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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之辉》


 第一章机会

“本台消息，昨日，由中、法、美、俄等多国科学家联合研究的时光探索仪器已经有了重大突破，随着光子和量子科学研究的突破，CTC模型……“
“本台联合记者了解到，联合号宇宙空间站先后发射的三艘探索飞船，先后从宇宙深处发回数据，联合国专家将分析传回的数据，进行……”
“都什么破新闻，所有台都是这些，垃圾。”中国贵州某城市，一个叼着烟，无聊坐在破旧沙发上的男子，骂骂咧咧的将遥控器丢在旁边位置上，旧市场淘来的古董“大屁股”彩电，闪了几下，终于成功关闭。屋子里烟雾缭绕，屋顶的吊扇缓慢地转着，对于房间的闷热来说，半点作用都没有。
窗外嘈杂的大街上，隐约传来大喇叭的声音：“今日紫外线强度等级红色，雾霾指数红色，请外出务必做好防护，带好口罩……”
男子黝黑的脸上浮现一丝烦躁，旁边的老式座机电话忽然响了，男子眼神一亮，连忙接听起来：“喂你好……”
“对不起，先生。根据我们人事部门删选，本次招聘人数已满，感谢您应聘……”啪一声挂掉电话，男子无奈的骂了一句脏话，如今找个工作，实在是太难了，ZF虽然已经尽力保障基本生活，但是没有工作，绝不可能有好的生活水平。
而这一幕，随时都在城市里上演。
2199年，虽然被称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核战争”已经过去100多年，但其影响下的地球，经过全球所有国家的努力，也还是没能扭转核辐射带来的巨大影响，2136年联合会国环境总署发布报告称：“我们的环境，崩溃了！”
没错，是崩溃。自然界休养生息有它自身的一套规律，毁灭和新生循环往复，但终于在核战的影响下，在22世纪初，环境走向了不可逆的衰亡。先是气候变暖冰川融化，淹没了全球大面积沿海城市，然后是高温导致的人口大量死亡，森林大火等导致的动植物死亡；紧接着就是荒漠化的愈演愈烈，人类生存的空间已经是急剧缩小。
为了生存，幸存的人都缩进城市生活，“农村”一词，依然不存在了。科学家们想尽办法维持粮食生产，其中，中国、美国等原本粮食生产大国共享了经验，并合力研究粮食生产技术，才终于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粮食供应关系，然而，全世界的人口，已经急剧缩减到了20亿左右，粮食供应的相对稳定，不得不说，与人口的减少也是有很大关系。
一系列触目惊心的数据下，各国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这已经不是人类断代的问题，而是：绝后！
未来——是所有人都在考虑的一个问题。
在各国科学家努力下，提出了无数种理论和可能性，但最终被认可的，只有两种。也就是说，这次危机，人类只有两次机会！
中国等国家光量子领域科学家们提出一个说法：未来，在过去！
他们竭力求证时空理论，期望基于光量子领域研究，可以将可信度高的数据送回过去的某一个时空节点，让那个时候的人们认识到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从过去解决问题。如果有可能，会派专家回去。
而这领域，早在20——21世纪，著名的学者霍金先生就提出了可信的理论，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另一方面，美国NASA牵头的航天科学家们提出的“宇宙深处”，则更具有信服力，他们认为，人类可以到宇宙中去寻找生机和希望。并且，各国的原有的航天经验基础，已经从各个方面验证了其可行性，所以，2110年，人类成功发射对接了联合号国际空间站，并在随后的25年时间，成功完成载人登录火星的历史壮举，并紧接着，先后发射探索一号、探索二号、探索三号宇宙飞船，前往既定的星域展开探索，并为计划于2210年的“求证”号系列飞船的发射做前期探索。
空前的灭绝危机之下，人类空前团结起来。各国几百年的战备研究力量和成果，都转为了应对这次危机。可谓成也是核，败也是核。就像一位军事专家所说的那样：一把手枪，可以制造混乱，也能维持秩序。
“喂？”男子挂了电话，刚发了几句牢骚，就又听到电话响声，电话响就意味着有机会，于是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调整语气，就如同打电话的人就在面前可以看到一样，刻刚听一句，脸瞬间垮了下来：“张兄弟啊，我还行，这刚陪客户吃完饭，单子也还没签成呢。你有什么事吗？”
男子自己也并不想让熟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张口就来的谎话，可能就是这个时代男人最后的脸面。
可没想，对方丝毫没有顾忌：“扯什么犊子呢？等着领救济金呢吧还客户？就你那样能找到屁的工作。”
对方略带讽刺又熟悉的语气，男子也生不起来气，略微不耐烦问道：“说吧，什么事？”
“我这有个活干不，可能有点危险？”张兄弟电话里说道。
机会！男子瞬间眼睛放光。
“我干我干，给多少钱？”丝毫没在意对方说的有点危险。
“先别问这个，我记得你会开车是不，现在还能开吗？”对方问道。
“能啊！”男子连忙换了个坐姿，正色解释：“虽然咱没有车，也很多年没开了，但张兄弟你知道，这技术就和吃饭一样，一年不吃饭，端起碗来，那也一样闭着眼睛吃两碗是不？”
“那行，晚上城东老麻将馆，你过来找我。”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男子激动地挂掉电话，随即思考了一下，现在城市里人满为患，找个司机实在是太容易，一块广告牌砸下来……反正无论什么工作，多的是人干。这专门找到自己，还是自己兄弟联系，那多半是要出城，而且应该还不近……嗯，还是晚上见了面，详细问一下，然后再看是否需要准备一些装备。
傍晚时分，男子穿好衣服，护目镜、口罩……锁上门匆匆下楼。现如今整个城市都是清洁能源，无论是生活能源还是工业用，都主要靠的是电力，城市交通因为人口的关系，私家车辆被严格限制数量，强制使用公共交通，但即便如此，堵车依然是历史遗漏问题。和任何时代一样，有大量穷人，就有大量有钱人。
车铃声、汽车喇叭声和各种人声，是这个时代城市最主要的声音，原本的汽车马达、空调等噪音大的机器，都因为清洁能源的使用，而降低了噪音。男子四下打量了一下，一如既往的无奈，然后路边找到一辆公共自行车，一边摇铃一边喊着让一让，迅速的穿过人流，超最近的地铁站走去。一路之上，路边广告牌百年如一日的播报着防护须知、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生活，艰难又透着迷茫，更多的底层的人，则是麻木。这种麻木，在麻将馆这样的地方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说，如今城市的中心地带，那些到处都是高科技的阁楼大厦区域，是富人区的话，城市周围围绕起来的老式住宅区域，就是平民窟。这里，依然还保留着20世纪二十一世纪的建筑和生活习惯，夜市、路边摊、麻将馆……
而这部分地域，往往聚集着城市约一半的人口。用一些普通人的话说：我的努力并不能让地里多长一颗大葱，城中那些房子，就别想了。
男子轻车熟路的挤来挤去，前往约定好的老麻将馆。之所以轻车熟路，并不是经常来，而是因为他住的地方和这里一样，乱、嘈杂，但又有着他自有的的秩序。
“哎，张兄弟。”进门就看到靠右边一张麻将桌上叼着烟，斜披着衣服的黝黑汉子，一只脚还架在旁边凳子上。
听到喊声，烟雾下瞥了男子一眼，丢出一张牌：“一饼。来你帮我盯一下牌。”旁边一个围观的男子连忙接过。
张兄弟站起来，把衣服穿好，绕过来走在男子前面，带着男子往里走：“一会儿见到老板，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就是，能不能干，还要看人家的，兄弟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
“谢谢张兄弟，事成之后请你吃火锅。”男子连忙陪笑，要说熟吧，平时也不太见面，说不熟吧，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对于有工作能想到自己，内心里还是挺感激。
两人一前一后，从麻将馆后面一个楼梯上到二楼。二楼明显就清净许多，也算是“平民区”的一个写字楼，一排的不少办公室里面都有人在工作。
一件办公室里，两人坐到了一个办公桌前面。办公桌后面，则是一个穿着迷彩短袖的男子，坚毅的脸庞，额角有一道小的疤。手里翻着一份简历，过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对比了手中简历：“周强？”
男子连忙回答：“是的，你好。”
“嗯。”坚毅男子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简历：“38岁，会开车。嗯，你当过兵？”
周强连忙坐直了些，肯定回答：“是的，受过一段时间训练，执行过两个月任务。”其实就是几年前，一组科考队要去山区进行野外科考，而那地方曾是周强小时候的家乡，随着荒漠化的严重，全村的人都搬迁到了城市附近。当时科考队考虑到安全问题和需要一名熟悉的向导，正好找到了他。
随队的一共有十四人，加上周强正好十五个人，五个安保人员，应该是军人，其余全是科考的专家小组人员。安保队长给周强配了一支步枪，并教会他怎么使用，给的子弹平时也不允许上膛。整整两个月下来，其实周强也并没有真正开过枪。但是后来找工作时候，简历上都把这个当成一项技能写上，毕竟当过兵这一点，可能在面试时候会有点印象加分。
“嗯，还可以。”坚毅男子点头，放下简历说道：“我们有一项任务，要到山里去，路程比较远，需要几个人帮忙，算你一个。可能有一定危险，工资3万，你愿意的话，就定下来，具体出发时间回去等通知。”
三万？老天，按照官方每个月800元救济金算下来，这相当于三年救济金。危险？去山里当然有危险，山里很多动物变异，很有攻击性，当初自己参加科考队，就遇到过好几次变异的东西袭击科考队的事件，当然都被安保人员解决了，没轮到他出手。像那野猪，比以往普通野猪大了许多，眼睛赤红，见人就冲上来……
“干，当然愿意。”周强激动地站起来说道。



 第二章毕业

12月12日，新江市新江大学，今天是是大学新一届毕业的时间。本届各专业的大学生将从今天正式毕业，离开学校，然后投入到各自的生活和工作中去。
矿物勘探，这就是独帆的大学专业。这确实是个很可笑的专业，全球都是能源危机的今天，矿产开发早就近乎停止。可利用的资源越来越少，这一行需要的专业人员也并不多。但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一个大学专业，有专业自然就有人上。独帆并不清楚当年父亲推荐自己选择这个专业的原因，大一开学时，很多学生也就这个专业询问过教授，教授只是很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总有他的用途。”
不管不管如何，尽管前途茫然，但毕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每一个毕业生都对即将毕业的学生们说，珍惜最后的大学时光，以后就只有怀念。但架不住在校的学生们内心更加向往的是社会的自由和无拘无束……至少他们想的是这样。
站在学校门口，独帆拉着行李箱，背着电脑包，回头对着门卫大爷招招手，再对着母校大门深深鞠一躬，最后再看一眼校门里面大石头上的的校训，有两个校工正在重新给八个大字图红色油漆，已经完成的前面两个和后面两个字是：积极……探索！
“拜拜了！”脸带激动的独帆转身，登上了学校去机场的专线大巴车，终于，要回家了！
“……”父亲电话拨了两遍，还是没有人接，独帆无所谓的挑了一下眉毛，挂了电话插上耳机，随着音乐响起和汽车开动，独帆享受的靠在座位上，透过城市上空隔离罩，在透过车窗招进来的阳光，还是不错的，很享受。享受到甚至都没心情去看旁边座位上坐的正是一个漂亮的妹子。
新阳市附属机场——新飞机场，刚下飞机走出机场的独帆接到电话，一看正是父亲打来的，连忙接起来，开心到：“爸，我就知道你研究所忙，本来还想着你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你现在忙完了吗，我刚回来，下飞机。”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独庆的笑声：“臭小子，你那专业不是一直看不上么，毕业典礼有什么好参加的。最近比较忙，我一直在所里，你自己坐车回家吧。”
“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先回家，过两天你闲一点了回家或者我去看你。”独帆边拉着行李往大巴车走，一边聊着电话。
“嗯，正要和你说这事，你今天先回家休息，明天就来我这边吧，我助理明天从市里过来，她顺便接上你。”独庆说道。
“哟，您老不是想利用职务之便，走后门给我安排工作吧？”独帆走到大巴前排队上车，边开玩笑道：“这可是犯法的哦，您可是知名专家！”
“呵呵，臭小子。”独庆大笑道：“怎么，你想就躺在家里等我养你？你这专业在我这可帮不上半点忙，只能干干清洁工，就这还是我厚脸皮争取来的。”
独帆一呆，不可思议道：“您说的是真的啊爸？”
“哈哈，你先过来再说吧。”随即，交代了两句，两人挂了电话。
随手手腕上的识别手环在大巴车门识别区晃了一下，电子音提示：“机场大巴欢迎您，旅途归来辛苦了。您的座位号是10排2号，请携带好随身行李，上车入座。”
独帆满意的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2号都是靠窗的位置，可以看风景……当然，大多数的景色是全息投影或者假的如塑料制品等。要说这塑料就是厉害，即便是核灾难下，都不容易自然分解。
现在大学基本都实行的是全封闭式管理，每一学年开放一次，假期一个月。所以每次回到自己家所在城市，感觉都特别的好，似乎空气都清新一些。
“很享受吗？”一个女生走到独帆同排，指了下1号座位，笑了一下。
独帆回应笑道：“是啊，每次回到自己的城市，感觉特别好，久别重逢总是很让人期待。哦，你要换靠窗位置吗？”
“哦，谢谢，不用了，我怕晒。”女子一笑，将背上不大背包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箱内，然后坐了下来，问道：“毕业生？”
这个时间说久别重逢的这个年龄年轻人，多半都是毕业生。每个学校虽然毕业时间不完全一样，但前后也就相差几天，而此时，距离大学一年一度的春节放假，还有着快两个月时间——中国区还保留着过新年的习俗，这个习俗仿佛印在每个中国人的骨子里，血脉相传，即便是如今的时代，也一样把传统春节作为最重要的节日来庆祝。大学放假也是在新年的这一个月放假。
“是的，你也是吧。”独帆回答道，自我介绍说：“自我介绍下，独帆，孤独的独，帆船的帆。”
“这个姓氏好少的，幸会幸会！”女子略微惊讶道，随即也自我介绍：“欧阳菁，地道的本地人。”
独帆知道，欧阳姓氏原本的主要聚集地就在原贵州省，现在的新阳市就是原本的贵州境内。“我们家不是，我爷爷那代是在东边沿海，后来……就搬到这边了，也是我父亲工作的原因。他在一个研究所工作。而我们这个姓氏，三年前人口普查时候，还有不到一百人……”
两人沉默，核灾难过去才不过是第四代人，不可能淡忘掉其带来的恐怖影响。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都算是好的，当年来不及撤退的人，全家遇难无一生还的比比皆是，毕竟想象原来十六亿的人口，减少了一半……
一路上并不长，只用了四十分钟，大巴车就真正开进了新阳市区，然后在固定车站，所有人都带上行李各自回家。欧阳菁和独帆也互相留下联络方式后分别。
“到家了。”独帆深吸一口气，看着街上来往行人和车辆，感觉特别亲切。
独帆家在市区靠近城中心的一个小区，小区比较高档。算得上是**对于父亲独庆的福利津贴，低价分配购买的，环境很不错，有真正的小区绿化，绝不是塑料产品。
如今全球实行统一的人口管理，每个人都有唯一的身份识别电子手环，电子手环功能很齐全，包括了身份识别，银行账户信息等等相关信息账户，**为了推广，减少市民百姓的抵触情绪，做到人人佩戴，还专门提供了个性化定制服务，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手环样式。像独帆的手环中央位置，就是一个别致的单桅帆船造型，形象逼真，仿佛乘风破浪，奋勇前进一般。
回到家中，看得出来，家里确实挺长时间没人了。倒不是浮沉之类。现如今的城市环境治理几乎到了一种苛刻的地步，城市噪音、浮尘都有一个非常严格的管理标准。再加上污染隔离的需要，家中没人的话，智能管家对门窗封闭和通风清洁也是做得非常好的，哪怕一年没在家，回来也会是原样——之所以看出来挺长时间没人，是进家门的时候，智能管家告诉的46天前父亲独庆回来过，并设置了每天清洁时间，询问是否重新设置。
这是智能管家先进的功能，家中有人和无人的时候，所需要的服务标准自然是不一样的，比如可以想象一大早正在睡懒觉，机器人非要进来打扫卫生和喷洒消毒……
百无聊赖！
回到家踏实是踏实，但没过一小时，独帆就感觉实在是无聊了。手机上网随便玩了一会儿如今流行的游戏，如今**为了减少人们出行，不得已也是很支持游戏事业发展的，人工智能游戏的发展也是很火，只不过独帆目前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玩。翻了翻手机通讯录，貌似一些伙伴要么还没回来，要么还没毕业所以没到放假时间，唯一确定可以联系刚认识的欧阳菁美女，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刚认识，就算有意发展，也不能这么猴急不是。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是个女声，但确定不是欧阳菁的声音传来：“你好，请问是独帆吗？”
“你好，我是。”独帆纳闷，会是谁呢？
“你好，我是独博士助理，我叫欧阳荨。”女声声音不错，干练简洁：“明天上午八点钟，我会来你小区接你一起去研究所，请你提前准备下。”
“哦，好的，我一定准时在小区门口等。”欧阳荨？欧阳菁？是巧合吗？不过听声音并不相似，毕竟像欧阳菁说的，本地欧阳这个复姓人还是很多的。
挂了电话，在玩了会手机，便到了晚饭。出门觅食，回家，玩手机……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貌似21世纪绝大多数闲暇的年轻人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独帆有着准时作息的好习惯，一般早上六点到七点自然醒，晚上十一点左右准时睡觉。这也是严格的大学管理给如今的大学生培养的好习惯。
研究所是在郊外不是很远的山里，车程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独帆以前去过几次，所以知道早上八点之后到十点之前，城内都有去往山里的班车送上班的人，**也会派出巡逻车，保证这个时间段，路上的安全，所以欧阳荨说的八点确实是最好的时间，可以直接跟着最早出发的巡逻车一起走。晚上是六点到八点，主要是上班工作回家的人。
早上七点五十分刚走出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黑色汽车也停到了跟前。车窗摇下，独帆眯了眼看着驾驶位的女子，心理打赌：这要不是欧阳菁的姐姐或者妹妹，我独帆以后倒立走路。
只见同样穿着防晒服，戴着遮阳帽的欧阳荨，并没有戴口罩的脸，那和昨天认识的欧阳菁那简直完全一样啊，没错，就是传说的双胞胎。说实话，双胞胎这种生物，真的只是在课本上见过，现实中还以为由于核辐射的影响，不可能真的存在，可眼前这明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独帆？”欧阳荨见独帆发愣，喊了一声，其实时间过独帆照片的，整天在研究所和独庆博士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耳濡目染一些关于独帆的事情，并见过照片呢。“我是欧阳荨，上车吧，我们赶时间。”
“哦，好的。”独帆反应过来，连忙跑到跟前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把小背包放在旁边。同时心里也是一笑，什么传说，自己的专业好多的矿石介绍，都是图片，连个标本都没有的。更有甚者，不少的矿产直接标注的就是三个字：已枯竭！
这也是独帆这些矿物勘探专业的学生不解的地方，都没东西可探了，还学来干嘛？专业课老师怒道：削苹果的方法，不能拿来削梨吗？
欧阳荨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独帆，见他坐好，招呼一声，车辆启动，朝郊外驶去。



