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听房女》 01名落孙山 天老是下雨,村里村外到处是水,坑里河里满满的,村间路面上,汪汪积水向低处流淌着,汇成溪流,泥鳅也顺水溪游到路上。 我冒着打脸的雨水,吃力地扛着自行车,在泥水的路上晃荡着. 终于上了石桥,晃到了去县城的柏油路面上,将车子放好,踏上脚踏板,向县城驰去. 今天,高考分数下来了。 我万分激动,十年寒窗苦读,就待这金榜题名时, 我自我感觉良好,大学的门槛正等着我迈进哩。 风嗖嗖地刮着我的脸颊,两傍的树木迅速向后倒去,雨中美景一晃而过,似乎昭示,我高三复读三年的苦难日子过去了。 那股亢奋而忘形的劲头,难以形容. 到了学校,看了榜上分数,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名落孙山。 我也不知怎么回来的, 也不知怎么进村的。 只觉得脑瓜儿嗡嗡响。 "还问啥,看他那耷拉着头的样子,十有八九大蒜拌黄瓜凉调了.' "生就的打牛腿的命,还想坐轿,谁抬?' 村里人在村口望着我落魄的样子,开始打趣我。 去你大爷的, 还有老爱拿我涮心的二嫂,说得更让我无地自容; ‘哟,大学生回来了,考上清华?北大?’ 我真想弄死你, 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懒得理你,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冲我妩媚地一笑。 你个死三八, 一直憋闷在家。 二嫂也常到我家串门,打趣我。 有时也偶发善心,劝导我。 天渐凉了,村长通知我家,今夜轮到你们值班看家, 那时治安不好,农闲天凉后,小偷开始娼狂起来。 村里各户就轮流看家。 今轮到我家了,父亲就让我去。 晚饭后,我就去了村口值班房。 父亲在我临走前告诉我,还有人和你一起,不用怕。 怕什么,我天生大胆,从小跟爷爷学过三脚毛拳,一个人我也能擒拿小偷。 走进值班房里,发现在火红的灯光笼照下,竟是位满头秀发,胸部隆起两座山峰的女的。 而且是二嫂。 怎么是她, 我扭头就走, 她竞伸手将我拽住, 我奋力挣脱。 02夜间遭刧 "哟,兄弟,怕我吃了你?' 二嫂那种让人酥骨肉麻的浪声颤音,我听了很是反感,不是她的滋音吸引不住我,而是她几次三番在我落魄 时,打巧我开涮我, 这个骚娘门,全村公认的大会聚,说起床上话,开起荤玩笑她最拿手,我可是正人君子,那能和她。 其实,我也是男人,对异性的滋力不比别人差,只是我天生羞涩,在学校在村里,见女孩子就脸红,也不敢跟女孩说话儿,村里人都知道我这秉性,特别是这个二嫂,更是对我知根摸底. 我一回家,她就拿我开涮,惹得人家哈哈大笑,说什么呢,她是我二嫂,不亲的二嫂,似乎我们农村这一带就是这个规矩,嫂子和兄弟就是侃浑话的料。 有时,我倒觉得她是故意让我难堪,也不知哪得罪了她.好象上辈子欠了她什么. 你奶奶的,平时躲都躲不掉,这回倒好,黏住你了。 我被二嫂弄得面红耳赤,急慌地往门外挭. 说也惭愧,我以前一门心思读书,缺乏锻炼,连这个女的力气都不如。 我气喘嚅嚅,走不脱。 "好兄弟,这屋里就咱俩。'二嫂圧低声音说; "你你你,你想干啥?'' 我慌得语无论次。 "你个大小伙,你说我想干啥?兄弟。' "你你你。' 我好紧张,要知道,,我还没有任何不轨行为,上高二时,我和同班同学一起去洗澡,我是唯一的不被他们脱掉内裤,誓死捍卫底线不走光的男生。 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是咱村的小鲜肉,你可不能独吞.' 是跃进嫂,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拿我开涮的还有她,有时她们一唱一和,弄得我脸不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好不尴尬。 一个都招架不了,又来一个。 "你看你把这个俊小伙吓得,她能吃了你,给你个好差使,别人做梦想的,你还拾个馒头 嫌馊气.要是我,将她做了,不就完了。' 我狠狠地瞪了跃进嫂一眼。 "你看,把俺弟吓得.' 二嫂这么一说,我的心才搁下来,敢情是又拿我穷开心,耍戏我. “看看吓尿吗?” 跃进嫂哈哈大笑起来。 我脸上发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看,比大闺女还害羞来,脸红的跟猴腚。” “狗蛋,你还这样怕羞,以后娶了媳妇,咋整?要不,让给我。” “让你?你可有那一样?’ 二嫂打趣跃进嫂。 "有有,要啥有啥。' “那不是二依子了?” 这话说得我开心起来。 “别磨叽了,咱们出去遛一圈吧。” “ 我不去了。” 爱热闹你俩闹去。我可不乐意同娘们一道走走闯闯的. “哟,你个大老爷们不去看家护院,让我们娘们去,你不嫌臊。” 这么一说,我的英雄气概一下激起来。 走,我仨各拿一木棍,一把手电简,顺着村街道,从西头走到东头,又从南头走到北头,将村子遛了一遍,再重复原来的路线, 我在前边走,她俩在后跟。 “我说,狗蛋……。” “嫂子,别狗蛋狗蛋的,叫我大名.’ 我有点不高兴,我爹当年怎么给我取了个这名,狗蛋狗蛋的多难听。 ‘你还拽个啥劲?叫你狗蛋,多亲热,有啥难听的。当皇上也得有个小名。” 她还有理了,真是的。 “皇上有三宫六院,嫔妃成千上万。”我说。 跃进嫂接过话题: “他娶那么多媳妇。他能忙过来吗?猪马一次,还要歇几天,何况人,不把他累死。” “你操哪门子的闲心,你又帮不上忙,只会让皇帝累死。”二嫂又打趣起跃进嫂来。 ‘我说狗蛋,别当皇帝了,你二嫂,天天盼着你下学,想死你啦。’ “你个浪蹄子,又胡说八道。”二嫂好象有点心事,巧咬并不利索了。 ‘让我说中了吧,狗蛋,你可知道,你二嫂想你想成啥样?’跃进嫂装成很神秘的样子。 二嫂倒不接下语了,怎么回事?真的想我?不可能。 ‘啥样?’我并不知二嫂心思,故意问。 ‘噫,狗蛋,你不知道,毎到星期六,她都站在村口等呀等,老远远地望着你回来了,才肯进屋。’ 好象跟真似的。 ‘去你个浪货,净胡扯。’二嫂上前去撵着就打。 ‘一点不扯,狗蛋,你等着吧,早晚你会被你二嫂吃了.’跃进嫂笑起来。 想想二嫂的状况,也确实让我心酸。 二哥结婚前就病兮兮的,谁曾想他会患那病。 说着拉着,在村里转了三圈。 夜深了,村子里安静下来,狗也不叫了,偶尔能听到鸡打鸣声,不知名的小虫儿,哩哩地叫着。 俩嫂子似乎有点害怕,紧跟在我的后面。 突然,一声疾叫,两条黑影从我们面前猛地窜过,吓得她俩娘呀一声叫起来。 两黑影在前方咬起架来,呜呜地叫着,原来是母猫发情走事,公猫不干。 “吓死我了。’ 二嫂捂着胸口。 ‘咋跟俩斏们一道看家?” 我报怨起来: 一阵沉默。 “走,咱听大哈的房去?’ 跃进嫂提议。 "走就走。' “听房?打听人家的隐私,不地道吧.’ 我一本正经的说。 "书呆子又来了。' 二嫂说: “新婚三天不分老幼。’ 她们向大哈家走去, 我也只好跟去。 03女人听房 "人家都是男的听房,哪有娘们听的." 我嘟囔了一句。 “再胡说,拧烂你的嘴。” 二嫂在我脸上捏了一把。 我对二嫂的反感也明显减轻了. 她真够可怜的,那娇巧的美人胎,怎会嫁给我堂哥赵二顺,我这个堂哥,整天病兮兮的,既是赌鬼又是烟鬼,结过婚,不曾想他那方面不行,一天天消瘦,眼看着性命不保,他还不忌嘴,依然酒肉不断。 这日子也熬了三四年,到如今连个孩子都没有。 可我从没听到她有什么緋闻. 我倒有点纳闷,难道别人就不想她的便宜? 村里人说,母狗不调腚,公狗不爬背,她不是那号人,谁也不敢。 不象跃进嫂,嘴里不说心里做事,趁男人不在家,从没闲着。 正想着事,又被跃进嫂敲了一棍. 我白了她一眼,"想干吗?" "你说呢?." 这浪娘们. 我不理她,扭头就走。 我独自一人向村街东头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 我的脚步很响,把我吓了一跳,头皮也一紧一紧的, 也许是夜深人静,也许是我从来没有深夜独自一人走路. 最东头,有一间麦草单房,上盖已塌下来了,糟檩子腐烂得只剩下一点木头,四周土墙也被雨水淋冲得只剩一人多高了. 一个人走到这里,猛然想起当年事,心顿时紧张起来; 在那间房里,住着许磨奇(神经病), 我16岁那年,她吊死在那间屋里。 当时我第一个伸头张望,可把我吓坏了,那是我一生中看到最恐怖的一幕: 破布条上吊着干瘦的老人,两眼冒出来,舌头伸出来。 “娘来!” 我扭头就跑,从那以后,我很少来这里。 听大人讲,这许磨奇很可怜,在家为闺女时,被土财主按倒在磨道里,后就神径了. 后来又被村里的土匪抢过来,住在那间单房里. 有个闺女稍好一点吧,那土匪作恶,又被新四军毙了。 她就更神经了。 闺女大了,跟人上了东北,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我赶紧拐过弯,向村后走去. 村最北边住着华蛋小两口,村里人说华蛋老婆最风流,跟华蛋自谈,跑过来的。 什么风流,那时农村封建,年轻人谈对象还是媒红牵线安排,略私自相处,有出轨行为,那就是风流,会被瞧不起的。 也巧,我刚从他门前路边经过,他家的灯就亮了 。 那时,农村很穷,新婚夫妻的新房大都是腰子墙(一半砖一半土垛,浑瓦顶的),浑砖浑瓦的就算高档次了,更别提院墙了,进院很容易,小偷也易得手。 “华蛋,华蛋。”华蛋被老婆轻轻唤醒了,我听得一清两楚 ,透过窗户,屋内灯光照着一床花红被子。 ‘啊哈,’华蛋伸了伸胳膊,打了个懒颤,就 光着上膀翻身,脸贴着那迷迷笑的老婆。 然后灯熄了。 一阵阵沉闷鼓声,搅得我心慌意乱。 真是怕鬼有鬼。 我一口气跑到大哈家路傍,俩美女也走过来了。 “好吓人。”我惊魂未定,冲着她俩说。 ‘有啥好怕的,叫你吓成这样.’二嫂问我. "我看见华蛋b着她老婆,咚咚地响,她老婆快被打死了.' "去,你个书呆子,那是他俩,哈哈,你真搞笑." ‘哈哈哈,哈哈···。’跃进嫂笑得弯下腰。 “别笑了,赶紧去,晚了就听不到好戏了。”二嫂拽起我就走。 跃进嫂急忙跟上。 ‘要去你俩去,我不去,’ ‘走吧,你爹給你说媳妇你就躲,你也该学学.’ 我大男人,我啥不会?去就去,你们娘们敢去,我也敢. 04恩爱夫妻 虽说我平时见女孩羞涩, 但今夜我被撩拨得春心萌动,心里还真有点渴望那事. 说实话, 二嫂太迷人了, 俊巧的脸蛋透出勾人魂儿的笑, 小巧珑玲的鼻子充满着诱惑力. 高挑的身材, 匀称的五官. ‘快走, 磨叽什么?” 二嫂又去拽我的衣领。 “我不去。”我心里犯嘀咕了. 万一她俩看得起性,我就,顺水推舟? 可我莫明地害怕起来,这要是被人知道,那多难为情. 还是溜吧,走为上策。 二嫂和跃进嫂转身猛地抓住我,一人架住我一只胳膊,往前拽, 我挣扎着想跑。 没用,我的力气连二嫂都不如,何况这个假男人跃进嫂呢。 这浪娘们真无法无天了。 没办法,想起那年冬天,村里王炸皮和跃进嫂骂浑大会,王炸皮说: "你男人不再家,晚上我去吧?' 跃进嫂说: "等啥晚上,现个就来.’ 王炸皮上前,去抱跃进嫂的腰,跃进嫂抓住王炸皮,几下就将他撂倒,按在地上,将泥土塞了他一身,嘴里喊道: “让你骚个够。’ 这也许就是农村原汁乡情,真不知该如何在农村混下去。 埋怨也没用,没考上大学,未跃出农门,活该如此. 我被两个女汉子夹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 忽听前面有脚步声, ‘小偷.’我喊. “哪有?” 两人赶紧松开我, 四处张望起来. 前面拐角处有一黑影象是胳膊里垮着什么, 很笨拙地往前挪动。 我冲上前去, 她俩后面跟来. 我仨用棍围住他. “啊吧啊吧啊吧.” 原来是老光棍哑巴苏运郎, 他蹲在地上比划着. ‘说, 你个苏哑巴, 深更半夜的, 你干啥?’ 跃进嫂吼道. 跃进嫂的胆子大, 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个苏哑巴真有意思, 一边双手向我们作揖打躬, 一边将一粪箕粪推给我们. 我们终于明白了, 闹了半天, 苏哑巴半夜起来是偷谁家的大粪. 那意思是我偷人家的东西被你们逮住了, 我将赃物交给你们. 苏哑巴一推粪筐, 那大粪溢了出来, 臭气熏天. ‘苏哑巴,你真行, 你, 偷啥不行, 偷人家的大粪干啥? 真有出息.’ 我捂着鼻子说. “他能干什么.” 二嫂笑着说. 倒是跃进嫂在行, 比划着让苏哑巴将偷谁家的大粪给谁家送去. 苏哑巴挎着粪箕,咧咧拐拐地退还人家大粪去了, 致于送到谁家, 我们无心思管了。 俩娘们慌着,去偷听华蛋的私房事. ‘两嫂子, 听我说, 我奶奶讲过的, 偷看人家的好事要烂眼的.”. 两人同时在我屁股蛋上狠拧一把。 我疼得呲呲牙,唏嘘一声,依然进行着我的说教: “假使人家偷听你们的房,你啥想法?” “听就听呗,我们刚来时也没少被人家听屋根。”跃进嫂答. ‘村里都这样, 有啥不妥呢?’二嫂说. ‘你若是跟着你婆哥在屋里搞事, 你可愿意让人知道?’ ‘我撕烂你的臭嘴.’ 跃进嫂伸手在我脸上拧了起来. "说你老实,你倒闷骚起来,叫你你你.'掐住我的俊脸就是不舍得撒手了. 我疼得哟喲地叫起来,手慌脚乱地摆脱着她的糾缠,真后悔我怎么发贱说了这句,得罪了这位母夜叉。 ‘你别折腾俺兄弟了。’二嫂替我说情。 ‘哟,还没弄到自己的被窝里,就心疼了,给你给你的。’跃进嫂用力一推,我差点倒进二嫂怀里。 “你个浪货。”二嫂骂了一声,跃进嫂笑着,重又拽住我往华蛋家赶。 到了他家路傍.我仨站在路边, 透过窗户往里看。 火红的灯光罩着一对恩爱夫妻。 华蛋老婆依偎在华蛋怀里, 红晕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这人间伉俪,恩爱鸳鸯, 多让人羨幕。 俩嫂子两眼直直地盯着。 说起二嫂, 因爹欠赌债还不起,便宜了赵二顺这个赌徒,仅因还债而嫁给这个病汉子,何有夫妻之言。 而跃进嫂, 因爹娘贪图跃进家有丰厚的彩礼,嫁给了跃进这个花花公子。 跃进整天在诚里沾花惹柳,从不顾及跃进嫂。 “人家自谈的, 多恩爱.” 二嫂轻声哀叹.双手拽紧我. ‘我家那口子,从来就沒有那样,嗨,也不知咱咋摊的,命好苦.’. “你真谗猫.”华蛋老婆嗔着他. “谁馋? 我睡得好好的, 明早还得犁地. 这白天犁夜里也犁的,真累.” “去你的, 要是赵顺家让你犁, 看你可带劲.” “好你个娘们。看我怎么收拾你.”华蛋又翻身。 这次竞忘了吹灯. 我赶紧低下头. 05心慌意乱 一阵嘹亮的雄鸡鸣叫, 划破了宁静的小村夜空. 狗也来凑热闹,狂吠起来. “天不早了,我得赶紧起来喂牛,不抓紧咱那二亩地就犁不完。”华蛋说着话就下了床,穿上衣服就去开门。转身进了厨房,也是牛屋,点上灯,就去扒草喂牛. 这家伙真急性子,勤快,根本就没提防,外面还有仨偷听他的私房事。 我仨真猝不及防,开始愣愣地站在路上,大气不敢喘,生怕他转身发现我们,一旦露馅,那俩嫂子多难为情. 待华蛋进牛屋喂草,两嫂子反应快,撒腿就跑。 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华蛋: “谁?’ 华蛋追了出来。 真他娘的拉屎逮住个拔橛子的,我没来得及跑,就被华蛋逮住了: “狗蛋,你在这里干啥?” “干啥?看家,我看家来。” "看家?不会吧." "真看家,路过这里,刚好你家亮着灯,我刚想瞅瞅你俩干啥来,你就下床喂牛.'. ‘先来呢?” “先来你俩一准搞事了,要是让我看见多好。” ‘你看见了, 你没娶媳妇, 咋整? 不急死你.’ 华蛋笑我. ‘回家找你那个顺嫂吧, 她男人不行, 一准让你捣腾个够.’华蛋老婆刚出来, 就拿我取乐. 我扭头要走. ‘走啥,到我家暖和暖和。’ 华蛋拉住我, 往家里让. 他这么一说, 我才感觉在外偷听人家的房, 冻了半个时辰, 身上凉嗖嗖的, 就跟着华蛋进了他家的厨房. 里面暖烘烘的, 也臭烘烘的, 昏黄的煤油灯下照着只顾低头吃草的老黄牛 "狗蛋兄弟,你看你哥怎么样?'华蛋问我. "问你家母牛,它知道.'我打趣他. "你好了吧,那俩跑的是不是你的俩嫂子?' "没有的事,今天就我自个.她俩不敢来." "没有算了,我说狗蛋,找媳妇就得找个自己意中的.'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我说什么呢,他十有八九发现了什么,他不说,我也不提。. "狗蛋,村里人都说你二嫂心里有你,要是你俩结婚多好,不过没关系,你俩在哪都行,事了就走,你二哥啥也不行,知道又如何?"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好好,算我白说."说完,转身给牛添料. 老牛吃得真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乡喂牛就这个当紧季节用它出力,草料里又额外多添了精料细粮. 这牛房厨房一个房间,太臭了, 我要走,华蛋客气起来,让我再坐会. 坐个屁,快被薰吐了,我赶紧溜出来。 "趁热赶紧找你二嫂蹬跶蹬跶.'华蛋老婆临走送我一句,我一时没明白含意,但我觉得这又是她们的床上黑话. 我家在村最西头,二嫂就紧挨着我家.跃进嫂靠东,挨着二嫂. 我和二嫂虽说不是特别亲,但这王店村就我们两家姓赵的,我们两家相互照应,亲如一家。 俩嫂子现在该回家了吧,我估摸着. 经过二嫂家时,二嫂家灯亮着. 二嫂家还算殷实的家,有土坯院墙,还有两扇木门,只不过那土坯墙已被雨水淋涮得只有一米多高了,人一翻身就能到她家院里。 神使鬼差,我竞莫名地来到她家东墙外的小路上,顺着窗户缝往里瞅. “你想作死?” 二嫂叹着气. "就那么一点意思,我我"赵二顺低声下气着. “我咋这么命苦.嫁给你这种男人。’ 我心中无名业火陡然升起。恨不得上去一脚将赵顺踹开。 可人家是夫妻.我算什么? 我当真真是对二嫂动心了? 刚才在听房时,二嫂的身体,就紧贴着我, 感觉到了她在抖. 我到底怎么啦? 感觉有一双手. "谁?"我惊慌起来.将这双手拿开. "是我,你哥那样,我好孤单呀,陪陪嫂子说说话,行吗?'跃进嫂央求我. 我也同情跃进嫂,我不知如何回答她。 ‘不,不不,’ ‘你你,嗨,你看不上我,你走吧。’ 日上高竿,爹才把我叫起: ‘别睡了,你帮你二嫂收拾收拾地吧,下午让你二顺哥家犁地, 你二顺哥今天好象病得很历害, 走路都困难, 不知咋的.’ 06河边挨揍 我胡乱地吃些馍饭, 就怱怱往二嫂家赶, 老奶奶拄着拐棍看着我: “急慌个啥, 她家压着你魂啦.’ 老奶奶八十九了, 既糊凃又唠叨, 我不理她. 走出家门了, 老奶奶还喊: “干不了别傻干.’ “这个懒虫今个咋啦?’ 娘也有点纳闷. 我转身就到了她家, 大门已上锁. “你二嫂早吃饭就下地了,去南地了, 出东头, 直往正南, 小柳河边, 就是.’ 小柳河边, 知道了, 我一边回应着父亲, 一边向小柳河方向奔去. 小时候, 我和二顺哥经常到那里摸鱼拿虾, 我俩玩得最好, 他比我大一岁, 有什么好东西都让着我. 远远望去, 那里一片玉米地, 走近了, 玉米秸杆己放倒一大半, 有一头顶兰色头巾, 身穿黑底红花上衣, 下身着兰裤的少妇正吃力地砍着秸杆. “二嫂,’我叫了一声,. 二嫂抬起头来, 顺手将散落在脸颊上的乌黑秀发撸到耳根后,又将砍刀放在地上,直起腰来,用白暂细纤手儿擦了脸上的汗。 仲秋的暖阳洒在她身上。 她,高挑勻称,丰乳硕腚,白嫩通红的脸颊,几缕被汗水浸湿的秀发,垂贴在小巧的鼻尖上,眸子里闪出令人心动的欲望,肉红红溢满性感的小嘴儿抖动一下. 太美了,我看呆了。 ‘干啥?’二嫂那小嘴儿吐出的缓缓语丝那么温柔,甜美,完全改变了她一向喳喳呼呼拿我开心取乐的口气。 ‘俺爹叫我帮帮你`你`干`活.’ 我被二嫂用那乌黑的杏眼盯得有些发怵, 说话也结巴了. 二嫂那杏眼里射来到的电波, 让我浑身酥软···。 今天是怎么啦,我脸又红起来,似乎是我专门找借口为她来的。 因为二嫂先前几次央我帮她干活,我从不采她。 ‘嫂累死了, 给你铲子。’ 我接过铲子兴奋地砍起来, 她刚想坐下歇会,又站起来说:“看你那狗屙屎的架子,真书呆子,啥都不会。” 她又做个示范,让我学。 ‘砍个秸, 有啥? 砍掉不就行了.’ 我有点不服气, 一个大老爷们, 让娘们教农活, 我有点挂不住面子, 依然我行我素地蛮干起来, ‘你别不在意, 听着, 要两腿叉开, 地里有小砖块小石头什么的, 铲子一碰到, 就磞出来, 象你这样最容易砍到你的脚, 你活干不成, 我还得给你养伤, 腿腿, 叉开叉开.’ 说着话, 二嫂就用手掰我的腿, 一用劲, 不巧那纤纤玉手正触碰到我的重要部门, 真有点难为情,. 二嫂,就象触电一样,不吭了, 蹲坐在地上.我见她秀美的俊脸红得象熟透的苹果。 我轻哼:‘二嫂。’ ‘去’二嫂脸似火烧。 我也觉得有点,, 猛感觉后面有点异样, 不由地问: “二顺哥呢?” ‘喏,在河边树底下。” 我向树下望去,没人。 人呢? 回头望着身后, 一位脸皮煞白,皮包着骨头,确切地说,就是一幅人头骷髅,只不过被白白的皮肤包裹着,上身的西服更象是挂在衣架上,太过宽大了。 是赵顺哥,没想到他竞瘦成这样。 他在我俩后面多久,刚才那不雅的一幕,他一定瞅到。 我感到脸发烧,这是我发小。 他什么都让着我,可老婆不能让。 这是我们乡村的天理。 二顺哥噔着眼眶中的大眼,趔趔趄趄向我扑来,挥舞着骨胳棒一样的胳膊砸向我。 我感觉二顺哥向鬼一样来索我的命。