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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罪业》


 第一章新人刑侦，参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
“好大的校门啊，这是贵族院校吧。”一个20岁左右身高1米75的年轻人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慢慢往上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监狱呢，关什么样的‘犯人’才需要这样的围墙。”
“行了，都20岁的人了能不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你是好奇宝宝吗。”旁边是一位高冷的美女，在法医部有两年工作经验的顾晴烨，她似乎对旁边的这个所谓的‘小屁孩’略有不满（虽然她也就大了他两岁），“为什么我要和这样的人做搭档。”
那个年轻人没有在意晴烨翘起的嘴唇，有点厚脸皮的眯起眼睛，“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搭档就是我了，走吧，我们进去。”
这个年轻人就是刚刚毕业于刑警学校的‘新人王’。卷面和实战都以满分结束，警队上级最看好的新人——燕无端。
两人出示证件，进入学院，一出警卫室就扑面的花香。
“这是学校？逗我呢，植物园都没这么好的环境，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俩人走在校道上一路走燕无端的下巴都快脱臼了，他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校园。
“丢人现眼!”
“行了，我们先去校长室吧，是他向警队发出的委托。”燕无端虽然被这个校内的景色惊讶到了，但也没有忘记他是来办案的。
校园中时不时会有一些保安在巡逻，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有案子发生。
两人来到行政楼楼下，楼下一名保安看到了他们就立刻为他们带路，燕无端注意到他胸口上的名牌“李向阳”。
电梯中
保安按下了15楼的按钮。
“那个这位大哥……”燕无端刚想从这位保安口中套点话，但对方并没有理睬，仿佛一座雕像。
俩人这次来到学院没有被告知任何案情，甚至从老大（局长）口中似乎也能理解出他也不清楚这个案情，然后就被推给了燕无端和顾晴烨。
电梯门打开了，两人走出电梯以后，保安李向阳终于开口了：“学院长室在走廊的尽头。”
没有再多一句话。
燕无端敲响了校长室的门。一阵闷闷的话音想起。
“二位，请进吧！”
燕无端和晴烨走进了校长室，校长室的面积比一般的教室还要大两倍，声音是从门口进去以后的右边传过来的。
走进门向右边看去，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皮椅上，抬头用目光扫了下燕无端，不禁有些想笑，“看着年纪不大吧，警队可真爱给我开玩笑啊，两位请坐。”
燕无端和晴烨拉开椅子坐下。
“小生是刚刚毕业，但是也算是学有所成，院长不会是质疑我的断案能力吧”虽然自己是小新，但一开始就被这样嘲讽，让燕无端这个自尊心强的性格略有不爽。
“啊哈，没有没有，燕sir是吧，年轻有为啊，局里这般招待，程某也有些不清楚是抱怨还是感激了。”程木井话中有话，但两人也一时懵与他所说的话。
“事情是这样的，三个月之前有一名学生失踪了，我们也是及时的展开调查，但没有查到线索，校董会宣布封锁消息，内部调查，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头绪。”程木井顿了顿，“直到三天前，又一名学生的失踪才让整个校董会引起注意。”
“失踪了超过24小时为什么不报警！”燕无端质问道。
“这是上面的决定，不是我说了算的，这次不是报警了吗，警队不是把这么重的案子交给你了吗，燕大侦探。”程木井似乎根本不看好燕无端这个毛头小子，他一直在用轻蔑的语气和他说话。
“那么你们也是被逼无奈才让我们来查的吗。”晴烨看着程木井，“你们这样的做法非常不妥，难道第二名学生不失踪了，你们打算一直隐瞒这起失踪案吗？”
“两位长官，我们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有考虑后果和及时补救的方法，一切都不能影响的学院的权重和利益，两位长官委屈一下，在结束这个案子之前，不要离开这个学院。”程木井打开抽屉翻着资料，“学院会为两位安排住处，也请两位尽量不要多生事端。”
程木井找出两份资料，“这是两位失踪学生的资料，两位请前去寝区13号楼向宿管员登记入住，这边还有公事要处理，招待不周。”
燕无端拿过资料和晴烨两人转身离开，两人正准备出门时，程木井突然说道：“学院很大，不要乱逛，尤其是晚上。”
关上门以后，晴烨开始抱怨，“这算什么，威胁吗，我们堂堂警务人员……”
“很有趣，我们先到住处在说吧”燕无端打断了晴烨的话。
两人乘坐电梯到楼下，保安李向阳像一座石雕一般站在门口。当两人路过他身边时，李向阳突然开口，“无事就不要乱逛。”突如其来的警告吓得晴烨一哆嗦，她赶紧拉着燕无端离开了。
在去往13号楼的路上
“你说对了，这就是威胁！”燕无端再无心去看周围的景物，迎面时常会走来几个保安。
“我们问问老大吧。”晴烨似乎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吓到了，外表再高冷的女性也是一样会害怕的。
“看样子这所学院的来头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封锁消息，瞒天过海，言语威胁。失踪人员的亲属也并没有报案，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燕无端神情似乎从来没有那么严肃过。对手可能是一句话就能让老大丢了乌纱的存在，在绝对的实力和地位前，连警务人员都没法逃脱。
“先回去再说，我说过，这很有趣。”燕无端的眼神中开始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东西，他要查清冰山下的一切！



 第二章地图之外

两人来到学校安排的住处，燕无端开始研究校方提供的资料
宋铃铃，女，2002年十月生，于2018年入学墨麟学院，父母是某企业的管理层，善声乐，在校乐队中担任小提琴手，小提琴十级，钢琴十级……
“哇，这是才女啊。”燕无端翻着资料档案，“但是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对查案毫无作用，这种空荡荡的文字资料还不如监控的一段几分钟的视频有用。”
向宇凡，男，2004年二月生，与2019年入学墨麟学院，父母都是工人，以高分数线考入。
看到这里燕无端顿了顿：“擅长？自由搏击？哈？”
当初听到失踪案信息时燕无端最先想到的是绑架，但现在看来完全可以推翻这个蠢到极点的假设，第一学校的安保非常严密，第二失踪者擅长搏击，多人作案在这个环境下又太过于招摇。
燕无端看着这两份资料陷入了沉思，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燕无端，是我，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进门后顾晴烨把一张东西递给燕无端：“这是这个学校的地图，我刚问宿管会要的，这也太大了，其他没有任何一所学院的规模能宏大到这个程度。”
顾晴烨把地图展开用手指着地图上标出的各种建筑物，“你看这是教学楼，也就是我们进门以后往右走的地方，然后向内延伸就是餐厅，另外，科技馆艺术馆体育馆等等都离教学楼比较远，也不能这么说，其实相隔都挺远的。”
燕无端看了一眼地图和比例尺，“我们到行政楼走了2公里路吗！教学楼和餐厅相距3.5公里就离谱好吧，这跑到餐厅都饿死了吧。”
另外燕无端注意到了那个地图上后半段用树林图案带过的东西，按照比例尺计算，学校不可能只有地图上展示的这些东西
在行政楼十五楼的走廊向外看的时候，燕无端注意到了远处的一座建筑物，虽然很远，但是这座超大的复古建筑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映象，远远看上去是仿欧洲中世纪的这么一个设计。
开始燕无端只认为这个可能是艺术馆，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个偏离地图本主要内容以外的建筑引起了他的强烈好奇，这里面一定有东西，另外他又回想起校长和保安都重复的一句话，没事不要乱逛，看来意思就是不要接近这些所谓的“禁区”。
“必须要找机会去看看。”燕无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顾晴烨。
“你觉得那两个学生在那里吗，那些保安可不会让你进去的。”顾晴烨对燕无端的计划没有一点点信心，“万一真的如你所说，那明天失踪人口不就多你一个了。”
燕无端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姐姐你对我的身手这么没信心呢，等会我先去周遭转一圈，今晚我就摸进去一探究竟。”
身为警校搏击赛“亚军”他还是对自己的很有信心的，外加小学初中翻墙逃课的经验……
燕无端收拾了资料和地图，就去校园内“闲逛”了。
顾晴烨则留在住处没有出去走动。
燕无端一边走在校园里，一边不忘分析接下来该怎么办，去问校方要求调查监控录像么，还是明天先去教学区和学生打探一下吧。他故意绕开了远处走来的保安，一路躲躲藏藏。
“明明是个警察怎么做得像个贼一样，不过我好像就是来当‘贼’的。”
燕无端的行进路线就是朝着地图标识外的部分行进的，尽管他很小心的前进，但是依然在监控的眼皮子底下暴露了行踪。
很快他就对上了两个保安，他也很知趣的跟着保安返回了住宿区。
“靠，白忙活一趟，还被保安注意到了！”燕无端趴在床上，“果然还是先老实一下吧，明天去保安室要上周的监控，三个月以前的可能早就覆盖了。”
晚饭时间段，燕无端和顾晴烨在餐厅正用着餐，一个人端着饭菜坐到他们面前，“这儿没人吧。”
“您随意。”晴烨答复了他，燕无端则自顾自吃饭。
“两位警官，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刘，是教务处的主任。”
“原来是刘主任，幸会啊。”燕无端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发际线有点高的中年男子，“不知刘主任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刘仁峰喝了一口汤，“我呢既是来转达老程的意思，另外呢我也想表达一下我自己的意思。”
刘仁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燕无端，“这张是教学区艺术楼等等的通行证，包括保安室，可以调查监控等等权限。”
燕无端接过卡，“怎么，连在学校里都需要通行证吗，这和集中营有什么区别。”
“没有没有，这不是失踪了两位学生嘛，校方是加强安保，防范于未然呢。”刘仁峰说完这些便语气一转，压低嗓子小声的说道：“两位警官，虽然你们是执法者，但是这个学院里面有些地方不能去，我也很希望我的学生能够早日回到这个学院，因为毕竟失踪的学生都是我的心头肉啊，作为一个老师我也是非常担心的，校方很明显是没有专心面对这个失踪案，所以请两位务必要找到两位学生的线索啊。”
“但是说实话，校方的背后是不好惹的，燕sir您下午去的那个方向属于禁区，学生是不可能进入那里的，包括连我也不行，所以案件发生在那里的可能几乎没有。”
“那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顾晴烨放下了筷子询问道。
“是属于学院背后财团的，也就是这部分并不是学院。”刘仁峰似乎显得很为难，把头探向了两人，“这我也是听老程无意间说起的，你们千万不要招摇出去。毕竟我也没有亲眼见过。”
燕无端开始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你说吧，我们会保密的。”
刘仁峰嘴巴慢慢吐出几个字，“那里，住着老板的女儿！”