 第三章研究所

出城的道路上，车辆还是挺多的，城市人口膨胀，导致城区居住面积严重不够，所以**将现有的居住城市周边很大部分都纳入了防护范围，增加居住面积，接纳更多的人。虽然目前城市人口依然存在着“贫富”差距，但是这已经是**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时代不同，贡献越大的人总是能得到更好的居住和生活条件，这也是一种实际存在的公平。
“请注意，前方即将离开城市防护范围，请做好个人防护。”汽车电子音传来提示声，汽车电脑自动升起了车窗。可以看到，窗外的公路上的车辆已经越来越少，出城方向依稀可见几辆车，其中，就有一辆是**武装巡逻车。
驶出城市电磁隔离墙的刹那，天空瞬间就变得灰蒙蒙的，这是因为城外的风沙很大，并且没有城市防护隔离墙形成的电磁隔离屏障的保护。城内看到的天空，不完全是真实的天空，天气不好的情况下，城内看的天空可能是高层投影。
没过五分钟，汽车电脑再次提示：“三十五分钟后，将迎来沙尘暴天气。请尽快驶离公路。”
“还好，来得及。”欧阳荨说到，扫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独帆，解释说：“这是这个月第七次沙尘暴了。”
“第七次？”独帆惊讶道：“每年秋冬季节沙尘暴都很多，去年一个月也就十次左右吧，今年这个月才13号，怎么就已经七次了，频率高了很多。”
“是。秋冬季节沙尘暴越来越频繁，城外的森林面积减少的越来越严重。”欧阳荨道：“其实不光秋冬季节，现在春夏季的沙尘天气也很多。”
“……”独帆叹气，最近四年，都是过完年就去学校，再回来还是冬天，所以，其实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有三个季节的天气情况，独帆都没有再亲自感受了。不过相比四年前，肯定差了很多，毕竟这是全球范围的一个情况。
“还有一个情况你可能不太清楚，知道为什么**的武装巡逻频率这么高吗？”欧阳荨在后视镜中看到后方就有一辆闪烁着警示灯的巡逻车，问道。
“城外一些野兽变异的很有攻击性，经常会窜到公路上来袭击车辆。”独帆说道，这个还是知道点的，因为封闭管理的学校，也不是完全封闭，信息还是随时可以从网上获取的，封闭，只是针对不能经常出校门而言。
“对，但也不全是这个。”欧阳荨道，“两年前，一些变异的动植物身上含有一种病毒，这种病毒会传播给人类。而一旦感染上这种病毒，虽然不会变异，但是死亡率非常高。所以，以前武装巡逻基本上都是驱赶为主，毕竟无论如何，现在能生存下来的动植物，都是物竞天择所致。但现在，武装巡逻车一旦遇到冲上或者靠近公路或者城市范围的，都会进行灭杀，然后烧毁。”
独帆很很惊讶，这么说来，城外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恶劣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地步。“没有解决这中病毒的办法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研究也有了一些进展，不过这个不是我们研究所的领域，具体情况也说不清。”欧阳荨说到。
独帆点头，突然一惊，这个消息自己从来没有在网上看到，欧阳荨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网上都没有，甚至没提醒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我爸是那个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所以提过一点，这个在业内不算秘密。”欧阳菁笑了下解释道：“不过，这个没有公开，**可能是不想再增加无畏的恐慌。”
“你爸是研究动植物的？那你怎么？”独帆好奇道。
“呵呵，每个人选择不同啊，就像我一开始也没想到独博士唯一的儿子会学矿产勘探这个专业呢。”说着，还从后视镜观察了下独帆反应。
独帆无奈笑笑：“我高考没达标，也没几个专业可选。”
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我昨天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孩，和你长得很像，叫欧阳菁，是你妹妹吗？”
“啊？这么巧的吗？”欧阳荨惊讶说：“没错，是我妹妹，我们是双胞胎。呵呵，我其实也和你一样，昨天毕业，只不过我呢已经跟着独博士做了两年研究工作了。”
“天才班？”独帆又惊讶了，“天才班”是大众的一个叫法，准确的称呼是“青少年特长专业培训班”，是社会上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某方面专业特长的少年，专门针对性学习和研究，学制和一般大学不同。一般大学毕业，就是大学生，获得的是学士学位。但是“天才班”毕业，虽然同龄，但学位依然是研究生水准。要比知识面的宽广，可能不及普通大学，但是专业方面，普通大学绝对无法和“天才班”的学生相比。这才是真正的术业专攻！
欧阳荨笑了笑算是默认。
独帆惊叹了。这个“天才班”可是各国重点项目，不是一个国家独立成立的，而是全球所有的国家联合开办，用精英来培养更多的精英。
独帆忽然想到，这双胞胎姐妹，欧阳荨和欧阳菁。去掉姓氏，两人名字去掉草字头合起来就是“寻青”，这绝对是一个专注并热爱自己的工作的动植物学专家可能取得名字，只不过这样的专家怎么没听说过呢？想想又释然，太多的默默无闻的专家学者了，但是他们做出的贡献却是举世瞩目，比如到现在还是最先进的两套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之一的“北斗”，获益无数，大家却并不知道几个北斗系统的研究人员。
无名的英雄！
快到研究所的时候，天气就开始变暗。并不是晚上了，而是沙尘暴过来，遮蔽了阳光。地球生态发生巨变，但相对于大自然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影响不了任何事情，比如日出月落、比如流星……
研究所建设在新阳市主城区东南方向一百二十公里的山里，这里地势比较高，远高出城市所在。沙尘天气影响会相对小很多，只要风暴过去，很快就可以恢复视野，对于科研研究很有优势。而且这处山脉的动植物资源也还是相对较丰富的，欧阳荨父亲所在的研究所也在这个山脉里，相距独庆博士所在的光量子研究所有十几公里的距离。
山里还有武装部队驻扎，保护研究所研究人员的安全，而且研究所内部的安防也是由**安排的部队提供。加上比较先进的安保系统，日常再配备五名安防人员，一般的猛兽是不可能跑进研究所的。而如此做，也是内部保密的需要。
这个研究所已经建立了五十多年，两代人的研究成果都在里面。属于联合**左右，联合宪法颁布距今也一百三十年了。各国虽然都还有着各自的**体系，但是联合**在联合宪法的保护下，已经是全球统一的指挥中心，灾难面前，人类的团结能力毋庸置疑。
研究所并不在山顶上，而是在半山腰一块相对平台的山脊上，占地面积挺大，远处几个山峰顶上可以看到架设的雷达、天文望远镜等科研设施。研究所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在面向进山的方向，大门正对的两栋宿舍楼，就是是生活区。
往后中间一部分，研究所的办公区域。
真正的实验室，是在最后面一块区域，一个半圆形的三层大建筑。背靠悬崖，悬崖下面是很深的山谷。
总的来说，这个地理位置选的相当科学，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无论是安全还是科研需要，都很合适。
欧阳荨先带独帆登记了住宿，然后留独帆一个人在宿舍。“你先休息，独博士应该在忙，空了他会联系你。我也还有事，就先走了。”
欧阳荨离开，独帆走到窗户跟前朝外面看去，这位置，可以眼看到很远的地方，当然不可能看到城里去，即便是天气最好的时候也不可能，一百多公里，一个城市看上去可能就是一个很小的点。而这个时候，远处低处的风沙正大，灰蒙蒙一片。研究所当然后隔离防护系统，如果在外面的话，肯定还能感受到风沙扑面的感觉，听到那呼呼的风声。
在城外高出看沙尘暴，还是非常震撼的，目之所及，平原、城市、村庄遗址等尽皆淹没，仿佛还能看到如海浪异样的翻滚。独帆心里提不起来是什么感觉，毕竟从出生就已经生活在防护屏障之内，根本不知道当初的世界是什么样，电视上看的资料片，也不能真的身临其境，更不要提什么踏青、郊游……
房间电话响起，独帆接起来，独庆的声音传来：“怎么样啊，清洁工的工作有没有考虑好？”



 第四章选择（上）

独帆无奈，自己和父亲两人生活了十多年了，父亲虽然一心研究工作，但其实对自己还是很照顾，父子之间关系也很融洽。而自己的父亲独庆，也并不是死板学究型的研究学者，相反，性格却很开朗。和独帆的相处，有时候确实也像是朋友一样。这可能是以为拥有着大智慧父亲，在孩子失去母爱后的最合适的一种做法吧。
从小到大，对于独帆的教育，独庆博士也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反而是比较尊重独帆的选择。直到高考成绩并不理想的时候，独庆博士第一次用了一个小时多的时间，来和独帆谈心，谈过去，谈未来，谈时代……最终，独帆采纳了杜庆博士的建议，就读了选择的矿物勘探专业……
听出来独帆的不满，独庆收住了笑声说道：“好了，我还在忙，你先休息，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两点我带你去个参观个地方。”
“什么地方？”独帆很好奇。这个研究所除了后面实验室没去过之外，其他地方都很熟悉了。而没去过的实验室，照理也不是随便参观的地方，否则自己也早就去了。
“你先休息，下午去了你就知道了。”独庆说完，随便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看得出来却是比较忙。
沙尘暴只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逐渐消散了。远眺起来，视野很开阔，风景也很不错。
研究所食堂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毕竟都是精英群体，生活方面尽量照顾到位。中午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独帆就被电话吵醒，父亲独博士已经在楼下等：“我在楼下车上，你速度下来，不用带什么东西。”
独帆来到楼下，果然就见父亲独庆开着一辆红旗越野，正在驾驶室笑着看他。
“爸！”独帆欣喜，一年时间没见了，还是很想的：“你好像也没瘦啊！”
“臭小子！单位伙食好，你中午不是吃了么。”独庆笑道，等独帆坐到副驾驶上，发送车子：“坐好，带你去参观一个好地方。”
看着车子驶出大门，独帆好奇道：“不在研究所里啊？”
“当然不在，我们这研究所哪有那样的地方。”独博士边开车边说道：“你们来的时候，进山不是有两条路么，另外一条去的是一个动植物研究所，不过我们从这边就可以过去。”
车子从研究所大门出来，果然没有走去城里的道路，而是右转，走过研究所大门外的停车场，侧门位置那条路下去。独帆恍然道：“两个研究所之间还有专门的路相连啊，我来那么多次，一直以为这条路也是下山去的路。没想到另有乾坤。”
“那是当然，我们两个研究所做的很多实验，都需要对方的技术支持，为了方便，就专门修了这条路，走这条路过去比较近，11公里就到，几分钟路程。”独博士说到。
果然，几分钟后，公路绕过一个山梁，就看到山坳里，坐拥了一个大的山湾的建筑群，不少建筑和大鹏在其中，规模比光量子研究所大了十倍不止。
“这里面主要分了两个区，动物研究区和植物研究区。”独博士介绍到：“咱们一会儿参观的是植物研究区的一个实验棚，绝对是你从没有过的感受。”
杜凡不禁期待起来。
车子开到研究所门口，早有一个身穿园丁工作服的人等候在门口，等车辆停好，走过来介绍到：“独博士您好，我是杨博士学生杨远，他正在园区里等着您，让我来接您二位，请跟我这边走。”
“你们正在忙吧？我看你穿的工作服。”独博士问道。
“呵呵，是的，我们正在规划一块土地，准备新的实验，所以没来得及换衣服，请您见谅。”助理杨远解释道，进了大门右转：“这边请。”
动植物研究所进大门有右拐，沿着道路大约走了五百米，就见一个超大的大棚，类似于那种种菜的蔬菜大棚，只不过占地面积更大，正面长度目测至少有三百米，侧面高度能有三十米左右。杨远介绍到：“这就是我们的二号实验大棚，里面正在进行的封闭生态实验，也是我们近五年来的重点，里面的植物和昆虫种类达到了两千种。”
听杨远介绍，独帆只感觉应该是规模很大的样子，但是独庆博士却是眼神发亮：“你们研究所培育出了这么多品种了吗？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杨远略带自豪的说道：“那是当然，成果还是很显著的。”
说着话，三人人已经走到了实验大棚门口，门口的一名保安人员，显然就没有光量子实验室安保人员专业，这只起到一个验证人员身份的作用。三人验过身份后，就走进了大门。
大门内侧，是一个小空间，正面有壁画隔开，里面隐约能听到流水声和鸟叫声。两边侧面都有一个小门，走左侧小门进去，杨远引导下，独帆和父亲一起换了夏天的衣服，因为里面模拟的现在是夏天的气候。再经过一个小的消杀室，经过消杀，三人才正式进入实验大棚。
进去的一瞬间，独帆深吸了一口气——原始森林！不对，应该说进入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真正的森林！
草木浓郁，入眼全是养眼的绿色，这种绿色不同于外界如今的森林那种绿色，而是一种透漏着勃勃生机的代表着旺盛生命力的绿色，一眼望不到尽头，可见大棚规模之大。来时路上，在山上的时候远处望见时候就觉得规模宏大，真正进到里面才发现，这绝对是一种震撼的感觉。
三人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楼台，有扶梯可以下去，高度大约十来米。这里望出去，远处的森林，至少有松树等三种数目，都是很高大的树木，中间有一条两岔的Y型河流，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河水将入眼所见大致划分为三块区域，近河边区域全是草地，或者其他植物的种植区域，还有几块整齐的应该是农田的地方，到处都有小路，有不少人在田间或者路上。
再看头顶，已经不是外面的天空，而是全景模拟的蓝天白云，一轮人工太阳正在正中位置，将温暖的阳光——没错，绝对是真实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的感觉——洒向“大地”。
杨远很高兴看到两人的惊讶表情，笑眯眯在一边介绍说：“这个大棚的规模占地三十亩，中间远处有些树是假的，其实就是大棚的支柱。这里面落叶乔木二十多种，光松树就有七个品种，其他的灌木等上百种，植物类更多，还有一些野兔，鹿等食草动物，鸟类三十多种，昆虫类就更多了。”
独庆博士听了不停地点头，实在太满意。而在独帆听来，就是不可思议了。先说动植物品种，很多动植物，在核灾难后几十年内，都出现了灭绝的情况，昆虫类等弱小的种类更是灭绝的彻底，这些都是在课本中有介绍到的，但这些，绝对有可能在这里面看到。
而刚说的大棚占地有三十亩的时候，独帆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因为不说别的，这么大面积的棚顶，就不可能支撑起来，除非是圆形穹顶，鸡蛋壳那种原理，但是刚才在外面看了正面看去约有三十米左右，就算遮挡，内部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所以绝不可能是那种结构，那就没有什么材料能在周边支撑起如此重量，即便是采用最先进的技术，最轻的材料做的顶。
但是听杨远一介绍就明白了，不禁内心里赞叹设计师的聪慧之处，利用假树放在真正的森林里，既解决了顶部支撑问题，又完美的融合到大棚设计布置当中。
“我们下去吧，楼梯比较多，两位请小心脚下。”杨远等两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带头从旁边扶手楼梯上走了下去。一踩到下面地面，独帆激动地心情更是按讷不住了，忍不住问：“我们往哪边走？”
“顺着河走吧。”杨远指了一下前面不远的河流：“这条河流其实是人工的，你们看尽头，就在前面几十米的地方，底下有一个机转站，通过水泵系统进行循环，再从上游流下来。头顶人工降雨也是这里的水，所以不会出现水溢出的情况。”
一边走一边介绍，见独帆欲言又止，笑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独帆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是想问，这里的环境是不是过于好了，万一……”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杨远。
“哦，说你是说这里模拟的环境太理想，万一种植到外面的环境中，会出现水土不服，气候不适应是吧？”杨远笑道：“其实这些我们都考虑到了，一个是病虫害，昆虫，鸟类是为树木植物公用一个生态系统不可缺少的部分，花粉传播等等都要依靠他们，所以病虫害方面已经做得很好了，外界还没这么多种类的昆虫鸟类。这些鸟类昆虫都是利用基因图谱培育出来的。而另外一个方面，气候自然灾害等，我们其实也是有模拟的，比如连阴雨天气，干旱等，尽量保证所有的动植物都经历自然界本应有的环境。”
这得是多么复杂的工程啊，独帆在此惊叹。
三人沿着小河边走边看，杨远尽职的介绍着旁边看到的所有树木和植物，还有偶尔看到的鸟和昆虫，这些东西他介绍起来如数家珍，独帆听的是心旷神怡，全身心的被吸引，真的是有种流连忘返的意思。
“杨博士就在前面。”杨远的话把独帆拉回现实，顺着杨远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六七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不时地还朝周边指指点点。一个约莫和独博士差不多年级的中年男子，带着眼镜在讲解，其他人主要是听。看起来，这个人应该就是杨博士了。
“老杨。”快到跟前，看几人好像说完话要散了，独庆博士喊了一声，同时招了下手。
“呵呵，老伙计，你们来的还挺快。”果然是杨博士，杨博士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独庆博士也是很高兴：“你儿子独帆是吧？大小伙了。”
“杨博士好。”独帆也连忙礼貌回答到。