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我虽没做亏心事,但我心里已想着二嫂,想占有他的老婆。 我感觉无比愧疚。 所以,我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用骨头锤击我,冲撞我。 二嫂蹲在地上一直没吭,望着瘫在地上的二顺哥,哭了: “都啥样了,你还吃醋。” 二顺哥没吭。 停顿一会,我感觉空气凝固了。 ‘我一个妇女, 家里地里一个人, 你狗蛋弟来给咱帮忙, 他不会干, 我教他, 错了手, 你就吃醋, 呜呜, 不活了.’ 我从没见过二嫂哭过, 看着她泪流满面地奔向小柳河去. 我的心都碎了, 赶紧追过去. 到了河床底,我拉住她的手,她软软柔柔的手似乎递到我手里: “我没事,看住你哥,别让他再生事。” 我走到二哥身边,想拉他起来,他用手推开我。好半天才说: ‘我难受,不能活了。” 我赶紧喊过二嫂,二嫂忙过来, 哭着说: “不让你皮脸,你不听,说啥你都不听,你要是啥好歹,我可怎活。” 二顺哥一声不吭,一脸痛苦难耐的样子。 我俩赶紧将他扶上人力架子车上,我拉起架车就往村里跑,到乡卫生院必须从我村中街过。 经过村中街时,街里围了不少人,我高喊着让路,没人理会我,我拉着板车硬冲,到了近前,才发现是王大拐子和刘大傻两家在干仗,对骂和冲撞愈加激烈, ‘你偷我家的粪还不承认。’ “你放屁,谁偷你家粪,死你全家。” “死你全家, 你偷粪还故意拖到村街上, 再倒你家粪堆上, 大家看, 他偷我家粪, 粪水洒了一路, 大家一看就明了.’ “是你故意弄的,想无赖栽赃。没门。” ‘你们别打了, 一点粪, 值多少钱, 致于吗?’我平时害羞得要命,今天怎么那么大的勇气。 村里一下静住了,不解地望着我,那目光好象问;你书呆子今个是不是疯了? ‘偷粪的是苏哑巴, 昨天夜里,被我逮到了.’ 07错怪你了 ‘啥? 狗蛋, 你胡扯啥.’ 王大拐子一脸的不相信. 刘大傻一脸企盼的看着我: “苏哑巴个狗日的, 干的缺德事.” “叫苏哑巴自己说, 可是他干的?’ 我指着蹲在墙根呵呵乐着的苏哑巴. 王大拐子上前抓住苏哑巴的衣领, 责问他, 苏哑巴比划着他偷这家的粪, 被逮到了, 忘了偷谁家的了, 就随便倒在路边的粪堆上, 天明看到两家因他而战, 乐坏了. “我日你三大爷, 你坑苦老子了.” 王大拐子抬脚就踹苏哑巴, 苏哑巴哧溜一声窜了. 这仗打得真窝窝囊。 刘大傻不乐意了: ‘大拐,这帐咋算。’ 大拐自知亏理,说不上话。 老孙头讲:‘给人说句赔理的话。’ 王大拐嘀咕啥,也没人听清,就问我: “狗蛋,不不,赵树材,你们这是怎么啦?” 村里第一次有人喊我的学名. “还怎么啦, 我赵顺哥快不行了, 你们打仗拦着道, 看后果你们谁负?’ 村里都知道顺哥的病,就涌向前: “快快,往医院抬。” 王大拐子从我手中夺过车把,几个壮年在后面推着,风似的往医院赶。 医生给赵顺哥挂上吊水,二嫂坐在床边守着,双手握住顺哥那骨瘦如柴的手,那种亲腻劲,让我,嗨,说不出的感觉,我似乎凊醒过来,我不该迷恋二嫂,我对不住顺哥。 下午,我去帮二嫂家砍完秸杆。 傍晚,娘让我将做好的热饭送去,我骑着自行车去了。 我将饭送给她俩,我告诉二嫂,那块秸杆让我砍完了,也清地了, ‘多累你了。’二嫂感谢我 ‘不累。”为她出点力, 不觉累. 二嫂说:“兄弟,你看一会你二哥吧。” ‘行, 你休息一会儿.’ 我坐在二哥身傍, 二顺哥伸出手来, 我以为他还要揍我, 就往外闪了闪, 但我看看二哥的表情,就停了下来。 二顺哥握住我的手: ‘兄弟, 哥错怪你了。’ 我说什么呢,不知道二嫂怎么说服了她的老公相信我俩是没有啥事的,二哥就没有怪我,错就错在我不该对二嫂有非分之想。 我大有乘人之危之嫌。 ‘我要死了,我对不住你二嫂。’二顺哥喃喃地说。 ‘二哥,你好好养病,没啥的,象咱村里老紫,不得病二十年了,还好好的吗?’ “ 我做不到.’ 好象戳到二哥的痛处,他一声不吭了。 一说这话,我后悔了, 我也听说老紫老婆的事: 老紫自知有病, 从不问老婆的风流事. 难道二嫂也会那样? 二嫂的命好苦.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 医生让二哥回去, 嘱咐毎天来注射一次, 以后千万要忌口忌事, 虽说他俩都点头答应. 但二顺哥能忌什么呢. 第二天,中午给二哥注射过药液后,下午我们就一起下地了, 二哥的精神比昨天好多了,稍稍能下地走动,帮些拿拿挪挪的活。 我们两家搁俱的,那时,犁地全靠耕牛,一家喂不起两头耕牛,两头耕牛才能一俱拉套干活。 我们两家合俱几年了,往年都是父亲帮他家犁. 今年我落榜了,只得回家打牛腿。 敢情,二嫂说我生就打牛腿的命,竟落到帮她家打牛腿。 前几天,爹将牛鞭子交到我手里,我拿着鞭子吆喝了一天,学会了犁地耙地,虽说不习惯,但也能使动牲口。 二嫂怕我领不住牲口,她就牵着我家的大老犍,让二哥牵着他家的士牛{母牛}, 我扶好犁把,抡起鞭子,吆喝着牛,打开墒, 犁了起来, 刚走一圈,二哥就脸色煞白,一头虚汗。 我赶紧让他停下来,不管他如何坚持, 二哥也是很要强,很要面子的主,可再要强也莂不过命,自己病成那样。 二哥坐在地头休息,二嫂一人领着牲口,还不时的回头顾盼我。 我感觉好温馨,我们要是夫妻俩该多甜美。 来回十多圈,牛也上套了,活也稳当了。 二哥又难受起来. ‘要么,二嫂你将二哥拉回家休息?’ 我建议, 其实心里还是想和二嫂单独处在一起. 不管二嫂看出看不出我的心思, 二嫂还是将二哥送回家,. 二哥也同意了. 这时虽是仲秋, 但这天午后三点许, 天气也太热了, 二哥热得痛苦的样子, 让人心酸. 农村生活真难呀. “你自个行吗? 不能干就休息。’二嫂关切地问我. “行, 你赶紧送二哥回吧.” 我说着, 就自驾着赶牲口犁地. 二嫂就放心地走了. 我自我感觉良好的犁了两圈, 正要哼起甜密密, 却不料发生了意外. 刚走到地头, 二嫂家的士牛, 两只前蹄蹶起来, 上半身腾空, 爬到我家老犍的背上, 它奶奶的, 二嫂家的士牛动不动就发情爬背, 我家老犍既是老牛又是阉过的,自然不领骚情,感觉后背重压,撂蹄子就走。 这一下乱套了,它俩带着犁子就跑,跑出地牛套也掉落下来。 我连忙丢下犁子,快步抓住我家的牛鼻子环,我家老犍很听话,不动了,而二嫂家的士牛撒开四蹄在地里狂奔起来,我将老犍拴在犁子上,就去追赶士牛, 二嫂从村子里快步跑过来,我俩合力将士牛逮住。 重新套上套。 二嫂牵着牛,我扶好犁把,都满脸通红,挂满汗水,嘴里喘着粗气,相视而笑。 “书呆子,怎么啦?弄成这样。” “你家士牛, 想那事了, 要老犍搞, 可老犍不给力.’ “说的啥话, 洋词满多的.’ 二嫂格格地笑起来。 我不说话了,盯着她看,她笑得太美了。 她发觉我一直看她,问我: “看啥,烂你的眼。” ‘你太美了.’ 我说. ‘真的?’她斜着眸光望着我。 如同一股强电波猛击我,我红着脸: “要是我娶了你,该多好。” “你真的愿娶我?” ‘愿,”我有点胆怯了。 “那,来,亲亲我。” 娘的,这幸福咋来这么快。 08一摔才知 这幸福指数彪升得太快了. 望着二嫂那迷迷的杏眼, 挑逗似的将白嫰玉手放在衣领上. 我, 我, 我腿迈出半步,身体却挪不动了,不敢上前了。 心跳达多少个分贝。 脸红得跟猪屁股一样. “没出息, 还考大学呢,考上也得让洋小妞吃了你。’ 我真怂包, 是男人被这么一激, 一定会冲上去, 管她奶奶的, 撂倒她, 就地正法. 怂就怂呗, 我红着脸, 搓着手, 脚步慌乱,一下子带动牛缰绳,正在倒沫的老犍忽地站起,二嫂被带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你个臭狗蛋,冒失鬼,将我弄伤了,你养我?”二嫂嗔骂我。 ‘行, 我养你, 养你一辈子.’ “真的?” 我不答下话, 我知道, 二嫂不是什么好鸟, 拿人开心, 是她的拿手好戏, 她脑瓜太灵了, 若她换了我, 考上清华大学, 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感觉她刚才的话, 是涮我. 一盆凉水照脸浇了我一身, 野地里烤火, 一面热呀. 我怎么能对二嫂开涮我的话当真. 还真动情了. 我一直犁着地, 二嫂牵着牛领着墒, 二人默默无语, 谁也不说话. 犁到傍晩, 终于犁完这一亩二分地。 该下套收工了,二嫂将拖车摆好,挂好两牛套勾, 我将犁子耙放在拖车上,将牛撇绳系在拖车上,不用牵领,我家老健自个知道回家的路,就一边倒沫一边悠哉悠哉地领着士牛回家了. 士牛下半响也被我赶得己精疲力尽,再无精力骟情爬背了。 二嫂一屁股坐在拖车上,圧得拖车吱吱响。 ‘累死我了.’ 我跟在后面. 夕阳的余辉洒在二嫂身上。 白嫩通红的俊脸,高高卷起的裤腿脚,露出雪白的小腿肚。 “我俩真象小两口。”见此景,我感慨。 ‘狗蛋,’ 二嫂轻声叫了我一句. ‘二嫂, 啥事,’ 二嫂没有回答我。 ‘明早, 你能不能早起一点?’ 二嫂想了好阵子, 才下决心说. ‘约会? 在哪?’我有点迫不待及. 将脸伸过来. ‘啪。’ 一口唾沫喷了我一脸. “干吗.’ 我气恼地拭去这女人的唾液腺。 ‘跟你说正经的, 明天大裤裆结婚, 我们吃过早饭要去帮忙, 我们午更头上起来, 早早将地耙好, 不耽误吃中午的宴席。’ ‘就这?’ ‘就这.’ ‘行。早起天黑地里没人.’ 我想往下说下去。 ‘想好事? 你二哥也去, 你还想让他多心?’ 一提起二哥, 我的心凉透了. “哟, 狗蛋, 是给你二嫂犁地了?’临近村庄时, 跃进嫂从东地回来, 拉着一架车秸杆, 在近村口处相遇, 问我. 见了她, 我很不好意思. 我只唉了一声. ‘你二嫂地里好犁不?软不软,硬不硬,她嫌不嫌。’ 这是啥话, 我一时没弄明白: “这``’ “你个骚蹄子, 浪够了没有, 改天让俺狗蛋兄弟给你犁, 软不软的, 你品品味就知道了.’ 二嫂回敬了她. ‘我满想着来,你擞在被窝里,可舍得撒手?” ‘舍得, 只要弄得你舒舒服服的, 我愿意.’ 我终于弄明白了她俩的骚情暗语。 感觉受到莫大的羞辱,就将手中的鞭子猛地一甩,老犍和士牛惊吓得向前猛一窜。 正骂得起劲,二嫂一点没防备,一下子从拖车上甩了下来,正落在我的脚下。 跃进嫂高兴死了,停下车来,仰天哈哈大笑。 ‘好你个狗蛋,’ 二嫂上前拉住我的胳膊往她怀里拽,我也不曾想到会弄成这样。 就赔着笑脸,往后挭。 二嫂拽得越紧,我挭得越欢,后退着, 忽然,二嫂猛地一松手,然后上前一步,又猛地推我一把。 我哪还留住脚,一个踉跄向后栽去,正摔在后面大笑的跃进嫂身上,我俩一同倒进路傍的小沟里, 一车秸杆也被跃进嫂的手带刮翻箱了。 跃进嫂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我正坐进她身里,一车秸秆全压在我俩身上。 我被秸秆闷得喘不出气来,就猛地一用劲,将身上秸杆和架车一下掀倒一边。 正欲笑话我俩的二嫂吓坏了。 “兄弟··”带着哭腔。 见我出来,猛地拉过我的手,心庝地抚摸起来,问我:“伤着了没有。” 本就没大碍,可把二嫂吓坏了。 ‘到底还是心疼你兄弟, 他能给你劲,我摔死你都不带眨眼的,我没那本识噢。’ 跃进嫂还不忘说着她的风情话。 ‘咋不将你摔成八瓣,看你还浪不浪.’ 09梦里为何 回到家, 我俩将套卸下, 各自将牛牵回家. 我乏得要命,拖着两条腿,倒在床上。 这农活干起来真累人。 我闭上眼睛,二嫂又浮在面前。 那纤纤细手又抚摸着我,安慰我。 一努小嘴又吐我。 朦朦胧胧进入梦乡。 娘喊我吃饭,我睡得正香。 小妹拉了几次没拉起。 “让他睡吧,他太乏了,没干过农活。” “兄弟呢?我给你摊了煎馍,过来吃。” ‘咦, 二嫂怪疼俺哥来.’ ‘死妮子,你哥给俺犁地,我犒劳犒劳他,你有能耐,我也给你煎馍吃。’ ‘我能吃不?”小妹问。 “喏,那还有一碗。” 迷迷湖湖中听她俩讲话。 “狗蛋,你二嫂给你送煎饼来了。” 我依然睡着。 二嫂就坐在我的床沿上,端着碗,将温热的软饼送进我嘴里。 我感觉一团火烤着我,一双火辣辣的眼晴盯着我。 “摔着什么没有?” 听嫂问。 “怎么啦?” 娘问. ‘我和跃进家那个骚蹄子骂笑话,驾车子倒在他身上,吓死我了。’ “应该没事, 他没说哪不舒呢?’ 一切寂静。 在灰朦朦的世界里, 二嫂, 和我相拥在一起, 在旷野里飞翔。 掠过清清河面,越过层层山峦. 忽儿一阵冷风,二嫂被裹走,瞬间不见了。 我拚命追赶,歇斯底里喊。 在一大户院落里。 正张灯结彩,大办喜事。 一龌龊男人一身礼服,手牵着红彩带,连着位头顶红盖头的新娘. 她被两胖女人推攘着。 “一拜天地。”有人高喊。 龌龊男人忙低头拜,新娘拒不低头。 两恶女人拚命去按新娘,挣扎中,红盖头掉落地上。 那俊美人的脸庞让众人看呆了。 是二嫂, 我飞奔过去。 二嫂凄楚地望着我: “兄弟救我。” 我挥舞着双臂,奋力拨倒众人,拉起二嫂就跑。 一大群人追来。 两边的房屋向后倒去,伸向我的树杈枝也快速闪过。 突然,二嫂不见了,只余我一人,我拚命喊,‘二嫂二嫂。” “喊啥.’ 那间屋里老奶奶被我喊醒了,这老太婆耳还不聋。 醒了。 透过窗棂,皎洁的月光在高空悬着,白亮白亮的。 我感到尿急,就下床向厕所走去。 爹已在牛房里喂起牛来, 鸡叫声一片连着一片。 天快亮了,我到二嫂家, 门开了, 二嫂伸出头来, ‘好了,快拾捣拾捣吧。’ 我俩各自将牛牵出来, 套上套, 二顺哥也起来了。 ‘走吧?’二嫂对二哥说, “我不去了,” “不去,你就先给大裤裆帮忙。” 大裤裆明天正式结婚,今天就宾客满堂来吃席了。 头天一大早,村里每家要出一劳力,帮忙抬桌子,刷瓷器,洗洗菜。 二顺哥平时被二嫂看管得严,吃不上一点荤味,早就嘴馋得要命。 ‘可不能再吃红烧肉了.’ 二嫂嘱咐. ‘不吃不吃。’ 我俩赶着牲口,往小柳河边。 “昨晚,你给我煎馍吃?” “嗯,怕你吃不好。” “ 你哭了?” 没有回音. ‘我昨夜做了好奇怪的梦。梦见你被人家···。’ “别说了.” 我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你早下学,该多好.” “我考学有错吗?’没考上大学,回到农村出苦力,我伤心死了,二嫂还这么说. ‘没有错, 我怎么会嫁给你二哥这个死病人?’ 二嫂愤怒起来。 "咋了?'我慌起来,不想二嫂会发火. 10不知说啥 “你让我等得好苦呀.” “二嫂, 我不知道,那时只想着考学.’ ‘上学上学,生就的这命,你还不认劲.’ 我说什么呢. ‘当初,给你提亲,你就是不说,非要考学,苦等你几年.’ "原以为你二哥名声不好,谁承想他是个废物。’ 二嫂抽啼起来, 我哪受得了, 心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二嫂.’ 我也不知说啥好。 好一阵子,二嫂才停止哭啼,我为她拭去眼泪, 不知如何安慰她. ‘别愣了,干活去。’ 我答应着。 对二嫂说: “ 你蹲在耙上吧,手拉绳头,别摔下来就行了。” “你不累吗?” “不累不累.’ 我牵着牛在前面 领着墒。 一圈又一圈, 到了东方泛白, 又是朝霞满天。 ‘累不?’ ‘不累。’ 又迎来了光芒万道。 右傍一地玉米秸杆上,和左傍深绿绿的山芋秧叶上,满是玲珑剔透的露水洙也快被蒸腾掉了。 ‘累不?’ ‘不累。’ 我累得满头大汗, 两腿发软, 还不累? 我可从来没象这吃力干过。 ‘借的牛累死不心疼,使死算个鬼。’我村东院的王大娘不知啥时如鬼一样冒出来, 一手拿着一把红芋叶梗, 一手还继续掐着. 说得二嫂坐不住了, 连喊: ‘停下停下。’ 也该让牛休息一会了. ‘这好容易借的牛犊子,你不让他撒撒欢,他会憋出病来的。” 去,在二嫂嘴里我倒成牛犊子了。 “说得倒好听,你自个咋不牵牛?”王大娘站起身来,笑迷迷地说, 脸上满是皱纹。 ‘我乐意我乐意。’我想给二嫂解围,冲着高喊。 ‘乐意乐意,累死你个毛孩子,大娘心疼你,还不领情。’王大娘乐了。 转身又冲着二嫂说: ‘他顺子媳妇, 你干脆嫁给狗蛋兄弟, 想怎么使就怎么使.’ “唉哟, 王大娘, 你还是我长辈来, 你可不能这么说.’ ‘嗨, 瞧我这张嘴, 我说顺子一家媳妇,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王大娘说的也是实话. ‘你又来了, 和王大拐还没吵够.就别瞎说了.” 二嫂有点急了. 王大娘心肠是好的, 说话有点不分场合, 不考虑别人的承受能力,彺彺得罪人. 去年王大拐刚和刘二傻闹过糾纷, 原是王大拐喂的狼母猪没栓好, 跑到刘二傻零星地里啃食地瓜来了,将人家的地瓜连哄带食,弄得人家半亩薄地不成样子。人家找到他,他还不承认,后来弄到村书记那里,书记让他赔一百元钱,王大拐亏死了。 王大娘见了正在气头上的王大拐安慰他说;大拐,你家猪三天不用喂食了,半亩地瓜不撑死它。 王大拐正找不着撒气的地方,大骂起来。 王大娘还委曲;我招谁惹谁了。 ‘好了, 好了, 怨我不会说话。”王大娘携着一抱红芋叶走了。 坐下来休息。 王大娘的话让人不悦,却是实话。 可那人是我二哥,虽说不亲,但从奶奶昨天说的话里,说不定是我亲二哥. 这世间的事怎么那么让人头疼。 是我亲哥又怎么样,啥都不能给予她。 不知不觉中,已耙好一遍。 再耙一遍,就行了。 一般犁好地耙上两遍,基本上大坷垃小坷垃都碎了,挡不住耧腿,可以下耧播种了。 若是仔细点的农民,要再耙一遍,那敢情土层跟细沫一样,庄稼苗自然出得更齐,长得更壮。 这第二遍下来,我己累得走不得了,必竞没干过农活,体力不行,刚才那情感的魔力让我强打脸充胖子。 二嫂还要耙第三遍,望着站着不动的我, ‘还说要娶我呢, 为我出点力, 就不行了?’ “累死了。”我耍无赖来,打死不干了。 二嫂接过我递给她的牛鞭, 我要蹲在耙上. “一边歇去.” 干吗? 你自个会耙,?我有点犯疑. 她捋捋牛缰绳,斜着身,一脚踏前木耙,一脚踏后木耙,稳站耙上. 一甩牛鞭,两头牛拉着她跑起来,活脱脱一位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女土匪。 她奶奶的,这浪蹄子,啥都会,耍了我半天,累死我个傻小子。 11真二旳够呛 整好耙好, 已是艳阳高挂, 光芒万道. 这回说啥我得坐上拖车, 不等二嫂坐, 就一屁股粘在拖车上, 我已乏得两条腿如注铅一样, 半步都不想迈. 二嫂斜了斜我, 一甩鞭子, 老犍带头拉着我走开了. 真没想到,二嫂早就对我一往情深, 只恨我. 回到家里, 早宴已毕。 我有点失落,就故意说: ‘二嫂,为你干活,美餐耽误了,你咋补偿?’ "补偿?' 二嫂看出我的意图: “走,到我里屋里来.” 我跟着二嫂进里间. 她一把拉过我,我没防备,一下子压在她身上,一起倒在床上.抓住我的手, "给,你想咋的就咋的.' 我慌忙爬起, "这,大白天,可不行.' 二嫂笑了,起来说:"好好休息一下, 回头我给你煎鸡蛋,犒劳你, ’ 鸡蛋饼?我说: “那饼就好吃,比嫂子还柔还软。” “去你的。”。 睡在二嫂床上真舒服。 猛然又想起前天夜里,二嫂被二顺哥那样. 心里说不出啥滋味,觉得赵二顺在给我戴绿帽子. 可现在二嫂是二哥的. 自已算什么? 恶心那 可令人作呕的是我枕头下,一股腥骚味钻进我的鼻孔. 我伸手一摸,吓坏了,惊叫: “二嫂, 你怎么啦?” 二嫂忙过来: “又咋啦?” 我指着枕头下的纸,说: “你是不是昨天摔伤了?嘴里鼻子流的。” 没提防二嫂照着我的脸给我一大嘴巴子. ‘干吗打我?’ 我看着二嫂红着脸,将那纸收拾起来: ‘真书呆,也不知你这学是咋上的?’ ‘老师没教这.’ 二嫂转过红红的脸,对着我: ‘你大姨妈来了.’ "啥意思?"我弄胡凃了. "你呀,等你结了婚,你媳妇会告诉你的.' "你还让我娶媳妇,你不就是俺的``'我说. "你愿娶俺?'二嫂问我. "愿,一百个愿,你吿诉俺吧.' "自个想去.' 看着我还愣着,二嫂转身出去了。 这难道与那有关? 我真,二. 中午,我俩就到大裤裆家去帮忙。 大裤裆在我王店村辈份最高,我喊他爷,更小字辈喊我爷的,就什么不喊,直呼他老头子或大裤裆了。 院子外摆放着从村里各家借来的桌子. 长板凳是从瓷器店赁的,橫一个竖一个摆了一遍, 叠了一堆。 进了院子,靠西墙摆满了瓷器;东墙摆放着鱼呀,鸡呀,芹菜,大葱,大姜蔬莱之类。 村里来帮忙的忙得热火朝天。 问事的大总从堂屋里走出来,先给我俩每人一盒烟,就开腔数落着起来: “谁家能挂无事牌,大家有事大家抬,临到事上都不来,村里亲情搁哪边?你也晚他也晩,若是你家有事都去晚,这个大事还办不办。” 我让他说得很不乐,脸还是笑着。 ‘俺家顺子不就来过吗?’ 二嫂也有点挂不住面子. 我们农村问事的大总,一般都是有点能耐的,多是村干部, 说话有点权威. “他能干啥?吃过了就没影了。”大总一点不讲情面。 ‘她来晚是有原因的.’ 跃进嫂一边洗着菜, 一边帮二嫂打援场. ‘啥原因?’有人紧跟着问. ‘还啥原因, 今早天没亮狗蛋就给她犁地, 给她犁了耙, 耙了犁, 那地拾捣里可排场了, 种啥都出.’ ‘哈哈哈.’ 一阵大笑,厡来是故意打援场,为骂大会作铺垫。 ‘你眼馋,找你先进哥,你一翘屁股,他就给你犁上了.’ 二嫂笑着反击. 这回我是弄明白了这个跃进嫂的话意, 但让我说那样的话, 我说不出口, 只是憨憨地笑. “那敢情好,能生出一地地爬狗子【其实是地下虫】”先进嫂怼出一句。 “那,狗蛋兄弟,你给你二嫂犁地开墒时,头一下犁,你二嫂有没有用手给你扶一下``犁把?”