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华朝牛人》 第1章来意不明 这天黄昏,龙井村村长王斗金和妻子郑氏正在激烈地争吵,原因是傻儿子王大罗又悄悄出门了,双方都怪对方没有看住他。 由于两人都是暴脾气,谁也不让谁,于是就各自抄起一把刀,希望对方先服软认错,却又不敢真砍,就在这一当口,村里一个叫做豆狗年轻后生突然推门而入。 看着夫妻两个操刀在手,气势汹汹的样子,豆狗上唇猛地颤抖了几下,一句话也没敢说,轻手轻脚退出房间,把门带上了,开啥玩笑,要是被这两个暴脾气剁了,那就死得太冤枉了。 正当他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村长王斗金吼道:“有屁就放,放了再走!” 豆狗吐了吐舌头,再次轻轻推门进屋,赶紧向两人点头哈腰。这个时候,老王和郑氏已经把刀放下了,豆狗这一进来,两人都有了台阶下。 然而郑氏可是个不饶人的主,他趁老王不留意之际,一记飞腿踢向老王的屁股,随即溜了出去,把门关上。 老王本想追,但痛得迈不开腿,他双手捂着屁股,冷汗直冒,眼看就要跌坐在地,豆狗赶紧上前,把村长老王扶坐在椅子上。 老王紧紧咬着牙关不断吸着凉气,暗骂郑氏这个毒妇,一定要好好整治他,让她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老王大口呼吸着,这样能减轻痛苦,又不会被豆狗笑话。 豆狗自然知趣,站在一边低头不语。村长老王平时积威甚重,谁要是得罪他就会被穿小鞋。 过了一会儿,老王屁股的疼痛程度减轻了不少,于是干咳了两声,豆狗知道这是村长叫他说正事,于是清清嗓子道:“村长,就在刚才,有三个道士进了村子,想要拜访您,不知您见不见,小的好去回话。” “见,怎么不见,咱们龙泉村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迷路的人几乎没人光顾,今儿竟然来了几个道士,好啊,豆狗,你把他们给我叫来,有人谈谈话打发无聊也好!”村长老王答道。 “得嘞您嘞,小的这就叫他们来!”豆狗说罢,便出去了,不多会儿便把三个道士带进屋来。 老王一看这三个道士均为壮年,他们表情淡然,眼里却是精光四射。便知道他们非等闲之辈,于是站起来略略拱手道:“三位道长,在下有礼了。” 三个道士齐齐单掌还礼道:“贫道稽首了。” 老王大手一挥,“三位道长请坐。”豆狗见状知趣地退了出去。 大家坐下后,老王在三个道士脸上来回扫视着,似乎想看出他们的来意,三个道士被王斗金看得很不自在。 于是,那个最为年长的道士站起来,“贫道道号云因,他俩是我的师弟云虚和云虹。”他一一指着两个道士介绍道。 “哦哦,原来是三位仙长,不知此来蔽村,所为何事?” 云因抚须道:“我师兄三人长年云游各地,略会观山望水,指点祸福,断人吉凶,积点功德以增长修为,顺便混碗饭吃,不想今日恰好经过贵村,实在是叨扰了。” 老王听罢,哈哈大笑道:“过谦了,实在是过谦了,三位道长既然有此等神技,早晚必成正果,至于吃饭,乃细枝末节,不足道也。既然经过蔽村,实乃蔽村幸事。不知三位道长有否看出蔽村风水如何?” 云因笑道:“当然看出了,我兄弟三人进村之前,已看出贵村山环水绕,灵气充沛,实乃不可多得之风水宝地也。” 老王听罢,哈哈笑道:“那可太好了,那麻烦仙长给在下算算,在下何时行大运,寿数几何?” 云因胸有成竹,他抚须慢慢道:“村长您将在最近有一笔意外之财。”说完,掐指算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村长平时积德行善,寿数当在七十有八。” 老王听罢,高兴得不得了,一时得意忘形,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今年才五十八,还有二十年的活头,怎么不叫人高兴。再者,自己那个傻儿子自从摸鱼淹死复活以后,脑子竟然鬼使神差般一下好使起来,这次竟然还有一笔意外之财,这是比任何好消息都要好的消息了。 看着王村长的丑态,云因三兄弟会心一笑。他们心里暗道:老糊涂虫,你就可劲地笑吧,到时候有你哭的,嘿嘿。 王村长情绪平复后,他站起来,恭敬地行礼道:“不知仙长能否告知,这意外财是怎么回事,老朽有些迫不及待啦。” 云因笑道:“村长,不是贫道卖关子,实在是说来话长,再者这里不争气。”云因一边说一边把肚子拍得啪啪响。 “哦,啊哈哈哈哈,老朽糊涂,这就给三位仙长准备酒饭,老婆子,给贵客准备酒菜。”说罢,四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三个道士进屋,郑氏就知道了,她害怕这些人是来骗吃骗喝的,便一直在屋外偷听,当听到丈夫有一笔意外之财时,她不由得双眼放光,恨不得冲进屋里问个清楚,啥时候可以看见那笔财。 当她听到丈夫说准备酒菜时,她就立刻答应了一声,这让三个道士立刻知道她是一个偷听者,不过也无妨,任她这种智商,是百分百会上当的。 王村长和三个“仙长”谈笑风声,不断拍掌大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三个道士竟然给丈夫指点一笔意外之财,郑氏自然要杀鸡宰鹅相谢,也没想过对方是不是出家人,总之礼多人不怪。 不知不觉,郑氏就把十几个菜端上饭桌,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然后堆笑道:“菜少了点,还请三位仙长不要嫌弃,请慢用!” 三个道士边道谢边劝她一起用饭,她连连拒绝,傻笑着走出了屋子。 屋里四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融洽。就在这时,村长的儿子王大罗回来了,他听见屋里传来笑谈声和酒杯磕碰声,还以为是家里来了什么亲戚,于是就要往里面走,却被郑氏一把揪住。 “大罗,不要进去,里面有贵客,你进去会坏事。”郑氏说道。 王大罗一听便问道:“娘,是什么贵客!来了亲戚了吗?” 郑氏道:“是三位道长,据他们说,咱们家要发财了!” “发财,发什么财?”王大罗问道,他一听郑氏这样说,就肯定家里不是来了骗子就是另有所图的人,于是暗自提高了警惕。 郑氏觉得儿子傻,怕打搅三个道士的雅兴。其实他并不傻,他叫冯典,是个穿越者。因为肝癌死亡,却意外穿越到郑氏的儿子王大罗身上。穿越就罢了,要命的是,他得到王大罗的身体,却没有获得王大罗哪怕一点点的记忆。 那天,不会游水的王大罗下河抓鱼,在水面扑腾没几下便沉了下去,几个过路人看见后把他捞出来放在河滩上,然后去高速王斗金夫妻,二人得到这个噩耗后,疯也似的向河滩跑去,广大村民看着蹊跷,也跟着跑向河滩,大家到了那里,才知道王大罗被淹死了。于是河滩上迅速热闹起来,一时间声音嘈杂。 人**谈声虽然嘈杂,但郑氏的声音最突出,她哭得那叫一个惨:“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呀,我的大罗呀,娘对不起你呀,没有把你看好啊,娘该死啊,呜呜...”郑氏边哭边捶打自己的胸口,几乎就要背过气去。 而王斗金在得知儿子被淹死那一刹那,忽感胸口一闷,直接晕了过去,冯典的灵魂恰恰就在这时候到了王大罗的身上。 第2章灵魂穿越 原来,这个王大罗是村长王斗金和郑氏的独子,脑子有很大的问题,时好时坏,好起来就是正常人一个,一但不正常起来,他做出来的事能把人吓死。可以说,王斗金和郑氏每天活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要不是王大罗的舅舅在县里当县尉,他们一家早就无法在龙井村立足了。 把王大罗关起来吧,他就把门砸烂,就窗拆了,花钱雇人跟着他,他一发起疯来,不是乱跑就是把跟他的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从此以后,谁也不敢靠近王大罗,一看见他就像看见瘟神一样,有多远就跑多远。大部分时间,村里人都是房门紧闭,防火防盗防王大罗。 这个时代官府为了方便收税和征用民夫,不准百姓随意迁移,要不然龙井村村民有一半多会搬离这里,可想而知王大罗是个多么可怕的人。这次他下水抓鱼,被淹死了,这可让好多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胆战心惊地过日子了。虽然如此,但大家还是安慰王斗金夫妻要节哀顺变,日子总还是要继续过的。 当然,王斗金夫妻一开始怀疑是有人故意把王大罗推进水里淹死的,后来便按下这种想法,谁敢靠近王大罗。另一方面,他们竟然觉得解脱了,虽然绝了嗣,但起码再也不用过得那么累,那么心惊胆战了,对所有村民也是一种解脱。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毕竟是自己夫妻养了十九年的亲骨肉,死了终究是让人痛不欲生,怎么不哭得昏天黑地。 当王斗金昏厥醒来,王大罗猛地坐起来,哇的不断往外一口一口吐水。这一幕,可把所有人吓坏了,大家叫唤着:哎呀我的娘呀,诈尸了,快跑啊,大家一呼而散,纷纷跑回家把门关上,王斗金和郑氏也吓得躲到三四丈外。 刚才儿子明明已经死了,脸发白,肚子鼓鼓的,脉搏呼吸心跳全无,就连脖子也冰了,妥妥的死人无疑,这会儿怎么突然坐了起来,搞不好真是诈尸。 冯典一边咳一边吐,把肺里的积水吐完后,这才感觉肺里好受多了。于是喘着粗气道:“哎呀妈呀,呛死我了。” 三四丈外的两人听见儿子口吐人言,于是壮着胆子,一起向冯典靠近。 这时候的冯典,清楚地记得自己一家人刚才在医院里流泪诀别,然后自己越来越困,随后沉沉睡去,怎么现在会出现在河滩上。绝不可能是家人把自己扔进河里,然后被人捞出来,然后自己又复活了,这绝不可能。 看见穿着古代农民短打,一脸惊恐,相互搀扶着向自己走来的一对五十多岁的男女,冯典感到很奇怪奇怪,他们这是干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要搞清楚。 王斗金夫妻两个看见冯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于是放心走近冯典,蹲在冯典前面。 冯典静静地看着这两个陌生人,等他们先开口。这时,郑氏泪汪汪地看着冯典,有些不太肯定地说道:“大罗,你没事吧?”冯典摇头道:“大婶,我不是什么大罗,我不认识你啊。”。 郑氏叹了口气,失望地说道:“果然不记得我们了,我是你娘,他是你爹啊。”他指着王斗金说道。 冯典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我叫大罗,我怎么会在这儿?” 郑氏哭道:“你叫王大罗,自小脑袋就有点问题,你不会游水,今天我们没看住你,你就跑进河里抓鱼,结果你就被淹死了,是真的淹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又活过来了。” 刚说完,郑氏和王斗金又哇哇大哭起来,嗓子都哭哑了。 知道了详情后,冯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一想到自己的悲惨命运,想到身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妻儿,哪一个不是哭哑了嗓子,哪一个不是悲痛欲绝,每个人都是家人的一片天,天塌了,精神支柱就倒了。 自己既然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接受既成事实。自己在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家,眼前这对可怜的夫妇需要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冯典决定,接受王大罗这个身份,和这对夫妇一起生活,让他们不至于每天在自责与痛苦中度日。 正当老王夫妻哭得即将喘不过气的时候,两只手抱住了他们的脖子,然后他们最为熟悉的声音响起了:“爹,娘,不要哭了,都是儿子不好,让你们操心了,儿子保证,今后一定听话,好好待在家,走,咱们回家,我饿了。”说实话,冯典真饿了。 听了这些话,王斗金和郑氏慢慢止住了哭声,布满阴霾的心情迅速转晴,一家三口慢慢站起来,两位老人拉着儿子向家慢慢走去。 回到家,郑氏赶紧去厨房做饭,而王斗金一直盯着冯典看。身体是他儿子不错,声音也一模一样,但他依然觉得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平时王大罗也有正常的时候,那时候也很懂事,脑袋一不正常起来,做过的事就会全部被忘掉。 王斗金的感觉很准,他的儿子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正当冯典被看得全身发毛的时候,郑氏把做好的饭菜端来了,冯典这才如蒙大赦,赶紧坐下吃饭。在他肝癌晚期将死那段时间,一口饭都吞不下,所以这顿饭他吃得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舒坦。 看着儿子吃得这么香,老王夫妻自然非常欣慰,正当他们要对儿子说些什么时,一大群村民进屋来了,其中一些人手里还拿着东西,显然是来看望王大罗的。 三人赶紧站起来,王斗金问道:“你们这是?” 一个七十来岁的老者摸着胡须笑道:“斗金呐,大罗死而复生,可喜可贺,我们大家是来看大罗的,一点小小心意,不要嫌少。” 王斗金连连拱手向乡亲们致谢,然后和郑氏挨着把村民带来的礼物收下。 村民们善意的举动也把冯典感动得不行,他赶紧走到人群中间,向村民鞠了一圈躬,然后饱含感情地说道:“谢谢大的关心,我很好,请大家不要担心。” 冯典说的这些话大家倒也没放在心上,大家都知道,王大罗这家伙时而正常,时而发疯,大家都习惯了。 大家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后,也都纷纷离去了。和往常一样,大家都把门关得好好的。 村民们走后,冯典对二老说道:“乡亲们真是太好了,带这么多东西来看我。” 王斗金表情沉重的说道:“是啊,相亲们太好了,就是我们太对不住大家了。” “怎么回事?”冯典问道。 郑氏脸部肌肉抽搐道:“你每次一发病,都会去祸害相亲们,咱们村每家都被你祸害过,其实大家对你是又恨又怕,要不是你舅舅在县里当官,我们一家早就不能在龙井村立足了。” 听罢,冯典感觉心情有些沉重,但这个锅他必须背。冯典从小在农村长大,祸害相亲的事没少做,所以王大**过的事,他大概也是知道一些的。 “等有时间我一家一家去道歉。”冯典说道。 王斗金大手一挥,慌忙说道:“千万别,大家躲你就像躲瘟神一样,你就不要去吓相亲们了,他们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 冯典点头道:“我总会好起来的,等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报答大家,偿还我的罪孽的。” 别看冯典这话说得郑重其事,但王斗金夫妇一点都不信,对于他们这个儿子,除了捣乱,他们并不认为他会干什么好事。 王斗金说道:“儿啊,只要你好好的不要出什么意外,我们就放心了,至于别的事,不用你考虑。” 冯典嘴一撇暗道:你们看着吧,我和你们的傻儿子是不一样的。已经确认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现在就要搞清楚自己穿越到哪个历史时期和哪个地方。于是问道:“爹,当今坐龙庭的是哪位天子,我们村属于哪郡哪县辖区?” 王斗金作为龙井村长,回答这两个问题是毫无困难的。但见他表情肃穆,双手抱成拳朝右上方一拱道:“当今天子乃是我大华朝景宁皇帝,我们村属丰郡向阳县抱鼓乡管辖。” 冯典一听就懵了,历史书上可没华朝这一个王朝,有人认为华朝是夏朝之前的一个王朝,不然中国怎么又称华夏,当然,有人认为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华朝这个朝代。 更让人疑惑的是,秦朝是率先使用郡县制的王朝,按道理华朝应该是在秦王朝后面的,但这说不通,因为秦朝后面是汉朝。 冯典越想越乱,干脆不管是什么朝,反正跟自己关系不大,自己又不是历史学家,虽然是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但终究还是一个底层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纠结这个问题除了伤脑筋,别无意义。 第3章落入陷阱 冯典穿越到了华朝,又成了王大村长的儿子,其他事他可以不管,但家里来了骗子,不整治一下是不行的。 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又被骗子骗过五千多元钱的人,冯典对骗子是恨入骨髓的。他曾发过誓,如果亲手抓住骗子,一定废了他的双手,反正他们的手不干活,是多余的。 既然母亲阻止自己去见那三个所谓的道长,他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心睡觉,等第二天自然见分晓。 第二天,冯典一家和三个道士一起吃早饭。为了让这三个道士现出原型,冯典只埋头吃饭,一言不发。 这时,云因对王斗金说道:“村长,我看贵公子和常人不同,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斗金手一摆道:“咳,仙长说得是,犬子自小脑袋就有毛病,时好时坏,我们夫妻也是无法了,不知仙长是否有妙法治好犬子。” “这个倒是不难,贵公子这病乃是邪祟入体,只要我师兄弟一起作法,把邪祟从贵公子身上驱除,贵公子自然恢复如常人。” 王斗金听罢,不禁喜出望外道:“那不知三位仙长何时作法,帮犬子驱除邪祟。” 云因抚须说道:“作法倒是可以马上进行,不过须得九九八十一天哪。” 王斗金和郑氏吓了一跳,竟然要这么长时间,冯典暗笑道,藏不住了,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王斗金咽了口唾沫道:“仙长,这九九八十一天是不是太长了,难道就没有办法缩短一下吗?” 云因依然摸着长长的胡须道:“缩短时间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缺少一件得力的法器,如果有了它,只要三天工夫,贵公子当可恢复常人心智。” 王斗金问道:“不知仙长所说的法器是什么东西,街上可否买到?” 云因摇头道:“好叫贵村长得知,这件法器并非一般凡品,而是一件颇具神力的物件,街上没有卖。” 王斗金为难道:“那这件法器在哪,如何能拿到手。” “呵呵,贵村长不要着急,此法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要拿到手倒也不是很困难。” 王斗金听罢大喜过望,迫不及待问道:“那仙长何不速速把法器拿到,为犬子驱除邪祟。” 云因说道:“这件法器就在贵村最高那座山的山洞中,只要进入山洞,取出法器即可。” 听了云因的话,王斗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严肃地说道:“仙长,你说那座山叫做神盹峰,它可不是一般的山,听老辈人说,那座山是我们村的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入;有一些人不相信,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有些人壮着胆子去寻找失踪的人,竟然一个也没回来。” 云因哈哈笑道:“贵村长不必担心,这件法器乃是我道家物件,只有道家的人才能拿到,外人看都看不见。以贫道拙见,这件法器有厉害的阵法保护,一但有外人进入,就会被阵法杀伤,只要我们进去之前把阵法解除,就能安全地拿到那件法器,到时候贵公子就能恢复常人状态了。” 王斗金很害怕进入山洞的后果,但他也热切希望儿子能尽快恢复正常。经过激烈地思想斗争后,他决定冒险一试,他以为自己再倒霉也有三个道士陪葬” 打定主意,王斗金说道:“好,仙长,那我就那走一趟吧。” 云因三个道士互对了一下眼神,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从他们脸上一闪而逝,这个糊涂虫终于上当了。不巧的是,这一幕刚好被一直向上暼的冯典看个清楚。 王斗金和三个道士带着一把香,一沓纸钱,一只公鸡,一把尖刀,四人沿着长满荆棘的路,一边开路一边很是艰难地向上走,而冯典则远远跟在后面,小心翼翼不让他们发现。 过了一个时辰,疲惫欲死和满身刮伤的四人终于到了神盹峰山洞前。四人停下来略略补充一些饮食后,纷纷倒下睡觉,恢复体力,跟在后面的冯典却没感觉有多累,看着四人躺着,他就盘腿坐下,思考道士所说的法器到底为何物,又有何功效,要想办法弄到手。 四人休息够了,就开始做进洞前的准备工作。云因从怀着拿出一个铃铛,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快速地摇着;王斗金开始杀鸡,把鸡血洒在洞口前;云虚烧香并把香一柱柱插在洞口;云虹不停地把纸钱往天上撒,等纸钱全部落下后又捡来烧掉。 上面四人这些莫名其妙的作法让冯典看得一头雾水。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四人慢慢进入山洞,冯典也轻手轻脚的向山洞爬去。 冯典从小就对山洞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尤其是漆黑幽深那种,所以冯典就没打算跟进去,而是在外面守株待兔。 他利用洞口周围的藤条和树,根据自己在网上看的视频布置陷阱,等三个道士把法器拿出来后必然中自己的暗算,到时候他们会乖乖交出法器。 费了一番不小的力气,冯典终于把陷阱布置好了,于是便钻进一片茂盛的草丛中隐藏起来。 进入山洞后,云因从怀中摸出一颗夜明珠,安装在一根棍子的一端,漆黑的山洞一下子亮了不少。然后再摸出两粒拇指般大的圆形药丸,一颗交给王斗金,一颗直接吞掉,云虚和云虹也如此施为。王斗金见状,也不问这药丸有什么功效,眉头一皱就吞下。 云因右手向前一挥,随即带头向前走。洞里并不显得潮湿,反而很干燥,地上和洞壁都都是黑灰,黑灰上有不少老鼠脚印和粪便,还有几具被啃得惨不忍睹的人体骨架。 王斗金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心里阵阵发紧,而三个道士则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面色如常地往前走。王斗金使劲挠了挠头,紧紧跟着三个道士。 四人正走着,突然洞深处隐隐传来一阵风吹竹叶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云因脸色一变道“不好,有东西过来,快趴下。”说罢,四人迅疾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一群如拇指大的飞虫从四人的背上方一掠而过,速度快得惊人。原来风吹竹叶的声音就是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 等洞里归于平静,四人暗道侥幸,于是爬起来,更加小心地往深处走。谁知走了没几步,又听见一阵“吱吱”的叫声。 王斗金对这种声音太熟悉了,他赶紧蹲下,刨出一个人形长坑,往里面一趴,马上憋住呼吸,使背部与地面一样平。 三个道士反应也不慢,马上就趴在地上。就在一眨眼的时间,一群数量庞大的老鼠席卷而来,从四人身上席卷而过,一时间满洞泛起滚滚黑灰。 约一盏茶工夫,老鼠都跑光了,四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随后他们就发现目不能视物,喉咙里被吸进无数的灰尘,一时满鼻子恶臭,使得他们不断干呕着。 四人赶紧拉衣领捂住口鼻,这才稍微感觉呼吸感觉清新了一些。他们闭着眼睛站在原地,直到黑灰全部散尽才睁开眼。 突然,云因大叫一声:“我的夜明珠不见了,快帮忙找找。” 大家于是蹲下,挨寸地在地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那颗照明的夜明珠,但是摸了一顿饭的工夫,依然没有找到。 这时,就听见王斗金说道:“会不会是那些老鼠把珠子席卷出去了,要不我们出洞去看看。” 三个道士深以为然,于是摸准方向,朝洞口走去。 在外面草丛里隐藏的冯典,听到风吹竹叶的声音,往洞口一看,竟是一群黑压压的飞虫飞出来,他大吃一惊,赶紧把头压低。没多大一会儿,又听见一阵吵闹的吱吱声,他略一抬头往洞口看,如山如海的老鼠携裹这一团黑灰一拥而出,显然是洞里出现了巨大的危险。 这会,冯典有些害怕了,他怕他那现成的老爹在洞里死翘翘了。就在这时,几只老鼠向他所在的方向跑来,其中一只老鼠嘴里还叼着一颗珠子。 冯典抬起右脚,当叼珠子的那只老鼠跑到他的脚下之际,他猛地一脚踩下,把那只老鼠踩得内脏都爆了出来,他捡起那颗珠子,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就放进怀里。 就在冯典准备再次隐藏的时候,他听见洞里传来了说话声,于是他压低身体,蹲在草丛里。 四人灰头土脸从洞里走出,往地上仔细搜寻,希望能找到夜明珠。正当他们扒开草丛藤条时,突然刷的一声,王斗金和三个道士的脚同时被藤条捆紧,一股力量把他们向上一提,顿时头下而脚上被吊了起来。 他们一边挣扎喊救命,一边纳闷,为啥进洞的时候没事,出洞反而中了陷阱。 这个时候,冯典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他拍了拍手,向被吊的四人走去。 大家一看见冯典的样子,就知道陷阱是他布置的,这小子肯定又发疯了。 王斗金大喊道:“大罗,快放我们下来,爹脑袋发胀,受不了了。”三个道士也像哄小孩子一样骗冯典放他们下来。 冯典连连答应,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暗笑道:我先把老王放下来,等你们乖乖交出法器,我再收拾你们。 冯典把王斗金放下后,并没有放三个道士。王斗金央求道:“大罗,好儿子,快放了三位仙长,他们是为了给你治病才要进洞找法器的,可是照明的夜明珠丢了,我们这才出来,你把三位仙长放了吧。” 听到“夜明珠”三个字,冯典心里一惊,刚才自己得到那颗珠子竟然是夜明珠,自己简直发财了。 冯典一屁股坐在地上嘿嘿笑道:“爹,你被那三个臭道士骗了,他们在我们家骗吃骗喝,还要骗你给他们带路寻宝,给他们陪葬。” 王斗金大吃一惊,儿子王大罗今天怎么了,先是把众人吊起来,然后又说出这样清醒的话,难道儿子自从被淹死复活后转了性子? 王斗金可不是傻子,他前后想了想,突然想通了,三个道士怎么可能善心大发,急着为儿子治病,自己是麻痹大意被他们骗了。 王斗金冷笑一声,指着云因怒道:“臭道士,你们究竟是什么居心,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云因三人被高高吊起,脸色已经开始变色,听到王斗金的喝问,仍然想抵赖。 第4章宝物传说 云因辩解道:“村长,我们确实是在寻找一件宝贝,如果我们一旦拿到了,一定把贵公子的病治好,这也是功德一件,我们修行之人,也要积功德的,不然修不成正果。” 王斗金一听,似乎有些道理,但冯典却是冷笑道:“这位仙长真是好口才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狡辩,我这个人没什辩才,只能拾一些干柴堆在你们下面烧,火什么时候把藤条烧断,你们就自由了。” 冯典前世十九岁高中毕业,三十岁那年死于肝癌,他学习的大部分知识都还给老师了,所以说没什么辩才是实话。 三个道士一听,顿时吓得亡魂皆冒,这家伙看似呆傻,其实不好对付,鬼精着呢,要是再狡辩,恐怕会被活活烧死。于是他高声叫道:“小兄弟且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冯典笑道:“这就对了嘛,只要你们实话实说,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说不定咱们合作愉快,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云因暗道:宝贝再好,始终没有老命重要。瞒着会死,自己三人和他没啥深仇大恨,说出来也许能保住一条性命,这人说的话虽然好听,但绝对是个阴险的小人。云因赶紧如竹筒倒豆子般把实情说出来。 原来,云因三人早年迫于生计在道观出家,因为无法忍受清规戒律的束缚便离开了道观。谁知离开道观后,生活一时没了着落,活计不好找,于是便干起了招摇撞骗,偷鸡摸狗的营生。 一次偶然的机会,三人结识了一个叫黑灰伤的江洋大盗,四人于是就合伙做了几笔无本买卖。 高兴之余,四人买来酒菜一番大吃大喝。酒足饭饱后,谁的嘴里都没了把门的,于是这个江洋大盗黑灰伤便把一多百年前一大笔宝藏的秘密说了出来。 一百多年前,大华王朝还是分封制王朝,国内共有爵位位不等的诸侯国十一个。刚开始的时候,各诸侯国对朝廷还是非常敬畏的,他们按时朝拜纳贡,出兵为天子征战四方。 到了第三位大华天子登基之后,情况就渐渐变了。这位天子自幼体弱多病,但却是先皇唯一的儿子,他继承大统后,后宫干政,奸臣把持朝堂,国力日渐式微之相。各诸侯国渐渐有了不臣之心,但都没有明显表露出来。 有一天,这位天子的三姐,异常漂亮但贪玩的三公主带着几个侍卫外出游玩,他们来到一个叫做榕的侯爵封国时,恰好碰到该国的太子榕章微服巡游。这位太子榕章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了长相不俗的大华朝三公主,一时惊为天人,不免色心大起,于是便前去调戏道:“哟,这是哪家姑娘,长得这么好看,走,陪本公子喝两杯去。” 这位三公主不但漂亮,而且刁蛮任性,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一看太子章出言无礼,于是冷笑道:“哟,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长得跟个树瘤似的也不嫌寒碜,竟然敢来污你姑奶奶的眼睛。” 这位太子榕章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再者也还算帅哥一个,竟然被三公主贬得一文不值。在榕国,榕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只有别人看他脸色,从没有他受别人的气的时道理。 榕章怒不可遏,指着三公主的鼻子你你你半天不知道骂什么好,在骂人这方面,他没有三公主的水平。 跟着榕章的总管盘跟着榕章的时间不短了,一向对榕章了解颇深,他见主人吃瘪,于是对手下人大手一挥道:“这名女子对太子不敬,抓起来。” 手下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听,拔刀出鞘,将三公主一行人围起来,准备抓捕。三公主带的几名部下都是大内高手,怎么可能让主子被抓,于是纷纷亮出兵刃,将三公主护在当中。 三公主的侍卫领班庄冷森森地说道:“我看你们不想活了,当今三公主微服出游,你们榕国竟敢如此无礼!” 两方这一对峙,立刻引来大批行人围观。总管盘大喝一声道:“榕国太子在此,谁敢围观?”众围观者一听,吓得一哄而散。 没了围观者,事情就好办多了,这时候,太子章也缓过神了,他指着三公主恶狠狠道:“你是什么狗屁三公主,将亡之国的三公主吗?我榕国兵强马壮,灭了你们小朝廷不过举手之劳 ,来人,三公主留下,其余人一个不留。” 还没等榕章的手下动手,领班庄带着弟兄们率先开杀,将对方侍卫杀得一个不剩,榕章被围,危在旦夕。 就在这时,一阵羽箭射来,几声噗噗声响过后,领班庄和他的几个弟兄变成了刺猬,纷纷倒在地上,三公主肩膀也中了一箭,疼得浑身颤抖。 正当榕章一脸懵逼之际,一队弓箭手向他跑来,在他前面跪成一片,为首的惶恐地说道:“臣等保护不殿下周,让殿下受惊,罪该万死。” 原来这些人是榕国国君榕畅安排秘密保护榕章的,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榕章惊魂稍定,淡淡说道:“无过,有功。”说罢拔腿就走,他受此惊吓,怒气没了,色心也没了。弓箭手紧紧跟着太子章,却把尊贵的三公主晾在一边。 委屈并受伤的三公主经过一番辛苦回到皇宫后,在亲娘孝惠皇太后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并把榕章的话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孝惠太后听罢凤颜震怒,她来到皇帝儿子的书房,将公主所受的委屈告诉皇帝。 这位盛永皇帝平时勤于政务,体虚多病,听了老太后的话,简直怒发如狂,急火攻心,连吐血数口,随即晕厥过去,一时间宫女太监到处跑,御医忙前忙后,皇宫一片大乱。 孝惠太后那个后悔啊,恨不该把这事告诉皇帝的,万一皇帝有个好歹,自己今后怎么办,但后果已经造成,世上没有后悔药。 昏厥两天后,盛永皇帝终究还是醒了过来,但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把老太后请来密谈一番。 老太后从皇帝寝宫出来后,脸上毫无表情,但内心波涛汹涌,仿佛要淹死许多人才甘心。 老太后回到自己宫里后,立刻召来同辈宗族端亲王,和他说了一番极为秘密和震撼的话。这位亲王走出太后宫时,已经满身大汗,双腿发飘,简直如在梦中。 又是一天例行朝会,大殿里非常安静,文武大臣按班次站好,静静等待皇帝的到来。 好一会儿,“皇上驾到”的叫声传进大殿,丹墀边出现了皇帝的龙辇,两名女官将皇帝扶上龙椅,然后退在两旁,各执金扇肃立。 皇帝坐定后,双手往两边一挥,对执殿太监说道:“上朝!”太监随即用尖细的声音喊道:“上朝。”说罢退到旁边。随后,百官齐刷刷跪成一片,山呼万岁。皇帝喊平身,百官起身谢恩。 值殿太监又喊道:“有事奏来!” 一时间,文武各有几名官员将奏本递给执殿太监。执殿太监将奏本整齐放在龙案上,然后退到皇帝身侧。 这个时候,只见皇帝从龙椅上慢慢站起来,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列为大臣,大家知道,寡人身体一向欠佳,大前天更是吐血数碗,实在支撑不了我大华帝国,寡人无子嗣,明日便禅位与端亲王之长子宽,以后寡人就一心养病!” 百官听罢,无不大感骇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大臣竟然一下跌坐在地,捶胸乱蹬,失声痛哭,大殿一片混乱。 盛永皇帝大手一挥,转身就朝龙辇走去,他实在不想看见百官丑态,再者也很累。执殿太监宣布退朝,百官退出大殿时,在人群中看见了端亲王的长子,宽。 第二天,宽正式登基为大华朝皇帝,尊盛永皇帝为太上皇,称孝惠皇太后为母后,改年号为康泰。此外,康泰皇帝还宣称,榕国国君藐视朝廷,削去其封国,其国官员军兵全部解散。 且不说华朝大臣如何看待这事,榕国君臣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调集军队,加强各关隘防守,准备痛击来犯之朝廷军队。 榕国的一切动作都逃不过朝廷安排的眼线,于是,朝廷调集其余十个诸侯国军队,对榕国发动猛烈进攻,紧紧一个半月便将榕国全境打了个遍,榕国军队溃不成军。 康泰皇帝以反叛朝廷的罪名将榕国国君榕畅,太子榕章和几百名大臣处死,然后,原来的榕国被改成丰郡,由朝廷派郡守治理。 鲜有人知的是,榕畅在民间还有一个私生子榕铭,知道的人极少。榕国灭亡后,榕铭带着几十个死忠,将榕国最后一笔财宝秘密运进向阳县神盹峰的山洞里。为了保守这笔财宝的秘密,铭强迫手下死忠们在洞中自杀。 这些死忠或悲愤,或无奈,都默默选择服从,除了一个朝廷卧底假死外,其余人全部自杀。卧底被这笔财宝勾住了魂,不再愿意为朝廷卖命,于是便在榕铭离开之后出了山洞,随后纠集了一帮盗匪进入山洞,想要把那笔财宝运出来。 可是,进入山洞后,里面便发生了可怕的事情,洞里的卧底和盗匪们瞬间化成一堆堆黑灰,在洞口把风的盗匪缓却暂时保住了小命,但被吓得不轻,他回家后,马上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儿子考,并告诫考和后代子孙不得动那笔宝藏的心思。缓的话刚说完,竟然化成一堆黑灰,这可把考吓坏了。后来,考临死前把宝藏秘密告诉了儿子伤,并告诉他进入山洞的可怕后果。 这时候的伤,正直穷困潦倒之时,竟然听到神盹峰山洞里有一笔宝藏,哪有不动心的道理。考死后,伤召集了一群好吃懒做的人,告诉他们宝藏的事情,唯独不说进洞会化成黑灰的事情。 这些人来到神盹峰山洞前,考说他愿意在洞外把风,由其他人进去搬运宝藏。这些人不疑有它,纷纷进洞,而伤趁机迅速跑下山,他怕像他爷爷缓一样,在洞外也会化成黑灰。 果然,伤在神盹峰下足足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伙伴下山,他便暗自庆幸自己没变成黑灰。从那天起,伤对那笔宝藏也就死了心,只干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无本生意。 后来,伤便以黑灰为姓,是为江洋大盗黑灰伤。后来,黑灰伤和云因三人结识,酒后说出宝藏的事情,于是,贪财的云因三人按图索骥,来到了龙井村,骗得王斗金的信任。 听完云因的述说,冯典陷入了沉思。 第5章真相如何 冯典在思考,王斗金在思考,云因三人在受罪,被勒紧的脚开始发麻,头越来越胀,呼吸越来越困难。 就在这时,冯典想通了一些事情,于是把云因三个人放了下来。三人一落地,顿时心里一阵踏实,刚想一会儿怎么收拾冯典时,突然冯典说出的话让他们大吃一惊。 “三位,我知道一会儿你们就要收拾我,但我不怕,我能放了你们,就不怕你们对付我,我有的是手段玩死你们。”冯典不屑一顾地说道。 王斗金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儿子了,三个道士也有些被蒙住了,于是乖乖坐着活动筋骨,并不敢有什么举动。 冯典在说那些威胁人的话时,虽然脸不红,气也不喘,但他心里是没底的。只要三个道士当场动手,他和王斗金只能任人拿捏,毫无反抗之力。 冯典高明之处在于,刚唬住三个道士,他就趁热打铁,不让他们有思考对付自己的时间。 “我有几个问题,一,榕铭在神盹峰山洞里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进入或靠近山洞的人变成黑灰,二,榕铭或者他的后代是否已经把洞里的宝藏全部运走了,三,此次你们进入洞后没有马上变成黑灰是否说明,你们以后也不会变成黑灰,你们可别以为洒点鸡血和烧点纸钱就能化解变黑灰的诅咒,可别忘了,你们进入山洞后,里面先后出来一群飞虫和老鼠,它们都没有化成黑灰,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洞里应该有没化成黑灰的人体骨架。” 听完冯典这三个问题,三个道士同时瘫软在地,脸部肌肉不停地颤动,他们自以为口才了得,手段高明,自以为算无遗策,可是和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相比,他们连个屁都算不上。 看着三个如丧考妣的道士,冯典心里一阵好笑,自己终于安全了。想到这里,冯典对王斗金说道:“爹,咱回家!” 王斗金看了一下瘫软在地的三个道士一眼,随即跟着冯典走下神盹峰。 路上,王斗金担心的问道:“大罗,你说我会变成黑灰吗?” 冯典早料到王斗金会有此一问,于是回答道:“当然不会!” 王斗金又不放心地问道:“为什么呢?” 冯典答道:“你是不是傻,洞里的宝藏已经被人全部运走了,能把人变黑灰的诅咒已经被解除或者过期了,洞里的人骨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斗金回味了一会才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既然你没进过洞,怎么就知道里面有人骨架,就像你进去过似的,还有,这些后来的骨架是怎么死的。” 冯典听罢哭笑不得道:“哎哟喂我的亲爹啊,你是不是傻,洞里的宝藏是被人秘密运走的,这其他人肯定不知道啊,比如那三个傻道士就不知道,至于后来那些死人嘛,要么死于内讧,要么是被洞里什么东西弄死了。” 王斗金听罢,不由得想起那些飞虫和老鼠来,于是更加害怕起来。于是他又问道:“那依你看,是啥东西让那些飞虫和老鼠拼命逃出洞的?” 冯典笑道:“自然是某种可怕而强大的东西,里面的飞虫和老鼠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要不然他们不会那么急着逃命。” 王斗金听罢更加害怕了,他怕那种可怕而强大的东西会去找他的麻烦,于是紧紧贴近冯典问道:“你说的那种可怕的东西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冯典感觉他这个现成老爹话太多,想吓他一下,于是停下脚步,很正经的说道:“那东西当然会来找你,因为你进过山洞,打扰到了它,它很生气,你和那三个道士都跑不了。” 冯典一说完,故意回头一看,然后非常紧张地说道:“哎呀我的娘呀,那东西追来了。” 王斗金听罢毫无怀疑,飞也似的就往前猛跑,回头看一眼都不敢,简直跑得比兔子还快,冯典走在后面,那个乐啊,都笑蹲下了。 等冯典笑够了,就从地上站起来,他在想洞里那个可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东西虽然可怕,却不会出洞来祸害外面的人,要不然龙井村的人早死绝了。 当王斗金终于跑到家后,简直喘气如牛,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跑这么快。郑氏看见王斗金喘气如牛,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喘成这样?” 喘了好一会儿,王斗金才说出两个字,“逃命”。 郑氏一脸鄙视道,“你后面既没有野兽也没有恶鬼,逃啥命哪?” 王斗金道:“怎么没有,你看。”说罢,他转身一指,然后大叫道:“不好,大罗被那东西给吃了。”说罢赶紧向原路跑去。 郑氏听罢,差点没吓死,要是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活撕了王斗金,随即也疯也似的向着王斗金的方向追去。 跑了一段路,王斗金就看见冯典正慢慢走来,王斗金喜出望外,赶紧上前问道:“那东西呢?” 冯典两手一摊,肩膀一耸道:“那东西太不经打,没两下我就把它打跑了!” 王斗金听罢难以置信道:“这么厉害,不可能吧!” 冯典耸肩撇嘴道:“信不信由你喽。” 就在这时,郑氏终于到了,他弯着腰两手扶住膝盖,稀罕地看着冯典,然后又擦了一下眼睛,冯典还是原来的冯典,于是,她一把揪住王斗金的耳朵,使劲一扭,王斗金顿时惨叫连连,求饶连连。 “你个天杀的,今天不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老娘活撕了你!” 冯典见事情闹得太大,就笑着说道:“娘,没事,我跟爹赛跑呢,爹为了让我高兴,跑得特卖力,娘你就放他一马吧!” 郑氏听罢,立即转怒为笑,放开了王斗金的耳朵,只要看到儿子无恙,她根本就不在乎父子俩说的那东西是个啥玩意,也许这就是一位母亲对儿子最深,最无私的爱。 自从儿子王大罗被淹死复活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正常,也没发过病,也再没去祸害哪个村民,这个倒是让经常被祸害的村民们很不习惯。 他们突然怀念被王大罗追着亡命奔逃,然后跑回家把门关紧的日子,现在突然没了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觉得生活是那样无趣,以前可恶的王大罗形象一下变得可爱又不可或缺起来,于是有人就不老实在家待着,主动来王大罗家找他玩。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冯典每天都觉得很无聊,他前世虽然出身农村,但对这个时代的农具和耕作方法都极为陌生,换句话说,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水平太低,农具设计不合理,干起来不顺手,太费力。 当然,王斗金和郑氏从不让冯典下地干活,他们十几年如一日的呵护儿子,怕他受伤,怕他搞破坏,怕他跑丢了。他俩轮流在家看着冯典,轮流下地干活。整天待家里,冯典无聊到快要发霉,有趣的事就是把三个道士整治了一番,估计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玩的事了。 从神盹峰下来后,王斗金就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脱胎换骨了,他们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天天守着他,可以让他一个人在家了,说服郑氏后,两人都下地干活,不再守着儿子了。 