 第五章选择（下）

“呵呵，好。”杨博士笑道：“小伙子很精神，和你爸年轻时候很像。怎么样，我这里还行吧？”
“简直太棒了，让人流连忘返。”独帆开心到：“想不到您这里的研究有这么大的成果，真的是不可思议。”
“呵呵，那是，你们这些小家伙都没见过真正的原野长得什么样子，当然了，我和你爸这代人其实也没见过多好的，只是小时候吧，环境还没有恶化到这样的地步，郊外还是有不少的景色，可比现在的郊外景色好太多了。”杨博士笑道：“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不仅仅是一种研究，说实在的，是我们很多人的一种向往和梦想，我们很像给我们的后辈们留下一片青山绿水啊。”
和无数次一样，在独帆的脑海中努力的想象原来的田野是怎样一幅景象，可只有到了今天，见到眼前的这个实验基地的景象，才真正能想象到那种美好。说着话，一只蜜蜂轻轻的落在了独帆的头顶，轻轻的触感，也一下子打断了独帆的思绪，正要动，杨博士组织到：“别动，是一只蜜蜂，你不动不会咬你的。”
独帆吓一跳，虽然没见过自然界中的蜜蜂，但是也是知道自然界中蜜蜂的厉害，蜂蜜很好吃，但是蜜蜂蜇人也毫不含糊，当下一动不动。只见蜜蜂在独帆头顶停留片刻，就飞走了。杨博士笑道：“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经过花丛了吧？”
“是的，那边有一片菊花，很漂亮，我们在里面拍了两张照片。”独帆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是百日菊，花期有三个月左右，所以得名。”杨博士指着不远处一处树林边的小玻璃房子道：“我们那边休息一会儿吧。”
“其实春天的花品种最多，夏天比较少，基本都是结果时期。”杨博士边走边介绍道：“这边的很多树木和植物，现在都结果了，还有山桃，都快要成熟了。”
玻璃房子是一个小的陈列室，又有不少的工具。左边有一张办公桌和几张椅子，看起来应该是园区管理和临时工作的地方。杨博士给两人泡上茶：“你们试试，这茶叶是最北边种植的，今年采摘下来，看看味道怎么样。”
独帆喝不出来茶的好坏，只是觉得有股清香，但是又没那么浓烈。杜庆教授品了一下略微皱眉：“味道貌似有些淡？”
“是的。”杨博士叹息，看着玻璃房外道：“尽管我们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是你看看外面，人工阳光的效果还是不能和真正的相比较，动植物所缺的微量元素都是靠人工给与，效果还是差上很多。”
又看了看独庆博士，再看了看独帆，问道：“你们今天过来，难道你是决定？”
“嗯。”独庆博士点头，转头看了独帆一眼说道：“我们这代人的努力，很可能我们自己看不到了，只不过最终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嗯？”独帆楞了一下，提到我了？“爸，杨博士，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不急，等会儿还有个人过来，来了我们再谈吧。”独庆博士说着，就差开了话题。
“哎？独帆？”正说着话，一个女生走了进来，看到里面有人，略微惊讶的说道。
独帆一看，这不就是……额，欧阳荨还是欧阳菁来着？一时间没确认，还没敢叫名字：“额，我们过来参观的，你在这？”
“我在这工作啊。我来拿点种子。”女生指了指旁边后面的一排架子。
“菁菁，你爸过来了没有？”杨博士问道，独帆才确定，眼前这位是欧阳菁，没想到欧阳菁昨天才毕业，今天就来这边工作了，效率还真高，听起来多半也是他父亲帮忙安排的。
“我爸应该马上就过来了。”欧阳菁道：“那样博士，你们先聊，我去忙了。”说完，走到后面架子上找了下，取了一包种子，冲独帆挥挥手，走了出去。
“你们也认识啊？”独庆博士问道。
“认识，我们昨天从机场一起乘大巴车回市里。”独帆回答。
“哦，还挺巧，昨天她是去送一位技术员到机场，要去国外参加一场研讨会。”杨博士显然知道情况。
“哇，他也是‘天才班’毕业的吗？”独帆惊讶，欧阳荨就是“天才班”的，妹妹欧阳菁也不差啊。
“哪来那么多天才，哈哈。”一道人声从外面传来，独帆一看，一位和父亲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仔细一看，和欧阳菁欧阳荨是有些神似，结合刚才聊天所知，这应该就是欧阳荨她们的父亲欧阳博士了。
“哈哈，欧阳你来了。”独庆博士站起来笑道，独帆连忙也站起来打招呼：“欧阳博士您好，我是独帆。”
“好，都坐下聊吧，刚才有点忙，刚结束。”欧阳也坐下来。
独帆虽然不清楚欧阳博士具体叫什么，但是第一感觉很和蔼，比父亲还好相处的感觉。毕竟父亲在工作的时候，很是严肃，而且平时生活中，有时候也会有些威严，但欧阳博士总是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
“那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学生们。”杨博士站起来，招呼一下，从旁边拿了一把铲子挥挥手出去了。
独帆感觉气氛忽然就变得不一样了，从杨博士离开，父亲和欧阳博士竟然没有起身打招呼，而是突然变得有点沉默。独帆看看两人，两人表情都有点发愁的样子。还是独庆率先打破沉默：“独帆，你觉得外面的这些怎么样？喜欢吗？”父亲说着，手指着外面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问道。
独帆一愣，怎么又问，这话今天已经是第三个人问了，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父亲，表情也是今天来第一次很严肃。“很漂亮，我喜欢这样的地方。但是除了这里，外面再也见不到了吧？”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问，但是独帆还是说出自己的感受。
“外面是不可能了。”独庆博士叹息道，不过随即又说到：“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嗯？”难道外界还真实存在？独帆满肚子的问号。
“独帆，你要知道，目前我们做的所有努力，就是期待有一天，能将外面的世界完全还原回这里的这种景象，我们上一代人和我们这一代人，甚至下一代下下一代，都是这样的目标。”独庆博士深沉说道，眼睛里有无尽的犹豫，但似乎又有一道光。
“对于宇宙的探索，我们已经卖出了很大一步，而且也有了巨大的成果。”独庆博士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让你选择这个专业学习吗？”
“嗯？”独帆疑惑，难道不是因为成绩差，没有好的专业可选吗？
“那是因为，我们宇宙探索的成效就是，已经发现了近地球的几颗星球上发现了可以利用的能源矿产等。”独庆博士说着眼睛放光道：“一切的生命维持和任何系统的运行，都离不开的是能源。而我们地球上现在就缺的是能源，外太空发现的矿产中，很可能就有能彻底解决地球核污染的矿物存在。所以，我们早晚有一天，将要将外太空的矿产能源搬回地球上来使用，而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这……”对于独帆来说，这消息太震撼了，官方根本没提过只言片语，而他相信，父亲这个层面的专家，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我这一辈子，都投身于光量子研究所的工作当中，期待找到一种方法能解决当下的危机。而我也期待，某一天可以去开采外太空的矿产资源的时候，我将你送去，你我父子二人，都为国家出一份力。”独庆博士说到这里有些激动，盯着独帆的眼睛说到：“但是，我们研究所的实验也取得了突破进展，早在三年前，就完成了第五次动物实验，除了第一次失败之外，后面四次，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动物实验？难道说？独帆深吸口气，不可思议到：“爸，你们把动物送回了过去？”
果不其然，独庆博士眼神光芒闪烁，非常自豪的说道：“没错，我们国家，率先完成了这项曾经不敢想象的壮举。”
我们国家！
独庆博士说这个词的时候非常郑重。独帆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新闻上总是提到某国科学家为首等等，以前总是感觉现在都联合官方了，这个说法有点不太合适。但是现在明白了，无论如何联合，各个国家都还是希望自己的国家在某一方面能够取得主导地位，强大才有发言权是历史真理。我们国家有那么久的和平时代，也完全是因为后来国家的强大。所以，民族自豪感，一直以来都潜移默化的存在在每个人心中，刻在骨子里。
“爸，那你们现在？”独帆隐约猜到点什么。
“是，我们现阶段就是载人试验。”独庆博士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独帆并不笨，结合今天专门来这里的行为，和父亲说的这番话就明白，载人试验，现在需要志愿者！
“爸，你们是需要志愿者吗？”独帆看着独庆博士眼睛：“我可以！”
独庆博士听着话眼睛没来由的一红，连忙偏过头去。尽管是自己希望的回答，但是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的这个表情和这个回答，作为一个父亲，还是忍不住有些想落泪。
强忍落泪，转过头来，勉强笑道：“知父莫如子啊，很好。儿子你让我很自豪。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也还从未进行过这个试验，成功与否根本不知道。原本我们希望从社会上征招两个志愿者，但是一来，这件事还在保密范围，二来，我们也不忍心将首次试验交给别的人，所以，我主动请缨，先征询你的意见。儿子，对不起。”
独帆有点蒙，做梦一样，自己刚答应的是一个未知的领域。但是父子之间的默契，独帆也很理解父亲做出的这个决定，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呢？而且，父亲的事业是伟大的，自己也一直引以为傲，现在有机会参与其中，当然是义无反顾。独帆郑重的看着独庆博士说道：“爸，我虽然不懂，但是这项实验我愿意参加。毕竟有那么多成功的基础不是吗？哦对了，你刚才说两个志愿者，那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一个是我女儿，欧阳荨。”一直在旁边沉默没说话的欧阳博士低沉说道：“她就是你爸的学生和助理。”



 第六章欢迎你

“您女儿？欧阳荨？”独帆愣住了，真没想到会是她，欧阳荨曾说，她已经做父亲独庆教授的助理两年时间了，可以说是父亲身边很亲近的人，再加上自己，那父亲的选择？独帆不禁又看向自己的父亲。
“谢谢你，欧阳。”独庆博士郑重道：“这个项目很重要，太重要了。独帆，我之所以会考虑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欧阳荨做出的这个决定。关于志愿者的人选，一是要考虑到身体素质，年龄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在进行时空跳跃时，很可能产生时间的畸变，作用在人身上就体现在年龄方面。这个在之前的动物实验阶段，出现过这样的问题，一只猩猩的数据显示年龄跳跃了两年。”
“而另一方面，我们想有一个比较专业的人，懂的采集我们需要的数据和操作仪器。”独庆博士道：“动物实验成功的接收到四次数据，注意，是接收到数据，只有一次成功返回，原因就是我们训练的猩猩最终都没能成功做操仪器返回现实时空。我们做了大量的理论推理，证明了我们试验的可行性，欧阳荨主动请缨，成为我们第一个志愿者。”
“也是经过了我的同意。”欧阳博士道：“说实在话，我心里并没有什么信心，但我的女儿我最清楚，从小性格独立，做出的选择也不是脑袋一热。我和她妈妈一开始都是反对，但是最终，她还是说服了我们。”
欧阳博士深吸一口气，看着独帆郑重说道：“独帆，我和你爸谈过几次，我真的希望你去，你也确实没让我失望。我希望万一……”
缓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些说道：“我希望万一，你们在那边回不来，你能帮我们招呼荨荨。这算是我欧阳青山拜托你了。”
“欧阳叔叔。”独帆感觉到语气的郑重，连忙站起来，改口叫叔叔，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独庆博士微微点头，便说道：“放心吧叔叔，如果我能通过测试，我们一定会互相扶持的，也说不准是欧阳荨帮助我呢，毕竟我可是门外汉。”
话题太沉重。独庆深呼吸了一次，站了起来，笑道：“小子，你们可是唯一的两个能真正见识到外面这样的世界的人，应该高兴才是。等你们回来，可就是英雄了，当年第一个登月的阿姆斯特朗，可是至今都流传的人类英雄呢。“         独帆心里有了一层的的期待，和一层的压力。期待的是对眼前这一切所留恋的美景的重现，压力也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自己答应的是否有些草率，在眼前这样的环境下，父亲的希冀的眼神，让独帆来不及过多的思考。
回去的路上，独帆一直沉默着，独庆博士也有些后悔作这样的决定。快到研究所的时候，独庆博士才在旁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儿子，对不起。爸爸作这样的决定有些自私了，你今天回去好好想一想，晚上再给我准确的回答。爸爸希望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发自内心的，即便将来……能让自己不后悔吧。”
“嗯。”独帆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却没多说。独庆博士看了一眼，叹息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回到研究所，独帆简单打了个招呼，就下车独自去了宿舍。驾驶位上的独庆博士默默的看着独帆走进宿舍楼大门，小声的说了句：“儿子，原谅爸爸的自私吧。”然后，再次深呼吸一次，开车离开。
回到宿舍的独帆，整个人仰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还是刚才的一切：美丽的田野、突然地选择、未知的未来——不，是过去……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独帆从兜里摸出手机。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里面有自己的小学、中学、大学的校园时光，有自己的同学、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小时候母亲在时，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母亲留下的一只手表，至今还藏在自己的抽屉里。
默默地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和陌生的脸，这一切，以后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不过……独帆忽然坐了起来，想到：“如果试验成功，我们能够回到过去，那么也就是说，核灾难就不会出现，我的母亲就不会死于辐射……”
独帆眼睛亮了。没错，刚才在动植物研究所，自己是一时激动答应了下来，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的脑海中深处，有一种希望的东西，就是母爱。照片上，自己才三岁，也就是那个时候，母亲随父亲去辐射区做研究的时候，防护服破损，导致母亲暴露在了高辐射的环境下，最终在得不到及时救治的的情况下，不幸遇难。如果……
独帆的心没来由的坚定起来，一切都是未知，也就说明一切都有可能，几十年的研究成果，独帆相信自己的父亲。独帆拿起电话，拨通了父亲办公室的电话。只等了四五秒钟，电话就接了起来，也许父亲才刚刚回到办公室：“爸，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参加这次试验。”
等了好几秒钟，电话那头才再次传来父亲独庆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儿子，谢谢。”
放下手机，独帆心里一阵轻松。走到窗户前，看着远处已经尘埃落定的一切，默默道：“历史，让我去试着改写吧。”
十二月十四日，独帆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研究所最后一排的试验大楼前，手里拿着基本体检合格的数据表，身上已经换上了试验大楼的工作服。第一次走进这里，独帆内心充满着好奇和期待，这是早已经好奇很久的，因为之前来过多次，都因为保密的需要，这里可能让自己的参观。
门口是仔细的安检，任何自己的随身物品，都已经被要求放在宿舍。金属安检、辐射检查、消杀……一系列流程后，毒贩得到了一个身份牌，可挂在自己脖子上作为身份识别。二楼电梯口，打开的瞬间，就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独庆博士，还有熟人欧阳荨。
欧阳荨看到独帆，笑了笑说道：“欢迎你，独帆。”
“谢谢。”独帆回应笑道。
“好了，一会儿再聊吧，你先跟我去做测试。”独庆博士笑了笑道。
“还要做什么测试吗？”独帆好奇问。
“当然了，你以为就在前面做个体检就行了吗？”欧阳荨在旁边挑了挑眉毛笑着解释道道：“这可不是征兵入伍，当然更加严格。要做一系列的测试，比如眩晕测试、重力测试、压力测试等等，总得让你适应一下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啊。”
“哦，这样啊。”独帆恍然。
三人一起，来到一个玻璃门前，里面不少工作人员在忙碌，有的拿着平板电脑在记录着数据，各种仪器上显示着无数的数据。独帆看到，里面还有三个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级，正分别在三个玻璃房间内做俯卧撑。
刷卡进门，独庆博士介绍说：“这三位和你们一样，也是志愿者，只不过他们是后补，小荨已经测试通过，所以这三个人是在你通不过测试的情况下，来替换你的人选。”
“我肯定能通过测试。”独帆连忙道，自己可是校运动队的队员，长跑和游泳两项校冠军获得者，体格那绝对是没问题的。但是看玻璃房内正在做测试的三个男生，每个人身体素质都看起来不一般，可见这项目的确是做了很大的准备，删选试验人员也很严格。
“好了，你先到那个架子上做眩晕测试吧。”独庆博士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圆形架子说道，然后对欧阳荨说：“小荨，你带着独帆做测试，我先去忙，一会儿完了把结果拿给我看看。”
“好的老师，你先忙吧。”欧阳荨答应道。然后带着独帆来到这个架子旁边，指导独帆站在架子圆盘型中央：“双脚站在脚印的标识处，手搂着面前的柱子，低头，全身尽量贴紧柱子，一会儿会快速的旋转起来，总共三十圈。这是基础，那边那个仪器是进一步的测试，上下左右各种角度都会旋转，一定尽量忍住不要吐啊。”
独帆依言站了上去，双手抱紧，然后低头。见独帆做好，欧阳荨按动仪器旁边的开关，仪器开始转动。仪表盘上显示着每分钟180转，也就是说，每秒钟转三圈的频率，不算很快。三十圈只是十秒钟时间。
独帆只感觉突然人就没法集中思考，低头闭眼还能感觉到天旋地转，离心力差点将自己甩出去，连忙抱紧了柱子。三十圈很快，还不等独帆在这种状态下完整的思考一次，就已经结束。人是停下来了，但独帆感觉自己的灵魂还惯性的转了大半圈才回归自己的身体，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
欧阳荨皱眉，一看独帆反应，连忙提示到：“忍住忍住，千万别吐出来。”
独帆听到，强忍了一下呕吐的感觉，几秒钟后那种感觉才退去，睁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对看着自己的欧阳荨说到：“谢谢，刚才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下次不会了。”
“还下次呢，咱们没有时间锻炼了，你的表现算可以了，只要能忍住没吐出来，后面几项也没问题，这都是小事情。”欧阳荨也松了口气，说到：“不用下次了，我们进行下一项吧。”
第二个类似地球仪一样的仪器，只不过外面都是金属圈，并不密封，欧阳荨一边指导独帆按照要求固定自己，一边解释说：“高速旋转下，人的这些生理反应比如呕吐感，头晕等都很正常，身体素质好一些的能承受的频率更高，差一些的坐车都晕。你现在如果感觉好点了，我们就开始下一项。”
“开始吧。”独帆已经按照要求固定好自己，刚才的恶心感觉已经没有了。经常体育锻炼的人，这些承受能力确实比普通人强得多。
果然，第二次测试，强度比第一次要大得多，各种无规律方向的旋转，独帆轻松地应对下来，欧阳荨很满意。
一项一项的测试，都是针对即将要进行的试验做准备。比如压力测试，是在一个空的房间里，模拟大气压力进行测试，逐步的加大压力，直到被测试的人承受不住示意停止的时候才停止，或者是测试人员观察到情况不妙，会主动停止。
一整天下来，除了就餐休息，独帆一共进行了十七项测试，欧阳荨很满意，自己全程跟踪，独帆的很多项数据，比自己好太多。当然了，这是男性和女性本身身体差异的结果。
独庆博士的办公室，仔细的看过了独帆的测试报告后，独庆博士站起来对独帆伸出手：“恭喜你，独帆同志，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的项目。”