王金砖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听不明白,不解地望看王金砖。 王金砖话还没说完,烂芹菜叶子和大葱皮子就被二嫂砸了一脸,王金砖伸手去挡,手还未抽回来,这第二波又来了,王金砖忙站起来,撒腿就跑,嘴里还嘟哝着: ‘你不扶,他弄错了,关我屁事。’ 院子里又一阵哈哈大笑。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个色货。 大总扭身进屋了。 ‘你看,洋学生的脸红跟猴腚。’那跃进嫂又来开涮我,那庙里都有她,真让人烦。 ‘狗蛋,过来,帮叔弄柴火。’ 我来到西南墙角,走到蒸馍锅前,帮助疙瘩叔弄柴木。 “别跟她们搅一起,她们山得能将你吃了。’ 12吃席 响午了, 该忙的都帮完了。 大总出来, 他高声吆喝起来: “所有的亲戚好友。所有没派上活的忙人,一率坐桌吃饭。东家照顾不周,请多多的包函.” 大裤裆的人緣好,又是长辈,村里多数家户都是全家请的。 我和二嫂家既是忙人又是亲戚,大总派端盘子卖酒卖馍的活自然不会找我,我就在一空桌前坐下来。 一会儿,老紫来了,和我打了个招呼,在我身徬坐下。 我有点厌他;没一点男子汉气,自已的老婆任人骑,绿帽子压得脖子弯弯的。 但也同情他,自己有病,只能如此。 要是我,早他娘的见阎王去了,早死早投胎。 二顺哥要是有他那个心态就好了. 不过,我 能象别人一样偷偷摸摸地做不光彩的小三吗?若如此,我岂不太贱了。 正想着,二嫂不知从谁家捜到了二顺哥,将他押了过来。 老紫忙上前拉住二顺哥;‘来来来, 好久咱哥俩没聚了, 今个咱痛快地喝两盅.’ “你俩还能喝酒?”二嫂语气里带着怒。 ‘喝啥酒, 我们坐下来扯扯蛋碰碰天.’ 老紫陪着笑脸. 二哥本来不乐意与之为伍, 但觉得有老紫可利用价值, 就坐下来. 二嫂也在二哥身边坐下来. 老紫给二顺哥倒了一杯白开水: “来,好久不见,咱以茶代酒,干了它。”二哥满脸不高兴,端起茶杯,斜了一眼老紫,呷了一口,就坐下来不吭了。 “二哥到谁家玩去了?” 我问了一句, 想打开沉闷的局面. 二哥白了我一眼, 没吭. “上哪去了, 在老迷家耍牌来, 人家叫他来帮忙, 他们四个吃过饭, 一呼喇嘴走了,躲在老迷家磨房里,一会儿功夫输了二十块钱,啥都不能干,败坏钱在行。”二嫂气愤地数落着。 ‘行了行了,打牌愉快愉快,打发时间,有输有赢,不必在意。’ 呦嗨,这个绿帽子王说话词满多的。 ‘他啥时赢过,来个死眼子牌,自已赢了都不知道胡,经常起错牌,时不时的就老相公了,都啥成色了还打牌。’二嫂越说越气,几乎刹不住车。 ‘我我, 我不是打发自己吗, 你整天跟人家打俏, 我心里苦呀.’ ‘打俏咋啦? 我从来不给你带绿帽子, 就你那样, 你还想咋的?’ 二哥不吭了, 老紫却挂不住了, 真是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 老紫脸上紫一阵红一阵. “哟,弟妹,坐这儿了,哥和你坐一起。” 此语打破了僵局。 不用啾,这人扒皮就认得他,李坏种, 真名李怀忠. 和我一起长大,不好读书,整天调皮捣蛋,初中时耍戏女生,被勒令退学. 凭老子是村医,混到村委会里去了,当个什么,前天还我家收什么费来.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前年因搞人家媳妇被人家男人逮到了, 挨了一顿打. 这结过婚了还秉性不改, 经常嘻皮笑脸地偎戏二嫂. 二嫂虽和别人荤话满天的骂, 但从不跟他胡扯, 她知道这家伙是专拣缝隙叮的苍蝇. 二嫂没理他, 二顺哥也噔着牛似的大眼盯着他. 李怀忠觉得无趣, 走了. 跃进嫂, 先进嫂扯着老紫老婆走来了, 一见二嫂就喳呼起来: “哟, 小美人, 在这坐来, 想死本王了.’ 就一屁股坐在二嫂身边, 先进嫂和老紫老婆也跟着坐下来. ‘你个浪蹄子, 瞎咧咧啥, 我嫁你, 你能作啥精?’ “噫, 不行不行.’ 两人的双手互相摸抚起来, 学着男人色迷迷的样子. 两人打闹起来, 引得人哈哈大笑. “各位亲朋好友, 东家少酒无菜, 多体谅```,现在新事新办, 多包涵, 拿壶```.’ 大总扯着嗓子喊, 拿壶就是上酒, 然后上菜. 头顿正宴正式开始。 一盘一碟的美味佳肴,被农村民间厨艺师烹炸煎炒后,由腿脚灵便的村小伙一路小跑地端上餐桌上,乡亲和客人们便甩开腮帮子大吃二喝起来。 二顺哥的吃相也有点太下作了,他用筷子狠狠地夹了一大簇,然后张开大嘴,甚至连嚼嚼都没有,就直接吞咽下去,爱吃的红烧肉和烤猪精肉只要他伸筷子去夹,就被二嫂用筷子敲掉。 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别人品出一嘴油。 先进嫂,也不是什么好鸟,她故意和二嫂胡侃,侃得天花乱坠,二嫂一分神,二顺哥立马快速地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见二嫂快速的扭头望着他,就立马将肉硬吞咽下去。 二嫂终于发现了倪端,气得将筷子往桌上一掷;‘不吃了,活着有啥意思。’ 起身离开了。 停顿了一会儿。 老紫端起酒杯; ‘来,兄弟,喝一杯吧。’ 二顺哥向四周瞅瞅,见二嫂被我娘拉住坐在她们那桌吃,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兄弟,想开些,咱俩才是同病相怜,该吃吃该喝喝,说不定那天就玩完了。’ 二顺哥也不搭腔,头不抬的拚命吃。 我拿着筷子敲着手中的馍,虽然我也爱吃这道菜,这让人怎么吃,怎忍心下筷。 老紫嘴里虽说得条条是理,但他吃起来是有克制的,我心说;你家伙也居心不良。 老紫似乎说得上口了,又继续说教赵二顺; ‘象咱这病, 没办法, 啥都不能, 看开些, 女人吗, 都年纪轻轻, 想干啥就干啥去, 你管她干什么。’ 赵二顺听得似乎不入耳,将筷子往桌上一撂,不吃了。 其实桌上菜也几乎让他一人吃光了。 二嫂呀二嫂,你那么漂亮的俏佳人,怎么会嫁给这样的吃货。 我心里很为二嫂愤不平,发誓一定要把二嫂弄到手。 可那吃货竞是我二哥,这你塔玛梯。 ‘老紫,你个傻货,你喝多了,胡喷粪个啥,叫人家二顺气得。’老紫老婆作势地骂着老紫,又去安慰赵二顺. ‘顺子兄弟, 你别生气, 别听你紫哥胡列列, 你当他是放屁.’ 赵二顺吃得满头是汗, 鬼似的脸上逾显难看。 一声不发,愣愣地坐着。 13追抵奈何集 这个李怀忠, 李坏种,。 又来了, 他端着酒杯, 歪歪斜斜地, 站在跃进嫂身后。 身子还晃荡着,脸几乎伸到跃进嫂胸前: “弟妹, 今个哥高兴, 干了杯 .” 说完, 一饮而尽, 显然, 他错把她当成了二嫂了. 刚才二嫂是坐在那个位置. 跃进嫂有点恶心地推开李怀忠: “想跟老娘喝酒, 来, 来满上满上.’ 跃进嫂伸手拿过酒瓶, 咕嘟咕嘟将李怀忠手中酒杯倒满, 又将自已的杯子倒满. 一打照面, 李怀忠才发觉不是二嫂, 连忙推辞, 转身想走. 跃进嫂一把抓住: ‘可走不得, 咱交杯酒还没喝来.” “不不不喝了, 不能喝了.’ “坐下来, 坐下来咱俩好好谈谈心.’ ‘不不不, 这也没位呀.’ ‘来, 坐我这上, 可舒服了.’ 跃进嫂拉住李怀忠就往坏里带. 一圈人停下筷子看着乐笑, 都知道跃进嫂的山, 没想到平时有点清高的李怀忠会来闻跃进嫂的腥. “唉哟哟, 哟哟,” 李怀忠的耳朵被他老婆拎出老高, 庝得他歪着头, 伸出双手去推老婆. ‘还想吃腥?” 老婆就是不撒手, 象拎小鸡一样 拎着李怀忠走出大院。 头顿正宴,七碟六碗巧十三,上完最后一道菜,客人纷纷离去。 赵二顺刚站起身来,老紫拉住他的手,要二顺到他家坐坐,二顺坚决不去。 疙瘩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拉住二顺的手神秘地说; “给你说个事, 你可别乱说.” ‘啥事?婶。’ ‘你来呀。’ 他俩一同向疙瘩婶家走去。 二嫂看着他俩神秘的样子, 也不去理. 刚散席, 这请的唢呐戏班队就来了. 晚上, 这个小戏团演得很起劲,。 他们一会儿唱豫剧打金枝, 一会又演小品刘七买鸡, 还搞点新潮的歌曲演唱, 摇滚舞。 看着看着, 我就有点烦了, 那些演小品的或跳舞的, 稍带说词的似乎永远都离不开裤裆里面的话题. 刚走出人围,就听前面有人骂起来, 是二嫂, 我冲过去,拦在二嫂前面。 ‘你流氓, 少爹无娘的.’ 二嫂指着这位满脸胡须的中年人泼口大骂. 那人还嬉皮笑脸地,咂着嘴: ‘噫, 俊娘们, 打是亲, 骂是爱, 回头我让你s在我身上, 咱俩就这么干饮, 不用下酒菜, 中不中?’说着就伸手去m。 我想也没想,上前抓住他那恶爪,想把他撂倒在地,嘴里骂道: ‘哪跑来的野狗.’ 扑通一声, 倒是我这么大的个子摔倒在地. 我抓住那人手腕时,感觉如同抓住一根粗木柴,毛绒絨的有些扎手. 但那人的力道确实了得,他一翻手腕,将我一推,我感觉一股强大气流袭我胸部,我几乎毫无抵抗地被推倒在地。 太丢人了,我跟爷爷学的那三脚毛拳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小子,就这点功夫,还想救美。” ‘那是我嫂子,我敢动我嫂子,我毁了你。’ ‘小子, 有种, 你问问你村里的人谁敢拦我王金彪, 我现在就将你嫂子睡了, 谁敢阻拦?’ 王金彪, 这一带有名的大恶人. 地头蛇, 仗着他在集市街面上, 兄弟六个, 又招罗了一帮地痞无赖. 他就到处生事, 无人敢惹。 我听了,心里也是一惊,抬头扫了他一眼; 这家伙五大三粗,满脸橫肉. 两只牛似的大眼闪着凶光. 酒槽鼻子. 一张大嘴喷着臭粪. 厚厚的**包裹着两颗被烟薰得黄黄的大门牙,嘴一张,活象呲着牙的恶狗。 心里确实害怕, 而见王金彪伸出毛茸茸的恶爪, 拽住了二嫂长长的秀发,然后往他坏里猛地一拉. 二嫂站不住脚,倒向他毛茸茸的胸膛,他狰狞地笑着。 二嫂, 我心中的, 岂能让人玷污. 我一头猛地向王金彪撞去,王金彪被我撞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他放了我二嫂: ‘吔嗨,敢跟老子呲牙,你找死呀。’ 抓住我,猛地将我撂倒,我也太窝囊无能了,被他如摔鸡一样,我俩力量悬殊太大。 他抬脚踏在我脸上··· 二嫂发疯似地扑打着王金彪。 演小品的也停了,唢呐也不吹了,呆在那里。 有些村民跑了,有些村民上前去拉,被他的几个爪子拦住。 李怀忠故作假惺惺地劝说。 疙瘩叔上前赔理作揖。 我的脑袋被王金彪重重地砸了两拳,我感觉眼冒金星,心头闷热。 毁,我命休矣, 我脑海里神奇般响起嘹亮的歌; ```到了最危险的时侯, 每个人发出最后吼声, 起来起来,’ 我不能就这样倒下,一股神力在我全身猛窜,我一个鲤鱼打挺,双腿猛地向王金彪小腹下踹去。 王金彪被我踹倒。 偌大的个子,忽嗵倒地,砸得尘土飞扬。 “咣咣咣。”一阵锣声传来,有人高喊: “王店村的爷们们,王金彪到我村作恶来了,都回家操家伙,打毁这个恶棍.” 原来是我爷,当年也曾打过老蒋,可他死脑子,思想太红,过了江南,他就解甲归田,县里乡里找他几回,他都不去,爹也央求他让他找老关系给我谋个差,他死活不干。 ‘你个老zm,我毀了你。’ 王金彪一边招架我,一边冲我爷爷骂: 我屏足丹气,回顾着爷爷小时侯教我的几路拳脚,那几路套拳很有实战经验,都是爷爷在战争中摸索出来的. 小时候经常习练,只是上了初中后,将其撂下了,又没有锻练,体格跟不上,武学说:练武不练功,等于一场空. 如今,我虽有花架子,也能跟王金彪玩几下. 但我确实小看了他,他经常跟人家打架斗欧,小时候他也曾投师于当地几位胡子名师, 渐渐我又处在下风。 呼啦啦,我村村民拿着铁锨,抓口,木棍,蜂拥过来,先进哥,跃进哥冲在最前头. 王金彪一看这阵势,第一个窜了,他带来的十多位爪牙,还声张虚势地嚎两声,撒腿就跑。 一出村,王金彪不知咋的,倒在地上,他的两个爪牙慌忙将他拉起。 跑在最前面的四位,是吃席时端盘手,他们跑上前抡起手中木棍,木叉劈头盖脸的向他砸来。 扶他的两个爪牙挣脱了,窜出老远。 ‘我是王金彪, 谁敢打我.’ 他还卖牌子. “打的就是你, 你个恶棍.’ ‘妈呀,打毁人了” 王金彪惨嚎。 ‘打死重新回笼做。’ 王金彪边挨边逃,退到小河边,人说狗急跳墙,王金彪猛地一窜身,五米宽的河面硬生生地他窜到对岸,一弓身,出溜了。 对面就是奈何集,那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了。 14无奈做伴郎 次日早晨, 我们这些后生正在院外搬桌子挪板凳。 乡里治安小分队来了, “谁是赵树材?”一人问。 “我,什么事。” “街里王金彪告你,说他昨晚被你无端打了一顿,你们村里人还手持凶器将他们一群人欧打。是这样吗?” 真无赖,来个恶人先告状。 ‘他王金彪是啥人你刘队长不知道, 昨晚他来我村听戏, 调戏妇女, 狗蛋他```’ 大总不待我发言,抢先说。 “说大名.” 刘队长纠正。 “是,狗·赵树材【几个人笑了】,见他嫂子被欺,就上前理论,他一拳将赵树材打倒,还用脚踩,用脚踢,眼看这后生就被打毀,我村劳力才出来,将他们赶跑。” ‘谁能证明?’ “我村任何在场的都能证明。” 忙人纷纷证明,并叙述经过,按下手印。 “光你村还不行,他将你村都告了。”其中一个拿笔录记的队员说。 “我们不说,你到临近几个村,问问谁到王店村听戏了,你再调查,看看我们说瞎话吗?” ‘嗨,这天理何在?’疙瘩叔感慨。 “公道自在人心中,善恶早晚会报应,大叔,你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队长问了二嫂家在哪,大总带他仨去了。 一会儿,小分队仨人走了。 大总对我们几个说:“你们几个赶紧将狗蛋拉到医院去,那赵队长私下跟我说了,这个王金彪在镇上横得很,又是乡里什么长谷怀民的姨外甥,听说县里还有后台,他们也拿他没办法。你们让那个赵什么到医院里去,就说脑袋疼痛,受不了,吊些水,我们领着乡长去看,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这你塔玛,还得装病,其实,我昨天脑袋被他砸得,到现在还嗡嗡作响,要是城里人早就住院治疗了。 我们农村人命贱那, 我又伤心我没考上大学,自己特别憋屈, 又埋怨死劲的爷, 可埋怨有啥用,正象爷爷说的,功劳自己挣,象我大哥,聪明绝顶,从小学到中学一级没蹲,一口气考上省重点大学,毕业就到机关办公室工作。 小妹也是读书如喝书,无论什么一学就会,她的目标,清华。 可爹娘怎么就生我个大笨蛋,一学就忘。 我还懊悔着,先进跃进华蛋老柴四位兄长将我按在板车上,拉起来飞跑。 奶奶地,我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也再也不希望有这种待遇。 我躺在木板车上,木板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飞驰,一会儿勥起来,一会儿往这边斜,一会儿往这边倾,勥起来,险些将我从车框蹦出来,往一边歪,又差点将我从车上倒下来,我的五腑六脏快被晃断晃出肚来。 我说: “能不能慢些,我快被你们弄差气了。” ‘我们拉着你, 累得满头大汗, 你还嫌气, 不知福.’ 华蛋说完, 又猛地一拉, 险些将我甩下来. ‘你可横劲没地方使了?回家攒足劲商你老婆去,一准得她飘飘欲仙。”在那几个娘们面前我不敢说那话,几个大老爷们,我也学说点荤话。 ‘哥不是传说, 啥时都是使不完的劲.’ 停了一下, 又说: “我说, 你个臭狗蛋, 那天你是不是听到哥的房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就听到打腰鼓声,那鼓锤敲得很沉闷,咚叽咚叽强。” ‘去你的, 你咋也学会闷骚了.’ 华蛋手一抖, 差点将我从架车上掀下来, “别毛别毛, 摔着了不是小事.’ 跃进哥忙说。 ‘对了, 那天你不是说是看家路过的吗?’ 我不知是计: “对呀。” ‘那天看家的还有你跃进媳妇和二顺家的, 她两个山【膻】大王,最爱听房,一准她俩什么都看到了,她俩会稀罕我,哪天她俩若要请我给她俩用功,我一定会卖力的。’说完, 腿一抖, 做着下流的动作. “信不信, 我仨一齐商你老婆, 看她有多大的韧劲.” “别打嘴皮子了, 快点, 赵队长说不定到了医院, 那不坏菜?”王大拐说. 他们又加快速度. 我一下子从车上蹿下来, 再不坐了, 我肠子快被蹦出来了. 人没被打死倒会让你四个家伙折腾死. 到了医院,刚挂上吊水,刘队长和那个谷什么民什么长就来了. 王大拐伸手掐了一下我,娘地,好疼,我装势抚着头唉哟起来。 他们问了一番,走了。 我们挂完了水,躺在床上。 已是中午十点许,医生说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再来。 回去就回去,装什么装,他王金彪能一手遮天不? 刚进村,大总就过来了,叫我赶紧到大裤裆家商量事。 ‘找我商量什么事,又不是给我娶媳妇。’我纳闷. “你熊孩子, 那是给你娶奶奶.’ 大总头拍我一下。 ‘他姓刘我姓赵,不亲不亲,’大裤裆虽说辈份高,但我们王店村杂姓多,虽说不一姓族,谈不上亲,但我们按祖辈传下来,还是按同族一脉,辈份高低相互称呼的。 院子里,大裤裆爹娘亲人都在,我的爹娘爷爷奶奶也在。 大总说:‘跟你爹娘都说了, 那边离城近, 要兴什么新规矩, 找位伴郎迎亲. 这伴郎长得得出眼的, 我们商议了一下, 你去最合适.’ ‘我不去,没听说过。’我本来就害羞, 那么大的场面, 岂不吓死我. ‘奶奶个腿,是我娶媳妇,让给你中不。”大裤裆咧着大嘴走出来,笑迷迷地说。 大裤裆比我小两岁,整天嘻嘻哈哈的,没有个大人样。 小时候皮得要命,爬高上低,穿得衣服整天跟炮炸似的,棉裤裆部的棉絮滴流多长,一甩一甩的,本来那时的小孩子穿的都是露裆裤,他的裤裆衩得到小腿肚,他娘眼不好使,他又兄弟六个,整天就这样浪迹村里江湖,大裤裆的诨号从此叫响。 “去吧去吧,听说新媳妇新潮,露着dp呢。” ‘你不去,让给我。’ 我被人推攘着上了迎新娘的车。 15伴娘会是她 唢吶一路不停地吹着. 下了宽宽的柏油路面,突突三轮车在窄窄的土路上颠来颠去,屁股被晃荡得生疼. 转了几道弯,终于到了新媳妇家。 一进村,泥泞的烂泥路,车子走不了,只得停下来, 走着进村. 这里好象刚下过雨。 村街两边的房屋,大都是低矮的土墙草房。腰子墙或浑砖浑瓦的,只有两仨处. 看起来,这里的生活还不比我村强. 听说这里离城近,地少人多,人均不到一亩地,而我村人均达三亩有余。 村街两边站满了人,指指点点地看新女婿。 “哪个是翠英的女婿?” ‘哪个打扮漂亮呗.’ “那个高个, 哟, 我的娘来, 长得真俊, 真帅.’ ‘那高个不是,翠英女婿来对象时我见过,喏,那个矮点的,大嘴叉子。’ “噫, 娘来, 咋长恁难看,。’ “别瞎说,翠英长得好?” ‘你两个小妮子在这作贱人来,这叫西葫芦配南瓜。’ 三四个穿着很时髦的大闺女,在我身边议论着。 “你看这个高个,娘来,咋长得恁俊。” ‘他是伴郎吧。有对象没有?’ “问问他, 花痴, 你嫁给他吧.’ “问?问就问. 唉唉唉.” 我感觉我的腰部被人用手指戳了戳。 就见身边站着一位上身着浅兰格底嵌红花,下身穿牛仔裤,一头披肩发高个妙龄女,偏着头,笑迷迷地望着我。 ‘唉,有对象吗?’ 人都说城里人山乎,没想到城边的人还山。 其实这样好,相中谁,就直接了当地跟他谈,别让中间人在里外捣鬼,作弄些辛苦费。 我招架不住了,那姑娘的热情燎得我满脸通红,赶紧往里挤。 可气的是前来迎亲的,我村人,又一齐把我推给那姑娘。 那几个时毛女笑得前弓后仰。 “啥年代了,还害羞来。” “噫,美人,陪朕入寝。” 另一位时毛女上前用手指捣了一下我。 奶奶的,我竞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女人调戏。 跃进嫂先进嫂和二嫂几个破娘们见我受辱可高兴死了,乐得直捂肚皮。 不去了,我想往回跑,可泥泞的路,我只跑出几步,鞋就被烂泥巴带掉了。 笑吧笑吧,笑差气了见阎王去,你们几个破娘们。 我心里诅咒着,蹲在地上不走了。 ‘想孬,孬不掉的。’ 又是华蛋先进跃进团结几个生拉硬拽地进了新娘子家。 新娘子院子里,人来人去. 好不热闹. 她家的房屋是三间浑砖浑瓦的,家境还不赖,在村里应是数一数二的。 崭新的大红漆木家具嫁妆,一字排开的排在院子里,我村前来迎的壮劳力,将一件件嫁妆抬上二辆四轮突突车上。 嫁妆先行了,新媳妇跟后。 新媳妇也打扮好了,等待上车出嫁。 我被推着和新郎官大裤裆走进待嫁新娘房里。 和新媳妇一打照面。 乖乖,新媳妇长得真跟那几个时毛女说的; 做门神太好不过了,鬼都不敢进,如果跟她上床,吓也被吓尿了。 唢呐队吹起来了. 这边问事的大总喊起来: “闹婚的亲戚朋友,手下留情,适当而止。” 我们那片都是男方闹洞房的,哪有女方闹的,真是五里不同天,十里改规矩。 一群妇女还有那几个时毛女涌进屋内, 将新娘新郎拥在一起, 按着他俩的头, 让他俩亲亲嘴, 握握手. 其实, 他俩很大大列列地亲嘴握手, 没什么害羞, 别人也不怎么费劲, 就完成了使命. “闹一闹, 夫妻恩爱到老, 闹一闹家业兴旺, 子孙满堂;’ 大总又在外高喊着。 这些娘们渐渐走出屋来。 ‘这新娘新郎闹过了,还有伴郎,他也得闹。’这几个时毛女嚷嚷着,就去拉我推我。 几个**女也跟着起哄。 这回我反应快了,三挤两推,窜出大门外。 “起嫁了。”大总喊起来,唢呐吹起来。 女方的两位伴娘走出来,扶着新娘往村外走。 