为了打发时间,冯典翻箱倒柜,寻找可以玩的东西。把家里翻了个遍,啥也没找到。就在他极度失望的时候,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人推门进来了。 冯典扫了这人一眼,不认识,于是就说:“坐吧。”那人一愣神的工夫,冯典已经坐下开始掏耳朵了。 冯典看得出来,这人也很无聊,要不然他不敢来找自己,因为王大罗可是瘟神一般的人物,村民唯恐躲避不及。 果然,这人不自在了一会儿,终于说话了:“我对你很好奇,想和你聊聊天。” 第6章密网组织 “哈哈哈哈,我也很无聊,正在难受呢,你来得正好,咱俩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你们都知道我叫王大罗,可我不记得你是谁了,你得自我介绍一下。”冯典说道。 那个人撇嘴道:“我叫张一,说实话,我以前很怕你,因为村长曾雇佣我看着你,不让你有危险,可是,你趁我解手松懈的时候把我打晕,扔进粪坑里,老天保佑啊,粪坑不深,我保住了性命,为此村长多给了一倍的钱。 你以前每天都要去祸害乡亲们,可自从你被人从河里捞出来后,再也没干过缺德事,好像转了性子,还有,你在神盹峰上把三个道士吊起来,但他们并不敢报复你,我觉得,你真转了性子,比以前更聪明了呢。” 冯典以为,神盹峰上的事情没有第六个人知道,谁知这个张一竟然知道,看来这个人很不简单。 冯典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对鬼神深信不疑,于是笑道:“那天我下河是准备捉鱼的,可是刚一下水,就有一个全身发白的人把我使劲往水底拉,我不会游水,力气又没他大,扑腾几下便沉了下去。” “这个浑身发白的人把我领进一座阴森的宫殿,宫殿门头的牌匾上写着“幽冥殿”三个字,一个身体比我大三倍,戴着流苏平顶金冠的人坐在金光闪闪的宝座上,他对我说道:“黑无常,你可知罪?” 我当时吓傻了,于是赶紧跪下说道:“大人,我叫王大罗,不是黑无常,我不记得我犯了什么罪,请大人提醒。” 这个高大的人说道:“我是幽冥殿的阎罗王,主管人间生死,你本是鬼差黑无常,因受贿修让该死的人多活了两天,被罚投胎成一个脑袋不正常的人,本来你还有一年的时间才能变成正常人,但本王看你罪受得差不多了,把你以前犯的戒律一笔勾销,你下半辈子好好做人,你八十岁将寿终正寝,届时再回来做你的黑无常。” 冯典讲完后,张一忽然浑身颤抖,一下又冷汗直冒,一下又猛咽口水,虽然是大白天,但他显然吓得不轻。 冯典知道,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这些人掌握的的知识及其贫乏,对一些骇人听闻的消息没有分辨能力,只能暂时相信是真的。 冯典对张一说道:“你知道那天我把三个道士吊起来的事情,那不是巧合,你在刻意监视我,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一定在为你们的组织寻找某种东西。” 冯典对张一只是有一些怀疑,说这些话是诈张一的,他不认为会有什么收获。 可是,张一听后就不一样了,他深信冯典是鬼差黑无常的身份,一个已经被淹死的人竟然能够奇迹复活,能做到这样的人非鬼就是神,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目的瞒不过冯典,所以主动承认还是比较理智的做法。 于是,张一给冯典说了一段往事:榕国灭亡后,榕铭率领余孽将最后一批财产秘密运走,朝廷担心榕铭用这批财宝作乱,于是就派一个叫做邢义直的人在民间组建一个叫做密网的组织,专门用来打探榕铭那批财宝的消息。 这个组织招募成员只需要这个人消息灵通,头脑灵活,对榕国忠诚度低。由于张一整天到处逛,杂七杂八的消息倒是知道不少,他脑袋灵活,所以在两年前,密网组织的一个小头目找到张一,邀请他加入密网。 刚开始时,张一不了解这个组织,不愿意加入,但这个小头目告诉他,加入这个组织非但没有危险,还每月有不少的工钱拿,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打探到的各种消息上报。 整天到处闲逛,问东问西还有钱拿,还没有危险,这么好的事哪里找,于是张一就加入了这个组织。加入密网后,张一每天就到处跑,探听各种消息。由于他的消息又多又准确,不但得到不错的工钱,还被升为掌管十人的什长。 张一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当他得知王大罗被淹死后复活的消息后,这才开始跟踪监视冯典的,只是他不知道,那个一会疯一会儿正常的王大罗已经死了,代之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冯典。 这个冯典高中学历,智商不算高,但有个疑心病很重的毛病,他喜欢间谍知识,对谍战片非常热爱。 这次,他竟然利用间谍知识,诈出张一的身份和目的,这倒也是意外的收获。 听了关于密网的事情,冯典倒是来了兴趣,每天没事做实在无聊,而他又那种一闲着就浑身难受的人,所以,他突然想加入这个密网组织,一来有事做,不会无聊了,二来也可以挣些钱,来到这个时代,总不能一直打光棍,总是要成家的,反正很多地方都需要钱,没人嫌 钱多。虽然自己手上有一颗夜明珠,但决不能卖掉,留着将来一定有大用。 冯典对张一说道:“你知道密网共有多少人吗?” 张一耸肩道:“具体数量不知道,但可以想象这个组织的人非常多,得有两千以上吧。” 冯典笑道:“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榕国末代宝藏都没找到,看来你们的办事说:‘输入完成后按回车’效率有待提高啊。” 张一听力了深以为然道:“是啊,密网组织成立到现在已有八九十年了,但是密网最核心的任务依然没完成,听说圣上对此颇为恼火的,大统领多次被骂得狗血喷头,他老人家最近很有解散密网的想法,其实我们很冤枉啊,我们底层的人每天东奔西跑,打听各种消息,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没放过,我们真的好累,没有懈怠啊。” 冯典笑道:“你们底下人如此拼命,那么问题就出在上面,那些分析情报的人思维出了偏差,他们肯定漏掉了什么。为了密网的正常运行,圣上每年得从自己的私库里拨出不少钱,随着榕国的灭亡,朝廷又逐步撤掉其余封国,改为郡县治制度,于是,天下大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逐渐安定,天下再无动荡的可能,榕国余孽翻不起什么浪来,所以,密网组织被解散已成定局。” 张一说道:“谁说不是,从朝廷方面讲,撤销密网可以少养很多人,省下很多钱,但对于密网成员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一但密网被解散,他们必然断了生计,对朝廷产生怨恨,这样一群没了营生的人又将是一个问题。” 对于冯典的话,张一是非常赞同的,他自己就不愿意失去这个稳定的饭碗,但又没办法,谁敢和朝廷作对。 冯典严肃道:“如果我能见到密网高层,我必定能在一个月内找到一些线索,如果能有一些工作进展,皇帝龙颜大悦,你们的饭碗暂时就能保住了。” 张一听罢大为兴奋道:“以我的级别,是不可能见到高层的,但是我可以把你的话向我的直接上级传达,相信要不了多久,主管情报的头目就会听到你说的话。” 冯典点头道:“嗯,你去忙吧,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聊什么了。” 张一嘿嘿一笑,起身离开了。他这次来找冯典,虽然真实身份暴露,但是有不错的收获,如果高层能与冯典见面,他会有一笔赏赐,如果运气再好一些,可能还会向上迈一步。 话分两头,单说云因那三个道士,为了神盹峰那笔宝藏可谓机关算尽,谁知结果却是白忙活一场,反而丢失了一颗极为珍贵的夜明珠。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珠子就在冯典手中。 对于冯典,刚开始时他们是很痛恨的,冯典把他们吊起来,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还把他们吓得不轻。后来冯典把他们放下来,并说出榕国末代财宝已经被运走,这让他们虽然失望,却也节约了不少工夫,避免后续的白白付出与进洞后要面临的危险。所以,对于冯典,他们又恨不起来,反而心存感激。 三人下来神盹峰后,就去找江洋大盗黑灰伤。此时的黑灰伤,正带着几个小喽啰在他们的临时山寨里大吃大喝,最近他们手气不错,抢了几个商队,很是发了几笔财。 大家吃喝得正酣,忽然看见云因三人进来,不由得大为高兴,纷纷起身表示欢迎。 黑灰伤拱手哈哈笑道:“三位道爷别来无恙否,此来我黑灰山,可要多盘桓几日啊。 第7章香饽饽 双方前些时候相处过一段时间,倒也不显得生分,云因三人找位子坐下后,自己倒酒喝,自己切肉吃。 黑灰伤笑道:“道爷,前段时间咱们合作干了几票,配合很是默契,兄弟还是那句话,不要到处漂泊了,太辛苦了,加入我们,一起干,大当家的位子我让给你,我给你当个二当家就行。” 云因笑道:“感谢黑灰兄的美意,前段时间一起干的那些买卖,的确痛快,但我不习惯长期待在一个地方,我喜欢四处游历,体验风土人情,增长见识,快意人生,还望黑灰兄见谅啊。” 黑灰伤叹气道:“我就猜到道爷是这个说法,虽然感到失望,却不会为难道爷,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他日若有缘,说不定还能一起喝酒。” 两人聊着聊着,云因说道:“黑灰兄,上次离别时咱哥俩喝得不少啊。” 黑灰伤道:“是啊,不但喝了许多酒,还说了许多心里话,让道爷见笑了。” 云因摆手道:“你我兄弟,说这些见外话就生分了,不过,上次黑灰兄的确说了一件大事,趁着这次机会,我想把真相告诉你,还请黑灰兄不要怪罪。” 黑灰伤脸色略一变说道,:“不知兄弟说了什么大事,让道爷如此重视?” 云因说道:“黑灰兄说的是榕国末代宝藏的事。” 黑灰伤惊讶道:“啊,我竟然把这个事告诉了道爷,那真是罪过,万一道爷动了心思,去了那个山洞,那兄弟将失去三位挚友,必然抱憾终身哪。” 云因笑道:“不瞒黑灰兄,我一听了榕国末代财宝的事就动了心思,并且我三人还真进了那个山洞。” 黑灰伤大惊失色道:“啊,你们进了那个山洞,那你们……” 云因笑道:“哈哈哈哈,你是要说我们为什么还能活着出来吧,我们进洞的确遇到一些危险,中途还把我的家传宝物夜明珠丢失了,没了这珠子的照明,我们就出来了,谁知刚出洞口就被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吊起来了。” 黑灰伤惊讶道:“在我所认识的人中,道爷算是顶尖聪明的人了,怎么还会遭人暗算。” 云因挥手道:“咳,我聪明个屁啊,那个把我们吊起来的家伙才叫聪明,说实话,我对他心服口服。” 见云因如此夸赞一个人,黑灰伤顿时来了兴趣,他说道:“道爷,这个家伙聪明到什么程度,你详细说说。” 云因说道:“这个人名叫王大罗,他爹就是带我们进洞的向导,这家伙,装傻骗过了我三人,他把我们吊起来后,又威胁我们把进洞的真相说出来。” “这家伙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没进洞,却把洞中一切推测得丝毫不差,他还说,洞中的榕国末代财宝已经被运出来了,让人化为黑灰的诅咒已经不存在了。” 黑灰伤拍着大腿惋惜道:“啊,那笔财宝竟然被运走了,太可惜了。”黑灰伤虽然早些年就对那笔财宝死了心,但还有些挂念,被人取走了,一点念想都没了,不免有些难受。 云因说道:“是啊,太可惜了,唉,不说这个了,我想,如果黑灰兄能把这个王大罗招揽到麾下,想必山寨必会发展壮大。” 黑灰伤说道:“这样顶级的人才,恐怕不容易招揽啊,况且我是贼,他怎么可能屈身从贼。” 云因笑道:“这还不简单,骗呗,如果骗不了,再挟持他爹娘,看他不乖乖就范。” 黑灰伤拍着大腿笑道:“果然高招,多谢道爷提醒了。” 云因摆手道:“你我兄弟,说这些干啥,吃了这顿饭,我们就此别过,黑灰兄保重。” 黑灰伤还是有些伤感的,他拱了拱手,继续闷头喝酒。 张一找到自己的上司百长胡飘后,将冯典的话转述给他。胡飘也是个怕丢饭碗的家伙,他觉得可以把冯典的话转述给上司,一但真找到榕国末代财宝,自己的饭碗就保住了。 胡飘也不耽搁,赶紧找到自己的上司,情报主管敖英,把冯典的话转述给他。 敖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此时的他,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他的顶头上司,密网大统领吴恭之前几天把他骂了一顿,说他办事不力,连累自己被皇帝骂,皇帝说了,一个月内必须找到榕国余孽的线索,否则就把密网解散。 皇帝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他把找到榕国末代财宝的目标降为找到榕国余孽线索,如果密网依然办不到,那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敖英听了胡飘转述的话,仿佛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黑暗中的人看见一束光一样兴奋。 敖英抓住胡飘的手说道:“**,这个王大罗在哪里,我要去见他,向他讨教。” 胡飘说道:“这个冯典和我手下什长张一同村,是向阳县抱鼓乡龙井村长王斗金的儿子。” 敖英大喜过望道:“好,**,如果我此去真有收获,你和张一都有赏。” “随你喽,”胡飘走后,敖英带着贺风和胡严两个护卫,坐着一辆马车朝向阳县赶去,天黑前就赶到龙泉村了。 马车行到王斗金家房前,敖英看见前面已经停了一辆车,旁边站着两个壮汉,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正在敲门。 敖英暗道不妙,赶紧走近络腮胡子大汉,这时,屋里传来一声“进来”,两人随即推门而进。 看到两个人同时进来,但又相互憎恶的样子,冯典断定两人不是一路的。 冯典笑道:“二位贵客请坐,寒舍简陋,不知二位贵客所谓何来?” 络腮胡子率先道:“某家姓白名辉,乃是个生意人,听说王先生精明过人,白某特来聘请先生助我,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敖英有些着急,他怕冯典被对方聘走,自己白跑一趟,于是说道:“王先生,在下敖英,是经营鱼网的,很密很密的那种网,听说先生聪明过人,在下特来请先生相助。” 冯典一听就知道密网的高层来了,于是心里颇为满意,这高层为了不让密网被解散,倒也肯不耻下问。 令冯典感到奇怪的是,敖英是走张一的门路找来的,但这个白辉又是走谁的门路来的呢。 冯典笑道:“二位贵客看得起王某,王某不胜荣幸,只不过王某只能答应一位而要得罪另一位,实在为难得很哪。” 敖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冯典答应白辉,于是说道:“这有何难,我二人分别报出聘请王先生金额,谁的数额多就代表谁有诚意,王先生就答应谁。” 冯典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王某希望二位量力而行,不要伤了和气。” 白辉说道:“我也同意敖兄的方法,我出每年二十两银子。” 敖英:“我出二十五两。” 白辉:“我出二十八两。” 敖英:“我出四十两。” 白辉暴怒:“五十两。” 敖英眼睛血红:“七十两。” 白辉喘着粗气,额头冒汗:“一百两。” 敖英猛拍桌子:“三百两,”这是敖英在密网十年积攒的所有家底了,他在豪赌,赌白辉不敢跟。 此时的白辉,听到三百两的报价,顿时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晕倒,这么多银子是自己积蓄的三分之一,用这么多的银子聘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忠心的毛头小子,风险实在不小,于是白辉不再出价。 敖英大喜过望,对白辉拱手道“多谢白兄成全,王先生由我聘请了。” 白辉本来就有些不服气,看着敖英做派不由怒火中烧,猛地掀翻前面的桌子道:“老子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冯典怒了,竟然有人在自己家撒野,先忍一下,看敖英如何应对。敖英也怒了,这个白辉太无耻,竟然出尔反尔。 “白兄,作为七尺男儿,竟然食言而肥,难道你不觉得可耻吗?”敖英咬牙说道。 白辉突然仰天大笑道:“可耻?哈哈哈哈,我从来不知道可耻为何物,我黑灰伤杀人如麻,从不讲礼义廉耻,今天你们把我惹毛了,我要杀光你们。” 敖英不知道黑灰伤,但冯典一听就明白了,一定是云因那三个道士在黑灰伤面前提过自己,黑灰伤这才找上门来,想拉自己入贼窝。 敖英虽然养气功夫不错,但这事他忍无可忍,于是就和两个护卫一起向黑灰伤三人发起进攻。 由于敖英不懂武功,而黑灰伤武艺不错,所以敖英这边处于劣势。冯典抄起一张板凳,抽冷子打晕了黑灰伤一个手下,强弱之势逆转。 屋里激烈的打斗场面,被从地里回来的王斗金夫妇看见了,于是两人分头把全村男丁找来,各持棍棒农具把房子围起来。 不一会儿,黑灰伤和手下就无法招架冯典四人的进攻,两人夺门而出,以为能逃命,谁知一出门两人就傻眼了,竟然被包围了。 冯典和敖英大喜,黑灰伤却绝望了,但他困兽犹斗,他拔出短刀指着周围的村民,色厉内荏道:“我是大盗黑灰伤,你们快让开,不然我的手下就把龙井村屠了。”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害怕,大家慢慢向后退?眼看包围圈就要破裂。 冯典见势不妙,抢过一个村民的棍子就进了包围圈,敖英三人如冯典一般,抢了农具进圈。 四人目光交流,一起对黑灰伤发起进攻,黑灰伤疲累加惊恐,没几下就被打倒在地,不断**。 敖英三人立刻助停手,他们不敢把黑灰伤打死。冯典扔掉棍子,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对着黑灰伤的双手就是一阵猛砸,黑灰伤先是鬼哭狼嚎,随后便晕了过去,村民们都被冯典的行为震撼住了。 黑灰伤的的手指已经被全部打碎,冯典扔掉石头,对王斗金说道:“爹,把大盗黑灰伤和他的两个喽啰送官府,我和熬老板还有事要谈。”于是冯典对敖英说道:“敖老板,屋里请吧吧。” 于是,王斗金吩咐几个壮实的汉子将黑灰伤三人绑了,送交向阳县县衙不题,敖英和冯典在屋里继续谈话。 第8章两件好事 敖英问冯典道:“不知道王兄弟可有表字?”古人都以称呼别人的字为敬,冯典穿越后,根据典字给自己取了一个表字,叫阅之。 冯典笑道:“有,我表字阅之。” “好,阅之,我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知道,不知我该如何找到榕国余孽的线索?” “我以为,要找到一些榕孽的线索并不太难,首先我们要搞清楚,榕孽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敖英得到一些提示,于是尝试说道:“你是说他们为了造反或者给朝廷添乱?” 冯典笑道:“敖总管说得太对了,搞清楚他们存在的目的,接下来就要分析他们为达目需要具备一些什么条件。” “想要给朝廷添乱,自然需要人手和钱财。”敖英说道。 冯典笑道:“敖总管又说对了,但还不够全面,他们不但需要人手和钱,还需要情报,各种各样的情报。” 敖英一拍脑门道:“唉哟,你看我这脑子,竟然把自己的老本行忘了,阅之果然思虑周详。” “敖总管过奖,您只是一时疏忽而已。” 敖英撇嘴道:“阅之啊,你不要一口一个敖总管的叫,太生分了,我表字俊雄,你叫我表字得了。” 冯典摆手道:“不可,一则敖总管比我年长,二则敖总管是密网高层,一但我叫您表字,岂不是没大没小。” 敖英笑道:“你小子,鬼心眼真多,我可没想过那么多,就凭你给我的这些指点,足以当我老师。” 冯典笑道:“敖总管,可不兴这么坑人的啊,我指点你不是发善心,而是有目的的,你别装糊涂。” 敖英嘿嘿笑道:“你小子,是不是闲得难受,想找份活计做做?” 冯典笑道:“敖总管果然是明白人,我都十九岁了,老大不小的人了,既没有砖瓦房,也没有美娇娘,您说我是不是得找份活计,赚点钱,让老爹老娘以后好过点,敖总管,您说这活计您给不给安排?” 敖英轻拍桌子道:“安排呀,妥妥地安排上,不过,你得继续刚才的话,再说仔细一些,我给你安排好一些的职位。” 冯典说道:“咱们先说造反需要的人手,要一群人心甘情愿地卖命,得先收买人心,这个你懂。” 敖英点头道:“这个我懂,那如果收买不了呢?” 冯典笑道:“我收买不了你的心,我就抓住你的把柄威胁你,或者绑架你的家人,绑架你在乎的所有人,看你不就范。” 敖英吸了一口凉气道:“够狠,也很有效,如果你去造反,那可够我们喝一壶的。” 冯典拍了几下桌子严肃道:“老敖,想什么呢,我现在是你的人,给自己人挖坑可不是君子所为。” 敖英干笑道:“嘿嘿,开个玩笑,别介意。” 冯典暗骂道:你大爷的,你要是在皇帝老儿前面开玩笑,老子就得脑袋搬家,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 “好,如果你再乱开玩笑,我就治你个藐视课堂之罪,打戒尺,咳咳,总之,你要派人盯住那些名声响亮的人,比如说,治病的大夫,教书的先生,讲法的出家人,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总之,造反需要大量的人手,为了收买人心,无所不用其极。” 敖英点点头,道理简单,但他从来没想到过。 冯典继续说道:“说到钱,那就是不惜一切手段搞钱,偷,抢,骗,美人计,美男计,小妾夺夫家财产,下人夺东家财产,一切为了钱的行为都值得调查,这方面的情报你大把的有,仔细分析,找出幕后黑手,挖出萝卜带出泥。” 敖英听得很入神,脑袋点得和鸡啄米一样,他心想道:这个王大罗简直是个妖孽,年级不大,懂的却不少,不知他在哪学的。 敖英趁冯典说完暂停之际,便问道:“阅之,你小小年纪,在哪学的这些,我觉得你后面应该有大师指点。” 冯典一愣,随即哈哈笑道:“老敖啊,你简直就是一头狡猾的老狼,啥都瞒不住你。” 敖英得意地说道:“这不明摆着的吗,没有大师指点,你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该死的知识。” 敖英说得对,谁掌握造反的知识,不管有没有歹念,只要被朝廷知道,一概砍头,没得商量,喊冤也没用。 冯典叹气道:“实话告诉你,我师尊乃是昆仑绝顶上的无风老人,我跟他只学了三个月。” 敖英摇头道:“没听说过无风老人!” 冯典笑道:“现在你知道了,我师尊今年三百六十一岁了,容貌和三十多岁的人差不多。” 敖英豪不怀疑,只有一个老怪物才能教出一个小怪物来。 冯典继续说道:“说到情报,这是你的老本行,无非就是广布人手,搜集各种情报,没啥好说的,下面本先生宣布,这一堂课结束。” 敖英非常满意,他对护卫贺风使了个眼色,贺风出来屋子,从马车里拿来一袋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敖英抖着袋子说道:“三百两银子,你的课太贵了。” 冯典忍不住笑道:“周瑜打黄盖,”说完才知道口误。敖英却追问道:“谁打谁?” 冯典挠头笑道:“这是我师父教我的一句话,意思是心甘情愿。” 敖英笑道:“听你一堂课,把我十年的继续用光了,我心疼啊,但是我的收获巨大,三百两银子又不值一提。” 冯典耸肩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下属了,上课免费。” 敖英搓手道:“那你准备啥时候跟我走?” 冯典说道:“暂时走不了,我认识的字不超十个,要把大部分的常用字都认全了,才有能力在你手下干,你不会要一个只认得几个字的人吧。” 幸好敖英嘴里没饭否则得喷冯典一脸,他惊讶道:“你居然只识几个字?” 冯典一耸肩道:“是的。” 敖英道:“难以置信,你这样的怪物竟然只认识几个字,你师父教你的知识都是靠脑子记的吗。” “再笨的人,听的次数多了,也就记住了,不是吗。”冯典笑道。 敖英说道:“算了,你先学认字吧,要认全那些字,非一年半载不行,你已经是密网的人了,如果需要你效力的话,我会派人来接你的。”于是敖英把贺风和胡严介绍给冯典认识。 敖英走了,他按照冯典给的思路,把从前那些看似无价值的情报翻出来逐一分析,很快就把一些有嫌疑的人员名单列出来,派人一一跟踪调查。 冯典去街上买了一本书,带着墨块自制的笔,去找村里最有名望的宋先生求教。宋先生,名静斋,字翰亭,今年六十一岁。 虽然王大罗淹死复活后没有再祸害过乡亲们,但村民们关门的习惯却一时改不了。 来到宋静斋家门前,冯典有节奏地敲门,一个下人开门看见是冯典后,立刻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关上。 冯典知道,说软话是叫不开们的,于是大声说道:“你走吧,我要烧门了。” 下人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跑回来开门问道:“王少爷,有何贵干。” 冯典晃晃手里的书,“我是来向宋先生请教的。” “容我去禀报一声,你稍等,不要乱来,我很快回来通知你。” 冯典很不耐烦,他挥挥手,示意下人别磨蹭。 下人把门轻轻关上,然后向宋静斋书房跑去。“老爷,王大罗求见,还拿着一本书,说是来求教的。” 宋静斋正在看书,不耐烦道:“没空,不见。” 下人说道:“老爷,他说不让他进来就烧门。” 宋静斋脸部肌肉猛地一抽,不情愿地说道:“好吧,带他来见我。” 下人应了一声,赶紧往外跑,开门把冯典带到书房,退了出去。 冯典向宋静斋鞠躬道:“晚辈王大罗见过宋先生,冒昧前来,只为求教。” 宋静斋略抬头瞥了冯典一眼,然后继续盯着书,“你要请教什么?” 冯典非常讨厌这种目中无人的做派,但自己是有所求,礼下于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晚辈想学认字,还请先生教我。”冯典晃了晃手里的书。 宋静斋看了看冯典手里的书,随后哈哈大笑,“哎呀我说大罗啊,你这本书上的字可不少啊,我一两天就可以读完,你能记得住吗。” 冯典知道宋静斋在为难自己,于是说道:“只要先生读的时候稍微慢一点,晚辈可以把他的读音写下来,回去再记住。” “什么,读音可以写下来?这怎么可能!”宋静斋认为冯典简直在说疯话。 冯典翻开第一页,“请先生读一个字停一下,我把读音标出来再读下一个。” 宋静斋虽然不相信,但还是开始读,他读完后停顿,冯典就用自制的笔在字旁边写上拼音。宋静斋看着那些拼音觉得奇怪,却也不说啥,坚持把第一页读完。 冯典标完拼音,“宋先生,我来读一遍,您看有没有读错的。”于是冯典开始按拼音慢慢读,把第一页读完。 宋静斋边看边听,冯典竟然一个也没读错,简直不可思议,他那些奇怪的符号竟然可以记录字的读音,简直太神奇了,自己一定要学会这些符号。 宋静斋问道:“大罗,你这些标注读音的符号是什么。” 冯典笑道:“这是我自创的华字拼音。” 宋静斋突然抓住冯典的手,“大罗,能否教会我使用拼音,我有重谢。” 冯典板起脸,把书合上,“宋先生,打扰了,晚辈这就走,向别人请教去。” 宋静斋慌了,他拦住冯典道“大罗,哦不,王先生,只要你肯把拼音教授于我,我愿意拜你为师。” 冯典笑道:“宋先生,别开玩笑,这些字你都认得,学习拼音纯属浪费时间。”冯典拔腿就要走。 宋静斋铁了心要学拼音,于是扑通一下跪在冯典面前,紧紧抱住冯典的大腿道:“王先生,不要走,我是真心想学拼音,真心拜您为师,求您成全。”说完,宋静斋纳头便拜。 冯典说道:“宋先生,你德高望重,拜我一个毛头小子为师,会被耻笑的。” 宋静斋跪直身体,表情神圣道:“能成为拼音祖师的首位弟子,静斋感到万分荣幸,若祖宗泉下有知,也会觉得脸上有光。” 冯典暗暗佩服宋静斋脸皮之厚无人能比,也赞叹他果然慧眼如炬,第一次见到拼音就想学。有这样一个学生,对自己的名声是大有好处的。 “好吧,那我就收你为徒,教授你拼音,但之前你要把整本书的字给我读一遍。” 宋静斋连连答应,他站起来,兴奋得几乎要晕过去,拜师成功了,这种感觉比娶小妾还要幸福。 第9章阅之先生 既然收了宋静斋为徒,自然不能直接叫他名字,“为师表字阅之,还不知道你的字是?” 宋静斋说道:“学生表字翰亭,老师以后称我静斋即可。” 冯典笑道:“不可,翰亭年长我许多,直呼其名不太妥当。” “好吧,一切老师做主。” 于是,宋静斋把冯典的书念了一遍,冯典把拼音标上,然后悉心教授宋静斋拼音。 宋静斋记忆力超群,学习能力很强,加上他对拼音兴趣极大,学起来速度极快,很快就掌握了拼音的要点。 宋静斋把自己读过的书都标上拼音,请冯典检查,结果无一错误,这倒让冯典大感意外又欣慰。 宋静斋学会拼音,冯典也记住了许多字,为了不和这个社会脱节,他还苦练毛笔字,既记住了字,也练了毛笔,可谓一举两得。 宋静斋有一帮老伙伴,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品评书籍,切磋棋艺,观赏鱼鸟。可是最近几个月,宋静斋总是以繁忙为理由拒绝他们的聚会邀请。 这些老伙伴对宋静斋是非常了解的,宋静斋一向清闲,最是讨厌忙碌的生活。 几个老伙伴一商量,决定对宋静斋搞个突然袭击,看看他在家搞什么鬼。门房对这些老家伙是非常熟悉的,直接开门欢迎。 这些老家伙轻轻进入宋静斋的书房,宋静斋竟然毫无发现,还在聚精会神地标注拼音。 大家在一边看着,也不打扰他,等宋静斋伸懒腰时,看到老伙伴们时,这才抱拳告罪。 老伙伴甲问道:“翰亭啊,你这几个月一直忙这个?” 宋静斋答道:“是的,这段时间,我觉得我过得最充实。” 老伙伴乙问道:“翰亭,你在字旁边写那些奇怪的符号是干什么用的。” 宋静斋笑道:“那些符号叫做华字拼音字母,是认字的辅助工具,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学,在练,现在算是掌握精熟了。” 老伙伴丙:“翰亭啊,学这个所谓的拼音纯属浪费时间,不值得,再说了,我们也从没听说过有拼音这个东西,你是跟谁学的?” 宋静斋表情肃穆,拱手道:“当然是向我的老师王阅之先生学的了!” 几个老伙伴面面相觑,表示从没听说过王阅之这号人。宋静斋一看众伙伴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王阅之就是王大罗,”宋静斋道。 众人哈哈大笑,老伙伴丁说道:“翰亭,你糊涂啊,怎么会拜那个半疯不癫的人为师。” 宋静斋摆手道:“你这老家伙果然目光短浅,如果我编写出一本标注拼音的字典,将给天下的读书人带来多大的便利,只要他们花几个月时间学会拼音,再有一本字典,那么以后认字将不再求人,老家伙们,这本字典的销量是多少,它的编写者将名利双收,老家伙们,读书人求啥,可不就名利双收吗?” 这帮老者一听,顿时心里便敞亮起来,想不到宋静斋这个老家伙有这样毒的眼光。于是,所有老伙伴都要向宋静斋学习拼音,并要求一起编写一本字典。 宋静斋并非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涉及到名利方面,他绝对当仁不让,教会这些老家伙学拼音,得浪费几个月时间,合作编写字典是和自己抢名利,他怎么可能答应。 宋静斋摸着胡子笑道:“咱们都是老哥们了,如果我教你们学拼音,这辈分就乱了,我看你们还是去找阅之先生学吧,学出来咱们就是师兄弟,辈分不变,再者,先生时间多,我最近正在为编写字典做准备,忙得焦头烂额。” 各个老头一听,明白宋静斋害怕他们争名利,于是就去找冯典。 此时的冯典正在一边练书法一边记字,正在头昏脑胀,烦躁得很,忽然几个老头同时来访,搞得他莫名其妙。 冯典拱手道:“诸位先生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几个老头齐声道:“我等前来,只为拜王先生为师,学习拼音。” 冯典内心暗喜,却板着脸道:“宋翰亭是我的弟子,同样精于拼音,我很忙,你们找他学去,干吗找我。” 几个老头知道拜师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相互一使眼色,齐刷刷跪下,额头触地说道:我等诚心拜师,请王先生答应。 几个老者给自己一个年轻人下跪,冯典觉得可以了,再推辞就过分了,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你们,起来吧。” 几个老头大喜,赶紧起来,一起拱手道:“我等见过老师。” 冯典摆手道:“好,从此刻起,你们就是我的入籍弟子了,我希望你们尊师重道,把拼音发扬光大,不要辱没了我的名声。” 几个老头齐声道:“我等谨遵师命,绝不敢违。” 冯典绝不会让哪个弟子一家独大,这样不利于掌控。冯典可以预料,要不了多久,拼音就会在全国火爆起来,到时候,阅之先生的大名将会被广大学子铭记。 冯典将几个老弟子教会后,宋静斋呕心沥血的编的字典也出来了,他打算将字典名字定为《阅之字典》,冯典知道后坚决反对,认为宋静斋编著这本字典不容易,字典名字不该和自己有关,他提议该字典应当叫《大华字典》。 宋静斋对于冯典的眼光是绝对信任的,定名后,先印刷发行了一千本试水,结果很快销售一空,广大学子夸赞了《大华字典》的巨大作用,又抱怨它的发行量太少。 经过宋静斋授权,负责印刷和发行的商家又印刷了十万本。发行那天,各个郡的书商齐聚向阳县,使得向阳县的客栈和餐馆一时间生意火爆。 这本字典发行商批发价为每本七钱银子,但有些地方零售价已经离谱到十两银子,这个价格,很多家境不好的学子是难以出手的,他们只有借来抄,由于很多学子都买纸来抄这本字典,导致大华朝各地纸和墨价格大涨。即使如此,广大学子仍然买纸抄写。 字典发行后,各地急需要大批的拼音培训人员,冯典的徒子徒孙们于是开赴全国各郡县,开办拼音培训班。 由于报名学习拼音的人太多,绝大部分学子只能在烈日下或者雨中听课,一个月后,病倒的人逐渐增多,全国学子纷纷要求官府建造学校,为广大学子提供学习的场地。 各地县令和郡守可谓焦头烂额,纷纷上书朝廷要求拨款修建学校。景宁皇帝也算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他立刻叫停一些无关紧要的工程,将大量银子拨给各郡县修建学校。 一时间,各地大兴土木,广大建材商赚得盆满钵满,建筑工人有了工作,赚了工钱,消费能力提高,生活质量提高。 《大华字典》的火爆,冯典名声大噪,获得拼音祖师的荣誉,不少学子为了见一面他,不远千里来到龙井村,使得龙井村常年车水马龙,原本设在西栅村的抱鼓乡治所也搬到龙井村,而抱鼓乡因为冯典一跃成为仅次于向阳县城的第二大集镇。 由于冯典名声太过响亮,见他的学子过多,几次前来拜访的丰郡郡守和郡内十个县令挤因不过如海如潮的学子,不得不暂停拜访冯典。 冯典是从一些学子口中才得知郡守和各位县令大人拜访他而不能相见的消息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冯典每天都要接见大量学子,和他们谈话,嗓子都哑了。 冯典几乎要崩溃了,他感觉自己无法再坚持了,白天累得要死,晚上自己家周围又传来不少学子交流的声音,严重影响睡眠。 冯典日子不好过,他的那些老徒弟日子也不好过,宋静斋虽然因为字典赚了不少银子,但每天大量的徒子徒孙来访让他疲惫不堪,终于病倒了。 冯典终于和他徒弟们一样,累得病倒了。大家病倒了,日子这才归于平静,于是,各个郡的郡守悄然来到冯典家,邀请他去郡学教课,并开出很高的俸禄。 冯典是彻底的被学子整怕了,他拒绝了所有的邀请,包括丰郡郡守彭立夫的邀请。由于冯典的名声实在太响亮,各郡守都不敢用强,怕激怒天下学子,于是十五位郡守失望地回了各自地盘。 第10章正合我意 最近,密网情报总管敖英不断得到手下人的汇报,他们查到一个叫做“荣誉会”的庞大组织,目前尚不明确这个组织是否和榕孽有关,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组织目的不纯。 他们组织严密,保守估计,其总人数有七八千人,成员来自各行各业,背景各有深浅,每个郡都有一个分会长,但这十五个分会长上面的那个总会长却怎么也找不出来。 还有另一件事,丰郡向阳县突然冒出有个叫做阅之先生的人,这家伙号称是拼音祖师,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读书人去拜访他。 这种名声响亮的人正是敖英吩咐重点监视的对象,于是密网的成员就轮流对这个阅之先生进行监视和调查。 查到的资料显示,这个阅之先生名叫王大罗,半年多前前还是村民们公认的疯子,自从被淹死复活后,行为与之前全不一样,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敖英看完这份情报后不禁苦笑,大水冲了龙王庙,想不到自己的手下竟然把王大罗调查个底朝天。他对王大罗了解得不多,想不到此人竟然能死而复生,但敖英一想到王大罗有个能活三百六十一岁的师父时,所有疑问都解开了,一定是王大罗的师父把他救活的。 敖英觉得自己很幸运,在王大罗出名前把他收入麾下,不然,一个名声响亮的王大罗怎么也不可能加入密网,敖英给这份情报的批示为:此人无疑,无需调查。 冯典病倒休息的几天,王斗金夫妇轮流照顾,没有一丝怨言,冯典几次暗暗流泪。 他康复后,晚饭后将敖英给的三百两银子交给王斗金道:“爹,娘,你们两个种地实在辛苦,以后少种一点,别累坏了身子,我都二十了,能赚钱了,以后我养你们。” 打开袋子,看着那么多晃眼的银子,王斗金夫妇手都是发抖的,他们只知道儿子每天待家里,没去哪儿,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郑氏怀疑这些银子来路不明,但王斗金却毫不怀疑,自从儿子淹死复活后,一天天聪明起来,最近又名声大震,就连郡守大人都来看他,虽然他不出远门,但这些银子的来路不容怀疑。 王斗金感慨道:“大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总让我们操心,现在的你不但让我们放心,还让我们脸上有光,老天开眼,祖宗保佑啊。” 还是女人敏感,儿子今天和往天不一样,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郑氏说道:“大罗,我知道你有事,说吧。” 冯典说道:“娘,我已经二十了,没家没业的,不想一直待在家里,想出去闯一闯,做出一番事业来,好光耀祖宗,但始终不放心你们。” 王斗金听罢欣慰道:“大罗,你有这种想法很好,大胆地出去闯,我和你娘也才五十来岁,还能干几年,等你闯出个名堂,有了媳妇孩子,我们就啥都不做,专门给你带带孩子就。” 郑氏泪花在眼里打转,她忍住不抽泣道:“大罗,你准备去哪里,什么时候走?” 冯典握住郑氏的手柔声道:“娘,我知道你和爹舍不得我,但儿子已经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这次出去,应当会去郡里,不会太远,出发时间应该就在四五天内。” 郑氏问道:“你去郡里具体做什么,有没有危险?” 冯典笑道:“娘,儿子去郡里准备做账房先生,不危险。” 郑氏点头道:“哦,没有危险就好。” 王斗金好奇的问道:“大罗,你一向没有读多少书,哪里做得了账房先生。” 冯典笑道:“爹,你和我娘下地干活时,我在家自学的,我不但会做账房先生,还会做教书先生,咱们村几位老先生都是我的学生,不信你问他们。” 王斗金难以置信看着郑氏,郑氏却说道:“老头子,这是真的,前几天,宋静斋夫人遇到我,她告诉我说,宋静斋为了学什么拼音,和其他几个老头,先后拜大罗为师了,现在啊,他们正得意呢。” 王斗金得意到:“风水轮流转,想不到今年到了咱们家了,好啊,大罗,不管你要去哪,去做什么尽管去,我对你放心得很。” 刚才还不忍心让儿子离开的郑氏也鼓励道:“是啊大罗,你爹说得对,娘也支持你,只是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饿着,冷了就多穿衣服。” 冯典笑道:“爹娘放心吧,儿子已经二十岁了,照顾好自己没问题,你看咱们村豆狗,和我同龄,都有俩娃了,不但照顾自己,还照顾媳妇和娃。” 王斗金夫妇听到这里,不由得连连叹气,半年多前的王大罗,名声烂得不能再烂,两人哪敢去给他找姑娘提亲。 现在不一样了,王大罗名声响亮,在大华朝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拼音祖师啊,可谓年轻有为,能力出众,也是因为如此,很多人想上门提亲,可是阅之先生头上的光环太过耀眼,自己家女儿相比之下暗淡无光,所有很奇怪地,没人去王家提亲。 不管怎么说,王斗金夫妇心里还是有谱的,自己将来的儿媳妇肯定不是一般人,得是最最优秀的那种富家千金。 冯典和两个老人并没有太多话题,于是各自回房睡去。 最近敖英很烦躁,睡眠也不好,找到榕国余孽组织“荣誉会”十五个分会长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派人跟踪这个十五分会长很久,依然不能把总会长挖出来。 密网成员只能监视和调查,这是由它的性质决定的,密网虽然为朝廷办事,却是民间性质的组织,不具有官府的权力。 这个时候,敖英想到了冯典,这个聪明的年轻人或许解决他的问题。于是,敖英派贺风去请冯典,因为贺风上次去过。 密网总部在丰郡,而丰郡在大华朝都城铨京的南部,四个时辰,贺风就熟门熟路找到了冯典家,说敖英有事相邀。 冯典知道敖英需要帮助,也不废话,背上早就准备好的行囊,和爹娘打了个招呼,坐上贺风的马车就上路了。 到了密网总部,冯典见到了两个月不见的敖英,见他清瘦了一些,胡须更显凌乱,估计是没闲心打理。 敖英打发走了贺风,勉强对冯典说道:“不知阅之认得多少字了。” 冯典笑道:“得有一千多个吧,先凑合着用,慢慢积累嘛。”冯典突然好怀念前世的简体字,好认好记又好写。 “阅之,我的工作走进了死胡同,一点进展也没有,你说我该怎么办?”敖英说道。 冯典不用问也知道密网的工作出现什么问题,于是一针见血道:“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改组密网!” “啥是改组?”敖英问道。 “这么说吧,现在的密网人员过少,权力过小,办起事来束手束脚;还有,密网成员相关经验不足,办事效率低下,必须向上面反映,增加人数,加强相关能力训练,增加机构及权力内容。”冯典说这些话,以明朝的锦衣卫和民国的军统作为参考。 敖英说道:“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但我觉得不现实,咱们可是民间组织,不可能增加人员和权力,退一万步说,如果上面答应我们的要求,人手增加多少,密网又需要增加哪些权力。” “我大华国有十五个郡,每个郡一千人,共一万五千人;改组后,组织应该会换个名字,至于叫什么,那就不是咱们能考虑的。” “改组后的组织应该有以下机构,人事方面,主管人员招聘,考核,任免等;情报方面,主管训练人员,获取情报,分析情报,逮捕、审讯疑犯等。” 敖英听罢,说道:“阅之,你说得太好了,我听了茅塞顿开,我这就向上面反映,如果上面答应,里面的许多细节免不了要你负责解释,到时候你小子必然在上面露脸,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在你手下当差呢。” 冯典瞪了敖英一眼道:“老敖,你得赶紧想个办法把我除了,要不然真有可能。” 敖英向冯典摆手笑道:“咱不费这个心思,能在你王阅之手下做事,咱也不丢人,你的能力的确比我强。” “好了老敖,别再挤兑我了,赶紧向上面报告去,说不定上面有赏,够你买几斤酒吃呢。” 敖英不再废话,带着贺风和胡严,来到密网大统领吴恭之府上,敖英进去,贺风和胡严守在外面。 双方见礼坐定后,大统领吴恭之对敖英道:“俊雄,你上次来还是两月前,那时候你说已有一些关于榕孽的线索,今天再来,应该是给我送惊喜来的吧。” 敖英苦笑道:“大统领,惊喜是有一些的,但属下这次来,主要还是提要求来的。” 吴恭之脸色微变道:“俊雄,你这话我听着糊涂,说详细些。” 敖英说道:“大统领,是这样的,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查,我们查到一个叫做“荣誉会”的庞大组织,这个组织每个郡都有一个分会长,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分会长上面还有一个总会长,可惜,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就是无法挖出这个总会长。 第11章改组计划 吴恭之皱着眉头道:“这么说来,你们的调查遇到了困难,嗯,这很不妙,最近皇上又催促了,他需要看到一些成果,你不要总说困难有多少,而是要想办法解决困难,我是个外行,只是你们和朝廷沟通的桥梁,你知道吗。” 敖英冷汗岑岑说道:“大统领,属下不止提困难,还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要上面满足我的一些条件,我保证三个月内把荣誉会的总会长抓起来交给您,如果达不到目标,属下自行了断。 