 第七章时光之旅（上）

独帆欣喜，连忙和父亲握手：“谢谢爸，哦不，独博士！”
“恭喜你，独帆，欢迎加入。”欧阳荨也朝独帆伸出手。
“谢谢。”独帆连忙握手，以后，欧阳荨就正式成为自己的伙伴了。
“哦对了，提醒你一下。”独庆博士道：“正式加入项目后，就不能随意的出入研究所了，你的身份牌也会得到限制，大门是出不去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最好现在就提出来，同时也要告诉你，对于这里的一切，必须严格的保密，你的手机就不要在用了。这里是保密协议，你签一下，一会儿项目组审核过后，你的身份信息会正式更新，我马上就提交审核。”
“我没什么事了，爸你都在这里了，还能有什么事。”独帆回答一句，在独庆博士递过来的平板电脑上，大概浏览了一下保密条款，在最后签下了自己的手写签名，和指纹认证。
“好了，小荨你带独帆大概参观一下试验区吧。”独庆博士安排到。
“真想不到，会是你和我一起参加这个项目。”出门的欧阳荨，对独帆笑了一下说道：“独博士也真舍得，自己的独子来参加这样的项目。”
“你一个女生不也参加了吗？”独帆笑笑回答，帮助自己的父亲解释说：“我爸作为项目主要的研究人员之一，做出表率也没什么不对，我很支持他，而且我自己也很愿意参与进来。欧阳同学，正式介绍一下，独帆，孤独的独，帆船的帆，以后请多多关照！”
“哈哈，有模有样啊。”欧阳荨笑道，然后也故作庄重的伸出手：“也正式介绍一下，欧阳荨，复姓欧阳，草字头的荨，多多关照。”
……
试验区内部还是挺大的，各种式样项目都有自己的独立区域，门口标识牌写得很清楚。两人只是在外面看了看，也并没有进入到里面，所以没一会儿就转完了。
根据安排，独帆的宿舍也被安排到了欧阳荨的隔壁，因为后面的半个月时间，两人将一起接受一些理论和实操的培训。
夜晚，独帆还有些心绪难平，这一切好像有些做梦一般。前天自己才大学毕业，今天，就已经参加到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研究项目里面了。无数伟大的项目，参与其中的人，在独帆心目中的地位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如今，自己也将成为曾经自己仰望的那群人之一，不可能不激动。
想着一些过去的事，想着一些未来的事，想着一些时光穿梭的事，独帆进入了梦乡……
第一次培训，内容就是由独庆博士来讲。独庆博士在包括后补三人所在的小房间内小电子板上调出现在的全球地图介绍到：“这是现在我们的地球，红色代表着有人区域，颜色越深人口越多。蓝色是海洋，现在已经占了全球面积的80%，这个面积还在扩大，也就是说，人类的生存面积越来越少，这还不包括大陆的荒漠化面积。”
“我们的光量子研究所，一共有三个，一个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在这里，其余两个在这里和这里。”独庆博士边讲，边用笔在图中标识出来。介绍说：“虽然我们三所研究所都是联合官方所属，但实际上还是由具体国家的专家组成，我们这边九成的研究人员都是国内专家。”
“你们得知道，我们的核心数据，其实并不会与其他两个研究所共享。当然了，他们的核心数据也不会和我们共享。至少暂时还不会，至于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们也能想的到，就不再多说。”
“第一次培训，我想和你们说的是一个老话题——民族。”独庆博士道：“我们之所以做如此大牺牲，做这样的研究，为的是整个民族的繁衍生存，自私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是无论什么问题出现，总得有人站出来。而事实是，每一次的灾难，我们民族都会有无数的人积极应对，用自己的行动来保护和拯救他人，这是我们民族的魂。”
民族的魂。
独帆内心触动。如今，自己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之一，若不为民族着想，眼下这一代人，完全可以在防护隔离屏障内安心的生活一两百年。但是，还是得有人站出来，自己的母亲、父亲、杨博士、欧阳博士、欧阳荨，以及无数正在为这危机努力着，积极应对着……
“现在的世界很不安全，来自外界的和来自内部的种种危机，我们不得不面对。早一步做出成果，就早一步得到别人乃至全世界的肯定。国家历史你们肯定知道，曾经弱小到任人欺负，后来强大到在世界各个领域都有举足轻重的一席之地，这其中付出的努力太多了。”独庆博士有些激动到：“让你们参与到这项伟大的计划当中来，你们，就应该承担起维护这份荣誉的责任。”
一番话，让下面听得五个人都深受触动，更加觉得能参与到其中的幸运和沉重的使命感。当然，真正任务是两人，但另外三人也不会仅仅是后备人员，研究工作需要的人很多，需要的专业人员更多，他们即便没有真正参与这次项目，也会有其他的重要工作安排。
……
“下面，我们来介绍一下我们的这个项目。”独庆博士介绍到：“光量子领域，其基础是20世纪物理学的两大基础理论——爱因斯坦创立的相对论和普朗克创立的量子力学。同时期最伟大的物理学家霍金先生的研究，进一步的扩展和推进了相关领域的研究。其后来的研究方向量子力学，指引了相对明确的方向。这个在当时，虽然还没有成功的理论研究，但是一经发现了一些特征。比如说，空间－时间在普朗克尺度下的不平坦、粉末状存在的说法等等。”
“《时间简史》和姊妹篇《果壳中的宇宙》就用相对简化和大量的图来证明和解释宇宙的起源的说法。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被大量的解释，认为宇宙的存在，就是时间和空间，在维度上的一种结合。”
“受限于当时的科技条件，并没有成功的实验来证明这些理论。而后来，根据我们的研究和一些实验的佐证，我们认为时间-空间是不同维度上同时存在的。同一时空就好比是一张纸，不同的时空就是不同的纸叠加在一起。其横向、纵向的向前延伸，比如这样……”
显示板上出现了一张红色纸张，标识时空1，然后出现蓝色时空2……多张纸张密集叠加，然后，卷成一个圆筒，独庆博士介绍说：“时间轴上，我们认为是无限向前的，没有方向的概念。而空间上，只是做出如此的模型。但是，这个模型，比普朗克尺度下的不平坦粉末状是不一样的。时间上，我们认为还是连续存在。”
“再然后，模型变成这样。”显示屏上，纸张变成了波浪形，然后卷在一起，乍一看是弹簧状。独庆博士解释说：“后来的理论研究认为，不同时空的存在，不可能平行存在，而应该是相互交叠交织在一起。唯一的共同点是，时间轴的平行存在。只不过可能的问题是，不同的时空平面，时间刻度会有差异。”
“但是这一理论，也与20世纪提出的理论相互印证，比如，粉末状的空间-时间存在方式，我们可以想象，宇宙中的无数星系，星球的存在方式，每个星球的引力不同，将我们的钟表拿到不同的星球上，其计时也会不同。再想像将这一切压缩到一个平面上，无限压缩，那会是如何的一种情形。”
“而穿越时空，在如此的理论模型下，就遇到了难题——即便成功穿越了时空，如何回到和现实时空同一个时空面上去。还是霍金先生，曾在《每日邮报》上提出，人类是可能实现时光之旅的。但是又认为人类可以穿越未来，不能回到过去。甚至于还提到了三种实现穿越的方法。当时就提出了将时间作为第四维的建议。”
“然后直到2014年，澳大利亚的科学家首次使用两个光量子来模拟试验，证明了量子尺度上的时间旅行的可行性，也证明了回到过去的可能。当时提出的理论认为影响的因素是光速和时间，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证明和实现的。曲速、虫洞等等，以及更高维度存在的证明，我们都通过技术手段，实现了这一切。”
独庆博士激动到：“你们可能不知道的是，我们至今所做的多次试验，已经证明了回到过去的成功。电视新闻上讲到考古发掘的不属于过去的先进文明迹象，其中就有我们的试验，只不过真是的信息并没有向公众曝光。而发掘出来物品证明，我们曾成功的将信标一千一百年前。而考虑到信标定位问题以及保存问题，推测可能还会更久。”
哇！下面的五个人都听的眼神发亮。就连欧阳荨这样的在研究所工作两年得人，也并不知道这么隐秘的信息。
独庆博士提高了语气，激动讲到讲到：“我们至今的动物实验，成功的返回数据四次，最近的一次回到了50多年前，返回舱我们已经找了回来，但是可能因为辐射区的原因，返回舱已经破损严重，里面的三只动物已经死亡腐烂，现场数据根本不可考。所以，我们需要真正的人类实验，去过去，操作仪器返回数据，然后再跨时空的感应现实信号，再返回来。而这个目标，就靠你们去实现了。”



 第八章时光之旅（中）

培训的理论课程，相对于研究所技术人员来说，只是皮毛。只是为了让参与试验的人员能够有一个系统的认识和理解，就像一台电脑，几乎谁都会用，但又几乎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能这么用，但你最少应该知道怎么用。这些参与的试验的人，除了欧阳荨之外，全是门外汉，能有个宏观的理解，已经是非常的难得。
果不其然，随着理论知识的深入，独帆第三天就已经感觉是在听梦了。理论课讲解人员不固定，基本都是负责相关领域的专家技术人员，也不乏一些没有过授课经验，完全想不到该用什么方式去让学生理解的讲解人员。不过问题不大，前面说了，只是让参与实验的人员不陌生。
独帆很汗颜，自己可是既定的人员之一，几节课程下来，完全不入门，甚至曾经心理还想着，毕竟欧阳荨是知道这些的，到时候自己就打打下手就行。但是知道独帆想法后，欧阳荨很认真的对独帆说道：“你千万别以为这些专业的知识我懂就行，你就只是辅助我。我们这个项目已经耗费了太多太多的努力，也是无数人付出了沉重的甚至是生命的代价才有了今天的这次机会。你不想想，为什么是两个人？因为万一过程中一个人出事，另外一个人还能将项目进行下去！”
独帆很是自责，确实自己态度上不够重视，于是除了规定的好好休息，调整身体状态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解相关的知识上了，这让欧阳荨比较满意。
“今天，我们不再学习理论知识，想必大家已经都有了比较系统的了解。那么我们从今天开始进行为期一周的，也是最后的实操训练。”一位消瘦的技术人员讲解到，这位讲解人员是一位硬件技术人员，为人平时也比较沉默，独帆见过几次，但基本都是是打打招呼就忽略的一个人。专注于技术和科研研究的人，太多在性格方面不擅交际，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现象。
听到说一周的理论知识培训告一段落，包括独帆在内几人都舒了一口气，瞬间觉得这位脸黑黑的消瘦技术人员也挺和蔼可亲。
讲师在电子屏幕上打出一张图，问道：“大家看，这是我们的光量子穿梭总集成模型，你们觉得像什么？”
“微波炉？”独帆纳闷。图中模型四四方方，中间应该是一个圆柱形空间，在圆柱形空间中间，还有一个类似火箭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更扁一些，独帆根据之前学到的猜测，这应该是一个登陆舱。没错，时光穿越并非只是两个实验人员的穿越，而是一个微型实验室一起进行的时光之旅，毕竟在现有的技术基础上，还无法将这些精密的仪器制作的更加微小，同时，这也是保护实验人员的必要措施。
讲师看了独帆一眼，嘴角咧了一下算是笑了吧，讲解到：“形状却是像是微波炉，而中间这个想必你们猜到了，就是登陆舱，也是你们回到既定的时空后，采集数据的终端。这个‘微波炉’就是我们的光量子加速器，你们可以就叫他时光机。不过这个不是加热，而是加速，加到超越光速，再加上其他的诸如重力模拟等等复杂的技术，来实现时空的穿梭。”
独帆几人很感兴趣,这么久的理论学习，也就是为了这一天。
“而这个登陆舱，还有一个作用和使命，就是在你们完成实验后，通过它超强的时光计算和加速以及引力感应等等，也就是简单说的信号感应，能够感应到光量子加速器发出的信号为时空坐标，来实现返回。下面，我们来分解开，并详细的介绍他的功能和作用原理，以及简单的可能出现的应急处理。”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独帆等人也越来越感觉到时间的紧迫和知识的浩瀚。整个研究所在外表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整个实验项目的参与人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而今天，独帆等人也正式见到了“光量子加速器”的真正面貌。独帆虽然在脑海中和图中无数次的了解过他的构造，但是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两个字——震撼！
“光量子加速器”实在实验室内部，整个空间都是他的一部分，正中间停放着的就是登陆舱。整个空间约有一百米长，八十米宽，高度很好知道，就是五层楼的高度，因为整个实验楼就是五层，而后半部分全部就是这一个“光量子加速器”。周边是很多的探头一样的设备，周围全是光滑镜面，当然肯定不可能是镜子。
而仔细看的话，内部顺着长度方向，其实是一个圆形空间。一些穿着防护服的技术人员还在里面观察和操作着什么。看过之后，独帆和其他人被带到了实验室旁边一比一设置的登陆舱模拟仓内，进行模拟操作。内容包括操作仪器进行地理扫描、时间轴校准、登陆舱返回启动、应急储能等等。
除了仪器记录外，还专门介绍了物理记录，也就是纸质资料记录的方式和保存的方法。纸不是普通的纸，而是特殊制造的抗腐蚀抗氧化抗磨损的材料纸张。两个鞋盒大小的碳素箱将是保存这些纸质材料的容器。容器上还刻有两个目标存放地，以便将来在特定的地方去挖掘。之所以是两个存放物品的地理坐标，是因为历史上地理变迁很大，能和现在的地形对上的地方已经不是很多了。
最后一节课是生存课，尽管现在全世界无核化，武器等已经是最严格的管理了，但是也是必需品。几人被教授了激光枪械的使用，原因在于可以利用太阳能来储存电能，以备意外发生。一些野外生存的经验也有专人指导，毕竟如果回到过去，城市化率并不高，着陆点在野外在深山老林的可能性最高。
空间所限，登陆舱内并不能存放太多生活物品，因为要设置大量的仪器设备，本身就很占用地方，而光量子加速器也不可能将太大体积物品进行加速。
最后一天，没有技能训练，也没有理论课程。来授课的还是独庆博士，独庆博士的精神看起来不错，最近独帆经常见到，但见到的都是忙碌的身影，偶尔停下来打个招呼，都没有时间聊聊天。
独庆博士看了看面前的五个人，说道：“今天，是你们其中两位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们计划明天晚上，也就是2199年12月31日晚上，跨年的时刻，正式启动试验。我今天就随便和你们聊聊天，不要再想什么时光、时间轴、仪器等等，就是聊聊天。”
“你们这代人，是幸运的的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避过了核战争那段黑暗的时代，不幸的是核灾难的影响依然还在。你们并没有享受过真正的青山绿水。很多人，可能包括你们，可能在郊外的路上遇到一只受辐射影响的的兔子，都舍不得动手赶走它，因为它可能也快灭绝再也看不到。”
“但是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即将面临的世界，不是我们现在的这样，那里青山无数，河水连绵不觉，无尽的小动物，数不清的花花草草，更有原始森林和高山瀑布。”独庆博士仿佛变成了一个演说家，娓娓道来，一幅幅电视中才有的景象在几人眼前铺展开来。
“但是，这一切背后，还有着不可忽视的危险。”独庆博士话锋一转道：“你们要做的，首先是生存和保护自己，其次才是科学研究。也许不可避免的，会拿起你手里的武器，指向某个敌人，或者是敌人，或者是猛兽。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不要犹豫！”
“你们这代孩子，最懂得珍惜。但是，也要对自身所处的环境中有清晰的认知。野生动物资源丰富时，可以猎来食用以维持生命，是最好。我们的祖先，我们的人类文明，就是从狩猎开始的。为了这次试验，我们计划将时间轴定在了公园1500年前后，当然无法十分精确，而那时候是我国历史上的明朝，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时期，安全性会更有保障一些。并且时间坐标靠近，也更容易把握。”
“这个时代的一些基本情况你们也都有所了解了，但需要注意的是，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我们了解的好人不一定真的好，坏人也不一定真的坏，一切还需要随机应变。若有意外，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更不要觉得自己的聪明智慧一定就胜过古代人。至少，至今为止，我们还不知道当年发明的监测地震的地动仪到底是什么原理，甚至有人宁愿相信那是魔法的作用。”
“切记，切记！”独庆博士最后说道，而看向自己儿子独帆的眼神，复杂莫名！



 第九章时光之旅（下）

2199年的最后一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非要说特殊，那就是是本世纪最后一天，元旦的前一天。但不管是哪个原因，今天都不是人们庆祝的日子。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在积攒着，积攒着当新世纪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来一个彻底的爆发和释放。伤感的人会说，这个世纪，即将要结束了，而开朗的人，多半会高喊：新世纪，即将到来！
独帆几人很疑惑，独庆博士最后讲到的内容有些乱七八糟，似乎说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说。独帆就很不明白父亲最后的说话的意思，听起来像是告诉自己，到了未知时空，要以生存为首要目的，这在独帆看来，一个父亲会说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但是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没有人会认为他会说出这么一番带有攻击性的话语来。
研究所内，紧张有松弛！紧张的是最终的成败，答案即将揭晓。松弛的是，万事俱备，只等一声令下，按照计划按下按钮即可。
独帆内心还是有些紧张，虽然在研究所内的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昨晚睡眠质量很高，但是对于新的未知的恐惧，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平息下去的。而看欧阳荨也是一样，不时地握紧的手，说明其内心也并不会毫无波澜。
欧阳荨的父亲欧阳青山今天也来了，算起来动植物研究所和光量子研究所算是合作关系，有些领域方面还是需要双方合作才可以更好的完成。虽然是研究学者，但也是一位父亲，一位伟大的父亲，今天来到这里，也是和自己的女儿聊聊天，尽量让女儿保持好的状态好的心态。
独帆特意留意过，欧阳荨的母亲并没有出现，可能是因为研究所的一些规定吧。独帆也是在父亲的陪同下，度过今天最后的等待时光，两家四个人一起，闲聊着，尽量的放松心情。
当研究所在做最后的准备和等待的时候，新阳市一所旧的居民楼内，落魄男子周强终于等到了自己电话的响声，如天籁一般动听。半个月的期待，无数次都想将电话打过去询问一番，好几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事情是不是已经黄了。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因为曾经那个坚毅男子说过，让自己安静等待，随时等候命令出发。
“喂。”
电话刚响起第二声，周强就接了起来，对方似乎还被这速度搞得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现在出发，两小时后，城东老地方见，不用带行李。”
“嗯？”周强一愣，不用带行李，那很近啊？随即连忙回答说：“好好，放心，两小时内准到。”
挂了电话，便立即准备出发。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忙回头将自己的烟盒打火机都放在旧茶几上，然后才匆忙出门。曾经是一个司机，那时候就有个好习惯，开车的时候觉不抽烟，而现在想到，毕竟开车不抽烟，也能给老板留下个好印象。
准时赶到城东老麻将馆，熟人张哥已经在一楼等着他了，见他到了，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就一起上了二楼。坚毅男子正在办公室打着电话，窗户看到两人走过来，嗯嗯了两声就挂了电话，站起来，拿上旁边衣架上的外套，直接走到门口，对刚好走到门口的两人说道：“跟我来吧。”
另一个方向下楼，后门口不远处一辆老款商务车正停放在那里，坚毅男子给了周强一把车钥匙：“你开车。”
周强手有点抖，是激动地发抖。多少年了，自己的双手终于又将再一次握住方向盘。连忙答应一声，接过车钥匙，按动遥控开关解锁，帮坚毅男子拉开后门，等坚毅男子和张哥都上车后，自己猜来到驾驶位上。一看还是手动挡，不禁欢喜，对于真正喜欢开车的人来说，手动档汽车才是真爱，可以更好的操控。
打火，离合换挡……咔的一声，离合松太快，竟然熄火了，在最后排座位上的坚毅男子不禁皱眉。周强连忙解释：“对不住，太久没有开车了，手有点生，保证绝对不会了。”
深吸口气，再次启动，终于将车子稳稳的开起来。后座上的坚毅男子半闭着眼，说道：“前面第二个路口停一下，接接几个人。”
周强点头，第二个路口也就几百米远，小巷子车也不多，就是人多。到了位置停下车，就看到旁边台阶上有四个正抽着烟的人，熄灭了香烟，捡起地上的提包走了过来，拉开后车门，三个人上了后座，朝坚毅男子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一个人上了副驾驶。周强点了下头笑着打招呼，那人并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拉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坐好。
“开车，郊外东南万象山。”坚毅男子说到。
万象山，城东南一百多公里路，不算远。难怪说不用带行李，看几人的样子，尤其是后来上来的几个人的样子，周强莫名感觉到他们身上的那股气息很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但听说去万象山，联系到刚刚几人拿的手提包，怀疑可能是去山里偷猎的。
周强是知道城内有地下黑市，有收购特定的野生动植物，但这些都是犯法的。周强这才明白为什么这趟活会说有点危险，犯法的事，当然危险。周强边开车，边从后视镜观察后面的几个人，张哥明显和自己一样，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甚至有些担忧，皱紧着眉头。
张哥旁边坐着的一个脸黑的男子，一脸冷漠，周强刚好看到他的时候，对方也从后视镜中盯着他，看到那表情，下了周强一跳，连忙收回目光，专心开车，心里没来由的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时间才到下午一点，此时并不是官方巡逻车的重点巡逻时段，所以一路上也就只遇到过一次巡逻车。不过还好，动物即便是变异，也天生胆子不够大，今天天气还是不错的，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凶猛的野兽攻击。
两点多的时候，车子进山，副驾驶上一路上没说过一句话的男子，指引起了路线，车子在公路上走了约有十来公里，男子就指挥周强拐上了一条上山的小路，小路曾经可能也是繁忙的公路，水泥路面的痕迹还是经常可以看到，但是现在年久失修，路面很多地方裂开缝隙，杂草甚至是低矮灌木都从裂缝中生长出来，展示着作为生命的无尽能量。
小路并不好走，有两处地方甚至还下来人将路中间长出来的小树砍掉才能继续前进。就这么的继续走了一个小时左右，约莫行进有十几公里山路，副驾驶男子叫停。此时，商务车正停在一处山脊上的树林中，原本的道路到这里可能也是尽头，也可能是树林的生长掩去了原来路的痕迹，放眼望去，全是树，已经看不到路了。
几人下车，就在车辆周围不远处站着休息，或是抽烟，或是靠着树，看着远处。但是都没人说话。
坚毅男子让周强和张哥也下车去，自己拿出了一部电话，电话周强认识，不是普通电话，因为普通电话在这里没有信号，是一部卫星电话。不禁让周强更加疑惑和怀疑这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哎，过来这边。”副驾驶的那个男子，在不远处喊道。
周强和张哥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结果到了跟前，男子也并不和他们说话，而是看着远处抽着烟。旁边一个男子也来到了两人不远处站着，形成一前一后的的形式。虽然没有其他动作，但是却让周强和张哥两人心里一紧，两人都看得出来对方的疑惑和担心，但眼下这种情况，也不方便交谈，明显是被监视起来。这位置也无法听到车里男子将电话的声音。
“走一步看一步吧。”周强心里想到。
研究所内，独帆和父亲以及欧阳荨父女二人聊了很久，不得不说，欧阳青山博士很会聊天，经常讲一些有趣的动植物知识，让几人都开怀大笑，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因为聊天，而变得轻松起来。
独庆博士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两个该进去做准备了。”
“走吧，祝你们顺利，等你们回来，我送你们一个礼物！”欧阳青山博士拍拍自己的女儿，笑道。
“什么礼物啊爸？”欧阳荨好奇道。
“当然不是普通的礼物。”欧阳青山卖关子道：“可是你一直想要的礼物哦！”
欧阳荨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到：“啊，难道是？”
“哈哈，快去准备吧，等你们回来，你就知道了。”欧阳青山博士道。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实验室内，再次检查了两人的身体状况后，两人被安排换上了特制的衣服，衣服上有很多感应器，可以监控全方位的人体的机能状况。然后，就在实验室内部的一个小房间里，坐着等待。
时间是下午六点，此时距离预定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实验室外控制室内，参与项目的几乎所有研究人员都已经就位，做为指挥人员之一的独庆博士站在一排显示器前，看着其中一个画面中，独帆和欧阳荨正在休息室内休息，不时地随意聊天，状态都很不错。
忽然，独庆博士转身对旁边的一个负责人说道：“老王，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不如立即开始吧？”
被称为老王的王博士一愣，疑惑道：“原定计划好好的，为什么要提前开始呢？万一再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独庆博士解释道：“现在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该检查的都已经检查好，预期干等几个小时消耗士气，我觉得不如趁着现在所有人状态最好的时候，提前开始试验。毕竟咱们这不是发射火箭，不需要考虑时间角度精确到毫厘。”
“嗯，也有道理，但是这个事，还得和老何商量下。”王博士转身看了一圈：“嗯？老何呢？”
“何博士刚刚出去说是去洗手间了。”旁边一位技术人员回答道。
“来了来了。”正说着，控制室门打开，何博士走了进来，看几人都看向自己，道：“等我呢吗？呵呵，不好意思，可能昨晚洗澡有点着凉，肚子不太舒服。刚才讨论什么事？”
“哦，是这样，老独建议现在提前开始试验。”王博士说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看呢？”
“什么？提前开始？”何博士脸色一变，连忙道：“这可不行啊，我们准备了多少年了，就为了今天，难道就不能等几个小时了吗？一切保险起见啊！”
“哎老何。”独庆博士连忙解释道，自己的这位同时有时候确实有些死板，解释道：“我们这试验和飞船发射不一样，不需要考虑轨道之类的影响，完全没必要啊。我想现在一切就绪，大家士气正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嘛。”
“我觉得有道理啊。”王博士也在一边道：“老何你还有其他什么顾虑吗？”
“没什么顾虑。”何博士连忙说道，他有点焦急，但是看主要负责项目的三人，其他两人都同意这个方案，并且方案本身也并没有什么问题，情况也确实就是独庆博士说的那样。而再看周围其他人，也都期待看着自己，只好说：“好吧，我同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咱们最后再运行一次检查系统，一个小时后，也就是七点准时启动试验，如何。”
“好吧。”独庆博士几人也没意见，随即便朝其他人下命令，指挥大家开始检查系统。同时广播通知所有人确切的开始时间，大屏幕上也打出了倒计时。
“你们两位先盯着，我还得去一趟卫生间。”何博士看大家都忙起来，便招呼独庆博士两人道。
“没事，去吧。”两人也不在意。