 第三章翎园

“老板的女儿？”晴烨问道。
“嘘，你小点儿声。”刘仁峰几乎是闭合着嗓子透出来的几个字。
燕无端一把捂住顾晴烨的嘴，“懂了，刘主任，我们且听且过，不会再过问。”
刘仁峰端起餐盘走了。
顾晴烨一把拽开燕无端的手，“臭小子你想闷死我啊！”
“你要是关键的时候不乱说话我会捂你吗？”燕无端白了她一眼，“他刚刚说的话里面，你认为有几成可信。”
“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啊，你看他刚刚吓成那个样子。”
燕无端将饭菜送入口中，这学院的食堂饭菜是真不错，竟然没有食堂独有的气味儿。这餐厅独立出去开业应该都说没得问题的，但是燕无端此时却没有什么心情仔细的品味。
“他似乎也有些隐瞒，还是说他也是不知情的人。从刚刚刘主任说的话里不难听出，这个学院的主宰是背后的财团，那么就必须要去那个地方调查一番了！”
“对方看起来不像是好惹的，他们的势力可是能分分钟捏死你的好吗，我看你就老老实实在学生的话里找点线索就行了。”顾晴烨很清楚有钱人对付普通人有多少手段，甚至无异于封杀。
“好好好，不去就行了。”俩人用完了餐回到住处。
燕无端反复思考着刘仁峰的话。
就算是老板的女儿在这里也没必要不配合警方调查，财团的只手遮天反而暴露了他们的行为，那个地方一定有问题！
凌晨一点，一道黑影从住宿楼窗户上翻身而下，一路一边低身快步前行一边避开摄像头的监控，向着禁区方向摸索过去。
“想不到我做贼也是如此的有天赋啊！”燕无端特意脱去了外套淡黄的风衣，黑色的裤子配黑色的内衬在黑暗中前进。
晚上虽然也有保安巡逻，但毕竟能见度不高，夜色就像是隐身衣一般裹住了燕无端，以至于他行进了四公里左右任未被发现。
“前面就是所谓的禁区了，是太黑的缘故吗，那个复古的宫殿在哪，怎么不见了！”燕无端爬上一个小坡，从坡上的围墙缝隙中看进去，里面好像是一个花园，花园的中心是一个较大的水潭，水潭的中心有一座石制的小宝塔，以水潭为中心展开的地面上有一道道水渠，水渠中的水流向水潭。
往水流的源头看去，水的来源是周围的巨大石柱，园内没有任何灯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燕无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水在发光！石柱中流出的水静静地通过沟道向中央池水流去，静寂的水潭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光芒映射，向四周扩散。
正当燕无端看着园内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不好！是保安。”燕无端现在处于一个小坡上，四周没有可以掩藏的地方，现在跑去几百米开外的林子显然是来不及了。
燕无端一脚蹬墙双手向上一攀，顺势引体向上翻身入园。就在他翻过围墙的同时，保安的手电灯光照在翎园的围墙上。
“我好像看到有个影子翻了进去。”一位保安说道。
“别多生事端，忘了吕先生的话了吗！”带头的保安小声说道，“走吧，趁那个东西还没发现我们！”
燕无端一屁股摔在园内围墙旁边，“为什么里面落差这么大，好痛啊。”
燕无端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中央发光的水潭走去，水光将整个翎园都照亮了，黑夜中，翎园也如拂晓般清亮。
“想不到这所学院内还有这样的一出‘桃源’。”燕无端蹲坐在中央的水潭边上，向里面看。
水很清澈。
“池底下装了灯光设备么，不，是池水在发光！”燕无端用手捧起一点水端详以后惊叹道。
他松开手，水低落在池边石板上，瞬间就消失了，没有留下痕迹。
当燕无端用手去触摸那些水滴落的位置时，他眼睛余光一撇，看到水池中的水突然变得浑浊不堪。就像清澈的湖水被漩涡卷起了湖底的泥沙一样，水面没有任何变化，但燕无端的肉眼确能看到水中的风暴一般的景象。
‘风暴’突然平静，水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是一座巨大的礼堂，礼堂挤满了人，人们就像朝拜耶稣一样向礼堂的穹顶祭拜，穹顶之上，是一颗明亮的星星，甚至比太阳还耀眼！
‘风暴’再度袭来，水面又重回了平静，清澈见底。
“这画面是什么意思，我是在做梦吗。”
燕无端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向水潭的时候，水面倒影出了一个少女的影子，她那婀娜的身姿在发光的池水中十分动人，燕无端甚至可以清楚得看到她的每一根头发，但是他看不到少女的眼睛。
背后有人！
燕无端，猛地站起后急速转身。
他的眼睛对上了一对深邃的瞳孔。虽然相隔距离并不近，但燕无端却只能看到那双眼睛。
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感觉？！
是恐惧吗……
燕无端可以感受到那个人就是他水中看到的倒影，但他现在的视觉就如管中窥豹那样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无法移动视角，他的余光看到少女的嘴唇动了，但他听不到。
忽然间，燕无端眼前一黑，向后方池水里倒去。
他看到了很多东西，但是都如转瞬即逝一般略过，唯一不变的是画面的背景——世界在燃烧！
无数的声音在哀嚎。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直下坠
我，在地狱吗……
头脑中浮现的景象和他下落的感觉让他不禁感觉处在地狱之中。
他无法动弹，就这样一直下落，一直下落。
砰！
到底了，燕无端睁开眼睛，从床上醒来。
他看了看四周，猛地坐起，开始回想昨晚的一切，他的记忆只留下了他在‘地狱’下落的那段，对于在园内的所见非常模糊。
这时候晴烨在门外用力敲门，把还有点迷糊的燕无端给震了个机灵。
“快起来！尸体！发现尸体了！”