吴恭之说道:“你说吧,我负责把话传给皇上,至于皇上是否答应你的条件,我就不知道了。” 敖英于是把冯典改组密网的内容说了一遍,吴恭之觉得这些想法不像出自敖英的脑子,敖英能力是有的,但脑子可没这么灵光,说出密网改组的一定另有其人。 吴恭之把密网改组的内容记住后,将敖英打发走,自己进宫面圣去了。 御书房,吴恭之双腿并拢坐在皇帝前面,皇帝问道:“吴卿,榕孽的事可有些眉目了?” “启奏皇上,下面人办事还是很得力的,目前,已查出榕孽组织庞大,人数近万,十五个郡的分部均已被我们掌握,另一方面,因为密网权限不够,人手有限,没能把榕孽首脑挖出来,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帝听到密网进展竟然这么大,不禁龙颜大悦,也不怪罪吴恭之,于是问道:“吴卿,挖出榕孽首脑需要什么权限,需要多少人手。” 吴恭之把冯典关于改组密网的内容说了一遍,皇帝听后赞道:“吴卿关于改组密网的想法非常好,朕非常满意,想不到榕孽竟然如此猖獗,人数已然近万,这对朝廷来说是不小的隐患,吴卿,你要的权限朕都批准,具体事宜你看着办,所需经费朕一分不少你,你要争取在短期内将榕孽组织摧毁,免得他们兴风作浪。” 吴恭之内心狂喜,想不到皇帝这么痛快就同意了密网的改组计划,自己还以为要多费口舌和挨骂呢,看来自己多虑了。 吴恭之小心翼翼道:“皇上,臣以为,密网改组后应该由暗转明,成为皇家机构,名字也要改,请皇上赐名。” 皇帝略一思考说道:“朕希望新机构能镇压反叛,维护江山社稷,就叫镇安司,成员就叫飞鹰卫吧,镇安司最高主官叫指挥使,由你担任,主管情报的敖英和主管人事的方阳就做你的副手吧。” 吴恭之赶紧下跪道,:“谢皇上恩典,臣必竭力报效吾皇,至死方休。” “吴卿,其他细节你多费些心思,朕会让各部司全力配合你,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你去忙吧。” 出宫后,吴恭之仔细思考了一些细节,比如飞鹰卫穿什么样式的衣服,携带什么样式的兵器,表明身份的腰牌尺寸,材质,样式…… 吴恭之觉得这么多事情太费脑子,于是把情报总管敖英和人事总管方阳找来,准备让他们分担一些。 “俊雄,日升,密网改组计划皇上已经批准了,新机枸叫做镇安司,我担任指挥使,你俩是副指挥使,镇安司成员叫飞鹰卫,这次我找你们来,就是要把飞鹰卫的服装、随身兵刃、腰牌等样式,颜色,用料等问题出作相关设计方案来” 两人都不善于设计,一听那么复杂,方阳说道:“指挥使,既然改组计划已经批下了,那我得酝酿一下镇安司组织章程和考核细则,您看是不是把这些事交给其他人负责。” 敖英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说道:“指挥使,最近我盯着的案子您是知道的,根本抽不开身,您看交给别人可好。” 吴恭之见两人都推脱,于是拍桌子怒道:“二位身为镇安司副指挥使,却对本该操心的事推三阻四,太不像话,太不负责了。”敖英和方阳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吴恭之也知道两人忙,只不过他初履新职,总要树立最高领导的威信,让属下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 沉默了一会儿,敖英说道:“指挥使,属下是真抽不开身,我下面有一个人可能对这方面在行,要不我把他叫来,供您差遣?” 吴恭之对敖英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自己抽不开身,可以找个人顶替。“嗯,你立刻把他叫来,咱们争取把这些细节做好。” 敖英离开后,吴恭之对方阳道:“日升,敖俊雄找个手下人顶替,你是亲自上阵还是找人顶替。” 方阳苦笑道:“指挥使,我手下没有什么比较在行的人,我看我就亲自上阵吧。” 吴恭之拍了拍方阳肩膀道:“好,回去把事情安排一下。” 方阳走后,吴恭之在屋里踱着步,心想这密网改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琐事却是不少,也不知道方阳和 敖英那个手下能力如何,能不能把事情办好。 过了一个时辰,方阳和敖英来了,敖英后面跟着冯典,在路上他已经把该做的事情跟冯典交待好了。 敖英向冯典介绍了吴恭之和方阳,冯典一一拱手行礼。由于是从密网刚改组的,跪拜礼暂未实行,要不然冯典很难接受。 敖英又向吴恭之和方阳介绍道:“指挥使,日升,这位是王大罗,王阅之,以后多关照啊。” 方阳反应最快,他指着冯典一脸惊讶地问道:“俊雄,你说他是王大罗王阅之?” 吴恭之对方阳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好奇问道:“日升,有什么不对的吗?” 方阳兴奋道:“指挥使,这个王阅之可是大有来头,他就是前段时间名扬我大华的拼音祖师阅之先生啊。” 吴恭之顿悟道:“哦,原来是拼音祖师阅之先生,哎呀呀,幸会啊,听说先生是郡守都请不动的人,想不到俊雄竟然能把你纳入麾下,不容易啊。” 吴恭之和方阳的夸赞使冯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连连躬身说不敢,但吴恭之和方阳太兴奋了,对他们来说,拼音祖师阅之先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是一块金字招牌。 两人哪敢接受冯典的鞠躬,赶紧将他按着坐在主位上,然后像学生一样在他面前端坐。敖英看着这一幕感觉好笑,于是悄悄离开了。 冯典有些不知所措,于是说道:“吴指挥使,方副指挥使,咱们谈谈飞鹰卫服色和……” 冯典话还没说完,就被兴趣正浓的吴恭之打断,“阅之,你的拼音我也在学习,对于一些复韵母的读法不是很理解,正好,你给讲解讲解。” 冯典又头疼了,他就是怕讲解拼音才加入密网的,现在倒好,又要讲解拼音,还不好拒绝。 于是,冯典一一回答了吴恭之的问题,深入浅出的解说让吴恭之很快就掌握了要点,话题这才转移到飞鹰卫服色一系列问题上来。 吴恭之和冯典说话,方阳基本插不上嘴。冯典说道:“指挥使,副指挥使,属下以为,飞鹰卫服装图案应该是飞鹰河山图,服装颜色嘛,普通飞鹰卫服蓝,百长级别服绯,千长级别服赤,指挥使服紫。” “飞鹰河山图交给画师,刺绣交给绣房,衣服缝制交给织造局。” “腰牌方面,普通飞鹰卫用铜牌,百长级别用铁牌,千长级别用银牌,指挥使级别用金牌,牌长三寸半,宽两寸,厚四分之一寸,正面为龙纹环绕下的‘镇安司’三个字,背面为使用者所属机构,职位,四周为麦穗纹环绕。” “飞鹰卫兵器应为刃长二十五寸,柄长五寸的刀,刀名‘劈荆’。” 冯典一口气说完,吴恭之和方阳惊讶得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吴恭之道:“阅之,刚才你说得太快,我没记住,要不你直接写下来,我交给各部司去办。” “好吧。”冯典笑道,吴恭之嘴一歪,方阳赶紧磨墨。冯典拿起毛笔,蘸满墨汁,笔走龙蛇,很快就把刚才说的内容写下来了。 吴恭之把纸上内容看了一遍,赞叹道:“阅之高才,把我最头疼的问题解决了,我马上去各部司分配活儿,能者多劳,你再帮忙把人员训练计划写出来,尽快交给我。” 没等冯典拒绝,吴恭之就朝方阳使了个眼色,两人飞快地离开了。冯典苦笑,这两个人实在狡猾,几乎啥都想让自己干,还不能拒绝。 腹诽归腹诽,训练计划还是要写的,可以借鉴民国军统的训练方法,这并不太难,于是冯典就在吴恭之的办公室开始写飞鹰卫训练计划。 吴,方两人出了办公室后,吴恭之对方阳道:“日升,这个阅之先生能力太强了,咱俩操不上心,你还是回去忙你的,我去各部司协调织造那些装具。” 吴恭之给各部负责人分配任务后,就派专人蹲点监督制造进度与质量,打造一系列装具的人员苦不堪言。 分配了任务,吴恭之就把组织架构勾勒出来了:大华朝有十五个郡,每个郡部署一千人,设千长一人,郡辖下的十个县,每个县一百人,设百长一人,百长下面是九个什长。 吴恭之把镇安司组织架构弄好后,冯典的训练计划也写好了。看着极为详细的各个训练项目,吴恭之啧啧称赞,上面好多训练方法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虽然他是个外行,但他想象得到,按照这个计划训练出来的飞鹰卫,办事效率一定很高。 第12章特务教官 吴恭之笑着对冯典说道:“阅之,敖俊雄给你安排了什么职位没有?” 冯典耸肩道:“暂时没有,敖副指挥使比较忙,改组成镇安司后估计更忙了。” 吴恭之笑道:“阅之啊,你写的训练计划非常好,我打算成立一个训练机构,先训练出十五名千长和一百五十名百长,然后以这批人为主官,分到各郡县去。” “只是你这训练计划,我估计能精髓领会的人没几个,一知半解是训练不出精干人员的,我看阅之先把训练的担子挑起来,等以后有了合适人选再把你换下来。” 冯典内心狂喜,如果自己教出一批千长和百长,以后自己就是华朝所有特务的老师,就算以后自己没啥特权,走在哪都有人给面子。 冯典表面淡然道:“既然指挥使如此相信我,那我就挑起这副担子,请问指挥使授予我什么职位,享受什么待遇?” 吴恭之说道:“我授你训练使之职,发六品管俸禄,享百长之待遇,你看如何。” 冯典心中自然高兴,一加入组织就是六品百长待遇,连千长都归自己训练,这个训练使是个不错的职位,自己要利用这个机会,扩张人脉网,拉拢人心,说不定以后风云变幻,多一条保命的途径也有可能。 训练基地已经确定,是一座远离集市的封闭大院,一百六十五人已经到位,都是密网时期的千长百长或一些特别优秀的什长,张一这位什长因为情报能力出众,又有举荐冯典的功劳,现在已经是一名百长了,他和冯典同时认出对方,但都不方便打招呼。 这一百多人齐齐整整站在面前,冯典不由得心潮,澎湃,从此刻起,自己就是一个古代特务教官了。 冯典扫了一眼这些人,多数人都是三十岁到四十几岁岁这一年龄段,三十岁以下和五十岁以上极少,六七个的样子。 冯典看大家的同时,大家也都在看着冯典,大家共同的想法是这个训练使也太年轻了,估计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怕是吃不住这帮专注情报多年的老油条。 大家虽然各有打算,但仍然保持足够的安静,冯典看着是年轻了些,但是能够坐上训练使的位置足以说明他背景深厚,得罪他可没好果子吃。 冯典见气氛酝酿得差不对了,于是清清嗓子说道:“各位学员,热烈欢迎参加大华镇安司飞鹰卫第一届干部培训班,我姓王,大家叫我王教官就行。” 冯典说完,下面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嘈杂了一会儿,冯典挥手示意安静,然后说道:“学员就是指学本事的人,干部就是头目的意思,培训班就是训练营,教官就是训练使的意思。” 冯典暗暗腹诽,这个时代的词汇真是匮乏,为了以后说话方便,必须要让这些人记住这些现代词汇的意思,自己是教官,得让学员们适应自己,而不是自己适应他们。 冯典继续说道:“各位,你们来这里之前想必已经被告知,在这里一切我说了算,你们中肯定有人在想,嘿,你个小屁孩,我们搞情报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你算老几,有资格训练我们,你小子莫不是抱上某人的大腿才能在这耀武扬威的吧。” 冯典说罢,下面人嘿嘿笑成一片,冯典的话既幽默又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冯典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我还就告诉你们,你们搞情报的时候,我的确在玩泥巴。” 冯典说完,大家又是一阵爆笑,大家都认为这个训练使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连这种掉身价的话也说。 等大家安静下来,冯典板着脸说道:“我之所以有资格训练大家,是因为我和你们的指挥使关系好,这是事实,当然,光有关系还不行啊,得有真本事,你们别看我年纪小就想欺负我,告诉你们,没门儿。”这一次没有人笑,他们觉得这句话不好笑,一旦笑出来,自己可能就完蛋了。 冯典很满意,“各位,现在我来说说咱们这一行的行话,有谁记性不好记不住的,可以问同伴,也可以滚蛋。” 大家开始有点怕冯典了,他们猜测冯典年纪虽小,可怕是有两把刷子的,最好是把他说的话记住。 “各位,密网已经改名为镇安司了,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身份,飞鹰卫,行话就是特务,特务就是特殊任务的意思,还有另一个叫法叫做特工,特殊工作的意思,两种叫法的区别是特工叫法是比较正规,有褒义在里面,夸你干得好就说你是一名优秀的特工,特务叫法含贬义,比如说老百姓对你不满意就会指着你的脊背骂你是小特务,狗特务。” “没记住的举手。”冯典大声说道,却没有一个人举手。冯典点头道:“很好,明天我提问,回答错误者将失去培训的机会。” 冯典这样说,就是要让这些干部们养成刻意记忆和复习的好习惯,为以后的特务生涯打下坚实的基础。 冯典用浅显易懂的话说一些关于盯梢,脱梢,抓捕,审讯的理论知识。 盯梢时要和目标保持一段合适的距离,这个距离既能不被目标发现,又能看清目标一举一动。盯梢最好能轮流换人,这样避免目标熟悉某一张面孔,不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如果有可能被目标发现,就放弃盯梢,下次另外寻找机会。 脱梢是应对盯梢而言的,要利用一切手段和技术,例如换装和易容,脱离对方的视线而不被对方发现。 抓捕是一门技术,它不像抓鸡那么容易,目标可能随身藏有利刃或者暗器,又或者目标身手很好难以抓捕,可能会给抓捕人员带来伤亡。 所以抓捕目标最好是武力上占优势,武力不足可以用兵器或者人数填补,抓住目标后应立即用硬物塞进目标的嘴,避免目标咬断舌头或服毒,有些目标在衣领处藏有毒药,就算只吃一点点都会死亡。 抓捕目标既要保证自身安全,也要保证目标活着和舌头的完整,这对于下一步的审讯非常重要。密网时期的人只管跟踪暗查搞情报,抓捕和审讯都是外行,这点冯典讲得很仔细,并在下一步进行专门训练。 抓捕分为公开抓捕和秘密抓捕,如何在公开场合抓捕目标而不引起周围人的关注和反感,比如要在大街上抓捕目标,靠近目标后用淬有麻药的针刺他,目标被麻倒后,抓捕者假装成目标的亲人将其带走,不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抓捕者也可以装成讨债的将目标强行带走而不被周围人注意,总之要想尽办法把目标抓住而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和反感。 秘密抓捕比较容易,就是大家一拥而上把目标抓住,不做多讲。 审讯是为了让目标开口说出己方所需情报的一种手段,审讯分为言语问询和刑讯逼供。刑讯不是必须的,却是有必要的。 例如一个胆小鬼看见诸般刑具和受到语言威胁就招供了,这种情况下就不要刑讯了。 刑讯主要用于不肯开口的死硬分子,目的就是让目标因无法忍受痛苦而招供。 目标招供的话并非都可信,如果全部相信就要吃大亏,一定要去暗中一一核实,免得被目标利用,打草惊蛇惊走了他的同伙。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千长百长还是很鄙视冯典的,但冯典教给他们这些实用性强的知识后,大家对他的态度就变成了尊敬和佩服。 有人在想,这个教官年纪轻轻就拥有这么多知识,怕是一出娘胎就开始干这行了,不然经验不会如此丰富。他们哪里知道,冯典连个业余特工都算不上,只不过和他们想比,那就大神的级别。 理论说得差不多了,冯典就叫人带他们去刑部刑讯室学习,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刑具,同行们如何使用。当然,冯典是不会去的,电视剧里的场景他看过太多了,但至少闻不到浓浓的血腥味,如果自己真进去了,恐怕那反应和看电视不一样。 从刑讯室出来后,冯典看出有些人泪花闪动,眼圈有些发红,于是断定他们呕吐过,因为人呕吐的时候会流眼泪,这是一种连带的生理反应。冯典也不说破,免得这些人尴尬。 盯梢和脱梢训练,冯典亲自带队上街,把一百多人分成十五个小组,让十五个千长扮演目标,其余百长扮演盯梢者,以这条街为范围,一个时辰为限,看谁能摆脱盯梢,谁能盯住对方不放。 这些千长百长本就是精心挑选的人才,长期搞情报已经练就不错的盯梢能力,最近又得到冯典传授的脱梢知识,于是千长与百长相互较量的好戏就一幕幕上演了。 经过一个时辰的艰苦较量,十二名千长成功甩掉盯梢者,各自从藏身处走出,来到规定的地点集合,其余三名千长垂头丧气地来到汇合点,显然是技不如人,脱梢失败了。 冯典对千长们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三个脱梢失败的千长并没有受到批评,反而得到冯典的鼓励,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一名脱梢失败的千长在冯典拍肩膀鼓励他时,竟然坐地痛哭起来,搞得冯典尴尬不已,其他人面面相觑。冯典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大骂他一顿,让他知耻后勇。 后来,这位叫做辛铁石千的长告诉同伴,自己没想过要哭,但是当王教官拍自己肩膀鼓励时,不知为什么,自己就像中邪一样坐地痛哭起来,如何也控制不住。辛铁石觉得很丢人,于是努力学习,刻苦训练,毕业考核中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有了辛铁石哭后拿第一的先例,后面各届培训班的学员无论受什么苦和委屈都不敢哭,哭了不拿第一名丢不起人,当然这是后话。 第一期训练即将进入尾声时,冯典把阿拉伯数字交给这帮学员,并不要脸地说道:“各位学员,这些密码数字是我毕生心血所成,你们要好好学,这对你们的特工生涯有极大的好处。” 这些学员对冯典教的一切都非常重视,毕业考试时,所有人的阿拉伯数字运用都是优等,这让冯典大为欣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带来了拼音和阿拉伯数字,这是文化上的两块里程碑。 结业典礼上,冯典看着自己精心教出的,站得齐齐整整的一百六十五名学员,不免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息。 第13章各怀心事 这些学员看着这位年轻、博学、严厉但对每个学员都悉心教导的教官,心中十分不舍。 大家日夜相处那么久,感情非常深厚,结业典礼一散,大家就要奔赴各自岗位,离开可敬的王教官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此时的学员们,多希望能在和王教官再相处一天,多希望他再骂自己一次,再踢自己屁股一脚,但不可能了,王教官已经倾囊相授了,他们把该学的知识和技能都学会了。 互相看了很久,冯典觉得该说几句话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兄弟,我把我能教的本事都交给大家了,大家在学习训练期间都很刻苦,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我希望大家回到岗位后,做好本职工作,报效朝廷厚恩。” “我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我怕说多了我会哭,所以就不说了,作为你们的教官,我给你们一些忠告,做好本职工作,管好手下人,不该动的心思别动,不该伸的手别乱伸,不该祸害的人别祸害。” 冯典说完,一挥袖转身离走了,走到墙角,他的泪还是没忍住,终于流了下来,冯典怕被人看到,赶紧擦干,眨了眨眼,心里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 吴恭之和敖英方阳也在,他们本想每人对学员说上几句话,出一下风头,最后再宣布典礼结束,岂料这些学员竟然抱成一大团,情绪失控哭了起来,搞得吴恭之三人尴尬不已。吴恭之叹了一口气,然后背着手走了,敖英和方阳互看了一眼,然后紧随其后。 三人没一会便追上冯典,此时的冯典已整理好情绪,他面色如常,三人丝毫看不出他刚刚流过泪。 吴恭之干咳道:“阅之啊,你是知道的,这段时间呢事情比较多,我们三个呢都在忙,训练的事呢都是你一个人在操持,说实话,我很惭愧,今天呢,这批人算是结业了,咱们刚好一聚,今晚去我府上,摆酒向阅之致歉。” 吴恭之说这些话虽是事实,但很给冯典面子,冯典笑道:“镇安司新成,事情千头万绪,指挥使和二位副指挥使都忙,属下能分担一些事情,那是指挥使看重,属下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情绪。” 吴恭之大喜,他拍着冯典肩膀道:“好样的,我果然没看错你。”敖英和方阳时不时插进几句话,一个劲夸冯典能力强,四人说说笑笑,不一会便到了吴恭之府上。 冯典对吴府评价只有四个字:大户人家。 吴恭之吩咐管家准备酒宴,于是四人落座,吴恭之主位,敖英方阳冯典三坐客位。 四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吴府七八个漂亮的丫鬟们便纷纷端来酒菜,摆上圆桌。 冯典仔细端详着每个丫头,觉得很是赏心悦目,这些古代的纯天然美人,就是比现代化浓妆的女人好看。 吴恭之三人把冯典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三人会心一笑,冯典假装不知,气氛倒也和谐。 等酒菜上完,所有丫鬟都退下后,吴恭之笑着问道:“不知阅之觉得我府上丫鬟如何?” 冯典知道吴恭之的话是在试自己的深浅,于是不免暗笑,自己见过的美女不知比吴恭之多多少,想不到他还想炫耀一下。 冯典笑道:“指挥使这是考我啊,我若说这些丫鬟漂亮,指挥使怕要说我没见过世面,我若说这些丫鬟凑合,那是不给指挥使面子,难哪。” 吴恭之哈哈笑道:“阅之鬼心眼就是多啊,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你就说成是我算计你,这倒让我不好做人哪。”敖英和方阳也大笑起来,气氛一时间非常融洽。 冯典摸摸嘴角笑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个臭毛病,只要是漂亮的女人我都要仔细看上一看,养眼嘛,反正又不要钱,不看白不看。” 冯典说罢,吴恭之三人哈哈大笑。敖英突然问道:“阅之,你这么喜欢看美女,不知道有没有相好的姑娘?” 吴恭之和方阳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都盯着冯典,等待他回答。冯典摸了摸嘴角道:“敖副指挥使这是明知故问啊,我家徒四壁,穷困潦倒,怎么可能有相好姑娘。” 敖英一听就不干了,他反驳道:“不对吧阅之,我第一次拜访你就给了三百两银子,你怎么可能是家徒四壁呢,呵呵,我才离开不久,你王阅之摇身一变就成了我大华国名声无二的拼音祖师,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不少人想托媒去你家提亲,可惜你的名声太过响亮,拜访你的学子如山如海,那些媒人都不敢去你家。” 冯典听到这里就挥手道:“老敖,有人想去我家提亲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害我都二十了还孑然一身,唉,这叫什么事。” 吴恭之笑道:“俊雄,你还知道这事?” 敖英笑道:“指挥使,我那些手下啊,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给我写进情报,我啊,看多了也就记住了。” 这时候,方阳笑道:“你还别说,这些不敢提亲的人还真有自知之明,阅之既是拼音祖师,现在又是我镇安司的六品训练使,一般姑娘可高攀不起啊。” 四人越说越来劲,都忘了动筷子,连桌上的菜都凉了,要不是吴恭之一兴奋拍桌子震响碗碟,大家都忘了这是在吃酒宴。 吴恭之尴尬道:“酒菜都凉了,还怎么吃,都怪敖俊雄挑起话题让大家分心。”于是,吴恭之叫人把酒菜撤了,重新再摆一次,这就苦了厨房和那些丫鬟,又要重新辛苦一次了。这一次,大家边吃边聊,依然是冯典的终身问题。 冯典依然摸了摸嘴角道:“你们三个老家伙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我们村和我同龄的人都有孩子了,唯独我,唉,唉。”说罢,冯典喝了一杯酒,随后脸色就变了,他想骂人,这他妈什么酒,度数太低,味道太淡,分明是酒里加了水。 吴恭之看着冯典脸色不对,于是问道:“阅之,看你脸色不对,怎么了?”吴恭之还是很在乎冯典的感受的。 冯典看了看杯子道:“你们没觉得这酒味道淡了些吗?” 吴恭之恍然大悟道:“我以为什么事,原来如此啊,阅之,我这酒可是全京城最好的,有钱都很难买到的。” 冯典摸了摸嘴角,他突然想到古代酿酒技术低下,古人又不会蒸馏提高酒精度,所以酒精度就低,随便一个人就能喝几斤,就像现代人喝啤酒一样。 提到酒就让吴恭之下不来台,于是冯典就把话题转回自己身上,他干咳了两声道:“指挥使,我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安排?” 吴恭之为难道:“阅之,你帮忙训练的这批千长百长返回各自岗位后,镇安司的基本架子就搭好了,但是阅之啊,这个千长百长都是掌全局的,每天要处理很多事,这次飞鹰卫扩招,新人很多,办事效率基本没有,我也难呀,所以我想让你再帮一次忙,给我培养出一百五十名精于训练的人员,等他们回到各县后,所有飞鹰卫的训练都能抓起来,以后的办事效率都有保障了。” “阅之,这第二期培训班你无论如何要帮忙,只要你把这批训练人才给我培养出来,除了我的位置,其他位置你随便挑。” 方阳和敖英互看了一眼,两人有些尴尬,万一冯典要做副指挥使,那咋整。 冯典早就有心理准备,肯定还有第二期训练班,吴恭之一提要求,他就痛快答应:“指挥使言重了,我还是那句话,指挥使用我,那时看重我,我会好好干,觉不辜负指挥使的期望。” 吴恭之非常高兴,和敖英方阳一起向冯典敬酒。喝着喝着,话题又回到冯典的终身大事上。 吴恭之说道:“说实话阅之,你是我见过办事能力最强的人,可惜我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啊,要不然,我一定把女儿嫁给你,让你做我的乘龙快婿。” 吴恭之这话,让微醉的方阳和敖英顿时心里一动,酒一下子醒了不少。两人都有女儿,刚才吴恭之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俩,要是能把王阅之招为女婿,那么以后在镇安司将多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他俩很清楚,冯典不但名声在外,而且能力强,按照他现在的发展势头,将来镇安司指挥使的位置妥妥是他的,为了地位和富贵,靠近王阅之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都在心里暗打算盘,以后要多和冯典亲近,再邀请他去家里,安排女儿与他见面,促成好事。 此时的冯典,虽然脑子大致清醒,却不知道敖英和方阳打的算盘,他压根不知道这两人家庭情况,以后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喝着喝着,吴恭之一下趴在桌子上,方阳和敖英也相继趴在桌子上,吴恭之被下人扶去睡觉,冯典被安排在吴府另一个房间,敖英和方阳被各自手下送回家。 敖英和方阳走后,原本醉醺醺的吴恭之就来到冯典的房间。冯典坐起来说道:“指挥使有什么吩咐?” 吴恭之坐在床沿上说道:“阅之,你也没醉啊。” 冯典笑道:“指挥使,其实大家都没醉,您有事秘密交待我吧。” 吴恭之尴尬道:“阅之,不瞒你说,我是极为欣赏你的才能的,当然,敖俊雄和方日升都不是瞎子,我的意思你明白。” 冯典点头道:“我明白。” 吴恭之道:“按道理说,你是敖俊雄的人,把你抢过来于理不合,但这可怪不得我,是敖俊雄推荐你来帮我的,谁知这一用,我就不舍得放手了,我是真想把你留在身边。” 第14章尴尬相亲 冯典笑道:“指挥使,不管我是在您身边还是在其他人身边,我都是镇安司的人,哪儿需要我,我就去哪儿。” 吴恭之指着冯典的说道:“你这个滑头啊,比泥鳅还滑。” 冯典嘿嘿笑道:“我只是一个小兵,无权无势无靠山,我只想好好干活,挣点钱,娶个媳妇生堆娃,然后孝顺老爹老娘。” 吴恭之鄙视道:“阅之,但凡有本事的人都有野心,你也不例外,咱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成为我的人,我的绝对心腹,不然我不敢重用你。” 冯典心想,这个该死的吴恭之,这么急着逼自己表态,看来他是不顾敖英的感受了,拖延是不行的,不投靠他以后就会遭到排挤甚至被暗杀,这些官场老油条黑着呢,投靠他就对不起敖英的知遇之恩,自己就成了白眼狼。 冯典一边摸嘴角一边思考对策,自从穿越后,这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件棘手事,这些家伙为了在权力争夺战中占据有利地位,极力拉拢有才能的人,被他们盯上的人只能选择一方站队,选错了要倒霉,不选更要倒大霉。吴恭之也不着急,他等着冯典考虑,这种问题一般都要考虑不少时间。 冯典想来想去,觉得吴恭之得皇帝器重,镇安司还是他说了算,自己可以先站在他这一方,但不能和敖英有嫌隙,不然以后工作不好开展。说心里话,冯典对于干特务这一行还是很喜欢的。 思虑至此,冯典对吴恭之说道:“不知道我怎样做才能算是指挥使的人?” 吴恭之笑道:“我弟弟吴敬之有个女儿,今年十七岁,容貌端庄,温柔贤淑,不知阅之肯否随我去他府上一趟。” 冯典暗道:我糙你个无耻的吴恭之老家伙,真要强迫我相亲,你大爷的,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老子暂且跟你去一趟,如果你侄女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也就罢了,若骗老子,看老子不阴死你。 冯典笑道:“那属下就多谢指挥使的美意了。” 吴恭之笑道:“放心,只要有我从中撮合,你不久就可抱得美人归。” “那一切就有劳指挥使了。”冯典躬身道。 “小事一桩,阅之早点睡,明天先见见第二期学员,晚上再去看我弟弟家。”说罢,吴恭之就退出房间了。 敖英躺在床上,心乱如麻,自己最看好的手下要被吴恭之抢走,自己只是个副职,是该忍气吞声还是翻脸把人抢回来。 想了很久,敖英还是决定忍气吞声,吴恭之毕竟是镇安司最高主官,有皇帝撑腰,自己只是副职,一旦翻脸,就会从高位跌落,一瞬间失去一切,再者,王阅之态度不明,万一他贪恋权势投靠吴恭之也说不定。 方阳也有些想法,但他权力大不过吴恭之,论交情又赶不上敖英对冯典的知遇之恩,很快,方阳就打消招揽冯典的念头,他实在不是吴恭之和敖英的对手。 第二天,冯典终于见到自己的第二批150名学员了,这些人都三十岁上下,个个精神抖擞,生气勃勃。 冯典因为教过一期了,也没刚开始那么兴奋了,于是便例行公事作了自我介绍和说了一些规则,然后让这些学员自我介绍。 接下来,冯典叫训练基地的管理人员带这些学员去分配住房和熟悉环境,为接下来的训练做好准备。 当天下班后,冯典和吴恭之坐着马车朝吴敬之家走去,两家相距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马车刚停住,吴敬之的看门人就认出是吴恭之的马车来了,于是迎了上来道:“大爷,您来了,快快里面请。” 吴恭之和冯典相继出了车厢,冯典一看那气派的大门,哦豁,又是大户人家。吴敬之是吏部三品大员,府邸自然不小。 吴恭之和冯典进去后,吴敬之就迎了上来,拱手道:“大哥来了,我刚换好衣服,不知这位是?”吴敬之指着冯典问道。 吴恭之笑道:“敬之啊,这位是我手下的干才王大罗王阅之。” 吴敬之听罢一惊,“大哥,那他可不就是拼音祖师阅之先生吗?” 吴恭之笑道:“正是,意外吧。” 吴敬之笑道:“太意外了,我们部里曾有一位同僚见过阅之先生,说他十分年轻,想不到果然如此。” 吴恭之笑道:“那还不摆宴,款待阅之先生。” 吴敬之立即对旁边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立刻下去准备了。 三人来到客厅坐下,吴敬之说道:“阅之先生,听说有几位郡守大人邀您去治内教课都被婉拒了,您怎么会加入镇安司呢?” 冯典笑道:“吴大人,小子创造拼音只为自用,谁知我几位弟子擅作主张将其推广,引起广大学子学拼音热潮,获得一个拼音祖师的虚名,小子也意料不到,自从拼音火爆后,每日讨教之学子成百上千,小子是深受其累啊,没多久便积劳成疾,休养了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 吴敬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明白了。”吴恭之也是第一次听说,他如何也想不到冯典竟然有这么风光的一段时间,不免又对冯典看重了几分。 吴恭之笑道:“敬之啊,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阅之至今未有婚约。” 吴敬之一听顿时就明白大哥的意思了,于是起身道:“厨房的人太不像话,怎么还不上菜,我亲自去瞧瞧,二位稍待。” 冯典起身点头道:“好,吴大人自便。”冯典心道,吴恭之这老家伙如此性急,吴敬之也是精明之人,这一借口离开,恐怕是去叫女儿做好见面的准备。 不过冯典也不怕,他前世相亲十几次,早就经验充足了,不管来的什么类型女人,一概从容应对。 不多一会儿,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领着七八个丫鬟将菜肴摆在桌子上,她笑道:“大哥,听敬之说阅之先生来了,实在是怠慢了。”这妇人是吴敬之的夫人姚氏。 冯典赶紧站起来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是小子来得太唐突了。” 姚氏道:“阅之先生是稀客,奴家虽是女流,却仰慕已久,今日先生登门,吴家荣幸之至,哪来唐突一说。” 冯典躬身道:“那就多谢夫人一家盛情了。” 等到酒菜摆好后,就在大家坐定即将开席之际,一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一一向众人万福,然后用莺啼般的声音说道:“奴家听到外面热闹,知道一定来了贵客,特地出来见礼。” 姚氏赶紧站起来嗔怪道:“碧娴,你不好好在屋里待着,出来唐突了客人可怎么好。” 冯典知道这一家人在演戏,自己要配合一下,于是站起来行礼道:“在下王大罗见过吴姑娘。” 吴碧娴万福道:“奴家见过王公子。” 这时,吴敬之假装尴尬道:“阅之,小女不懂事,打扰了雅兴,莫怪,莫怪。” 冯典笑道:“吴大人说的哪里话,能见到吴姑娘芳容,实在是晚辈的荣幸,如果吴大人没有意见,就请吴姑娘一起入席吧。” 吴敬之朝吴碧娴使了个眼色,吴碧娴万福道:“谢王公子。” 大家喝了几杯酒后,气氛就热烈起来了。于是姚氏笑着问道:“阅之,不知令尊在哪个衙门高就啊。” 吴恭之心想坏了,这弟妹抽什么风,竟然问这个问题,这不是让王阅之下不来台吗,这可如何是好。 冯典面不改色道:“夫人说笑了,家父只是田间一老农而已,不在衙门公干。” 姚氏尴尬道:“哦,那挺好,挺好。” 这时的吴敬之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个臭婆娘太他妈会给人找难题。 吴碧娴本来一直微笑着吃饭,当她听冯典说自家老爹只是一个老农时,她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随即又恢复如常,但这一幕仍然被疑心病很重,观察入微的冯典看见。 冯典假装啥都不在意,啥都不知道,依然平稳如常地吃饭。此时的吴恭之兄弟心里直打鼓,姚氏的话会不会让冯典觉得受到侮辱。 吴恭之一看冯典吃得很香,并没有一丝不满的神色,于是心中稍安,但吴敬之就不这么想了,他见冯典虽然面色如常,却只管夹菜吃饭,从坐下吃饭到现在,他竟然没看过自家女儿一眼。吴敬之不愧是吏部三品大员,其观察入微比冯典也差不了多少。 姚氏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本来很热烈的气氛被自己搞得沉闷不已,大家都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散席后,冯典非常有礼貌地感谢吴敬之一家人的款待,随后和吴恭之离开了。 车厢里,吴恭之说道:“阅之,我弟妹心直口快,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冯典笑道:“指挥使多虑了,问一个最平常的问题并没有什么。” 吴恭之觉得冯典说得有理,又问道:“阅之觉得我那侄女如何?” 冯典说道:“吴姑娘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才貌双全。” 吴恭之笑道:“那以后可要多走动走动啊!” 冯典笑道:“当然,当然。” 吴恭之高兴过头了,他一点也没发现冯典的话非常简短,还以为冯典真会经常往他弟弟家跑。 第15章敢晾老子 冯典回到训练基地后,就开始全身心训练他的一百五十名学员,考虑到这些学员将来是各县的训练人才,冯典对他们的训练非常严格,要求比第一期还要高,这些人的水平决定整个镇安司团队的整体水平,一点也不能放松。 在这期训练中,冯典将前世的军训项目全部用来操练这些学员,他每个动作都要做无数次,他和学员们一起训练体能,一起挥汗如雨,一起忍受日晒雨淋。 学员们见教官年纪不大,但耐力超好,能力超强,关键是与他们同吃同住,不搞特殊。 冯典把自己所掌握的全部特工知识都交给学员们,并时不时说几句报效朝廷之类的话,他肯定其中有皇帝的眼线。 冯典训练期间,吴恭之,敖英和方阳三人经常来参观,当他们看见学员们列成标准的方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喊着统一响亮的口号声时,三人都觉得无比震撼,这个王阅之真乃神人也。 好多次,吴恭之都想问冯典有没有去找他侄女,但当他看见冯典和学员们一身泥水汗渍时,他又开不了口了。 冯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白天拼命训练,晚上还给学员们上理论课,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让吴恭之无法叫他去吴敬之家,免得看见姚氏和吴碧娴这一对势利眼母女。 三个月的训练期终于到了,镇安司一万五千套装具也制造完毕,第二期学员离开前都穿好飞鹰河山服,挂好劈荆刀,系好腰牌,这会真真正正有了皇家飞鹰卫的**气势。 又到分别的时候了,学员自然万般不舍,冯典不再像上次一样控制不住情绪,而是发表了一通极富感情的演讲,将学员们情绪调动起来。最后,冯典鼓励大家回到岗位后好好干,将来大家都前途无量,成为保卫皇家的坚强柱石。 这些人回到岗位后,在编一万五千名飞鹰卫正式换装,每个人都领到了两套飞鹰河山服,一把劈荆佩刀,一块表明身份的腰牌,此外,刑讯室还配备一整套刑具,至此,镇安司开始雷厉风行的打击反叛势力。 冯典虽然为镇安司培养了三百多名人才,算是镇安司第一大功臣,奇怪的是,大家都换装了,他却没领到任何一样东西,只能便装上班,在官衙里像个闲逛的外人。 所幸的是,镇安司总部的值班门卫都认识他,不然的话,恐怕进不去大门。 第二期学员毕业返岗后,冯典又没事干了,也没人安排工作。冯典郁闷了,他仔细一思考,自己没讨好吴恭之,疏远了敖英,这下被当成衣服晾起来了。 冯典不免暗骂,我糙,老子尽心尽力把你们需要的人才训练出来了,现在老子成了多余的了,好得很,既然如此,老子走就是。 冯典一挥袖,大步走出官衙,回到住处,将细软衣服一收,搭了一辆去向阳县的马车,回老家了。冯典来镇安司总部已经半年了,现在还真有些想爹娘了。 回到家后,冯典见爹娘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说着话,似乎在追忆过去。 冯典走进院子,蹲在王斗金夫妇前面,“爹娘,我回来了。” 王斗金夫妇吓了一跳,随即高兴地站起来,把冯典全身看了几十遍。 “我的儿啊,你黑了,也瘦了,娘还以为你去享清福呢,没想到你是去受罪啊。”郑氏边说边抽泣。 王斗金生气道:“妇道人家懂啥,咱大罗是黑了一些,但比以前壮实多了。”王斗金拍了拍冯典肩膀,点头确认道:“没错,这小子这身子骨确实硬朗多了。” 这时,郑氏问道:“儿啊,吃饭没有?” 这一提醒,冯典才发现饿急了,于是笑道:“我太着急回家了,一路上没怎么吃饭,还真饿了。” 于是,一家三口进屋,郑氏做饭,王斗金问道:“大罗,你不是说去郡里做账房先生吗,怎么变黑变壮,老爹还没老糊涂,你还是说实话吧。” 冯典叹气道:“爹,其实我是去镇安司了。” 王斗金惊讶道:“镇安司,听说是一个权力很大的衙门,里面的人都穿着飞鹰服,带着刀,凶得很,整天到处抓人,听说咱们村的张一是个管一百人的头目,还带头抓了不少人,你在里面是什么官,管多少人?” 冯典耸肩道:“我刚开始是个训练使,官职和张一相同,但是我不管人,现在我变成了一件衣服,被晾起来了。” 王斗金点头道:“哦,那你是做了什么得罪上官的事了?” 冯典笑道:“老爹果然神机妙算,事情是这样的……”于是冯典把他不愿意去找吴碧娴,处于吴恭之和敖英之间尴尬的地位说了一遍。 王斗金感慨道:“大罗啊,官场不好混,你就去做其他的嘛,你现在名声在外,做什么不能赚钱?” 冯典叹气道:“唉,做什么都不容易啊,我先休息两天再说。” 这时候,郑氏把饭菜端上桌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冯典笑道:“娘,我和爹说些我在郡里当账房先生的趣事呢?” 郑氏盛饭笑道:“边吃边说。”于是一家人边吃边聊,冯典编了一个笑话,把郑氏笑得前仰后合,王斗金却心里不是滋味。 郑氏问道:“大罗啊,你准备啥时候回去啊?” “我不打算回去了,我想另外谋一份差事。”冯典说道。 “上个月你舅舅来这儿,我们告诉他你去郡里做账房的事,他说做账房没前途,还不如去县里做个小吏,娘以为你舅舅说得不错,先做小吏,好好做总会变成大官的。” “那我明天去舅舅那看看,能不能劳烦他给某个差事。”冯典说道。 话分两头,自从镇安司换装后,飞鹰卫就将将荣誉会十五个分会长和数百名头目抓捕并严刑拷问,除了两个分会长自尽,其余十三名分会长都供出自己的手下人员名单,但大家对总会长姓甚名谁却一无所知。 这位总会长是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分会长不能主动约见他,都是他派人临时告知见面地点和时间,他和分会长见面一直穿着宽松的黑袍,披着黑斗篷,戴着黑帽子和黑色面具,说话瓮声瓮气,没人看得出他是胖是瘦,是男是女。 看着这份情报,吴恭之对敖英和方阳说道:“俊雄,日升,这个总会长真是太狡猾了,不抓住他就不算摧毁荣誉会,可是要抓住他却难如登天,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方阳抢先说道:“指挥使,属下是主管人事的,不擅长获取情报和找人。” 吴恭之虽然对这个这种推脱的说法不满意,却也赞同。 敖英说道:“指挥使,属下以为,要抓住总会长,必须要先抓住他的贴身手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方阳竖起大拇指,吴恭之却反问道:“那俊雄说说,如何抓住总会长的贴身手下。” 敖英耸肩道:“对不起指挥使,卑职只能想到这一点了,再进一步卑职就无能为力了。” 这时候,吴恭之突然想到冯典,于是说道:“王阅之肯定有办法,把他叫来。” 敖英苦笑道:“指挥使,王阅之已经三天没来了。” 吴恭之说道:“怎么回事,难道病了。” 敖英摊手道:“这个卑职不甚清楚。” 吴恭之不满道:“这个王阅之搞什么鬼,关键时候找不到他,咱们抓捕荣誉会的动静很大,皇上一定得到了消息,要是再无限期拖延下去,你我丢官事小,丢命事大,你亲自去住处找他,绑也给我绑来。” 敖英答应了一声lpl 走了,一顿饭的功夫后,敖英气急败坏地说道:“指挥使,王阅之两天前就走了。” 吴恭之怒道:“我对他不薄,他为什么要走。” 敖英为难道:“指挥使,飞鹰卫全体换装,可没王阅之的份儿啊,还有,第二期训练班结业后,您一直没给他安排差事做。” 吴恭之顿了顿说道:“我那不是疏忽了吗,你怎么不给他安排一下呢。” 敖英心里暗骂吴恭之不要脸,脸上却不表现出来,“指挥使,王阅之自从借调给您后一直是您在安排差事,您没把人还给我之前,我怎敢擅作主张。” 吴恭之再强势,此时也没理由找敖英的麻烦了,他看了方阳一眼,想发泄一下情绪。可是方阳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抢先说道:“指挥使,飞鹰卫人数增加到一万五千人看似数量庞大,但人手从郡县乡一级级拨下来就没几个了,所以各千长百长申请再招募一些编外人员以作辅助,卑职算了一下,十五个郡共需要一万二千名编外人员,虽说是编外人员,也是需要拿钱吃饭的,您说这比额外的开支卑职是批呢还是不批。” 