新娘新郎和唢呐队坐一辆车,我和伴娘,两个媒红坐一辆车。拿嫁妆的妇女小孩再坐一辆车. 三轮突突车在土路上颠波着。 两个伴娘盯着我,我不敢抬头。 “赵树材。” 这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伴娘怎么喊我的名字? 我抬头扫了扫她,怎么那么面熟? “赵树材, 分别才几天, 你就不认得我了.” “黎书香.” 认得了,和我一样,笨得要命,成绩还不如我,她也很想跳出农门,考了两年没考上,平时穿得稀里哗柆,老土的要命,但人长得很标志。 下学这一打扮,活脱脱一位大美女,长得和二嫂很相似。 我有点呆了,竞没发现这个土冒长得这么漂亮。 ‘你这一打扮, 真俊.’ ‘呆子,我啥时不漂亮? 在校你啥时好好看过我一眼?’ ‘那时一门心思考学, 哪顾得看.” “你整天跟大闺女似的,见女孩头都不敢抬,我能吃了你?” “那那,”我好象脸皮不那么薄了,就迎着她的水汪汪的大眼看,心里还是呯呯地跳。 老激动。 “你早这样该多好。” 她的眸子里的秋波太火辣了,我低下头。 沉默了一会儿。 “和她结过婚吗?” “和谁婚?” 我不明白. 刚才和你一起来迎亲的, 扎着独辨子的. 全村就我二嫂扎着独辨. ‘那是我二嫂。’ “你二嫂? 不可能, 怎么会是你二嫂, 亲二嫂?’ “这二嫂还有假, 不亲, 但我村就我两家姓赵, 比亲的还亲” 其实我觉得那可能就是我亲二嫂, 是我爹这个风流鬼给我弄出来的野亲哥. “不对, 那年星期天下着大雪, 她给你送来钱和鸡蛋, 她在我们寝室找到我, 说是你妹, 我看不象是你亲妹, 我见过你亲妹, 她几次给你送东西, 认得她.’ 二嫂给我送东西? 16醉酒梦 想起那年的礼拜天. 正值隆冬, 下着大雪. 路程远的和我一样没回家带伙食, 向同学借点, 凑和过一个星期. 就是这个黎书香给我钱和鸡蛋, 说是我妹给捎来的. 哪曾想会是二嫂. ‘我以为是你家里给你定亲的对象, 就不想再理你,” 那话意思是暗恋我? 就问她: ‘你结婚了吗?” ‘还没,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别在打我的主意, 我不往下接茬了. ‘家里也介绍了几个, 都谈不来. 没文化, 没素养.” 又一个高不成, 低不就, 说白了, 不就是高中毕业生吗?考上大学的又不愿意你. ‘吔, 这不是现成的, 他也是高中生, 长得又帅, 恁俩, 般配” 坐在一傍一直听着的稀泥浆老媒红一下瞅到了商机, 开始搓和. “不不不, 我不合适, 我不敢高攀.’ 二嫂心里有我, 不管怎样, 我不能对不起她. 本来我是推脱, 可这个黎书香还认为我是害羞: “噫, 你还那么内向.’ “现在什么社会了, 还怕什么人, 回到村, 我就給他家提亲去.” ‘那, 你就提呗.’ ‘不不不.’ 当着人家的面, 我怎好意思推辞人家. ‘就这么定了.’ 稀泥浆媒红一锤定音. 我不好意思回绝了, 坐在那里红着脸, 默不作声了. 我感觉她那火辣辣的眸光燎烧着我的头发和脸, 我的头发快被烧焦起火, 脸热得发烫. 噗嗤,她捂着嘴笑了。 笑得我浑身不自在,虚汗直冒。 ‘噫,他真好玩,书香姐,让给我吧。’另一伴娘又打趣我。 ‘给你给你。’这个黎书香真气人,拉住我的手递给她。 她温热的手又惊出我一身虚汗,刚触到那女孩的手,我连忙抽回来。 “哈哈,是我的了。” 我慌忙站起身,再也坐不住了,就往车棚边走。 车停下来了,原来到家了。 新媳妇新郎一下车,说是要拜天地,拜高堂,而新郎新娘刚一到院子,还没等礼仪举行完,闹洞房的男女老少,便一起将他俩拥进洞房,让他俩互相亲个嘴,搂抱在一起。 虽然他俩极力配合,但也没能逃脱前来报复他的哥弟兄嫂的热情。 将她俩用红绳牢牢捆在一起,放倒在床上,几个妇女将他俩滚过来,滚过去。 大裤裆这家伙太捣了,别人结婚,他想尽歪点闹洞房,晚上趁新娘不注意,将刺球偷偷撒进床被里,或者偷偷躲在新娘新郎床下,偷听人家的全过程,第二天将人家的私秘全抖落出去。 中午宴上,大裤裆被八加一灌得东倒西歪,最后他自已找不到嘴,将一杯五粮液浇在鼻子上,几个后生才放过他。 我也头一次尝到这酒的作用力,头发晕,浑身**,两只脚跟踩云似的,飘飘欲仙。 宴席散了,送亲的该回去了,媒红出来拉住我爹的手,嘀咕着什么,还指指伴娘黎书香。 我爹我娘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我晃晃悠悠回家了,那黎书香说要扶我一下,到我家看看,我不让,她执意要去,让回村的突突车等她一下。 我晕晕忽忽地躺在床上,只感觉黎书香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二嫂在我床前坐着,和黎书香讲些什么,后来黎书香被人催促着走了。 感觉二嫂一脸不高兴地给我倒些茶水,放在我桌前,什么时侯走的,我不知道。 迷迷湖湖又进入梦乡。 面前一片黝黑,忽儿换成昏黄,又加点丝丝线红. 渐渐地,这种颜色旋转起来.如海洋里的旋涡,越旋越快,形成一长长的遂道,呈现眼前,. 屋内什物,迅速向这黑色无底洞里飞射去,我也被猛吸进去. 在黑洞里打着旋儿,往里钻。 这是什么? 时空隧道? 忽儿, 一切都静止了, 我处在一平坦地, 面前呈现出一间毛草房,房前有一粗粗弯弯的老枣树,枝杈伸进一旁水坑里,坑沿橫卧着一块石板,一老妪一手拿着棒槌,一手按着衣服,不停地锤打着。 走上前,还没等我开口,那满是皱纹的老妪,丢下手中槌棒,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哭得涕不成声: “想你, 盼你, 念你, 可把你盼来了.’ 我不解, 你谁呀? “日日想你, 夜夜盼你, 泪流干, 听不到你的音信, 见不到你的容貌, 苦苦觅觅寻了你九百九十九年。” 这老妪可能是疯了。 “你看看,这是我思念你,擦坏泪水的毛巾,这是我等你,坐坏的小板凳,这是我找你,用毁的木棒,我的心上人呀,我的心头肉呀,可把你盼来找到了。” ‘你谁呀?’ 我被弄得一塌糊涂. ‘你竞然不记得我了,你个负心郎. 我为少女时,在菜地里,我将最宝贵的給了你,我骨子里也存着你让我心动的精髓。 可恨的东家将我强抢去给他做小。 我只求一死来保护我俩的纯洁. 拜天地那天,你突然出现将我救出, 我被你拉着飞跑, 我累了,想换一换手,没想到竞铸成大错,我没抓住你,竞漂落这里。 那块菜地?那个拜天地的地主大院?那次将心中人弄丢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 屋内就二嫂一人,坐在我身边, "人呢?' "都闹洞房去了.'二嫂停了一下: “刚才你又说梦话了.’ “我又做了上次那个奇怪的梦。梦见一老妪等了我一千年。”我看着二嫂,在我梦尾时,我清楚地记得那老妪一抹脸,分明就是二嫂。 我盯住二嫂看,想听二嫂的下文,我知道二嫂和我做过同样的梦。 二嫂低下头: ‘你的那个同学,长得不赖,相中吗?’ 声音很低,几乎听不到。 ‘我知道, 你是我上辈子的人, 我不会再娶其它人, 这辈子, 我一定要将你娶到手.’ ‘好好跟你的同学过吧, 咱俩这辈子不可能.” 我正想跟二嫂声明, 妹妹和娘进来了, 俩人很兴奋; “这大裤裆真搞笑, 原来这家伙装醉, 被他嫂子一盆水泼醒了,闹洞房的一屋子。’ 我还有点晕沉沉的,心里也不痛快,就噢噢地应付两声。 “一会儿,你俩听房去。’ ‘去,小闺女家,别胡说八道。” 17谁造的谣 我从床上爬起来, 还感觉头重足轻. 娘让二嫂在我家吃饭, 二嫂推说吃过了,拉了会呱,就回家了. 我吃了几口饭, 也晃荡着出去了. 走到二嫂家门前,二嫂正要关门. ‘二哥呢?’ 我问, “又和那几个老太婆打竹牌去了.’二嫂很无奈地说. “他那样了, 还有精神打牌.’ 我有点疑惑, 他患那病, 按说不能大鱼大肉, 可见他在席上那个馋样, 那个猛吃, 不犯病才怪呢, 可他好象更有精神. “天晓得, 他得的什么病?” 二嫂气愤地说. ‘那, 咱听房去?” 我说. ‘你书呆子, 咋学坏了, 听人家的屋根.’ 二嫂讥笑我. 我真有点窘了,平时我都是一本正经的,可现在我想跟二嫂在一起唠唠。 ‘我我我.’ 我又说不出个小老鼠来. ‘别我了, 走, 咱去听听, 头三天不分老幼, 没啥.’ 我本意想跟二嫂走一走, 并不想听人家的私秘. 大裤裆和我家斜对角, 我家处路北, 大裤裆家在路南, 西南角,再往前就是那条往东南方向伸延的小柳河. 我俩就出西村口, 往西南走上小柳河岸, 顺着河坡路往东南去, 到了大裤裆前面的河岸上. 往下看, 大裤裆院子里站满了人, 都在窗外偷听人家的私秘,好象看电影似旳,真不雅观. 透过窗户, 屋內灯依然亮着, 没见什么动静, “咱不去了, 就在这吧.’ 如果村里人见我这个高才生,去听房,那多难为情。 二嫂也没反对,我俩就在那里往下瞅。 好大会儿,不见动静。 突然,新媳妇嚎叫着跑出来。 ‘这家伙太历害了,弄得新媳妇受不了,跑了。’ “别吭。”二嫂去捂我的嘴。 院子的人吓坏了,急忙躲到墙根下。 ‘娘来娘来,床底下有人,床下有人。’ 有人躲在床底下偷听,这是回报,他大裤裆钻人家床底,偷听人家的,人家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该偷听你的了,也让你跟老婆说的私房话在村里人多场合下抖一抖,也让你羞一羞. 大裤裆的娘拄着拐扙踮着小脚过来了 ‘哪个缺德鬼, 偷听房偷到床下.’ 新媳妇领着裤裆娘走进屋内, 就听裤裆娘 用拐杖叭叭叭地敲打着,嘴里喳呼着: “捣死你个孬孙。” ‘啊哈哈哈, 娘来, 疼死我了,是我, 别捣了.’ ‘噫,咋是你个孬孙,你偷听房听上劲了,竟偷听自己的房,你让你媳妇跟谁?’ 噢, 闹了半天, 外面听房闹洞房的,白白的等了这么长时间, 只听得新媳妇喘气声, 他竞躺在床下偷听自己的房. 外面人大笑起来, 这一笑全露馅了, 大裤裆娘举着拐棍出来,乱敲起来:‘恁点子鳖孙, 听你爷的房, 听你太爷的房, 瞎了你们的眼.’ 听房的哈哈笑着跑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 “你呀,你呀。”新媳妇在发火。 “习惯了。”大裤裆嘿嘿笑着。 “丢不不丢人?” “我怕人家钻我的床底,” “你啥出息。” 就听咣地一声,好象大裤裆弄倒椅子声。 ‘还磨叽啥, 快睡.’ ‘外面有人。” “娘在外看着来。” “别急吗。’ “ 你咋的?” ‘真笨。’ 一片寂静, 两人一起打呼噜来,鼾声如雷, 这家伙怕别人偷听他的隐私,头一夜什么没干,睡了。 刚才陆续来的人又陆续走了, 我拉着二嫂要走, ‘别急, 又来两人.’ 前面的, 好象是女的,細挑矮个,十有八九是跃进嫂, 后面的高个, 五大三粗, 那走路两边歪的架式,一准是华蛋. 他俩只在院外停了停, 就冲我们这边来了. 我俩慌忙躲进苇草丛里. 她俩就在我俩不远处的一堆干秸杆里停下来, 倒在上面. ‘就知道你去听房.’ 是华蛋不错. “唉, 别磨叽.快点.” 跃进嫂真是她. ‘跃进哥,不是回来了,你俩不亲热个够,你咋还恁饥?’ “他?回来一天就走了, 只顾在城里快活, 哪管我的死活.’ ‘你俩真是, 各找各的, 互不闲着, 互不干涉.’ “去你的, 别费话.” “上次狗蛋看家时,被我逮到了,有你吧。’ ‘你咋啦?” ‘知道我的历害吧。” ‘再胡说, 告诉你老婆.’ ‘别别别。’ 那打腰鼓声, 重又响起. 我被弄得脑门充血, 那隆起高高山峰. 二嫂轻喘着, 我俩不敢吭. 待他二人收拾战场走后. 我再也控制不住, 狂吻着二嫂, 然后我猛扑``, 冰凉的河水一下子将我全身的热火弄个透心凉 二嫂一弓身,我竞扑进河水里, ‘我俩不能不能,” 二嫂慌慌地拾起衣服跑了。 我浑身湿透。 从头凉到脚后跟. 回到家里,我没敢惊动爹娘,自个收拾残局,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哭声吵醒, 已是响午十点许了。 我走进堂屋,赵二顺跪在我爹面前,哭嚎着,见我出来,站起来,一头撞向我: “你个混蛋,搞我女人。” 昨天的事,被弄得冰凉的心,还窝着说不明的火,正无处发,今早竞又无故被冤,真是双倒霉。 ‘我干吗了?’ 我冲着这俩野父子吼。 我可从来就没有向爹发火,爹辛辛苦苦供我上学不容易。 ‘你还干啥?你还想干啥?’ 爹站起来, 在屋內晃荡了几圈. ‘恁哥,``` 不容易,````` 都这样````你还.” “我怎么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那是你哥,你亲哥。” 你个风流鬼,你终于承认这个半残的男人是你日出来的了。 我现在有点瞧不起我爹,他竞将我的心上人胡弄给这个太监一样的人。 我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爹。 爹见我这阵式,指了指我: “你你你,你干的好事,村里都传遍了,你俩听过房,在小柳河堤干黍秸堆里搞那事,还还还将纸丟在那里。” 真他娘的气死人,跃进嫂打野食,竞将屎盆子扣倒我俩头上。 “那是华蛋他俩干的好事,”我脱口而出。 “华蛋那么老实,会干出那事?” 华蛋老实?爹竞不信。 “是我干的,我要娶二嫂。”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头顶屎盆子了,就将脏水买过来,事情挑明公开。 我犟劲上来,就这样了,也没想过给二嫂带来多大的灾难。 ‘我打死你。’重重地棍棒落在我身上,这个自以为严父的法西斯式管教看能持续多久? 猛听外面有人喊:“顺子家跳河了。 18可怜的人儿 我们赶紧跑出去, 二嫂屋后,水塘里, 一位着兰底嵌红花的美少妇漂着, 乌黑的头发也散在水里. “二嫂.’ 我的心都碎了, 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将二嫂捞出,。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抬上岸,。 爹牵过老犍将二嫂爬在牛背上, 将二嫂喝进肚里的水控出来,又将二嫂放在院中板床上。爹站在房上拿个盆敲着,嘴里高喊着: “王翠翠,魂来了,来了吗?” “来了。”娘跟着答。 赵二顺拿手巾去堵二嫂的嘴和鼻子。 我气得浑身直打颤, 吼道: “人命关天, 你们还那一套.’ 上前将堵在二嫂嘴和鼻子毛巾拿掉. ‘不能让她的气再出了。’ 赵二顺这个狗日的去夺我手中的毛巾, 我一把将他推出老远骂道: “人不呼气可能活. 都是你个狗日的坏的. 你相信谁的鬼话.” 我就按照学校里学到的卫生知识, 将手放在二嫂胸部来回按压起来, ‘都这样了,你还想干啥?’爹一脸的不高兴. ‘叔,你看见吗,他还这样。”赵二顺这个野种又向爹诉告。 ‘我这是人工呼吸, 是在救他的命,’ 真气人, 农村人没文化, 什么都不懂. 说完, 又将嘴贴在二嫂嘴,准备给她吸气吹气, 二嫂的香唇温温的,昨夜我狂亲乱吻二嫂时,她身上肌肤几乎让我搜索个够,就是没在这里停留。 猛地,我被爹一脚踹开,嘴里骂道: “你个畜生。” “赵大叔,你干啥?”村医赵大保终于来了,斥我爹。 ‘他,干不长脸的事。’ ‘你懂个屁, 你儿是给她做人工呼吸, 不是你儿提前做, 她的命没啦.’ ‘起来,我给她打一针强心针,再继续做。’ 赵医生打过针,让我继续做。 ‘我做,’赵二顺上前,伸过来嘴。 “你会个屁,小心你把病毒再吹给你媳妇。” 我亲吻着,做着人工呼吸。 赵二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爹也干噔眼. 亲着亲着, 二嫂睁开了眼, 我俩四目相对, 我惊喜地想喊出来, 可二嫂满眼溢满晶莹的泪珠. 又闭上, 那圣洁的液体浸湿了我的睫眉, 她将香舌伸进我嘴里. 我含住了, 吮吸她的香液. 空气仿佛凝固了. ‘够了, 她醒吗?’ 我也觉得趁火打劫有点过火,我松开了嘴,站起来。 她伸出无力地手,我握了握,又松开了,那纤纤玉手重又无力地垂下。 “别打扰她,她太虚弱了。让她好好休息,我来侍候她。” 娘说,还是娘知我心,我是娘的心头肉,娘是我最亲的人。 ‘孩呀, 你平时不是会水吗? 今天怎么淹成这样?’ ‘人不是伤心吗?。’ 娘的比喻虽然不恰当,但也能解释二嫂当时的心境。 望着二嫂,我不想离去,可赵二顺紧盯着我,我浑身不自在。 娘说:“你回吧,这有我。” 我不舍地走了,回到家,心神不宁,坐卧不安。 娘回来了,叹着气: ‘这孩命苦呀.’ 我问娘, 娘说她一个劲地哭, 也不起也不吃, 叫人好伤心哪. 我大步往外走, 爹喝令我站住. 我不听, 依然往外走, 爹举起木棍对我屁股狠狠地就是一下: “给我跪下, 再去我打断你的腿.” 我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给你介绍的对象, 多好, 还是你的同学, 人家早就想跟你谈, 你不说, 拖到现在弄出来这事。’爹又开始来软的。 “反正事我已经做了, 二嫂是我的人, 我要娶她, 谁也不要.’ “你放肆,书你是咋念的,道理你一点不懂吗?那是你嫂, 你哥放哪去, 人家是夫妻, 懂吗, 你拆散人家家庭, 你猪狗不如, 你畜生.” 又抡起棍子狠狠地抽打我, 这都啥年代了, 你还用老封建那一套体罚我. 我站起来, 夺掉他手中棍, 给他扔出去。“你将我嫂嫁给我哥那个太监,你将我俩弄成这样,你个老顽古,你个老封建,你害得我俩好苦。” 我高声喊着:‘全村人都知道, 我俩睡过了,我要娶她, 谁也拦不住.’ 二嫂和赵二顺会毫无差错地听到. 爹发疯似地扑向我, 抽打我, 高声叫骂着, 娘拉住爹劝说我: ‘蛋呀, 那样可不行呀,咱叫村里人咋说咱, 你说, 你二顺哥好好的, 她总不能嫁恁俩呀.” 虽然我觉得娘说得在理, 但我嘴里还是喊着: “我不管, 我不管.’ 我家的大闹,二嫂听到了,她满脸泪水地来到我家,对我爹说: ‘叔, 我俩是清白的, 真没那事, 相信我, 我不会做出对不起赵二顺的事.’ 爹也不闹了: “孩呀,叔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我怕这小子发浑。” 二嫂竞然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气得我咣地一声猛关屋门, 快步冲出院子, 冲向河堤, 任凭深秋的凉风猛吹着我发烫的脸. 晚上回到家里, 蒙头大睡, 也不吃不喝. 第三天, 大哥大嫂从县委机关办公室回来了, 爷爷也回来了, 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我,大嫂的话对我触动很深. ‘你和二嫂就说是情投意合,千年一对,万年姻缘,但你也得考虑现实,赵二顺再不好,人家必竞是夫妻,真想结合,也得看对方愿不愿意与前分离,再与你结合。" 可当时那种封建意识还紧紧笼罩着这个小村庄时,二嫂被旧俗圧得抬不起头来,她何敢反抗? 我沉默了,到底还是坐大机关的,有说服能力。 19大嫂的劝说 爹在一傍,似乎很满意我大嫂对我的劝说, 一会儿点头称是, 一会儿又随声附和. 我很不自在, 大嫂看出倪端, 就对爹说: ‘爸, 你放心, 我会劝说好弟弟的, 你先出去, 我俩好好聊聊.’ 爹就走了. 我爹对我这个大嫂是顶礼膜拜, 就差没有将她弄到供桌上,当祖宗敬着。 也难怪,大嫂的娘家人, 象她爹她叔她哥,都是在县里机关工作. 我哥要不是一表人才,重点大学毕业生,我嫂会愿意嫁给这个农村来的土包子?我哥能一步登天,跑到机关里去? 笑话。 “想什么呢?”大嫂打断我的思路。 ‘没没啥,你咋看上大哥的?’我脱口而出, “我跟你说,别让咱爸听到了。”说完又站起身来,扶着门傍向外瞅了瞅,确定那个老顽固听不到,就坐在我跟前,对我讲: ‘我告诉你, 做什么事要坚持, 坚持到最后才是胜利. 就拿说我吧, 当初我爸我妈死活都不同意我和你哥结合, 认为他是农村来的土包子. 我就是看中了你哥, 谁也拉不住. 什么都不给我, 我不要, 就要你哥,. 为了自已的心上人, 就得疯狂地去追. 你哥还自卑, 躲着我, 小样, 你能跑得掉吗? ,那是我的菜.’ 大嫂似乎很激动. “你怎样将我哥弄到手的?’ 我来了兴趣. “追呗, 使展咱独门手段, 狂轰乱炸, 他乖乖投降了.’ ‘我跟你说,弟,我这叫欲擒故纵。” “嫂子,你孙子兵法运用到这上了,高。”我夸大嫂。 ‘别贫嘴, 说说你吧, 村里人说,你和你二嫂有那事吗?’ “嗨,有个屁,就是一到正事,躲了。” ‘这就对了,·····’ 是呀, 大嫂讲的有道理. “现在, 你俩可能还不成熟, 你说, 现在你们怎么结合? 弟, 好好想想吧, 人说, 好事多磨, 你只要心里有她, 管她结不结的, 做个情人, 不也惬意吗?’ “那样,我做不到。” 我不认同大嫂这话。 ‘那, 你说怎么办, 你二嫂会同赵二顺离婚吗?’ 我沉默了。 大嫂认为她的话起了作用,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爷爷过来了, “孩呀,想开些,别钻牛角尖了。” 我说:‘是,我想通了。’ 一会儿, 娘过来了, “媒红稀泥浆又来了,你去对象。” 我很伤心,很无奈说: “去吧.’ 我同意了,但我有个要求,前去对象要我二嫂陪我去,不让我爹去,我们这一带有个规炬,头一次相亲,一般要父母或姐姐嫂子去陪着,这合乎情理,但爹不答应. 