 第四章刺寒

“快起来，发现尸体了！”
燕无端顿时清醒，翻身下床，他来不及回忆昨晚的所见，神速般穿好衣服便与晴烨一起出发了。
“尸体在什么地方！”
“下水道，今天早上下水道清洁工在底下清洁时找到一个挎包，里面是一具尸体，准确的来说，是尸块。”
“碎尸么，通知局里了吗？”
晴烨摇了摇头，“校方并不允许，但是因为出了人命，我被同意取了门口警车上的化验设备，加上学校有的一些东西，我认为可以初步尸检。”
“学校有尸检的设备？”燕无端有点难以置信，这不是高中吗？
“有个解剖室，好了，先看现场还是先看尸体。”
“尸体的保存应该不是很完好吧，先看尸体！”
晴烨竖起食指动了动，“恰恰相反，保存相当完好，尸体上还有一些冰没有化完，应该是冷处理过。”
“口味儿这么重，分尸还冷藏，打算吃吗？”燕无端想象了一下，不禁有些反胃，好在他没吃早饭，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两人来到解剖室，尸体放在台子上，的确是‘粉身碎骨’，根本看不出一个完整的部位。
燕无端有点不淡定了，他看了看晴烨，“你怎么这么淡定，和你被保安吓到的时候判若两人啊。”
“可能是职业病吧，看到尸体的时候就很冷静，我这个毛病很适合我的工作。”
燕无端看晴烨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确实，很适合。”
“初步鉴定，女性，死亡时间初定为昨晚3点，但是我认为这个检测完全不可能是真正的死亡时间!”
燕无端看了看尸体上的残留的冰渣。
“因为冷冻处理过吗。”
“没错，这样的处理方式很轻易就能误导法医的检测！”顾晴烨清了清嗓子，“另外我有个不太好说的假设。”
“什么假设。”
“尸体就像是被非常锋利的刀割过一样，就是太平整了，虽然部分地方有缺口，但是依然可以找得到拼接的地方，除了头部不见了以外，还原碎尸的过程并不复杂。”
燕无端看着尸体的切割部分，“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尸体就像是，就像是。”
“一块立体的拼图！”燕无端端详着尸块，前一秒还在反胃的他，瞬间被好奇占据了所有感官。
“这只是一个假设，另外一个假设可能离事实更近，但更加离谱。”顾晴烨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完整冷冻后的尸体，然后被击碎了，么。”燕无端带上手套，伸手摸了摸尸体拼接的部位，“什么样的冷柜才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将人冰冻致死，又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让凶手做出这样的事情！”
燕无端渐渐变得急躁，他很痛恨犯罪的人，所以他才选择了警察这条路。
“去现场！走！”
艺术楼旁边走道上的下水道口
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很明显艺术馆附近不存在有类似于巨大冰柜的东西，那么这里就绝对不是第一现场，冷冻的尸体只会更加增加尸体本身的重量，那么抛尸者要么身强力壮，要么就是合伙作案。
“但是不管白天黑夜这里的保安都在分批巡逻，连我一人这样的小目标都被发现，那就不用说带着这么重尸体的凶手了。”燕无端想了想决定先从最基本的监控开始调查。
在监控室的看了一上午的监控，燕无端正式宣布无果。
记录是七天覆盖的，但监控同样有临时保存的系统，但是只是相对延长一天，也就是八天的监控都没有凶手来抛尸的记录！
这么一看来只有八天前抛尸的可能，但是什么样的冷柜能制冷出来的冰可以保存八天的！
越分析越扯。
“有进展了吗？”刘仁峰急急忙忙地找到燕无端询问案件进展。
燕无端只是摇摇头，眼前摆在他面前的事实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摄像头几乎无死角地将教学区完整覆盖，直到宿舍楼附近才略有稀疏，在这样的监控下完成下水道抛尸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且，一般抛尸都是不希望尸体被发现的前提，但这个凶手不但冷冻了尸体，还将其弄碎保存于挎包之内，似乎，是想期望着被发现！
“刘主任，下水道的清理是多久一次的。”
“大概两个月左右，下水道水流隘口较小，有时候一些东西会堵住这个口，但不是经常这样，所以两个月安排清洁下去一次，那么多下水道口，其实工作量也蛮大的。”
燕无端闭上了眼睛，忽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下水道之间是互通的吗？”
“是的，所有下水道都连着主下水道。”刘仁峰也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凶手是通过别的下水道口进入抛尸的？”
燕无端转过头看着刘仁峰，“也有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
“那么燕sir打算怎么调查呢，另一个学生还是下落不明，是否先将调查还有可能生存的学生为首要目标？”
“我相信这两件都存在着联系，顺藤摸瓜才是最好的办法，假如还有生还的可能，凶手就不会抛下这第一个尸体等我们发现了。”
燕无端可以肯定，凶手希望尸体被发现，所以说应该是在凌晨将尸体抛于下水道，第二天恰好就有清洁发现尸体，这样的巧合不是被设计好的，这种说法根本不可能会被承认。
燕无端回到了案发下水道口。
晴烨已经在那等着了，“监控有什么发现吗？”
“你看我的表现像是有所发现的样子吗？”燕无端摆了摆手，准备下到下水道里去看看。
“不用下去了。”顾晴烨拦住了他，“处理得很干净，啥都没留下，我早就下去过了。”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盒子，“这是个意外发现，应该有用。”
燕无端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打开了这个盒子，躺在盒子中央的是一把精致的古铜钥匙，在绒布的包裹中散发着黄褐色的光泽。



 第五章无痕

“一把，钥匙？”燕无端看了看这把古铜色的钥匙，“这看起来像个玩具。”
“哈？玩具？老娘从底下那么臭的地方捞出来的是个玩具？”顾晴烨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这种东西怎么会扔到下水道去呢，怎么说也是个巴掌大的盒子，先当作死者的随身物品处理吧。”燕无端将盒子收了起来，“综合之前的资料提供的失踪人员信息，一男一女，这句粉碎的尸体可以定身份了吧？”
顾晴烨点了点头，“不过死者的头部并没有发现，女尸倒是女尸。”
两人一边交流案情一边回到了解剖室。
尸体上的冰块已经完全化完了，晴烨继续做尸检的记录，燕无端则继续观察尸体。
他反复观察着尸体的细节部分，似乎感觉有些许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边不对劲。
“今天一天算是无果吧？”顾晴烨写完记录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算是吧，毫无头绪，感觉一切都很离谱，感觉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杀人案。”燕无端眼光没有离开尸体。
终于，他似乎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原理。
尸体是被冰冻的，也就是融化会留下水渍，装着尸体的挎包是在下水道水流边的可供单人行走的干燥地上放着。也就是冰融化会留下，但是挎包并没有湿！
一开始燕无端看到也是想当然以为水干了没有过多的去注意，但是尸体上的冰融化以后也没有留下水，解剖台是干的！
燕无端将想法告诉了晴烨。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点些许诡异，尸体里的血液已经被凝固了，尸体表面的残留的冰，的确没有留下一点水渍。”
“我似乎有点印象，但回想时却记不起来，仔细去想会头疼。”燕无端双手按摩着太阳穴，一边努力地回想，但就像是走过的路被沙土掩埋一般毫无痕迹。
“今晚好好休息下吧，明天要去学校里问死者的情况生前的情况了。”
燕无端点了点头，“先去吃饭吧，我今天都没吃过东西，早就饿死了。”
高台之上，银色的月光洒下来，披在少女的肩头。
她听到了背后有人接近，她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达维斯先生，怎么偷偷摸摸的。”
“我的小公主，怎么醒了。”
达维斯站在少女背后三米左右的位置，因为再靠近会让她感到不适。
“我的生命在流逝，达维斯先生。”少女望着远处蓝色的星辰，美丽澄澈的眼眸透露出来的是空寂。
“不，这是生命的另一种展现方式我的公主。”
少女拥有一头漂亮的银发，直垂到脚跟。
“另一种展现方式？”少女回过身，“为什么不鞠躬呢，达维斯·侯赛因。”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却似乎充满了威严。
“对不起公主殿下，恕我冒犯了。”达维斯将右手贴在左胸前向少女鞠躬。
少女嘴唇微微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达维斯先生，我开个玩笑，您可是财团的一把手啊，没有你我可不能像现在这样。”
达维斯一直堆在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感受到了那股寒意，“公主殿下，我先行告退，下次再见！”
少女又转身看向外边的景色，“我能拒绝治疗吗？”
达维斯原地站住，却没有回头，“不可以，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说罢，他便向着门外走去，这一层都没有灯光，没有人看得到他离开时的表情。
燕无端整整吃了两人份的饭量，也算是把一天的量都补回来了。
“瞧你那德行，和猪一样。”顾晴烨对燕无端一般情况下，都没啥好脸色看。
“你午饭至少垫吧过了啊，我可是一天没吃饭！”
两人吃过饭回到住处，似乎是食物的满足感带给了大脑一些养分，燕无端开始回想昨晚他到底做了什么，想着想着他就倒头就睡了。
梦中的世界似乎就像是现实的倒影，燕无端不知他是清醒还是沉睡。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在园内发生的事，他记得那双眼睛！
明明视野并没有离得那么近，他却只能看到那一部分，就像其他地方笼罩在迷雾之中一般。
忽然间，那股冷意透进了他的骨髓，他忽然惊醒。
他在水里！
但是眼前被闪光所遮盖，他睁大了眼睛，依然像个瞎子。
燕无端屏住呼吸，但是却没有不呼吸的不适感，他向上游去，爬上岸，发现眼前的一切就是昨晚他所见到的，记忆重连了！
衣服没有湿，就像没掉进过这个水潭一样。
他向左边看去，石柱旁边站着一位少女，银色的头发垂到脚跟，她背对着他，“居然能再次找来这里，凡人。”
她转过身，燕无端清晰地记得，之前看到的就是这双眼睛！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是全貌了，少女的瞳孔似乎一直如荧光般闪烁。
燕无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似乎突然说不出话来。
银发少女慢慢地走向他，“为什么不说话呢，警官先生，是这里的一切超越你的认知了吗？”
燕无端感觉他的思绪似乎都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你是谁？”
“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
“你的梦里？你认为这是梦吗？”少女低头摸着她的指甲。
“我明明记得我在床上睡着了的！”燕无端知道眼前真实的感觉不可能是梦，但是也没有其他说法可以让自己信服。
少女把手背到身后，“这里，美吗？”
“美，就像仙境一样。”
这座园林的确就像是仙境一般的存在，发光的潭水，绝美的少女，朦胧的夜色。
“如果让你放弃一切在这里呆下去，你会愿意吗。”少女看向燕无端。
燕无端的眼神开始逃避，他不习惯被这么漂亮的眼睛注视。
“也许放弃现实，就能在这里永远地安逸吧。”燕无端闭上了眼睛，园内的花香让他逐渐放松了警惕，就想这样睡去。
“是啊，那你就永远留下，暂停在这里吧！”