吴恭之还没发火就傻眼了,镇安司竟然还要招募这么多的编外人员,这些人背景不明,良莠不齐,会不会给镇安司脸上抹黑。 吴恭之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耐烦道:“屁大点事都要烦我,这是你的职责范围,你看着办。” 方阳答应了一声,随即闭口不言,他心理暗道,你想拿我出气,我先烦死你。 吴恭之冷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对王阅之做得确实过火了,人家没去找自己侄女,那是因为弟媳妇伤了人家自尊,再者训练也辛苦。 思虑及此,吴恭之缓和语气对敖英道:“俊雄,王阅之心里有气,肯定回家了,你再辛苦一趟,把他请回来。” 敖英说道:“指挥使,如果他不回来怎么办,咱们这次做得挺不厚道的。” 吴恭之说道:“他不来你难道你不会绑吗。” 敖英苦道:“指挥使,王阅之在当地非常有名望,要是我们动粗,后果怕是难以预料。” 吴恭之气急败坏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他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你就不要回来了,我这个指挥使也当到头了。”吴恭之说这话,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敖英躬身一礼,随后就带人出发,往冯典家赶去。 第16章粉丝的力量 敖英一行三人到达龙井村冯典家时被王斗金告知,冯典已去了向阳县城,找他舅舅郑业安安排差事去了,敖英三人不顾旅途疲劳,随即赶回向阳县城。 三人找到冯典时,冯典已经是一身普通捕快打扮了。敖英真的快要哭了,一路的疲惫再加上现在冯典的可怜样,这个小家伙前几天还是六品待遇百长级别的训练使,现在竟然变成一个最底层的小捕快。 冯典看着敖英风三人尘仆仆的样子也很心疼,这一切都是吴恭之做的孽,与敖英无关。冯典赶紧行礼道:“老敖,这么风尘仆仆来,怕不是来看我的吧。” “王阅之,王小爷,指挥使要我请你回去,只要你肯回去,一切好商量。” 冯典挥手道:“老敖,我谢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把你当长辈,不,当大哥,真的,但是老吴这个人权力欲太重,为了彻底控制我,他竟然想要我娶他侄女,可是他弟媳和侄女都嫌我出身不好……”冯典转过身说不下去了。 “阅之,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没能力帮你啊,我只是主管情报的副指挥使,我也不容易,指挥使说了,如果我请不动你回去,我就不用回去了,他正等着皇上杀头呢。” 冯典转过身冷笑道:“老敖啊,我回去又能怎样,还不是像一件衣服一样,有用就用一下,用完了就晾起来,我王阅之也是堂堂男子汉,也是有尊严的,有脾气的,有底线的,我要让他吴恭之知道,离开镇安司,我照样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敖英听罢冯典的话,男儿豪气顿生,心中阴霾一扫而光,他坚定地对冯典说道:“阅之,你说得太好了,你的话把我唤醒了,与其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不如活出自己的精彩,我也决定不回去了。” 冯典握住敖英的手道:“老敖,那你有什么打算?” 敖英笑道:“搞情报这么多年,突然离开了,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好,再说了,身上也没什么钱。” 冯典想到敖英把十年积蓄都给了自己,现在就要失业了,这样一个爱才,够哥们的人,自己必须要帮他。 冯典往怀里一摸,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敖英,“老敖,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收下这个,有困难时可以应付一下。” 敖英轻轻打开盒子,随后张大嘴巴,盒子里分明是一颗夜明珠。敖英只知道夜明珠名贵无比,其他一概不太了解。 敖英哆嗦着手,将盒子关上递给冯典道:“阅之,万万不可,太珍贵了,敖某不能收。” 冯典将盒子往敖英胸前一推道:“老敖,珠宝有价仁义无价,你若当我是兄弟就收下。” 敖英顿时老泪纵横,他颤抖着把盒子小心翼翼放进怀里,然后紧紧握住冯典的手说道:“阅之,我的好兄弟。” 冯典眼里闪着泪花道:“老敖,我的好哥哥。” 失态了一会儿,两人赶紧擦掉眼泪。敖英说道:“阅之,吴恭之这个人非常阴险,我怕他会对你不利,你要小心谨慎 ” 冯典笑道:“大哥不必担心,我王某人可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吴恭之想动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信你就瞧好吧。” 敖英知道冯典名声很大,但他更清楚镇安司权力之大,只要找个借口把人一抓,活人进去,活死人出来。 “阅之,还是不能大意啊,你无权无势,无法逃出吴恭之的魔掌。”敖英担心道。 “我现在不担心自己,我担心的是大哥你呀,你是副指挥使,如果不回去,恐怕会被吴恭之诬为反叛,到时候大哥真的就处境凶险了。” 敖英笑道:“阅之不要担心,我老敖干这行也有十来年了,要说找人没本事,要是我藏起来,没人找得到。” 冯典这下放心了,他终于露出笑容道:“大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敖英好奇道:“兄弟快说,我对你的大胆想法很有兴趣。” 冯典笑道:“把吴恭之拉下来,你坐他的位子,如何。” 敖英吓了一跳,“阅之,吴恭之树大根深,又得皇上信任,可不是那么容易拉下来的,能把他拉下来的只有皇上。” 冯典笑道:“大哥说到点子上了,这次就是要皇上把他拉下来,然后换上你。” 敖英有些动心道:“阅之,你这招反被动为主动不错,你具体想怎么干,需要我的配合吗?” “计划大体是这样的,你隐形埋名,秘密寻找荣誉会总会长,一旦吴恭之对我下手,我就发动广大学子进行阻挠,朝廷对于广大学子集体闹事是很头痛的,要知道,朝廷一部分士大夫是学子出身,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同门受到伤害,还有一点,那些千长百长都是我训练出来的,他们下手会有分寸,不会太为难我。” 敖英这下终于放心了,他将利害告诉两个手下,二人生死都愿意跟着他,敖英暗查荣誉会总会长也需要人手,于是便带着两人隐姓埋名,去荣誉会总会长曾约见各个分会长的地方寻找线索。 冯典的舅舅郑业安是向阳县县尉,主管一县治安,所有捕快都是他的下属。冯典和敖英分开后,他啥事都不干,整天挎着佩刀,上午去找老吏高岩竹吹吹牛,下午又去县学看看学子们,学子中有一部分人半年前见过这位阅之先生,他们一吆喝,所有人都疯狂起来了,拼音祖师阅之先生可是他们狂热崇拜的对象,他发明的拼音给广大学子认字带来了巨大的方便。 正在教课的先生自然也是冯典的崇拜者,他放下书本,兴奋地和冯典交谈着,心中十分满足。 冯典一一问候各位学子后,离开了县学,然而这些学子却舍不得他,排成长队跟在后面送行,谁知一上街后就引起行人围观,大家还以为一个捕快抓了一群学子呢。 有个自学的学子好奇向一县学学子询问事情来由,当得知这个捕快就是阅之先生时,他顿时大声吆喝道:“同门们,同门们,大喜事啊,阅之先生在这里。” 一时间,人群纷纷围拢过来,都想一睹阅之先生的风采。别看许多人都不读书,但是他们的儿子丈夫或邻居不少人是学子,对于阅之先生的大名他们还是听说过的,当得知这位先生就在附近,谁不想看一眼,于是,整条街的人就像洪水一样涌向冯典。 冯典向各位崇拜者说道:“各位,我是王大罗王阅之,我现在县衙当一小捕快,以后请大家多多支持。” 广大学子欢声雷动,以后可以天天见到阅之先生,向他讨教拼音了,讨教拼音是假,接近偶像满足虚荣心才是真。 冯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旦镇安司对自己动手,这些学子就会知道,然后相互串联解救自己,冯典非常相信他们。 话说敖英离开镇安司总部已经八天了,接回冯典几个来回都够了。 吴恭之已经没有耐心了,昨天皇帝把他叫去,先是肯定他的工作成绩,随后追问荣誉会总会长什么时候能抓到,吴恭之支支吾吾半天,挨了一顿臭骂,皇帝给他下了死命令,二十天内再抓不到人就要他卷铺盖走人。 吴恭之压力山大,他派人去向阳县找敖英和王阅之,手下来报说,王阅之在向阳县当捕快,敖英下落不明。 吴恭之彻底暴怒失去理智,他下令,敖英和冯典背叛镇安司,立即抓回来执行家法。 总部飞鹰卫很快出动,他们分为两拨,一拨到处寻找敖英,另一拨直接去向阳县县衙抓捕冯典。 当十二名凶神恶煞的飞鹰卫闯进向阳县官衙后,县令刘仁恭和所有吏员被吓得魂飞魄散,飞鹰卫一旦上门,那就是有人牵涉造反,大家都在猜测县衙里谁是反贼。 飞鹰卫领队头目栾来将县衙所有工作人员集中起来喊话:“哪个是王大罗王阅之,给我站出来。” 冯典从人群里站出来说道:“我就是,敢问这位飞鹰卫兄弟,找我有何贵干?” 栾来眼睛一瞪道:“你还装糊涂,你和敖英背叛镇安司,我奉指挥使命抓你回去执行家法。” 冯典笑道:“这位大哥,小人冤枉啊,小人的确在镇安司做过一段时间,但属于临时工,干完活就走那种,我没有飞鹰卫的任何东西,也不是飞鹰卫,何来反叛一说,又执行什么家法。” 栾来先是一愣,随后他蛮横道:“你少废话,我得到的命令是抓你回去,其他事一概不管。”栾来一挥手,两名强壮的飞鹰卫就朝冯典扑来。 这时,有几名县衙书吏同时冲上来,挡在冯典前面,和两个飞鹰卫撞个满怀,其中一个县衙老吏还被撞摔倒了,冯典经常和他聊天,知道他叫高岩竹,是自己的狂热崇拜者。 两个年轻书吏把老吏扶起来,老吏站直身体,梗着脖子道:“老朽今年六十有三,在县衙干了四十年,深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王法所定,今天几位差爷随便给我家阅之先生安个罪名就要抓走,请问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两个要抓冯典的飞鹰卫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栾来轻蔑道:“王法,老子告诉你,飞鹰卫就是王法,想抓谁就抓谁。” 老吏指着栾来问道:“这位差爷尊姓大名,我要把你说的话写下来。” 栾来一听慌了,赶紧说道:“我名字不劳你动问,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镇安司有先抓捕后调查的权力,你们赶紧让开,不要牵扯进来,不然会有**烦。” 这时候,那位老吏转身对身边几个年轻书吏低语了几句,这几个人应了一声,离开了现场。 栾来以为这几个文书是还怕惹祸上身才离开的,也不阻拦。他一挥手,两个飞鹰卫将老吏推开,收缴了冯典的佩刀,押着就往外走。 当栾来和手下刚走到县衙大门时,眼前情景让他傻眼了,二三百名身穿白衣的学子把县衙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学子后面还有十来个向阳县的飞鹰卫,领头的正是百长张一。 张一本来在办公,听到手下来报说有一帮学子正往县衙行去,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张一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召集手下跟着这群学子,他怕他们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在后面盯着比较放心。 栾来这下明白了,这些学子就是刚才出去的那几个年轻书吏叫来的。栾来拔出佩刀指着学子们吼道:“不想惹麻烦的都闪开。” 栾来想来,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一看见刀就会吓得如鸟兽散,岂料广大学子却无动于衷。 栾来见一把刀吓不住学子,叫手下人一起拔刀指着学子。这个时候,那位县衙老吏高岩竹走到广大学子前面说道:“老朽高岩竹今年六十三,自认为活够了,烦请这位差爷给我一刀,让我早点投胎,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说不定,还能在清史上留下名字呢。” 刚才那帮学子确实被十几把亮闪闪的刀吓住了,但这个老吏的话就像给他们打了一针鸡血,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有人高喊放了阅之先生,他是无辜的,这帮学子边喊边往前挤,喊声越来越大,和飞鹰卫距离越来越近,栾来带来的十二名手下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他们的手在颤抖。冯典被两个飞鹰卫押着臂膀,他们明显感觉两人的手抖得厉害。 后面是一班县衙工作人员,前面是不怕死的学子们,栾来眼看进退都不能,顿时气急败坏,红着眼睛对那二三百学子喉道:“反了,你们这帮乱党反了。” 第17章祸福相依 此时的栾来已经愤怒得失去理智,但老吏高岩竹却无法忍受自己被诬为乱党,他指着栾来胡须乱颤道:“你这狗头,敢诬老朽等学子为乱党,简直瞎了你的狗眼。” 栾来已忍无可忍,一刀朝老吏的腹部刺去。电光火石间,冯典挣脱两个飞鹰卫的束缚,狸猫般闪身挡在老吏身前,双手紧紧抓住栾来的刀。 尽管冯典速度已经很快了,然而愤怒的栾来这一刀是尽力刺向高岩竹的,所以刀尖仍然刺进冯典的腹部两寸,一瞬间,冯典的腹部和双手同时流血。佩刀第一次捅人见了血,栾来顿时被吓清醒过来。 老吏高岩竹看见冯典流在地上的血,这才发觉阅之先生替自己挡刀受了伤。 高岩竹又怒又感动,他声嘶力竭喊到:“同门们,这狗头杀伤了阅之先生,为他讨个公道。”老吏说罢,一拳就打在栾来脸上,随即所有学子一拥而上,将栾来和他十二个手下围着打,直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叫娘。 大家都只顾打人,忘记了冯典还在流血,冯典喊救命,可是人群混乱,声音嘈杂,没人听得见,他突然感觉全身无力,眼睛有点花,随即晕了过去。 在后面的张一看见冯典倒地,猜测他可能受伤了,于是赶紧脱掉制服,挤进人群把冯典抱了出来,去找大夫治伤。 由于学子们太过愤怒,竟然打死飞鹰卫三人,其余九人都有不轻的伤势。事发后,学子们被吓得六神无主,害怕被朝廷追究,于是一哄而散。 缓过神来的老吏高岩竹 很害怕,但他更愤怒,他最崇拜的阅之先生竟然为他档了一刀,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阅之先生为老吏挡刀的事传出后,他的名声又响亮了不少。 县衙门口发生命案,县令刘仁恭亲眼目睹过程却无能为力,他没能抓住哪怕一个杀人凶手,他知道自己完了,不是仕途完了,而是脑袋就要掉了。 飞鹰卫三死十九伤的详细情报很快传到景宁皇帝手里,皇帝看完后龙颜震怒,他派人把吴恭之叫到宫里,将那份情报拍在他脸上道:“吴恭之,仔细看看你干的好事,看完后给朕一个解释。” 吴恭之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完情报,随后冷汗直冒,全身抖如筛糠,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景宁皇帝极度失望道:“吴恭之啊吴恭之,枉我对你期待甚深,你却做出这般蠢事来,朕看你是年老痴呆不堪任用了,念你为朕辛苦这么多年,朕不为难你,免去你镇安司指挥使之职,你回家养老吧。” 吴恭之如遭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随后瘫软在地。景宁皇帝厌恶地挥挥手,两个内侍就像拖死狗一样把吴恭之拖了出去。 死几个人对皇帝来说不算什么,但吴恭之这种排挤人才,自毁长城的做法他无法容忍。景宁皇帝虽然已经是大华朝第七位皇帝,但他仍深知治国的根本在于治人,而治人就需要大量有才能的官员,谁伤害人才就是渎职。 皇帝乐于见到官员在一定限度内的斗争,这有利于他对官员的控制,他最怕官员们团结一致与他对抗,结党营私最是大忌,所以,他又不喜欢看到官员之间一点矛盾都没有,官员要把握好斗争和团结的尺度是很困难的,又因君心难测,故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 吴恭之被免职,然而镇安司的工作还要继续下去,这就需要一名熟悉业务的主官,于是两位副指挥使中就有一位可能去掉副字,成为指挥使。 现在的问题是敖英外逃,其实是在暗查荣誉会总会长下落,镇安司总部只有方阳一人掌控大局。 对于方阳和敖英,皇帝了解得不多,他只知道方阳主管人事工作,敖英主管情报工作,总的来说,情报在镇安司的地位超过人事,也就说敖英地位高于方阳。 谁也不用怀疑,皇帝在镇安司有内线,镇安司小事大事他都知道,所以像冯典这种既拥护朝廷又能干的人才早已进入他的视线,这次冯典受伤,他特地批了一颗百年人参,派人送去向阳县。 这次事件,向阳县令刘仁恭不但保住了脑袋,还保住了官位,只受了个严重警告处分,五年内不得升迁。刘仁恭本来已经买好了棺材,为家人安排好了后路,这个意外的结果让他高兴得晕了过去,简直不幸中的万幸。 第二个人就是老吏高岩竹,他不但被赦无罪,还因熟知律法,维护皇家尊严,敢于直言而获得一百两银子的赏赐。另外,那些打死三个飞鹰卫的学子们也都被赦无罪,皇帝不愿意为了三个死人得罪几百个活人,所以他不但得到仁君称号,也使朝中士大夫感恩戴德,实在是一举两得。 那个怒而出刀杀伤冯典的栾来因藐视王法,知法犯法,蓄意杀人未遂,被判斩立决。 皇帝经过慎重考虑,派人寻找敖英,并要他们传话,敖英一回来就会被任命为镇安司指挥使,任命王大罗为主管情报的副指挥使。 此时的敖英正和贺风在芒郡齿留香饭庄吃饭,这时另一个手下胡严进来小声道:“副指挥使,刚才我在街上听到两个同行说,王阅之被栾来捅了一刀,向阳县学子打死了三名总部飞鹰卫,吴恭之被皇上免去指挥使一职,回家养老了去了,皇上的意思是让您回去担任指挥使,王阅之担任副指挥使,主管情报,方阳依然主管人事。” 此时的敖英并不急于回去担任镇安司指挥使,他最担心的是冯典现在的状况,于是带着胡严贺风快速赶往向阳县,他要看看冯典到底伤势如何。 此时的冯典正躺在床上,双手被厚厚的布包裹着,就像戴着两只拳击手套,肚皮缝了四针,受伤的肠子让他不能吃东西,伤口一阵阵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 张一坐在床边,又是喂鸡汤又是擦汗,“我说副指挥使大人,你为了一个老吏差点没命了,值得吗。” 冯典咬着牙说道:“张一,就你小子嘴快,我现在还没正式担任副指挥使,你乱叫什么。” “那个老吏高岩竹也算是我的学生,他年纪虽大,却万般维护我,我有把握为他档一刀而不死。”冯典说道。 张一叹气道:“你就编吧,我估计你是为了笼络人心,不过,你的做法我还是认同的,最起码我知道为你做事会有好处。” 说实话,冯典还是很感谢张一的,要不是他及时把自己抢出送去医治,自己怕是要流血过多而亡。 冯典笑道:“张一,你小子今年多少岁来着?” 张一莫名其妙道:“二十六,怎么突然问这个?” 冯典笑道:“你这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听我舅舅说我有三个表妹都没许配人家,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张一撇嘴道:“我家情况不太好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俸禄那么低,恐怕配不上人家。” 冯典撇嘴道:“家境不重要,俸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品,虽然我和你相处不多,但我一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这人可靠。” 张一讥笑道:“哎哟喂,想不到王教官还会看相。” 冯典笑道:“会一点吧,反正我很少看走眼,你小子别岔话题。” “我也想成亲,我爹娘天天托媒去提亲,可我有什么办法,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我不甘心,大户人家姑娘又看不上我,唉。”张一悲愤地说道。 “你这种很正常,你现在毕竟是六品的镇安司百长,想娶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也正常,不过,咱们干特务的难免被人误解,媳妇不好找,这样吧,等我恢复后带你去我舅舅家一趟,无论你看上哪位我都为你做媒。”冯典说道。 “要是人家都看不上我怎么办?”张一苦着脸道。 “如果你谁也看不上或者谁都看不上你,那你就重新找,我若有时间,一定帮你把你喜欢的姑娘追到手。” “谢谢王教官。”张一对冯典的关心十分感动,他已打定主意,如果冯典的表妹不是特别丑,他尽量选一位做妻子。 冯典有些犯困,张一也没精打采,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敖英急促的脚步声,张一觉得心烦,刚想骂人,一个手下跑来报告说敖副指挥使来了。 张一猛然一惊,立即打起精神,还没等他行礼,敖英就冲到冯典床边。 冯典刚想睡一觉,一看到敖英立刻兴奋起来,睡意全无,他想撑着坐起来,却忘了手上和腹部有伤,不但没能起来,反而疼得啊啊大叫。 敖英看着冯典如此窘态和惨样,不禁心中一酸,眼泪簌簌而落。 “老敖,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应该回去接受任命吗。” “王阅之,你小子真是没良心,我一听说你受伤就急忙赶来了,没想到你是这样报答我的。” “好好好,谢谢老敖关心,我没什么大碍,要不了多久就恢复了,总部一大摊子事等着你去处理呢,你总不能天天在这陪着我吧,你说呢。” 敖英彻底无语了,这个人,躺在床上还想着差事,这是什么人哪。 敖英转身拍了一下张一肩膀笑道:“照顾好他,”随即离开房间。 冯典叹气道:“哎呀,其实受伤也挺好,不用办差,还有人照顾,爽啊。” 第18章布网捉鱼 敖英回到镇安司总部后,任命圣旨就下来了,因为冯典受伤不能接旨,由敖英代接,敖英正式成为镇安司指挥使。 方阳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坐上指挥使的位置,谁知形势变化太快,自己美梦白做了,不过也好,敖英总比吴恭之好相处。 担任了指挥使,敖英权力更大了,任务更重了,荣誉会总会长还逍遥法外,皇帝虽限定时间,但敖英压力很大,他本想让冯典出马去查,但如今已不可能了。 冯典躺在床上,他的脑袋却没有停止思考,他把自己设想成荣誉会总会长,为了约见各分会长方便,自己住在哪里最方便。 冯典还真想出来了,那就是大华国最中央的位置,于是冯典便叫张一去县衙找来一张大华朝地图,东西对折,南北对折,两条对折线交汇处就是樊郡桃林县。 张一在一边看得张大了嘴巴,他嗫嚅道:“副指挥使,对折地图就能找人,这也太神奇了吧。” 冯典笑道:“张一,这个中心去东西南北都最近,你派人把这张地图送给老敖,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这天中午,敖英正在烦躁时,手下拿来一张折着的地图道:“指挥使,王副指挥使从向阳县送来一张地图,说荣誉会总会长就在图中。”刚收到这张折过的地图时,敖英以为冯典在戏弄他,可是他觉得冯典没那么无聊,于是就打开地图,当他看到两条折线交汇处时,他狂喜地猛拍了一下桌子道:“阅之啊阅之,你的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 既然冯典已经帮他把位置限定在樊郡桃林县,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敖英派了一个信使给镇安司樊郡千长许亮送了一封信,告诉他需要如此这般,但并不告诉他原因。 许亮能坐上五品千长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他断定上面正在查找某个重要人物,于是他暗下命令,将樊郡一半的人手调到桃林县集合,自己亲自去坐镇指挥。 桃林县百长林虎在集合点见到许亮后问道:“千长,咱桃林县是不是有条大肥鱼?” 许亮冷笑道:“就你小子机灵,别人都是傻子,这次的任务是指挥使亲自下达的,如果搞砸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你呀,多干活,少说话,记住王副指挥使说过的话。” 林虎翻了个白眼道:“是,属下记住了。” 许亮嗯了一声,“林虎,桃林县是东西南北之要冲,这里水陆运输便利,商贾云集,你的任务是带领五百便装的飞鹰卫查这些商贾,他们东家姓名,经营什么货品,进货出货走的什么路线,下属伙计多少这些情报你务必给我查清,写成册交给我,人手是足够的,完不成任务你就回家带孩子去吧。” 林虎严肃道:“千长放心吧,一准儿弄清楚喽。” 林虎把吩咐大家换成便装,将人员分为数个小队,由桃林县本地人员带队,划分任务区域,然后将各个小队的任务分配清楚。许亮一挥手,大家各奔目标地。 现在的镇安司和以前的密网大不一样,飞鹰卫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业务能力强,执行命令不打折扣,千长百长指挥起来得心应手,这一切都是冯典改变的,他们深深感谢这这位神人般的教官。 敖英把总部事情安排好,立即启程前往樊郡桃林县,他要亲自审核情报,把荣誉会总会长挖出来。 樊郡飞鹰卫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二十多天时间,他们利用跟踪,渗透,威吓,偷窃账本等一系列手段,把桃林县各家商贾的一系列情报搞到手,最后在敖英手上汇合。 这次敖英来桃林县,带来了密网时期分析情报的的老班底。敖英对二十名老班底说道:“各位,分析情报是你们的强项,前段时间你们已经看过荣誉会总会长去过的地方和时间,你们要把这次情报和上次比对,时间上和地点大致吻合的立即报给我。” 这些人立即钻进一大堆情报中开始比对,经过无休无止的分析,十六家商行名单交到敖英手上。 敖英非常满意,他安排这些人去休息,然后派人把这些商行的掌柜全部抓来,十六人站成一排,人人神情紧张。 敖英一言不发,一个个仔地细看他们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把这些人看得浑身颤抖,汗水不停地渗出,有人开始擦汗,等到十六人都在擦汗时。敖英突然喊了一声总会长,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瘦高个嗯了一声,随即挥了一下手,当他发现自己失言时,两个凶悍的飞鹰卫已经将他双手反剪,嘴巴堵上,衣领也被仔细检查。 敖英命人把这人带到审讯室,将他仰绑在一张凳子上,盖上一块布,然后往布上淋水。 布湿透后,这个人顿时觉得呼吸万般困难,肺部越来越难受,他想用最呼吸,可是嘴被严严堵住,根本无法呼吸。 此刻的这个人只有两个想法,赶紧死或赶紧呼吸新鲜空气,完全没有他们其他想法,他万分痛苦,全身不断挣扎,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声。 敖英对这种新的刑法不是很了解,千长许亮向他介绍说,这是王副指挥使当教官时教授他们的,经过检验,这种刑法看似温和,但受过刑的人极少有不招的,有些人甚至在受刑过程中屎尿齐流,受刑结束后疯掉,敖英听后也是浑身一颤。 当这个人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时,他脸上的布被拿掉,嘴里的硬物也被拿掉,他大口咳嗽着,大口呼吸着。 觉得自己从地狱到了天堂,自由呼吸的感觉简直太美好了,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人的这副样子,刑讯室里的飞鹰卫已经见得太多,见怪不怪了。 敖英俯视着这个人,用很温和的口气道:“总会长,过足瘾后说一说吧,说什么都行。” 此时的这个人浑身放松,呼吸顺畅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放开我,给我一张凳子。” 敖英点头,他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这人很快被松绑,被按坐在椅子上。 敖英坐在他前面道:“总会长,喝水吗?” 这人手被反绑着,他摇头道:“谢谢,刚才已经喝了很多。” 敖英抬手道:“说点什么吧。” “我叫榕坚,如你所说,我是榕国国君的后代,也是荣誉会总会长,我知道你们在调查我,我行事谨小慎微,不相信任何人,我以为我行事周密,智慧超群,你们永远不可能抓找到我,唉,没想到天外有天,我辛苦经营二十多年,最终还是落入朝廷手中,唉……” 这一刻,敖英觉得肩上担子猛然卸下,全身轻盈。 “榕坚是吧,你清楚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乖乖把你的家人,同党和不义之财交代吧,我能保证让你死个痛快,水刑的滋味你尝过,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选择。” 此时榕坚已经失去了以前的雄心壮志,他只想活着或是痛快死去,不想再经历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水刑了,于是便把他的家人和同党名单,还有二十几年来通过各种手段获得的钱财埋藏处供出来。 飞鹰卫再次出动,按图索骥,将榕坚的家人和下属全数抓捕,同时派人去埋宝出开挖,果然挖出几十箱金银珠宝,挖的人被震惊得不行。 人赃俱获,大功告成,敖英分别派人给皇帝和冯典送信,并将榕坚一家人,党徒和几十箱金银珠宝押送向铨京。 皇宫里的皇帝龙颜大悦,他将敖英宣进宫,仔细打量这个镇安司新任主官,难得的干才。 敖英站在皇帝面前,心里忐忑。皇帝走了几步后停住道:“敖英,敖俊雄,四十二岁,丰郡人,学子出身,家中兄弟三人,排行老大……” 当皇帝念完敖英的一系列资料后,敖英吓得趴伏在地,浑身发抖。皇帝笑道:“敖俊雄,干才也,上任一个月内就把榕孽势力一网打尽,朕心甚慰,起来吧。” 敖英站起来后,脸上全是汗,皇帝笑道:“俊雄第一次见朕就吓成这样,难道朕有那么可怕吗?” 敖英躬身道:“皇上贵为天子,一国之君,臣子数以百万计,微臣有幸见到天颜,很是紧张激动,再加皇上说出微臣的家事,臣深感皇恩深厚如海,就算肝脑涂地也不能报万一。” 皇帝虽知敖英是拍马屁,但他听着舒服,心里高兴。“敖卿,此次抓捕荣誉会总会长,摧毁榕孽组织,你居功至伟,速报上有功人员名单,朕有赏。” “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敖英回到镇安司后,立刻拟出有功人员名单,王大罗位列第一,其余人排在后面。 名单交上后,人人得到厚赏,都喜笑颜开,尤其冯典,更加得到皇帝青睐,皇帝给敖英传话,一旦王阅之痊愈,即可来宫中见驾。 冯典得到这个消息后倒也不惊讶,他知道敖英不会吞他的功劳,在皇帝那挂上号是早晚的事,谁叫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才呢”。 转眼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冯典好的差不多了,在胡严的护送下离开向阳县,前往铨京见驾。 见到皇帝,冯典是不愿意跪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照着电视剧里样子三跪九叩,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对王阅之这个名字早有耳闻,但那时他还没还没开始为朝廷效力,皇帝并没有兴趣见他 随着冯典加入镇安司成为教官,他的说教都传入皇帝的耳朵,皇帝对他渐渐有了兴趣,这回破获榕国余孽大案,冯典竟然在立功人员名单第一位,皇帝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这才有这次见驾的事情。 “王阅之,平身,走过来让朕仔细瞧瞧。” 冯典爬起来,眼光平视,面带微笑慢慢向丹墀走去,直到台阶前一步才停住。 “嗯,好年轻的一个人,果然英雄出少年,”皇帝说道。 冯典抬头一看皇帝,约莫五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了不少,但看着很精神,目光炯炯有神,只不过冯典感觉不出有什么王者的气场,大概是因为他来自后世的原因。 皇帝见冯典看他的表情淡然,完全不像敖英那般紧张,于是好奇地问道:“王阅之,敖英看见朕都紧张得冒汗,你见朕却不显得紧张,难道你不怕朕。” 第19章霸气迎亲 冯典躬身道:“皇上乃是万民之父母,今我大华国力雄厚,百姓安居乐业,全赖吾皇殚精竭虑,勤理国政,王大罗一无名小卒都能得蒙吾皇召见,可见吾皇胸怀宽阔如海,爱民如日照万物,微臣对吾皇只有敬若神明而没有害怕。” 冯典一番马屁拍下来,皇帝龙颜大悦,他哈哈笑道:“王阅之,想不到你如此年轻,说话却是老道,你怕是什么精怪化身来的吧。” 冯典又躬身道:“微臣幼年有奇遇,拜一老翁为师,学了些油嘴滑舌的本事,请吾皇恕罪。” 皇帝笑道:“王阅之,你年纪轻就本事不小,朕对你很是好奇,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和常人有何异处。” 冯典知道皇帝是开玩笑,于是回道:“皇上,臣的脑袋和常人无异,只不过臣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常人有些出入。” 皇帝越加好奇道:“哦,你具体说说。” 冯典说道:“皇上,我小时候曾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帮小孩玩耍时,小孩甲从假山上掉进装满水的瓦缸里,在里面扑腾,眼看就要淹死了,其他人都吓哭了,都想把孩子甲拉出来,可是缸比人高,根本无法救人,这时候,孩子乙捡起缸边一块大石头把缸砸破,水一下流走了,孩子甲得救了。” 冯典说完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后,皇帝捻着胡须陷入了思考,一盏茶功夫,皇帝笑道:“王阅之,你的意思朕明白了,这次找到榕坚也是得益于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吧。” “皇上英明,正是如此。” “阅之,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已经赏过了,臣不敢再要赏赐。” “朕知道赏过,可是朕觉得你有趣,想再赏一次。” 冯典立刻跪下道:“皇上,臣前月受伤,幸得镇安司向阳县百长张一及时相救才保住性命,从密网到镇安司,张一干了八年,如今二十六依然在为朝廷效力,臣不要赏赐,斗胆请皇上赐张一一桩姻缘。” “这个张一既然救了你,那也是大功一件,不知这个张一看上哪家姑娘,朕好为他赐婚哪,你起来吧。” “秉皇上,这个臣不太清楚,只是听张一说过他想娶大户人家姑娘,臣想张一一直在向阳县当差,谈得上大户人家的就那数得过来的几家。” 皇帝笑道:“阅之,你很好,知恩图报,放心吧,这事朕心里有数了,你还有话要对朕说吗?” 冯典躬身道:“谢皇上隆恩,臣没有话说了。” “嗯,那就回去吧,好好干。” “臣遵旨,臣告退。” …… 这天中午,退休多年的前工部侍郎庞友龙正和几个前来拜访的老友在家品茶闲聊,突然管家进来说道:“老太爷,宫里来人了,要您去接旨。” 庞友龙有一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朝廷忽然想起他以前的功劳,要给他即将到来的六十五岁寿辰送寿礼? 庞友龙不敢怠慢,和家人老友们一起摆香案接旨。宣旨太监展开圣旨开始宣读,大概意思是朝廷还记得你老庞当年为朝廷付出的辛苦,为了感谢你的付出,皇上精心为你挑选了一位深得皇上看重,年轻有前途的孙女婿,镇安司向阳县百长张一。 庞友龙接旨谢恩,给了众宣旨人员一些辛苦费后,一万次我糙泥马差点出口,皇上竟然乱点鸳鸯谱,将自己的宝贝孙女许配给那个魔窟的张阎王,简直欺人太甚。 向阳县经常抓捕榕国余孽严刑审讯,向阳县百姓都称镇安司监牢为魔窟,称张一为张阎王,说进镇安司是活人进去,活死人出来。 王命不可违,庞友龙再不愿意,也得把孙女嫁给张一,他心烦意乱,直接把一切事情交给儿子庞焕章。 庞焕章是个苦命的男人,上面有强势的老爹压着,身边有厉害的老婆罗氏管着,什么时候做过主,这次好不容易作次主,却是嫁女儿给张阎王。庞焕章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命苦一点,那就是死了算了。 当张一收到赐婚圣旨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不会来得这么快吧,他好久才缓过劲来,这位庞家大小姐庞灵羽正是他想娶的人,以前他是单相思,以为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知道天鹅肉马上就到嘴边。 张一不是傻子,天鹅肉肯定不会自己掉下来,肯定是谁送来的,是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劳动皇帝赐婚呢,那一刻,张一想到了一个人,王大罗,那个帮他就会有好处的王大罗。 庞焕章的夫人罗氏一直瞧不起镇安司的人,但为了不委屈女儿,她还是请人挑选成亲吉日,准备风风光光把女儿嫁出去。 张一收到女方家的接亲日子后,把爹娘从乡下接来,说了皇帝赐婚的事,二老一听,先是以为他说胡话,后来才相信是真的,他俩跪地大哭,谢谢皇帝厚恩,说祖上积德,儿子得皇上赐婚,光宗耀祖了。 张一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去女方家如何气派,如何才有面子,才不会被女方家折辱,丢了男人尊严。自己区区六品百长,而庞友龙则是退休的三品大员,不被折辱怕是不可能了,张一急得直抓头发,单身操心,成亲更操心。 冯典现在干吗呢,他正在为张一的婚礼作一个策划,他打算学后世在酒店举行婚礼,豪车接亲,然后邀请大量人参加婚礼,把女方家势头压下去。 说干就干,冯典叫人写了几百张请帖,派人给丰郡镇安司千长胡飘,丰郡郡守守彭立夫,向阳县县令刘仁恭及以下几十位工作人员,自己的弟子宋静斋等十几人、丰郡守彭立夫向阳县县学教课先生和所有学子都受到口头邀请。 镇安司副指挥使、拼音祖师阅之先生的邀请谁不给面子,开玩笑。 接亲的前两天,冯典就派人把大华国最大的连锁酒店的总店“齿留香”预订了,作为张一婚礼和宴席用地。 齿留香酒店大厅有九十张桌子和九百张椅子,一席够九百人同时就餐,冯典考虑到自己名声响亮,不请自来的人不在少数,于是壮着胆子订了五席,也就是四百五十百桌,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张一做的。 接亲这天一大早,张一刚从给爹娘租的房子里出来,就被几个人强行抬走,塞进一架马车里。 张一惊慌失措,以为仇家报复来了,刚要说几句体面的英雄话,却看见冯典笑嘻嘻看着他。 张一愣道:“王副指挥使,你这是干什么,吓死我了。” 冯典笑道:“给你个惊喜,今天你的事我全包了,你一切听我指挥。”冯典将一个包裹递给张一,叫他换上。 张一打开包裹,一套高档红丝绸做的婚服映入眼帘,他颤抖着手道:“王副指挥使,这,这得多少钱?” 冯典笑道:“找人借的,不要钱,用完了还我就行。”张一换上后,立刻变成一个帅气的新郎官。 “好,出去吧,”冯典说道。张一一出车厢,立刻下了一条,马车边站着一群全身穿红的人,人数不下一千人。 张一颤抖着问道:“王副指挥使,这些人是?” “接亲的。”冯典笑道。 这时,向阳县县令刘仁恭牵过来一匹浑身雪白,额头戴着大红花的高头骏马,“张百长请。”刘仁恭弯腰说道。 这一刻,张一被感动得留下泪来,这个王副指挥使为了自己这个小人物成亲竟然费了这么多心思,请了这么多人,自己以后若不以死报答,都不配做人。 张一擦干眼泪,骑上骏马,刘仁恭牵着就走,俨然一个专业马夫,冯典率领的八个壮汉轿夫抬着的豪华的大红花轿,花轿后面是抬着大箱小箱聘礼的人,后面是胡飘率领的乐队,最后是丰郡郡守彭立夫领头的接亲护卫队,他们手持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天作之合,金童玉女等大红牌子,迈着整齐步伐走在后面。 张一骑在高头大马上,感觉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幸运、最有面子的男人。 刘仁恭作为马夫,走在马头的左侧,但位置仍比张一靠前一些,他觉得他今天比新郎官还要露脸,心里很是得意。 当接亲队伍从小路走上县城大道上时,路上的行人们沸腾了,有人说,嘿,你们看,那个马夫不是咱们县令刘大人吗? 等接亲队伍继续走,又有人惊叫,啊,那个新郎官是张阎王,随即人们纷纷认出拼音祖师阅之先生,丰郡郡守彭立夫大,丰郡镇安司千长胡飘。 人们纷纷猜测,这个张阎王到底什么身份,接个亲竟然让县令牵马,让拼音祖师阅之先生抬轿,千长胡飘为其吹唢呐,郡守彭大人当护卫队长,啧啧,平时没看出来。 接亲队伍走到哪,人们纷纷避让,这阵容太豪华,惹不起,有爱热闹的人直接跟着护卫队后面,加长这支队伍。 就要到女方家门口了,队伍中有人走出来,将巨大的鞭炮挂上树,随即点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即响起,女方家知道接亲的人来了,堵门的人纷纷就位,准备让新郎官吃个开门瘪。 当接亲队伍走近时,庞家门前的人都大吃一惊,接亲场景和他们想象的出入很大,他们最高估计接亲队伍不超过一百人,谁知接亲队伍这么长,新郎官穿着这么奢华,他骑的那匹纯白骏马,光租金就能把人吓瘫。 大家再仔细一看,牵马的人是他们的县令刘大人,其中一轿夫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阅之先生,后面的郡守大人和千长大人也被少数人认出来。 接亲队伍停下后,庞府管家杜常德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赶紧把堵门的人赶走,叫人大敞四门,他则跪在白马脚边,恭敬道:“请姑爷下马。” 张一现在自信心膨胀,他也不客气,踩着杜常德肩膀下了马,昂首挺胸站着,他要等着庞府家主出来迎接。 冯典招手叫来杜常德,“你是管家吧?”杜常德是认识冯典的,他弯腰问道:“阅之先生有什么吩咐?” “郡守大人,镇安司千长大人和县令大人都来接亲了,怎么不见庞府家主出来迎接?”冯典冷声道。 第20章调度高手 杜常德再次冒汗了,他连连鞠躬道:“小人该死,这就去请家主出来迎接。” 杜常德一边跑一边擦汗,很快跑到堂屋,将各位大人物来接亲的事说了一遍。 庞友龙一家本想给张一来个下马威,岂料来了这几位有身份的人,看来这架子摆不下去了。 庞友龙赶紧带着家人出去,向冯典等人一一抱拳赔罪。因为今天是张一大婚之日,冯典不想做得太过分,于是说道:“庞老先生,张一是我的兄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冯典这声庞老先生叫得庞友龙头皮发麻,他赶紧躬身道:“不敢当老先生一称,翰亭兄是学生年少时的同窗,论辈分我应称您为先生。” 冯典哦了一声,“不知酒菜是否备好了,我等用饭后就要接走新娘子。” “当然,当然,先生和各位贵客请。”庞友龙右手前引道。 冯典朝张一使了个眼色,张一便走在第一,冯典第二,丰郡守彭立夫第三,千长胡飘第四,刘仁恭第五,其余人依次跟随进入。 走进摆席的大院子,里面竟然坐满了人,冯典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庞友龙一瞬间冷汗便冒了出来,按规矩,接亲的人要优先安排吃饭,但为了羞辱张一,他安排人先把第一席坐满了,匆忙间出去迎接冯典他们便忘了这茬,这会想起来已经晚了。 庞友龙红着老脸,硬着头皮对已经坐着席位的众人抱拳说道:“各位亲朋好友,今儿郡守大人,千长大人,县令大人,阅之先生等贵客前来迎亲,请大家稍移贵步,给诸位贵客让个座,庞某谢谢大家了。” 坐着的人听说来了这几个大人物,哪里还敢坐着不起,于是纷纷起坐离席,给冯典一行让座位。 冯典等人坐下后,庞友龙这才擦去脸上的汗水,自己本来想整一下张一,谁料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冯典一行足足来了一千人,吃了两席才算完,庞友龙自认为下不来台,但其他客人却认为他有张一这样的女婿倍有面子,这倒是庞友龙没有预料到的。冯典一行人吃好离席后,其他客人才敢入席。 