,起身去帮助陈白壁收拾房间去了。川岛芳子见状,恶狠狠地瞪了陈白壁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袁殊刚出门准备去上班,川岛芳子就来了。 “芳子小姐,早呀,怎么这么早就了?”袁殊疑惑地问道。 川岛芳子对袁殊说了声:“袁君早,我是来找陈白壁小姐的,她睡哪个屋?还有你的保镖昨晚没有再回来吧?” “没有呀,昨天晚上不是叫他们先回去休息了吗?”袁殊被川岛芳子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白壁小姐住二楼东屋,你自己上去找她吧,我要去上班了。” 川岛芳子听了,也不理会袁殊径直上了二楼,袁殊虽然感觉今天川岛芳子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无暇理会,提着公文包出门上班去了。 今天袁殊座驾上的两个人互相换了位置,原本都是孔方开车,孔圆坐在副驾驶座上,今天则刚好相反,孔圆开车,孔方则一脸阴沉沉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袁殊明白孔方之所以会如此,全是因为昨天陈白壁的反应,也难怪孔方不开心,翘首期盼了这么多年的爱人,多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冷脸相向,像仇人一般冷言冷语,换作是谁谁也开心不起来。袁殊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孔方。三人一路无语。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