 第六章连面

少女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燕无端瞬间感觉到脊背发凉，他本能性的退后，脚下一绊向后倾倒。少女的手就快要触碰到他的脖子时，燕无端一个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虽然发动攻势的速度非常敏捷但是似乎任然是少女正常拥有的力量，燕无端并没有花太大力气就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
少女似乎表现的很惊讶，她想抽回被燕无端紧紧握住的手。
出于风度，燕无端松开了手。
“你刚才想要干什么？”
“想试试看你。”少女揉了揉被捏红的手。
“试我？”燕无端有些不解，“你试出了什么。”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你没法继续留在这里。”少女眼里浮现出一丝失望，“看来你不能一直陪我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在我的印象中我今晚没有来这里的印象。”燕无端急于解开心中的疑惑。
少女在他面前蹲坐下来，“这里可不是你所生活的那个世界，这个缘来可以说很久很久。”
“也许你可以帮我。”她看向了燕无端。
“我？怎么帮你？”
“下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会向你展示的，这个世界的真正样子。”
少女说完便站了起来，向远处走去。
“世界的，真正样子？什么意思，喂！”燕无端想冲上去追问。
“你该回去了，燕先生，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少女走远后边消失了。
“你怎么会知……”燕无端突然感受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被拽出了这个空间。
早上6:30
燕无端从床上醒来，他感觉到他自己做了一个很模糊的梦，明明梦里的感觉是如此清晰，但是一醒来就感觉如图被删档了一般，如图记忆被活生生撕下，再去回忆时会感受到伤口的疼痛。
但是那个少女的话却深深印在他的脑袋里
我会向你展示世界的真正样子……
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
燕无端感觉到头疼，就像没睡好一样，舌头上都上了火。
他拿起了牙刷和毛巾开始洗漱，他照了照镜子，感觉精神状态的确不是很好。
“果然是这几天太累了吗。”
他对自己说。
今天的安排是像死者的周围学生和老师咨询情况，另外凶手是如何杀人抛尸的推断还是没有任何思路。
从踏进这个学院开始发生的事情大多数都不正常，从被告知破案期间不可离校不可外泄消息时，就仿佛步入了一张蜘蛛网一般，一举一动都会被网上潜伏的掠食者知晓，校方的监控几乎遍布所有地方，为何连凶手的痕迹都无法勘察到！
有人处理过监控信息！
燕无端目前只能做出这种假设，“是凶手吗？能接触到监控系统的一个是保安，一个是校方，假设用剪辑的方法减一段监控信息替换之先前的一段，那么在我快速浏览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现！”
燕无端洗漱完毕以后便去餐厅吃早饭了。
燕无端告诉了晴烨他的早上突然想到的推论。
“监控被人动了手脚？”
“是的，只有这个可能性了，但是想完完整整翻查全部的录像谈何容易。我打叫胖子帮忙。”燕无端咬了一口大饼，“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胖子叫魏志言，是燕无端同届毕业的同学，他俩曾是无话不谈是哥们儿，但因为那次格斗比赛，胖子拿了冠军，但是其他人都在谣传是燕无端放了水胖子才拿的冠军，胖子表面上没有在意，其实一直在意这个事情。
“胖子？那个魏志言？”
“哦？你知道我俩的事情？”燕无端感到有些意外，“你不是老前辈了吗，这种事情怎么会这么了解。”
“把老字去掉好吗，我也就大你两届，在说了你刚来的时候这个事情就在局里传了，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他巴不得揍你一顿。”顾晴烨白了一眼燕无端以后端起碗喝起了南瓜粥。
“不可能，我俩那关系，铁打的。”燕无端突然精神地拍了拍胸脯，“何况他这方面的确有一手。”
“那么问题来了，你要怎么将东西送出去让他看呢，这事情除了我俩，局里就老大知道，你就不怕被定个泄密啥的。”
“只要网络没有被拦截，应该是可以的。”
顾晴烨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也加油，今天的工作量也不小呐，燕大警官。”
达维斯走出馆外，看到了在附近散步的贾文旭。
“贾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转悠啊。”达维斯开口叫住了贾文旭，“公主殿下的疗程安排的如何，您那边还满意吗？”
“一切都是如我们所计划的那样，达维斯主任，很顺利。”
“哦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还以为您那边会对此不满呢，那我们不就出**烦了吗。”
贾文旭跟着一起笑了笑，“这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说的那么玄乎吧。”
“谨慎要紧，谨慎要紧，毕竟这可是我们大家的心血啊，您那边的那位也不想看到事情出现纰漏吧！”
“主任教训说的有道理，这是人类的未来！全人类的未来啊！”
“是啊，万事俱备了。”达维斯拍了拍贾文旭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假如这个项目能够成功，财团一定会和您身后那位合作，我们一起创造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未来！”
“那么，达维斯先生，我也不继续打扰您宝贵的时间了，着手准备，我们下次见！”
两人擦肩而过的同时，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这里的天空一直都是长夜。
没有人会注意这里的景色。
黑暗中，门打开了
“公主殿下，该做准备了。”
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来者，便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第七章交错

“铃铃吗，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我们经常在艺术馆一起练习的，她是那种比较平易近人的类型，我认为学生中应该没有人对她有反感的态度吧。”司雨林一边说着，眼神似乎有些失落。
燕无端一边记录一边安慰着她：“人死不能复生，现在重要的是给她一个公道对吗？”
司雨林点了点头。
“那么，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一切都一一详细告诉我。”
燕无端吃过早饭以后便来到教学区来询问关于死者宋铃铃以及另一名学生向宇凡的信息和人缘关系。
对于宋铃铃，基本上和她有过一些交际的人都一致认为她是一个品性极好的人，再加上学习声乐的女生就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她的人缘在学校中数一数二。
而向宇凡恰恰相反，除了同班同学以外都很少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所获得的的信息是寥寥无几，这个人似乎没有交际圈，存在感非常卑微。
如果不是在学校里，这样的人就算失踪了也可能没有人会发现。向宇凡所有有用的资料只有校方所提供的一部分，且同样监控里也没有他的任何身影。
对于之前监控被剪辑动过手脚的猜测之后，也就是说监控的信息是完全不可靠的。燕无端看着桌子上的两份资料，“看来得先将力度放在寻找向宇凡的地方，他现在生死未知，但是似乎同学们更关心是谁对送铃铃下了毒手。”
人与人之间有的时候差别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先把寻找失踪的向宇凡列为主要任务吧。但是从学生口中所获得的消息几乎没有，不知道他喜欢去校园里的什么地方，不知道他平时喜欢干什么，甚至回寝室也是最晚出最晚回。”
燕无端感到有点头皮发麻，他现在要寻找的是一个就算没有失踪也等于“失踪”的这么一个人。
他站在教学楼窗口伸了个懒腰向外眺望，远处所谓“禁区”的复古建筑又回到了他的视野之内。
那里！只有那里是盲区！
燕无端就像是发现了新航线一下快速下楼，他要去找校长说明这个情况，在学生的安危面前，应该能够和财团申请去那里勘察。
燕无端来到了行政楼楼下，意外的是，平时都会有一个保安在楼下站岗，今天却很冷清，燕无端同时留意到了路上的巡逻的保安也相比之前要少了许多，但是可能是时机问题也并没有在意。
燕无端独自乘坐电梯上楼，来到学院长的办公室门前。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牢牢关住，燕无端轻轻一推就开了，屋内一片漆黑，仅仅只有办公桌后的窗户照进来了一些光亮。
似乎和刚来的一天的样子完全相反，这里死寂得像好几天没有人来过一样。
燕无端靠近桌子，桌子上的摆列十分整齐，倒是与之前无二。
很显然，校长并不在办公室，在发现尸体的这一段时间内，校长的确没有露面。
他去哪了。
燕无端想要靠近那栋建筑，很明显假如没有得到许可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些保安看上去就不是吃干饭的。
阴沉的天色，看起来就像要下雨了，燕无端走出校长室，整栋楼都似乎没有动静，就像从未有人来过。
燕无端没有乘坐电梯，他从电梯旁的楼梯缓步下楼，脚步声在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大声，但，没有人对其作出回应。
昏暗的阴影中，有东西在偷偷的笑。
窗外的星光
撒入了这间没有灯光的卧室。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少女低下的头微微抬起，看向窗外。
她的眼中的瞳孔逐渐已经失去了亮色，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吗，还是悲伤呢。
“时间应该还不算晚。”穿着黑衣的青年男子在黑暗中伸出了手，“和我走吧公主，他们会害死你的。”
“也许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淡所发生的一切，也能从中透析看到未来。”少女抿了抿嘴唇，“曾经我也害怕过，害怕会发生的早晚会发生，我无法做出任何改变，我逃不出去的。”
“你不是说你不会向命运低头的吗？你想要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所谓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是背叛了我。”少女坐在床上，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求你了，和我逃走吧，我们会死的！”
“在这段时间里，我改变了很多，很多，我甚至已经开始神志不清，我开始看到很多我没看到的东西，我在未知的世界里遭受他人的冷眼，我当时真的，非常害怕。”少女抱紧了身体，“我的眼中，已经开始浮现未来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威尔逊大哥。”
少女回过头，昏暗的房间里除了照射进来的星光其他东西都几乎不可见，但是威尔逊在少女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眼睛。
他没法开口，他也无法动弹。
少女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我看到了。”
她看着外面的星辰缓缓说出那最后几个字。
“你的死亡。”
一把匕首从威尔逊的背后刺进了他的心脏。
威尔逊倒在血泊之中，被身后的东西，缓缓拖进了黑暗之中。
风吹动了少女银色的发丝，身后出现了熟悉的脚步。
“公主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是时候了，您的父亲，会为您高兴的。”
少女的双脚之间，是一副黑色的脚铐。
“怎么，不解开吗？要我这样走去吗。”
“不好意思公主殿下，这就为您解开。”达维斯示意身后的人为少女解开了脚铐。
少女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熟悉的天空，多少个夜晚，她都独自在这里。
窗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在那里，在夜色中，在月光下，闪烁着不一样的色彩