这时,庞友龙叫送嫁媒婆安排好新娘子庞灵羽穿戴好,准备进花轿,媒婆应声去了。 闺房里,庞灵羽凤冠霞帔,珠光宝气,表情淡然。看见送嫁媒婆进来,于是问道:“阿姨,迎亲的人来了吗?” 送嫁媒婆啧啧道:“来了,姑娘猜猜来了多少人?” 庞灵羽道:“顶多一百来人呗?” 送嫁媒婆道:“姑娘,可不得了,新郎官那边怕是来了千把人,足足吃了两席哪,人人红衣服,好气派啊。” 庞灵羽惊讶道:“竟然这么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送嫁媒婆道:“姑娘,来的人有咱们郡守彭大人,镇安司千长胡大人,县令刘大人,阅之先生。” 庞灵羽浑身一颤道:“这怎么可能,张一只是一个百长,手下仅有百人,怎么请得动这几位大人物。” “哎哟喂,你可不知道,姑爷骑的浑身白毛的高头大马,可威风了,你知道牵马的是谁,咱县令刘大人哪,轿夫是阅之先生,胡大人是乐队长,郡守彭大人是护卫队长,啧啧,这么奢华的迎亲队伍,老身还是第一次见,简直三生有幸,大开眼界,姑娘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由皇上赐婚,老身有幸送嫁也跟着风光一回。” 庞灵羽本来对嫁张一是有些抵触情绪的,但现在一点也没了,她反而急于出去,想看看张一到底什么样子,迎亲队伍如何。 送嫁媒婆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于是说道:“姑娘,入洞房之前不能看见新郎,否则不吉利,你可要记牢了。” 庞灵羽虽然不以为然,但她仍然点头答应。 这时,外面传来“吉时已到,新娘出阁”的喊声,送嫁媒婆赶紧把红盖头盖在庞灵羽的头顶,然后牵着她向堂屋走去,站在新郎张一左侧,两人面对坐在祖宗牌位前面的三个长辈,中间位置的庞友龙,左边的庞焕章,右边的罗氏。 司仪喊一声跪,新郎新娘跪下,庞灵羽说道:“感谢爹娘养育之恩,女儿今日就要出嫁为人妇了,从今以后不能在二老膝下尽孝,还请二老保重身体放宽心,女儿会尽量常回来看望二老的。” 话刚说完,庞灵羽就哭起来了,罗氏也大哭起来,随即母女拥抱着哭成一团。庞焕章抹着眼泪,心里难受,庞友龙一脸淡然,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并不认为嫁孙女是一件伤心的事情。 张一跪在地上,心里也不好受,想想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从今以后就成了自家的媳妇,从此难以报答养育之恩,这真是人间一悲剧。 张一磕了一个头,对庞焕章动情地说道:“岳父大人,感谢您和岳母对灵羽的养育之恩,我张一在此以男人的尊严发誓,灵羽嫁入我家后,我会全心全意对她好,绝不纳妾,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如果她犯错,我会包容她,绝不动她一个手指头,从今天起,庞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灵羽愿意,他随时可以回来看望您和岳母,他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绝不干涉。” 张一说完,竟然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庞焕章再也忍不住,抱住张一,翁婿俩哭成一团,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在场的女人都哭了,有些男的抹着泪,极力忍着不哭。 一会儿后,哭声渐渐停了下来,罗氏给庞灵羽一个装着银子的红布袋,也就是古代的红包,庞焕章也给张一一个。 罗氏抹着泪说道:“女儿,嫁过去后要孝顺公婆,敬重丈夫,操持家务,勤做女红,不可忤逆公婆,好吃懒做,不敬丈夫。” 庞灵雨含泪点头道,女儿记住了,娘放心。 庞焕章紧紧握住张一的手说道:“贤婿,我相信你会好好待灵羽的,我没什么话说。” 张一含泪道:“谢谢岳父大人信任,张一说道做到。” “吉时到,新郎上马,新娘上轿。”司仪喊道。 张一走前,送嫁媒婆牵着庞灵羽向大门走去,轿夫掀开轿帘,庞灵羽进去做好,送嫁媒婆一挥手,司仪喊道:“吉时到,起轿。” 一瞬间,鞭炮响起,迎亲队伍里乐声大作,张一跨上骏马,刘仁恭牵着就走,八个轿夫一起用力,将花轿抬起,跟在新郎后面,花轿后面是庞灵羽的嫁妆搬运队伍,其余人按照来时的顺序排好,队伍有序前进。 张一次接亲规模之宏大,阵容之豪华前所未有,向阳县一下子便热闹起来,观看迎亲队伍的人实在不少。 有些人说看不出这个张阎王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接个亲劳动几位大人物。 有些姑娘捶胸顿足说,早知道张阎王如此有势力,自己应该早点出手,主动投怀送抱。 即将到达婚礼主办地齿留香酒店时,酒店前就挤满应邀而来或不请自来的客人,大家都想一睹这无双的奢华婚礼。 迎亲队伍到达酒店门口停下,张一下马,来到花轿边,掀开轿帘把庞灵羽牵出来,两人分左右,拿着一朵大红花两端,徐徐走向酒店大堂。 这时,人群里沸腾了,都夸赞新郎好英俊,新娘雍容华贵,好多有女儿的人都后悔不迭,这个张阎王太他妈隐藏得深了,成亲才把实力显露出来,简直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有人巴望着自己家女儿能做张阎王的小妾,有这样一半的威风就知足了,可惜他们要失望了,张一发誓绝不纳妾,这得伤害多少怀春少女的芳心。 此时的酒店大堂,张一的爹娘已经穿戴体面,正襟危坐在大堂正中央,一对新人在二老一步距离前站定,司仪大喊道:“吉时到,婚礼开始,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跪下,对着大门方向叩拜一次。 司仪又喊“起,二拜高堂。”一对新人站起转身,对两位老人下拜叩首。 “起,夫妻对拜。”两人站起对拜,头轻轻碰在一起。 “礼成,送入洞房。”送嫁媒婆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牵着新娘进了临时洞房。 冯典看着发愣的张一,推他一把道:“快跟去看看新娘如何?” 张一憨笑道:“不用看了,以前看过,是我想要的。” “唉哟我去,你小子好福气,这就是天赐的缘分哪。”冯典惊讶道。 “王副指挥使,这次真要谢谢你,要不然,我不可能抱得美人归还倍有面子。” “张一啊,你是我兄弟,别动不动就王副指挥使、王教官地叫,生分。” “这不妥吧,你毕竟是我的上级,让别人知道该说我没大没小了。” “这样吧,私下里叫我名字,大家面前称呼职务吧。” 当管事宣布开席时,争抢座位的人如海如潮,一片混乱,冯典在楼上看到有这么多人来吃席,顿时头皮发麻,他敢肯定,自己订的五席恐怕不够,得加到十多席。 冯典赶紧去找酒店掌柜木成舟,说人数太多,席数要增加到十多席。木成舟听罢哭丧着脸道:“先生,为了你这五席,我已经把附近能请的厨子都请了,而且我们备的菜根本就没这么多,现在去买虽然还来得及,但我们人手严重不足,尤其是洗菜和洗碗的人严重紧缺,连我都下去洗菜了,如果你能解决人手问题,厨子那里我去说。” 冯典笑道:“人手没问题,交给我好了。”冯典来到收礼的地方,看见送礼的挤得人山人海,五个收礼的人满头大汗,记账的手都在颤抖,他们感觉工作量太大,就要支持不住了,但送礼的人还在嫌他们太慢。 冯典找一个高处,对送礼的人大声说道:“各位,家里有媳妇闲着的,可以到这里帮忙一天,辛苦费五十个铜钱。” 听说有这种好事,有不少人转身就往家里跑,怕跑慢了名额没了,这五十个铜钱的工钱可不少。 接下来,冯典又大喊道:“家里面有新鲜蔬菜和猪鸡鸭鱼的,快快拿到这里来,齿留香酒店按市价收购了。”于是,又有一批人送礼的人跑了。 冯典又走到吃席的大堂里,对吃席的众人大喊道:“各位,收礼那里缺人,来二十个写字快的人帮忙,辛苦费五钱银子。” 这时候,有些还在津津有味吃席的年轻学子赶紧放下碗筷,到冯典身边集合。冯典挑了二十个,带他们拿记账用品和桌子。 记账人员到位后,原先记账的五个人立刻轻了一口气。这时候,被丈夫叫来赚辛苦费的一百多名娘子军到了,冯典把她们交给管事安排了。 这个管事相当于后世的酒店总经理,他啧啧道:“先生,这么短时间你就叫来这么多人,简直神了。” 冯典笑道:“这没什么,一会还有卖蔬菜和猪鸡鸭鱼的人来,你安排人付钱吧。”管事又大惊,这位先生简直神通广大,不但找人神速,竟然还能把他们需要的肉菜叫人送上门,简直出人意料,如果这位管事是现代人,他一定会说,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有了足够的人手和充足的肉菜,厨子们除了上茅房,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们都是一遍吃东西一边炒菜,苦不堪言,宴席一直不停歇地摆了十五席。 客人们离开后,几十个厨子倒地就呼呼大睡,今天又热又累。一百多名洗碗洗菜的娘子军也并不轻松,但拿到五十个铜钱后她们仍然高兴不已。 送肉菜上门的那些人今天赚得格外多,这也让他们学会送货上门的销售技巧。 总之,张一的迎亲、婚礼和婚宴都大获成功,当大家得知阅之先生竟然还是光棍一条时,许多人心思便活络起来,纷纷邀请媒人,准备向阅之先生提亲,冯典的烦恼就要来了。 第21章乞丐选美 张一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冯典就和丰郡郡守守彭立夫一起回到北安县,这北安县是丰郡郡郡守府和镇安司总部所在地,两个衙门就在一条街上,彭立夫和冯典常常在上班路上相遇,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虽然彭立夫已经五十好几的人了,但他执意要和冯典称兄道弟,这次冯典邀请他参加张一的婚礼,他立刻就答应了,当了一个迎亲护卫队长,不但露了一次脸,还和镇安司拉近了关系,这对他以后的工作大为有利。 冯典第一天下班,刚走到单位分配的宿舍大楼前,门卫萧小丁敬礼说道:“王副指挥使,今天陆续有人给您送来了一些卷轴,我把它们装进袋子里,方便您带走。” 冯典说了声好,接过麻袋就回到自己的宿舍,把门关上后,把麻袋里的卷轴倒出来,展开一看,竟是一幅女子画像,再一幅幅仔细观看,每幅画都用彩色颜料画着一个美貌女子,下面是一段文字介绍,内容是女子的姓名,生辰八字,身高,文化程度,有什么技艺,比如琴棋书画或者舞蹈之类的。 冯典看一张就打个分数,可是越看到后面,他发现这些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多才多艺,刚才所打的分数完全白打了。 冯典知道一些画像肯定被做了手脚,也就是画师故意把姑娘画得比真人漂亮,让冯典好对她产生好感。 终于看完了,冯典不知道挑谁,于是决定把这些姑娘集中起来,对她们进行一个最终测试,好找出自己的终身伴侣。 冯典下去吃了些饭后,对门卫萧小丁说道:“如果有人来要这些画像,你就带他们去齿留香酒店,订好酒席招待她们,然后再来通知我,明白吗?”冯典和齿留香酒店的掌柜是熟人,预订酒席不需要预付订金。 萧小丁挺胸道:“喏,手下明白。” 第三天上午,冯典正在批阅公文,萧小丁轻手轻脚走进来,冯典眼角一撇,然后问道:“事情办妥了?” 萧小丁说道:“妥了。” “好,我知道,你去忙吧。”冯典批阅完这份公文,放好笔,走出了官衙,在街上买了一套新衣服,和一个乞丐的脏旧交换,穿上后后找一个水沟将头发和脸弄脏,向齿留香酒店走去。 此时的齿留香酒店大堂,正摆着三桌宴席,三十位美女正在有风度的吃饭,他们吃得很慢很文雅,都想把其他人比下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脏兮兮的乞丐闯进大堂,跪在众美女前面可怜地哀求道:“各位姐姐,我三天没吃饭了,,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求求你们给口吃的,我不想饿死。” 众美女吓得花容失色,有几个还尖叫起来:你不要过来,要饭去别处要,不要靠近我,我还要等阅之先生呢…… 就在这时,两个壮实的酒店伙计走来,骂骂咧咧像拖死狗一样将乞丐往门口拖,乞丐无力地挣扎,嘴里说道:“求求你们,给口吃的。” 突然,其中一位姑娘大声说道:“等等。”两个酒店伙计停下来,这位姑娘端着一盘鱼和一碗米饭,蹲下身将筷子递给乞丐道:“你吃吧,吃饱了再离开,以后不要来这里乞讨了。” 乞丐感动极了,他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流,他对着这位姑娘深深一拜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这时,旁边的其他姑娘纷纷摇头,他们认为这位姑娘不应该靠近那个肮脏的乞丐,这样有失身份。 那个乞丐将鱼汤倒进饭碗里,搅拌几下就开始狼吞虎咽,几下子就把一碗饭吃完了,他用肮脏的袖子擦去嘴角的油污,直勾勾地看着姑娘。 姑娘问道:“你既然没吃饱,为什么不吃鱼?” 乞丐说道:“鱼有刺,会卡喉咙,我不吃。” 姑娘站起来,给乞丐端了一盘猪肉,乞丐接过盘子,将里面的瘦肉挑吃干净,唯独不吃肥肉。 姑娘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吃肥肉?” 乞丐答道:“我弟弟喜欢吃肥肉,我要把肥肉带回去给他吃,姑娘行行好,送我一张张绢,我用来包肥肉。” 姑娘听到乞丐感人的话,一边流泪一边从怀中摸手绢,这时,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姑娘们开始数落起这位姑娘来,说她不知羞耻,靠近这个肮脏的乞丐,她辱没自己的名声,他配不上阅之先生。 这位姑娘虽然对其他姑娘的恶毒攻击感到难过,但她仍然把手绢递给乞丐。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这个乞丐竟然紧紧抓住姑娘的纤纤玉手无耻地说道:“姑娘好人做到底,索性嫁给我做媳妇吧。” 这位姑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使劲挣扎,但如何也挣脱不开乞丐有力的手。这时,旁边的姑娘纷纷骂道:“报应啊,你不该同情他,靠近他的,你看,好心没好报吧,……” 姑娘央求乞丐道:“大哥,我帮了你,我是你的恩人,你不该这样对我的,求求你放开我。” 乞丐裂开嘴,露出满口白牙嘿嘿笑道:“放开你,不可能的,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开你。” 姑娘听了乞丐的话害怕极了,她心想完了,这个乞丐要祸害自己了,自己清白不保了。 就在这时,这位乞丐把嘴慢慢靠向姑娘的耳朵,姑娘闭上眼睛,等待厄运的到来。忽然,她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说话声:“姑娘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更不是乞丐,我是王大罗王阅之,我被姑娘的人品征服了,愿意守候姑娘一生。” 这位姑娘听罢全身一震,所有的害怕变成了狂喜,从她开始学拼音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属于阅之先生了,她对阅之先生的崇拜和思念夜以继日,如奔腾不息的江水,她每天活在单相思之中,活在孤独与痛苦之中,她祈求老天,如果此生不能嫁给阅之先生,那就赐给她一个看一眼阅之先生的机会吧。 得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这位姑娘胸中积累很久的负面情绪全部化成幸福泪水喷涌而出,她捂住脸,大声哭泣着,这一刻,她感觉好幸福。 这时,旁边所有姑娘都以为乞丐亲了姑娘一口,这位姑娘因清白被毁,失声痛哭,她们纷纷叹气,为什么这位姑娘不听劝告,偏偏要靠近这个肮脏的乞丐,这会终于受辱了。 就在姑娘们幸灾乐祸之际,那个肮脏的乞丐突然站起来,对一众姑娘拱手道:“在下王阅之,为了挑选出一个德行极佳的伴侣,不惜煞费苦心,打扮成乞丐前来考验大家,可惜啊,除了楚倩颖姑娘,画像上美丽动人的姑娘们,内心竟然如此肮脏不堪,老天开眼,世上还有楚倩颖这样同情弱小,内心纯净无瑕的好姑娘,各位,宴席的账我已付,今天的考验到此结束,大家走好。” 一众姑娘听完冯典的话,一瞬间呆若木鸡,于是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大声哭泣,有人晕倒,总之丑态百出。 冯典牵着楚倩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齿留香酒店。很快,丰郡传来一个劲爆的消息,镇安司副指挥使,拼音祖师王阅之将于本年成亲,具体日期不详。 听闻这个消息,冯典的亲朋好友们都很高兴,他的爹娘王斗金和郑氏尤其高兴,对他非常崇拜的广大学子,奔走相告,相互庆祝。 但这个消息对那些想嫁阅之先生的姑娘们就如晴天霹雳,好多姑娘乍闻此消息后失声痛哭,直接哭晕的有不少,有几位把冯典列为必嫁男人的姑娘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选择了自杀,给她们的家庭带来巨大的伤痛和遗憾。 上次冯典为张一出面操办婚礼,可谓出尽了风头,有人猜测这次他的婚礼必然奢华无比,但冯典因此欠下了二万两银子的巨款,那匹毛色纯白的马是向岳亲王借的,租金就高达一万五千两,这还是敖英苦苦哀求,岳亲王才勉强答应的。 这位楚倩颖姑娘在北安县也算小有名气,她是商人楚汉秉的独女,从小学习诗文,琴艺和舞蹈,十五岁就名满北安,成为北安县有数的几个才女之一,上门求亲者络绎不绝,但都被楚汉秉一一拒绝了。 楚汉秉择婿要求高,楚倩颖要求更高,不是名动天下的男子绝不嫁。去年,冯典穿越到大华国,凭着拼音祖师的尊号名动天下,很快便在楚姑娘心里挂上了号,楚姑娘学习拼音后,对冯典更加崇拜了,把他列为必嫁的第一人。 后来,冯典一跃成为镇安司副指挥使,从向阳县来道北安县上班,楚倩颖欣喜若狂,她相信这是上天特意为他安排的,但他又开始自卑了,自己仅是一个商人之女,怎么配得上朝廷三品镇安司副指挥使,要知道,在大华国,商人地位最低。 即便如此,楚倩颖依然不放弃自己成为阅之夫人的梦想,他央求老爹楚汉秉请媒婆为自己说亲,楚汉秉虽然心里没底,却不愿意伤了女儿的心,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请画师为女儿画一幅画像,下面写上简介,送到镇安司员工宿舍门卫处,托门卫交给王副指挥使。 可是这个方法很快就被其他人知晓,大家纷纷效仿,这才有萧小丁给冯典一麻袋画像的事。 冯典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他直接打扮成一个乞丐,成功将楚倩颖从三十名才貌双全的美女之中甄选出来,让其余才貌双全,人品低劣的姑娘悔断肝肠。 第22章赌坊作弊 当楚汉秉得知女儿被冯典选中后,他高兴地老泪纵横,他虽然有钱,但地位低下,经常被税官欺负敲诈,被其他人讥笑,现在他一跃成为镇安司副指挥使、拼音祖师阅之先生的老丈人,可谓身价倍增,以后谁敢说自己一句闲话,谁还敢欺负自己无权无势。 楚汉秉太高兴了,夫人孙氏也很高兴,她对女儿十几年精心的教导算是有了回报。 楚汉秉夫妇不敢怠慢,两人赶紧乘车去龙井村拜访将来的亲家,商定一个成亲的日子。 冯典已经派人告诉王斗金夫妇,婚礼一切从简,不可招摇,其他一切他们做主。 此时的王家,房子已经从以前的茅草房变成了高大的砖瓦房,迎接楚汉秉夫妇倒也不显得寒酸。 楚汉秉夫妇对王斗金夫妇很是尊敬,一口一个亲家公,亲家母的叫。王斗金夫妇半生泥腿子,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他们除了说祖宗保佑,儿子出息外,就没其他词儿了。 冯典的大弟子宋静斋听说老师要成亲,他不请自来,拿着一本黄历来到王家,要给老师挑选黄道吉日。 王斗金夫妇自然没意见,楚汉秉夫妇也赞同,宋静斋几乎把书翻破了,这才找到一个黄道吉日,八月十六。 这个日子非常好,楚汉秉夫妇非常满意,对宋静斋大家夸赞,说一家人过了中秋后女儿再出嫁,简直是最好的日子,宋静斋很得意,笑得胡子乱颤。 婚期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下聘了,王斗金夫妇虽然高兴,但他们担心聘礼拿不出手,他们手上仅有二百多两银子,怕会丢了楚家的脸。 楚汉秉看出亲家脸色不对,于是问明原因,得知是聘礼问题后,楚汉秉不以为然道:“亲家,阅之的名声就是最好的聘礼,既然阅之的意思是一切从简,那咱们意思一下就行,免得朝廷说阅之铺张浪费。” 亲家太会做人,王斗金夫妇非常高兴,双方商定好了和婚礼有关的一些细节,楚汉秉夫妇便离开了。 这天,三王爷找到敖英说道:“俊雄,王阅之就要成亲了,他肯定需要租用我的白马,你告诉他,这次租金一万三千两就行。” 敖英差点吐血,这个三王爷太贪心了,上次自己求他,被他狠狠宰了一刀,一万五千两的租金一分不少,王阅之为了支付这笔巨款,硬是向某钱庄借了高利贷,打肿脸充胖子。 这一次,王阅之真没钱了,他告诉身边人,一切从简。敖英笑着对三王爷道:“三王爷,王阅之要成亲不假,但他要求一切从简,你的马不租了。” 三王爷倒也不急,他说道:“这个租金还可以商量的嘛,这样,一万两就行。” “不租。” “八千两。” “真不租,不骗您。” “六千两,最低价了,不能再少了。” “谢谢三王爷好意,真的不租。”敖英有点火了,他不知道三王爷到底怎么了,竟然劝人租马,简直想钱想疯了。 三王爷一下子抓住敖英手央求道:“敖指挥使,帮帮忙,只要一千两,真的不能再低了。” 敖英突然警觉起来,这个三王爷这样急需钱,一定有问题,自己先套套他的话。 敖英严肃道:“王爷,上次一万五千两的租金你全部输了吧。” “没有,没有,你别乱说。”三王爷慌张道。 敖英拱手道:“下官多事,告辞了。”说完,敖英拔腿就走,三王爷拉住敖英说道:“敖指挥使莫走,我说实话,我的确把上次的租金输掉了,不但如此,还欠了赌坊一千两,我把马做了抵押,如果三天内还不了钱,马就要被赌坊牵走了,没有那匹马我就活不下去,敖指挥使帮帮忙。” 敖英只知道三王爷王超级爱马,以前有几匹好马,但不知道他竟然是个赌鬼。 这个三王爷是皇帝的堂弟,既没官职又没战功,空有个王爷头衔的破落户,没几个人把他放在眼里,因为无所事事便沾染上赌,他有些小聪明,极少输钱,再加上他看马眼光很准,经常有人请他去相马,倒也能赚些外快,吃穿不愁,但这次却栽了大跟头,不但把一万五千两银子输了,还把最珍视的白色宝马做抵押借了一千两赌资,结果又输了。 一想到三天内还不上赌资就要被赌坊牵走白色宝马,三王爷非常后悔与不甘,当他听说冯典的婚期就在近期,于是便打主意先向冯典要租金把抵押马的字据赎回来,婚期到把马租给冯典。 冯典因为租马已经欠了一屁股债,租马是不可能的,而且婚礼要从简,三王爷没了租金,白马就会归了赌坊,他当然不甘心,这白马是他花了四万两银子买来的,能日行千里,是他的命根子。 敖英终于搞清楚了,这位三王爷的宝马被人盯上,他被人下套了,敖英对赌博不熟,无法想象下套细节,他帮不了三王爷。 敖英对三王爷道:“王爷,有人盯上你的马,给你下了套,你还被在鼓里。” 三王爷浑身一震,这才恍然大悟,然而已经晚了,字据在人家赌坊手里,他若耍赖闹出官司被皇帝知道,后果很严重,所以他不想皇帝知道这件事。 “敖指挥使,只要你能帮我还钱把马赎回,以后你要用马,一律分文不收,拜托了。”三王爷鞠躬道。 敖英觉得三王爷虽是一个落魄王爷,到底还是皇室成员,和皇帝关系还不算远,只要帮助他,说不定以后有求他的时候。 敖英对三王爷道:“王爷,我对赌场的那一套不熟,这事我帮不了你,你去找王阅之,说不定他可以帮你。” 三王爷向敖英道谢后,立即去找冯典了。此时的冯典很是烦躁,离婚期越发的近了,但他手里严重缺钱,高利贷是不敢再借了,又不好意思向同僚们借,于是假装说一切从简。 再次看见三王爷,本就烦躁的冯典越发厌恶起这个贪财鬼来,看他的眼神充满不屑和冷漠。 若有所求必礼下于人,三王爷躬身对冯典说道:“王副指挥使,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还请副指挥使帮我一把。” 冯典压住怒火,淡淡说道:“想不到三王爷也有求人的时候,宰我一万五千两银子时怎么不想想会有求我的时候。” 三王爷尴尬至极,他咽了口口唾沫道:“王副指挥使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计较,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求您的,如果王副指挥使能帮助我,以后但有用得上我的时候,只要一声令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冯典也是个心软的人,见一个堂堂的王爷被逼到如此低三下四的地步,也不想再为难他,“王爷要我做什么?” 三王爷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冯典听后往椅背一靠,忍不住咬牙闭眼,他太失望了,这是什么狗屁王爷,简直是一个败家子,如果皇帝知道这事,一顿板子免不了。 冯典摸了摸嘴角,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脸上表情立刻变得阴险起来,这把三王爷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冯典一看三王爷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说道:“王爷莫怕,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而且还给你保密。” 三王爷一听,顿时放下心来,他对冯典的人品还是很放心的,大名鼎鼎的阅之先生没必要骗人。 这时的冯典已经知道赌坊下套的招数,这次去,他非但要把白色宝马的抵押字据拿回来,而且还要割赌坊的肉。 冯典叫来手下,给他写了张单子,叫他去账房取二千两现银,然后告诉三王爷,去赌场后需如此这般做,三王爷点头如啄米。 手下取来银子,冯典和三王爷坐上马车,朝那家赌坊行去。 没多少时候,三王爷就叫车夫停车,冯典看见这家赌场的牌匾上写着“顺心赌坊”四个字,冯典心里暗道,但愿这次来真能顺心。 三人进入赌坊,三王爷指着自己赌输的那张桌子给冯典说了几句话,冯典点头,叫他按计划行事。 三王爷挤进人群,站在庄家正前方,将一袋银子往桌上一放,清脆的磕碰声立刻响起,让一群赌客张大嘴巴,就趁大家注意力转移到三王爷身上时,冯典已经不知不觉站在庄家旁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庄家对三王爷说道:“押吧,买定离手,输赢看天意。” 三王爷拿起一锭一百两银子押在小字那一边,站在庄家旁边的冯典只见庄家左膝盖往上磕了一下,随即将骰子扔进投盅,哗啦啦摇了几下,往桌上一放,大喊一声开,总点数十二,为大,三王爷输,押大的自然高兴,押小的垂头丧气,总的来说,庄家赢大的输小的,。 三王爷也不在乎,他又拿出一百两押大,冯典看见庄家右膝盖向上一磕,将三个骰子扔进投盅,哗啦啦摇了几下,打开后总点数为八,小,三王爷又输了,这次他开始紧张起来,额头冒汗,庄家表情淡然道:“三爷,还来吗。” 冯典把一切看明白后,接下来他要出大招了,他朝三王爷使了个眼色,三王爷把剩余的一千八百里银子押大,庄家摇骰盅,放在桌上准备开盖时,冯典大喊“且慢”。 庄家和赌徒都吓了一跳,庄家问道:“你什么意思?” 冯典一把将庄家推开,对众赌徒道:“诸位,开盖一定是小。”众赌徒将信将疑,冯典一打开盖子,总数点为五,果然是小,众赌徒一片哗然,其他桌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这时候,赌场的老板带着几个壮汉过来,恶狠狠对冯典说道:“这位兄弟,你莫不是来找茬的。” 冯典指着三王爷道:“由于你们作弊,我这位朋友输了几万两银子,你说是谁找茬。” 众赌徒一听赌坊竟然作弊,于是嘈杂起来。老板一拍桌子道:“说我们作弊,有什么证据?” 冯典笑道:“要证据,我给你,大家看好了。”冯典左膝盖往上一磕,把骰子扔进投盅,哗啦啦摇几下,砰的往桌上一放,大喊一声大,打开盖子,总点数为十三,众赌徒大惊失色,冯典再次右膝盖向上一磕 ,将骰子扔进投盅,摇动几下,大喊小,开盖,总点数九,果然是小。 这一下可不得了,众赌徒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赌坊老板满脸发红,怒火上涌,随即嘴一努,几个壮汉就朝冯典扑来。 第23章这事棘手 冯典也不躲闪,任由两个壮汉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众赌徒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纷纷夺门而逃,三王爷也在逃跑之列。 赌场老板走过来,揪住冯典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嚣张问道:“小子,刚才不是挺硬的吗,现在怎么软了。” 冯典也不说话,只是咧嘴笑了笑,老板和几个手下莫名其妙,他们还以为冯典脑子被打坏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后二十来个飞鹰卫风一样地闯进来,随后人人拔刀指向赌坊人员。 赌坊人员几乎被吓死,他们不知道哪里招惹了这帮瘟神。老板放开冯典的衣领,对着一个飞鹰卫头目模样的人鞠躬道:“官爷,你们这是?” 头目怒目圆睁,一个大嘴巴甩了过去,将老板打倒在地,随即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镇安司副指挥使也敢打,简直活腻了。” 这个头目随即在冯典前面鞠躬道:“属下该死,让副指挥使受辱了。” 冯典挥了挥手道:“给我拿张凳子来,我骨头快散架了。”一个飞鹰卫赶紧搬来一张凳子扶冯典坐好。 被打得脸部发胀,耳朵嗡嗡直响的赌场老板看着飞鹰卫对冯典的态度,知道闯了大祸,恐怕性命堪忧了,于是像狗一样爬到冯典前面,自己边扇耳光边说道:“官爷,小人知道错了,放小人一条生路吧。” “唉哟,疼死我了,别跟我说话,你跟他说吧。”冯典指着飞鹰卫头目道。 头目一把将老板像抓鸡一样抓起来,恶狠狠问道:“打副指挥使的人都有谁,给我指出来。” 老板一一指出打冯典的人,飞鹰卫头目对手下道:“打回来。”飞鹰卫们把刀插入刀鞘,对几个打冯典的赌场伙计一阵拳打脚踢,被打的伙计一声不敢吭,咬着牙苦熬着。 看打得差不多了,头目才叫停,飞鹰卫们这才不甘心地停手。飞鹰卫头目弯腰对冯典道:“副指挥使,接下来怎么处理。” 冯典说道:“顺心赌坊集体作弊,赢得的钱都是非法的,该没收,还有,顺心赌坊无故殴打朝廷命官,本该处死,然赌坊掌柜愿意用所有家当赎命。”众飞鹰卫得令,开始收缴钱财。 此时的赌场老板来不及心疼他的那些钱,而是担心冯典会不会真的放自己一马。等手下一众人将钱财运出去后,冯典对老板说道:“贵姓哪?” “草民谭进才。” “谭进才,贪尽财,名儿不错,把白马抵押字据和一千两银子的欠条拿来,你们的命保住了。” 谭进才和欣喜若狂,赶紧爬去把抵押字据和一千两银子的欠条递给冯典。冯典接的时候疑心病又犯了,他对谭进才说道:“老谭哪,像你这种爱钱的人怎么会动人家宝马的心思呢,说说怎么回事。” 谭进才说道:“官爷,草民哪知道什么宝马,都是顾大全叫我干的,他看上三爷的白马,但三爷死活不卖,于是顾大全找到我,给我一些赏钱,叫我下套把三爷的马弄过来,草民这才……” “嗯,这个顾大全是什么人?” “官爷,这顾大全是个很有钱的商人,用的东西都是上等货,小妾就有八个。” “嗯,我记住这个人了,你们以好好做人,若再行诈,小命不保。”冯典在属下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回到了镇安司。 冯典孝敬了敖英一千两,前来营救他的飞鹰卫每人十两,归还镇安司账房二千两,连本带利偿还高利贷一万五千八百两,冯典手里还剩八千两,足够办一个简单的婚礼了。 三王爷收到宝马抵押字据和欠条,又看见冯典一脸青紫,这个除了马一切都不在乎的汉子竟然落泪了,他紧紧握着冯典的手道:“王副指挥使,这回我是真心对你说,以后你若有吩咐,刀山火海,我只管向前,绝不皱眉。” 冯典笑道:“三王爷,我帮你是希望你不要给皇家摸黑,这次若不是我出马,皇上必然知道这事,后果你自己清楚。” “知道的,知道的,王副指挥使放心,从此刻起,我好好做人,绝不干给皇家摸黑的事,听说你的婚期是八月十六,这马你骑去,租金分文不取。” 冯典笑道:“我的婚礼一切从简,要低调,免得被人抓住把柄。”三王爷觉得有理,也不再提这事。 离成亲还有八天,冯典觉得时间还早,于是派夏潜龙去调查顾大全的底细。 张敬之府,夫人姚氏和女儿吴碧娴在谈话。 姚氏:“女儿啊,都怪娘多嘴,要不然王阅之就成了你的夫君了,哪会让楚小贱人得逞,娘实在憋不下这口气。” 吴碧娴笑道:“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女儿的夫君不会比他王某人差。” 姚氏道:“女儿啊,王阅之既年轻,还要名声有名声,要权力有权力,要找个比他强的可不容易啊,娘实在是不甘心哪,那个楚小贱人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下贱商人的女儿罢了,你看娘怎么收拾她给你出气。” “娘,算了,人又抢不回来,收拾她有什么用,如果事情闹大反而不好。”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把事情闹大,让大家知道是那个小贱人抢走了你的夫君,我要让他们成不了亲。” 吴碧娴有些慌了,她说道:“娘,你不要乱来,最好和爹商量一下,免得到时候爹怪你自作主张。” 姚氏不屑道:“你爹是个胆小鬼,和他商量反而坏事,趁现在他还没回来,我这就带人去楚家,把那个小贱人废了。” 姚氏不等女儿劝阻,立刻召集起二十个壮实的家丁,气势汹汹地向楚家行去,这架势把路上的行人吓得纷纷避让。 楚家看门的家丁看见一帮气势汹汹的人朝自家走来,立即上前拦住,于是双方对峙起来,眼看就要爆发冲突,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过来看热闹。 楚汉秉得到下人报告,说有一帮人上门挑事。换作以前,楚汉秉一定会低声下气把事情化解,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是王阅之的准岳父,腰杆子硬了不少,他不怕任何人挑事。 楚汉秉叫所有家丁集合,也有二十来人,大家抄起菜刀棍棒冲到大门前,准备和上门挑事的人大干一场。 楚汉秉来到大门口,姚氏指着他骂道:“楚老头,你个低贱的商人,竟然把我女儿的夫君抢走了,叫你女儿出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楚汉秉经商大半辈子,被人欺负了大半辈子,自从女儿和冯典订婚后,他一下子有了强有力的靠山,腰杆立刻就硬了起来,他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今天姚氏上门挑事,楚汉秉打算将大半辈子所受的气出在他身上。 楚汉秉大声说道:“不知夫人是哪家家眷,竟然说着满嘴胡话,笑死人了。” 姚氏指着楚汉秉骂道:“楚老儿,你给老娘听仔细了,老娘是吏部尚书吴敬之的夫人,王阅之本该是我吴家的女婿,被你那个小贱人女儿无耻地抢走了。” 姚氏这样一说,周围不明内情的人议论纷纷,说楚汉秉教女无方,竟然抢人家女婿,太过分了。 楚汉秉愤怒至极,他指着姚氏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家女儿嫁不出去竟然怪我女儿,简直天大的笑话,不要以为吴敬之是吏部尚书我就会怕你。” 楚汉秉这样说,周围人又议论起来了,说吴夫人的女儿技不如人,抢男人失败就上门找事,真是不要脸。 楚汉秉的话让姚氏彻底愤怒了,她也不废话,指着楚汉秉吼道:“谁打死这个下贱的商人,本夫人赏银百两。” 众家丁一听,就向楚汉秉冲去。楚汉秉对家丁吼道:“进入楚家地盘的一律打死,打死一个,赏银千两,责任我来负。” 楚府家丁精神一振,和吴府家丁就干起来了,双方很快就有了伤亡,楚府家丁死二人,吴府一死。一见伙伴被对方打死,大家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将对方全部打死才甘心。 就在双方打得难分难解之时,上百名手持长枪的郡守府官兵便冲了过来,枪尖对准双方家丁,双方家丁纷纷扔掉手里的家伙,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周围的百姓见官兵介入,都不敢再看了,纷纷散去。这时,带队的官兵队长说道:“为什么在此殴斗。” 姚氏指着楚汉秉说道:“他女儿抢我女婿。” 楚汉秉说道:“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带着家丁来我府上挑事,还打死打伤我家丁数人,请军爷主持公道。” 队长说道:“本队长是奉命来抓殴斗者的,不是来主持公道的,来呀,把这帮当街殴斗的人带走。” 官兵一拥而上,将两家三十几个家丁押走了,姚氏跺着脚对楚汉秉说道:“楚老儿,你等着,老娘还会来找你的。” 楚汉秉冷笑道:“谁怕谁,楚某随时恭候。”说罢拂袖而去,姚氏哼了一声,也回家去了。 吴楚两家下人被抓进临时牢房后,负责治安的郡尉梁满昌便把这起事件报告给郡守彭立夫。 彭立夫一听就觉得棘手,楚汉秉是冯典的准岳父,而冯典和他私交很深,不能得罪。 这个吴敬之是吏部尚书,自己的升迁调任都属于他的主管范围,不能得罪,彭立夫是真的为难,这起事件不是一般普通的斗殴事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闹出三条人命,很多人都看见了,不处理不行,北安县离京城近得很,很快消息就会传到那里,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要彭立夫还没有头绪。 当天下朝回家后,吏部尚书吴敬之便被姚氏告知了这件事,吴敬之一下子就头大了,但是他不敢怪姚氏,只能心里暗骂。 吴敬之和姚氏成亲前,只是吏部大员姚光祥手下一个跑腿的小吏,因为姚氏性格太烈嫁不出去,姚光祥便看上吴敬之,他告诉吴敬之,只要吴敬之愿意娶他的女儿,便帮他一步步升官。 当时的吴敬之为了升官,也不管姚氏烈不烈就娶了她,以后便在老丈人姚光祥的运作下官位亨通,一直做到如今的吏部尚书。 吴敬之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但他更怕冯典,一来冯典顶个拼音祖师的头衔,名声太大,士大夫中有不少人是他的狂热崇拜者,二来吴敬之的哥哥吴恭之算计冯典不成,反而丢了官职。 姚氏认为冯典只是个小人物,要阻止他和楚倩颖成亲,而吴敬之深深知道冯典能量之强大,真要和他杠上了,下场大概和哥哥吴恭之一样,所以吴敬之很为难。 问题总要解决,拖是不能拖的,就在冯典刚得知这件事时,吴敬之就找到了他,真诚向他道了歉,并表示愿意赔偿死伤的楚府家丁。 冯典对吴敬之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冯典微笑着说道:“吴大人,尊夫人带人挑衅楚府,毁损楚府名声,赔偿是必须的,尊夫人亲自去楚府真诚道歉也很有必要,我不想把事情搞大弄得世人皆知,吴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敬之挠着头皮道:“王副指挥使,拙荆性格泼辣,恐怕不可能去楚府道歉,您看能不能由我出面去楚府道歉,我夫人就免了。” 冯典冷笑道:“吴大人,祸不是你闯的,不要你道歉,尊夫人仗的是你岳父的势,但你的岳父姚光祥已经退休了,你不用怕他,吴大人堂堂七尺男儿,长期被一个妇人压着难道甘心吗,吴大人哪,家事都处理不好,你又如何处理好吏部一大摊子事,对吧,男人可以不做官,但必须要做人。” 冯典的话让吴敬之浑身一抖,这些话恰恰说出他的痛处,吴敬之暗下决心,不能让姚氏再猖狂下去,自己必须拿出男人的气势出来。 吴敬之对冯典说道:“王副指挥使,你给我一天时间,我让那个贱人去楚府道歉,告辞。” 吴敬之回到家中,姚氏大骂道:“吴敬之,你是不是去给王阅之道歉了。” 吴敬之心中窝火,随即一巴掌甩过去,打的姚氏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姚氏捂住脸,流眼泪说道:“吴敬之,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吴敬之平静道:“我受够你了,明天你去楚府道歉,若敢说半个不字,我拼着这个官不做也要把你休了。” 吴敬之的狠劲把姚氏吓住了,他以前1仗的是老爹姚光祥的势,但如今老爹已经退休,虽然还有些影响力,但还不够把吴敬之搞垮。 姚氏害怕了,他扑通一下跪在吴敬之面前央求道:“老爷,我知道错了,我去楚府道歉,明天一早就去,求老爷不要休我。” 第24章华奸下场 吴敬之狂喜,想不到姚氏这么快就屈服了,他还以为要费很多事呢。姚氏既然已经服软,吴敬之也不想太过分,于是说道:“夫人哪,当初要不是你嫌弃王阅之的出身,他可怕已经是吴家女婿了,这次你干的事实在糊涂啊,要不是王阅之大度,这事已经到处传扬了,你明天道歉一定要真诚,以得到楚府原谅,否则我只好辞官躲祸了。” 姚氏跪在地上,脑袋点得像鸡啄米一样,她怎么可能让吴敬之丢掉官职,去过老百姓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姚氏换上一身粗布衣服,一个人去楚府,见到楚汉秉后,姚氏扑通一下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承认自己所犯的所有错误,并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事情,楚府死亡的两个家丁吴府加倍赔偿。 楚汉秉觉得胸中怒气已消,于是答应不再追究此事。姚氏得到原谅,心中石头总算落地了,吴敬之官位保住了,她对楚汉秉千恩万谢后就回家了。 当天晚上,吴敬之一脸寒霜回家,把本来还挺高兴的姚氏吓了一跳,姚氏战战兢兢问道:“老爷,怎么了。” 吴敬之瞪了她一眼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圣上今天在朝堂上把训斥了一顿,说我治家无方,丢了朝廷的脸,以后若再有此类事情,我就不用干了。” 姚氏听后低着头,带着哭腔说道:“老爷,妾身真知道错了,妾身以前太任性了,今后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切都听老爷的,老爷这么说就怎么是。” 吴敬之叹气道:“夫人哪,你若是早点觉悟就好了,我在同僚面前丢尽了脸,不好做人,也不好做官哪。” 姚氏一下瘫坐在地,哇哇大哭,她终于知道自己任性的后果有多严重,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会倒流。 冯典作为镇安司副指挥使,是没有资格上朝的,朝堂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道。 吴敬之被骂的第二天,皇帝又召见了冯典。皇帝笑着对冯典说道:“阅之,你很好。” 冯典听懵了,问道:“陛下,微臣愚钝,请示下。” 皇帝笑道:“阅之,我三弟和姚氏的事你处理得很好,朕很满意。” “陛下过奖了,这些都是臣应当做的。” “为了我堂弟的事,你还挨了一顿打,挨打也不算什么,只是没收了对方财产,也没闹出人命,很好。” 冯典顿时头皮发麻,想不到这事皇帝都知道了。“皇上,臣下次不敢了。” 皇帝摆手笑道:“阅之,朕没别的意思,那些个赌场太不像话,连朕的弟弟都敢下套,简直不知死活,你收拾得好。” 皇帝这招高明,既告诉冯典,你小子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又夸他做事有分寸。 “为皇上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 “阅之,听说你八月十六成亲,朕要送你一件礼物以示褒奖和祝贺。” 冯典赶紧磕头谢恩,“谢陛下厚礼,臣代表全家祝吾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皇帝拍了两下手掌,一名太监便拿来一副卷轴递给冯典。冯典高举双手接过问道:“皇上,臣能打开看看吗?” 皇帝点头,冯典徐徐展开卷轴,“佳偶天成”四个笔力遒劲的大字跃然纸上,边上是景宁十五年八月十二于御书房,盖的是皇帝私章,印出的字是“江心钓叟”,这是皇帝的别号。冯典虽不是很懂书法,但仍然觉得皇帝这些字写得很漂亮。 冯典假装惶恐道:“皇上,臣必将这幅墨宝精心装裱,供在我家堂屋里,供子子孙孙永世瞻仰。” 皇帝笑道:“好了阅之,朕还有事,你去吧。” 