 第十章提前开始的计划

何博士出门右拐，朝洗手间走去，路上遇到的同事打招呼，何博士随意回应一下。在去往洗手间路上，会路过一间会客室，会客室内坐着的，赫然是欧阳青山。
两人目光对视，何博士微微点了下头，并不停留朝前走去。走进洗手间，先是查看了一下隔间里都没有人，然后来到洗手池边，欧阳青山走了进来：“何朝阳，有什么事吗，我看你神色不对？”
“出问题了。”何博士皱眉道。随即把计划提前的事说了一遍，将独庆博士提出来的原因也一并说了。
“那怎么办？你我身不由己。”欧阳青山皱眉道：“通知他们我们也提前计划？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我们就没别的办法了，难道你还能说动他们两人帮助我们？”
“不行，不可能能说得动他们。这些数据是他们的心血，我也一样，可我现在？”何朝阳愤怒到，随即压低声音说道：“为今之计只能通知那边提前了，只有在启动计划的时候，安防队长才会将数据秘钥拿到现场，然后我们三人指纹解锁，此时秘钥才能使用。我们只有趁秘钥使用完毕，收回的时候动手才可以，否则一切白搭。秘钥有效期只有三分钟，三分钟过后就只能三人一起再次解锁才行。”
“我知道，但是三分钟他们能完成吗？”欧阳青山为难道。
“这不关我们的事，能不能成功看他们自己。”何朝阳说道：“要不你就不顾你女儿安危，在我们刚解开密钥的时候动手？”
“哼！”欧阳青山冷哼一声，冷冷说道：“那不是你女儿，你当然不在乎，我欧阳青山不可能拿我女儿的命去换我老婆的命。这件事了，你我之间再无关系。好了，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去通知他们。”
“晚上七点整。”
欧阳青山除了卫生间，离开三楼来到二楼走廊上，一名安保人员使了个眼色，两人对面走来。错身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句：“立刻联系，七点整动手。”
“嗯。”保安小声回应。然后下楼，来到大楼侧面无人之处，四下看了一下，从身上的武装袋中取出了一步小型卫星电话，拨出号码，电话瞬间被接听，保安只说了一句：“立刻行动，七点整。”就挂了电话。看了下四面，继续朝前走去。
监控有盲区，保安太清楚盲区了，虽然就只有那么小小一块，但是走过这块区域只需要五秒钟，足够完成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再继续前进。监控拍摄出来的画面，没有半点异常，看上去就是正常的巡逻行走而已。
研究所不远处山脊上，商务车内的坚毅男子放下卫星电话，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并打开后备箱。车外散落四处的几个人听到声音，都站起来走了过来，坚毅男子说道：“给他们每人一把手枪，准备出发。”
原来的副驾男点了下头，打开后备箱里一个手提包，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枪械。从里面拿出两把手枪和两个**交给周强和张哥两人，命令道：“拿着。”
两人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脸色煞白，再傻也猜出来这群人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偷猎了，而且周强也想了起来，原先为什么感觉这几个人身上的气息很熟悉，那是因为当初随科考队去野外的时候，那群随行的战士身上也有这种气息，那是经历过残酷训练和真正的战斗才会有的气息，也就是说，眼前这群人，会杀人。
“我让你们拿着。”副驾男冷漠的一字一顿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你们最好按照我们说的做，事成之后拿钱走人，什么事都没有，否则你们肯定是回不去你们的那破房子了。”坚毅男子在一边点了根烟说道：“拿着枪以防万一，不一定需要开枪杀人。”
坚毅男子的话，证实了两人的猜想。但是看周围几人不善的眼神，两人知道如果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一定能做得出来一些不好的事情的。于是两人只好接过手枪，并不熟练的装上**，也不拉保险。
“出发。”见所有人都准备好，坚毅男子一声令下，在前面带路。周强这才发现，这群人衣服都不一样，但是鞋子都是适合越野的军鞋。一开始没在意，是因为这些鞋子市面上也能买到，而且因为质量好，价钱不算贵，很多人都买来穿。可见除了自己和张哥之外，其他人都是知情的。
“研究所？”来到一处丛林，周强看到远处山脊上的建筑群的时候，认了出来。这个地方自己来过，但是当时是晚上负责给这里送货，所以具体的位置也并不清楚。一般这种地方也是管制区域，普通人不能随便靠近，像他们前面不远处，就是挂有“科研重地，严禁进入”的警示牌的护栏。
坚毅男子从口袋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哒哒”的捏了两下。没一会儿，就看到远处山脊上出现一个人，穿着研究所保安的衣服，朝这边望过来。然后比了个手势，坚毅男子身后一个男子拿出一把钳子，开始剪护栏上的铁丝网。那位保安就站在高处望风，假装巡视着这片区域。
剪出一个缺口，男子拉开一角，其他人鱼贯而入。男子进去后，放下护栏，猛地一看就好像完整的一样。既然迅速地来到保安面前台阶下。保安一边盯着四周，一边说道：“稍等五分钟，你们跟我进去，留两个人在这接应，记住，非必要一定不能伤人。”
在男子的带领下，除了留下的两个人之外，一共五人，是坚毅男子和副驾男，还有后面的那位冷漠男子，加上周强和张哥。一行人来到实验楼三楼的一个房间，保安打开门，盯着周围，示意他们进去。周强一路上来还很奇怪，一个别的巡逻人员也没有，而且监控也并没有刻意的躲避。
知道周强进了门才发现，监控室里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倒在地上，地上并没有血。而另外一个人正操作着监控，切换画面，坚毅男子正在他旁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着他的椅背。周强看到，监控画面不仅能切换，而且能转动，原来是有内鬼利用监控制造盲区，他们才得以安然进来的。
“七点整，试验开始，三位负责人只有在最后几秒钟才会解锁秘钥盒，然后试验启动需要大约二十秒钟的时间，那时候才可以拔下秘钥。我们就陈那个时候动手，而且，那个时候也会是里面人最紧张后的放松，对我们动手有利。”带路的保安看着监控说到。
“控制室里面有一位保安是我们的人，门口两位保安，一个是我们自己人，我们出现的时候，他会动手解决另外一个。我们进去一定要快，因为保安队长也在里面，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禁区第一时间要控制住他们，必要的话，可以开枪杀了保安队长，他没有武器，只有对讲机。否则解码时间可能不够。”带路保安说道，下巴扬了一下算是指着监控保安道：“到时候他会把控制室的监控和警报器解除，试验区信号屏蔽，也不担心有人手机示警，外面武警赶过来最多需要两分分钟时间，当然这是在他们能得到警报的情况下，否则一般情况他们不会进到二区往后。”
“嗯。”坚毅男子满意点头：“解码需要一分钟就行，一切顺利的话，三分钟内完全可以解决。到时候你们和我们一起走。”
“好。”带路保安点头道。
画面里，控制室一群人紧张忙碌着。
独帆和欧阳荨，听到广播里通知，就离开休息室赶到光量子加速器那里，从三楼的控制室的玻璃上，可以看到上面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亲正看着自己，朝自己举了个大拇指，独帆也回应竖起大拇指。
欧阳荨在二楼的一个观察室里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欧阳青山，于是也朝自己父亲举起大拇指。
两人都朝玻璃外的人挥挥手，转身依次进了登陆舱。登陆舱内，两人在各自位置上坐好后，舱内广播传来控制室的指挥声音：“实时语音画面清晰清楚，请根据指挥操作。”
随即，两人根据提示，按动座椅一侧的红色按钮，座椅朝后靠去，约莫四十五度后，人已经基本躺直。座椅固定装置自动上翻，将两人全身上下全部固定，包括头部，也是在一个类似头盔的空间当中。内部有视频，可以看到一些数据，耳朵位置传来一系列指挥声音：
“关闭舱门。密闭正常。”
“仪器显示正常，数据正常，时间轴调校正常，人体机能监控正常。”
“请工作人员离开场地。”
“关闭试验区。”
“十五秒倒计时，15、14、13……”
“呼！”独帆深出了一口气，终于，这一刻还是到来了。
而与此同时，试验大楼三楼控制室外，出现了一群带着武器的人。“哎，你们……”门口的一个保安大惊，刚喊了几个字，手还没摸到对讲机，就觉得脑后一疼，瞬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十一章四百年（上）

控制室内，保安队长将手里的手提密码箱放在桌上，经过指纹和密码双重验证后，才将手提箱打开，里面海绵填充的箱子中间，存放着一个黑色的火柴盒大小的盒子，正是启动光量子加速器的秘钥。
启动秘钥，必须是三个负责人的指纹，按照顺序解锁才行。保安队长拿出秘钥盒子，按了一下，顶端弹出一个接口，盒子上面亮起了指纹验证区，保安队长将盒子递给第一位负责人何博士，何博士将右手大拇指按了上去，盒子屏幕出现绿色，代表验证通过。
接着是王博士和独庆博士一次验证指纹。没有意外，验证通过，保安队长将秘钥盒子插在控制台一个打开的红色防爆玻璃盖子，将秘钥插在上面：“独庆博士，请您下令。”
独庆博士点点头，一手放在一个红色按钮上，用略有激动的语气对旁边助手说道：“开始吧。”
……
“关闭试验区。”
“十五秒倒计时，15、14、13……”
“3、2、1，启动！”随着声音落下，独庆博士稳稳的按下按钮，只见控制室玻璃外的实验室中，光量子加速器内周围所有的反光板都亮了起来，光亮夺目，数不清的探头上，闪烁着光芒，隐约传来一阵“嗡嗡”的响声，探头上的光芒频率越来越高，整个加速器的光亮也越来越亮，要不是控制室的玻璃是特制的，可以有效滤光，没有人会怀疑内部的人都会瞎掉。
“嗡~”加速器忽然一闪，随着突然地嗡的一声，加速器内回复原本的光亮程度，里面的登陆舱已经不见了。
“砰！”的一声，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欢呼或者检查，控制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等所有人反应的时候，只见四五个人已经冲进了控制室。“砰砰”几声枪响，随着一声呼喝：“不许动！所有人蹲下。”
“不好！”独庆博士反应过来有人抢数据的时候，连忙转身去拔控制台上的秘钥盒子，但是却晚了一步，一个壮硕的身影狠狠的撞到独庆博士的身上，将独庆博士撞开两三米远撞到了一张桌子上。而那人却瞬间将秘钥盒子抓在手中，冷笑了一声：“不想死的就别动，任何人动一下，就只有死。”
全控制室的人，唯一有一把防身手枪的保安队长，正被一把***顶在脑袋上，保安队长怒视着用枪威胁自己的人，但是却不敢动一下，他看得出来，眼前这群人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同时内心也是后悔，刚才启动时光加速器的瞬间，自己确实被冲昏了头脑，反应确实慢了好多。
“试验还没完成，你……”独庆博士撞在桌上，却连忙爬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大惊失色又异常愤怒的指着那个男子说道。
“什么意思？”坚毅男子一脸冷漠，随手将秘钥盒子递给身边一位拿着微型电脑的部下：“速度。”
独庆博士激动地就要冲上来抢，却被旁边原本就在房间内的一位保安一拳打在脸上，整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
“独博士？”其他人大惊，就想上前来查看，却被这群歹徒喝止了。地上的独庆博士浑身发抖，看着将他打倒的保安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
保安却是一脸冷漠的不予理会。坚毅男子看部下已经开始下载数据，便问独庆博士道：“你刚才说还没完成，是什么意思？”
独庆博士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稍稍平复了一下说道：“秘钥需要在启动后，大约二十秒的时间来设定加速器和引导时间轴，进行时空跳跃。简单说，就是还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来为返回的登陆舱进行导航，和确定准确的定位到预定的时空。你却……你却将他提前拔下？”
独庆博士浑身发凉，这意味着这次试验可能得不到任何的数据，这么多人这么多年的心血付出也付之东流，更重要的是，两位在登陆舱内的人，将很有可能流放到时光中，其中一位，是自己的唯一的儿子！唯一！
独庆博士也是很快冷静下来，现在就祈祷，刚才拔下的时候，指令能尽量完成，那么最乐观的情况就是时间轴的不准确，那么回到未来的年代可能会和预计的有差别，但至少两人还可能活下来。但如果情况不乐观，那很有可能两人就会被流放在时空中，或许那时候运气好点能到达某个未知的时空，运气不好的话……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坚毅男子也是一惊。这次任务还牵涉道两个人，一个是内鬼王博士，一个是欧阳青山博士。王博士倒没什么，出意外的两个人和他关系都不大，但是欧阳青山不一样，其中一个人是他的女儿。之所以任务进行的如此仓促，时间要精准到几分钟内，就是因为这个欧阳青山，而欧阳青山是能到这里面来而不被这里面怀疑和阻拦的唯一人选。
没错，坚毅男子背后老板授意下，绑架了欧阳青山的爱人，还有王博士的爱人和女儿。目的就是为了让两人配合，帮助抢到这份试验成果。要怎么和欧阳青山解释？
“老大，可以了。”坚毅男子正皱眉思索时，部下已经完成了数据下载，也仅仅只用了一分钟多，可见为了这次抢劫，背后动用了多么大的科技力量，也足以证明，这件事情背后，存在着多么严重的泄密事件。
“嗯。准备撤。”坚毅男子不再思索，立刻下令道，随即带头用枪指着研究所里的人，便往门口退去。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仪器被忽视的周强，一直在门口位置，眼神闪烁不定，又是犹豫又是果决，来回变换了好久。一声撤退将其拉回现实，仿佛是这一声让他下了决心，就在退在最后的坚毅男子护着带有机密数据的部下撤退到门口的时候，一咬牙，猛地扑了出来将部下扑倒在地，手里手枪就砸在了部下脑门上，两人一起摔倒了桌子后面。
坚毅男子大惊，不是一个部下的问题，周强和张哥两人，按照计划是要断后的人选，也就是说是抛弃的人。没想到临了突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这个原本胆小的男人竟然会做出这种选择。更重要的是，自己一群人冒着生命危险进来，为的可是数据，现在有数据的人竟然被周强扑倒在地，而其他人，已经退到了门外。
来不及多想，坚毅男子举枪就要朝周强开枪，却被同样守在门口的张哥一拳打在脸上，并且猛地一推，坚毅男子猝不及防下竟然也被推出门外，张哥随手将门关上，死死顶住，大喊：“帮忙啊！”
倒地的周强在铺出去的瞬间也是后悔了，搏斗中看到坚毅男子朝自己举枪，已经觉得要死了。却没想到，根本没有提前沟通的张哥竟然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还将坚毅男子推到门外。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保安队长，原本保安队长就隔了几米慢慢的跟着后退的坚毅男子，这突发情况虽然让他也楞了一下，但是立马反应过来，上前一脚踹在控制室门内侧一个密码器上。
只见原本正被撞击，张哥差点扛不住的大门突然就稳定下来，随便外面如何砰砰的撞击，也纹丝不动。接着整个人也是一下子就冲到了地上正在搏斗的两人跟前，一拳打在那位部下脸上，终于是让其丧失了行动能力。虽然先手趁其不备将其扑倒在地，但是毕竟这个部下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周强已经被打的起不来了，躺在一边大口喘气。
张哥已经被保安队长的手下反手压在地上，脸贴地看着周强，周强勉强看过去，笑笑说道：“谢谢了，张哥。”
独庆博士颤抖的走了过来，从保安队长手里拿过抢过来的微型电脑，他不担心数据被传输走，因为这里是屏蔽电子信号的。唯一的问题是秘钥盒子只有一份，现在在门外的坚毅男子手里。不过他们拿去也没用，因为秘钥盒子之所以叫秘钥，就是因为它就像是钥匙一样，而钥匙只有配合锁才有用。
“撤！”门外的坚毅男子气急，但是也无可奈何，监控室的同伙根本不能帮助自己打开门，而这么一小会儿，里面人绝对已经通知了研究所的武警，只需要一两分钟，十多名武装武警就会冲进来，到时候插翅难逃。
独庆博士手里拿着微型电脑，像是爱抚一样抚摸着，眼里是无尽的忧愁。没一会儿，门外传来武警们的声音，才终于控制了局面。门被保安队长强行砸毁密码器，启动了保护机制，两侧墙内的两排加强钢筋会瞬间插进门内，汽车都不可能撞开。确定里面安全后，武警队长开始联系人想办法开门。
而门内，保安队长已经组织人将周强在内的三人控制了，一起放在角落里。那位部下怒视着周强，周强却只是苦笑，同时心里也是一阵轻松，对张哥说道：“张哥，对不住你。”
“呵呵，说什么傻话呢？”张哥笑了笑，显然对这么一个结果，也是有了心理准备，至少比原先的计划更能让他接受。
独庆博士走了过来，看着周强问道：“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认识？”