 第八章返照

燕无端没有在整栋行政楼内看到半个人影，似乎像是忽然间都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了踪迹。
燕无端找了一处静寂的地方，打电话给了魏志言，令他意外的是，胖子居然知道他此行的任务。
“你怎么会知道的，老大告诉你的？先别管这些了，帮我查看下这个学校的所有监控录像可以吗，找出被修改的痕迹。”
“你当我是神仙啊，这么多东西，再说，我还没原谅你呢！”胖子的语气很明显还是很不爽。
“行了，就当我欠你的行吗，帮兄弟这一回。”
“说正经的吧，不是我不帮你，老大知道你会来求我，也顺便让我代告诉你一些消息，你那里的信号回路已经是只出不进了。”
“只出不进？什么意思？”燕无端有些云里雾里。
“意思就是外界无法向你发送任何信号，只有你主动发送的讯息有可能被外界接收，另外老大他……”魏志言顿了顿，“被带走了。”
“什么！”燕无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局长他怎么了？”
“临走之前让我转告你，保住自己就行，可以草草结案，这也是财团想要看到的情况。这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一件近几十年来最重要的一个案子，关系到整个社会的安危，如果你那边情况良好的话，早点回来吧。”
魏志言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他看着眼前对准着他的手枪，“我说完了，可以了吧。”
用枪指着他的神秘人慢慢地把枪放下，“可能会再需要你帮忙，我还会再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我说这些话，我看这些话里未必都是假的吧。”
神秘人转过身去走到了门口。
“他的确已经孤立无援了，直到他踏入那个领域，游戏就开始了。”
神秘人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你的座位底下有一把刀，能不能拿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魏志言身材比较健壮，这也使他特别难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稍微挣开了一点，背着椅子站起来拿起那把刀隔断了绳子。
他走出房间确定神秘人不在了以后，立马拿起手机打给燕无端，很显然，信号的确已经屏蔽了。
另外一边的燕无端在听了胖子一通话后陷入了懵逼的状态。
“老大的意思是让我别再深究这个案子了吗？这样做好吗，不行，起码要找到向宇凡在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知何时燕无端身后的黑暗中总有一双眼睛，在直勾勾的看着他，只是他本人没有察觉。
不止是行政楼的老师们不见了，就连部分教学区的老师也不见了，不少班级无人授课，一直在发出哄堂的吵闹声。
燕无端在校园内四处走动，却意外的没有看到半点人影，平时这个时候至少应该会遇到三回巡逻的保安才对。
当他们接到任务来到这里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一具尸体毫无头绪，一位学生踪迹未知，整个就像一场解密游戏，不清楚情况的，可能只有局内人。
黑暗中，
一双眼睛睁开了。
“你是达维斯，对吗。”
“是的，我的公主殿下，您还好吗。”
少女的神情完全不同于平时。
“我，曾经存在过吗。”
达维斯的额头上渐渐流出了一点冷汗，“是……是的。”
少女把手放在了胸前，“我似乎没有了之前的记忆。”
达维斯上前一步微微鞠躬，“这是治疗的副作用，公主殿下，很快您就能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了。”
“是吗，我看到了背叛，达维斯，你也看到了吗？”
达维斯顺势半跪下来，“您的意思是，我们之中出了卧底吗？”
他不敢看向公主。
“也许是我多虑了，多亏了达维斯先生啊，我看得清楚多了。”
少女闭上眼睛再次睁开，“那么曾经的记忆恢复，可要有劳达维斯先生帮忙了。”
“我定当全力以赴，我也希望公主殿下可以早日恢复到以前那样。”达维斯几乎是憋着喉咙挤出这一句话，“那么，我等先行告退了，公主殿下，好好休息。”
避开了少女可怕的视线达维斯回到了他的办公室，见他一脑门的冷汗，一起工作的下属和学生都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
“达维斯老师，您怎么了，怎么上气不接下气的。”
兰德·里德是追随达维斯的一名学生，达维斯曾是高级院校中的一名德高望重的教授。自从达维斯离开那个学院后，他的学生兰德一直追随着他。
“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达尔，把公主的那层楼暂时封锁起来，除了给她送些吃的，其他时间不要进那个地方！”
“好的达维斯主任。”达尔·伍德曼是负责科室基层工作的管理，现在开始，他要对那层楼负责。
达维斯说完便接过了一位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冰水，在椅子上坐下。
达尔则准备去公主所在的地方分配人手。
就在达尔开门即将出去的时候，达维斯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玻璃杯中的清水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而溢出杯口。
“不要碰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碰她！明白了吗！”
达尔被达维斯突如其来的喊叫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冷静，“好的，主任。”
但他心里却在想达维斯一回来和刚刚的异常举动，“这老家伙不会是嗑药了吧，怎么变得疯疯癫癫的。”
达维斯刚刚一系列的表现在其他人眼里似乎就像是一个神神道道的迷信村夫，若不是共事已久，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他疯了。
达维斯喝完了冰水，也许是温度的关系，暂时冻结了他的不安情绪，“我要见贾先生！”
“好的老师，马上为您去请贾先生，您先休息一下。”兰德搬来了躺椅，好让达维斯可以休息。
这次的反常表现也让兰德有所察觉，“老师还是太累了。”
高楼的露台之上，一位银发少女在默默地看着，那似乎她曾经很向往的天空……