冯典磕了几个头,把卷轴卷起来离开皇宫,随即找了家装裱店,把这幅字交给装裱师,这家伙把上面字一一看完,随即哆嗦道:“客官这幅字恐怕要用黄金边框来装。” 冯典不满意道:“老板看我像有钱人吗,还黄金边框,你给我用铜边框就行。” “这恐怕不妥吧?” “你装不装,不装我找别人去,啰嗦。”冯典不耐烦道。 装裱师不敢多说,赶紧量好尺寸,用铜边框装裱好交给冯典,冯典给了钱后抱怨道:“你这铜边框太厚了,费力又费钱。” 装裱师一脸无辜,这个人太抠门,太刻薄了,太难伺候了。 冯典回到官衙,正好遇到前来汇报的夏潜龙,冯典问道:“潜龙,说说顾大全的事。” 夏潜龙回答道:“副指挥使,顾大全是一个在北部边关做生意发家的生意人,他将大华的铜和铁卖给胡人,又从胡人手里买进马牛羊等牲口,卖给北部几个郡县,就这样,顾大全积累了了大量家财。 “顾大全的八个小妾查了吗?” “都查了,前面七个都是华女子,身家清白,没有问题,第八个小妾是塞外胡女,一个半月前新纳的,长得极为美貌。 “嗯,顾大全对那个胡女小妾如何?” “顾大全对她非常宠爱,经常在她房间过夜。” “胡女小妾有没有出去过?” “经常一个人出门。” “出去都做些什么?” “都是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用品。” “嗯,顾大全和朝廷官员有往来吗?” “有,顾大全和兵部郎中毕有运常有来往,两人关系不错。” “潜龙,你做得很好,辛苦了,毕有运,顾大全和胡女小妾都有问题,你要加派人手,所有和他们接触过的人都要重点调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继续忙去吧。” “喏,卑职告退。” 冯典摸了一下嘴角,向敖英办公室走去。敖英看见冯典推门进来,放下手中文件笑道: “哟,稀客呀,快快请坐。” 冯典撇嘴道: “老敖,有个情况要给你说一下!” “哦,看来这件事很重要,你说。” “一,商人顾大全纳了一个胡女小妾,二,顾大全和兵部郎中毕有运来往密切,三,胡女小妾经常出门买东西。” “哦!你是说胡人在从兵部获取军事情报?” “不然有这么巧的事?,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阅之你应该已有安排,干吗问我。” “嘿,你这话说的,你才是当家的,我只是小弟,哪敢做主。” “说得也是,那你是怎么考虑的,说出来我参考参考。” “获取情报和送出情报是一条线,把这条线上已知的人都抓住,然后封锁所有出口,再抓住被招供出来的人,这样一条情报线不就断了吗!” “可行,现在你掌握了多少已知的人?” “已知的有顾大全,胡女小妾和毕有运,一些和胡女小妾有接触的人。” “那你觉得可以收网了吗?” “等夏潜龙把更多调查情况送上来再说吧,我估摸着快到收网的时候了。” “好,阅之,你盯紧进度,我进宫一趟,有些事要先和皇上打一下招呼。” “好。” 冯典回到办公室等夏潜龙的消息,敖英进宫面见皇帝。 当皇帝听敖英说兵部把军事情报泄露给胡人时,顿时拍案而起, “俊雄,此事非同小可, 查实了吗?” 敖英一向对冯典信任有加,他毫不迟疑道: “陛下,却有此时,目前,王阅之正在加紧调查,以期能抓住更多的人。” 皇帝一向痛恨胡人,他每年在边关地区部署大量军力,支付大量粮饷就是为了对付胡人,如果这些部署情报全部被胡人知道,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皇帝严肃地说道: “俊雄,既然查实了就放手去干,不要怕得罪人,只要干出成绩,一切后果由朕承担。” 敖英放心了,他把皇帝说的话告诉冯典,冯典心里有底,已经把行动步骤制定出来了。 八月十四,夏潜龙又来汇报,和顾大全,胡女小妾,毕有运有接触的人都被调查一遍,只有和胡女小妾接触过的四个人有向外传递情报的行为,目前这四个人已经被牢牢盯住,插翅难逃。 “好,潜龙,做得非常好,我会为你和连日辛苦的弟兄们请功的。” “谢谢副指挥使的栽培!” “好,行动吧!”冯典说罢就往外走,他要亲自看看飞鹰卫的办事效率如何。 命令一下,大批飞鹰卫扑向目标,三个店铺中四个措手不及的送新人被抓获,双手反绑,嘴里被塞住,衣领被仔细检查,带回镇安司大牢审讯室。 过了一会儿,毕有运、顾大全和胡女也被抓来,分别关押,以免他们互相串供。 敖英听说行动大获成功,于是来到大牢,看看如何审讯出口供,第一个受刑者是兵部郎中毕有运,他被绑在十字架上,冯典看他皮肤白皙,知道他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必然熬不住酷刑,于是走近说道: “毕大人, 泄露朝廷军事情报是死罪,这个不用我说,你是个体面的人,死也要有个全尸不是?如果你爽快招供,我们省力,你得全尸,皆大欢喜,如果你顽抗,你家人收尸时一块块地捡多可怕,你说是不。” 毕有运本来以为,飞鹰卫虽然凶名在外,但都是一群没有智商的莽夫,只要自己抵死不招,顶多挨上一顿鞭子了事,但冯典的话让他打消了顽抗到底的念头,于是便战战兢兢说道: “我招,我都招。” “我是三个月前和顾大全在仙舞楼认识的,我在里面迷上一个叫做红蕉的姑娘,想给她赎身,可老鸨要价一万两银子,我没那么多钱,于是一糊涂之下就向顾大全求助,顾大全没有拒绝,大方地给了我一万两银子,不但如此,他还给我和红蕉买了一间房子供我们私会用。” “我当时色迷心窍,完全不知道掉进了顾大全设下的陷阱里,上个月,顾大全突然向我索要府岩和顶吉两个军事重镇的详细军事部署图,不然他就告发我的丑事,我害怕被告发后丢掉官职,于是给了他,后来他又变本加厉,要我交出北部五处军事部署图,我已经错过一次,没有回头路,索性都给了他,我以为没人会知道这事,想不到最终还是落到你们手里。” 冯典有很多话想对毕有运说,但他不想浪费口水,于是对属下人说道: “让他在供词上画押,让刑部来提人吧。” 第25章低调婚礼 毕有运被刑部提走后,顾大全被绑上十字架,冯典慢慢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脸说道: “顾大全,你应该改名叫顾自己,赚着大华国的钱却出卖大华国的军事情报,你她妈枉为大华子民,我要让你知道,背叛大华国的的代价有多大,来呀,让他慢慢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 顾大全怎么也想不到,他打三王爷白色宝马的主意,然后被疑心病很重的冯典关注,最终走上了绝路。 冯典一声令下,两个行刑手同时往顾大全手指甲缝里插竹签,顾大全大声惨嚎,拼命挣扎,满身大汗,十个指甲缝插满后,顾大全一下子就疼晕了过去,但很快就被冷水浇醒。 行刑手拔去指甲缝里的竹签,顾大全又是一阵惨嚎,屎尿齐流,刑讯室回音四起,令人毛骨悚然。 接下来,行刑手又将竹签插进顾大全的脚趾甲缝里,顾大全疼得无法忍受,他好想马上死去,好结束这无边无际的痛苦,他大声惨嚎,以为能减轻一点点痛苦,可是,他叫得越凶,竹签插得就越深。 顾大全的嗓子已经哑了,大力挣扎和剧痛已经让他全身脱力,身体像一块软肉耷拉下去。 行刑手知道,再施刑也没用了,顾大全的身体已经进入一种麻木状态,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 冯典吩咐道: “让他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天天如此,不死不休。” 敖英在在一边心惊胆战,这个王阅之年纪轻轻竟然这么狠,就像他的心是铁打的一样,让人琢磨不透,敖英哪里知道,冯典一直是个爱国愤青。 冯典对敖英道: “老敖, 快进宫把情况告诉陛下,或许补救还来得及。”敖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骑上 快马往皇宫赶去。 接下来就该那四个送信人了,三男一女,冯典知道这些人都是胡人间谍,经过严格训练,很难让他们开口,即使最终开口也价值不大,索性给她们个痛快。 冯典挥手说道: “带下去,给新手练练胆。”意思是让没杀过人的飞鹰卫砍掉四人的脑袋。 很快,四个被塞住嘴,华人打扮的胡人被拉出去,四声重物倒地声响起后,四个胡人不甘的灵魂回归故乡。 冯典突然很有气势地说道: “犯我大华者,虽远必诛!”这句话的原话是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是汉朝陈汤说的。 其余飞鹰卫也被感染了,跟着大喊道: “犯我大华者,虽远必诛!” 敖英进宫见到皇帝后,把毕有运的供词奉上,皇帝看得浑身颤抖,现在是八月,正是北方秋高马肥之际,胡人应该很快就要对七个军事重镇动手了,现在没有传来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皇帝立刻派快马赶往七个重镇报信,要他们立刻调整部署,免得被胡人打个措手不及。 随后,皇帝又派人给七个重镇押去大量粮饷,增强他们抵抗外敌的决心。 皇帝心有余悸地对敖英说道: “俊雄,好险哪,要是晚一天知道,边关就多一分危险,好个王阅之,帮朕化了一次边关危机,厥功甚伟,俊雄,你叫王阅之进宫一趟,朕要重重地封赏他。” 敖英说道: “皇上, 后天就是王阅之大婚之日了,估计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您看是否……” 皇帝猛然想起冯典大婚就在八月十六,于是拍着脑袋责怪道: “啊,不必追回,朕糊涂啊,竟然把这事忘了,好个王阅之,婚期这么近了还在兢兢业业地为朕分忧,是个难得的干臣和忠臣,朕若无所表示,岂不让他寒了心,俊雄,你在八月十六那天代朕传旨,封王阅之为向阳县忠义伯,位列朝堂,封他的夫人为三品诰命夫人,圣旨即刻下达,到时候你把朝服和诰命夫人服也带上,朕会命工部开始修造忠义伯府。” 敖英狂喜,他跪下磕头道: “臣代王阅之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一抬手道: “俊雄快快请起,有你和王阅之,朕的江山无忧矣!哈哈哈……”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来冯典家祝贺与送嫁月饼的人可不少,尤其是他的学子粉丝们,人数成千上万,他家房子都堆不下学子们送的月饼了。 冯典对学子们有着很深的感情,上次要不是学子们拼命护着,栾来就把他抓走了,飞鹰卫的名声很臭,百姓都说他们抓人不讲理,打人不手软,杀人不偿命,但冯典例外,广大学子只认他是拼音祖师,不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飞鹰卫头子。 冯典知道自己一眼一行都会被人汇报给皇帝,所以他的婚礼筹备极为简单,迎亲队伍只有四辆马车,四个轿夫和八人的乐队。 迎亲是这样安排的,大家坐马车到北安县城外,把花轿抬到女方家,然后用花轿将新娘子抬出北安县城,然后换成坐马车,到了向阳县城后,由轿夫将新娘子抬到冯典家,然后拜天地。 冯典这样安排,好多人虽然理解,但他们心里难受得很,张一就是最难受的人,他一想到冯典为他安排豪华的迎亲阵仗,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冯典做,他觉得自己好无能。 原先的龙井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自从冯典出名后,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路变宽了,做生意的人多了,龙井村的相亲们的房子变好了,收入增加了,抱鼓乡治所也搬到龙井村,使抱鼓乡一跃成为仅次于向阳县城的第二大集镇,原龙井村村长王斗金如今已经是抱鼓乡的副乡长了,可见名人效应的威力有多大。 现在的龙井村村民,已经淡忘了以前那个疯子王大罗,他们对现在的王大罗非常热爱。冯典要成亲,他们非常高兴,把这当成自家喜事,他们向王斗金表态,婚宴所需的桌椅板凳都由村民提供,婚礼当天择菜,洗菜,切菜,炒菜,蒸饭,洗碗等一系列任务全部由村民们来承担。 王斗金委托了现任龙井村村长张夫(张一的老爹)为婚宴管事,主管采购肉菜到吃喝这一系列大小事情。 张夫得到这个任务,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让客人们吃好喝好,记住并怀念龙井村的味道,王斗金自然非常满意。 八月十六这天天还没亮,极简的迎亲队伍点着火把向北安县行去,到大中午才到北安县城。 马车停在城外,冯典步行在前,轿夫跟在后面,低调的朝女方家走去。 此时的女方家,也就是楚府,热闹而忙碌,大家都知道楚家姑爷是个大人物,认识不认识的都来帮忙,来送礼吃席,以便以后结交。 离楚府还有一百多米远时,冯典点燃鞭炮,告知女方家迎亲的来了。楚府的亲朋好友们听见鞭炮声,纷纷出来观看迎亲队伍,当他们看到新郎步行,后面跟着十二人这么少的迎亲阵仗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子,这就是传说中的镇安司副指挥使的迎亲队伍? 此时的楚汉秉面色如常,冯典给他说过一切从简,他有心里准备,再说他也不是个注重形式的人,讲的是实际。冯典的迎亲队伍的确寒酸了些,但人家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楚汉秉和夫人孙氏将冯典一行人带进摆席的院子里,大家一起吃饭。楚汉秉关心道: “阅之一路辛苦了 。” 冯典笑道: “谢岳父大人关心,路有点远,天还没亮就出发了,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让大家饿着肚子等了半天,真是不好意思。” 孙氏笑道: “一家人,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来,阅之,多吃点,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谢谢岳母大人。” 吃了饭后,一对新人向两个老人拜别,新娘与二老伤心流泪自不必说。 新娘上轿后,轿夫抬着离开县城,转坐马车,一路向向阳县行去,日落前终于到家,在冯典家门口迎接的人着实不少,热闹非凡。 在新娘家吃第一席,在冯典家吃最后一席。正在吃席时,突然敖英来了,他板着脸说道: “圣旨到,王阅之接旨。” 冯典把敖英请到香案边,和在场所有人齐齐跪下,敖英徐徐展开圣旨开始念诵,大概意思是你王阅之认真工作,给朝廷做了很多事情,尤其这次,由于你的细心,一场大危机被化解,你功劳不小,皇帝封你为向阳县忠义伯,拥有上朝的资格,封你媳妇为三品诰命夫人,有上奏朝廷的权力,朝廷即将为你动工修建府邸,希望你以后好好干,不要偷懒,皇帝是不会亏待你的。 圣旨念完,冯典接旨,敖英祝贺,大家投来羡慕的目光,心中也在得意,看看,这位爷可是咱龙井村土生土长的,连皇帝都重视的人,是不是很了不起,当初三个道士说咱们龙井村人杰地灵,果然不虚此言。 冯典把圣旨供在香案上,拉敖英一起入席,大家谈得很欢。 宴席结束后,一对新人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喝交卺酒,然后入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必多说。 也就是这天,数千胡人骑兵对北部某处军事重镇发动攻击,准备攻破后劫掠大量钱粮和人口,结果遭到准备充足的大华将士的迎头痛击,损失惨重,只好灰溜溜滚回老巢,暂时不敢再犯大华边境。 看完战报后,皇帝龙颜大悦,他决定召见冯典,他觉得冯典小小年纪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情报能力,肯定拜了某个神秘高手为师。 成亲后,冯典本打算将楚倩颖留在老家照顾爹娘的,但两位老人说自己不需要人照顾,只想尽快抱上孙子,冯典没办法,只好带着楚倩颖回到北安县继续上班。 镇安司官衙离楚府不远,楚倩颖经常能回家,这让楚汉秉和孙氏都极为高兴,仿佛回到女儿还没出嫁时的日子。 第26章虚假故事 冯典刚到镇安司,就被宫里的太监带去宫里面见皇帝,行完跪拜礼,皇帝说道: “阅之,据朕所知,你今年才二十岁,去年落水死而复生后就有了一身本领,但这种说法朕觉得不足采信,你能给朕一个详细的解说吗?” 冯典说道: “皇上圣明,这种说法的确荒唐,臣落水之前脑子有病,时不时会发作,清醒的时候我就想,一定要找高人帮我治好这病,于是我就深山老林,乡村集镇到处跑,希望能够遇到世外高人,苍天有眼,还真让我遇到一位世外高人了。” “这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白面微须,自称是昆仑绝顶无风老人,我问他,你年级不大,为何自称老人,他告诉我,他在昆仑山修行了三百多年,如今已经三百六十一岁了,因为山里太无聊,他就出来走走打发无聊,顺便收一两个徒弟传授他的平身所学和所创的知识。” “他收我为徒时说,收正常人为徒不好玩,要收我这种脑子有毛病的人才有意思,才有利于他修为的提高,我是他第一个徒弟,他说他可以治好我的病,就看我愿不愿意配合。” “我当然愿意配合了,于是问他如何配合,他说只要我跳进河里淹死,脱胎换骨后出来就完全好了,只不过我会失去全部记忆,刚开始我以为他是个骗子,只是逗我玩玩,于是我拒绝跳河,因为我不会游泳,跳进水里必死无疑。” “这个无风老人笑着对我说,我如今这状态,死了都比活着强,与其活着受罪,不如去试一试,说不定真能复活治好病,反正记忆也不值几个钱。”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我让爹娘和乡亲们每天活在心惊胆战之中,也许死了对大家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于是我选择跳我们村那条河,我见河边有人才跳的,因为我怕连个捞尸人都没有,尸体被水冲走爹娘爹娘找不到会悲伤而死。” “我跳进河里就往下沉,胃里和肺里大量进水,于是我渐渐失去意识,等有人把我捞出来放在岸边一会儿我才醒过来,我一看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对这一切一点记忆都没了,连爹娘来了我都不认识,奇怪的是我和无风老人的点点滴滴都还清晰记得。” “直到爹娘告诉了我的身世,我才知道无风老人没有骗我,我真能死而复生,而且从那以后,脑子真的好了,再也没发过病。” 有一天我偷偷溜出去玩,竟然遇到无风老人,他笑着问我: “王大罗,你还记得我吗?” 我说: “你是无风老人 。” 他笑着说: “我是无风老人,也是你师父,从现在起,我教你一些本事,你要好好学,很快就会用得上,于是,他就交给我好多知识,比如拼音,数字还有如何识别敌方间谍等等。 ” “我每天都去村外的树林里跟他学习,大概半个月后,无风老人说我天资愚笨,记忆力不好,他不打算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他要继续云游。寻找一个更聪明的徒弟,从那以后,我就没再遇到过他。” 听完冯典编的这个故事,皇帝说道: “原来如此,这个无风老人真是个奇人,能让死人复生,能让庸人成才,了不起,难怪阅之能在大华扬名,帮朕解决一个个难题,不知这位无风老人的第二个徒弟现在何方,如果能招来为朝廷办事,那朕的江山将稳如磐石,朕可高枕无忧了。” 冯典笑道: “皇上,万一我这位师弟淡泊名利,跟着我师父在山里修行呢。” “唉,说得也是,如果你这位师弟还在民间,早就名声大震,传入朕的耳朵了,阅之,你教给飞鹰卫的数字朕也学了,非常简便好用。” 冯典说道: “皇上,臣将数字交给飞鹰卫,是为了提高他们的办事效率,如果数字和拼音一起用,就会成为一种内部通信的密码,外人绝对破解不了,可谓独门利器啊。” 皇帝兴奋道: “阅之,那你赶快培训出一批密码人才出来,然后再推广下去,争取飞鹰卫人人学会。” “皇上,这种密码只能少数人知道,知道的人太多就有泄露的可能,掌握密码的人要非常熟练地掌握拼音和数字,还要对皇上无限忠诚。” “阅之说得有理,这种密码决不能外传,那这密码人才要多久才能培训出来,整个镇安司需要多少这样的人才。” “皇上,这种密码只有被派去卧底的人和同伴用得上,只要精熟拼音,半天就能培训出来。” “阅之,什么是卧底?” “卧底就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混入敌方阵营的细作,也有潜入的意思。” “阅之,要不你帮朕训练一批卧底出来,朕要派他们去各个国家卧底,获取他国情报 。 冯典说道: “皇上,卧底的要求很高,首先要有天赋,然后是超强的记忆力,无限的忠诚,过硬的心里素质,没有几年时间训练不出一名合格的卧底。” 皇帝听着头疼道: “卧底的事暂且放一放,这方面学问很大,朕很有兴趣学习,可惜朕每天有大堆国事要处理,实在分不开身。” 冯典很想提议皇帝组建一个内阁,自己做甩手掌柜,但他怕皇帝清闲下来后反而不利于国家稳定,索性懒得说。 “皇上日理万机,掌管国家大政方针,这些细枝末节交给臣等来办就好了,皇上放心,训练卧底的是臣会立刻着手。” 冯典早就想要培训一批特工,作为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的本钱,有势力的人,朝局如何动荡也岿然不动,没有势力的人,一有风浪就会沉没。 “好,阅之,这事你就多费心,朕对你放心得很。” 得到皇帝的同意,冯典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挑选培训特工了。冯典满大街地转,从乞丐群里,挑选了三十个十二三岁,长相清秀,脑子灵活的小孩子,编成一个训练班,这些孩子没受过教育,价值观还没形成,也不像成年人那样难教育,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和他们培养出很深的感情。。 冯典给孩子们把不雅的名字改了,然后先教授他们拼音和数字,这是语文和数学的基础。等孩子们拼音和数字精熟后,冯典把文字和特工知识,军事知识一起教,孩子们既学会认字,也掌握了特工军事知识。 此外,冯典还给孩子们灌输家国天下,民族尊严等爱国思想,长期下去,这些孩子将来就可能成为强烈的爱国者和支撑国家的栋梁、保卫国家的利剑。 冯典实在忙不过来时,就叫手下人去训练这些孩子,晚上他抽空写教材,把自己平生所学写出来,准备印出来发给孩子们做课本。 冯典平生所学不多,物理化学什么的大都还给了老师,文科之类的知识和课外知识倒也记得一些,但一写起来发现工作量还不小。 冯典是个工作狂,经常写东西到深夜,楚倩颖怕他身体吃不消,劝他早点休息。冯典总是说没事,现在还年轻,少睡些觉没关系,楚倩颖也没办法,只好陪着他,倒也学了不少东西,大涨见识,他觉得自己的夫君太了不起了,年纪不大,却懂这么多东西,简直是个奇男子,自己有幸成为他的妻子不知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上苍感动,赐自己一个博学的丈夫,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爱丈夫。 八月二十七晚上,冯典正在全神贯注写东西,楚倩颖轻柔地抚着他的肩膀说道: “相公,有客人找你,现在客厅等候”。 冯典问道: “什么客人,这么晚了才来找人。” “我问了他的身份,他不肯说,我怕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不再问了,这个人气质沉稳,我看不像一般人,我看你还是见见为好。” 冯典放下笔,神乐伸懒腰道: “好吧,那我看在夫人面子上见见他”。楚倩颖留在书房看冯典写的东西,冯典去客厅见这位客人。 冯典走进客厅,这个人立刻站了起来略,但见这男子三十左右年纪,气质沉稳,白白净净,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冯典率先拱手道: “不知贵客这么晚来,还请说明来意。” 这人微微拱手道: “在下铁笛,阁下可是王阅之王副指挥使?” “在下正是。” “我家主人请王副指挥使过府一叙,还请王副指挥使不要耽搁。” 冯典一听铁笛说话的口气,便料定他的主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官阶起码二品以上,不然不敢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冯典也不多问,进书房和楚倩颖交代了几句,上了一辆黑布蒙着的马车,铁笛驾着马车一阵七绕八拐后终于停下,冯典被带进一座乌漆嘛黑的宅子,然后又被拉着七绕八拐,进入一个亮着灯的房间。 房间里,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背对门,铁笛躬身道: “主人,王阅之我带来了。” 前面男子手一挥,这人便躬身退了出去,前面男子转过身,冯典见他也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举止雍容,但脸色稍显苍白,目光无神,眼圈微微发青,根据小说上所述,应该是沉迷酒色过度所致。 既知对方身份高贵,冯典拱手道: “下官王大罗参见大人。” 这人表情玩味道: “王阅之,你能大概猜到我的身份吗?” 冯典摸了摸嘴角,思考了一下道: “大人应该是一位尊贵的皇室成员,大概是一位皇子。” 这人眉毛一挑,略显惊讶道: “你果然聪明,一猜就着,我也不和你浪费时间,我乃当朝太子。” 冯典听罢,倒也不觉得奇怪,但他假装惊讶,跪下扣头道: “臣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曾听父皇夸你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本太子找你来是为了解决一件烦心事。” 冯典躬身道: “微臣能得殿下召见,实乃三生有幸,殿下若有吩咐,微臣义不容辞。” 第27章宫女失踪 在官场混,领导交代的事情,别管好不好完成,先答应再说,表一个积极重视的态度,让领导高兴,即使后面因为种种原因难以把事办好,领导也能理解,毕竟能力不足不是过错。 太子对冯典的态度非常满意,他高兴地说道: “好,王阅之,如果你能把这件事办成了,本太子重重有赏。” 冯典一挺胸道: “多谢太子殿下看重,微臣一定全力以赴,争取把事情办好。” “好,王阅之,坐。”两人先后坐下,太子的表情渐渐凝重下来。 “是这样的,今天正午,本宫派一个贴身宫女出宫去办点事,结果一直没回来,本官担心她出了什么事,于是陆续派了几批人去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个宫女对本太子来说极为重要,然本太子并不想大张旗鼓地寻找,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冯典拱手道: “敢问太子,这位宫女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哪里人氏,可有画像?” 太子递给冯典一张画像, “她叫林俊薇,二十一岁,阗郡人氏。” 冯典一看画像,一个瓜子脸的大美人,难怪失踪后太子这么着急。 “请问太子,和林俊薇关系特别好的宫女有吗?” “有,林俊薇人缘很好,和她关系特别好的宫女有八个,要不要把她们都找来。” “不用,殿下先派人盯紧她们,明天一早微臣再找他们问话。” 冯典这样说是因为宫女们累了一天,现在肯定已经睡熟了,勉强叫醒来问话也会思维迟钝,不如第二天早晨问话效果好。 “本宫已经派人盯住她们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阅之,要不要派人送你回去。” “好,谢谢太子。”冯典不放心楚倩颖一个人在家,太子这样说正是他希望的。 临走前,冯典又对太子说道: “殿下,林俊薇的私人物品也派人看住,尽量不要动。” “这是自然,你回去吧,明天铁笛会去接你。” 冯典回到家后,妻子楚倩颖还点着灯等着,看见他安然无恙回来,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半夜跟一个陌生人出去是有不小风险的。冯典被感动了,他用紧紧抱着的方式感谢楚倩颖,什么都不用说。 次日天微亮,铁笛已经坐在黑布蒙着的马车上了,冯典洗了把脸就上车,被载着朝着东宫行去。为了行事方便,冯典穿的是一身白色学子的衣服,旁人绝对想不到他是镇安司二把手。 到了东宫,七八个和林俊薇关系好的宫女已经被集中起来,太子看见冯典到了,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向太子行礼完毕,冯典开始一个个询问宫女。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 “我叫陈巧儿,今年十九岁。” “你是在林俊薇之前还是之后进入东宫宫的?” “之后。” “你觉得林俊薇怎么样,好相处吗?” “俊薇姐性格随和,很好相处。 ” “她平时有什么爱好?” “她对拼音兴趣很大,只要有空都会自学一下。” 那她学得如何了?” “这个我不清楚,我没学过拼音。”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冯典接着问第二个。 “姑娘叫什么名字?” “奴家杨四妹。” “进东多久了?” “六年了。” “林俊薇除了拼音还对什么有兴趣。” “有啊,她喜欢漂亮的东西,比如胭脂水粉,耳坠镯子之类的。” 冯典理解,不打扮漂亮,怎么会得到太子的喜爱。 “林俊薇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也就是行为举止言行和往常有什么不同。” “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嗯,让我想想,昨天吃了晌午饭后,太子爷午睡,其他人在旁边值守,我没有事做,感觉有些犯困,就想睡一觉。” “我进入房间后,看见俊薇正站在他的床边发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在看,我轻轻走过去,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是一截空心的管子,有小拇指那么长,像是一个哨子,竹子做的,哦不,好像是骨头做的,我也拿不准,俊薇发现我后,很紧张的样子,问我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说刚刚进来,你紧张什么呀,她很不自然说没什么。” “当时她的脸色还有一些苍白,我想他大概正在思考什么,可能我真的把她吓坏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惭愧。” 冯典又陆续把其余人问完,她们说的话都没什么价值,唯独杨四妹的话引起冯典的警觉。 冯典前世曾在一本课外书中看过一段记载,说的是古代北方某个游牧民族的士兵们喜欢用吹骨哨的方式联络,骨哨一般用鹰的大腿骨制成,吹出来的声音尖锐刺耳,三里外也能听到。 杨四妹说的一截管子应该就是骨哨,既是一种联络工具,也是一种证明身份的信物。林俊薇是阗郡人,冯典看过华朝地图,阗郡位于华朝西北部,与游牧民族阔阔部接壤,冯典现在可以肯定,这个林俊薇是阔阔部的卧底,因被杨四妹看见骨哨,怕身份暴露,利用太子派她出宫办事的机会溜之大吉。 太子将几个宫女打发走,问冯典道: “阅之,可问出什么线索来了。” 冯典躬身道: “殿下,的确问出了一些线索,但臣不敢说。” “说,什么话都尽管说,说了无罪。” 冯典严肃道: “殿下,林俊薇不是华人,而是胡人的细作。” 太子脑袋顿时嗡的一下,身体摇晃几乎就要站立不稳,冯典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太子站稳后,哆嗦着说道: “阅之,此事非同小可,可要斟酌好再说。” “臣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乱说,请太子明察。” 太子失望地摆手道: “唉,本太子如此信任宠爱的一个婢女,居然是胡人的细作,实在难以置信,阅之,你说该怎么办。” “殿下,这是您的私事,臣不敢多嘴。” “我现在心绪大乱,你直说无妨。” “殿下,臣以为林俊薇在宫里还有同伙,不然她区区一个婢女,能力再强又能获取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他的作用顶多是传递情报,他上面那个人才是重要的情报搜集者。” 太子更加慌乱了, “什么,他上面还有人,阅之,那上面那个人能查出来吗?” “殿下,现在还不好说,请殿下回答臣一些问题,或许能够抓出那个人。” “好,你尽管问他。” “林俊薇是不是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殿下身边?” “是,除了出宫办事外。” “林俊薇和后宫妃子有往来吗?” “没有,哦,我记起来了,晴妃娘娘手艺很好,常给我送一些自己蒸的的糕点来,每次都是林俊薇接待,阅之觉得晴妃就是那个人?” 冯典笑道: “殿下,晴妃还给谁送过糕点?” “送的人多了,她在宫里人缘不错。” “也就是说她经常串门,和人聊天?” “是的,晴妃对婢女们很好,从不摆架子,婢女们有什么话都对她说。” “殿下,刚才问话那几个宫女暂时禁足,殿下可用讨要糕点的理由带我去一下晴妃宫里,我探探虚实。” 太子为难道: “这不妥吧,要是父皇知道了,恐怕饶不了我。” “殿下,晴妃是哪里人氏?” “这个我哪里知道,打听后妃来处是犯忌讳的,你直接问父皇去。” “是,臣告退。”冯典走后,陈巧儿等宫女立刻被东宫侍卫关进一个房间,连话都不准说。 冯典估摸现在已经下了朝,于是就去御书房找皇帝,御书房外的侍卫都认识冯典。 侍卫队长金子光笑道: “王大人又来见皇上了。” “原来是金队长当值,还请通报一下,我有急事要面见皇上。” 金子光深知皇帝对冯典的器重,也不敢拖延,赶紧去告诉皇帝的贴身老太监钱大朋,钱大朋告诉皇帝说王阅之求见,于是皇帝召见冯典。 行了臣礼后,皇帝说道: “阅之此来,定有要事吧。” 冯典看了看周围,皇帝会意,朝钱大朋使了一个眼色,钱大朋浮尘一挥,带着四个小太监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神神秘秘的,现在可以说了吧!”皇帝笑道。 “皇上,昨天东宫跑了一个胡人的卧底。 ” 皇帝震惊道: “什么,竟有此事,太子为什么不来报告?” “皇上,这是刚刚确认的,太子不方便来,由臣过来给皇上报告。” “快说是怎么回事。” 冯典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皇帝说道: “嗯,这事太子的确不合适过来,阅之,朕可以告诉你,晴妃也是阗郡人,她进宫有十几年了。” “是,臣明白了。” “阅之,这事朕自会处理,你去吧。” “臣遵旨。”冯典退出御书房后就回到镇安司,继续自己的工作。 皇帝叹了一口气,自己居然没发现人缘那么好的晴妃是卧底,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立即派一队侍卫去抓晴妃,当侍卫们到达晴妃宫外时,听见里面传来一片宫女的哭声,侍卫们冲进去一看傻眼了,一条白绫挂在在房梁上,下面是一张凳子,晴妃直挺挺躺在床上,床边跪了一片哭泣的宫女。 一名侍卫用手指试了试晴妃的脖子,已经冰了,确认死亡,于是赶紧回去把死讯告诉皇帝,皇帝叹气道: “防不胜防啊,还是被她发现了。” 至此,东宫婢女失踪案一天便告破,冯典又立了一功,在太子心里挂上了号,在皇帝心里的位置又上了一个台阶。 为了掩盖宫女失踪和晴妃上吊事件的真相,杨四妹等八个宫女被秘密处决,晴妃宫里的宫女也被以图谋不轨,联合弑主的罪名处死。 太子兑现自己的承诺,赏了冯典三千两银子,并告诉他,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找自己,冯典自然喜出望外,又多了一个朋友。 第28章男婴丢失 广陆郡齐陵县,深夜,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来到一户人家院墙脚蹲下,黑衣人甲扯下面巾对乙说道:“老赵,这是这家,我已经踩好盘子了,昨天刚生的大胖儿子,你在这望风,我去去就来。” 黑衣人乙点头道:“老风,招子放亮点。” “你看好吧,我去也!”老风将蒙面巾往上一拉,将鼻子和嘴遮住,双脚一蹬,嗖的一下越上院墙,然后轻如狸猫般落到院子里,朝那对夫妻的睡房悄悄摸去,他已经侦查好了,这户人家是一对夫妻,家里很穷,一只鸡一条狗都没有,昨天妻子刚生了一个胖儿子。 老风来到这对夫妻的睡房墙脚蹲下,从怀中掏出一根长竹管,然后往竹管里倒入一些药粉,再塞进一截纸卷,点燃冒烟后,将竹管从破窗子扔进屋里。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这对夫妻熟睡的鼾声,老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拔出腰间薄叶刀,慢慢拨开门栓,进入屋里,把妇女怀中的孩子抱走,用一块黑布系背在背上,迅速出屋窜出院墙,向望风的老赵说了声走,随后两人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天一大早,齐陵县县衙大门口的鸣冤鼓响起急促的咚咚声,极度困倦的县令韦耀宗被吵醒,不情愿地穿好衣服,向公堂走去。 到了公堂,衙役们已经手持水火棍站好了,韦耀宗打了个哈欠,坐在公案后面拍着惊堂木道:“升堂!” 堂下衙役齐声喊“威武”,随后一对无精打采,穿着寒酸的夫妻被一个衙役带进来,女的揉着眼睛小声哭泣,男的一脸颓丧。两人在堂中央跪下,男的大喊道:“老爷,冤枉啊,草民夫妻今早醒来,发现儿子不见了,我们满屋子找,没有找到儿子,只找到一截烧过的竹管,老爷,一定是歹人给我们下了药,后把我儿子偷走了。” 韦耀宗拍了拍额头说道:“把烧过的竹管呈上来。”一个衙役把竹管拿给韦耀宗,韦耀宗一看竹管里面还有一些白色药粉,于是说道:“嗯,事情正如你所说,歹人先放药后偷走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本县立刻立案。” 旁边师爷马文同拿起笔,蘸满墨水等待记录。丢儿子的男人说道:“老爷,草民蔡江,字子游,妻子陈氏。”马文同笔走龙蛇,很快就把案情写了下来,算是给蔡江立了案。 “你回去吧,本县立刻派人寻找你们的儿子,找到了会通知你的。”韦耀宗对蔡江说道。 蔡江扣头谢恩,把哭得一踏糊涂的妻子陈氏扶起来,摇摇晃晃走出县衙大堂。韦耀宗叹了一声,刚想吩咐衙役去寻找丢失的孩子,谁知一对夫妻又闯进大堂跪下,说他们刚刚丢了一个月大的儿子。 韦耀宗脑袋嗡的一下差点从座椅上摔倒,自己咋这么倒霉,半个时辰内竟然有两起男婴丢失案发生,看来自己摊上大事了。 韦耀宗稳住心神,假装淡定道:“来人报上姓名,本县好立案。”男人说道:“老爷,草民秦宁,妻子李氏。” “你把孩子丢失的经过详细说说。” “老爷,我家猪拱倒圈门跑出来了,我妻子就把孩子给我老娘抱着,我们一起把猪赶回猪圈关好后,我妻子就去我老娘那给孩子喂奶,谁知我老娘已经睡着,儿子却不见了,我家三代单传,请老爷一定要帮我们把儿子找回来。” 韦耀宗捂着额头,心里骂道:儿子,又是儿子,这些天杀的歹人,太可恶了,怎么一天之内偷了两户人家的儿子,自己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师爷马文同把这个案子记下,秦宁夫妇这才失魂落魄回家。韦耀宗把本县捕头闻海朝叫来,把两起男婴失踪案详细告诉他,责令他十天内抓捕案犯。 文海朝头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案子,他也没什么头绪,照例把手下十二名捕快叫来叙述案情,叫他们发动所有关系,查查有什么线索。 齐陵县捕快还没查出什么线索,当地的飞鹰卫就得知了两起案件的详细情况并上报。镇安司管的是反叛朝廷这一档子事,自从冯典破了两起间谍案,反谍也成了他们的职责,地方上的案子只要和反叛搭不上关系,镇安司是不管的,毕竟全国每天都有案子发生,镇安司根本管不过来。 十天很快就到了,但关于案子的线索却一点也没找到,更别说抓捕案犯,齐陵县令韦耀宗没辙,把闻海朝等捕快骂了一遍后将案情上报给广陆郡郡守燕无害。 现在燕无害就像屁股坐在火盆上一样难受,下面十个县都有丢男婴的案件报上来,总共已有二十九件之多,要命的是,每件案子都没有查出一丝线索,仿佛那些男婴是长了翅膀飞走一样。 燕无害就要崩溃了,男婴丢失的案子其他郡也有发生,最多也就两三起,为什么偏偏广陆郡是二十九起,但燕无害知道,这二十九并非最后的数字,只是个开始。燕无害不敢隐瞒拖延,赶紧将二十九个男婴丢失的案件报给刑部。 刑部尚书周添羽一边派得力人手赶往广陆郡,一边将此事奏报给景宁皇帝。 一时间,广陆郡有小孩的人家惶惶不可终日,整天不眨眼地看着孩子,怕一眨眼孩子就不见了。为了避免类似恶性案件发生,广陆郡尉鲁必达下令,每个村十五岁至五十岁的男丁都要武装起来,将本村有男婴的人家集中起来保护,不得有误,郡兵随时做好增援各县的准备,各县三班衙役做好随时增援各乡的准备,再有类似案件发生,相关县令,乡长和村长一律罢官去职,永不叙用。 这样做的效果非常明显,歹人下手的机会大大减少,虽然一些极为偏远,人数极少的村子仍然丢男婴,绝大部分村子的男婴不再丢失。 广陆郡青霞县伏虎山虎牙洞,八个老者坐成一圈,其中年纪最大,约有六十多岁的老者甲说道:“各位弟兄,如今官府加强了对男婴的保护,咱们的人下手机会越来越少,大家说说,如何变被动为主动,得到更多的男婴,炼制我们的长生不老丹。” 老者乙说道:“会长,官府这招很毒也很有效,咱们的人抢几个男婴倒也不成问题,但极为容易暴露,我看还是暂时偃旗息鼓,等大家都松懈下来,咱们再动手。” 老者丙说道:“我认为乙兄言之有理,咱们绝不能冒险,否则就有暴露的危险。” 老者丁道:“丙兄此言差矣,理是死的人是活的,广陆郡不好弄男婴咱们就去其它郡,我就不相信每个郡都戒备森严。” …… 老者们的意见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暂时偃旗息鼓,一派认为转移到其他郡再行动,两派争论激烈,谁也不让谁,会长甲感觉很是头疼,他摆手打断两派的争吵说道:“各位弟兄,咱们长生会立会的目的是长生不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咱们几代人努力了上百年,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关键时刻,怎么能让一点困难改变我们的计划,我决定全员转移到屏岚郡,加紧搜集男婴,尽快练出长生不死丹,早达永生。” 会长这番话,争吵的两方都认为可行,于是,会长甲下令带走一切纸质档案,一百多名成员打扮成商人,分批撤往屏岚郡红杉县屯山坞家岩洞中,开始购买金属制作丹炉。 刑部派去广陆郡的人到达后,立刻展开一系列调查,半个月依然一无所获,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刑部。 从男婴丢失到刑部人员回到京城将近一个月时间,有关男婴丢失的线索却一点没有,景宁皇帝震怒,刑部尚书周添羽急躁欲死,整夜整夜地失眠,头发一把一把地掉,他的压力太大了。 刑部不行,那就让大理寺上,大理寺是华朝最高检查机关,也有查案的职责。大理寺卿黄进虎接到皇帝的圣旨后,立即派出华朝第一神捕明炎带人赶往广陆郡查案。 明炎不愧是华朝第一神捕,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先走访了所有丢失男婴的人家,发现他们的房子和院墙有高有低,歹人偷男婴时不可能带着梯子,这不利于他们快速离开现场,这就说明歹人是一群本领高强的飞贼,人数约在六十人左右。 虽然明炎猜测的数字和真实的数字有出入,但已经比刑部的人强太多了。随后,明炎发动自己的江湖关系,向他们询问大股飞贼的消息。 明炎得到的消息是前段时间,本来在盘踞在青霞县伏虎山一带的一股飞贼突然间停止活动,失去踪迹。 明炎赶紧带人赶往伏虎山,找到一条常年有人进山的小路,找到虎牙洞。明炎闻到洞中有一股油脂的味道,但里面什么陈设都没有。 明炎觉得有问题,于是让手下人四处挖掘,竟然挖出三只巨大的丹炉和一堆婴孩的骨头。明炎这下明白了,原来这群飞贼偷盗男婴是为了炼丹,可惜的是,自己来晚了。 明炎立刻派人赶回京城,将找到的案子线索报告给大理寺卿黄进虎。黄进虎听了手下人的报告吓了一跳,以前大理寺也查过偷窃男婴的案子,窃贼目的都是卖钱,此次查出的飞贼竟然用男婴炼丹,简直骇人听闻。 黄进虎不敢耽搁,进宫将此事报告给景宁皇帝,皇帝听后,先是肯定大理寺办案效率高,随后他震怒道:“这群丧尽天良,无法无天的飞贼必须要一网打尽,全部凌迟处死。” 第29章屏岚破案 黄进虎回到大理寺,向前来报告的手下传达了皇帝的口谕,让他速速赶回广陆郡,一定要将此口谕传达给明炎。 身在青霞县的明炎现在也陷入了困难,他知道飞贼已经转移到了其他郡,但具体去了哪个郡他完全不知道,他的江湖朋友提供的线索有限,查不出飞贼们转移的具体时间和路线。 