不答应,打死不去了,谁爱去谁去。 媒红在外面催着,爹只得同意。 娘去二嫂家,很快回来了, “你二嫂不去,没办法。” 我知道她不可能去,她总不能搓和自已的情敌和自已的心上人结合吧。 我是故意这么要求,看她什么反映,昨天,她弄得我透心凉,我心里还是记恨着她。 “那不去算了,我也不去了。” 爹又要蹦,大嫂拦住了。 ‘我去劝劝。’ 去也是白去。 一会儿,大嫂和二嫂一道来了。 我傻了. “走,咱们一道去。” 去就去, 我和我的同学亲热起来, 看你怎样反应. 我们找辆突突三轮车,往那个村庄驶去. 大裤裆媳妇在村中间, 而我的这个同学在村东头, 一到村, 就到了她家. 她们村的人真爱看热闹. 我们一到村, 她家门前站满了人, 都是些妇女闺女, 还有上次调侃我的那仨时毛女. ‘哟,是他,脸还红不?’ “这大白菜让书香姐拱了。” 她们几个还是那么舌损。 我好象不脸红了,迎着那么多女性投射来火辣辣的目光,我大大列列的. 其实,心里有气,要不,面对要将我生吞了的女性秋波,我早就吓成一摊泥了. 真是,俊男美女到哪都受招待。 我通过了黎书香八大姨,七大姑,三婶四嫂的严密审核,才准许我和黎书香在单独一间屋内谈心。 一开场,我们没有象村里那些没文化的, 象查户口一样问你多大了家几口人. 黎书香开门见山就叙说,她上学时就对我好感,毕业后依然对我思念. 本以为我己结过婚了,谁成想,老天爷故意安排,我两终于有机会相遇. 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我只听她絮絮叨叨着,说啥我也没听进去,故意拖延时间,让我二嫂去品品吧。 二个小时过去了,她家的家人没人催,倒是大嫂沉不住气了,她站在窗外催我: ‘弟, 别拉了, 留点以后再谈, 你们有的是时间.’ ‘再说一会就走,’况切黎书香正在兴头, 我怎好意思打消人家的兴头, 我站起身来, 一边笑着答应着她的谈话, 一边走到门前, 向外望着在大门傍等候的二嫂. 二嫂脸色铁青, 很是吓人. 差不多了, 我们该回去了, 告辞了正在兴头上的黎书香. 回到家里, 爷爷问我满意不, 我说很满意, 二嫂什么也没说, 走了. 媒红说: “你们俩都大了, 定好就结婚.” 这句话二嫂会听到的. “结就结呗, 省得弄得我透心凉.” 我见二嫂停顿了一下. 20遭人算计 吃午饭时, 我感觉头胀脑晕, 四肢无力. 一点胃口都没有, 哥嫂回城了, 我也懒得去送. 娘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惊呼: ‘你咋发热烧那么历害, 快去医院吧.” “没啥, 我到赵医生那里打一针就行了。’ 赵大保虽然是村医, 但他跟他爹学过中医. 他先量了我的体温, 然后给我把脉询问, 又让我伸出舌头, 对我说: “狗蛋, 你不对头呀, 你得注意了, 你这样光打针可不行.’ “怎么啦?’ 我问他. “从你脉象和舌台看, 你不是一般的头疼发热, 你就象那种事后受寒, 外邪入侵內脏, 造成s衰虚脱,精力亏损呀, 但看你的气质状态,好象又不是.’ “我说赵医生, 你可不能瞎说, 我可还是处男, 从没搞那事. 你听谁说的. ’ “噫, 你村里人不是说你二嫂要和你结婚了, 你们跑到小柳河里去```去了吗?” “赵医生, 你是好人, 你听谁造的谣, 你告诉我. 为这事我二嫂跳塘差点出人命.’ “是呀, 我看你不象, 你们村传得你俩沸沸扬扬的,那种乱嚼舌头的人,太可恨了.告诉你,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先是你庄的那个村费员,说你俩早晚有事. 今早你庄的疙瘩媳妇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就有点半信半疑,不全信她。’ 那个村费员是李怀忠,这家伙早就不怀好心,疙瘩媳妇恶习未改,看我早晚会治治他俩。 怎么治呢, 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人, 也没想着治谁. 等待时机吧. 回到家, 天已黑了. 我将这事跟娘说了, 爹也在一傍听了, 问我: ‘昨天你真没那事.’ ‘赵医生说,昨天若真做过那事,落入水里,被凉水一击,可能你小命就交待了。现在我只是热身子被凉水击一下, 受凉伤寒而已, 吃点药, 吊吊水, 调理调理就好了.’ ‘我找这个鳖种去。’ 爹一蹦, 出了门, 就到赵二顺家. ‘赵二顺, 你个鳖种.’ 我听爹骂, 心里有点快感, 他俩野父子终于掐架了.. 爹指着赵二顺骂, 赵二顺蹲在门傍一声不响. “你个狗日的, 你咋没长脑子, 头耷拉耷拉着要它干啥?’ 二嫂在床上躺着,一声不响. 爹骂够了, 就回来了. 停了一会儿, 二嫂就来了, ‘俺弟病了, 历害不?’ “没事, 在东屋里躺着来, 你去看看吧.’ 娘告诉她. 我听到她的脚步声, 就蒙上被子, 可发觉那脚步声是向院外走的, 并没有进我的房间. 她来看我, 心中挂念着我, 可昨晚我让她弄得透心凉, 心中老大不悦. 去看她? 心里还矛盾. 我还是下了床, 到她家去看看, 她一定很伤心. 爹也没有阻拦我的意思. 进了屋, 赵二顺还在门傍蹲着. 见我来了, 拿起床头上的薄棉袄, 披在身上, 走了. 怎么回事, 不怕我搞他的女人了? “还来我家做什么? 你不是要跟那个女人结婚?’ ‘ 是的.’ ‘你的同学多好, 又漂亮又风骚.” 我听得不顺耳. 转身走了. 刚到院中央, 我就被二嫂. 我害怕了, 这要是被人家看见了, 多不好. “别别别,” 我慌了. ‘别离开我, 我不能再失去了.’ 我快步走进屋内,将门叉上. “昨天害得你大病一场, 我该死, 没事吧?’ “还没事, 差点跟二顺哥一样.” ‘弟, 昨个都怪我, 今晚上``.’, 我,我却无动于衷. 感觉身后有一双鬼一样的大眼闪着绿莹莹的光,盯着我的脊梁. 直觉告诉我, 有人掂计着我. ‘嫌弃我? 和你二哥结婚六年了, 到如今他连山门都没得进.” “担心你二哥?昨天, 他求我, 只要我活着,你爱咋的就咋的, 他说他的病没治了,也没几天了.’ ‘别这样, 别这样.’ ‘你.’ 二嫂瞪着我. 我不明白, 今天我为什么这样, 我想二嫂想得死去活来, 可今天真正让我要了二嫂时, 我竞闪不出火花. 是缘于赵二顺?他毕竞是我哥,更不说他是二嫂的男人,如果我和二嫂真正的那样了,我情何以堪,怎么面对二顺哥那软弱无助的目光。 难道就不能等到他离开这个世间,毕竞他生命也延续不几天。 但我爹能让我等吗?他根本就不同意我和二嫂结合,只是话里透露出我和村里偷情的男女关系一样,再进一步,借我的那,给赵二顺添个后,这个老混蛋,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真后悔,我在学校要是再加倍努力一点,我不就离开农村这个鬼地方了。 “扑嗒,’ 一个细小的声音惊动了我的第六感观器官. 我圧低声音说: “害我俩的人来了,’ 二嫂惊得啊地一声坐起, 我忙捂住他的嘴. “二嫂, 你装出样子来, 我狠狠地揍他一顿, 解解气.’ 我悄悄地打开门, 从门缝里挤出去. 一黑影往窗户边. 还没等我抡起手中木棍, 那人哧溜一声,腿比兔子还快, 一溜烟没影了. .‘抓小偷呀, 抓小偷呀.’ 我喊起来. 我的喊声惊来了爹娘和跃进嫂. “小偷呢?’ 爹问. “跑了.’ 我说. “追呀.” 跃进嫂喊. ‘小偷跑了, 不要追, 这叫穷冦末追.’ 我爹又老事故了. 爹娘和跃进嫂各自回家了. 21月光下的石桥 娘让我回去, 我心里不好受, 闷得慌, 我不回, 出去遛遛. 走出村, 来到村西口大道上, 那是通往集镇和县城的路. 上次追赶王金彪就是在这条路上. 对面就是奈何集, 仅二里地, 中间橫亘一条五米多宽的河, 这条路通到河岸沿河往西拐, 半里地, 有座石桥, 过石桥往东北方向岔出一道, 直通奈何集, 而这条路一直向西北二十多里就到了县城. 那座石桥, 据说是明初建的, 小日本飞机轰炸,就没炸毁这座桥, 桥两边炸出的凹地依然还在. 桥的西南方向有两个村落, 一个是刘大营, 一个是刘前营, 和我们王店村很近, 仨个村里人都爱聚集在那里闲拉瓜。 年青人经媒红初次见面也好在那里,那里桥两边有两片树林,靠桥这边还有一块高地,上面也长满了树草。 听说晚上年青人谈对象也在这片树林里。 还听说夜深时, 有偷情的也好那里. 那里不光有一片树林, 还有一片水塘和苇茅草坑,. 这水塘是在石桥西边, 从西北和西南方向有两条小河在这里汇集. 行生产队时三村社员合力在这里挖的, 占地将近二亩. 小时候, 我是游泳高手, 和小伙伴常常从石桥上往下跳, 肚皮儿摔得红红的. 刚出村, 拐向西北方向的土路上, 猛觉有人从背后戳我的后腰, ‘把东西拿出来.’ 我吓了一大跳, 还有人敢抢劫我个大小伙, 我一侧身, 快速伸出右臂, 擞住那人脖颈, 伸右脚, 右手一用劲, 那人就跌倒我面前. 想不到的是, 在那人跌倒时, 竞用脚猛叩我的右腿弯. 我站不住了, 一下子扑倒在那人身上, 在我扑向那人时, 那家伙伸出两爪手向我抓来, 我迅速出手, 双手按住, 身体也不由自己向他圧去, 感觉这人有点异样,有两面团挤兑着我. 这劫匪竞是女的。 ‘你干吗,撒手。’ 我看凊贴在我脸上的面容,是跃进嫂,真倒霉,哪都能遇到她。 “要我吧。” 我用力推开她。 她站在那里嗤嗤地笑着。 ‘今个不行吧,让凉水激的,改天改天。’ 我吃了一惊: ‘你什么意思?’这话好象刚刚与二嫂说的秘密话, 她怎么知道. “你刚才揍那个李坏种, 真解气, 笑死我了.’ 刚才和二嫂的私情,让人家听到了,好难为情, “你,坏透了。”我喃喃地说。 她依然笑着, “羞了吧?” 噫,对这人,真没法。 “好了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走,嫂子陪你一道去石桥玩玩去。” ‘我不去了,困了,回去睡觉。”我烦死了,哪能再跟这个浪娘们一道到那个地方。 “跟我一道去吧,我告诉你一件秘事。” ‘你有啥秘事, 瞎编乱造呗.’ 我不屑地说. ‘瞎编乱造,你可知你二哥得的啥病,你二嫂怎么嫁给你二哥的,咱村人除了你们一家,谁不知道。’ ‘别瞎碰, 我不信.” 我觉得跃进嫂又在挑拨是非. ‘我说的你不信,石桥上有人,老紫老婆,王拐子,刘大哈,不信你问问他们。” 她说得跟真的一样,你说去不去? 我正犹豫着, 跃进嫂拉住我的手: “走吧, 书呆子, 到那里兴许还有哪个大姑娘相中你, 约你到林里嗨一下, 对了, 今天可不行.” 这个死三八,总忘不了损人。 今个月光特别亮,几乎能看清树上的叶子,远处的村落房屋. 真怀疑这不是夜间。 圆圆大大的月亮佬佬高悬在空中,白亮亮的,斑斑点点。 我和跃进嫂谈论着月亮。 “嫦娥和吴刚在哪呢?” 跃进嫂问我. 我说;天知道。 小时候, 姥姥指着月佬佬对我说: “月姥姥里,那吴刚不停地砍树,不得休息,身边的玉兔还得不停地吃草,直到吴刚将树砍完,玉兔将草吃完,嫦娥和吴刚才得以放出广寒宫,成幸福伴侣。” 跃进嫂自顾自地说。 “他俩多幸福。”跃进嫂好象触动了感觉,怅感起来。 “你不也很幸福,跃进哥在城里给你治钱花,你在家,”还没等我说完,跃进嫂打断我的话: ‘啥叫幸福, 俩人恩恩爱爱, 形影不离, 那才幸福, 要钱啥用, 他整天不在家, 我一人守房,寂寞呀。” 我没理她,想不到她也有难言处。 ‘要是我能嫁给你多好,只可惜你看不上我,咱也攀不上呀。’ “你嫁给我吧, 我娶你.” 在农村这个氛围久了,我脸皮儿也厚了,也说些荤话. 而我的心还是砰砰跳。 ‘真的? 我太幸福了, 只要你愿意要我, 我会立马跟你跃进哥离婚的。'她停顿了一下又打开话匣子: “我绝不会象你二嫂那样那么守旧, 守个活死人干吗? 一点福都不能给, 最起码的, 都做不了, 也多亏是你二嫂, 换成任何人, 都不会.’ ‘那我娶定你了。’我重申。 “别说笑了,我没那福份,还是跟你二嫂吧。” 这让人抓住把柄,薅住小辨子真窝气。 ‘唉, 我问你, 那二顺哥到底得的啥病.’我赶紧转移话题。 ‘我不会说,让你爹知道了,又说我坏你们的事,你问问老紫老婆去。” 说话间,到了石桥上,石桥两边栏杆上坐满了闲扯蛋的人,东家长西家短,扯得昏天昏地不易乐乎。 桥上有男有女,还有临村的姑娘小伙。 来这里的人并不都是背着心事而来,而这里依然是一座鹊桥会. 跃进嫂和临村一位谈起来,顺便对身傍的老紫老婆讲; ‘唉, 你问她, 你告诉他, 赵二顺怎么得的病.’ 我走到她身傍坐下, 望着她. ‘赵二顺啥病? 不是那年```,别问我, 我也不知道, 你问大哈去.’ 大哈连连摆手: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说了好了不好的。出了事,我可脱不清干系。’ 我操,平时传别人秘房事小道消息,个个说得眉飞色舞,今天怎么啦,都不知道,真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 ‘赵二顺?前些年到镇上胡混,搞起了王金彪的小老婆,让王金彪当牤牛蛋给捶了,谁不知道。’刘大傻说了几句. 就被刘二傻拦住了. ‘你咋知道的, 别瞎说.’ 守着那么多人, 别人是不会说的. 竟然这样? 22竞然这样 不说是吧,我坐下来,和刘大傻聊起家常来。 刘大傻爹早世,娘改嫁他村,但也常回来关照他兄弟二人,大傻长得五大三粗,人也挺标志的,就是脑子比人家少了点,缺根筋倒不是,他娘说他,俺孩不就是是在烧制的时候,烧窑的少了一把火,成了半熟砖吗。 半熟就半熟呗,但出力却绝不含乎,给谁干活都是舍命地干,因此村上有活都是请他,他绝不藏奸,累死傻小子。 傻有傻福,三十岁那年,外村一个寡妇经村里亲戚介绍给他,人家不嫌他傻,只图他老实能干,就嫁给了他,还带来个女孩,小女孩嘴甜得很,巴巴地顶会说,见了谁就爷爷奶奶叔叔婶姨的叫。 二傻瘦了巴几的,为人刁酸滑溜,谁也别想占他的便宜,他娶的老婆也是一路货,真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他老婆抠得去炸四两油还再问人家讨回二两饼。 刘二傻看出我的企图,想阻止刘大傻跟我交谈,刘大傻正说得兴头,哪能收住嘴,刘二傻气得一扁头,走了。 我看,是时候了,就说: “赵二顺瞎胡混,自己有老婆,还到外面找女人,被人家锤了不亏,哪跟你大傻哥。” “你也知道了,不是,那时赵二顺还没结婚来,刚跟你二嫂定好亲,定亲时人家都说是你跟人家见面,人家冲着你才愿意的,谁知结了婚才发觉是赵二顺” “别瞎说,没有的事。” “咋没有,人家说你只顾上学,你爹带你去对象,骗你说是上亲戚家串门,你还蒙在鼓里,你想想有没有?” 哪记得, “没有没有。”我说。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是比我还傻。” “我成傻子了。”我笑了。 “你不傻?相中你的媳妇让你哥娶了。要是我,现在立马问他要回来,她还是原封的。”刘大傻倒会取笑我来。 “你家伙,不傻呀。”我说他。 “咱傻不傻不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二顺哥没爹,娘又那个,他又胡混,整天窝在赌博场里,怪象你爹,谁愿意跟他结亲,人家一打听,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人家闺女砸砸涂墙根,也不会愿意他,人家愿意你二哥,全是冲你来的,你爹一直骗人家,直到结婚了,才知道是赵二顺。” “你个大傻,别瞎编了。”我听得没兴趣了,人家会不知道谁就跟他结婚,联故事骗小孩,你个大傻,真是的。 “我联啥,一点不联,你二嫂和我媳妇一个村的,都是她告诉俺的。她和你二嫂是临居。” 说得象真的。 我坐下来认真了。 “我不会骗你的,赵二顺那年到奈何集上去耍牌,说是那天赢了钱,几个人就骗他说,还没尝过女人吧,镇上来了位娘们,专搞这的.他就跟着这几个去了,拐弯抹角,到了一间屋子里,正行事来,门被王金彪踹开,几个人按住你二哥,王金彪说你二哥搞他的女人,这还得了,又说他是强间罪,送去官办,你二哥吓坏了,王金彪说,你就疼一下,忍一会,你那贱就打那吧,你二哥同不同意也不行,被按着敲几下,谁知那东西敲坏了,和你二嫂结了婚,我们去听房,那家伙不起事。” 我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坐在我身边的刘前营的,说: “人家还这样说,王金彪是故意搞的点子,他原先向赵二顺家媳妇提过亲,赵二顺家死活不愿意,后来听说是跟赵二顺定了亲,就设计故意引赵二顺去,让人家锤了,他吭不敢吭与吭,提不敢提的。' 没想到竞会这样。 是恨二顺哥不争气? 还是气二嫂受骗为何还要嫁给他? 还是恨爹以我的名义骗婚? 24何去何从 我坐在石桥上, 不知所错. 夜深了, 闲扯的人陆续走了, 桥礅上就我一人了。 月亮已跳跃到我头顶上,远处的村落雾气腾腾的,透出丝丝寒意。 我呆不下去了。 走下石桥,月光跟下来,只有我的影子随我前移。 我扫了一下西边的树林,密密的枝杈隐去里面的故事。 但月光还会透过枝间露隙,撒向密阴下正在约会偷情的情伴,地面上留下斑斑点点的亮迹。 我想起一个传说,远古孔孟时代,说是有一野人谷,情投意合的人在里面私约,月下老人作证。 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 我想到了世俗的目光人们皮舌下的语刺,及二嫂投塘无助的眸光。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 次日,吃过早饭,我到赵医生那里打过吊水,他嘱咐我别忘了喝药,我说,没大碍的,身体轻松多了。 回到家里,将门一关,继续睡大觉,娘喊我不理, 爹让我去帮忙干活, 不去。 他俩以为我还病着,就不理我。 吃过午饭,爹又让我给二嫂帮忙, 不去。 二嫂来了,轻轻地叩我门,问我病好了没有。 我装出病痛的样子,**起来。 二嫂让我起来给她开门,我不理她。 她一用劲,将门撞开。 “怎么啦?不会是装病吧,”她将手放在我额前,摸了一会儿,轻轻地说: ‘又没热,装病吧?” 我不理她, 将被子蒙住头. 她一下子将被子掀掉, 用手掐住我的耳朵: ‘你给我起来.’ 好疼,我忍住疼,坐起来,一声不吭,呆坐那里。 “你到底怎么啦? 我哪错了?” 我还是无语。 二嫂望着我一脸无情的样子,眼里噙满泪水,簌簌地往下掉。 ‘弟,怎么啦,你说呀,嫂子哪错了?’ 她上前抓住我的双膀晃荡着我: “你倒是说呀?’ 我用手划开她的胳膊: “你为啥还要嫁给赵二顺?当初你受我爹的骗,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与他离婚?” 不料, 二嫂捂着脸哭了, 一扭头走出我的房间. 门来回晃荡几下, . 娘又推开了我的木门, 走在我床前, 默默地坐下. 用手抚一下了我的额头. 现在, 不是我为小三, 而是我感觉我的人被赵二顺骗娶走了. ‘ 这不能怪你二嫂, 都是你爹那个老混蛋干的好事.’ “那她知道受骗了, 为何还跟二顺.’ ‘孩呀,你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呢?’ 娘说话吞吞吐吐,有些犹豫。 “既然你听到了什么,那就跟他说吧。” 爹也在门外听着,就推门进来对我娘说, 随后又双手抱在胸前,蹲在门傍。 罪魁祸首是爹。 ‘那,那我就跟你说吧。’娘得到爹的发话,就下了决心对我说: ‘都怪你爹个老混蛋, 弄出这桩腌臜事,按说也怨你自个,你只顾考学。’ “原打算给你说的,可你死活不说,我俩也怕耽误了你的前程,” ‘就骗你让人家姑娘见了面, 人家相中你了可你就是不提, 那边她爹又欠王金彪一万元赌债, 非要让她去抵债, 恁爹给人家拿了一万多, 才嫁给你顺哥的.’ ‘什么我不说, 分明是骗。’我吼道。 ‘别喊了, 现在业已是这样了, 你说咋办?’爹将两手摊开,很无耐的样子。 ‘我说咋办,我能咋办?’ 沉默了一会儿,爹又说:‘现在,业己传出来了,丢就丢人吧,你二哥那样了,也没几天了,也没个后,总不能看着他绝后呀?’ 我真不知爹这脑子咋想的: ‘二哥不在,二嫂可以另嫁他人。’ 话一出口,我后悔了,二嫂是我的女人,我心中已经认可了。 ‘你你,你。随你吧。’ 爹娘走了。 整个下午,我都在激愤与伤感中度过的,直到傍晚,吃过晚饭,我才走出家门。 径直来到二嫂家,赵二顺在床上躺着,我上前将他拽起, 他很瘦弱,, 我能将他怎么的. 25不对等的决斗 ‘你骗走了我的女人.’ 我咬牙切齿道. “骗了, 你想怎样?” 赵二顺做出那些龌龊事,居然还理直气昂,没有一点悔过之意。 我愈加愤怒: “还给我。”我几乎失去理智,上前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他吃力的爬起来, 二嫂上前去扶他,他一甩胳膊: ‘一边去, 这是我俩的事.’ 又冲着我说: ‘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他站起挥拳向我冲来, 二嫂上前抓住我的胳膊,泪水涟涟地望着我, 我一挣,将二嫂甩在一边。 迎着赵二顺的冲击,稍一用劲,赵二顺就趴在地上。 然后又站起,又冲峰。 连续三次,赵二顺再也起不来了。 这次我没有一丝让歩,上次我可怜同情他,觉得自已理亏,让他揍得一塌糊涂。 