 第九章牢笼

“达维斯先生，您找我有事吗？”贾文旭进门便看到了那个躺在躺椅上，精神憔悴的男人。
他摘下帽子走到达维斯身边。
达维斯向来在他人的眼里是做事雷厉风行的人，没人有会把他的精神气和他的年龄相连接在一起，现在的他没有那种伶俐的气质，在外观上显得老了许多。
“贾先生，我有话要说，其他人出去一下。”达维斯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为他自己和贾文旭倒了两杯冰水。
“兰德，出去吧，还有贾先生身后的那位。”达维斯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一下子击溃了他心里的屏障。
等到屋里只剩下贾文旭和达维斯两人时，贾文旭提前开口了，“达维斯先生，我已经料到了你想说的事情了。”
“既然你明白了，那么你的回答呢。”达维斯拿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没有达到我方的要求，达维斯先生，东西处于自我状态，这不符合当初的约定。”
“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你完成了这个，你的上面就会答应我给我想要的吗，我现在很危险！”达维斯尽所能得压低声音，但是从语气上就能听出他在嘶吼。
“除非你能做出更好的东西，来回报上级对你的期望，同样，上级也会回报你该得的东西！”贾文旭推开了面前的冰水，“达维斯·侯赛因，你一直以来在高高在上什么啊，你面临的威胁，财团本身无法保护你一分一毫，你也知道那帮疯子的处理后事的手段。”
贾文旭站了起来，“你依然可以站在你现在的位置，我们的约定也可以继续履行，既然对象已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完善一下他呢，达维斯主任。”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达维斯的手紧紧握着被子，“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你还有别的退路吗，有句老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啊。”贾文旭把手搭在达维斯的肩膀上，“来吧，达维斯老兄，和我正式联手吧，我保证你这条命能安安稳稳，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们无时不刻都想找到我，将我撕成碎片。”达维斯甩开贾文旭的手，站了起来。
“我不想再一直卷进这个无意义的争斗了，这次做完，我希望你们可以履行当初的约定。”
贾文旭笑了笑，“那是一定，达维斯，你已经尝过一遍叛徒的滋味儿了，但愿你不会想尝试第二次。”
贾文旭拿起帽子戴上，走出了门。
天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燕无端回到了科技楼的解剖室，他看着窗外的雨，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如同魂魄飞出了身体。
“有的时候发呆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你什么都不用去想。”顾晴烨泡了杯热咖啡，在窗口的桌子边上坐下。
“我感觉自己很没用，找不出凶手，连另一个失踪的学生也没有找到。”
“放松点，这次不一样。我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所学院从一进门就有种压抑感，那种感觉开始似乎并没有能被察觉，但是似乎一直存在，现在，它越来越明显了。
“这次结束回去，我就提交辞呈……”
燕无端曾经毕业时被很多人称为新人王，这次头一次办案就遭受这样的挫败，导致他的面子上完全过意不去。
燕无端一脸衰样让顾晴烨看的一顿火气就上来了，“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点事情就打击到了，娘们都不如啊，你办案就是想着你的面子问题吗，你天天想着你回去没面子面对别人的话，你还不如现在就跳下去摔死算了！”
燕无端没有理会她的话，他一直看着窗外的世界。
雨骤停了，水滴悬浮在空中，回想起耳边，晴烨的话音也停止了。
燕无端回过头看，她的嘴巴张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声音。
时间，似乎停止了。
“这是……”
背后传来了声音，燕无端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处于翎园之中，一切都是老样子，发光的潭水，不变的夜空，还有那位少女。
“哟，你来了。”少女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到了燕无端便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曾经所断裂的思绪都在一瞬间全部接上了，这到底是……”
“很稀奇的感觉，不是吗。”
燕无端想起了少女曾经说过的话，“你说，带我看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意思。”
“就是展现给你，你对这个世界的不知，你猜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这里应该不是真实所存在的地方，对吧。”
少女转过身去，“嗯~，也许是吧，也许不是，谁说的准呢。”
“这里曾是一个牢笼的墙外产物，牢笼里，关押着一个人。”
“什么牢笼，关着谁！”听到这句话，不管少女所述到底是哪一层意思，他都顿时来了兴趣。
“你很快会见到他的，他已经跑出来了，也许没有跑出来，我曾经和他相处了很长很长时间，这个园林一直都是两个人的存在，直到第三者的降临……”少女神情严肃，远处的天空开始泛出火红的色彩。
一个人形的生物从天而降，随后消失不见。
“你这样搞得我完全听不懂，这是思维所创造的空间吗？”燕无端只想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过去，也连通着未来，你无意中打破了平行的壁障，进来到了这里，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没有死。”少女坐到了水边，把手伸进了水中划着水。
燕无端在她身边坐下，“告诉我为什么离开这里以后大部分的事情会无法回忆，但在进来以后却又能重新记起。”
“你在过去经历的点点滴滴，你都能在现在清晰得记得吗。”少女站了起来，“你告诉我你三个月前的第一周礼拜三早上醒来见到的第五个人的名字是什么？”
燕无端突然间被问傻了，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少女笑了笑，“就是这个原理呐，这里的时间与外面不一样，对你来说不过是白驹过隙，对于这种微小的事情，你自然不会去记住，你能记得的，不过是你印象较为深刻的而已。”
“你回到这里的时候，记忆也回到了原点，你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第十章崩塌

“这是你过去的心境？”
“不，这是诸神的战场。你能看到吗？”少女看向天空，“神不会在意人类的无礼，而人类只能对神充满敬畏。”
她又回过头来看着燕无端，“人类会在乎蚂蚁的死活吗，那么神也是一样，我们就像蚂蚁。”
“哪里有神？”
少女指向天空，“就在那里，看到那个轮廓了吗，神是没有实体的，而且体型巨大，所以只能看到一部分。”
天空中浮现出的轮廓，忽隐忽现。
“它在因为有不速之客进入这里而感到警惕，这是它的地盘，不过它不会伤害你的，因为它无法杀死你。”少女对着燕无端笑了笑。
“你跟我说的东西，越来越让我无法明白了，你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你会见到我的，但我不一定会见到你，记得和我打招呼哦！”少女摆出了送别的手势，“还有，不要因为一时的挫败而放弃，我相信你可以带给我救赎。”
雨滴，开始下落。
耳边的声音开始回荡。
燕无端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他不禁开始怀疑，那一次次的经历，是真实的还是他虚妄的幻想。
“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啊！”顾晴烨的骂声传入耳朵。
“给我泡一杯咖啡，好吗。”
燕无端这句话让晴烨突然感觉莫名其妙，“哦，好的。”
“我不想在这里停止我的脚步了，我还有梦没有实现呢。”
“这么快就想通了，喏，给你。”
燕无端接过晴烨递过来的咖啡，把这掌中的热意，送到了身体之中。
“因为是速溶的，所以没有那么好喝。”晴烨看着杯中的咖啡，“要是有现磨的就好了。”
“怎么，你对咖啡居然有研究，我以为你平常天天研究些尸块啥的。”
“你想死啊，我也是有生活情调的好不好！只是……”晴烨的表情似乎有些伤感
“嗯？”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是往事吗？”
“是。每个人都有些不开心的回忆嘛，但是想起来，也有些感慨。”
“和我说说吗？”
尽管是男的，燕无端依然脸上写满了八卦。
“哇你够了，一大老爷们，八卦起来和女的一样。”
“是想家里的事情吗？”
晴烨没有说话，抿了口咖啡。
“那我说说吧。”燕无端看向窗外，“以前，我们家有四口人，我爸，我妈，我哥。”
“本来一切都能和往常一样，继续下去的，我当初也是希望可以当一个老师。”
“然后呢，为什么去了警校。”
“十年前的那场暴乱，夺走了一切！”燕无端咬了咬牙，“那是一个充满悲剧的星期五，那时候我还在读小学，我妈一如既往地会来校门口接我放学。”
“在人群中相看到的最后一眼，竟然成为了永别。开始有人倒下的时候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直到有些人的皮鞋踩到了地上的血液，那时候，人群就开始炸了，一群暴徒将人群撕扯开来，开始惨无人道的屠杀，我妈妈在向我呼唤，但是我却听不到，我以为她在喊我过去，就在我跑向她的时候，就在我要触碰到她的手的时候，保安将我拦抱进了保安室并锁住了门窗，那一瞬间，那个分离的瞬间，我听到了我妈妈的声音，她在说‘别过来’。那场暴乱，死了很多的人，很多，很多。”
“十年前6月7日那场暴乱事变？”晴烨似乎不敢相信，“你经历了那场暴乱？”
“是啊，那天的天空都是红色的，我在人群之中，寻找，我那时候多么渴望我找不到我的妈妈，但是我找到了她，她躺在了尸堆之中，眼睛睁得很大，她的右手被砍断了，左手还拎着刚买的菜，新鲜的菜叶上，都是血的颜色。”
“那场暴乱，是一群吸了毒的人所带来的吧，报纸上是这么说的。”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夺走了我当时的全部，我连续好几天都感觉鼻子里有一股鲜血的味道，挥散不去。虽然暴徒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我无时不刻想把他们大卸八块。如果落在现在的我的手上，我一定……”燕无端攥紧了拳头。
“我很同情你，但是警察也不能滥用私刑，后来呢，你就觉得要当一个警察了吗？”
“祸不单行，我的爸爸第二天被人杀死在公司后门的巷子里，是被回收垃圾的人发现的，他被人割了舌头，切断了喉咙。”
“这是谋杀吧，太残忍了……”
“但是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没有被抓到，仅仅只是两天，就毁了我的全部。”
晴烨看燕无端的眼神开始不一样了，表面看上去挺好的一人，居然经历过这样悲剧。
“若不是旧事重提，我也基本上放下了。”
“对了，你说你，有个哥哥？”
“嗯，他叫燕无城，我和他在父母出事以后，由叔叔和婶婶抚养，叔叔是个酒鬼，每天一喝醉就发脾气，但是他清醒的时候很好，可能也是压力太大吧，然后我哥留下了一张字条，就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
“嗯，他走了，他说他不想像这样活着，要去找自己的路，我开始还以为是他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走了，我一直都很疑惑一个十几岁的人，如何在外面的世界一个人活下去，他消失的那天，雪很大，当地派出所寻找了两天以后说可能是冻死了，就没有再寻找。”
“好好的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了。”
“以前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我有了能力，我怕我任然什么都做不了，你明白我的感受吗？”燕无端喝完了咖啡，“味道不错，可能是下雨天的关系，我感觉这杯咖啡，好暖和。”
“你真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换做是我，可能都崩溃了吧。”
燕无端不再看窗外，他的余光撇向了一个方形玻璃制的鱼缸，水中，有一点红色在孤独地闪烁。
“这是什么？”燕无端指着鱼缸中的红点。
“这是制冷水缸，天气热的时候会降温。”
“这倒是有点稀奇，我只听说过加温养热带鱼的。”
“有些东西是需要寒冷的温度下才能生存的，就像水母。”
“那这个呢，这红色的是水母吗？”
“这是今天早上有个人给送来的，放在这里让我帮忙照看下，叫海天使。”