在广陆郡十个县忙碌一个多月后,疲惫欲死的明炎和手下终于回到大理寺。大理寺卿黄进虎本来对明炎信心满满,认为他百分之百能破获男婴丢失案,但他失望了,这位华朝第一神捕满脸风霜,苍老了许多,他甚至提出辞职不干的要求,但黄进虎没有批准。 找出初期线索后,大理寺也不行了,连第一神捕都要辞职,皇帝也是没辙了,只能把最后希望寄托在冯典身上。 皇帝又召见了冯典,对他说道:“阅之啊,想必广陆郡的男婴丢失案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的皇上,臣已知晓。” “很好,刑部和大理寺对此案都束手无策,朕也很无奈,虽然男婴连环丢失案不是你的职权范围,但朕现在无人可用,脸上无光,丢失男婴的百姓们也失望啊,一旦太久破不了案,抓不住凶手,他们的气焰势必更加嚣张,类似案件定然回频繁发生,百姓势必恐慌,对朝廷失去信心,你可明白朕的难处。” “皇上,臣明白,臣一定竭尽全力,破获此岸,将案犯一一捉拿归案。” “好,阅之,你从没让朕失望过,这次的男婴丢失案,朕也希望你能顺利破获,给朕长长脸,免得有人说朝廷无人,朕无大将,此次查案,要什么人手尽管挑,朕一概允准。” “皇上,大理寺神捕明炎是个人才,臣想要他做个帮手。” “准了,朕立刻下旨,让他归你调遣,此外,我还给你一项权力,可以调动所在郡的驻军,阅之,时间紧迫,速速去办吧。”说罢,皇帝递给冯典一半虎符。 冯典退出后,明炎很快就得到皇帝口谕,命他配合冯典一起办案,戴罪立功,不得有误。 从广陆郡回来后,明炎颓丧不已,他一方面想要撂挑子不干,一方面又不甘心失败,倒不是他有多在意天下第一神捕的虚名,而是他受不了同仁们异样的眼光。 理智下来,明炎还是希望能再有一次机会找回自己的尊严,让那些幸灾乐祸的同僚们看看,自己只是一时失利,而不是能力有问题。 得到配合冯典的口谕后,明炎的大喜过望,冯典这个人他还是研究过的,他认为此人办案能力不在他之下,能坐到镇安司二把手的位子上,这人也是很有几把刷子的,明炎对冯典还是服气的,并不以配合他为耻,反以为荣。 明炎来到镇安司和冯典见面后,冯典赶紧站起来行礼,这让明炎有些措手不及,三品的镇安司副指挥使竟然主动向六品的自己行礼,这太给面子了。 明炎躬身回礼道:“王大人,属下官阶低,可不敢受如此大礼。” “明捕头此言差矣,王某年轻,是个晚辈,以后要多多向明捕头学习,晚辈向长辈行礼有何不妥。” 明炎竟无言以对,冯典不论官阶,只论辈分,他能说什么。 “好了明捕头,咱们就不要被这些虚礼所纠缠,谈谈这个案子吧。”冯典笑道。 “王大人,案犯已经离开了广陆郡,转移到其他郡了,你看咱们第一站去哪里?” “我认为案犯很有可能转移到了屏岚郡,原因有以下三个,一,屏岚郡人口众多,出生的男婴自然就多,是理想的作案地点。” “二,自从广陆郡加强对男婴的保护后我就知道,案犯必会转移,所以我就下令各地镇安司要特别注意新进入所属地区的人员情况,昨天我得到回报,屏岚郡红杉县陆续进来一百来个新面孔的商人,我已经派人盯紧他们了。” “三,红杉县有一片方圆百里的山区,名叫屯山,这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最合适作炼丹之所。” 明炎震惊了,这个王大人不愧是镇安司副指挥使,连破几起大案的高手,他的提前安排和推理都极为精妙,果然名不虚传。 于是,冯典明炎一行十几人打扮成商队,悄悄地向屏岚郡红杉县进发。到达目的地后,冯典联系上该县镇安司百长董祥,问他那一百来个新面孔商人的动向。 懂祥说道:“副指挥使,这些人警惕性非常高,他们自打进了县城后,一直没有汇合到一处,这给我们的盯梢带来极大的困难,为此,属下把全县所有弟兄都调到红杉县,这才勉强把握他们的动向。” “你做得很好,现在这些商人在干什么?” “他们在租赁店面,看起来一派正经商人的模样。” “他们买卖些什么?” “他们买卖粮食,金属,草药。” “进货渠道呢?” “他们派出伙计到处去收,倒也买了不少粮食和草药。” “好啊,果然如此,既能买到粮食,又能查出哪家有男婴,还能隐藏真实身份,妙啊,董祥,你亲自去一趟屏岚郡郡守府,找到郡尉,请他秘密调五百精兵分批便装进入红杉县,祝你一路顺风。”说罢,冯典写了一张皇帝已经提前盖好玉玺的调兵文书,和虎符一起交给董祥。 董祥得令,立刻和两个手下换上便装,骑着快马向郡守府赶去。凡是被那帮新商人收过粮食的村子,冯典都派人暗中盯梢,吩咐一旦对方动手,一概格杀勿论,因为现在镇安司人手不充足,对方武力值也无法估计,暂时不适合抓活口。 董祥将调兵文书交到屏岚郡郡尉温开明手上并出示虎符,温开明仔细查看调兵文书无误后,又从怀中摸出一半虎符,果然能和董祥那一半契合在一起。 温开明放心了,他把另一半虎符还给董祥,随即赶往军营,将五百士兵分为五批,每批由一个百长带队,扮成民夫陆续进入红杉县,董祥和两个手下扮成押送民夫的官差,和第一批百人队一起回到红杉县。 这批来到红杉县的新面孔商人果然是长生会所有成员,他们在坞家岩洞里安顿下来,陆续运进大批粮食,铸好丹炉后,就要开始偷窃男婴,混合草药一起炼丹了,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料他们的行踪已被人盯住,一旦他们对男婴动手,身份就被确定,就像钻进网里的鱼走上绝路。 一百郡兵被秘密安排进入屯山,他们昼伏夜出,避开长生会的耳目,慢慢靠近坞家岩洞,只待行动命令一下,他们就对洞里的人发起进攻。 红杉县喜帘乡大塘村,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在某家院墙脚蹲下,黑衣人甲扯下面巾对乙说道:“老风,你把风,我去去就来。” 老风说道:“老赵,小心点,不要失了手。” 老赵道:“放心吧,这里不是广陆郡,人们松懈得很,我去也。”说罢,他拉上面巾遮住鼻子和嘴,双脚猛一蹬地,嗖的一下跃上院墙顶,就在他准备跳进院子里时,噗的一声,老赵突然觉得自己腹部很疼,然后一下子从墙顶摔下来,晕了过去。 老风以为老赵是脚下打滑才掉下来的,赶紧伸手去扶,随后一阵乱箭射来,老风变成了一只刺猬,瞪着眼睛倒在老赵身上。 在红杉县各个乡村,同样的一幕同时上演,七十三人被射死,九人受伤被俘,无一漏网。 接下来,在屯山里埋伏的一百郡兵开始进宫坞家岩洞,他们往里面射进大量布包着的辣椒,然后射进几百支火箭,被点燃的辣椒包把洞里面的十九个人呛得喘不过气来。 由于里面的人都痴迷永生,谁也不愿意自杀,最终都成了俘虏。行动大获成功,遗憾的是活口少了点。 被射死的和俘虏的人装了十来辆马车运往受害严重的广陆郡,每个县最少都分得一个偷盗男婴的案犯。 各县贴出告示,说偷盗男婴的案犯已经抓住,男婴们已经集体遇害,某天在县衙门口对案犯实施剐刑,也就是凌迟处死,希望广大百姓前来观看。 那些丢失儿子的人家本来还有一丝找回孩子的希望,告示一贴出来,好多人哭晕死过去,大家纷纷往县衙门口赶,希望得到一个极佳的观看行刑的位置,好看看丧尽天良的案犯是怎么被千刀万剐死的。 华朝的的剐刑工具就是一把拉刀,和后世拉出土豆丝的拉刀很像,但只有一个孔,行刑过程可自行想象。看到凶残的案犯受到应有的惩罚,百姓们鼓掌叫好。 长生会的会长甲没有在广陆郡实施剐刑,他很幸运,见到了大华朝的景宁皇帝。当皇帝知道甲想长生不死后,他满足甲的愿望,将甲关起来,每天给他唯一的食物就是男婴的便便,他什么时候不吃,什么时候就饿死。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死的丹药,那都是怕死之人的臆想罢了。男婴的便便大概没什么营养,甲老先生早晚饿死。 冯典破获男婴丢失案,前后不到半个月,说起来容易,其实大家都很累,很费脑子。 冯典回到京城交旨,皇帝龙颜大悦,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员都官升一级,赏银百两。冯典因为破案迅速,给皇帝解了忧,长了脸,被皇帝封为广陆候,授二品忠武校尉衔,当然,这是虚衔,手中并无实权。 在破案过程中出力颇多的大理寺总捕头明炎官阶升到五品,这可是好多县令熬到白头才能达到的高度。 明炎回到大理寺后,他穿的衣服已经变了颜色,胸膛挺起,男儿自信心满满,上次用冷言冷语对他的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悔啊。 第30章新官上任 景宁十五年十月初七,主管华朝外交的鸿胪寺卿于绍之病逝,他的位子一下子空了出来,好多熬了多年没升官的人心思开始活络起来,纷纷去丞相庄泰然府上打探口风,希望丞相大人向皇帝推荐自己当鸿胪寺卿。 鸿胪寺是华朝很重要的部门,他掌管与周边各国的关系,接待外国(含附属国)使节,管理华朝的附属部落,接待他们的酋长和使节等等事物。 鸿胪寺卿官阶二品,大家谁不眼红,这时候的敖英也很动心,从加入到现在的镇安司,他为朝廷效力已经二十多年了,也算是元老了,但他和丞相庄泰然关系一般,几乎没走动过,他实在没脸去丞相府走动。 尴尬的是,敖英是镇安司三品指挥使,一把手,但他的副手冯典却是二品,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再怎么说也要把位置给冯典腾出来,他这位兄弟能力很强,长期干副职实在屈才。 大家各有心思,皇帝也有心思。景宁皇帝回到寝宫,自言自语道:“这个鸿胪寺卿到底让谁来做呢,真是让朕头疼。” 这时候,给他揉肩的皇后姜氏笑道:“陛下,容臣妾斗胆,鸿胪寺卿可以让敖俊雄来做。” 皇帝一拍大腿道:“哎呀,你看朕竟然把敖俊雄忘了,这个人能力很强,很合适这个位子,这敖俊雄一走,镇安司指挥使的位子让谁来坐呢,这倒让朕有些为难。” “陛下,臣妾多嘴,王阅之不是挺好的人选吗。” “嗯,王阅之的能力毋庸置疑,很适合坐这个位子,但他太年轻了,升官速度太快反而对他没有好处,他还需要磨练心性,先给那些熬了多年的老臣们一个上升的机会嘛。” 皇后笑道:“陛下说的是,那何不与丞相商量一下人选呢。”皇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散朝后,六十二岁的丞相庄泰然主动求见皇帝,“皇上,鸿胪寺卿的人选您有什么考虑没有?” “镇安司指挥使敖俊雄为朝廷效力二十多年了,丞相觉得此人是否这个位子?” 庄泰然一听就明白了,皇帝中意这一这个人,假装询问自己,不让自己失了面子。 庄泰然拱手道:“皇上,敖俊雄此人微臣也有了解,绝对胜任此位置。” “好,那就依丞相所言,让敖俊雄担任鸿胪寺卿一职,这敖俊雄一走,镇安司指挥使位子又空出来了,丞相费费心,给朕推荐一个强势的大臣担任此职。” 丞相庄泰然大喜,以为皇帝要把两个位子都吃下,没想到还给自己留了一个。庄泰然拱手道:“皇上,章槐郡郡守贾自若在任上已经十年了,在这十年里,他兢兢业业,把章槐郡治理得不错,他打压豪强,强势剿匪,在该郡百姓中口碑很好。”庄泰然说到这里就停止了,接下来就看皇帝的态度了。 景宁皇帝说道:“好,丞相的眼光朕是相信的,你让贾自若安排一下郡务,进宫述职。” 庄泰然内心狂喜,看来贾自若当上镇安司指挥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庄泰然退出后,立刻拍快马通知贾自若进宫述职。 十月初十这天早朝,皇帝宣旨,敖英调任鸿胪寺卿,章槐郡郡守贾自若担任镇安司指挥使一职,章槐郡郡守一职由原长史萧毅臣担任…… 去过丞相府活动的官员们以为自己有机会担任鸿胪寺卿一职,没想到便宜让大门不出的敖英捡了,大家心里愤愤不平。 敖英谢恩后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升官了,还是自己想要的位子,遗憾的是自己的好兄弟王阅之原地不动。冯典站在武官队列里,面色如常。 散朝之后,冯典高兴的祝贺敖英升迁,“老敖,恭喜啊,现在咱兄弟俩都是二品了,太好了。” 敖英遗憾道:“阅之,这个指挥使位子按道理是你的,怎么就旁落了呢,可惜,可惜呀。” 冯典笑道:“大哥此言差矣,我还年轻,升官机会有的是,好位子自然要优先安排给那些苦熬多年的老臣啦,再说我今年升官太快了,难免会有大臣埋怨皇上偏心,皇上也不好做啊。” 敖英本想安慰他几句,没想到他挺想得开,反而自我安慰起来,敖英也没话可说,两人一起回到镇安司。敖英和贾自若做完工作交接手续,和冯典说了一些心里话,就去鸿胪寺上任了。 贾自若今年五十六岁,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镇安司大小头目召集起来开会,他拍着桌子后拱手说道:“各位,蒙皇上恩宠,本官从郡守升任镇安司指挥使,感觉肩上担子很重,不管诸位以前是什么办事态度,今后必须认认真真,不得尸位素餐,否则本指挥使绝不容情。” 贾自若在上面说,下面大小头目恨得牙痒痒,他们心里说你个老不死的,上任指挥使敖大人待人亲和,很得人心,你个老不死的初来乍到跟我们摆谱,你算老几,咱们走着瞧,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看着大家都低着头听自己训话,贾自若很是得意,他接着说道:“听说我有两个副手,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这时候,方阳看着冯典,意思是你老弟品级比我高,你先来,冯典看着方阳,意思是你老哥资历老,你先来。 也就几秒钟时间,方阳先站起来道:“卑职方阳,字日升,主管人事方面,以后请指挥使大人多多关照。” 贾自若嗯了一声,挥手让方阳坐下,接下来,冯典就站起来准备自我介绍,谁知贾自若竟猛一拍桌子喝道:“你是何人,站起来做甚?” 在坐大小头目都吓了一跳,唯独冯典面部改色道:“卑职镇安司副指挥使王大罗王阅之。”说罢也不等贾自若表态就坐下了。 贾自若被冯典的态度激怒了,他指着冯典说道:“本指挥使看你就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当上副指挥使。” 贾自若这么质疑冯典,下面各部门头目面面相觑,这个老头怕是不想混了,竟敢对王副指挥使吹胡子瞪眼,这位爷是太子也买账的人物。 冯典往右上方拱手道:“卑职年纪小不假,但这副指挥使一职是皇上任命的,卑职岂敢推辞?” 冯典抬出皇帝,贾自若无言以对,他指着冯典问道:“我叫你坐下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上官?” “指挥使,您刚才说让副手起来自我介绍,并没说介绍完后不许坐啊。” 下面大小头目憋着不敢笑出来,心想王副指挥使说话滴水不漏,高啊。贾自若憋的满脸通红,他继续说道:“刚才方副指挥使说出自己的主管范围,你为何不说。” “哎呀,卑职该死,刚才被指挥使拍桌子的响声吓了一跳,忘了说了,现在补上,卑职是主管情报的。” 贾自若在章槐郡当郡守时,手下人见他都要战战兢兢,就像老鼠见到猫,他来镇安司刚上任,就被冯典呛得狼狈不堪,他发誓一定要当众让冯典下不来台,好树立自己在镇安司的强势的形象。 贾自若说道:“王大罗,是谁教你可以和上官顶嘴的,简直不知尊卑。” “指挥使大人冤枉卑职了,卑职实话实说,不敢顶嘴。” “哼,本指挥使当郡守时,手下人服服帖帖,唯命是从,多余的话从不敢说,你小子才当几年官,敢跟本官叫板。” 冯典无语了,他感觉贾自若像个疯子,又像个喋喋不休的泼妇,自己犯不着和他针锋相对。 “唉哟,头好疼,疼死我了!”冯典突然捂住脑袋。情报队队长夏潜龙赶紧上来扶住冯典肩膀问道:“副指挥使,我扶你去看大夫。” “在赌坊被打惨了,落下病根了,潜龙,扶我回去休息一下。”其余头目很想起来扶冯典,又害怕贾自若,于是都坐着不动,唯有夏潜龙不顾一切将冯典扶出去。 走到外面,冯典笑道:“潜龙,放开手,我装的。” 夏潜龙惊讶道:“副指挥使,你怎么敢?” 冯典嘿嘿笑道:“没什么不敢的,走,吃大餐去。”于是,冯典带着夏潜龙去齿留香酒店大吃了一顿,还喝得满身酒味回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贾自若第一次开会被冯典搞得下不来台,第一把火烧失败了,他决定要把冯典调离职位,好好整治他一番。 贾自若的能力很强,他叫人把本属冯典批阅的情报全部送到自己办公室,让冯典成为一个闲人,然后再以此为借口把冯典调离岗位,眼不见心不烦。 冯典来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桌上空空如也,他知道是贾自若搞的鬼,于是就去给那一帮孩子特工上了几天课,再回办公室,桌子上依然空空如也,冯典依然回去,给自己的一帮孩子特工上课。 大约半个月后,贾自若对冯典说道:“王副指挥使,现在章槐郡千长沙子和请病假,需要一个人暂时代理办公,现在总部不忙,你辛苦一趟,去帮忙一段时间,等沙子和痊愈后你再回来。” 冯典知道这是诡计,但还是痛快答应了,他回到家里,带上车夫和楚倩颖,坐着马车向章槐郡赶去。 贾自若收到监视冯典的手下报告,说王副指挥使已经带着夫人和车夫出发去章槐郡了,贾自若冷笑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第31章派你出游 马车行到一段颠簸的山路上时,车夫突然把车停住了,冯典问道:“怎么了师傅,车子出问题了吗?” 车夫哆嗦着说道:“大大人,前前面有贼人拦路。”冯典叫楚倩颖待在车里不要动,他跳下马车,果然看见两个持刀的蒙面大汉站在车前十多米处。 冯典穿的是便装,他笑着拱手道:“二位好汉,不知拦路有什么说法?” 一个大汉说道:“什么说法,讨点酒钱罢了,咱们不害命,有钱快快拿出来,别让哥们俩久等。” “原来二位大哥缺酒钱哪,好说,我立刻拿。”冯典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大汉。 大汉接过后不敢相信,放进嘴里咬了咬,对另一个说道:“是真的,这个兄弟爽快,酒钱够了,咱们撤。”说罢两人就要走。 “且慢。”冯典见两人要走,大喊一声,把两个大汉吓了一跳。另一个大汉拿刀指着冯典问道:“怎怎么,难难道还想把银子要要回去啊。” 冯典赶紧摆手,对这个有口吃的大汉说道:“二位大哥,兄弟不是这个意思,兄弟是想和二位交个朋友,不知二位大哥愿不愿意。” 口吃的大汉看着另一个问道:“你你说怎怎么办?” 不口吃的大汉笑道:“这位兄弟,咱们遇上就是有缘,你出手大方,我兄弟谢过,交朋友那倒不必,你报上个名号,下次再遇上我哥俩,给你收个半价就行。” 冯典笑道:“小弟王大罗,不知二位大哥如何称呼?” 不口吃的大汉用拇指指着自己道:“咱姓冯,我叫一来,他叫二去,王大罗兄弟,我们兄弟记住你了,你走吧。”冯典心里高兴道:一来二去,自己竟然遇上本家了。 冯典笑道:“一来大哥,我看你兄弟俩干这行时间不长啊。” 二去刚想说话,却被一来推了一把,不让他说。“我说王大罗兄弟,我哥俩是第一次打劫,被你说成好像咱们干了很久啊?” “一来大哥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二位大哥干这个肯定是迫不得已的。” “哦,你这么说就对了,咱俩干这个的确是迫不得已,咱师父被仇家杀了,房子也烧了,师兄弟们都散了,啥都没了,咱兄弟除了一身武艺是一无所长,吃饭都成了问题,实在没法,这才赶上这行的,兄弟见笑了。”一来拱手道。 冯典很早就想找两个会武功的保镖,可是又不知道去哪找,今天这两兄弟看起来心肠不坏,不如收下做保镖,自己这行难免得罪人,被暗杀在所难免,有两个保镖可保无忧。 “实不相瞒二位大哥,兄弟是一个朝廷小官,干的都是得罪人的差使,难免被人记恨,二位大哥也看到了,小弟身子骨单薄,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被仇家暗杀岂不死得冤枉,所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请二位大哥给小弟当个护卫,不敢说给多少工钱,饭菜和酒管够。” 一来心动了,他对二去说道:“二去,你看怎么样。”二去憋了几秒钟刚要说话,一来挥手道:“好,二去,既然你也没有意见,那咱们就和王大罗兄弟混了。”说罢,一来扯掉面巾,对冯典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二去也扯掉面巾,对一来翻着白眼道:“我我还没没说话,你你就……” 一来挥手道:“你还没说话我就自作主张是吧,我是大哥,你得听我的,是不是这个理?” 二去刚要说话,又被一来打断,“什么都不要说,我跟着王大罗兄弟,你跟着我准没错,有饭吃有酒喝。”二去咬着牙,气得直翻白眼,冯典看着哈哈大笑,于是两人和冯典钻进车厢。 一来二去看见车厢里的楚倩颖,都被他的美貌惊呆了,一时挪不开眼睛。 冯典笑道:“二位大哥,这位是我夫人,以后多关照。” 一来反应快,他移开眼睛道:“那是必须的,是不是二去?”二去刚要答应,就被一来推了一把,又把话憋了回去,气得对着一来又翻白眼。 冯典指着一来二去对楚倩颖笑道:“夫人,这位是冯一来大哥,这位是冯二去二哥,我聘请的护卫。” 楚倩颖微一欠身道:“奴家见过二位哥哥。” 一来笑道:“夫人太客气,以后叫我们一来二去就行了。”说罢,一来推了二去一把,二去赶紧猛点头,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楚倩颖说道:“那怎么行,我以后就叫冯大哥,冯二哥如何。” 冯典笑道:“如此甚好,就这么叫。”一来二去得到冯典夫妻如此尊重,两人笑得很开心。 在华朝,练武的人地位很低,只略略比商人高一点,他们的选择不多,要么开门收徒,要么参军或者做护卫,走江湖卖艺或者做盗贼都不是正经营生,给官员做护卫是最好的选择。 有了一来二去的加入,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无聊,第二天中午就到了章槐郡镇安司官衙。 守门的飞鹰卫不认识冯典,拦住他不让进,冯典也不生气,拿出腰牌给他们看,吓得两个飞鹰卫赶紧下拜行礼。 冯典叫他们起来,对左边的飞鹰卫问道:“你老实说,沙子和是不是真病了。” 这个飞鹰卫紧张道:“大人,沙千长有三天没来官衙办差了,具体是不是生病,小的不知情。” “我不管他有没有生病,你立刻去告诉沙子和,王教官来了,赶紧来迎接,若晚一步,仔细屁股挨踢。” 这个飞鹰卫得令,立刻朝沙子和家跑去。此时的沙子和,当真躺在床上装病,装得他真以为自己病了,一天浑身不得劲,头还有些疼。 突然,一个属下飞鹰卫跑进房间说道:“千长,总部来了个副指挥使,他要我告诉你,王教官来了,赶紧迎接,若晚一步,仔细屁股挨踢。” 沙子和听罢立刻兴奋起来,他赶紧跳下床穿好衣服鞋袜,风一般就往官衙跑。当大老远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沙子和的眼眶湿润了,他的速度慢了下来。 和这个人分开快一年了,想不到竟然又见面了。走近冯典,沙子和单膝跪下,抱住冯典的腿呜咽道:“教官,我好想你呀!” 冯典双手扶起沙子和,仔细打量一番笑道:“你体型一点都没变,看来干得不错,没有偷懒享福。” 沙子和擦掉眼泪笑道:“教官教导我们要始终保持昂扬的斗志和艰苦奋斗的作风,子和不敢忘。” “好,子和,不但你要保持这种作风,你的手下也要保持,知道我为什么来章槐郡吗?” “属下不知,请教官明示。” “贾自若新官上任,往我身手点第一把火,他让你装病,把我贬到章槐郡来代理千长职务,你说扯不扯 。”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要是知道他要整你,我打死也不愿意装病,这个贾老头,当郡守强势惯了,到了镇安司还是死性不改,依我看,他惹上教官没有好果子吃,早晚要把教官请回去。” “难说得很,先给我们安排一下住处,今天有些累了,子和,公务要立刻抓起来,听老贾的话早晚倒大霉。” “是的,子和听教官的。” 沙子和给冯典四人安排了房间后,迅速回到办公室,开始批阅没上班这三天堆起来的公文。 冯家两兄弟第一次住官衙,一来对二去说道:“二去,这个王大罗根本不是个小官,咱俩跟着他吃不了亏,你看,这镇安司衙门真大呀,住起来真舒服。”二去已经不敢说话了,他嗯嗯地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一大早,沙子和已经派人把早饭给冯典四人送来,饭菜很丰盛,一来二去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饭菜,他们更加坚定跟着冯典的决心。 四人吃好饭,冯典就带着他们先逛了郡城,然后打听哪里好玩就去哪里玩。自从当了镇安司副指挥使,冯典没有这样清闲过,这次他要感谢贾自若给他这个机会。 冯典每天包着大把银子,看见好玩的,好吃的就买,让那些赚了钱商家笑得合不拢嘴,冯家两兄弟吃了太多好东西,肚皮都快撑破了,手里还提着不少吃食,他俩简直要乐疯了,打劫一辆过路马车,竟然得到一张长期饭票。 四人把郡城周围都玩遍后,冯典又带着他们去了章槐郡下辖的山阴县,今天太阳格外大,冯典四人汗流浃背,四人看见一个卖梨的摊子就走过去,准备买几个梨解解渴,梨保到这个季节着实不容易,看着也还新鲜。 冯典刚要挑选梨子,突然就被一个人推开,这个人拿起一个梨啃了两口,随后往后一扔,然后又拿起一个,啃了两口又准备扔,卖梨的小贩看着简直心里在流血,但又不敢说什么。 “助手!”冯典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大声吼道。 冯典这一吼,惊动了冯家兄弟,也把扔梨的人激怒了。扔梨的人恶狠狠对冯典说道:“小子,你是哪冒出来的,敢管你大爷的事。” 冯一来怒不可遏,刚要给这个人一点颜色瞧瞧,却被冯典眼神制止。 冯典表情不变,他说道:“我自然是从你太祖奶奶肚子里冒出来的。”旁边看热闹的人纷纷咧开嘴笑了,都夸奖这个年轻人回答得精妙,这个扔梨人吃大亏了。 扔梨人大骂道:“你小子找死,也不打听打听,在山阴县这地界谁说了算。” 冯典撇嘴道:“当然是本地县令说了算。” “啊呸,县令给我提鞋都不配,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镇安司指挥使贾自若的外甥安大铭,镇安司是什么地方你明白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听到镇安司三个字,立刻就像听到魔鬼一样快速散去。 冯典一听安大铭的话就乐,今天不干点事情出来对不住卖梨的小贩。冯典对一来二去努了一下嘴,两人对安大铭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安大铭哭爹叫娘。 卖梨的小贩一把抓住冯典的手央求道:“大爷,不要再打了,这个安大铭的舅舅以前是章槐郡郡守,现在又升官做了镇安司,咱们惹不起的,打了他外甥一定被抓进镇安司,那可是有进无出的阎罗殿啊,大爷,求你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损失几个梨没什么,可不能断了我全家的生路啊。” 冯典对小贩笑着道:“你不要怕,打了人我会负责,跟你没关系,你若害怕,现在就收摊回家吧。” 小贩听罢,梨也不要了,拿着钱箱就跑了,他怕镇安司的人马上来抓他。 卖梨小贩刚跑,几个穿着便服,手持木棍的大汉冲上来和一来二去打起来,但没几下就被两兄弟打趴下了。 一来拍了拍手道:“王兄弟,这些人身手太臭了,不经打,没几下就趴下了。” 冯典竖起大拇指道:“冯大哥冯二哥好身手。” 第32章鸿胪寺凶案 冯典刚夸完冯家兄弟,一个趴着的大汉说道:“小子,你们摊上大事,知道你们打了谁吗,镇安司的人!” 冯典笑道:“吓唬谁呢,就像我不认识镇安司似的,镇安司的人都穿飞鹰河山服,你们有吗?” “我们虽然没有官服,但我们确实是镇安司的人,我们是编外人员。” 冯典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是镇安司编外人员,除了没有飞鹰卫的一系列装具外,和飞鹰卫也相差不大。 冯典笑道:“镇安司编外人员也受纪律管束,像你们这样无法无天的人,不配做编外人员。”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咱们百长说了才算,你等着,我们的人马上就来。” “等着就等着,我还怕了不成。”冯典把卖梨小贩的凳子搬来,就坐在梨摊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百长飞鹰卫官服的人带着七八个挎着佩刀的飞鹰卫气势汹汹走来。 此时的冯典面对着梨摊,百长看不见他的脸,于是嚣张地说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打了我的人,站出来。” 冯典听出这个人声音,于是说道:“哟,莫百长很有气势嘛,想必混得不错。” 莫长风一听,立刻吓得一哆嗦,这不是王大教官的声音吗,他怎么在这儿。 莫长风一下子单膝跪下,低声细语道:“教官,原来是您大驾光临哪,属下不知,该死,该死!” 冯典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莫长风道:“莫百长,看来你记性不好,没把我的话记住呀。” 莫长风听罢,他额头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他不顾汗水流进眼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教官,属下不敢忘,教官说过,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动,不该伸的手不要伸,不该祸害的人不要祸害,不管百长还是千长,都要管好自己,管好下属。” 莫长风说完,眼泪和汗一起往下滴,冯典也不扶他起来,任由他跪着。 “莫百长,你记性不错,可惜没有做到啊,安大铭那个狗东西,仗着他舅舅的势力为非作歹,祸害卖梨小贩,浪费水果,实在可恶,可你的编外人员都干了什么,助恶为虐,竟然和我的护卫打起来了,呵,你来了不问缘由,直接问是谁打了你的人,要他站出来,呵,莫百长莫不是新投了靠山,腰杆比以前硬了?” 冯典一阵数落,莫长风浑身颤抖,衣服全被汗水浸湿,本来单膝跪地的他已经改为双膝跪地,脸紧紧贴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莫百长,投靠谁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你还遵守镇安司纪律,不管你投靠谁,你依然是我的学员,我的兄弟,可是镇安司的纪律你不该违反,咱们是皇家的耳目,而不是某人的走狗,虽然人事任免不归我管,但我会向方副指挥使建议撤掉你的百长之职,你好自为之吧。”冯典一挥袖,带走楚倩颖和冯家兄弟,留下七八个一脸懵逼的飞鹰卫和已经瘫软在地的莫长风。 冯典被莫长风搞得没了游玩兴趣,索性回了郡城镇安司官衙,将莫长风纵容手下祸害小贩的事给沙子和说了一遍。 沙子和心疼的说道:“莫长风自甘堕落至此,实在让人心疼,我会向主管人事任免的方副指挥使建议,撤掉莫长风山阴县镇安司百长一职。” 方阳收到冯典和沙子和的建议书后,他以为很容易就能撤掉莫长风的百长之职,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贾自若竟对他的主管业务大加干涉,不允许他撤掉莫长风。 方阳不敢得罪贾自若,他害怕自己走冯典的老路,被调离总部,然后永无回来的那一天,所以,撤掉莫长风的事就没有了结果,贾自若很高兴,也就放了方阳一马。 就在贾自若沾沾自喜保住了第一个投靠自己的莫长风时,鸿胪寺却出了一件大事,事情是这样的: 大华冬月(十一月)初三,西胡部落的一个使节团带着和平的目的来到大华国京城,使节团团长托巴受西胡部落大酋长可叶委派,来大华国商谈边关的贸易事宜,鸿胪寺卿敖英将使节团安排住在鸿胪寺,打算第二天再和他们商谈边关贸易的事情。 谁知第二天早晨,早起的使节团副团长哈且发现团长托巴死在自己的床上,胸口有一个伤口,流到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变硬,于是大声呼喊,把使节团成员和鸿胪寺当值的官员叫来。 看着已经死去但眼睛依旧大睁,一副惊恐表情的托巴,鸿胪寺的官员几乎被吓死,使节团成员无不痛哭流涕,大骂是谁杀了受人尊敬的托巴大人。 敖英赶到凶案现场后,立刻疏散无关人员,对现场进行仔细的检查,然而,除了托巴胸口的伤口和一摊已经干硬的血迹,什么线索都没有。外面已经有了霜,浅一点的水洼都结了冰,华朝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 敖英不善于查案,怕迁延日久生变,于是将凶杀案报给皇帝,皇帝非常重视,于是让大理寺和刑部联合破案,以期尽快抓住凶手。 西胡部落一向和大华国关系亲近,近年来部落内部出现一股敌对势力,他们怂恿大酋长可叶出兵攻打大华边关,掠夺大华的土地,人口和财富,遭到大酋长可叶的拒绝和斥责。 可叶的祖母是一位华朝公主,他受华文化的影响很深,对华有很深的感情,他是不可能对华朝用兵的。 西部部属于小部落组成的大部落,各部并不住在一起,可叶对他们的掌控有限,反华小部落常常与华朝边军发生冲突,但冲突规模都被华朝边军限制在一个小范围内,并不扩大。 华朝因为疆域宽广,边境线很长,每年支付的粮饷占了国库收入的四成,这个比利已经很大了。还有近年来华朝天灾不少,受灾百姓不少,一些地方已有小规模杀官造反的事发生,赈灾和平叛已经让朝廷头疼。 任何一个方向只要发生大规模战争,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调兵,粮草运输既消耗民力,又消耗国库,势必又会引起国内的动荡不安,皇帝严令边军,可以做有限度的反击,不能扩大战争,边军将士们都都憋着一肚子火。 使节团团长被杀,如果处理不好,消息传出去就会被西胡部落内部的反华派利用,如果他们煽动大部分小酋长对华用兵,那么可叶能力再大也无法阻止战争的发生。 总之一句话,破案很重要,关系边境安危,关系到边境万千黎民的身家性命。 皇帝很着急,大理寺和刑部所有的高手都出动了,两天吧时间依然一无所获,皇帝再也没耐心,他对贾自若说道:“贾卿,你马上把王阅之叫来,速速破获此岸。” 贾自若上唇抽抽了几下,心想坏了,自己把王阅之弄到了章槐郡,现在上哪叫人去。 皇帝见贾自若不搭话,刚要大发雷霆,敖英突然站出来道:“皇上,王阅之已经被贾大人派到章槐郡去了。” 皇帝盯着贾自若问道:“贾卿,章槐郡出了什么大事,你要把一个副指挥使派去?” 贾自若额头的汗越来越多,他不敢说自己是为了出气才把冯典打发出去的,一旦说出来就会被骂死。 皇帝对贾自若说道:“以前刑部和大理寺破不了的案子都是王阅之破的,既然王阅之不在,贾卿就自己破案吧,时间紧迫,朕给你两天时间,期限一到,破案则罢,破不了案,你回家养老吧!” 敖英听罢狂喜,贾老头,你摊上大事了,旁边的丞相庄泰然心里着急,他推荐贾自若做镇安司指挥使,一旦贾自若破不了案,他是有一定责任的。 皇帝给贾自若下了死命令后就回宫了,贾自若心乱如麻之际,丞相庄泰然对他说道:“贾大人,还不派快马把王阅之叫回来,这个人的确是个破案能手。” 贾自若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王阅之是不可能回来的,他索性把真相告诉庄泰然,庄泰然气得直跺脚,大骂贾自若糊涂,这不是作死吗,去年的吴恭之就是因为算计王阅之丢官的,现在你贾自若想做吴恭之第二? 贾自若听了庄泰然的话,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派了一个人去章槐郡给冯典道歉并求他回来,只要他肯回来,答应他一切条件。 冯典得到快马通知,留下冯二去保护楚倩颖,自己带着一来骑快马赶回京城,来到鸿胪寺。 冯典来到鸿胪寺,敖英心里一下子有了底,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大神来了,自己这帮小鬼这下压力就小了。 冯典问敖英道:“老敖,现场被动过吗?” “没有,我第一时间就把无关人员叫出去了,你只管放心。” “好,冯大哥留下,老敖带其他人出去。” 敖英和其他人出去后把门关上,冯典叫一来跃上房梁上看看有没有人上去过的痕迹,一来挨根房梁检查,发现上面灰尘很厚,并没有人到过的痕迹。 冯典仔细检查窗户,发现没有剐蹭的痕迹,甚至都没有开过的痕迹。冯典心里有数了,凶案是屋子里的人干的,案发时间应该在冬月初三大家都熟睡的夜里。 由于当时鸿胪寺的官员都在屋外,就被排除了作案嫌疑,那么凶手就是使节团的成员了。 冯典仔细查看托巴衣服,发现衣服凌乱,应该是黑暗中被人抓过,托巴的右手紧紧捏成拳,冯典使劲也没掰开,于是叫人拿来热水,将托巴的手泡软掰开,从托巴手心里拿出一撮白色的羊毛,想必是凶手的无疑。 冯典又蹲在地上仔细查找,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有用的证物,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其他东西。 冯典走出屋子,小声对敖英说道:“老敖,凶案是使节团成员干的,立刻把他们集中起来,我要把凶手找出来。” 第33章内部凶手 使节团成员被集中起来了,冯典一看,三十来人都穿着白色的羊皮袄,看来找出这个凶手要颇费一些工夫。 冯典走近每个使节团成员,对他们的羊皮袄的每一处都仔细检查,看看谁衣服上少了一撮,可是查了一遍后冯典傻眼了,大家的羊皮袄上都是蓬松的羊毛,被抓掉一小撮根本看不出来。 冯典失望地离开使节团,回到凶案发生的屋子,索性将托巴全身仔细查了个遍,依然一无所获。 突然,冯典的视线移到那摊凝固的血上面,他微笑着暗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忽略了。 冯典料定,凶手杀人的凶器肯定不在身上,一定是藏起来了,如果能找到这把凶器,应该找到它的主人就不太难了。 冯典把鸿胪寺初四早晨值守的官员叫来问道:“诸位,仔细想想,使节团成员初四早晨有没有出来散步过?”大家都摇头否认。 冯典叫敖英带他去茅厕,然后叫敖英出来,他在茅厕忙活半个时辰后,满身臭烘烘的出来,提着一只马桶,脸上带着微笑道:“老敖,凶手果然把凶器扔进茅坑了,我好不容易才捞出来的,你看,在马桶里。 敖英扭过脸,瞬间感觉胃部一阵不适,哇的一下差点没吐,心想这个王阅之什么人哪,为了破案这么拼,太恶心了,天知道他是怎么把凶器捞上来的。 他们哪里想得到,有一种东西叫做吸铁石,捞铁质的凶器不需要跳进茅坑。 冯典把凶器洗干净,发现是一把精制的短刀,刀面还刻有一些不认识的文字,应该是西胡文,接下来,冯典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来到敖英身边。 “老敖,使节团成员允许带刀吗?” “西胡部落都有带刀的习俗,他们到哪都带刀,使节团成员也不例外,为了不使他们反感,他们随身的刀都没有收。” “好,再次把使节团成员集中起来,凶手这次跑不掉了。” 使节团成员再次被敖英集中起来,他们都很愤怒,恨不得动手打人,要不是敖英说明原因,他们真要发飙。 冯典走到人群前说道:“麻烦各位把随身短刀拿出来。” 大家虽然心里有气,但事关托巴的死,实在不好拒绝,于是纷纷拿出随身割肉用的短刀,冯典看了一遍,只有一个高个子大汉没有刀。 冯典问道:“敢问壮士怎么称呼?” “噶东!” “您在使节团是什么职位?” “护卫队长!” “您的随身短刀呢?” 噶东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路上不小心丢了。” 冯典点头道:“原来如此!” 冯典离开使节团成员,对一班鸿胪寺官员说道:“谁认识西胡文字?” 一个四十来岁的官员举手道:“下官认识!” 冯典从怀中摸出短刀递给这名官员,看看刀面刻的字什么意思。 官员看了两个刀面,然后说道:“一面刻着噶东,一面刻着雄鹰护持。” 冯典接过短刀,走近使节团成员说道:“请副团长出来一下!” 一位四十来岁的粗壮汉子应声而出,“华国官员,你们搞什么鬼。” 冯典把短刀递给他道:“这刀的主人就是杀死团长的凶手,他把刀扔进茅厕,被我捞了出来。” 副团长看了两边刀面文字后,转身嘶吼道:“噶东,你个混账东西,你杀了使节团长,我要杀了你。”随即他挥拳向噶东冲去,他还没打上一拳,其他成员已经对噶东拳打脚踢,大声诅咒。 冯典对敖英道:“老敖,管管,别真打死人了。” 敖英赶紧和几个官员跑过去,将愤怒的使节团成员拉开,好些人眼睛都红了,显然是起了杀心,噶东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形。 敖英对副团长说道:“副团长阁下,你回去还请把事情真相告诉你们尊贵的大酋长,并告诉他,我大华皇帝和百姓都是真心希望和平的,开放边境贸易有利于两国百姓的,大华皇帝已经授权我答应你们了。” 副团长向敖英鞠了好几个躬道:“大华官员,你们的诚意我看到了,我一定如实向我们尊贵的大酋长说清楚的,请允许我们带走可怜的团长的遗体,让他回到草原,腐烂在滋养牧草的土地上。”说罢,副团长右手握成拳头,拍了一下胸口。 敖英笑道:“当然可以,请带走团长的遗体。”于是,使节团成员将团长托巴的尸体和捆成粽子的噶东放上马车,带着大华朝送的礼物,匆匆赶回他们的故乡。 半天时间,使节团团长被杀案告破,皇帝龙颜大悦,再一次召见了冯典。“阅之,朕就知道你一定行的,快把破案过程给朕说说。” 冯典把破案过程说了一遍,皇帝说道:“嗯,听起来蛮简单,但是刑部和大理寺那帮人就是办不到,你说奇怪不奇怪,阅之,有时间你教教他们,好东西不要藏着掖着。” 冯典笑道:“皇上,他们懂的不比我少,只不过他们不够细心而已,比如此案的凶器是第一要找出的物证,他们硬是没找到,您说我有什么办法。” 皇帝感慨道:“细节决定成败啊,阅之,你怎么被贾自若派去章槐郡的?” 冯典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皇帝听了鄙视地说道:“朕还以为贾自若是个人才,没想到只是个花架子,竟还徇私枉法,差点坏了朕的大事,朕看他该回家养老了,阅之,这个指挥使还是你来做比较合适。” “陛下,不可,臣太年轻,升官太快,朝中大臣多有不服,再说臣也需要磨练心性,皇上还是多考虑那些熬了多年的老臣。” “阅之,朕实在太欣赏你了,忠心,有能力,不贪,不渎职,简直是个完美的人。” 冯典笑道:“皇上过誉了,臣加入镇安司就是因为穷困潦倒,皇上怎么能说臣不贪呢,臣很是喜欢钱,可惜胆子太小,不敢随便伸手而已。” 景宁皇帝哈哈大笑道:“好你个王阅之,竟然暴露出弱点给朕,以后你可要小心了。”冯典也跟着哈哈大笑。 “阅之,这次你立了大功,朕不知道该怎么赏你,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臣新收了两个护卫,现在没官没职,您看……” “你这家伙,鬼精鬼精的,好吧,给他二人镇安司六品百长职衔,你的专属护卫如何?”冯典赶紧磕头谢嗯,终于找借口把赏赐领了。 当天,皇帝就下了四道圣旨:贾自若年纪太大,昏聩糊涂,解除镇安司指挥使一职,令回家养老。圣旨中并没有提到庄泰然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过错,这让他大喊侥幸,皇帝有意放自己一马,看来以后推荐人才要用心,不能推无能之人,只能推贤才。 山阴县镇安司百长莫长风严重渎职,解除其百长职务,令当地飞鹰卫将其押解来总部接受家法惩处。莫长风以为有贾自若的庇护就能逃过一劫,谁知空欢喜一场。 方阳干镇安司多年,兢兢业业,担任镇安司指挥使一职,冯一来,冯二去担任镇安司总部行动队一队长和二队长,百长待遇,六品官衔。 两个原本吃不上饭,走上打劫道路的人突然就成了官员,一起步就是六品,比十年寒窗苦读的县令们还高一级,这叫他俩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句话怎么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西胡使节团回到驻地后,托巴被大礼安葬,可恶的噶东却没有被处死,大酋长放了他,换来反华派一个承诺:大酋长有生之年不和大华国发生战争。 西胡人对外人的承诺和放屁一样,但对自己人的承诺却坚决履行,绝不食言,可见反华派为了保住噶东也是拼了。 楚倩颖和冯典成亲已经两个多月了,可是肚子依然没有动静,他怀疑自己不会生育,断了丈夫家香火,于是就想和冯典商量,叫他纳一个妾。 这天晚上冯典下班回家,楚倩颖已经摆好一桌子菜,准备边吃边和冯典说。 冯典这几天高兴,也没注意观察楚倩颖的情绪变化。开始吃饭后,楚倩颖说道:“相公,你说我们成亲时间也不短了,为什么我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冯典说道:“你想什么呢,我都不急,你急啥,常言道,要钱要米前世丢,要儿要女前世修,只要缘分到了,孩子总会有的,咱们都还年轻,慢慢来嘛。” “可是阅之,我今年都十八了,已经不小了,好些人十六就有孩子了,我怎么可能不急呀,万一我真不能生育,岂不是辜负了公公婆婆想要抱孙子的一片期望。” 冯典放下筷子,握住楚倩颖的手说道:“也不一定就是你的问题,万一是我的问题呢,你不要着急,顺其自然嘛,如果一两年都还没有孩子,到时候再说嘛,着急有什么用,还会急出毛病来,乖乖吃饭,没事看看书,别胡思乱想。” 楚倩颖很感动,也不提纳妾的事,两人又开始有说有笑地吃饭了。 