 第十二章四百年（下）

“独博士。”周强连忙笑了下说道：“您可能记不太清楚了，多年前您带队去我们老家村子科考，当时是我做的向导。”
“哦，是你！”独庆博士想起来了，那是自己的妻子去世后面几年，自己带队去挖掘一个可能的试验登陆舱着陆地点，可惜的是，那次计算错误，附近探测挖掘了一个月，也没有挖到。当时，确实是找了一个当地人做向导，只不过这么多年了，长相也有些变化，一时间没认出来。
“对不起，独博士，我门也是一时糊涂，被他们给骗了，到了这里才知道事情不对，但是我们二人被他们胁迫之下只能这么做。直到见到是您，我才改变主意，冒了个险。”周强感激的对独庆博士说道：“当初是您帮忙，让我母亲最后的几年过得没那么痛苦，一直也没机会感谢您，我母亲临终时还念叨您是我们家的恩人。”
“放开他们吧，他们不坏。”独庆博士对保安队长说道，其实刚才的事情，大家都还挺感谢周强两人的，两个普通人，在那个时刻突然表现出来的勇气，很多人都有些敬佩。
独庆博士明白周强说的，那是当时当向导时，周强聊天得知周强的母亲患了癌症，可能是吃了遭辐射的动物或者植物，使得整个人痛苦不堪，但是医疗条件原本紧张，他们也没什么钱，根本得不到比较好的治疗。独庆博士当时也是看周强言语中对自己的老母亲还是很孝顺的，出任务期间，还几次借队伍的卫星电话给邻居打电话请他们照顾下自己的母亲。于是，任务结束后，独庆另外给了他们一些钱，并且走关系帮忙联系了一家城内的医院。
没想到因果终有报，当初的随手帮一个小忙，如今得到这么大的回报。
中原大地地广物博，中原地区因平原多而高山少，故名中原。之所以说平原多，是因为并不全是平原地区，群山也是有的，只不过相比较北部高原，西南丘陵和东南西北的高山大川相比，平原地形要多得多。
这一日，一座山中，骄阳似火，却无一丝风刮过。丛林中虫鸣鸟叫似乎也因为这炙热的天气而暂时停歇下去。大山深处，人迹罕至，高大的数目使得低矮的灌木都无法接受阳光雨露滋润而失去生机，树林中反而是平坦一览无余。
忽然，三丈高空中，无端的起了一圈气流，紧接着仿佛一道闪电凭空出现，撕裂了天空中的一点，一个巨大的闪着金属光泽的物体凭空出现，紧接着砰的一声落地，沉重的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泥土。而三丈高空中，突然出现的裂缝吞噬了两丈方圆的空间，若当时有人亲眼所见，一定能看到那一瞬间，那里似乎是一个球形的空洞。范围内的三棵大树，三丈高的位置直接被闪电吞噬化为虚无。
随着金属物体的落地，三棵失去树干的大树顶端，也相继落了下来，将金属物体淹没。尘埃落定，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三棵大树的树冠，还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着陆失败，缓冲未启动，降落伞未打开，运行检查。”金属仓内，电子音响起。
金属舱内躺着两个人，似乎昏迷，过了好几分钟，才眼神一动，醒来一人，正是独帆。“嗯？到达目的地了？”电子音无间断的各种提示，将独帆拉回现实，根据所学语音指挥道：“解除安全加固。”
“安全加固解除，请手动操作。”电子音回答，“咔”的一声，随着独帆按动手指，固定全身的保险设备自动回收到座椅一边，座椅自动扶正。独帆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欧阳荨，还没清醒，不过看了一眼刚刚运行结束的检查，仪器上显示两人各项身体机能指标正常，可能是时空跳跃时，导致两人的昏迷。
独帆观察者登陆舱的各种检查数据的时候，欧阳荨也醒了过来，指挥解除安全加固后，也手动解除了固定保险设备，坐了起来。
“我们应该是到了。”独帆说道，对于仪器，他并没有那么熟悉，很多数据需要欧阳荨来解读。
适应了一下，欧阳荨有些欣喜，至少说明两人是安全抵达了某个时空。欧阳荨看了一眼自己前方右上角的一个绿色信号灯，并没有亮起，说明现在无法感应到原时空的信号，确定两人已不再原时空。而刚刚进行的跳跃那一瞬间，两人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受，仿佛那一瞬间，身体已经消失了，同时还有着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的思想，难受又新奇，这是之前模拟的时候完全没有过的体验，虽然研究所几位博士反复的描述了可能的感受，但是真实感受到的时候，还是完全不同。
“启动雷达扫描，打开外部视频，运行时间轴校准……”欧阳荨熟练地下达一系列的指令。
“嗯？”独帆皱眉，外部视频什么也看不见，是摄像头坏掉了还是什么原因？
“应该是什么遮挡了，如果坏掉，是没有一点光亮的，但是现在从视频中还能看到一点光亮。”欧阳荨比较清楚有经验，随手操作摄像角度后，果然，能看到一点外面的东西，只是角度太小，完全看不到什么具体内容：“还好，不在水中，应该是个树林，稍等雷达扫描完毕，没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们再出去检查一下。”
“嗯。”独帆什么也不需要做，看着欧阳荨操作即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似乎两人走进登陆舱还是几分钟前的事情。对于一个现代的人来说，高铁飞机火车汽车等等都见识过了，特别是习惯了像电梯这样的，门一开就是新的不同位置和不同的人和景物，所以对于两人已经来到了完全陌生的时空这一事实，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
“不对。”独帆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欧阳荨皱眉说道：“时间不对，多了大约四百年。不对不对，我再检查一下。”
独帆知道，多了四百年意思是比预计的时间更早了四百年。也就是说，时间轴计算出来的时间，他们所在的时间可能是公元1100年。这一点在培训的时候说过，时间坐标不可能十分精确，会有出入，但这前后差距四百年也是出乎预料的。这样的意外也就意味着，自己两人也很可能没有到在预定是空间，异世界？魔法世界？不会有恐龙之类的吧？
“出问题了。”欧阳荨反复检查了几遍后，终于确定道：“时间坐标不对，现在应该是历史上1128年前后。宋朝？”
“宋朝？”独帆一愣，原本计划是明朝，结果直接跨越了两个朝代到达了宋朝，连忙问道：“宋朝有南北两个时代，现在是南还是北？”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两人培训的时候，讲的是明朝当时的一些情况，宋朝根本不熟。但是上学时候学到的简单历史介绍里面知道，南宋可是北宋被金国侵略，虐得很惨后才建立的，别是自己两人一来，就当了亡国奴吧?
“不知道。”欧阳荨苦笑：“我对历史也不熟，只知道个南宋北宋，甚至分不清先有南宋还是先有北宋。”
独帆笑，他们这个时代，女生对历史仿佛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兴趣，因为中国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王朝更替都伴随着数不清的战争。兴亡更替特别频繁，别说女声，就是很多男生包括独帆自己，能记住的历史知识也有限的紧。像宋朝，陈桥兵变、赵匡胤、岳飞等等这些耳熟能详的当时是知道的，具体的大事件就两眼一抹黑。
“完蛋。”独帆忽然一拍大腿：“我们拿的地图基本上用不上了，地名历史上变换的太快了。有很多当时有名的州郡，在现代只是一个村。我们要怎么办？还有，我们要怎么回去？”
独帆也是知道绿色信号灯不亮，意味着感应不到现实时空信号，无法启动。不过这个是临时的，现实中也不能随时保持开启，对时空坐标传输信号是一个非常复杂和消耗能量的事情。考虑到如果正常的话，两个时代的时间流速相同，所以他们有大约三天的数据采集期限。
雷达等扫描结束后，未发现附近五公里范围内有人活着大型动物的存在。两人决定出去到外面检查一番。
“嗯？”推不动？封闭舱门解除安全锁后，独帆使劲往外推了一下，竟然没推开，只是晃动一下。换了个姿势，用力往外推去，才推开一条缝隙，竟然外面是被树枝堵住了，不过还好，能勉强推开一个人可以出入的缝隙。“什么情况，我们被架在大树上了吗？哇，空气好清新。”
独帆大叫，呼吸道一口新鲜空气，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然后从缝隙观察下才发现圆领并不是什么树顶，而是在一群低矮的树丛中，缝隙可以看到地面。“帮忙推一下，我先出去。”
“好。”欧阳荨靠过来，两人一起努力下，独帆先从缝隙中离开登陆舱，落到了真实的地面上，看清楚具体情况后，才自嘲一笑，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可以联想得到。“外面太舒服了，这就是宋朝的土地，我们老祖宗们生活的地方。”
听到独帆在外面激动地大喊大叫，欧阳荨早就等不及了，不由怒道：“里面还有一个人内，快让我出去看看。”
“呼~”坐在在树林中地面上，仰起头感受着清新空气带来的无尽舒适，阳光从毁掉的三棵大树造成的空中漏洞撒下来，照在人身上，完全没有现代那种没有臭氧层过滤的那种灼痛感，就像温暖的手在身上抚摸，简直不要太舒服。过了好久，两人才从地上爬起来。
原本想要将挡住舱门的大树挪开，但是欧阳荨想到，万一有人来到这边，正好可以靠这些大树遮挡登陆舱，避免出现什么意外。这些树都是刚刚断掉，树叶完全能十天半个月才完全枯萎。所以，两人从舱内取出应急包，里面的一把工兵铲砍掉顶住舱门的树枝，保证舱门能打开就行了，其他的树枝完全保持原样，还将侧面没有完全遮挡住的部分，用树枝遮挡起来。
“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再逐步探索周边的地方吧，采样工作不是非常着急。”欧阳荨安排说道。
“听你的，反正我只是你的助手。”两人都安全，自然是以欧阳荨为主，独帆乐的不去伤害脑细胞做那么复杂的研究采样分析记录工作。



 第十三章迷失

舱内有以防万一储备的两人二十天份量的食物和水，还有衣服工具等，还有两把电磁枪，可使用太阳能储能板来充能使用。都是以防万一的储备，不过看实际情况可能是不需要了，这里山水明净，完全可以采集附近的山泉水来引用，还有欧阳荨在附近发现了好几种生长在丛林中的野生蘑菇，完全可以食用。
经过两人一个下午的探查，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无卫星导航可用的情况下，只能根据季节和太阳位置大概推算，约为北纬35度东经113度左右，比对现代地图，应该在河南省濮阳是附近，但在宋朝叫什么也不知道。而且自己两人所在的这座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地图没有那么详细不说，地理变迁也很大，前后差了上千年。
此时所在的位置，山的半山腰，这座山还并不是这片山区最高山，海拔只有一二百米的样子。走出大丛林，可以远望周围山群和远处的平原地区，看不到什么人烟，应该也不会有大城市，顶多就是一些分散的小村庄。
夜晚，两人在树林边搭起帐篷，夏天并不冷，不用生火。至于野生动物和昆虫等更不用操心，因为有现代科技的低频驱赶设备，会持续发出一种人耳无法听到的低频声音，野生动物对声音敏感，包括昆虫在这种频率的声音震动下，会非常的烦躁，周围几十米是不可能有什么动物闯进来的。
至于为什么是在树林边搭帐篷，而不是登陆舱附近，那是因为培训的野外生存经验起了作用。密林中容易因为动植物的腐烂产生有毒的瘴气，所以夜晚野外宿营，一定得找相对空旷的地方，决不能在封闭的密林中睡觉。
到这里的时候，大约是中午时分，太阳在头顶上，而这半天下来，两人的新鲜感完全没有褪去。坐在帐篷外，感受着清新的山风，看着头顶明亮的星星。当然没有圆月，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星星，这是常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天上的明亮的星星。”欧阳荨呆呆地看着天空，不由得说道。
“嗯。”独帆也很享受和有感触，只不过他没欧阳荨那么感性，没有说出来。
“小时候，我曾经随我爸我妈去郊外采样，有一次时间比较长，花了三天时间，所以就在野外搭帐篷睡了两晚上。那时候看星星，也很多，但是没有这么清晰。空气不好，不能长时间脱掉防护面罩和防护衣。”欧阳荨回忆道：“那会儿我爸妈还是很惯着我和我妹妹，我比我妹妹早五分钟出生，所以我是姐姐，但是小时候我对野外对什么新鲜的事情都感兴趣，菁菁则不同，完全不喜欢到城外去，哪怕是ZF允许去的地方也不爱去。”
看来小时候，欧阳博士也没少利用关系带欧阳荨出去玩。因为科研不是儿戏，如果是正常年代完全没什么，但是他们那个时代，外出科考可是需要非常多部门配合才行的，随行的安全人员，医生等等。不过独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哪个时代都不缺徇私的人，更何况欧阳青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有这样的经历，才能锻炼出如今这么优秀的欧阳荨出来。
从未来回到现在，古今中外只有自己两人。“嗯？”独帆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摆好姿势，往前走了一步，郑重对着远处说道：“我的一小步，是人类的一大步。”说完，自己都没憋住笑了。
“神经。”欧阳荨一开始还在回忆当中，忽然见独帆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站起来做那一系列事情，就明白他是模仿登月第一人阿姆斯特朗，不禁被逗笑了。
“及得记下来，我可是第一个踏上这片时空的穿越人。”独帆坐回地上，兴奋的说道，白天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想了想这事情很重要，于是凑到欧阳荨身边，拿起他旁边的平板电脑，边开机边说：“这个一定要记下来，你可不要耍赖，到时候回去了，跟人说你是第一个踏上地面的人。嗯，果然好山好水就是好，连大树都帮我这么大忙。”
于是在记事本上记下：穿越时空第一人，独帆，21岁。第二然，欧阳荨，21岁，女。时间，公元2118年。想了想还是不对，时间并不精确，于是加了两个字“前后”。
欧阳荨目瞪口呆的看着独帆在这一本正经的记事，不禁又是一乐。这么大人了，竟然还像个小孩一样，心血来潮竟然还“争风吃醋”起来。两人一起参加这个试验，这么长时间了，互相之间还是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和信任感。本来生活在现代，年轻人之间容易合得来，互相之间也不太在意一些得失。看独帆记下事情里面，还把自己记了个第二，就看得出来，独帆是心血来潮玩心重，并不是真的想要争个第一第二，所以也并不在意。
休息了一晚，两人在清晨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就醒了。想多睡会儿也不行，山里面各种鸟叫虫鸣，虽然不是在旁边，但是此起彼伏的声音还是让两人无法入睡，裹了一件衣服，坐到了帐篷前，看着远处平原地平线上慢慢的出现太阳。这片山脉很不错，没有什么大型野兽，一晚上的时间，平板电脑上记录的雷达扫描结果，也没有一只大的动物。当然，像一些冷血动物雷达可能扫描不到，甚至野兔山鸡这样的小动物，雷达也无法扫描识别。
“你准备早餐，我去检查检测器。”独帆见天已大亮，阳光已经照射到这边山上，雾气已经被驱散，说道。他们昨天在周围投放了一共十二个监测装置，全面收集附近一公里范围内的空气、突然、大气湿度等等信息，非常全面，独帆要做的就是去巡视监测仪器是否正常，数据无需手动采集，会自动汇聚到登陆舱数据库中，登陆舱在小范围内相当于一个无线服务器，周边的相连接的设备都可以与之数据交互。
按照计划，两人只需要在登陆舱周围几公里范围内采集数据即可，不需要去寻找村庄，找人询问。毕竟第一次的载人试验，主要目的还是验证其可行性，尽量收集一些能用的数据即可。回去的时候，需要采集一些土壤，水等标本，本次的试验就完满成功，三天后，未来时空会开启信号，登陆舱感应到信号后，即可启程回归。
运气也是不错，一连三天，都没有下雨，附近也没有什么人来到。今天将是预计的回归的日子，对于这个时空来说，两人就是一粒灰尘般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的痕迹。即便将来有人来到这片丛林中，也不会去怀疑有人摧毁了三棵大树，而是会迷信的认为，是天雷劈死了树妖。
收回自己的装备，密闭了舱门，两人坐在座位上安静等待，绿灯就在头顶，只要绿灯亮起，就可以启程了。
“下午三点了，怎么还没有反应？”独帆有点沉不住气，他昨天才发现，母亲留下的那块手表，被父亲藏在了他们的补给中，时间显示的是未来现实的时间。还有一张照片自己和父亲的合照，背面写着：“儿子，爸爸和你在一起，等你顺利归来。”
“再等等吧，可能稍微晚一点才会启动程序，我们出发的时候是下午七点钟，可能也会是那个时间。”欧阳荨也有点疑惑，但是专业上，自己比独帆强了百倍，脑海中已经分析了各种可能，于是就如此回答道。
“嗯。”独帆接受这种推测，也比较合理，自己还是太心急了。也不知道是有点不舍还是希望早点回去，总之心情有点复杂。
……
“七点了，还没反应。”独帆说道。
“再等等看吧。”欧阳荨安慰道。
……
“晚上十点了，还没反应。”独帆又说到。
“再等等看，我们出发的时候是晚上，到这边是下午，可能时间会有一些出入。”欧阳荨心里已经没底。
……
“九点了，还没反应。”等的瞌睡，一觉醒来已然是第四天早上九点。
“我知道。”有些烦躁的欧阳荨早就醒了，她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一直盯着，怎么可能像独帆那样没心没肺的竟然能睡着？
独帆赶紧不说话了。
……
“我重启一遍登陆舱系统，一分钟就好。”再两个小时候，已经有强烈不好预感的欧阳荨，只好找了个方式，抱着一丝期望。随即立即重启了登陆舱的系统，并运行了一遍检查。
……
“会不会，刚才重启那一分钟，刚好错过了？”又过了一小时，独帆小心翼翼的问，自己心里也有了强烈的不祥预感，但是看欧阳荨已经是烦躁不安的暴走边缘，已经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忍了快一个小时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可能呢？那是一群全国顶尖的科学家，怎么可能因为一分钟错过呢？”欧阳荨似乎找到了爆发的点，盯着信号灯，对独帆吼道：“就算时间轴不对，但是还是在同一个时空位面上，时间流速一样，即使跳跃的时候花费了一点时间，也不可能会差两三天，你不懂能不能别乱说？”
“……”独帆连忙闭嘴，第一次见欧阳荨发这么大脾气。
“让开。”欧阳荨侧身道，她想要出去透透气。
独帆连忙往后一靠，自己并没有先出去，欧阳荨出去了，也得有人在里面盯着不是？欧阳荨也不在意，直接从独帆身上跨过去，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女人。”独帆心里默默道了一句，然后连忙盯着信号灯，期待忽然亮起。
可是仅仅五分钟过去，就听到舱门外欧阳荨的声音，喊着自己：“出来吧。”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独帆也打开舱门听话的来到外面。欧阳荨正站在一边的林间空地上，正好又是正午时分，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欧阳荨看着独帆，郑重的说道：“我们可能迷失了，回不去了。”