 第十一章帝城

“海天使？”
燕无端靠近那个玻璃鱼缸，一点橘红色的红点在水中闪来闪去。
“就这一个小红点吗？”
“当然不是啊，那是它的器官，仔细看，就能看到它的轮廓，看到了吗，它的翅膀。”
燕无端仔细地观察后才发现，这的确是一个天使般身型的生物，它长着一对透明的纤薄的翅膀，在水中灵活的游动。
“真是个美丽的小生物啊，谁送来的？”
“这个，具体也没有记清楚，就是今早有人拜托我的，看衣装，应该是个老师吧。”
“今天老师们有什么安排你知道吗？”
“什么安排？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行政楼的老师都不见了，整栋楼没有一个人影，是有什么集体外出计划吗？”
“就算有，也不可能放着课不上吧。”
“教学区上课的老师也不见了吗？”
燕无端的视线从鱼缸上移开，“不见了一部分，这是唱的哪一出。”
雨渐渐小了下去。
“我去门卫问下吧，说起来，你没发现今天巡逻的保安都不见了吗？”
“这个我一直待在屋子里倒是没有发现，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一反常态。”
燕无端走出了门，“总感觉要出事。”
路上依然是空荡荡的，一然没有了原来戒备森严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凉感。
还没完全赶到门卫，看到的是一面高高的墙，上面附带着铁丝网格，根据旁边的构造来看，应该是通了电流的。
那本是学院大门的位置！
大门旁边是保安室也就是门卫，但是里面门窗紧锁，透过玻璃看进去可以清晰得看到，里面也是一样用砖头砌起了墙，并用铁丝网通了电。
出不去了！
这是一时之间浮现在燕无端头脑中的想法，他捡起一根树枝，朝着墙壁上的电网扔去，树枝在刹那间就被电成了焦炭，很明显，这一条路，封死了！
假如不是多年来训练的保持冷静，现在的他早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了。
他拼命的揉眼睛，希望这只是他眼花了没有看清楚，但是很明显，事实就是这样，短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学院的大门被完全封闭了。
尽管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但那无疑就是事实。
燕无端转身折返回了科技楼，将情况告诉了晴烨。
晴烨则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着燕无端的肩膀问这是不是他所开的冷笑话。
但是燕无端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的，出不去了，电话等通讯设备也都失了灵，如果说校门被封是截断了他们的双腿，那么通讯失灵就相当于戳瞎了他们的双眼。
整座学院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漆黑的矿坑，他们就像是在矿坑里摔断了腿的瞎子，封闭，绝望，瞬间击溃了晴烨的心理防线。
他们本是来查案的，结果执法证反变成了受害者，这种绝望和恐惧，一般的女生不可能接受得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这不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次出行吗，为什么？！”
顾晴烨已经蜷缩在了角落，在她眼里，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等着她送进她的嘴里。
但是燕无端想了想，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你想想这所学院的幕后是谁？”
“你说财团？”
“没错，如果不是财团有鬼，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其中肯定有蹊跷，他们大动干戈地想要给我们压力，但是也碰巧暴露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燕无端敢肯定，失踪的向宇凡，一定在那片禁区内！
夜色降临，这所学院透射出来的寂静才有些让人接受。
燕无端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这能让他平静下来思考。
保安和老师们都消失不见，禁区是否也处在无人警戒的情况，要是趁黑摸进去……
想想都有些不合理，封校门的事情都能干出来，被抓到被杀了概率也不算低。
暴露了獠牙的猛兽已经卸下来伪装，它不可能再把撕碎的羊皮再穿回去，这时候轻举妄动等于自找死路。
黑暗中，
达维斯坐在窗边，虽然他很累，但是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法入睡，他的眼睛已经涨得通红，他很累了，但他还不想睡，他很怕他睡着了再也没机会醒来。
他所惧怕的黑影终究还是来到了他的面前……
达维斯的嘴唇在发抖，牙间挤出了几个字，“帝城！是你！”
但在同时他又感觉到了异样，“不，你不是游月！你是谁？！”
“神代死了，现在我是帝城！老家伙，看来你活得好好的嘛。”
“你们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黑影靠近了达维斯，把手搭在了达维斯的肩膀上，“纠缠？你是组织的叛徒，组织，自然要清理门户。”
“不过，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达维斯低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哑巴了吗？”黑影拍了拍达维斯的肩头，“只要把东西给我，你就结束了你的噩梦了，这对你，对我，都是好的。”
“手稿不在我的手上。”达维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已经闭上了眼睛。
“手稿在哪？！”黑影的态度转瞬即变，“你出卖了组织的秘密，你知道等待你的，是怎样可怜的死法呢！”
“想要拿到手稿的是组织，不是你对吧。”
达维斯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你没有资格处决我，因为组织还没有拿到他们要的东西。”
“你在威胁我？”黑影背对着达维斯。
“算不上，你想要手稿？这，不也是背叛组织的行径吗？”
“看来这么多年在组织内部没有白呆，知道组织向来不会派人单独行动。”
“你还是太年轻了，帝城。这是禁忌的手稿，被诅咒的羊皮卷，亦是潘多拉的魔盒！”
“不要以为我没有这个能力！”
“不，我相信你的实力，帝城的继承者，向来都不是吃干饭的，只不过你无法摆脱这个枷锁，永远，永远。”
“我可以保证你活命，相对的，你要把手稿交给我，这是交易！”
“哈哈哈哈，交易，说得好啊，我答应你！”