这次不行,这不是弱与强的问题,这牵设到男人的尊严,脸面,什么都能让,女人不能让。 赵二顺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你你自个胡混,让人家给锤了,你咋不去做太监去,还有脸再娶别人,你祸害自己还不够,还祸害别人,···。’我将我的愤怒全倾泄给他。 赵二顺蹲在那里一声不吭。 他晃了晃想站起来,但不能,二嫂走上前,将他扶起,他俩相互搀扶着坐在床上,二嫂又将他扶上床,让他躺进被窝里。 见此情,我倒真有点后怕了,我这不是持强凌弱吗?在校我最讨厌这种持强人,现我倒成了这种人。 “够了吧。”二嫂轻轻地说。 我也同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你不要光听人家说,你可知事实情况?’ 二嫂问我。 ‘难道人家说谎,事实不是这样。”我倒奇怪了,板上钉钉的事,还有假。 ‘谁告诉你的?’ ‘大傻说的,他最老实了,不会说假话的,他媳妇告诉他的,还是你娘家的邻居。”人证勿证,有何话讲。 ‘歪头家的媳妇,歪头下窑挖煤砸死了,她跟着王金彪,后来又嫁给了刘大傻。她还背着刘大傻跟着王金彪,她的话你信?’ 二嫂问我。 我哪里知道这事。 ‘坏就坏在这个女人身上,她竞到我家提亲,我说啥也不会愿意这种人,可气的是我爹。’ 二嫂说着就呜咽起来。 我慌了,这到底怎么了? 二嫂停顿一下,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望着我: ‘他去耍牌, 怎么讲就不听, 气得我娘走了, 就剩下我一个孤独在家, 他整天打牌夜夜不归, 我好害怕.’ “你打牌也就算了, 可不该进了王金彪的赌场, 上了他的圈套, 输给他一万多块钱, 我家哪有那么多钱.” 二嫂又捂着脸涕不成声. 等她静下来, 哭诉道: ‘非要拿我抵债,他若真娶我,再孬再坏的,我也认了,可他是让我去做那事,’ ‘可恨的爹骗我说,你在集上等我,我当时喜欢得不得了,没成想,我被骗到院子里,王金彪抓住我就要糟蹋我。’ 我两眼冒火,两拳紧紧攥起,这个王金彪,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你二顺哥也在那里打牌,他上前阻拦说;王老大,你不能这样,她已和我弟定过亲了,王金彪说; 定过亲了,那我的一万块钱怎么办?你还?你二哥就说我还, 那王金彪笑你哥, 你弟的媳妇,你给他还这个债,这算什么事,噢,也好,你娶她,哥娶走弟媳,有好戏了。这个恶魔竞这么阴损,’ ‘你二哥答应了,但他王金彪还是不肯放过我,你二哥冲过来和他撕打起来,你二哥哪是他的对手,你二哥被他打得爬不起来, 你二哥对王金彪说, 你不是赌赢的女人吗,那咱再赌一把,你敢不敢,有没有这个胆。’ ‘那王金彪说, 那有我不敢的,起来,赌就赌,怎么赌? 你二哥说, 我赢了,人我领走,钱作灰, 哪有那好事, 王金彪不乐意说, 想赌,拿一万块钱,赢了你就领人。 你二哥同意了, 这个无赖,又出尔反尔了,说 那恁好的事让你摊来,不行,你前阵子搞我女人,现在你只要同意你那玩意让我敲几下,回去是你将她娶回家,如果是你弟娶,那你就算失约了,我可不客气了。 你二哥答应了, 王金彪说,你既然答应了,就不用赌了,就让人按住你二哥。’ 我听了,如五雷轰顶。 二哥竞是为我的人而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王金彪,我劈了你,我冲去要与王金彪拚命, “你干啥?你打不过他,斗也斗不过他。”二嫂阻拦住我。 “二哥,你为啥那么傻,让人家搞你的那?” 我走上前去,抓住二哥的手,无声的道歉,无限的懊悔。 ‘弟,别说了,你知道了就好。 也怨哥不正混,贪赌,上了王金彪的当,去找那女人。 谁知那女人有病,后来发觉不对劲,天天瘦,到医院检查竞是那病。 完了,反正活不长,为了你媳妇,废就废吧,反正都一样,落个清静,也省得将病传染给其它人。 你是娶是舍,只要你二嫂同意,随你,。 但我要说,这是我花一万元娶来的,她是我的女人,想娶她等我死后,但她永远是我的女人。’ 说了这一句就再不吭了。 我心中猛然一凉,这个迈不去的坎,挭在我心头一辈子。 26决定结婚 这世间到底怎么了, 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竟然跟王金彪耗上了, 而且还放出话, 只要我娶二嫂, 就算失约, 就会来祸害二嫂. 我虽说不怕他, 但我只是个平民百姓, 如何斗得过这个地痞恶霸. “不行, 我现在就得娶她, 这本来是我的.”这是我的女人, 前世姻缘, 命里注定, 我要娶她, 娶回属于我自已的. “她被王金彪欺负时, 你干吗来, 你只顾你自已,” 赵二顺有气无力地说. 没想到赵二顺竞这么自私, 一点让我的意思都没有. ‘那, 二嫂, 你说?” 我把希望寄在二嫂身上, 只要二嫂同意, 他说什么都没用. 二嫂没说一句话, 一句话也没说. 还讲什么呢, 我抽身走了, 走出门外, 我多么希望二嫂追出来, 拉住我的手, 央求我, 或者让我再等等. 但我等来是二嫂的抽泣声. 晚上, 我心中无限燥恼,翻来復去睡不着,娘安慰我,我也听不进她唠唠些什么, 好象是说你二哥不在了,也没有什么后。刚才你爹去了,你二哥意思是不反对你和二嫂来往,只要能给他留个后。 ‘那二嫂意思呢?’ 我问, ‘你二嫂也有这个意思.’ 娘说. 好笑, 把我当成那人了, 那本该是我的女人, 繁衍后代, 天经地义, 反成了工具。 迷迷乎乎睡着了; 又见一俊俏女人儿在菜地里浇水. 她上身着兰底白花对襟小衬,下身着黑色长裤,头顶一白色头巾,明眸杏眼,小巧鼻儿,樱桃小嘴,一脸红晕,一双白嫩的手扶弄着往水井里送桶的木杆。 后面支撑的粗木柱,挂住一根长木棍,一头连着这女人手握的竖起的木棍,另一端盘系着一半圆的石块。 那女人使劲往下按,后面石块高高升起,然后女人猛往上一提,后面石块迅速下落,将前方提杆拉起,一桶水就提出来了,水被女人倒入井边砖坎里,顺着小沟流入菜地, 是二嫂。 我上前去,她偎在我怀里, 我将她拥入玉米地里。 赵二顺狰狞的鬼脸向我扑来,一粗壮汉子直冲而来, 倾间,二嫂不见了。 我在旷野寻寻觅觅不见人影。 忽儿,有人指着我,比划着。 我一翻身脱换成一匹骏马。 被人牵着走进大院。 这人说,这只马还是处马,它相不中的马不让爬背。 我被牵过来,那马嘶鸣着,向我喷笛。 我被牵来,高高昂起。 那马很温顺。 醒了,我吓死了,也恶心死了,我竞成马了。 天大亮了,稀泥桨媒红又来了,让我今天就去到县城扯衣服定亲。 这己是第三次了,前二次我都以借口推辞了。 这次,怎么办。 爹娘又苦口婆心的做我的思想工作。 我还是不死心,就推说今天不行太晚了,明天吧。 爹娘和媒红高兴起来,商量着如何去,去谁和适。 按我们这里规矩,除了父母,还要有姐嫂。 妹妹正在学校,还是让二嫂去,让她去也好,让她见见我和别的女人秀恩爱,看她如何受得了。 我要去找二嫂,娘告诉我,二嫂去医院了,你二哥又历害了。 娘让我到医院看看去,我去干什么?有那个赵二顺,我心里堵得慌。 晚上,我出来走走,见村街里有许多人在闲扯,小孩在一傍叽叽喳喳地玩耍,我没心思跟人家闲扯,又漫不经心在村里转了几圈。夜深了,我心里怎么也不好受,就打道回府,经过二嫂家时,忽从屋里传来说笑声,声音很低,听不清是谁。 二嫂回来了,我正欲进院,忽听男人嬉笑声,不是赵二顺。 是她勾上别的男人。 无名业火冲上心头,我欲冲上去。 可我是谁?我不是她的男人,我能问得了吗? 转身走了, 和跃进嫂一路货. 第二天, 我下了决心, 和媒红一道去县城定了亲. 黎书香又顺便来我家. 商定结婚的日子. 就说后天. 农历九月九日, 那喻意是天长地久. 双方都同意了. 我总感觉心里堵得慌, 对黎书香热情似火的烤烧我真有点招架不住. 27心中无鬼 明天我就要结婚了, 爹让我去告诉二嫂一声, 我没好气地说: ‘你自个去吧. 昨夜她还跟别的男人, 我去算什么?” 提起来心中就有无限的懊悔. “我打损你, 你胡咧咧什么, 你二嫂前天带你二哥住的院, 你二哥眼看不行了. 你二嫂哪能回来, 一直在医院里陪你二哥, 是我让你跃进嫂到她家看家的.” 什么? 这怎么一点就不按套路来, 刚才还是乌云滚滚, 怎么突然就来了一阵风, 刮得这个乾坤又成另一番景象. 本以为那难缠的头绪有了这么一个借口, 欺骗自已,二嫂是那种不捡点的人, 与她分离,我是明智的. 这么一来, 二嫂在我心中又是洁白无暇了. 可又不能娶她, 我重又陷入无限幽怨中. 昨夜那个嘻笑的男人, 听起来怎么那么熟, 是```李坏种. 在校时, 他就经常这么嘻笑着戏弄女生. 那这俩狗男女怎么竞敢在二嫂家, 真无耻. 我差点冤枉死我的那个人。 “这婚我不结了。” 我觉得这次赵二顺肯定挺不过来了。 就按他说的,我要娶二嫂,除非他死了。 现在他也没话说了。 ‘你敢, 亲戚朋友什么都请到, 礼枪手,唢呐戏团,钱都交了, 明儿你哥你嫂他们都回来, 你爷也回来. 你说什么混话.’ 我想说, 说什么呢? 说二哥去了, 我要娶二嫂? 这绝不可能, 二嫂是我家实际意义上的亲二嫂, 既使二嫂改嫁他人, 爹也绝不允许我娶二嫂. 他极力撮合我俩一起,无非是想让二嫂怀上孩子,给他赵二顺留个后,以此牵住二嫂最好不要再嫁。 我奋争,和爹大吵,但我还是妥协了,我争不过爹,争不过世俗。 我本来就是懦夫,敢想不敢干,失去好多佳俊俏人,不亏。 我扛起我的小夹袄,愤然出走。 娘真怕我离家逃婚,就连忙拽住我,不让我走,我说; “我不会走,我到医院看看二哥和二嫂,行吗?” ‘那你去吧,’他俩认为二嫂能牵住我,也就放心地让我走了。 我骑着自行车,向奈何集奔去. 自行车飞过, 碾起一道尘土, 被凌历的北风吹起,扬起一路土,而高低不平的路面,也颠得我屁股生疼。 上了石桥,往西北方向去县城这二十里是柏油路面,但我仅走半里地,就到了靠路边的奈何镇医院。 进了医院,一阵扑鼻的西药味刺入鼻孔. 我连打个几个喷喷嚏,就寻找住院部. 几间病房里,都空无一人. 最北头角里还有一间. 我走进去,发现赵二顺平躺在床上,二嫂在床边坐着,倚在那里,双手搭在赵二顺身上,可能是太困了或太乏了,眼半睁半合,似睡非睡. 见我走进房间,二嫂站起来: “弟, 你来了, 我以为你再不···” 话还没说完就低下头哽咽起来: ‘你二哥,他快不行了,你和他说说话吧。’ 我无声地走过来, 但还是心疼地望着她两通红的杏眼: “你睡会吧,我来看他。” 挂在木架上的吊水瓶里的药水还剩一半,墙上是用石灰麻丝涂泥的,有几处脱落下来,露出泥土合缝的青砖,上面还留有何人之手的仙来之笔;安静,静个屁。 屋顶也是白白的,角落处有一八脚大仙挂起一道八卦图。 我终于把目光投向赵二顺,这位什么都会让着我的好哥哥,就是不肯让给我二嫂. 如今你到底还是这样让了。 赵二顺也用无力的目光投向我,呆呆的。 我见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伸向我. 我不敢去拉,这说明我太没人情味了.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心情,反正惧怕触碰他的身体和四肢. 我还是由衷的敬佩他,虽死而不屈服,男子汉为女人生,誓死捍卫。 我望见他喉管嚅动着,从口腔里发出微弱的声波: ‘ 喔屋地得得````” 我终于分辯出; 我的. 那蠕动一下的手指指向二嫂. 你个死球, 临了还不忘. 我望着他,即恨他,又佩服他,还心疼他. 毕竞他没让王金彪糟蹋她, 虽然他出于想占为已有的动机龌龊,但他想为自己争取女人没错。 医生再挂了两瓶水,已是傍晚时分,赵二顺的气息越来越弱,我见他嘴张着,一动不动,两眼一眨不眨,瞪着我。 嘴里,鼻息里似是往外抽出丝丝气意,我有点惧怕了,赶紧喊醒二嫂,二嫂啼哭起来. 医院来人了,催我俩赶快拉走,他们说; 昨天就让你们走,你说没人,现在有人了,快走吧,你们总不能不让他进家吧。 那意思是说,他应该在家里断气,这叫死在家里,人也心安,死在外面,就成了野鬼孤魂了。 看着二嫂泪水涟涟的样子,我只得将赵二顺抱上板车. 我觉得他如一把柴火那么轻,他的生命他的肉体都被爱病搅缠殆尽。 放在板车上,他好象重重出了一口气。 望着他的口形,似乎是: ‘回····。” 我拉着板车, 二嫂推着我的自行车. 刚出院门口, 那位疯婆子便跟过来. 满头零乱的头发, 如同发怒乍起的刺猬,拄着拐扙,跟在后面; ‘我儿我儿.’ 她的脚歩很快, 几乎跟在板车沿上, 二嫂急了, 也可能是害怕, 抖着声调喊; ‘那不是你儿, 你儿早叫王金彪害死了.” ‘是我儿呀````’ 我也害怕了,我对二嫂说; “你骑自行车骑快点,我拉着甩掉她。” 二嫂骑上自行车就往前冲,我拉起板车就跑,在柏油路面上,我跑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石桥,我回头一看, 妈呀,这疯婆子怎么跑那么快,和我仅差几步远,嘴里还喊着; ‘儿呀儿呀.’ 此时北风呼呼地刮着, 卷起路面尘土飞扬. 空中月亮也被乌云隐去了, 昏黄黄的, 着实吓人. 下了石桥, 尘土飞起老高, 我对二嫂说; “往树林里去.’ 二嫂推着自行车下了树林, 我快歩几下也进了树林, 感觉路面不平, 被颠了几下. 车子轻了. 那疯婆向前追了老远,隔一会儿,她又儿呀儿呀地回去了。 我回头一看,板车空空, 人呢? 我吓得腿有些发软, 声音也变了, 二嫂也惊慌起来. 我赶紧镇定一下情緒. 28是喜是忧 自已给自已壮壮胆子, 二嫂倚过来, 激起我的男子汉气概. ‘别怕, 我去看看.” 我拉着板车上路, 二嫂那敢蹲在树林里, 就推车跟在后面, 上了路, 在那片凸凹处, 除了满是尘土的路面, 什么也没有. 再往前, 上了石桥, 在柏油路上行走半里地, 快到医院门口了, 依然不见人. 心里着实害怕了, 他只能落在那凸凹处, 那干瘦疯婆如何能弄得动一个临危之人. 他自个活动, 跑了? 不可能. 我虽说不信什么鬼神, 但遇到这种情况, 我也心慌得要命, 更别提二嫂了, 但我是她的倚靠, 我都怂了, 她还靠谁. 我强打起精神, “走, 先送你回家再说.” 二嫂推着自行车在前, 我拉着板车在后. 回到村口, 那种紧张情绪才稍稍放松,. 一想到家, 忽地脑际里闪出昨晚二嫂家那一对男女, 我就来气, 对二嫂说: ‘先到我家吧, 跃进嫂在你家睡, 给你看家来.’ “谁要她看家? 她到那那骚.” ‘昨天李坏种也去了你家.” “这个李坏种, 一准他俩.” 我阻止二嫂别弄出大动静, 以免惊动他俩. 我俩就轻轻进了院门. 打开堂屋门, 爹娘起来了, ‘咋这么晚回来了, 二顺怎么样?” “不见了.’ 二嫂说着哭起来. ‘丢了.’ 我低沉着声音说. “什么? 说什么话? 咋丢了?” 我就将事情给爹说一遍, 爹也吓得不清, ‘我找几个人.’ 爹慌慌张张要出门, 我拦住他: ‘你轻点声.” “怎么啦.’ 爹反问我. ‘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咋叫跃进家来给我看家, 她把男人引到俺家来了.’二嫂埋怨我爹. ‘噫,别疑神疑鬼的, 你去吧, 我找人去.’ 我走出大门, 掐手蹑脚地向二嫂家走去。 仔细听听,没什么动静,两人可能睡着了,我猛推门进去, 门并没有栓,由于用力过猛,我差点倒在堂屋当门小软床上。 里间大床也空空如也。 他俩还是被惊动,溜了。 回到家里等爹喊人过来。 不一会儿,大傻,刘拐,磨叽,呲牙随我爹一同进了院。 每人拿了一把手电筒。 大傻抢先拉着板车。 我们出发了。 五把电筒乱闪着出了村。 离石桥不远了,手电筒光便照射到了石桥下坡路边,躺着一黑乎乎的东西。 走近一看,就是赵二顺。 ‘可能是我将他颠在地上, 他滚过去的.’ 我说. “也许是那疯婆子往路边掀的.” 磨叽分析的也有道理。 “别说话,这叫鬼恋,他在等着同一时间去的女鬼。”刘拐说得有鼻有眼。 众人将他抬上板车,拉回家中。 又将他家堂屋里的小软床抬到堂屋中央,将他头朝南,脚朝北,平放在软床上。 这是人死后最后一次最高规格的礼节待遇。 头朝南脚朝北死在屋内睡中堂,单等明后入棺。 二嫂哭了一阵后,谢过众人,各自回家了。 只剩下二嫂和我。 我要走,二嫂拉住我不让。 我也不忍心走。 一会儿爹又来了,促我赶紧回去, 我不回, 爹急了。 ‘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不能在这里。’ ‘结婚,嘿嘿,好快。’二嫂如一摊泥跌坐地上。 又嘿嘿笑了两声,倒在地上。 我赶紧将二嫂扶起,二嫂已昏过去,我赶紧掐她的穴位。 她醒过来,放声大哭起来。 爹一看这阵势,就不敢再说什么,走了。 我陪着二嫂,我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二嫂一个劲地哭,我说: “都是我爹逼我,我和他争吵,抗不过他。 我心里也苦呀。” “弟,我不该,我不配,我已是嫁过的人了。” “嫂,你是我的女人,不管怎样,我心中只有你。” "嫂子己不是干洁之身了,你和你的同学好好过吧。” “嫂子,别说了,你要我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你俩好好过日子吧。” 嫂子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难受 ,我说 “嫂子,这个婚我不结了,只等你把事办了,我俩就结婚。” “不行,叔,是不会答应的。”嫂子说。 “那么,咱现在就一块私奔,行不?” “不不不,让我想想。” “嫂子,你还想什么,你为我吃了那么多苦,我不能再让你受苦受累了, 我养你宠你爱你疼你。 嫂,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曲,现在,你收拾收拾,咱这就离家出走。” “弟,你真这么想```. 可我没这个福呀。 我不能对不起你二哥,他把我从火坑里救出,他什么都没给我,他是我的恩人那。 弟,你听你爹娘的话,也不要闹了,行吗?听我的劝,跟她好好过吧。” 说完又抽啼起来. “二嫂,你是咋了,事到临头,你却缩了。” "我的命好苦呀.' 二嫂说毕,又啼哭起来. 我说: “命在你自己手中,由自己决定。” "弟,把我忘了吧."二嫂依然这么说. 我气得脚一跺: “那好,你不跟我走,我走,只等我结婚,就是了。” 我刚迈出门槛,二嫂一把将我抱住,哭得梨花带雨: "别离开我,我好怕。 我倆咋办呀? 我没有多大奢求,只要你,常来看我,我就知足了。” “嫂,你什么都别说了,等你将二哥送入南门坑,我俩就私奔,我爹爱娶谁就娶谁去。” “弟,我没看错你.” “嫂,” "叫我啥?" "```;' 29阴魂不散 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 我奋力使鞭耕犁. 二嫂手提挎篮, 站在地头, 挥舞着手巾, 高声喊着: ‘狗蛋, 别干了, 歇歇, 吃点喝点.’ 我吆喝着牲口停下来, 走到挎篮前, 伸手去喝水. 二嫂蹲下来, 一手按着我的头, 一手拿毛巾给我擦脸, 然后又要给我擦手. 我夺过来, 自个擦着: ‘让人看到了, 多不好意思.’ “怕啥, 随便看去, 我是你的那口子. 谁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晚上来听房的, 打开门让他们随便看, 饥死那些浪娘们.’ 二嫂满脸洋溢着笑容. ‘唉呀, 咋娶了你个s仙.’ 我笑迷迷地望着她. “现在想退退不掉了.’ 二嫂在我脸上掐一把. 我俩忽儿又飞翔起来, 在一高高隆起的山峦丛林中. 我说;二嫂。 ‘还叫,’ “翠翠。” 忽听门来回晃荡着, 我俩醒了。 一阵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个寒颤,感觉阴暗处有一双阴森森的寒眸在盯着我俩。 天也亮了。 娘来叩门了,让我去应筹, ‘我不去,不结了,我要娶二嫂。’ 娘走了,二嫂劝我: ‘回去吧,再怎么着,我也得把丧事办了,回头我听你的,行不?’ ‘不行,谁也别想把我俩分开。” ‘你怎么那么犟呢? 弟, 我的好弟弟.’ “叫我狗蛋.’ ‘···.’ 爹领着一群人来了。 忙乎着办丧事,几个劳力在堂屋门外搭起了灵棚,又让人到寿棺店里买来棺木,扯来白布,缝做好孝衣。 村里人陆续给赵二顺烧纸。 忙忙碌碌已是吃早饭时间了。 爹在门口瞪着我; ‘你杵在这里算什么事,你嫌不嫌丢人。’ 我没理会爹. ‘回去吧, 一会来客人, 你在这里也不好讲呀, 人家问起来, 怎么说.” 二嫂劝我. “晚上, 我听你的, 行不, 回去吧.’ 在这里人来人往的,我也觉得不好, 就回到家里。 院子里站满了人,请来的大厨正忙着切菜,然后上锅,将菜捞出,又将鸡鱼肉弄到锅里,一会儿煤火窜出老高,一会儿又小火慢炖,煎炒烹炸,香喷喷的菜很快一碟一盘地端上桌,人们忙不抬头地吃起来。 我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懒得去问。 小妹今个也特意请假回来了,她把我拉起,我和厨师一起用了餐。 又坐在屋内陪大姑大姨大大婶说说话,都在没命地夸我要娶的媳妇长得多俊,特时毛,我无心听着。 