第34章海西疑云 景宁十五年十一月十五,镇安司休沐日,终于坐上镇安司指挥使的方阳在齿留香饭店订了几桌酒席,宴请镇安司大小头目。 方阳是个明白人,自己能坐上这个位子,是因为冯典手下留情。 冯典破了鸿胪寺凶杀案,皇帝必然封赏,当时贾自若又被撤职,可以说只要冯典点头,指挥使的位置妥妥是他的,但不知冯典出于什么考虑,把位子让了出来,这才轮到自己。 人员到齐后,冯典站起来道:“各位同仁,举起杯来,为指挥使履新庆贺。”众人一声吆喝,纷纷举杯,为方阳干了第一杯酒。 方阳非常高兴冯典能这样给自己面子,倒满一杯酒举起道:“弟兄们,王副指挥使破案有功,让咱们镇安司扬眉吐气,大家说要不要敬他一杯?”大家吆喝“要”,于是大家喝了第二杯。 冯典倒满举杯说道:“各位同仁,为了庆贺贾自若的离开,干杯!”大家一声欢呼,干了第三杯。镇安司总部的大小头目,极少有不痛恨贾自若的,所以贾自若被撤职的确值得庆贺。 大家连续喝了三杯,脸就开始发红了,平时上下级之间的拘束就没有了。方阳示意大家坐下,吩咐开始吃菜。 方阳夹了一粒花生米进嘴后对冯典说道:“阅之,从密网到现在的镇安司,咱哥俩相处一年多了吧!” 冯典答道:“的确一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方指挥使头发又白了几根了。” 方阳摆手道:“阅之,你偏心,我和敖俊雄年龄相当,你叫他老敖却叫我方指挥使,是不是刻意疏远我。” 冯典哈哈笑道:“老方,你这样说可就冤枉我了,我没进密网之前就认识了老敖,一直是这样称呼的,密网改组成镇安司后,叫顺口了改不了,还是叫老敖,可是你老方就不一样了,你是主管人事的,升迁调任都要你点头,我又不熟悉你的性格,所以就不敢乱称呼,今儿你老方既然说我偏心,那我就一碗水端平,也叫你老方,到时候你可别说我目无上官,尊卑不分,把我打发到下面去坐冷板凳啊。” 方阳和大小头目都哈哈大笑,“阅之,你还别说,我还真不敢让你坐冷板凳,两任指挥使都是因为让你坐冷板凳才走人的,我老方虽然不聪明,但一定让你做热板凳。”方阳说罢,大家又是一阵狂笑。 “哎呀,老方可是把我骂惨了,好像谁得罪了我都要倒霉似的,我给你说我是如何认识我的两个护卫的,贾自若派我去下面坐冷板凳,我在半路被人拦路打劫了,你们猜打劫我的是谁,没错,就是冯氏兄弟,一来二去,嘿嘿,这两个家伙,不但没倒大霉,反而干上了飞鹰卫,你们谁敢说得罪我就要倒霉。” 这时候,大家都喝得半醉,一听冯典说的这事倒也新鲜,没想到劫匪反而成了被劫人的护卫,简直闻所未闻。 这时,冯家两兄弟也在场,冯典这么一说,他们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面子,这可是一段佳话,王副指挥使能把鬼变成人,而某些人能把人变成鬼。 这顿酒席,大家吃得痛快,喝得畅快,聊得爽快。散席后,都是三三两两,勾肩搭背,摇摇晃晃走着猫步,舌头在嘴里乱搅说不出一句整话来,顺着街吐的也不少。 冯典被人送回家后,闻着一身酒味的楚倩颖担心地说道:“相公,你怎么喝这么多,天气这么冷,着了凉怎么办。” 冯典嘿嘿笑道:“夫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你有什么秘密,肯定是说醉话。”楚倩颖不满意道。 “我当然有秘密了,这不是喝了酒才想告诉你吗。” “那你快说,说完我再给你洗洗。” 冯典笑道:“不用你洗,我自己来。”说罢,冯典跌跌撞撞往茅厕走,楚倩颖怕他摔倒,赶紧扶着他。 进了茅厕,冯典笑道:“夫人,你看我的。”说罢,冯典略一弯腰,然后憋住呼吸,收缩胸部,压迫胃,随后哇的一声,冯典吃的喝的一下子吐了不少出来,楚倩颖看得恶心不已。 冯典吐完后把嘴擦干净,嘿嘿笑道:“夫人,甭管喝多少酒,只要还有一点清醒,我都能把胃里大部分的东西吐出来,明天我照样和平时一样早早起床,跟没喝醉一样,嘿嘿,夫人,我这个绝技是不是很厉害?” 楚倩颖突然响起和冯典亲嘴的情形,他赶紧吐了几口唾沫道:“相公,你要是再这么干,以后可不要跟我睡了。” “夫人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不和你睡那和谁睡,我好心把秘密告诉你还不领情,下次我不会再告诉你了。” 冯典走出茅厕,步伐稳了很多,自己打水洗脸洗脚,然后倒头一觉睡到天亮才醒,果然和平时一样准时起床,吃早餐,上班。 今天上班虽然没人敢缺席,却都酒味明显,哈欠连天,一脸困倦。冯典去方阳办公室,猛一看像是批阅公文,实则是在打瞌睡。 看着这一幕,冯典阴险地笑了,看来自己反刍的这个绝技着实不错,最适合酒场拼酒了。 冯典轻轻退出方阳办公室,心里想到,要是皇上突然来检查镇安司工作,看见一帮困倦不已,酒味未消的人会怎么想。 冯典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得意一边批阅各地送来的情报,每天情报都有几百份,大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有一些很有价值的情报,有一些表面上没价值,深入分析才会发现其中价值。 没价值的情报画个叉,当天烧掉,有价值的要在上面写上批语,由下面人发到各个小部门执行。 冯典审阅情报又快又仔细,很快审阅到一份十一月十二日关于海西郡的情报,内容是这样的:海西郡近日出现十几个露肚子,穿木履的矮个子男人,身份未知。 要是别人审阅这份情报,肯定会画一个大叉,表示没有价值,但冯典一看到这份情报就立刻重视起来,这情报内容是描述某岛国人来到了华朝,目的未知。 冯典写上一句批语:“发回海西郡镇安司,千长派人跟踪监视矮个子男人,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上报。” 这份情报发出去五天后终于来了回信,上面说这些矮个子男人都曾进过海西王的府邸。 冯典不知道海西王是怎么回事,于是写回信,叫当地飞鹰卫监视海西王府,查清双方是否有什么不法勾当。 冯典来到三王爷家,三王爷名叫华恭,冯典问道:“三王爷,这个海西王是怎么回事?” 三王爷华恭自从经历赌坊事件后,已经完全变了个人,现在的他除了相马就是看书,而且他已经把拼音学会了,他的目标是做一个有用的人,受人尊敬的人。 “海西王只是一个世袭的爵位,是皇家的一个分支,实际上没什么权力,现任海西王叫做华刻,已经六十二岁了。” “海西王府有没有做什么买卖?” “当然有,而且是大买卖,海西王经营着全郡最好最大的盐场海西盐场,光干活的伙计就有上千人,盐场里的盐不但在海西郡售卖,还卖到了其他郡县,海西王府赚得盆满钵满啊。” “你是说海西王只是一个挂着虚衔的商人?” “可以这样说,当然,海西王到底还是皇上的同宗,在当地还是很有威望的,阅之怎么突然对海西王感兴趣了?” “三王爷见笑了,干镇安司的人都这样,一件小事都要刨根问底,毕竟咱们是为皇上效力的,认真些没有过错。” “莫非海西王府有什么异常之处?” “三王爷是自己人,不瞒你说,有几个外邦人出现在海西王府,我觉得不正常。” “海西王和外邦人接触,我倒是不清楚,会不会是来买盐的?” “绝对不是,这个所谓的外邦叫倭国,是个四面环海的岛国,不缺盐。” “哦?那就有问题了,阅之不妨派人查查。” 冯典说道:“不是派人查查,我要亲自走一趟,不然心里不踏实,三王爷,多谢了,以后有时间再来拜访。” “好,随时恭候,请。” 冯典回到家,把要去海西郡的事告诉楚倩颖,把她送去楚府,冯典把情报分析的工作交给属下的分析组,带着一来二去坐上马车,向海西郡行去。 顾名思义,海西郡在大海西案,地势平坦,耕地肥沃,商业发达之程度不亚于国都铨城。 冯典三人在途中硬是行了半个月,换了几匹马才到达海西郡,可见海西郡离铨京有多远。 冯典打扮成一位公子哥,一来二去是护卫,三人住进齿留香酒店,先饱餐一顿,然后洗澡睡觉。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冯典带着二人出了门,朝本地镇安司官衙行去。 向门卫出示腰牌后,冯典三人进入官衙,找到千长木镇方。木镇方完全没料到王教官会大驾光临,见到阔别一年多的教官,木镇方还是很高兴的,不免想起大家一起训练的那段难忘的日子。 冯典笑着对木镇方道:“镇方,你发福了,是不是海西的鱼虾养肥了你呀。” “教官啊,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这人吃什么都要胖,哪怕是光喝水也要长肉,我也想瘦下来,可惜做不到啊,其实我不吃鱼虾,太腥。”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嘛,海西府和倭人的事调查如何了?” “倭人,什么倭人?”木镇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冯典笑道:“就是露着肚子,穿着木屐的人,他们来自海那边的倭国。” “哦,原来如此,教官如何知道倭国这个国家的?” “我当然知道,我若不知道,怎么会不辞辛苦跑到海西郡来,你以为我是来吃鱼虾的?” “难道教官认为这些倭人别有所图?” “到底是海西王有所图还是倭人有所图还不好说,你盯海西王府的梢有什么收获吗?” “你不提我还忘了,盯梢的兄弟发现,最近驻军千长天天往海西王府跑。” 冯典眯着眼,“竟有此事,一个有钱,一个有兵,还有倭人,他们想搞事情啊,镇方,海西王府除了盐巴生意,还有其他生意吗?” “当然有了,他们的粮食,鱼虾和铁器生意做得也很大。” 冯典摸了摸嘴角,“有点意思,镇方,海西王年纪不小了,他有儿子吗?” “瞧你说的,海西王正妻加小妾就有二十个,都是高个子女人,总共生下儿子十八个,女儿二十六个。” 冯典被吓了一跳,“我的天哪,高产啊。” “谁说不是,有钱就是好啊。” “他的女儿都嫁给谁,儿子都娶了谁。” “他的女儿都是身材高挑,容貌出众,有嫁给郡守公子的,有嫁给县令公子的,有嫁给驻军千长公子的,驻军百长的,还有嫁给商人的,还有嫁给大家族的,他的儿子自然都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 冯典听罢立刻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把木镇方和一来二去吓了一跳,赶紧一起把他扶起来。 冯典心里砰砰直跳,“镇方,咱们监视海西王府的人没被发现吧?” “当然没有,要是被发现早就喂了鱼虾了,这个海西王虽然没有官职,在海西却是只手遮天,是海西真正的王。” 第35章华倭之战 “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人上报朝廷?” “谁上报?郡守和十个县令都是他的亲家,被他吃得死死的,要不是我把持得住,也成了他的孙女婿了。” “怎么,他打过你的主意?” “当然。” “那下面的弟兄们有被收买的吗?” 据我所知没有,咱们兄弟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对皇上极为忠诚的,海西王虽然只手遮天,却还不敢对咱们兄弟动手。 冯典冷笑道:“你别得意,你就快被扔去喂鱼虾了。” 木镇方一下子站起来道:“教官这话什么意思?” “哼哼,海西王志向不小,你还蒙在鼓里,镇方啊,你麻痹大意了。” 冯典小声说道:“依我看,海西王要造反,准备得差不多了,幸亏镇安司机构特殊人手少被忽略掉了,要不然被监视的反而是你们。” “海西王在海西郡有势力不假,但他还不至于和朝廷作对吧?” “愚蠢,你把倭国忘了吗,倭国虽小,一两万兵还是有的,我大华国大部分军力部署在边关,内地军力不多,你明白吗?” 木镇方抹了一把冷汗,“我的娘呀,要是海西王造反,咱们兄弟第一个要喂鱼虾,教官,咱们怎么办。” “让监视的弟兄们加倍小心,我立刻回去报告皇上。” 冯典三人出了镇安司官衙,回到齿留香酒店,把账结清,一路不断换马往回赶,尽管如此还是用了九天才到京城。 皇帝听了冯典的话后极为震惊,“海西郡守邹百韬上奏说海西王一心卖盐,老实交税,终于皇室,想不到他们竟然串通一气蒙蔽朕,简直罪该万死。” “皇上,臣以为此事刻不容缓,须早早动手。” 皇帝冷笑道:“小小海西王,朕还没放在眼里,只是这个倭国,你了解多少。” “倭国地少人多,早有窥探我大华的企图,此次他们勾结海西王,怕是想占一块地方作为根据地,臣以为,必须坚决予以迎头痛击,把他们打怕打疼,让他们知道,我泱泱大华不是他蕞尔小国能惹得起的。” “好,朕立刻安排。”打发走冯典后,景宁皇帝立刻写了几封密信,派人送往各处,于是,海西郡北部,西部,南部各郡的驻军秘密向海西郡靠拢。 秘密保护皇帝,武力值最高,身份最神秘的一只百人小队也悄悄离开京城,扮成盐商进入海西郡。 大华国十二月二十四日,海西郡突然发生一系列暗杀事件,第一个被暗杀的人是海西王,随后他的儿子,女儿,女婿等人纷纷被杀,一个不剩,海西郡顿时人心惶惶,郡守邹百韬和各县令吓得肝胆俱裂。 十二月二十七日,朝廷大军约一万人进入海西郡,该郡驻军被解除武装,随后,郡军根据当地飞鹰卫提供的情报,从几个秘密仓库中搜出可装备万人的军器甲仗,郡军统帅蒙安民吓出一身冷汗。 朝廷彻底控制海西郡后,钦差大臣真广明带人查抄海西王府,搜出如山如海的钱财和一本无名名册,里面有郡府和下属的十个县两百余名官员姓名和几十家名门家主姓名。 真广明已得皇帝授权,一旦找到造反名册,一概按图索骥,全部斩首。 随后,一场波及全郡的大抓捕开始了,被抓的官员和各世家大族家主达七百余人,抓捕后马上验明正身,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渠。 事还没完,皇帝的第二道圣旨又到了,上面说谋反人员的家财一概查抄,同宗男丁充军边疆,女眷没为官奴,一时间,海西全郡哭声不断,被充军者达九千余人,没为官奴者达一万余人。 尽管行动牵动全郡,难免有无辜受牵连者,但全郡老百姓多欢欣鼓舞,海西王府扎根海西郡百多年,他们勾结官府,肆意抬高盐价,垄断鱼虾、粮食和蔬菜市场,使该郡百姓过着极端艰难的日子。 这回朝廷发力,一举拔掉海西王这棵吸取百姓血汗的大树和其他为虎作伥的世家大族,让海西郡面貌顿时一新,百姓对朝廷感恩戴德,对将来的美好生活充满期待。 一万多郡军将士进入海西郡还有一个目的,等待倭军的到来而后歼灭之。 冯典料定,倭军必然派军进入海西郡,要么和海西郡军联合作战,要么捡便宜。 在华朝,没人比冯典更了解倭人了,他们个头虽矮,但战斗力不容小觑,冯典怕郡军看见倭人个儿矮后轻视倭军,打起来吃亏,于是不辞辛苦,带着一来二去又返回海西郡,皇帝已经给郡军统帅蒙安民打过招呼,要接受冯典合理的建议 冯典按照明朝戚继光抗倭战法,吩咐将士们上山砍竹做狼铣,狼铣就是竹子手持那一段削去枝丫,另一端砍掉枝丫软的部部分,留下长度适当的尖枝丫,戳向敌人时敌人只有躲避的份,没有砍断和冲过来的可能,倭人若往前冲,狼铣就会戳伤他们的身体,戳瞎他们的眼睛。 冯典判断倭军数量不会太多,顶多不超过四千,于是他吩咐砍八千根狼铣。冯典的计划是郡军每三人一组,两人用狼铣缠住一个倭军士兵,第三个用长枪捅,要不了多久,几千倭军就会被歼灭。 八千根狼铣备齐,冯典就开始教郡军训练阵法,这些郡军基础很好,阵法也简单,他们很快就把三人一组的阵法练好了,就等倭军的到来了。 冯典让所以郡军坐下,他站在一个高处,拿着一个自制的漏斗形喇叭说道:“郡军兄弟们,倭人个头很矮,大概只有我们胸口高,你们看见他们肯定会笑,会轻视他们,但我告诉你们,他们不怕死,韧性很强,战斗力也不弱,你们三个人一组,战斗力最少也是他们的三倍,一旦打起来必须相互配合好,不要各自为战,如果有人逞英雄导致组员遭受伤亡,丢了大华国的脸,谁就是国家的罪人,听明白没有。”最后一句,冯典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郡军大声喊到:“听明白了!”冯典放心了,如果一打起来,郡军这么多,一个时辰要不了就结束战斗。 海西郡最适合大军登录的地方就是海西盐场,按照倭人自大的尿性,看见小部分华军必然一阵猛追。只要派一部分人断他后路烧掉他们的船,他们就无路可走了。 计划完美,大军藏在盐场附近,静静得到等待倭军的到来,天气太冷,海边风大,风面如刀,离过年又近,大家心里都有些急,怕倭军不来白白受冷。 就在大家都等得不耐烦时,冯典看见远处海面渐渐出现一片帆影,他断定倭人来了,于是传令告诉郡军,免得他们他们焦急。 得知倭军来了,大家既兴奋又紧张,郡军都是驻守国内,很少有机会和外帮军作战。 船一靠岸,倭军就急不可耐地向前冲,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杀光盐场工人,夺取盐场。 所有倭人都上岸后,突然盐场前面出现一百来个华军,倭军一看华军人少,高举倭刀,哇哇大叫着冲过去。 华军听见叫喊声,看见一群饿狼似的倭军向他们冲来,被吓得拔腿就跑。倭军一看对方逃跑就更加兴奋,加快速度追去。 当他们离岸边有一里远时,突然看见上千手持竹竿的华军跑到海边,又是烧船又是砍缆绳,倭军指挥大怒,立刻分出一部分人折回救火,其余人继续追击逃跑的华军。 跑向船边的倭军以为华军会逃跑,谁知华军不但不逃跑,反而快速整队,手持竹竿齐齐指向他们。 倭军大笑,都说华朝军太穷,只能用竹竿。跑近后这些倭军才知道这些竹竿的厉害,有人满脸戳得是洞,有人眼睛都戳瞎了,捂着眼睛大声喊痛。 后面的倭军见势不妙,掉头就往盐场深处跑,没多远就被前面的伙伴挡住。刚才逃跑的上百郡军是诱饵,诱使倭军追击,给另一部分人创造烧船的机会,倭军果然上当,船没保住,所有人却被华军包围,尝到狼铣的滋味。 华朝郡军步步紧逼,逐渐缩小包围圈,倭军三千多人被压缩在包围圈正中间,当倭军无法忍受包围圈继续缩小时,他们高举倭刀,疯狂地冲向郡军。 郡军们有些害怕倭人的冲锋势头,但提前的训练和狼铣的优势让他们稳住了阵型。 倭刀不算短,但在狼铣和长枪面前就不够看了,一个个倭人倒下,郡军表情麻木,仿佛不是在杀人,跟冯典观战的一来二去不断搓着手,浑身难受,好想上去厮杀一番,但没冯典命令,他俩不敢乱来。 拿狼铣的累了,就和拿长枪的交换兵器,人数和兵器的优势,使倭人死亡人数急剧增加。倭人们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他们以为打华朝人和打内战差不多,大家都拿着刀,冲过去一阵对砍,谁刀法好谁就能杀死对方。 华朝的打法太无耻,太不公平,倭人很想抗议,想公平地来一次对砍,尽管自身身高不够也认了。 这世上压根没有公平,只有权谋,只有铁血。 从倭人登录到死绝,也就一个多小时。郡军零伤亡,长时间拿狼铣的将士手酸胀得难受,其他倒没什么。 大家虽然没有正经打过仗,但这仗过后,他们立刻刷新了对打仗的认识,原来仗可以这么打,杀人可以像砍瓜一样容易。 郡军统帅蒙安民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他杀过的敌人最少也有三十几人,他深知杀死每个敌人都极为不易,所以才有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说法。 每一战,蒙安民都非常小心,只要一粗心,不是残废就是丧命,每次大战结束,地上躺一片死人,地上站一片伤废人,死了的从此得到解脱,活着的暗道侥幸,并且越来越害怕下一次战争的到来。 蒙安民刚开始是不想听冯典安排的,他认为冯典一个年纪又小,只会搞情报没上过战场的人不配指挥战争,但真正零伤亡杀了三千多强悍的倭军后,蒙安民对冯典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36章因材施教 海西盐场一战,倭军全军覆没,华军零伤亡,斩首三千二百一十六人,皇帝看完战报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华朝对外战争胜利常有,但零伤亡从未有过。 自从景宁元年算起,华朝战死的将士共有四万多人,这么多人的抚恤金相当于华朝三年半的财政收入。四万具枯骨,四万个家庭破碎,四万个家庭的哀声哭泣。 冯典自从来到华朝,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一次次得到皇帝的召见。这次零伤亡的海西盐场之战使皇帝龙颜大悦,他再一次召见冯典。 以前召见,皇帝都和冯典有一段距离,然后冯典跪拜,这次御书房召见,皇帝特意把太监都打发出去,免了冯典跪拜之礼,和冯典并肩坐着,景宁皇帝笑道:“阅之,没想到你还会打仗。” “皇上过誉了,臣哪会打仗,只不过是和无风老人学了一点皮毛,临场套用罢了。” “阅之,你从没去过倭国,为什么如此了解他们。” “我没去过,我师父无风老人去过,是他告诉我的。” “阅之,海西郡事件,你来回奔波,劳苦功高,朕要好好的封赏你。” “为皇上分忧是臣子的本分,海西王死不足惜,竟然想要谋反,岂不知战端一开,生灵涂炭,皇上,海西郡百姓被历代海西王压榨甚重,生活困苦,臣不要赏赐,请皇上免去海西郡百姓一年赋税。” “阅之,你敢立功朕就敢封赏,不怕其他人说闲话,就算不说朕也会免去海西郡百姓一年赋税,你不但谋略过人,还关心百姓疾苦,当个镇安司副指挥使实在委屈了,要不然你去户部干干?” “皇上,户部事情千头万绪,臣恐怕应付不了,还是镇安司适合我。”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恐怕没有什么应付不了的,朕看你是推脱吧!” “若是让我去户部干,要不了一个月我就疯了,皇上还是放过我吧!” “好了好了 ,不开玩笑了,倭国干涉我大华内政,朕要不要派军队去教训一下他们。” “倭国太远,攻打它得不偿失,依我看,倭国很快就会派使来我朝赔罪!” “什么,倭国打了败仗还派使者会来赔罪,这不可能吧!” “倭国是个很奇怪的国家,你若是比它强大,他就愿意跪在你面前当狗,但是要提防,它是一条野心勃勃且善于学习的狗,一旦它的实力超过你,它就会一口把你吃掉,绝不手软。” “如此说来,朕不能给倭国使者好脸色看。” “皇上英明神武,臣佩服。” “哈哈,少拍马屁,阅之,朕决定封你为太子太师,赏银一万两,专给太子授课。” “谢皇上赏银,镇安司还有一大堆情等着我分析呢,您再考虑考虑?” “混账王阅之,你以为朕是好蒙骗的吗,你手下有一个能力很强的二十人情报分析组,他们可以分担你大部分的工作,你完全可以抽出时间给太子授课。” “皇上,要不请太子委屈一下,去我的卧底训练班学习,这样我给他授课的时间也多,不用到处跑。” “你这个卧底训练班办得如何了?” “皇上,不是我吹牛,这帮小卧底随便挑出一个都是当镇安司千长的料,他们熟悉拼音和数字,只要教会他们相应国家的语言,再过几年,就可以派出去卧底了。” “如此说来,这个卧底训练班还不错,能学很多东西,华辉(太子)这个混账东西,整天沉迷女色,到了卧底训练班后,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卧底训练班结业后必须交给我一个合格的太子,否则拿你是问。” “皇上是说我可以对太子东口动手动脚?” “是这个意思,但你要把握好分寸,他毕竟是太子。” “臣遵旨。” …… 景宁十二月三十日是华朝的除夕,是景宁十五年最后一天了,早朝散后,三个会华语的倭国使者求见,皇帝故意冷落他们三个小时才接见他们。在谈话过程中,三个倭国使者一直是跪着的。 景宁皇帝问倭国使者道:“倭国使者,你们求见朕有何目的?” 使者甲用很标准的话语说道:“尊敬的大皇帝陛下,我国不叫倭国,而叫东灜,我三人奉我国皇帝的派遣,特来向大华国大皇帝陛下赔罪。” “你们倭国还会道歉?听说你们不知礼仪廉耻,只会尔虞我诈,没想到还会道歉。” “尊敬的大皇帝陛下,我国皇帝对派遣军队入华的事情非常后悔,他恳请大皇帝陛下原谅他的过失。同时,我国皇帝非常仰慕大华国的强大,他请求大皇帝允许我国派遣一千名年轻人来大华国学习方方面面的知识。” “答应你们也是可以的,第一,你们的皇帝必须永久废除皇帝称号,称国王,朕可以封他为华倭奴国王并赐方金印,第二,你们国家的国号必须改为倭国。” “大皇帝陛下,我们来之前我国王上已经说了,只要大皇帝陛下答应让我国一千人来大华国学习,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景宁皇帝笑道:“看来你们国君是下了血本了,回去告诉你家国王,一千人可以进入我大华国,他们必须遵守我国律法,一切开销自己负责。” “这是当然,我家王上也是这样说的,请大皇帝陛下放心。” “好!”景宁皇帝一挥手,一个太监端来一个装敕封圣旨和华倭奴国王金印的盘子,单手递给跪着的使者。 使者低着头,高举双手接过盘子,恭敬地说道:“谢谢大皇帝陛下赏赐,倭国全体臣民感到无限光荣。” 皇帝挥袖道:“退下吧!”三个使者得令,膝盖当脚走了出去,皇帝摸着胡须嘿嘿笑道:“阅之,朕的变现如何?” 冯典从房间里出来,“皇上乃天之骄子,本色出演,无可挑剔。” “马屁精,这一千倭人来后如何处理?” “皇上,从六部里挑出六个缺点最多的官员教授他们知识,等这些人结业回到倭国后,一定会受到重用,到时候,倭国就热闹了,嘿嘿。” 皇帝指着冯典,阴险地说道:“王阅之啊王阅之,你实在太阴险了,倭国被你坑惨了。” 三个使者回到国内,把大华皇帝的的话转述一遍,又把圣旨和金印奉上。 倭国皇帝咽了一口唾沫,抹了一把眼泪道:“为了我东瀛国的未来,按照大华皇帝要求来做。” 于是,东瀛国皇帝宣布改国名为倭国,皇帝改称国王,自称孤王,玉玺改用华朝皇帝御赐的“华倭奴国王”金印,一时间,举国哗然,民情激愤,倭国国王派人到处说明厉害,这才平息民怨。 大华朝春节七天假过后,倭国派来的一千个年轻人到了华朝,鸿胪寺的官员一一登记后,给他们说清楚了房租等事宜,就把他们带到指定地点。 这些人来到大华朝,就被华朝的强大和繁华震撼到了,他们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学学大华国的优点,回国后一定要把倭国建设得和大华国一样繁荣。 一千人被安排到学校后后,一帮华朝缺点最多的官员就开始为他们授课了,第一课授课老师是礼部一个最好面子的官员,他教这些倭国年轻人学习礼仪,内容是如何穿着,如何行礼,如何打招呼。 这一课,倭国学子们知道,穿的衣服一定要华贵,哪怕是借债也要买。 第二课由兵部一个好大喜功的主事讲,他这样告诉这些日本学子:“一个国家家必须要有大量的军队,一来保卫国家、开疆拓土,二来镇压百姓,军队要装备最实用,最便宜的武器,最有说服力的例子是前段时间,我大华军队用竹竿把倭国军队打得全军覆没,而大华军队零伤亡。”这些学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三千多倭军出征华朝一去不回的事他们是知道的。 第三课由刑部一个酷吏讲,他说:“一个国家官员总是少于百姓,管理起来是很困难的,要把百姓管得服服帖帖的,必须要用严刑峻法,一个人不怕坐牢怎么办,打,往死里打,不怕打,那就把他弄残废了,砍手砍脚挑断筋,割耳割鼻挖眼珠,砍脑袋是最下下的做法,只能吓人一阵子,不能长久。” 第四课由工部一个专门捞钱的官员讲,他教倭国学子们如何做表面好看的豆腐渣工程,再从里面捞钱而不被发现。 第五课由吏部一个喜欢拉山头的官员讲,他教倭国学子如何欺上瞒下,如何拉帮结派、官官相护。 第六课由户部一个贪婪成性的官员讲,他教授倭国学子如何巧立名目压榨百姓,如何减少百姓土地面积,如何把百姓的土地卖钱。 六部六个缺点做多的官员每天给倭国学子洗脑式的灌输各种思想,并说这是大华国之所以强盛的原因,倭国学子信以为真,把这些知识牢牢记下来,他们相信回国定能大展拳脚,让倭国越来越强。 第37章男丁黄金 景宁十六年正月十三晚上,冯典抱住楚倩颖正想办点事情,楚倩颖咯咯笑道:“别闹,我有了!” 冯典笑道:“管你有没有,先办完事再说。” “我是说我有孩子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冯典狂喜道。 “今天早上我炒菜时,突然恶心不止,我以为是生病了,就去找大夫,大夫把脉后说我是有喜了。”楚倩颖羞红着脸说道。 冯典放开楚倩颖搓着手道:“哎呀,我要当爹了,当初我就说嘛,不要着急,你看,这下来了吧,只要辛苦耕耘,庄稼总会长出来的,嘿嘿。” “相公,你羞不羞,竟然说出这种话。” “哈哈哈哈,那有什么可羞的,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嘛,既然你有了,那我这头牛就不用辛苦了,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喽。” “哪有那么简单,娘说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好多原来很简单的事情就会逐渐变得困难起来,到时候你有得忙。” “咳,小意思,又不是没……”冯典突然发现失言了,当丈夫是前世的事,还好没说完,否则楚倩颖问起来解释不清楚。 楚倩颖果然冰雪聪明,她不怀好意地盯着冯典道:“接着说下去。” 冯典面不改色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又不是没见过别的男人怎样服侍媳妇,你别忘了,镇安司里可是一帮老爷们哪,每天聊到照顾媳妇的话可不少。” 楚倩颖点头道:“这倒也是。” “怀孕后该注意什么,岳母大人都说了吧。” “说了,就是不能那个了,不能乱吃药,不能生气,不能干重活……” 冯典听罢觉得很全,也没什么补充的,于是说道:“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放心了,早点休息,生个健康的大胖娃娃。” “好,相公也累了一天,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冯典上班,精神前所未有的好,批阅起情报来更加得心应手,连续扔了几份没价值的情报后,冯典终于看到一分有价值的情报,内容是这样的: 青杨郡文合县三天之内有十七个男丁失踪,岁数在十八岁到四十五岁之间。 冯典暂且将这份情报放一边,继续批阅其他情报,过了一会儿,又看到一份有价值的情报,这份情报来自青杨郡武合县,内容是:最近武合县黑市黄金交易活动非常猖獗,黄金来源未知。 冯典拿出地图一看,好家伙,文合县武合线竟然相邻,两份情报说的事怕是有某种关联,冯典觉得自己要亲自走一趟。 来到方阳办公室,冯典把两份情报给方阳过目。方阳看完后道:“阅之,我是搞人事的,对情报并不在行,即使看出一些门道,也是破不了案的,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老方,我怀疑有胆大包天者秘密抓男丁去盗挖金矿,冶炼出来后通过黑市卖出去,为了证实这个猜想,我需要走一趟。” “阅之,金矿乃朝廷所有,盗挖金矿乃是死罪,此事目前尚未达到天听,你先把差事安排好,辛苦一趟,速速出发。” 冯典知道自己这一趟出去必定时间不短,没人照顾楚倩颖,于是就把自己要去青杨郡查案的事告诉她,自己一去就是好几天,怕她一个人在家寂寞,要把她送去娘家。 楚倩颖知道丈夫是干什么的,已习惯他出去办案,于是说道:“相公,妾身感觉这次案子不同以往,你此去多带人手,加倍小心,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回来。” “好,我答应你,一根头发不少地回来。”冯典握着楚倩颖的手柔声道。 把楚倩颖送回娘家后,冯典带着一来二去就向青杨郡出发了。青杨郡位于丰郡东南部,这里商业发达,各种手工作坊和手工艺人非常多,该郡的冶金技术和金器制作技术在华朝可谓首屈一指,有“金都”之称。 三人来到青杨郡武合县后,冯典依旧去全国最大的连锁酒店齿留香酒店住宿,安顿下来后,冯典带着一来二去出了酒店。 冯典拦住一个穿着阔气的男子问道:“这位大哥,贵县师傅手艺最好,实力最雄厚的银楼是哪家?” 这人答道:“小老弟,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本县手艺最好,实力最强的银楼自然是求精银楼,我就是他们的常客。” “请问大哥,求精银楼怎么走?” “一直往前走,尽头往左拐,然后顺着右边一直走就到了。” 冯典谢过这个人,随即按照他说的走,果然找到顾客来来往往的求精银楼。 由于冯典作的是大户人家公子的打扮,身边又有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跟着,这样的气派自然很快进入银楼掌柜的视线,他断定这人肯定是个大客户,如果能做成一笔生意,定然能赚一大笔银子。 银楼老板走过来拱手道:“公子面生,想必第一次来小楼吧?” 冯典也拱手笑道:“掌柜的好眼力,本公子的确是第一次来贵银楼,还请掌柜的多多指教啊。” “指教不敢当,公子里面请,我们慢慢聊。” “好。”冯典和掌柜走在前,一来二去紧紧跟在后面。 进入一间精致的屋子后,掌柜亲自给冯典奉茶,品茶时掌柜问道:“不知公子遵命大名?” “在下姓冯,单名一个典字,字浩卷,不知掌柜尊号如何称呼。” “在下姓龙名忠廉,冯公子叫我老龙即可。” “龙掌柜乃是长辈,在下岂敢失了长幼礼数。” “如果龙某没猜错,冯公子应该是一位官员的子弟吧!” “龙掌柜好眼力,小可的确出身官宦家庭,喜好游山玩水,对金玉珠宝也很喜爱,今儿来贵楼只为挑几件金器送给一位相好的姑娘。” 龙掌柜高兴道:“冯公子能来小楼挑金器实在是龙某的荣幸,那冯公子什么时候开始挑选?” “马上。” “好,冯公子请。”龙掌柜右手掌前引,带着冯典向金器展示柜走去,一来二去在后面紧紧跟着。 这个时代的展示柜都是木制的,不像现代的玻璃展示柜,既一目了然又能防止盗窃,所以展示柜边的伙计是比较多的,一对一盯着客人。 挑选金器时,冯典假装问道:“龙掌柜经营这么大的银楼,每次黄金的进货量定然不少吧。”冯典眼角微暼了一下龙掌柜。 龙掌柜脸色猛一变,随即恢复如常道:“冯公子说的是啊,每次进货量都很大。” 冯典精心挑了几样适合楚倩颖的饰品,结账时吓了他一跳,八百多两银子。 龙掌柜笑呵呵亲自给冯典填写了销售单据,又亲自把他送出银楼,并说以后要多来照顾生意。 冯典嘴上说一定一定,心里却骂道:狗入的,要不是为了查案,你冯爷才不来破费呢。 三人回到齿留香酒店,傍晚后换衣服去武合县镇安司,百长钱不多见到冯典到来,非常高兴。 “属下经常想念教官,没想到今天终于把教官给念来了,老天保佑啊。” “我也想你们啊,怎么样,百长好当吗?” “不好当,每天经手的琐事太多,忙不过来。” “觉得不好当就对了,咱们吃皇上的饭,办皇上的差,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次你们上报的黑市交易黄金的情报非常重要,我特地为此而来。” “属下也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才上报的,没想到教官亲自来了。” “不来不行啊,这次的黑市黄金交易案比你想象的更严重。” “有多严重,教官给属下说说。” “文合县三天内不见了十七个青壮。” “教官是说这跟黑市黄金交易案有关?” “我怀疑那十七个男丁被秘密抓去挖金矿了,但还不太确定,特地来武合县一趟,希望能查出黑市交易的黄金来源 ,不多,你在黑市方面有关系吗?” “没有,这个情报是一个编外人员提供的,我觉得他有关系,要不要我把他叫来问问。”钱不多问道。 “不用,这样会打草惊蛇,你认识求精银楼的掌柜龙忠廉吗?” “我知道他,他很有钱,教官认为他有嫌疑?” “干咱们这行的就是要多疑,要养成怀疑一切的性格,我试探了一下龙忠廉,直觉告诉我他从黑市买过黄金,你派人查一下,谁负责为求精银楼买进黄金,卖家是谁,查到速来报告,我住在齿留香酒店,化名是冯典,掩饰身份是一个官员的子弟。” “属下立刻派人去查,教官静候佳音。” 晚上,求精银楼掌柜龙忠廉鬼鬼祟祟地离开银楼,不时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过了一会儿,龙忠廉来到一条巷子里,有节奏地敲击一户人家的门,没多会儿,房子的主人就开门让龙忠廉进去,这一切被钱不多派去跟踪的两名飞鹰卫看得清清楚楚。 龙忠廉进去后,身手好的飞鹰卫侯靖跃进院子,暗中跟随龙忠廉和房主人,云鹏飞在外面守候。 龙忠廉和房主人进入一个房间关上门后,房主人问道:“龙老板这么急来见我,是不是出了什么紧急的状况。” 龙忠廉说道:“老萧,白天有一个年轻人来我的银楼,他挑金器时假装无意中问我买进黄金的量是不是很大,我觉得他是朝廷的探子,特来提醒你小心一点。” 老萧严肃道:“龙老板,你说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我会马上报告给上面,你回去后要加倍小心,不要再主动联系我,切记。” 侯靖反应快,动作敏捷,先于龙忠廉跃出院子,和云鹏飞躲起来。 龙忠廉出来后,左右观察没人后,这才放心地回到银楼,关门睡觉。 第38章一场空 龙忠廉走后,侯靖把偷听到的谈话内容告诉云鹏飞,让他去报告百长钱不多,自己继续监视老萧。 云鹏飞走后不久,老萧也出了门,侯靖保持距离跟着,老萧一路上做了几次反跟踪的动作都没发现侯靖,这才放心地敲响一处大宅院的门。 宅子主人打开门让龙忠廉进去,随即关上门,侯靖掐好时间,飞身一跃进入院子,依然跟在老萧二人后面,躲在一棵树下听他们谈话。 “平山,什么事大晚上来找我?” 舅舅,龙忠廉刚才给我说了一个情况,一个姓冯的年轻人在他银楼买金器时问他他黄金进货量是不是很大,龙忠廉怀疑这个人是朝廷探子,外甥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才急匆匆来见舅舅,请舅舅定夺。 舅舅道:“平山,吩咐下去,暂停黑市黄金交易,找到这个姓冯的小子,秘密干掉他,手脚放干净点。” “舅舅,我并不知道姓冯小子的行踪,如何找到他?” “你个废物,难道没长脑子吗,去找龙忠廉,两个人想办法做掉那小子,否则我们的发财路就会一直被挡着,快去。” 侯靖听了这段谈话,赶紧跃出院子,跑回镇安司向钱不多报告。 就在萧平山慢摇摇地去找龙忠廉时,钱不多已经亲自跑去齿留香酒店向冯典报告了龙忠廉,萧平山和舅舅三人的秘密谈话。 冯典笑道:“我本想去找他们,没想到他们竟打算自己送上门来,不过,我这人是个急性子,等不了他们来了,立刻安排人手抓捕他们三人。” “教官,镇安司县部只有十来个弟兄,人手怕是不够!” “这个简单,派人去武合县衙,请他们派人配合抓捕。” “是,属下立刻去办。”钱不多叫跟随他来的一个飞鹰卫去县衙找帮手,随后他和冯典,一来二去四人回到镇安司,商量抓捕事宜。 当萧平山和龙忠廉正在龙宅商量如何找到冯典时,冯一来,侯靖带着一群衙役破门而入,将措手不及的两个人抓住,绑结实后带走。 随后,萧平山的舅舅和七八个家丁被二来和七八个飞鹰卫制住,绑结实后带走。 镇安司武合县部大牢里,审讯开始了,第一个就是萧平山的舅舅,冯典亲自审问。 “姓名?” “哼!你这狗贼,别费口舌,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不要死撑,一会儿我会在你脑袋顶上钻一个孔,然后插入一个漏斗,往里面灌进沸腾的油,到时候你想招都晚了,因为你的脑髓正在慢慢变熟,你疼得生不如死,想求饶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舅舅听罢,被吓得大叫一声,“不要用刑,我全招,我叫丁贵友,今年四十八岁,是文合县县令高义则的妹夫,是他叫我在黑市卖黄金的,卖了后他占九成,我占一成。” “把运输渠道和运输人员交代出来!” “黄金由高义则派人运来,我只负责接收,所以运输渠道和人员我都不知道。” “把你的下家都说出来!” “我负责接收黄金,分发的事都交给我外甥萧平山,有多少下家他最清楚,大人要问他才清楚。” 冯典接着提审萧平山,得到了一系列下家名单,随后飞鹰卫按图索骥,将这些下家一一抓获。 武合县的销售渠道人员被抓捕关押后,冯典三人又赶往文合县,将县令高义则抓捕,审讯后高义则交代,他只是一个小喽啰,是受上面那位大人物指挥的。 冯典进行一系列威胁后,高义则终于吐实,上面那位大人物是皇帝的外甥女婿,青杨郡主魏夏荷的丈夫裘天赐。 冯典可不是愣头青,他知道得罪青杨主丈夫的后果是什么,他亲自看押高义则,派冯一来快马加鞭给方阳送信,请他转交给皇帝。 方阳收到冯典的信不敢怠慢,迅速进宫交给皇帝。皇帝看完信后非常为难,他大姐华瑞原本有一子一女,儿子十岁时病死了,仅剩的女儿魏夏荷就成了她的命根子,宝贝得不行,从小娇生惯养。 魏夏荷十五岁时被皇上封为青杨郡主,十六岁嫁给大商人裘剑堂的儿子裘天赐。 裘天赐不但继承了他老爹裘剑堂善于经商的基因,而且对钱财有着极端偏执的喜爱,有郡主老婆做靠山,裘天赐什么都敢干。 有一次裘天赐和家丁出去打猎,烧烤时发现露在地表的黄金矿石,品位很高,刨开泥土,又看见一大片金矿。 裘天赐内心狂喜,一条生财之道就在眼前,他也不打猎了,派人到处抓落单的青壮去挖金矿,冶炼提纯制成金条。 裘天赐知道武合县对黄金的需求量很大,而文合县县令高义则的妹夫就在武合县经商,裘天赐为了把黄金卖到武合县,就去找文合县令高义则。 郡马上门,高义则自然受宠若惊,赶忙行礼上茶。 裘天赐不等高义则问明来意,抢先说道:“高县尊,我手上有一批黄金急需脱手,不如咱俩合作,你把黄金运到武合县,你妹夫再把黄金低于市场价三钱银子的价钱分发到各下家,所卖的银子你和你妹夫占两成,八成归我。” 高义则听罢吓得要死,走私黄金是要掉脑袋的,他一口就回绝了裘天赐的要求。 裘天赐寒着脸道:“高义则,有郡主做靠山你怕什么,实话告诉你,我有一个金矿,只要你与我合作,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你要是不合作,我就杀了你的独子,让你断了香火。” 在裘天赐的威逼利诱下,高义则屈服了,壮着胆子派人将第一批黄金200斤黄金运进武合县交给他妹夫丁贵友,丁贵友又叫外甥萧平山通过黑市,将黄金以低于市场价三钱银子的价钱卖出去,分他半成销售额。 200斤黄金很快销售一空,买家都希望第二批尽快运来。赚到第一笔银子后,从裘天赐到萧平山一条线上的人都尝到了甜头,都希望卖出更多的黄金。 就这样,文合县不断有壮丁被抓去挖金矿,黄金冶炼好铸成金条后继续向下流通,通过黑市最终分发到各家金制品商户。 文合县壮丁失踪案被县令高义则押着不上报,却被镇安司文合县部上报。 武合县某位参与黑市交易的人酒后失言,被镇安司一个编外人员听到,上报给钱不多。 按大华律法,金属矿藏属于朝廷财产,擅自开采、冶炼,运输,销售金属制品者一律死罪。 皇帝的外甥女婿犯了国法,按律当死,但是皇帝另有考虑,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姐年纪大了,自己不能让她在悲痛中度过晚年。 经过慎重考虑,皇帝下旨:金矿查封,裘天赐家产一律查抄,剥夺魏夏荷青杨郡主封号,贬为庶人;文合县令高义则死刑,家产查抄,丁贵友家产查抄,判做苦役15年,萧平山家产查抄,判做苦役10年,从萧平山手里购买过黄金的下家按所买黄金数量罚3000两到500两数量不等的银子。 二十几个被迫过劳致死的壮丁每人家属得到一千两银子赔偿,其余人按劳作时间付给工钱,然后释放,镇安司文合县部,武合县部都受到封赏。 裘天赐逃过死刑,华瑞与魏夏荷母女对冯典恨入骨髓,景宁皇帝再一次召见冯典。 “阅之,辛苦了,镇安司案子一件接一件,你到处奔波,为朕分忧,此次你破获大案,按道理应该封赏,但你知道,案子涉及朕的外甥女婿,不好办哪,朕只能赏你八千两银子,希望你能理解朕的难处。” “皇上多虑了,臣的职责是办案,把案情报给皇上,怎么判决就不是臣的职权范围了,涉及皇亲国戚的事是皇上的家事,再说了,此次的黄金案本不是镇安司的职责,臣擅自调查已是越权,皇上不降罪于臣,臣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阅之,此次的黄金案你虽越权却是有功,注意下次不要越权就是了。” 冯典出宫后直接去老丈人家接楚倩颖,回到家后,冯典拿出在求精银楼挑的黄金饰品,楚倩颖一看便喜欢上了。 “相公,这些饰品制作精美,工艺复杂,想必花了不少银子吧?” “你坐稳了,别被报价吓摔倒。” 楚倩颖噗嗤一笑,“相公,万八千两银子还不倒我,想要把我吓摔倒,你得报出几十万两银子。” “咳咳,开玩笑的,才花了八百两银子。” “什么,八百两,你才多少俸禄就敢这样大手大脚,是不是贪污了?” “瞧你说的,光是皇上几次赏我的银子就一万多两,咱是缺钱的人吗,如果靠俸禄吃饭,咱早就饿瘦了。” “哟,你这话若被皇上知道了,仔细屁股挨板子。” “放心,皇上舍不得打我板子的。” “别贫了,相公,这次你出去办案,我心里老不踏实,眼皮一直跳,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有一来二去跟着,能有什么事,你看,我好好的,一根头发都没少。”冯典转了一圈笑道。 楚倩颖勉强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冯典当然听出里面的意思,索性不隐瞒实情,“夫人,这次查案得罪了一个人物,以后可能会有麻烦。” “得罪什么人?” “皇上的外甥女婿。” “具体是怎么回事?” 冯典把前后经过仔细说了一遍,楚倩颖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我的心怎么会那么乱,相公,以后这种得罪人的差事不要干了,干多了难遭人报复。” “夫人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