 第十二章溢流

“现在已经是校行政人员集体失踪的第二天了。”燕无端起床后在洗脸时对着镜子念叨着。
“学院已经处于非正常运转状态，校门已经被封死，来到这所学院的这些天里已经逐渐了解了一些学院建筑的地理分布，一所学院居然只有一扇大门，小得多的学校都至少有前后两个门。”燕无端仔细思考后感觉，这所学院因为占地过大，且靠近郊区，一切又似乎变得稍微合理了一些。
但是对于学院的这种做法，还是有些猜疑，好端端的把学院大门封成了关押犯人的围墙一般，路过的人或者来探望的家长不会发觉不对劲吗?
现在寻求校方的解释似乎是不可能的，行政人员的集体失踪，让这个奇怪的封路举动失去了给予解释的机会，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似乎只能向后面的财团提出调查。
燕无端的思路被晴烨的来电所打断。
“有什么……”燕无端还没来得及说完，晴烨就大声向他吼道，“出事了！快来图书馆二楼！”
在图书馆的二楼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上，趴着一个中年男子，大概在38岁到40岁左右。
他的下巴扣着桌子，眼睛已经突了出来，盯着前方，似乎眼皮稍稍一动，这两颗眼珠子就会掉落在桌板上！
燕无端赶到以后，不少围观的学生都在旁边疯狂的呕吐，尸体在今天被发现，很明显案发时间是在昨天夜里，死亡时间还没有确定，但是这具尸体，散发着无法让人忍受的恶，他的嘴角耳朵，还有鼻腔里，都流出了很多绿色半透明液体，但是根据死者的五官狰狞眼睛突出一般可以看出，应该是被活活吓死的。
那个不明的半透明液体，也无法初步判断那是什么东西。
早晨不少学生都会在图书馆自习，图书管理员开了门以后便去餐厅用餐了，直到上楼的学生闻到恶臭以后发现尸体。
通过向周围的学生询问，尸体是高一2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付承瑞。
燕无端也进一步得知，付老师昨天是在正常上课的，也就是说他不在昨天失踪的各个教室名单之中，但是仅仅只是一夜之间，就已经被剥夺了生命，明显的非正常死亡特征以及这几天学院内发生的各种怪事，也继续为这所学院，披上了更为神秘的面纱。
燕无端不敢想象捅开这层窗户纸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
这一开始就不是一起简简单单的失踪案！
这所学院似乎不在阳光所能照到的范围之内，它无时不刻都开始透露着不同于人间的气息。
通过当前的检测技术，晴烨无法判断出，付承瑞的口鼻之中流出的不明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恶心，看到这种粘液我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皮肤上分泌恶心粘液的软体动物。”
“那你能具体推断这是哪种粘液吗？”
“你以为我会恶心到天天钻研那种东西吗？”晴烨双手抱住自己上下搓了搓，“我看到这种东西第一反应是恶心，第二反应是起鸡皮疙瘩！”
“也不一定是像软体动物吧，你看蟾蜍也能分泌这种粘稠液体。”
“滚！”
“说真的，这个东西你能取样化验吗？”
“不能，我也不要！这东西你应该去问兽医！”
燕无端：“……”
在清洁工的帮忙下，燕无端将尸体置于科技楼一楼的某个闲置杂物间内，原因是顾晴烨拒绝把这个尸体放在解剖间。她宁可在处理尸体的时候不断上下来回跑，也不要把这个恶心她的尸体放在她一直工作的地方！
“女人就是矫情，不都是尸体么？”
“你懂什么，这东西臭到我胸闷气短！”
“长期待着就适应了啊！”
“我再送你个滚字！”
“随便你，反正是你上下跑，与我无瓜。”
解剖的时候，那股腐臭气味愈发强烈，尸体腹腔内和关节里都是这种粘稠的液体，这种液体似乎带有一些腐蚀性，将内脏都已经腐蚀得到处是洞。
“这种死法我感觉应该经次于凌迟。”
“想想就恐怖好吧，但是死者是被吓死的，假如尸体里面充满了这种液体，他是不可能存活的，也就是说，他是先死亡，后被这种粘稠物质充满了身体。”
“你这么说让我想起了某种在死亡生物体内产卵的生物……”
燕无端还没说完，晴烨抬起脚对着他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没来得及反应的燕无端被一脚踹到在地。
“不会分析就别分析，出去！净捣乱！”
燕无端揉着屁股走到外面，“下脚真重啊，太狠了吧！”
走到户外，就像堵住的鼻孔忽然之间就通风了。
“第一次感觉，呼吸新鲜空气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燕警官！”
燕无端突然间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但是虽闻其声未见其人。
一只手搭在了燕无端的肩膀上，给他吓得一激灵。
“我敲！你是鬼吗？走路咋没声呢。”
“啊呀呀，吓到燕警官了，实在不好意思。”
“咳咳，没事，你是？”
“哦，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鄙人姓温，温润严，在财团名下做事，这次来是来邀请燕警官参加一个重要的晚会。”
“晚会？等等，你说什么，你是财团的人！老师们呢？！校园的大门为什么会被封锁？！你把话说清楚！”燕无端顿时情绪开始激动，这是他首次与财团的直接接触。
“燕警官，有些事情，用不着解释，我也为付老师的死亡深感遗憾，这次来只是一个口头通知，因为您是贵客，之后，隆重的请帖自会送上。”温润严的眼睛一直都是眯着的，让人一看感觉是个笑面虎一般的人物。
“可是……”当燕无端想要继续询问时，温润严竖起两只手指挡在燕无端的脸前。
“燕警官，不该问的别问，鄙人告退。”
这所学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能让人的性命在其之前都变得毫无意义。



 第十三章世代

“系先生，会议已经开始了，您看您……”
“不去，毫无意义的作战会议，不是吗？”系云坐在高楼天台上，俯瞰低处的事物，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助理。
“您是最了解情形的人，不去作战会议的话，可能我们最开始就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可对方同样了解我，不是吗？让一个被对方完全熟知的人来计划作战，这是与送死无疑的。”
“看来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啊。”
“我答应了那个人帮他做的事我一会定做到，不在范围内的事情，我没有必要掺和。拿到我要的东西，我们就不相干了。”
“可是这次非同寻常……”
系云站了起来，在天台的边缘伸起了懒腰，“每一次都不同寻常，你认为他们是故意漏出马脚的吗？不是的，他们一旦漏出马脚，说明早就准备好了。”
“那我们还能抓到他们吗？”
“也许赢不了，他们永远占有主动权，永远！”
会议室中。
“他为什么不来！可恶的畜生，劣性不改！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他！”
“总指挥，消消气，他不是一般人，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任少丹帮系云开脱。
“你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你非要拉这种人进来的！”
总指挥名叫马仁，一是因为谐音，二是因为脾气暴躁，外号叫骂人哥，当然表面上都是叫马仁哥的。
“那么现在开始会议！最近一次发现其活动踪迹的地方是在Y市，C市，S市附近，老成员应该都清楚，对于这个组织，我们已经跟踪抓捕了数十年之久，在十几年前的时候是较为猖獗的，这一平息就是十年，但是在最近，这批老狐狸，再次露出了尾巴！相隔十年有余，我再次宣布，针对犯罪组织天殇的特案组，重新成立！”
晴烨在几乎快被臭晕的情况下，总算完成了工作，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死亡之地”。
她打开门的时候和燕无端撞了正着。
“你干嘛，屁股好了？”
“不是你还好意思问啊，下那么重的脚。”
晴烨没好气地说：“谁让你犯贱来着。”
“说正事，刚刚财……”
“别说了，挪个地儿啊，臭死了！”
两人回到了楼上。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说，刚刚有财团的人，来找过我？”
“财团？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后面那块都是死人区呢，发现尸体都没个动静。”
“他们的意思是，是邀请我去参加一个晚会。”
“你是不是瞎说啊，这种情况下谁有心情去啊，我们现在是被困住了出不去啊！你就没问他什么时候把大门给开喽放我们出去？”
燕无端表现出无奈的表情，“我问了啊，他没说啊。”
“没用的男人！”
“关于之前对于案件的关联与解释，我一直都在顺着最合理的思路走，也就是一开始就被告知了无权调查财团的时候，我已经在盲目的转圈了，财团是唯一的突破口，但这突破口在这之前全都堵上了。”
“所以呢，你就什么都没推理出来？”
“这不是现在接受邀请了吗，这几天隔三差五就发生的怪事，也该有个解释了。”
“那么你又如何确定财团是打算让你查明真相呢？还是说打算继续和你玩儿。”
“尸体的检验，有什么发现吗？”
“死者的尸体内，有一个金属制的小零件。”
“在胃里吗？”
“在肺里。”
燕无端：“……”
“你说有什么人能把这种东西吸到肺里去。”
“如果是死亡后被放入的呢。”
“这根本不可能，如果是由气管进入，那么就要考虑它的大小，很明显这种基本不可能被塞进去，而且也没有任何开刀和缝合的痕迹，这说明……”顾晴烨顿了顿，从口袋里取出了那个装在证物袋中的金属，“死者在完全没有可能被塞进这样一块东西的时候，明明不可能，但是事实就在这里。”
还有能将东西放进肺里的办法吗？显然是没有的。
“这东西还挺大的，就像……诶？”燕无端从晴烨手中拿过这个金属，“这个形状，是不是像一种东西？”
“钥匙？”
“对！钥匙，之前宋铃铃死亡的地方找到的木盒，里面也是一把钥匙，因为当时包装的缘故，让我以为是某种奇特的小玩具，但是两件东西都分别出现在死者的身边和身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有问题，这种钥匙的来历，可以查吗？”
“这只是一把较为古老的古铜钥匙，你认为现在还有配古铜钥匙的地方吗？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流行玩具和物件，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
“我发现你说话老是透露着一股变了味儿的自信。”燕无端没有过多去理会晴烨的牢骚，“不管这是哪里来的东西，出现在两个不同死者的场合之中，未免太过于巧合。”
夜晚降临，在这所学院中的第五个夜晚。
“似乎进了这所学院以后，从来都没正常睡过觉啊。”燕无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园林，少女，地狱。在这几天的夜晚时常会来搅入他的睡梦，每次醒来都只是记得起依稀的情景。想想今晚又要被这种奇怪的梦境折磨，他索性整晚都开着灯。
因为灯光的亮度，燕无端无法进入睡眠。
“到底是这里不对劲还是我身体有问题啊。”
正当燕无端揉眼睛之时，他依稀看见阳台有一个人影在阴影处站立。
仔细看过去，似乎和原来的阳台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刚打算闭眼，一阵忽来的寒意使他猛得睁开了眼！那里的确有一个人！
前后两种感觉都没有错！
阳台阴影于之前无异，但是阴影之中的确可以看得见人影。
也就是说，今晚一直有人站在那里但是却没有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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