大哥大嫂也回来了,坐着一辆黑色面包车, 大哥拉开车门,将爷爷扶下车来,爷爷一甩手,示意不用扶,但哥哥还是有点故意显摆式的去搀爷爷的手,这境头足以让人羡慕不己,村里啥时来过这么高档次的车,只有镇里大院内村里去开会才能见到的。 好象村里有脸面的都来了,镇上也有几位吃得开的人物也来吃席。 大嫂和大姑大姨大婶们唠唠叨叨些时间,就直接拉我到里间问我: “你怎么啦,你和你二嫂啥情况?” “二嫂不肯跟我。” “不可能呀,她那么恋你,哪会的,是你变了心吧,我去问问去。” 大嫂还没等我说完,就窜出了,真急性子。 “赵树材在家吗?”一个高个魁伟的汉子站在院中间,大总喊: “赵树材,有人找。” 我赶紧出来,上下打量着他,这人国字脸,一双浓眉大眼透出机警干练,相称的鹰鼻更显小伙的帅气。 这不就我上高中时,我们班的四大俊男之一,李智辉吗, 他高一就和我同桌同寝,他喜欢写写画画,有时躲在寝室内不上课,偷偷写他的爱情小说。我当时对此不感兴趣,老说他,好好地考学吧。 他不听,高二时,他就去参了军,在部队里常给我写信,告诉我他在垣克连,训练很苦,但那给他带来很多生活素材。 我说,到那都忘不了你的小说,好好在都队里混,有前途的,不象我身体素质不好,当不上兵。 他劝我多努力,考上大学更有前途,后来他写信告诉我,他还真考上军校了,以后他就忙了,再没有信了。 我激动得使劲晃着他的膀子,这些天,我失了学校生活,也没和同学联系,见到这位校发挚友,激动死了。 我拉过他的手,把他让进屋内: “说说你怎么找来的?这些年干啥来?” “你?还能不好找,你是你们镇村不多的高中生,我哥和你嫂一个单位,那天我到单位去报到,我哥去了,遇到你嫂,我就问她,奈何镇上高中的赵树材可认得?” 她讲那是她婆弟,我才知道,我一直没时间来,这次我调到你们奈何镇,到单位找你嫂办事,说她弟今天結婚,那一定是你了,不会错。” “错是错不了,你来奈何镇,干啥工作?” “派出所,” “派出所?没听说。” “刚刚成立的,以前是治安队。刚办完手续。” “派出所,和治安小分队一个性质,你干哪工作?” “助理吧,” “你可来了,”我象抓住救星,向他诉说:“我们镇上有个地痞叫王金彪,他坏得太很,昨天,我从医院拉我哥回来,一个婆婆子死盯我二哥的尸首不放,我二嫂说,那疯婆子的儿让王金虎害死了,她的儿媳让王金彪抢去做鸡去了。” “噢,这不是小李吗?你咋来了?” “是我,嫂子,我是刚调到这个镇的,听说我的老同学结婚,多年不见,我哪能不来。” “那你先坐这儿喝茶,我和俺弟有点私话要讲。”大嫂火急火燎地进来了。 “噢噢,你们说。” 大嫂把我拉进里间责问我:“你们不是说好的,等些日子,再结婚,现在赵二顺不在了,你们可以名正言顺了,为什么你非要这时和其他人结婚。” “都怪我爹,他逼着我结婚,” “不对,你不同意,他也不会,责任都在你.” 说什么呢,我告诉她,那天晚上二嫂不同意他和赵二顺离婚,第二天,我去他家,谁想 爹让跃进嫂给二嫂看家,竞引来个野男人一起胡来,刚好晚上我去找二嫂,我不知道二嫂去了医院,听到他们胡闹,以为二嫂去引男人.就气得同意结婚了,直到昨天才知真相.' "二弟呀,你说我又说你了,你咋恁好的事让你弄砸了,你二嫂啥人,你不知道? 别人搞那一点小动作,你就上当? 你你你,现在弄到这个地步,谁也没法帮你, 刚才王金彪来人说你二哥,死前还欠他一万块钱,要你二嫂还钱,你看怎么办?' "不是讲还过了?" "谁知道,还拿出你二哥的欠条." "什么?" 30竞然要嫁给他 我一听, 肺都气炸了, 这王金彪太猖狂了, 这啥年代了, 他敢明抢人, 我就不信. 冲到二嫂院里, 院里站满了人, 有奔丧的, 有本村帮忙的, 更多人是看热闹的. 王金彪在二嫂门口摆着手, 揺着头,。 我上前一把薅住王金彪的衣领,吼道: “王金彪, 你想干啥? 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快滾.” ‘唉喲,是狗蛋老弟,我不敢,只不过向王翠翠讨帐而已,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吧,’ ‘我二嫂欠你的钱,我二哥己经还过了,你将二哥弄成废人,你好歹毒,这帐我还没向你讨还来,你倒弄这出亊,你还想咋的?” “不敢不敢,当初我做那事也后悔,可你也该体谅体谅我,他背地里搞我老婆,给我戴多少绿帽子,我一个大男人,发发气,还能说什么,谁承想,他就废了。” ‘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你到底想干啥?’ ‘我哪能干啥? 违法的事咱坚决不干, 现如今咱可是奈何村的负责人了, 嘿嘿, 也就是个长吧,’ ‘你长个屁, 快滾.” “老弟呀, 你听哥给你说完, 当初我那样做也觉得太绝了点, 就没有问赵二顺要钱。 只要他答应我,娶走王翠翠就行了, 不过他得给我打个欠条,到时你还不还无所谓,。 不过人常讲, 吃亏吃到明面是不是? 如今, 赵二顺兄弟不在了, 这钱本来就是你王翠翠欠我的, 你有钱就还, 没钱不还也没事。 我就想, 反正我现在还没娶亲, 你王翠翠答应嫁给我,这笔钱全作我送給你的彩礼,。 不过, 我声明, 我可没有强迫, 是你王翠翠自已愿意的.” “欠条拿我看.” 王金彪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 高举着: ‘大家看看, 这是赵二顺的欠条. 我可没有耍赖.’ ‘欠帐还钱,天经地义吗。’王金彪的小狗子随声附和着. 我伸手去夺, 王金彪猛一缩手: ‘就防你这一手,想毁掉证据,恐怕不行。’ “钱我还,滾。”我气怒极点,抬腿向王金彪踹去。 站在一傍的李怀忠和他的二弟李明星,上前拉住我,这两个杂碎,硬是拽住我。 ‘大家看看,你李c长也看看, 这这, 大伙评评, 钱我不要了, 我滚我滚.’ 王金彪就往外走, 他的几个小狗子也跟着走出院. ‘王金彪, 你不要走.’ 二嫂走出来冲着王金彪说. 我愣住了, 二嫂这是想干啥. 王金彪在门口站住了, 回头望着这位虞美人, ‘王金彪,你不是想娶我吗?” 王金彪眼望着二嫂,两腿抖抖地向二嫂贴来。 太恶心了。 ‘滚。’我大吼。 二嫂却没理我,冲着王金彪说:“是真心的? 能对我好吗?” ‘是是是, 绝对真心, 对我奶奶发誓, 不不对天发誓, 若有二心, 死我个孬孙.” ‘这是你说的, 好, 我答应嫁给你. 等我将赵二顺埋了, 你就来娶我.” “二嫂, 你疯了, 我```” 我再也站不住了, 抖抖着嘴, 大脑冲血, 几乎眩晕. “我什么, 人家不要我, 还不兴我嫁人?’ 王金彪连声说着: “是是是, 这可是你自愿的, 我可没使强.’ 我几乎晕倒在地。抓起地面上一把抓口,奋力向王金彪抓去。 王金彪一伙慌忙溜了。 村民把我拦住,大嫂大哥他们把我架回家。 我几乎崩溃了。 回到家中,我对我爹喊: ‘这婚说啥我不结了。’ 出了这事,爹也绝想不到,面对我的痛苦,他也不再说什么. 我感到窒息,急欲出去透点气息,就冲出院子,向小柳河奔去。 大哥大嫂们要拦我,爹说: ‘不要拦他,随他去。’ 大堤上,中午和润的秋风吹拂着我的脸庞,暖暖的阳光围烘着我。 我全身冲满恼怒与愤慨,心中积压着熊熊怒火。 向何人发,与谁人诉。 漫不经心,煌煌然无神采。 倒在二嫂地边苇草丛中。 大脑一片空白。 31恶梦之魇 迷蒙蒙中, 竞到一山崖边, 那陡峭的山峰直冲云霄, 天空只露一丝明亮的缝隙. 脚边怪石嶙峋, 阴霾昏暗。 极想逃离这个氛围。 忽儿空中传来声声猿的哀嚎,在谷内来回荡漾,甚是凄凉,悲哀,瘆人。 忽儿,山崩地列,无数巨大石块向我圧来,我胸闷异常,透不过气来,几欲窒息。 二嫂噙满泪水来拉我。 王金彪冲过来,露出狰狞的面孔,张开血盆大口,将二嫂衔起来就走。 啊···。 我大声吼喊。 醒了。 “狗蛋,你怎么在这?你家人找你找翻天了。” 是大傻,不知啥时,他站在我面前。 我感觉浑身冰冷,问大傻, “你拿个镢干什么?” ‘噢, 今晚你爹找我们几个连夜将墓坑挖好, 明早出殡, 中午你二嫂就出嫁了.” 大傻告诉我: ‘你爹说不要让你知道.” 真是我亲爹,背地里又搞小阴谋, 我恨得咬牙切齿,. 站起来,浑身酸疼, 几欲跌倒,. 望着黑夜里正在二嫂地里刨坑的几位壮汉, 我几乎要喷血. 那时我给二嫂犁地时就不怀善意地想; 二顺哥死了埋在这里的时候, 我就和二嫂那样了. 可没想到这成了我的悲哀. 我摇摇晃晃地走了. 怪谁呢? 恨谁呢? 只怪自已没长脑子, 误将李坏种和跃进嫂两个狗男女认为是二嫂, 而负气定亲结婚, 更气爹这个老封建不同意我和二嫂的婚事, 最可恨的是, 自始至终王金彪导出这一连串阴谋. 就象大嫂说的; 他们合演的小动作, 你狗蛋也能上当, 有点智商没有, 亏你还读书. 你二嫂啥人你不知道. 大嫂的谆谆话语, 如同根根锐刺痛着我的每根神径. 我来到二嫂家, 走过灵棚. 堂屋内,两只蜡烛跳动着昏黄的光, 映照着堂屋中央一口黑红大漆染就的桐木棺椁, 棺椁还散发出刺鼻的油漆味, 那个小软床已移走了, 地面上铺就了一层麦杆草, 桌下放着一堆堆纸钱. 显然, 赵二顺己进棺入殓了。 ‘好快,真想急着出嫁!’ 望着在躺在草堆里一动不动的二嫂,我恶狠狠地说。 二嫂没有理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已,走上前,跪在地上,将二嫂抓起来,让她的面容和两眼对着我: “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恶棍,说.” 二嫂象失去骨架,无力地垂着头。 ‘你知道,他是个恶魔,变态,他娶几个媳妇都让他折磨跑了,还将一个卖到那地方。’ 二嫂依然不吭,泪水簌簌往下掉。 ‘你嫁给谁不行,为啥要嫁给他?’ 我晃着二嫂,已啼不成声。 “现在没人敢逼你,赶紧退掉。” ‘退掉?哼,你让我怎么办?让我天天看着我的心上人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让我在我眼皮下看着你们俩进进出出,在床上滾床单,你是在我心口上捅刀呀。 这生不如死的滋味,让我怎么活下去?’ “不不不,我不结了,明天誓死不结,我要娶你。” ‘嘿嘿,娶我?瞧你那没出息无能的样,你能犟得过你爹吗?你爹个老混仗跟我讲,让我做你的小三,情人和他与二顺娘一样? 办不到! 我最恶心这种人。’ 我竞然无语。 “王金彪虽然坏,但是明媒正娶,他为我布局了这么多年,说明他在意我。” ‘你别说了,这回我,你等着!’我起身往外走. 我回到家里爹娘和大哥大嫂在堂屋內坐着. 见我回来, 娘说; “你到哪去了, 那儿都找遍,” 我一声不响,径直回到我的房间. 倒头就睡, 娘絮絮叨叨劝我,我一句也没听进。 好象一切都安静了。 外面出奇的亮,月亮如同被仙人拭擦一样,大地被照得如同白昼。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 夜深了,我依然不得入睡。 好久好久昏沉沉进入朦胧状态。 全村人都来吃我家的宴席。 我被簇拥着去接新娘。 新娘着一身大红,满脸洋溢着灿烂。 我将新娘接回家中,二嫂己被王金彪用轿娶走。 我拚命去拦,爹娘亲戚们却围住我,不让我离开半步,眼睁睁地看着二嫂被抬走。 我哀求亲戚们,让我再和她说句话。 我被他们放了, 撵上二嫂, 拉住不放, 二嫂说; “我等着你来, 你就是这样给我保证的, 真怂包, 你不要来找我了, 好好跟你媳妇过吧.’ ‘他们围着我, 不让我出来, 我一定救你.’ 还没等我说完, 我就被他们拉走. 他们将我和新媳妇捆在一起, 让我们在床上滚来滚去. 想法子捉弄我俩. 好容易等到天黑, 我装作解手, 从厕所翻墙逃了出去. 我直接从秋地里对着奈何集的方向跑去,. 来到那条沟边, 听到后面有人群向我赶来. 如果再从石桥绕路, 那事必被他们逮住,. 我也是狗急跳墙巴, 一纵身, 五米宽的沟河, 一跃而过, 刚站稳脚, 他们就过来了, 他们伸手来抓, 但够不着. 我一口气跑到镇上, 顺大街往西冲, 到头再往北, 过三家往东, 就是这王金彪的家. 王金彪这大院以前是屠宰场,现在成了他家的窑子窝。 他诱拐了多少良家妇女,有朝一日,我非让他尝到惩罚。 大门紧锁,我翻墙入院。 听到东屋房内有皮带抽打软物声“扑扑” 地很刺耳,女人的惨叫声很让人揪心。 是二嫂,我发疯似的冲过去。 猛地一膀将门撞开。 眼前一幕让我心都在滴血。 二嫂被剥去衣服,挷在拄子上,王金彪赤着上身,拚命抽打着二嫂: “让你贱,不跟我。” 还没等我冲上去,就被绊倒,几位大汉上前按着我,将我捆得牢牢实实,王金彪又亲手将我吊在梁上。 ‘看着吧, 你们一对小恋人, 狗蛋, 我要让你欣赏欣赏你的心头人被我啊了, 多刺激.’ “我日你八辈祖宗, 你不得好死!” “骂吧, 骂吧.” 王金彪又冲向二嫂抡了几鞭. 二嫂这次没喊,咬牙切齿地问:“你答应娶了我,对我好,你个天杀的。” “娶你?对你好?我的话你也信?等我给你破了身,再将你弄到宾馆里,那里有好多男人等着你,哈哈。” “王金彪你不得好死。”二嫂骂道. 我闭上眼睛,心在滴血,自己的心上人被人蹂躏,竞无力保护,还有何颜存于世间。 咣,门被撞开了。 冲进来一群人,领队的正是李智辉, 他们穿着制服,迅速控制了王金彪和他的小狗子, 将我和二嫂救下。 ‘我们是合法夫妻, 你们无权干渉, 你们违法。’ 王金彪叫嚣着。 32迎来曙光 “你私自捆挷他人,限制他人自由,你还讲什么法。” ‘他私闯民宅.’ ‘他为什么要闯你住宅。 王金彪,我来到这里,一直在盯着你。 你设堵场,害了多少人? 你诱奸,诱拐妇女卖身,开设窑店,你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你的恶行,已报上,你等着法律严办吧。” ‘说我开设这场那场,证据哪?’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早己暗中调查, 上个星期来你店里赌钱的阿毛小伙可曾记得.” “是你? 唉哟, 我真瞎了眼.’ ‘阿黄,小伍. 你俩过来, 将他的床板掀掉.” 两位穿制服的上前将床板掀开, 露出一洞口, 从下面射来微弱的光线. 两民警下去, 一会儿, 从里面走出仨个妇女来, 由于常年不见阳光,脸色煞白。 ‘一起带走。’ 我抓住老同学的手感激涕零, ‘太谢谢了, 太谢谢了.’ ‘你是怎么找来的?’ “你爹来报的案, 其实我们盯着王金彪己经个把月了, 我一上任就接手办这桩案子, 为民保平安是我的职责, 用不着谢。” 我抓住老同学的手, ‘你真发迹了,你看我混的,算个啥?’ ‘那里话,农村发展前景日益看好,好好干,总会有光辉前程的,以后用到我,定鼎力相助。’ ‘噢,对了,你们到所里去一趟,有些事要你俩帮助调查一下。’ 我扶着二嫂来到派出所。 在一张桌前坐下来,民警询问起来,二嫂答应着。 她回答的怎么和她出入不一样。 说她什么, 她是铁南人被拐骗而来,誓死不同意接客,就被骗这里, 他说要真心娶她,和她結婚,结果还是被毒打。 我听得晕晕乎乎,也没在意。 走出派出所,我要二嫂跟我一块回家。 二嫂却一转身没了踪迹,留下一句话: ‘我不是你的二嫂,我已失了身,我不配。’ 我喊着叫着,无人应答. 只得自个晃悠悠地回到家。 “二嫂走了,二嫂走了。”我喃喃着。 ‘什么二嫂走了,不是好好的吗?” 大嫂和小妹将我晃醒,对我说。 我忽地睁开眼, 怎么又在家里? 又在做梦? 不可能, 这不是梦. 刚才的事历历在目, 触目惊心, 如何能假? 院內吃席的宾客正在找位入坐。 阳光从东方半空中暖洋洋地照来, 这分明还没有将新媳妇娶家. 我才相信刚才是梦. 爹娘进屋来, 我正告爹娘: 退婚! ‘不结也得让客人吃完席, 礼钱都收过了.” 娘说. 爹又要蹦起来, 拾起棍棒要揍我. 我蹲在地上不动. “打吧, 打死我也要退婚.” 大嫂大哥将爹拦住了. 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爷爷坐在当门太师椅上呵斥爹: ‘你小子还能蹦多高, 孩子不愿意也就算了, 你逞什么逞, 强扭的瓜不甜.” “那是他的同学, 他自个愿意的, 现在他让顺子家迷住了, 非要娶她, 这成啥样了.” 爹愤愤地说. ‘我看她俩就般配, 顺子家长得多俊, 哪孬? 满对得起俺孩.” 我的糊涂奶奶终于给我说句公道话了. ‘绝不行, 我不同意.” 爹还是抱着葫芦不开瓢。 “反了,啥都由着你,兄弟娶嫂子咋了? 以前兄弟几个娶一个媳妇,不也过得好好的。” 奶奶是南方人,我爷爷过长江时,负了伤,在她村里养伤,爷爷将她带回来給我们当奶奶的。 她们那儿从前就有这个风俗,她常跟我提起。 “老娘来,你别掺和了,中不中?”爹想对奶奶发火。 “你娘说的对,你个老硬头,孩的婚姻事,让他自己做主,今个我当家,就这么定了,孩子愿娶谁随他,不要再难为孩子了。” 爹还想蹦,又被大嫂拦住了; “你还犟什么犟,你想逼出人命才开心,你光听李怀忠的,王金彪是啥人,你不知道?!他娶几个媳妇都让他打跑,有一个还被卖到窑子窝里,顺子家嫁过去,不是往火坑里跳吗?你咋就没有一点怜悯心,她到底还是你的儿媳妇来。” 大嫂的一席话真是及时雨,说得爹再也不吭了。 “顺子家早就对二弟有那个心,二弟也对她有那个意思,两人现在弄得要死要活,你那封建脑子咋还恁不开窍,你真想逼出人命不成?” 大嫂的话让爹彻底闷钢。 好半天,爹终于松口: ‘那, 你去问问顺子家啥意思?” ‘啥意思?一百个同意, 你个老东西, 还啥意思, 快去问吧.’ 娘也站在我这一边来,开始骂爹。 大嫂赶紧头顶着圣旨飞到二嫂家, 很快又飞回来: “顺子家答复, 一百个愿意, 只等狗蛋来娶她.” 呀, 我蹦起来, 心花怒放, 高兴得不知将手放哪好. ‘让媒红退亲去, 宴席照样办.’ 爹发话了, 到底还是亲爹。 “还愣着干啥,快去你二嫂家,她在家等死你了。”大嫂催我 一想到二嫂要成为我的人了,就闪现出二嫂调侃我的骚话,我就脸红,因为我将真的要被二嫂吃掉。 ‘你还磨蹬来,王金彪马上就来抢亲。’ 大嫂又板着脸瞪着我。 我猛地打个寒颤,迅速跑进二嫂家。 二嫂家门口灵棚已拆,堂屋棺椁已去,赵二顺一大早就被爹在李怀忠的挑拨下早早下葬了,专等王金彪来抬娶二嫂来。 对付王金彪我不担心,只要二嫂不同意嫁给她,欠他的那点钱算什么。 二嫂只所以愿嫁给她不就是因为我吗,现在说开了,雨过天晴了。 我走进二嫂屋內。 二嫂已将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了丧事气氛。 我说: ‘二嫂.’ “嗯。”二嫂在里间一张木椅上坐着。 ‘大嫂跟你说了?’我问。 “嗯。”二嫂依然一个字。 望着二嫂,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心率急骤加快. ‘二``嫂``’ 我说话声音开始发颤。 ‘唉哟,让我说对了吧,你早晚要被你二嫂吃掉。’ 二嫂正想,跃进嫂却冲进屋内喳呼着。 ‘怎么那都有你,你咋知道的?’二嫂问她。 “恁俩的事,早是全村新闻了,谁不知道?” 跃进嫂在屋内,摸摸这摸摸那。 猛回头,对着我俩,一脸灿烂地笑: ‘告诉你俩特大好消息。王金彪夜里被逮起来了。’ ‘真的?’ 我欣喜若狂. 二嫂也高兴地蹦起来: ‘你咋知道的?” “我上街去卖菜, 没人收我的保护费了, 一问, 人家说, 收费的吃国家粮去了. 奈何集清静了.” ‘活该, 罪有应得.” 我兴奋. “你就别装了, 狗蛋, 人家说, 是你狗蛋为了救你的啥二嫂, 硬将王金彪骗来的女人说是你二嫂, 弄出大动静, 派出所才机会抓人, 真是证据证人都在, 你还装什么装?’ 原来不是梦, 是真的. “看看, 你狗蛋兄弟多在乎你个骚货, 结了婚, 可别亏待你兄弟哟.’ 二嫂望了我一眼, 我全身酥了. ‘狗蛋家让我来问你, 趁着宾客未散, 恁俩现在就结婚, 举办婚礼可行?’ 稀泥浆媒红走进屋内问我俩。 我一百个同意,心想爹真会算计,想在这里省。 ‘我可不穿别人的嫁衣.’ 二嫂说. ‘咦,别拽了,咱是过来人,有人要就不错了,别拿捏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你不同意,我跟你跃进哥离婚,狗蛋你要我,我立马嫁你。’ ‘去你的。” “那是同意了,别不好意思,摇头不算,点头算。” 33终于如愿 二嫂不说话了, 脸红似火烧. ‘同意了, 你个媒红还不去回话?” 稀泥浆赶紧起身. 跃进嫂又在我屁股上踹一脚, 我没防备,往前踉跄几步,我正想发火。 ‘你个傻货,还不赶快回去,准备娶你的二嫂。’跃进嫂这么一说,我连声说是是是。 “可别太急了,晚上悠着点。” ‘啥意思?’我故问。 ‘问你二嫂。’ ‘好你个浪蹄子。’二嫂又骂开了。 我回到家里,大嫂正在张罗着. 我洗洗脸,擦擦手,换上新衣服,众人都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挠挠屁股,众人笑起来. 我的脸没感觉红,只是觉得两腮发烫,幸福感传递全身每一个细胞。 ‘噫,你看我哥喜欢哩,头痒痒往脚上挠,俺二嫂可叫你弄到手了,乐死你了。’ ‘他弄了个大糖坨,甜死他了。’ 老奶奶你这是啥比喻,弄得人家哄然大笑。 大总高喊着,外面唢呐吹起来。 众人簇拥着我来到二嫂家院內。 走进屋内。 二嫂也换了一身新衣服,秀发梳得顺畅,身上还喷了香水。 我说; ‘二嫂’ “怎么还叫二嫂,得称亲爱的,我的心肝,我的翠翠。”跃进嫂在一傍涮我,傍边众人也开始起哄。 ‘叫呀叫呀。’ 我说‘翠翠,嫁给我?’ “不行,得跪下求婚,现在时兴了。” 