 第十四章逃兵

独帆有点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了一遍：“你刚才说我们回不去了？什么意思，这个不能开玩笑啊？”
尽管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真的听到这么一个最坏的消息的时候，还是不可思议。这也就意味着，两人将可能永远的留在这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面对的将是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父亲，朋友，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可能再见到了。
“不能这么放弃啊，我们不是有应急手册吗，你赶紧检查一下，也许是哪里出了故障，咱们想办法解决啊。”独帆焦急道。
“没用的。”欧阳荨这个时候出奇的冷静了，可能是出自于对她自己的专业知识的信任，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真正遇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反而容易接受和冷静下来。反看独帆就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或者有心理准备，但是却因为太过于信任自己的父亲，导致这种准备并不充分。
“昨天晚上你睡着了，我检查了所有的系统，没有任何损坏。要说损坏的，也就是我们着陆是跳出来的时空点距离地面太近，导致缓冲系统和降落伞没有打开，这个可能会导致下次再开启的时候会出问题，但是这个和导航系统，感应系统等等系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欧阳荨走到不敢相信的独帆面前，一手扶着独帆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培训的时候，你也是了解的，如果回归的时候，其实是我们的座椅这一套系统回归到未来，这个登陆舱就是一个简易的加速器，他只能加速让我们回到时空中进行跳跃，真正的引导导航是靠未来的那一套母系统。”
独帆明白这意思，也就是说，可能损坏的缓冲系统和降落伞设备并不会在回程中起作用，正常的话，会直接回到未来那套母系统的时空加速器内，会通过电磁控制减速回到现实，将会非常精准。那么反过来也就是说明，欧阳荨说的没错，绝对不是他们这边的登陆舱出现问题，而是未来那边的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谁也说不清楚。
一番思考下来，独帆也是冷静很多，眼下既然已经可能迷失了，那么就要考虑当前两人面临的情况，该怎么生存下去。既然想到了，那就征询了一下欧阳荨的意见。
“这样，我们的补给还可以坚持半个月，我们在这里再等最后的十天，如果十天还没有任何反应，我们就要考虑长期在这里生活的可能性了。最后五天的补给，我们带着出山去寻找人家，打听下准确的时间和位置，再做打算。”欧阳荨略一思考，就定下了一个计划。
“好。”独帆肯定这个方案。虽然留了十天时间，但独帆其实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
果然，六天过去，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第八天的时候，欧阳荨和独帆讨论道：“情况不乐观，或者说差到了极点，我们需要开始准备了。有几个事情需要考虑，第一，我们朝哪个方向走？我们能确定现在是宋朝，大概位置也是宋朝境内，但是因为我们现在只知道经纬度大概的位置，但是经纬度差一点就是很远的距离，即使是北纬三十多度，经度差一度也有近一百公里的距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周边的城市在哪里。”
“第二点，虽然现在没有来自未来的信号，但是不代表以后一直没有。我怀疑那边出了问题，但是我们得相信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那么如果那边解决了，我们这边没人在附近，怎么收到通知呢？”
两个问题都很棘手，反而生存问题次要了。这时代，是不缺食物的，野外到处都是可以食用的野菜和菌类，还有一些动物也不会像未来那时代一样珍贵，猎来果腹完全没有问题。不要小看独帆，认为生在一个对武力忌讳的年代，就会接受不了，其实正因为没有接收过，反而更容易接受。
独帆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咱么不能陷入这样一个死胡同，这是博弈，就像赌博一样，输了一局，总想着下一局如果不押，就错过了那次运气呢？我们现在给了自己十天的时间，就要相信如果十天还没有反应，那后面有反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我们就按照原计划，等够十天再离开，这两天我们做些准备工作。”
“至于朝那里走，我建议往南，也就是我们能看到的远处的平原，平原地区有人烟的可能性会比较高。我们现在的位置时间深入大山，人迹罕至也很正常，往南往山外走一段，也许就能遇到有人的迹象，或者小路什么的，到时候再沿着小路走。否则我们就沿着小溪走。”
独帆思路还是比较清晰的，除此之外，他还考虑到一个问题，就讲了出来：“这个地方位置咱们得记清楚了，这两天我们想办法把登录器藏起来，保证不容易被人发现，将来我们肯定还要定期过来检查日志，看是否有信号记录，不能完全放弃了。”
欧阳荨看了一眼，有点不敢相信独帆竟然考虑到这一层面，因为她自己潜意识里其实已经放弃了。懂得越多，反而更清楚可能性的低微。因为他在研究所工作了两年，知道研究所不可能对一个“失败”的试验抱有太大期望，不可能长时间的尝试未知的营救。所以，很有可能研究所在发现无法和这边建立联系后，就宣告失败，转而投入新的研究。
她自己心里唯一抱有的期望，就是自己两人的身份，一个是项目主要负责人之一，独庆博士的独子，一个是独庆博士的学生，同时也是动植物研究所的技术骨干之一，欧阳青山的女儿。两人身份都有可能让他们享受到比别人更多的机会，包括试验失败的营救和补救。但是，即使这样，也不会太离谱。
但是她不会点破，这个时候，宁愿相信独帆的感觉，反正有点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将可移动的太阳能电池板固定到了林中央那块空地半空中，这是独帆想到的，，既要能保证能晒到太阳，又得保证不能在外面看到反光引人注意。同时欧阳荨将超低频发声器也连接到了太阳能电池板上，保证能持续工作，保证周围几十米内，不会有猛兽闯入破坏登陆舱。
再就是砍伐了一些比较粗的树枝进一步的掩盖登陆舱，只是在底部，留下一个人蹲着可以通过的通道直达舱门位置。舱门有密码，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开，而待机状态下，本身的能量消耗不大，空中的太阳能电池板完全可以维持。再加上系统本身的自检程序可以定期运行，相信只要不出意外，十年的正常运转还是可以的，毕竟自己两人也会想办法经常过来查看维护。
“走吧。”第十一天早上，荡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两人站在登陆舱不远处，看着登陆舱，独帆说道。
两人身上背着背包，里面有食物和水，还有两套衣服，每人一把电磁手枪，还有独帆包里的一小块太阳能板和欧阳荨背包的微型电脑，再加上一个望远镜，一把工兵铲，就是两人全部的装备了。深吸了一口气，欧阳荨转身，和独帆一起，朝山下走去。
山路并不那么好走，登陆舱位置是因为林木高大，下面低矮的灌木都因为接收不到阳光雨露的滋润而无法生长。但是出山的路就不一样，到处都是灌木丛，还有荆棘林，陡坡悬崖也是常见。之所以不能走到太深的树林中是因为怕迷路，一不小心就走到一处悬崖边。
“有人。”整整走了五个小时，山势已经开始平缓，远远的能看到一条不太宽的路，两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远处有一队人朝这边奔来，独帆连忙和欧阳荨躲到一个灌木丛后面，用望远镜看去。
“是大宋的军队。”这一看独帆不由大喜，虽然没见过真正的宋军，但是那队人都穿着统一的军装，这又是宋朝，当然是宋军，电视中也是看到过的，宋军军装还是比较威武。但是立马又发现不对劲，这队人队伍混乱，军装也是不争气，还有血迹，更重要的是，这群人中，有两个人连武器都没有。
看着这对人慌忙的神情，独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到：“难道是逃兵？”



 第十五章天降神兵

因为独帆想起来了一个成语——丢盔弃甲。亲眼所见这一幕，还是有深深的感触。只见这群人慌忙奔逃，虽然有两匹马，但是很显然已经是人困马乏的境地，所有人都脚步蹒跚，马也是努力的奔跑，但是奈何精疲力尽，勉强前进罢了。
独帆看的惊奇，按照地理坐标来说，绝对是宋土，这群士兵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显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难道是剿匪？宋时期没有什么厉害的匪患吧？独帆将自己所见朝一边的欧阳荨说了一遍，那群人虽然在奔跑，但是独帆两人是居高临下，看到的距离还是很远，一时半会那队人不可能跑到跟前，也别是在他们现在疲惫不堪的情况下。
“也有可能是剿匪啊，小股的匪患每个时代都有，只不过肯定不算大事，历史书上也不会记载的那么详细。”欧阳荨也不肯定道。
“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独帆突然道。
“下去？”欧阳荨一愣，这独帆胆子倒是大的没边：“咱们也不会打仗啊？下去送死吗？”
“咱们有枪啊。一个打他们这样的八个！”这句台词是著名电影《茶馆》里面的，独帆看过，一直觉得很霸气。突然，独帆一愣道：“不好，后面有骑兵？有旗子，上面写了个繁体字，难道是？”
随即大惊失色道：“金？金国？难道我们现在是在金国或者金国边境吗？”
八个气势汹汹的骑兵，绕过山脚追了上来，骑兵速度很快，按照现在双方的速度，绝对超不过两分钟，就能追上前面的宋军。独帆忽的站起来，看着远处道：“你在这里躲起来，我得去帮他们一下，还真是八个骑兵，金国骑兵绝不是浪得虚名，宋军根本打不过，更何况现在人数相当。”
历史都是成功的人写的，中国历史也是唐宋元明清这样的朝代演替，说明其他王朝都是被统一的。所以绝大多数汉人潜意识里对于这样的情形，都会觉得宋军是自己人，其他国家的军队绝对是敌人。
“你不要命了。”欧阳荨连忙站起拉住独帆道，她也是学过点历史，看过电视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金人和后面的蒙古骑兵队中原军队造成多么大的威胁，甚至最后一个封建社会清朝，就是骑兵打下来的。
“我不能看着我们的同胞被杀啊，我曾经梦想也是参军的。”独帆忽然有股豪气，每一个男孩子从小的梦想，都是当一名威武的军人吧。“这他妈的，金国人怎么打到这里来了？你确定你的坐标位置没搞错吧？”
“怎么可能错的这么远？”欧阳荨对于自己的测算时很有自信的。
“不好，宋军进山了。”独帆看到，这队宋军绝对也是经验丰富，知道在空旷的地方绝对是跑不过骑兵的，所以他们选择了进山，钻树林，利用山势和丛林来打掩护。只要骑兵没有了速度的优势，威胁就不大了，再加上树林掩护，金国士兵擅长的射箭也会大打折扣。
说着独帆交代一句，就拔出枪朝那队宋军迎去，欧阳荨急的直跺脚，但是独帆已经跑了几米之外了，一咬牙，也是连忙跟上。
“啊！”独帆越过一条小溪，刚连走带爬的爬上一道山岗，就听到山坡背面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有人大喊着快点往山上跑，呼喊声和弓箭的破空声、射中树木的巨大声音不绝于耳。
“这么快？”独帆来不及多想，快速的跑了几步，终于是看到了几米外正在努力爬山的宋军，而这个时候，又有两人中箭，一人直接被射穿咽喉，睁大眼睛滚下山波，另外一人却是大腿中箭，虽无性命之忧，但是跑不起来，也会很快被追上来的金兵当成活靶子。
独帆看到，金兵已经弃马，追了上来。他们体力好，最快的已经追到宋军身后七八米位置，正当弯弓搭箭瞄准一位爬坡的宋兵时，“嗖”一声，一道白光打在他的左肩膀上，巨大的力道和钻心的疼痛，使得手一松，弓落地，箭弹到了几米外插在地上。
金兵一样善战，就地一滚，就看向了左侧山岗上出现的一个……“奇人”！说是奇人，一位他身上穿着奇怪的紧身衣服，像夜行衣一样紧身但是又有一些其他颜色的线条，没有长发，手里还拿着一个奇怪的盒子，盒子连续射出一道白光，频率好高。只这么一会儿，七八道白光射了过来，虽然命中率不高，但是加上自己，还是有三人被击中，一人直接是击中头部，摔倒在地不动了，另外一人只是胳膊受伤，但是已经被打掉了弓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金兵大乱，攻势立马停下，连宋兵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奇怪的援军搞蒙了。
山坡上的人当然是独帆。趁其不备，连续让三名金兵伤亡，却已经是最大的战果，除了死掉的一人之外，其余人已经最快速度躲避到了树后，偶尔有人露出一点衣角，也不是独帆能击中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喘息声，独帆扭头一看，欧阳荨正爬了上来。欧阳荨爬上来还没站起来，就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叫：“小心！”
“嗯？”独帆连忙转身，只感到手上一股大力传来，手枪已经拿捏不稳，掉到一边几米外，独帆赫然发现，上面插着一支箭，电磁手枪竟然在冒烟。
“要不要这么厉害？”独帆大惊失色，连忙连滚带爬的爬到欧阳荨旁边，同时心里也是懊悔，大意了大意了，这是在战场上，面对的是以彪悍闻名，骑射闻名的金兵，自己竟然走神回头看欧阳荨？最主要的是自己竟然一直都站着，这不是当活靶子是什么？
“把你的枪给我。”自己那把枪是不能用了，都冒烟了，自己也绝对没本事修好。
拿过欧阳荨的手枪，独帆就趴在地上瞄准不远处的几棵大树，金兵还有七人，就在那几棵树后面躲着，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刚才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瞄准，那肯定都能杀死，训练时候自己二十米靶还能十发九中的。
这么一会儿，宋兵已经爬到了二十米外，他们也很惊讶，加上实在爬不动了，也是躲在树后面观察这边的情况。那位腿上中箭的士兵，也是被两个留下来救他的人拉到了一边的树后面躲着。
独帆观察到这一幕心里还是满意的，同时也是感受到这些战场上的友情。刚才那种情况，未中箭的人不去管腿上中箭的同伴也完全说得过去，但是他们留了下来，而且其他人也没人说一句不管的话。所以独帆觉得还是值得的，对于“自己人”的那种认同感和满意。
金兵并没有一直躲在树后，可能是一开始就建立的巨大优势，使得他们像狩猎一般，而突然地意外也只是让他们损失了一人伤了两人而已，最重要的是，自己一方刚才的那一箭，已经是毁掉了那个“奇人”手中的武器，感觉也很一般，而且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什么动静，说明没什么太大威胁。
于是，几名金兵互相打手势，然后七人中除了两人受伤，两人留下监视宋军外，其余三人手持弓箭，从树后慢慢的摸了出来，朝独帆消失的小山坡方向摸过去。
“哼，找死吗？”独帆趴在地上看得清楚，不禁冷笑一声，对于刚才杀人的事情，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现代战争游戏玩得多了，杀人一会儿就复活的影响，下意识里并没有意识到杀人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情。
电磁手枪有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不具备强大的穿透力，也就是说，如果不能直接射到人体或者动物身体上，是造不成任何伤害的，想要击穿树木击中后面的人，更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所以，独帆趴了这么久，等的也是对方失去耐心或者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而山上的几名宋兵，现在已经分清楚了情况，知道山坡上的人是自己一方的人，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人，但是这个时候既然兄弟们几个缓过来了，就得反身帮忙。所以一合计，挑选了六名身体状况好一些的士兵，各自拿了武器，准备从上而下进攻。所以，此时也是看到了金兵的三人往侧面小山坡上摸过去。
“冲。”能上战场的都是有血性的人，此时己方已经没有太大劣势，又居高临下，怎么能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围攻，所以在一名士兵指挥之下，六人瞬间从树后闪了出来，朝下面的金兵冲去。自上而下的冲击力可想而知，速度之快，让钻出树后的三名金兵也是大惊，连忙调转弓箭，就要射击。
“就是这时候！”独帆也是看过电影小说的人，一见己方宋军出手，金兵忙乱，却已经走到自己六七米外，暴露在外时候，果断开枪，一枪打翻一人，立马站了起来，连续两枪，一枪打在一名金兵腿上，一枪却是已经射空了。不是枪法不行，实在是金兵反应太快，三人转身射箭，自己出手杀一人，另外两人却已经做出了反应，所以三枪又是杀一人，伤一人。
不过无所谓了，没死的两人已经来不及弯弓搭箭，自己这手枪充能一次大概可以开枪五十次左右，每次开枪更是只需要蓄能半秒，若不是自己经验不足，八个人真不够看的。所以，连续射击之下，再杀死受伤的那人后，六名宋军已经扑到跟前，其中一名肚子上还差着一支箭，但也是悍不畏死的与包括树后躲藏的四人战在一起。



