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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星辰》


 契子

地球人不能修炼灵能，地球全联委曾经极度关注的，全面了解灵能的研究也没有进展。确实是让人沮丧的事。毕竟如果可以修炼灵能好处实在太多。
比如灵界人在通过修炼产生灵能后，似乎可以无上限的延缓衰老和延长寿命。虽然正如被证实是临渊阁五位内阁成员的当年灵界五人代表所说的那样，能修炼灵能，并能获得成长，达到象他们一样的程度的，在灵界人之中也少之又少。
但是这种长生不老的事儿，光听听就能让人惊掉下巴，然后还能被自己流出来的口水淹死。——这可是人类的发展了许多年的基因工程技术都只敢想却做不到的事。
至于灵界五代表所展现出来的其它违反物理常识的特异能力，更是神秘莫测，令地球人神往不已。总的来说，灵能对地球人类的吸引力，占据了灵界这个新世界对地球政治家，科学家，经济学家，以及各领域的巨商，甚至是普通人吸引力的百分之八十。同时关于灵能的建议，也长期占据逆向推衍超脑“周瑜”建议序列的前三榜。
在灵界之门重新开启三十多年后，一则令人意外消息，让两个世界的所有人类都开始躁动起来。
据全联委灵界局下属的基因所发表的报告称：自然结合的地球人和灵界人配偶，无论他们能不能修炼灵能，他们所生育的后代，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修炼灵能。而且这一代新人类，天然就拥有比上一代纯血统的地球人类或普通灵界人父母，更长的寿命和更迟缓的衰老。
通过新基因工程技术对这些新人类的基因分析，初步可以确定，就算他们不修炼灵能，他们的寿命上限也可以达到200岁左右，而且大多应该可以维持近150年左右的25-45岁之间的年轻态。至于智力体能，将会全面超越纯血统的地球人或者是普通灵界人。报告最后声明：由于该项目立项较晚，这只是对加入测试的50对地球人和普通灵界人配偶的后代采集的数据。属于第一代。为了加快研究进程，现面向地球和灵界两个世界全面征招混二代，甚至是混三代，以便更快的了解是否会产生隔代遗传的退化现象，又或者是又有进一步的新的进化。
一代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的进化，那么二代三代又会怎么样？难道这是宇宙意志的安排？地球人和灵界人，是天然的能够产生基因进化的配偶？
这是个可怕的诱惑，以至于让地球科学界淡化了关于灵能本身的关注，开始全力朝着新人类带来的全新基因工程学进军。
同时，这则已经出现在网络和各大媒体的消息，也在民间引起了广泛的关于社会伦理，社会关系与道德的各方面讨论。
天然的生来不平等将带来怎样的旧有道德观念体系的崩溃，我们这代人该如何自处，新人类该如何教育，我们又该如何面对他们与我们之间如此巨大的不同。。。。。等等等等，无数种五花八门的争论与辩论也是百花奇放。
但这次的发现不同以往基因技术的应用，进化的门槛太低，在一片争论声中，一场两界空前的速配潮，暗香浮动。。。。。