我正要下跪,被二嫂拦住了, ‘那你用什么娶我呢? 花轿? 车?’ ‘这么近,什么都不用,狗蛋,你抱起你媳妇,携到家里就是了。’ 这多难为情, “二嫂,翠翠可愿意?”我被大嫂掐了一下,改口道。 这个王翠翠竞然伸出胳膊,搭在我肩上,专等我抱起她, ‘抱呀抱呀。’ 我瞅了一下众人,心里暗骂着,只得携起二嫂。 我一手揽住二嫂的细腰,一手托携着二嫂的两腿弯处, 二嫂双手抱住我的脖子。 大总高喊着,唢呐吹着。 奶奶的,这个王翠翠咋恁沉, 走出二嫂大门时,还不觉累,跨出大门,一步比一步难,也许是我两顿都没吃了,身体空虚得很,脸上全是汗, 同村同辈的小伙打趣我;“携不动,给我,我替你背着。” "去,是我的.一边玩去.' "哟,知道护媳妇了,别攥在手心里不撒手,没人给你争,' 跃进嫂在一旁打趣我. 二嫂伸脚就去踹跃进嫂, 差点将我带跌倒, "你新媳妇了,还不老实,回来入洞房,看怎么收拾你.'跃进嫂被二嫂踹了一趔趄,发很地说。 终于到了我的新房里,我的新房就在我家老房西边紧靠着。 我家浑砖浑瓦的大瓦房,墙和门楼都是砖垒的,大门一关,谁也进不来,听房的是干着急。 我刚将王翠翠携到堂屋内,拜过天地,爹娘,还没等入洞房, 我俩便被闹洞房的捆在一起, 众人将我俩推来推去,大嫂,和娘婶婶赶打着闹洞房的人。 闹够了,开席吃宴,我被陪着喝酒吃饭, 晕乎乎的,王翠翠架着我,将我放到床上, 給我盖上被子,我呼噜大睡,太困太乏了。 怎么送走客人,怎么应付黎书香来闹的,我不知道,只感觉黎书香哭闹得不行,我想醒而不能醒还是故意装醉说不清,反正留给王翠翠和黎书香两个女人闹去。 睡到夜里十二点我醒了。这期间,听房的来了一拨又一拨,虽说站在墙外,但兴头很浓,都想看看这个王翠翠苦熬了七年,饥成啥样子了。 只不过一直听我打呼噜,便耐不住性子,走了。 我醒来,以前的二嫂就在身边躺着,紧挨着我。 “醒了?”王翠翠轻声问。 “嗯。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的。”由于中午喝酒,饭没吃多少,现在饥肠膔膔。 “我给你弄去。” 吃饱喝足。 躺了下来。我还想睡。 王翠翠拧了一把。 “干吗拧我。”。 ‘你说呢?’王翠翠伸出双手揽住我的头. 34人生刚迈步 和翠翠了了大半夜, 狠不得将翠翠吃掉,别说让她吃掉我了。 我第一次知道女人是多么需要男人,男人也多么渴望女人, 你说你不心疼女人,去爱她,去呵护她,你还算个人吗? 当初女娲造人时,就不应该将男女分开,分开了就是受罪。 不知哪位作家写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其实女人男人应是一体,应是同体分离尤。 我将这话说给翠翠听, 她甚是激动. 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下, 开始诉说起来, 吐出的丝丝细语热流, 撩烫着我. ‘那个好悠久的岁月,在无际的原野上.’ 我进入了梦乡. “那里 到处是青草和树林。 树儿,草儿,不歇地开花结果,有红的,白的,紫的,花香果香到处飘浸,让人心醉。 一条大河从中橫穿而过,清清静静的。 河里的鱼儿,成群结队,站在岸上,鱼儿有白亮亮的,带着红头的,也有乌黑的,有扁的,宽的,长长的,也有圆圆团团的。 在一风和日丽,霞光万道的日子里。 我在河边树上吃野果,你在水里捞鱼。 我俩相聚在水边。 在一片枯草丛里,我被你撵上. 在这一旷野里,我饥盼着你很久. 你来了,让我心醉。 我不挣扎,随你怎么着,我都心甘情愿。 我们的孩子一个个降生了。 我们又在草地上,用树干泥巴草建起了自己的窝。 我每天去摘果子,树上,草丛里有吃不完的水果。 你毎天去河里去捕鱼,回来用火烤着吃。 日子过得好惬意。’ 孩子都大了,离开了我,各自找寻幸福家,垒自已的暖窩。 忽一日,天降暴雨,一个劲地下,瓢泼大雨,连续数日,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原野, 一片汪洋。 我俩的草屋,成了一孤舟,我们蹲在屋顶上,任凭暴雨冲刷。 忽儿,西半天,昏黄起来,轰轰嗡嗡作响。 转眼间,那浩大昏黃的洪流袭卷而来,如巨大猛兽呑噬着我俩。 你抓住我,在一根木棍上漂荡,一个巨浪打来,木棍掀起老高。 你被冲走了,我哭喊着 不知被冲到何方?’ ‘醒了?’ ‘醒了, 你还没睡?” ‘睡不着,昨天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叨叨的啥? 我都睡着了.” ‘睡吧,我喜欢你在我身边,喜欢在你身边唠叨。’ ‘天亮了, 起不起?’ 我问. ‘不起, 还没叨够.” ‘狗蛋, 起床, 快起床, 王支书找你有事.’ “啥事? 困着哩, 不起.” 我累了一夜, 精力全给了翠翠, 是苗也得喝足水返青过来. “你个懒虫,支书给你送大学录取通知书来。” 什么? 我一骨噜爬起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臂肩,趿拉着鞋,跑了出来。 ‘在哪?’我急切地问。 “你看,跟范进中举似的,可别喜欢疯了。”妹妹跟娘一块来看我的洋相。 王支书走到桌前,在太师椅上坐下来。 端了端身子,身子往后一仰。 摆起谱来。 手一摆:“怎么?到你家,连个茶水都没有,倒茶。”说罢从公文包里抖出一保温杯来。 王翠翠也跟着出来了,接过来就到里间里去倒热水。 “唉哟,热水让狗蛋夜里用完了,我去那边给你倒去。”王翠翠说着往外走。 ‘算算,年青人,头次结婚,消耗体力,多喝点开水,注意休息噢。’ ‘你个王歪头,头给你砸个窟窿,晚上当夜壶用。’王翠翠举起保温杯向王支书头上砸去。 王支书头一歪,举双手到胸部一挡。 笑迷迷地望着王翠翠: ‘可要录取通知书了?’ ‘爱给不给.’ 王翠翠将杯子扔向王支书身上, 王支书忙双手接过, 将杯子放在桌上. 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白纸来, 放在桌上, “狗蛋呀,哥也最关心你,上个星期县里举办村干部培训班,要求高中化水平,各村根据实情,筹情安排推荐,择优录用。这不,我们乡就三人高中毕业,根据你的高考分数,我给你上报后,你被县里直接录用了。明天就去报到。” ‘多长时间?’王翠翠着急地问。 “也就两年吧。”王支书拿着官腔。 ‘不行,俺不去,俺也不想当什么得罪人的官。’ ‘噫, 你个糟老头, 我还以为什么大学录取通知书, 不去不去.” 我结婚第一天, 刚刚尝到结婚夫妻俩的甜头, 还长什么培训班. 不去. “你不要小看这个培训班, 以后我们农村搞科技兴农, 没有科技, 谈什么兴农, 你是咱村唯一高中生, 咱村的发展, 就靠你们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人, 哥老了, 还能蹦几天, 以后全仗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说得我有些动摇了可望着王 翠翠, 我那舍得离开. ‘王歪头, 你不要再在这里胡扯了, 你咋想的你自个心里清楚. 不去!” 王翠翠变成了我的代言人, 根本不予考虑. “哪里话王翠翠我对天发誓, 我是真心想让狗蛋弟有所作为, 真没有其他想法.’ ‘这么说,没有,你给我弄一个名额。我要跟狗蛋一齐上学,上培训班。’ ‘这,恐怕不好办吧?’ “爱办不办, 不办拉倒. 狗蛋就是不能去.’ ‘办啥办? 我不去了.” “好好好, 这给人办事, 还得答配一个,刚好咱乡里有个村没人报名, 我给你顶上, 试试看, 行不行,等侯通知吧.’ 村支书走了. 我家又炸了窝, 爹娘是同意我俩去;爹说:‘当不当干部的, 学到点科技知识对种田来说,还是不错的,比方说,咱村有几家栽了四年的果树,光长旺枝, 就是不结果, 既使开了一树花,结了一树果,夏天雨水一旺全给顶掉了.” 王翠翠看出我内心想去, 就说: “想去就去,我得去。” ‘南地那二亩半地还没有种上来。你俩抓紧种上麦子吧,要不就晚了,人常说白露早寒露迟,麦种秋分正当时,眼下霜降快过完了。’ “那,吃过饭,上套赶紧种上去。” “你叨了一夜,哪有精神去干活?” 我说。 ‘别贫嘴,赶紧吃饭。’ 来到地里,王翠翠走着乱跌头。 这家伙终于熬不住了。 ‘我娘来,困死了。’ ‘你不是有精神吗?晚上光记着好,不行了吧?’ ‘去你的,你拿自己的老婆开涮,是人不?’ ‘你不成天开涮我?我要报复。’ ‘那时我是你嫂,现在我是你老婆,你想怎么报复? 看可丢人, 报复自已的老婆.’ 我没话讲了, 以前的仇算是作鬼了, 业鬼去. 这麦子怎么种?我说: “你先到河岸草堆里睡会。我慢慢种。” “你一个人怎么种?” ‘我有办法.” “狗蛋, 你别乱来.” ‘不会的.’ 王翠翠走上岸边, 在草堆里睡了. 我突发异想,将麦种袋提在手中,不用耧不用牛,直接一把一把地撒在地里。 然后套上牛,拉着耙,拱一遍耙一遍,麦种全部弄到土层里。 正耙得起劲。 “你个懒货,你咋种的地,谁教你的,合中国可有象你这样种地的。” 王翠翠完全变成母夜叉,向我扑来。 35招来妒忌 王翠翠夺过牛绳. “你咋恁会想点, 谁教你这样种的?全村人不笑话死你. 你你。” ‘反正种子撒进地里去了, 你扒拉不出来,’ ‘你你你,说你什么好。’ 看她对我发火的样子,全没有昨夜那种风情万种的妩媚了。 这不碍我对她的呵爱,我依然笑着和她打圆滑: ‘这是新法子, 合理利用土地, 明年一定高产.’ “ 你你你,气死我了。 ‘这怕啥的,那年,秋雨一个劲地下,不让你下耧,麦不都是这样撒的。’ 老麻克干完活从我们地头过,见我俩闹别扭,就过来劝架。 “哪有的事,我咋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的多着来,南方种麦就这么撒在稻田里,谁用耧。’ “你净胡扯。” ‘还说我胡扯,我问你,俺兄弟晚上給你种地,不管怎样播种,种子还是跑你地里吧,明年不照样生···。’ ‘去你的, 你个王八头, 给你嫂种去.’ 王翠翠随手从地上抓一把土甩向老麻克. 老麻克用手挡, 土散了他一身, 牙呲着笑起来. 前有车,后有辙, 翠翠不那么恨我了,嗔我道: ‘愣着干啥?不赶紧回家吃饭。’ 我收拾停当,王翠翠又一屁股坐在拖车上, 我不跟她争了,我放开牛绳,老牛自个儿慢悠悠地回家了。 进了庄,走入村街,一街两行是蹲在樯根处吃中午饭的,他们边吃边侃边聊。 自然是东家长西家短,寻新闻找乐子的。 没想到今天的话题就冲我俩。 “狗蛋,你拉的啥?卖不卖?” ‘卖你个头,你个老赖头,吃饭不吃粮食,净拣小孩拉的,你看看碗边黄黄的。噢噢,真恶心,想吐,”这个王翠翠一点亏不能吃,作心人家来。 老赖头依然嘻皮笑脸:“管他啥来,能吃饱就行。” 一傍几位年轻媳妇奈不住了,饭筷一放,不吃了,那位新媳妇真的吐起来. ‘你个浪蹄子,咋恁会作心人,晚上咋不让狗蛋怼死你,叫你两头冒白沫。’大孩家媳妇说完,自个笑起来。 ‘我说,狗蛋家媳妇,是叫你啥好呢?叫狗蛋嫂,还是二顺嫂?’ 二孩家媳妇说话带着刺, 斜着眼望着王翠翠. “想怎么叫都行. 没关系, 如今, 狗蛋是俺男人了. 俺还真不想嫁给他呢?’ 王翠翠也不示弱. 眼看两个死对头又要呲牙咬起架来. 她俩都不是省油灯, 因为地边搭界,常常红眼,赵二顺是个怂包,王翠翠干不过她倆口子,常常吃亏。 但王翠翠嘴上功夫从来不吃亏,总能压住二孩家媳妇。 而二孩家的嘴皮子功夫在王店村也是数一数二的。 “你还不想嫁给他?别臭美了,以前黑个做梦都想着你的狗蛋兄弟,你看俺狗蛋兄弟,那多壮实,要是他能娶俺,俺不快活死。” ‘你眼热给你,狗蛋,去她家过夜去吧。’ ‘俺才要不起, 俺要了你不才寻死上吊来.’ ‘寻死上吊咋的,俺不做亏心事. 俺不丢人.’ 二孩家还想说什么,被二孩呵斥着: ‘你胡咧咧个啥? 好好的,说人家那干吗?” 大孩家也说二孩家不应该这么说. 二孩家才扁扁嘴不吭了, 任凭王翠翠叨了她几句. 我倆又往前走. “哟, 这新媳妇第二天就干活, 狗蛋, 你真娶个能干的媳妇. 你有福了.” “有啥福, 娶个破媳妇.’ 我本来是谦虚谦虚, 说个客套话. 不想这个破字, 对农村女人来说太不好听了. 王翠翠瞪着我: ‘你咋说的?我破你别要我。’ 我感觉说话失了嘴,忙赔不是。 王翠翠这才嗔骂我: ‘说个话都不会说,不知头轻脚重,你个书呆子。” ‘啥破不破的。你跟狗蛋昨天睡过了,还能是新的?’跃进嫂又蹦出来了, ‘我扯烂你的嘴,胡说八道。你不去上城找跃进去。” ‘胡说八道,狗蛋一夜喝一瓶茶,干啥去了? 给你ps,累的. 哈哈哈.” ‘是的, 咋啦, 那是俺那一口子. 你眼热?’ ‘噫说得多热乎,还俺那一口子,你捂在热被窝里可别弄丢了,俺才不敢眼热来,我听说俺兄弟打井找不到眼。’ “这浪娘们,又听屋根了,咋不饥死你。” "嗨,我真倒霉,只听到打呼噜,你咋听到的打井找不到眼?' "我,赶上了,下半夜我出去方便,我听到鼓声,还以为耍把戏的来了,到西头蹲屋根,原来是俺狗蛋兄弟在办事.' "要我说,你还嫌俺兄弟这那的,俺兄弟要了你,真是你的造化,你还啥资格挑剔的,又不是大闺女了,俺兄弟又俊又帅,还是处男,还是个有学问的,最会知道疼人." 老磨老婆的话最拿人.不过王翠翠来不及反驳,更刺耳的炸蛋又扔来了. "这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这老牛吃嫰草,还是嫁给婆弟好.' 村里这几位浪娘们打我的主意,没得手的,一边是羡慕,一边是挖苦,话里带着刺. 王翠翠不知是来不及对付,还是默认,只是说: "咋了?瞎眼馋,狗蛋就是俺男人,气死你." 说着话,到家了。 娘己将做好。 王翠翠栓好牛,就往她家走,我拦住她: ‘你干啥去?’ “回家做饭,” “回哪家,我娶过你了。” ‘唉,瞧我,习惯了,我有家了。’ 36你行你的 正吃着午饭, 王支书又来了. ‘又来何事?’ 王翠翠似乎并不欢迎他. ‘当然是好事了, 给你弄来个名额, 明天你俩一块去报到吧.” ‘老支书, 你还真弄得名额, 我夫妻俩咋去上学? 有这么上学的吗?’ 我埋怨道. ‘去去去,你去上学,我也去,我还真不放心把你扔到学校里。” ‘你真跟着胡闹。’我有点不高兴, 她初中还未毕业, 成绩也好不哪里去, 还上什么学, 都多大了, 岂不让人笑话. ‘去呗,能上几天是几天,能学个啥就学个啥。’娘也跟着帮腔。她婆媳俩走一条战线,我算没辙了。 “还有件事,恁俩事过了,可结婚证还没领来,乡里通知,凡未领的赶紧办。' 下午到乡里领了证, 王翠翠手捧大红烫金的证书, 激动地哼起戏词来。 天黑透了, 心里斯盼着,可一上床,乏得要命,昨天没节制, 今个又忙乎了一天,和翠翠聊了几句,感觉屋后又有听屋根的,就没了那想,很快打起呼噜来。 谁知一觉竞睡到了下半夜, 躺在身边的翠翠,一手搭在我胸膛上, 一手伸入我脖子下方, 呼呼大睡。 我推推她, 她睁开眼望了望我, 我向她示意, 她嘴里嘟噜了一句: ‘不,困死了。’ 说完,一翻身,又睡了。 感到无趣,倦困感又袭上来,我拽了拽枕头,又睡着了。 屋后那听房的脚歩声,很扫兴。 吃过早饭,我俩到区里报道,区里统一安排,明天到校再进行一次摸底考试, 第二天到了学校,这所学校原就是我们奈何镇中学,刚迁校址没几年,就在石桥西北方。 开学那天,我和翠翠被排同桌,第一排中间. 翠翠坐在我左边,黎书香坐在我右边,我被两个女人夹挤着. 两人一见面就扛上了,那怒目而视的目光,活似一对斗红眼的公鸡。 我这学怎么上? 教语文的是我初中同学老磨, 韩飞. 教数学的是草上漂冯利. 教农技的是初中班花卜秀萍. 他仨的成绩当时都不如我, 他们没有我想的高, 在初三复读二年, 上了师范, 我上了高中, 啥也不是. 再看班里学子, 大多数是结过婚了, 那个被指认班长的方正圆竞是三个孩子的准爸爸, 还在村里兼职. 好尴尬。 正想着,身体一斜,脚碰到黎书香, “干吗?” 黎书香轻轻问我. 我的没字没出口, 耳朵就感觉火辣辣的庝, 我这一边已被翠翠扯出老长, 我忙用手捂着, 向老师, 嗨我的老同学告状: “ 老师,她欺负我。” 老实出名的韩飞一本正经地说;“这位大嫂,不许欺负小朋友。” 一句话弄得全班哄堂大笑。 “他是我老公,你管得着吗?”王翠翠依然不撒手,我连连叫饶。 ‘噢,老同学,你连老婆都带来了?’ “什么带来了, 我也是学员.’ 王翠翠理直气壮. ‘原来你也是学生,那你就得听老师的,这不是你家热被窝里,你想咋整都行,你让他床头跪,让他来个这式那式的,可不要跟我商量。” 跟你商量个屁,没想到比我还书呆的韩飞竞说出这种床上话来。 他这话一出,更引起班里一阵哄堂大笑,都是过来人,都试尝过这式那式的。 时不时地喷出几句腥话来。 韩飞拍了几下黑板擦,大声说;‘虽说你们都是成年人,年龄有的比我大,但我们是农村高级干部培训班,注意形象,进了这班,不管你们以前是村长,镇长,都应该蹲守校规校纪是不是?’ 一句话,班里哑雀无声。 “这位大嫂同学,你必须向你的丈夫同学作捡讨。” ‘向他作检讨, 来, 我向检讨.’ 王翠翠又动手撕扯我. 韩飞一气, 站在讲台上, 双手抱膀, 一言不发. 王翠翠也觉无趣, 不吭不闹了. 回到家里, 我老有点不乐, 无论她怎么说戏我, 我都一声不响. 躺在床上, 很快进入梦乡, 半夜醒来, 下床到厕所里, 解决了实际问题. 钻进被窝里. 王翠翠醒了, 这家伙, 自从结了婚, 从来是原始状态, 她说嫁给你, 是你的人了, 没什么保留的, 什么都给你也放心, 况且实战起来也方便. 今天却衣裤整齐, 什么也没脱, 我有点不习惯了 第二天清早,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 胡乱吃了饭, 去学校, 再叫王翠翠, 她怎么就不起, 不上了不去了, 我说: ‘你不去, 别怕让人家得手了.’ ‘去吧去吧,放心了,谁也抢不走。’ 进了班, 刚听老同学老师讲几句. 就呼呼大睡. 梦中又娶媳妇, 刚要入洞房. 洞房一盆凉水照我脸泼来. 一阵凉凉, 醒了. 这回是老同学老师冯利, 他将湿毛巾放在我脸上. “你干啥?” 我一脸不高兴. “打扰你娶媳妇了.” 冯利邪恶地望着我笑. 我对视了他一眼,笑了. 37变故 王翠翠粘得我几乎骨胳都软化了,坐在教室里,除了瘫在书桌上睡觉,就是被我的同学捉弄。 三个月后,也临近年关了,我被王翠翠告知,她怀孕了,我要成人父了,我欣喜若狂。 她行动不便,也不再往学校跑了,我也时不时请假,学业也就断断续续的。 这年春节,是在暴雪里度过的。 哥哥,嫂子也提前回家过年。 嫂子和哥哥很不愉快。 嫂子一直埋怨哥哥,放着县委高职不干,竞要搞什么下海,干房地产,真昏了头。 爷爷也跟着回乡下住,嫂子极力怂恿爷爷劝说哥哥放弃下海经商念头,爷爷只是笑而不答。 哥哥就是铁了心。 我倒觉得哥哥有点中邪,怎么好好的高干不当,瞎胡闹,脑瓜进水了,或者被驴踢了。 我不怕哥哥,直言拮讽哥哥。 嫂嫂象是抓了救命草,连同老爹老娘一同攻击哥哥,让他放下邪念。 但他象吃了钢砣,十条牛都拉不回来。 还不出正月十五,天地间依然白雪皑皑。 嫂嫂终于未能说服哥哥回心转意,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走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你可真能作,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要不是看你有点人摸狗样,有点墨水,人家会嫁给你,不是人家,你能进县委班子?原以为老坟里冒青烟,竞没想到出了你这个败家子。” 这一句骂得哥哥坐不住了,丟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就气冲冲地走了。 翠翠肚子越来越大,行动极为不便, 老爹老娘也被哥哥接进诚里,嫂子跟哥离了婚,爹给哥看工地去,娘要照看我的小侄女。 家里就我和翠翠了。 我既要护呵好翠翠,还要喂好我家的老犍,伺侯好翠翠陪嫁过来的母牛,这母牛有孕,也到八月底,下崽。 两家合在一起,光责任田就二十余亩。 我整日忙得脚不连地。 学校去得少了。 其实,其它学员也和我一样,但多数还是按时上课的,学校对我们也是二大爷赶集随他去。 这年八月底,王翠翠给我添了三儿一女四胞胎。 这头母牛也下了一牛犊子。 秋收大忙季节,家里地里都是大丰收,爹娘不得不回来,照顾家里地里。 嫂子被娘告知,不管你离婚不离婚,自己生的孩子必须自己领,本来就重男轻女的老爹,见翠翠 竞一下子给他添了三个孙子,不管哥哥的工地如何,丢下不管,一口气回到家里,抱起他的孙子亲个够,留下哥哥在工地上捶胸挫足。 嫂子丟不下自己的女儿,竞然又和哥哥复婚了。 哥哥那个工地挣了不少钱,嫂子也不那么厌恶了。 可我家地里收入就惨了,那块六亩半大豆,长得齐腰腰,竞不结荚,二亩玉米长得跟甘蔗一样,光垂须,竞没有子。 那六亩半大豆和二亩玉米,是翠翠家的陪嫁地,我是格外用心管理,小苗出得齐,长势旺,我一棵苗没舍得去,其实没时间去,翠翠将我耳朵拽出老长。 次年,干部培训班结业了。 我们乡的毕业生都进了计生站,我因文章写得好,进了乡办公室宣委,搞宣传通讯报道,兼民政办事员。 王翠翠也进了计生站。 黎淑香,不舍不弃,考入省农业科技大学。?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