 第十六章身陷重围

金兵被贴身，并不具备太大的武力优势，更何况现存的五人中还有两人受伤，其中一人重伤。所以，宋军再付出两死一伤的代价，就全歼了剩余的金兵。
独帆没有再开枪，近距离的观看肉搏，还是很震撼的，而且双方战在一起，独帆已经无法瞄准。
战斗结束，两名未受伤的士兵朝独帆这边谨慎的走了过来，上面的几名士兵看战斗结束，也是互相搀扶着往这边走。
怕引起误会，独帆收了手中的枪，招呼欧阳荨也站了起来。这一幕让宋兵身形一顿，怎么还有一个人，还是女人？
不过楞了一下后，就继续往前走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一方的，更何况多了个女人而已。
“这位壮士，不知何方人士，感谢出手相救我等兄弟。”士兵走到两三米外，拱手打招呼道。
还好，不全是文言文，虽然话语相比较现代人来说文绉绉的，但是能听懂能沟通就好。“将军好，我们只是路过，见到我宋军军士被追，所以贸然出手。”独帆看的出来，打招呼的人应该是几人中的将领，既然不知道叫什么职位，就一律称呼将军吧，就像现代人在路上遇到的交警，很多人不说同志，都叫警官。
虽然独帆两人着装有点奇怪，说话也有点不同。但是宋兵也是有了巨大好感，要知道，历史上各个朝代，在语言统一上都是一大难题，尤其南北方语言差异之大，往往无法直接交流。特别是像宋朝这样经济高度繁荣的时代，全国各地之间甚至与周边国家之间的贸易往来都很频繁，所以讲话方式和方言发音的差别，并不是非常奇怪。
“壮士言重了，若非二位出手相助，我等兄弟死伤无法估量。”宋兵将领客气一番后，自我介绍道：“我乃是御营前军统制张俊将军麾下，第八军第六厢都指挥使方诨。身后的这些兄弟，包括死去几人，有三人是其他厢的兄弟，被打散我们聚在一起。”
这介绍听得独帆头大，“御营前军统制”不说不懂什么官了，连念都年不通顺，更别提后面说的“军”“厢”又是什么鬼？连忙含糊回应抱拳说：“将军好将军好。”
其实他哪里知道，不光宋朝，每一个朝代文官和武将各自的官职军衔称谓五花八门，能真正搞懂的绝对是专家级别的历史学家。而宋朝，军队又分为禁军、厢军、乡兵、蕃兵构成，此外，还有土军和弓手等，而炮军也是从宋朝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光炮的品种就有好些。
而其中，打仗主要是禁军，湘军主要从事后勤运输工作，但是湘军数量远远要比禁军多得多，所以那个时代交通不够发达，打的就是后勤。宋朝军队没有北面的金、辽、蒙古、西夏等广阔的养马地，是为相互之间战斗最吃亏的地方。
而在平时，禁军负责保卫皇城和卫戍边疆，湘军就归地方管辖和统治，操练也是由地方负责。
至于武将的官职划分，就多了。上四军，捧日、天武、龙卫、神卫，各分为左右厢，每厢各设三军，每军五指挥；殿前司的神勇、宣武、骁骑，各分为上军和下军，每军十指挥；宁朔和骁胜军，各有十指挥；虎翼左军和右军，各有五军，每军十指挥；马军司的云骑和武骑军，各有十指挥；步军司的虎翼军也分为左军和右军，也各有五军，每军也是十指挥。共计四百二十指挥，共中马军一百二十指挥，步军三百指挥。
“指挥”也称“营”，是军队的基层单位，虽然第一指挥（营）通制是步军五百人，马军四百人，实际常少于此数，有时只有三百或二百五十人。按前一数字计算，以上诸军约近二十万人。
禁军的领导机构，以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和都虞侯为正副长官。马军司和步军司为独立机构，各高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侯为正副长官。禁军的其下各级分别设有正、副指挥命名及都虞侯。（以上三段来自百度）
……
“你们也别叫我壮士了，我有名字，叫独帆，这是我的……呃，娘子，复姓欧阳，名字不便告知。”什么乱七八糟的，提前咋没想好这种情况怎么整呢？独帆也是物语，提前没沟通就是这种结果。
好在欧阳荨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她是知道，封建社会重男轻女，女子的地位是比较低的，男人说话，女人最好别插嘴。其实她也不太了解，宋朝以前，尤其是宋朝，女性地位真的还是很可以了，是后来的文豪（算文豪吗？）朱熹整出来的伦理纲常那一套后，女性地位直线下降，几乎沦为“工具”级别。
“独公子，独夫人。”方诨再次抱拳表示理解。
独帆看得出来，几人虽然现在安全了，但是对于同伴的牺牲还是很在乎的，与独帆对话期间，几次都想回头看一眼身后士兵们打扫战场的事情。所以，独帆便道：“不如方将军和兄弟们先掩埋了战死兄弟遗体，我们再聊。”
“好，请独公子二位稍作休息。”再次抱拳后，带着身边的士兵过去一起帮忙了。
树林中一处平坦土地，就是阵亡的三名士兵的归宿了。独帆不禁感叹，古人叹息的“马革裹尸”，终究在残酷的战场上还是无法实现了。
“独公子，我见你举止文雅，想必读书识字，还请帮忙刻上几块木牌。”掩埋好阵亡士兵，方诨又来了，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我等皆不识字，所以，只好麻烦公子。”
独帆好奇道：“像阵亡的兄弟们这样，都是就地掩埋吗？如果没人会写怎么办？”
“都是就地掩埋，如果不会写，那就只有留下无名塚了。”方诨言语中有着一丝落寞。
“青山处处埋忠骨。此乃大义，终将有后人记得他们享受的和平，是无数大义之士舍生忘死换来的。”独帆不禁感触，邹了一句文，却没想到这句话让眼前的这群士兵都受用非常，仿佛忽然间身上的疼痛，之前的牺牲都不算什么了，对独帆也是高看了几分。
然后，独帆尴尬了，因为不会写繁体字。木牌简单，早有士兵砍树做好，用土块写字，然后用匕首刻上就行。但是看着几位士兵期待的眼神，独帆一咬牙，用现代的简体字写下了三人的墓碑木牌。面对士兵们疑惑的眼神解释说：“这是简化的写法，所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几位牺牲的将士舍生忘死必不是贪图虚名之人，所以简化写法更能体现淡泊生死的意境。”
“独公子说得好。”众人再受鼓舞，身体都更加站直了起来。欧阳荨在旁边也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独帆如此能扯淡！
这边事了，一行人也是来到一处隐蔽的树林间修整。独帆也不再考虑剩余的七个人的感受，就拿出背包里的食物分给几人，然后告诉说这是他们家乡特产，上山打猎的人经常很多天不能回来，所以做了熟食晒干了储存起来方便在山上的时候吃。几人半信半疑的学者独帆撕开塑料包装，慢慢的吃了起来。独帆也不理会，干脆也就不去扯淡塑料袋是什么东西了。
士兵们食量很大，每人一份显然还不够，独帆也大方，将所有的都拿出来分给大家，显然他们应该也是很久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加上逃亡这么久，饿也很正常。至于下一顿吃什么，那下一顿再说吧。
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再想吃也没有了，独帆才开始咨询问道：“方将军，你能不能给我讲讲现在外面是怎么一个局势，为什么金兵会打到这里来？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还有，现在是哪一年？”
对于独帆忽然的一系列问题，方诨也是愣了，怎么看两人也不像是大山沟里出来的，怎么连现在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至于不清楚是哪一年倒是正常，纪年方式乱七八糟，普通人哪里去管这些，改朝换代的频繁，老百姓已经见惯了早上起来换了年号的事情，没什么惊奇的。想了好一会儿，方诨才开始讲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听方诨讲述了一会儿外面的局势，独帆和欧阳荨两人震惊了，因为在方诨的描述中，自己一群人正在澶州也就是澶渊郡西南方向，而现在澶渊郡已经落入金军之手，周围全是金军把手要道。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其实是身陷重围！



 第十七章南下

澶州，也就是澶渊郡，宋辽澶渊之盟就订立在这里，双方凭着这一纸盟约互相安稳度过了很多年。
只不过，中原历史上，往往都会犯这样的毛病，那就是一旦盛世来临，就偏安一隅，从不会居安思危，周边国家的强大一点也不会放在眼里。独帆其实看历史剧或者史书上介绍的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古代国与国之间连个奸细间谍都没有？
根据方诨介绍，几年前，金国遣使来宋商议联合两国之力灭辽，当时不少武将反对，但是武将在朝廷中地位本来不高，再加当时的在位的徽宗皇帝听信金国所言，一心想要拿回被辽侵占的燕云之地，所以不顾少数人反对，支持了当时文管为主的主战方，并同意由宋军攻打辽西京和南京，并且双方签订了海上之盟。
却没想，辽似乎早有准备，原本辽国内诸王分裂的局面在宋军的攻打下，联合了起来，战略上失误再加轻敌，宋军大败而归。然后被金兵捡了便宜，还把原本答应的燕云之地克扣了三州。宣和七年的是时候，更是兵分两路南下攻宋，刚刚吃过败仗的徽宗皇帝胆怯，又不想做亡国之君，随即将皇位让给了儿子赵恒，也就是宋钦宗。
说到宋钦宗，独帆知道，靖康之耻就是这位皇帝在位的时候，他的年号就叫靖康。宋徽宗在位时候的著名的六贼，就是蔡京那伙儿人，拉帮结派，把很多不满自己的忠臣都排挤出朝堂，或者下放或者贬官，朝中没有忠臣良将，不被灭才怪。而那会儿最著名的武将不是种师中、韩世忠这样的人，而是高俅。
高俅是什么人？一个太监啊。擅长的是踢足球，那会儿叫蹴鞠，深的辉宗喜欢，但是此人又是太监、又不是科举出身，升官很难，蔡京一会儿人是看不起非科举出身的官员的，所以辉宗就想了个办法，派他去边疆戍边，做监军，然后拿了军功后给他升官，这货最后竟然升到了太尉这样的高位。
而宋钦宗是什么人呢？方诨说，当时金兵都达到了开封，眼看灭国了，结果宋钦宗还是拿不准主意打还是不打。再加上手边无人可用，眼看金兵打到了东京了，才启用文官李纲来保卫东京。要说李钢此人，虽然不是奇才一个，但是也算忠厚，他率军保卫东京，竟然也取得了胜利，保住了东京。
但这所谓的保住实在太过侥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金兵大胜仗打的得意忘形了，一时间才会被拼死抵抗的李钢军挡住锋芒。然而，金兵二次南下后，东京失守。
可怜宋钦宗继位当年，就被金国逼得前去议和，然后因为金国索要钱财甚巨，又围困了开封，宋钦宗无奈之下，想尽办法搜刮开封城内的金银钱财来赔偿，然后城内又流行瘟疫，死伤无数。第二年二月，宋钦宗就被废了。
金国变本加厉，将已是太上皇的宋徽宗弄去软禁起来，立了奸臣张邦昌为傀儡皇帝，国号“大楚”。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正式的宣告了北宋灭亡。
金国掳走了很多皇室成员，却没想漏掉了康王赵构。赵构南下跑到南京应天府，在一群拥立的人的支持下，宣布继位为宋皇帝，也就是宋高宗，开始重建宋朝。这就是南宋的开始。
独帆听到这里，打断方诨问道：“这么说，现在的首都在南京应天府？”
方诨苦笑道：“并没有，金兵气势正盛，高宗继位不久，国力完全处于初始阶段，哪里敢据守应天府。在张将军等人的建议下，现在已经南下了。我们这些人其实并不是作战部队，算是断后观察金兵动向的。哪想到高宗皇帝前脚走，金兵后脚就打了过来。根据我们刺探到的情报，目前濮州、澶州等地已经完全被攻陷，即便有小股宋军抵抗，也不成气候，而金兵早在多日前，就从澶州道濮州，过了黄河打到了东平一带。”
方诨无奈道：“原本我等想着抢船通过黄河顺流而下出海，从海上再往南去，但是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们就打消了念头，如果在水上被堵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根据金兵大部动向，我们才从濮州一带来到这边。然后遇到小股金兵，边打边逃，已经是穷途末路，若不是二位出手相助，我们兄弟等人已经是金兵刀下亡魂了。”
独帆皱眉，情况比自己想象的糟糕啊，还真成了亡国奴，自己正身处沦陷之地呢。独帆思考的时候，就看到有两名士兵不停地往自己腰间瞄，一看原来是好奇自己的枪，不过这东西无法解释，最主要的是，这手枪有两人的指纹才能用，除了他和欧阳荨，谁都用不了。
“你们现在还有别的任务吗？”独帆询问道。
“原本是有的，我们要分别往东京和大名路联络散落四处的宋军，但是看现在的情形，不说无法赶到，即使赶到，可能也找不到打散的部队在哪里。所以，我们已经准备想办法南渡回去复命了。”方诨回答道。
“这样不行，我们人太多了，目标太大。”独帆建议道：“我们应该分成两部分，每队四五个人，这样目标小一些，还能想办法借助草木掩护到达黄河渡口，一般的小渔船找到一艘，我们就能想办法过河，人多反而不太好办，你觉得呢？”
方诨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也有道理，只不过对于这一块的地理不熟，我们也不太清楚去黄河的路线和如何找到渡口。”
“这个不是问题。我们只要一直向南走，就会走到黄河边，到了黄河边，再找渡口或者渔船。”确实不成问题，独帆两人的背包上就有镶嵌的指南针，至少方向不会搞错。
“如此甚好。”方诨道，随机安排下来：“我带两人人和你们二位一起走，其他四人两人重伤赶路太吃力，所以以防万一，再留下两人照顾，你们四人先不要南下赶路，找地方先养好伤，然后再南下找我们。”
“是。”被安排留下的四人领命道。
独帆见安排好了，于是让方诨带路，一行五人开始南下。
路上，找了个村庄，村里已经没有人，估计都是逃难去了，自古战乱受伤害最严重的总是老百姓。独帆等人也是找了一些普通来百姓的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后，才一边观察一边向南赶去。



 第十八章遭遇

途中所见，到处都是战乱带来的萧条痕迹，哪怕是正值夏季这样充满生机的季节，也是给人很不好的感受。
一路之上，欧阳荨并不怎么说话，眉头深锁，独帆知道，这是因为疲累和对目前情况的担忧。从出发到黄河边，说远不远，说近也绝对不近，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因为要避开金兵把守的要到，五人只能绕路，所以实际上，每天赶路不少，但距离黄河边还有很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一连走了七八天，都没有遭遇到敌人，而且天气也都不错。
然而，完全顺风顺水也是不可能的。第九天的时候，遭遇了大雨天气，而且整整下了一天，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五人全部淋了个落汤鸡。
方诨三人还好，可能也是比较习惯，独帆两人就不行了，尤其是欧阳荨，还感冒了起来，加上一路的劳累，开始发烧。不得已之下，只能找了个村子修整，花了两天时间，欧阳荨才缓过劲儿来。
欧阳荨缓过来后，就和独帆商量早点出发，毕竟这是敌占区，如果被金兵发现，那就不妙了。
不过独帆不是太在意，只要不是远超己方的部队，凭着手里的武器，并不是太担心。而一旦上路，欧阳荨的身体情况不行，那再遇到什么事请的话，会非常糟糕。这十天的赶路，欧阳荨虽然没说，但是独帆一直注意着，欧阳荨已经在艰难的坚持着。
听独帆这么一说，欧阳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独帆，我感觉你的杀心有点重了，你对于杀人这件事情有点看得太轻，刚才你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可能杀掉的不是人一样。”
独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欧阳荨一路上的沉默，并不全是因为身处险境和疲累的原因，他的心中，对于独帆出手杀人的事情还是有些介怀的。而独帆甚至也没发现自己如此的淡定，甚至还有一些兴奋。这难道是自己的本心，自己其实是一个弑杀的残忍的人？
见独帆呆住，欧阳荨解释说：“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之前那是身不由己，而且我们身处险境，为求自保迫不得已而为之，我能理解。但是我不想因为战争，咱们会变得冷血，战争也是为了和平，能避免的杀人流血就尽量避免吧。”
“我答应你，绝对不滥杀。”独帆叹了口气，知道欧阳荨是在意自己才这么说。完全陌生的环境，彼此就是依靠。想了想，对欧阳荨说道：“没想到我们来到了这样一个乱世，这样，我们度过黄河以后，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先隐居起来，等上一年半载再看看具体情况，再另做打算如何？否则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虽然知道后面南宋还是稳定并且繁荣发展了，但是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这场战争才能结束。”
欧阳荨眼睛一亮，这个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战争不是自己两人能左右的，但是如果先隐居起来，观察情况，等局势稍微稳定之后，再想办法，也绝对可以。他们也是来自灾难后的时代，从小就懂得和平的珍贵。
“不好了，一小股敌人靠近这个村子，村民已经来不及跑进山里，不出一刻钟，他们就会过来。”方诨突然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也不顾欧阳荨正靠在床上。
独帆忽的站了起来，欧阳荨也脸色一变，这个村子不大，只有七户人家，全部加起来也就二十人左右，而且并不在官道附近，怎么会有金兵来这边，难道是自己五人行踪被发现？
“先组织村民们往山里跑吧，我们想办法拦截，对方有多少人？”独帆问道。
“他们两已经在配合村里青壮带大家进山了。”方诨连道，：“金兵不少，具体几人不清楚，发现兵回来报信的村民没有具体数，不过按照以往遭遇的来看，小队的话，人数在十五人左右，咱们可能挡不住。”
独帆看了一眼欧阳荨苦笑，欧阳荨也知道迫不得已，点了点头。独帆见欧阳荨支持，但是转念一想也是不对：“对方十五人，我们绝对挡不住，别忘了他们金兵非常擅长射箭，而一旦距离远了，我也不能保证能击中敌人。”
“问题不大，村民还有六七个都是猎户，也很擅长射箭，他们已经答应帮我们。其实也是帮助他们自己保护家人，只要我们指挥得当，应该能对付。”方诨道。
“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去村口，先占据有利地形。”独帆喜道，这时代有这个时代的好处，很多村民都具有一定的武力，自己一时间还没想，这队十五人的队伍，还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武器，如果运用得当，绝对能出其不意取得非常好的效果。
方诨对于小范围战斗的指挥还是很有心得的，很快组织了包括独帆在内十二个人在村口位置隐藏起来，其中有8个猎户，猎户中还有两个女人，但是也是一脸坚毅的冷静等待。
村口外是一片麦田，青黄色的麦浪一阵一阵，只要再过十天半个月，完全金黄后就可以收成。远远地，麦田的遮挡下，已经可以看到金兵的身影，高高举起的旗子上写着繁体的“金”字。而独帆清楚，一旦对方暴露在射程之内，又是买田间的开阔之处，那就是开战的信号。
“准备。”方诨低声沉着道，十二个人并不在一处，而是三处，由方诨和两名士兵负责指挥三个小组，务求第一轮能射杀更多的人。
“放箭。”紧张看着这队人靠近，方诨一声大喝，手中早就搭好的弓箭也是在身体站起来的瞬间，射了出去。
独帆也没闲着，趴在地上早早就瞄准着举旗子的那名骑兵，听到声音果断开枪，十一支箭加上一道白光闪电般袭去。
“漂亮（好）。”独帆几乎是和方诨同时惊喜道了一句，这群猎户不愧是常年打猎，这队骑兵行进速度并不慢，但是十二人一次就击中了9人，8名猎户全中，而方诨三人只有两人射中，还和其他人命中同一目标。独帆自不必说，枪的命中率绝对比弓箭要高。
突如其来的袭击，瞬间让这队金兵大乱，尤其是一轮箭雨就报销了一大半人，领头金兵更是身中两箭摔下马去，后面的金兵反应也是快，身体在马上一低，调转马头就跑。
然而，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等转过马头开始跑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两人，而这两人跑了不到十步，就中箭摔下马去。
零伤亡的拿下战斗，独帆也是很激动。方诨指挥其他人一边戒备一边靠近，到的跟前，方诨眼不眨的就傻掉了三个还在挣扎的金兵，看的独帆眼角一抽。
“嗯？这队金兵好像不一般。”方诨呐佩刀挑着一名金兵腰上挂的牌子，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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