 第一章春天的故事

春天的午后，阳光明媚，古老的柏油路上野草丛生。
一对对少男少女们在林荫下漫步，目的明确的让还未曾开始的感情升温。
自从基因所的消息公布以来，这座位于灵界巨兽门旁的沧澜市里，最火热最赚钱的生意便是跨界婚介所，以至于历史悠久的北沧大学也在校园内搞起了大型相亲会的勾当。美其名曰：两界交换生联谊节。
原本相当纯粹的，由官方推动的，以增进两界人民相互了解的，增进两界文化交流为目的的，大学交换生机制也被繁育更优秀的后代这一具有历史使命感的目标带偏了方向。仿佛每一对少男少女在这草丛上踏过的一小步都是两界人类向未来跨出的一大步。向来以反对校园恋情，特别是反对与灵界交换生的恋情闻名的“风纪部主任”田伯光，今天也坐在会场角落，眼含微笑的看着那一对对不再躲躲闪闪的少男少女们。像一位中古时期的农民伯伯看着一片金黄的麦田，眼里饱含着秋天丰收的喜悦。
新历五三年末基因所公布研究成果，五四年初学生会就在学校高层的默许下，以“我们应该在我们的学生时代，为了我们下一代的优秀而恋爱吗？”这样一个奇葩的主题展开了一系列极不正经的公开辩论赛。结果毫不意外，赢得比赛的正方四辩是个男孩子，总结陈词简短又奇葩：虽然未来可能不再属于我们，但它可以属于我们的下一代！前提是，我们得尽快找一个灵界的姑娘！如果在这件事上我们不去努力抢占先机，那未来只能属于别人的下一代！
反方辩手是个女孩子，总结陈词用了一种极具感染力的，相当复杂的自问自答正问反问的句式——我们是人类的未来吗？。。。。。。很显然，曾经是！未来一定会属于我们的下一代吗？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们应该为成为新人类的父母而骄傲或者羞耻吗？。。。。。。。。应该吗？
我们还需要为了我们的下一代去努力工作吗？。。。。。。。。需要吗？作为还未真正成长起来的我们这一代，又能够为注定会成为未来主宰的他们做些什么呢？难道就是尽快找一个灵界的配偶恋爱吗？或许是吧！为了下一代的幸福，我们唯一可以努力的只是为他们找一个能够让他们生而优秀的母亲，或者父亲。这难道不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哀吗？当下一代比他们的父母优秀太多，他们成长的过程里，可能不会再有能够对他们言传身教的父亲母亲，不会再有一个人生路上的灯塔。他们可以超越一切，他们可以蔑视一切，他们不再懂得尊重前人的智慧，那他们的人生，又会是怎么样的人生？人类的未来，又将是一个怎样的未来？这样的人生，又真的幸福吗？
女孩子演讲时的表情相当丰富，那几句铿锵有力的问句的停顿，以及其间对场间环视的眼神，让这场观众全员投票制的场下男评委们低下了羞愧的头，转手却将票投给了总结陈词粗暴直接的有些不正经的正方辩手。
胡尔其实挺喜欢这个反方辩手的总结陈词的，尽管他知道那个女孩子有个地球人男朋友。
学校组织的大型相亲活动正进行的如火如涂，胡尔没有象其他闷骚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骚包机会的，同学们那样兴奋的不能自已。反而和“风纪部主任”田伯光一样，坐在会场角落微笑着看着那些个面部表情管理已经彻底崩溃的同学们，向着脱单的方向狂奔。
灵界的男孩女孩们似乎也受到了他们的父母或者官方的授意，极其配合，基本上来者不拒，只要来搭讪的，都会陪着对方在这条中古时期铺就的古老马路上，从会场这头走向会场那头的小树林。最终返回会场这边的都是礼貌分手，准备重新出发的。而一去不返，能够走到对面林荫下，坐在草地上促膝而谈的，应该就是牵手成功的。
让胡尔意外的是，那个去年辩论会上，让他印象挺深，有个地球人男友的反方辩手，似乎也和一个灵界男孩坐到了林荫下的草坪上。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唉，这真是一个连恋爱都要背负历史使命的时代啊！胡尔不?感叹。
“喂！胡尔，赶紧去，她跟我走了半天，问的都TM是关于你的问题。末了还来了句：对不起！我们两个不合适。我去！把咱这老脸臊的！”胡尔宿舍那个骚包中的骚包，马大骚从那条寻爱之路返回会场，第一时间就奔胡尔这来了，一脸衰样。“我说你可得请我喝水，咱老马这回可是用一张老脸给你做贡献了啊。”
胡尔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一脸鄙视。
“呀呸！你胡大哥我怎么也算是北沧风云一时的人物，有个把暗恋咱的灵界小迷妹还是很正常的。你这第几回了？难不成都是在帮你**我做贡献？”
“拉倒吧！现在这情况，除了这傻不拉叽的灵静，哪个灵界妹子还有心思在意一个对她没想法，不主动去找她的地球男人？”
马大林忽然得意起来，伸出了三根手指。“哥们去了三次了，除了灵静，另外那两个，一个比一个直接，一个上来就：“我爹说了，我们如果结婚，得生两个，一个留在这边，一个送我家。我们那边虽然现在乱了点，可这不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么？”
另一个说：“我家那边靠近临兽渊，周围全是当年上过战场的灵能武士开的灵能学校，到时候孩子成长环境好，要不你跟我去那边吧。灵能在我们那边用处大，我们到时候可以跟着孩子享福。”
“哥们年纪还小，没啥出息，两次都是直接被吓退的。”马大林拍了拍胸口，一幅心有余悸，却又藏不住小得瑟的模样。
“唉，还别说，象灵静这样的姑娘，估摸着灵界那边也不多了。可惜貌似真看上你这鸟人了，弄得哥们都有些小嫉妒了。”
马大林其实蛮佩服胡尔的。在这个两界人民总动员，只为下一代的大好时期，但凡是个地球男人，看到个单身灵界妹子，都跟个狼似的。不管成不成，是不是真喜欢，都要上前撩拨一下，当然他马大林就是其中的代表。也只有胡尔和那个林小白脸一副绝情绝性的样子，从不主动去撩拨哪个灵界姑娘。那个林小白脸，林园，是家教好，家里也有背景，灵界媳妇这事，估计早给他安排好了。可胡尔这货，高中时就不是个安份的主，打架逃课样样精通。上了大学以后虽然收敛了不少，可也安份不到哪去，北沧校园A03宿舍楼，涉嫌赌博的斗地主，打麻将这样的活动，全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唯独在女人这件事上，这家伙安份得很不胡尔，跟个专情的情圣似的，可偏偏又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
“哎！我说马大林，就不许人家小姑娘很单纯的出于粉丝对偶像的崇拜，比较关注你**我。。。呃。。。灵静，你怎么过来了。。。”看着忽然出现在对面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胡尔忽然有些冷。
“嘿嘿。。。。我怎么说的，果然有情况，你小子还装。。。呃。不是。。。。”女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了过来。
“那啥。。。**你们慢慢聊，我去那边看下。。。。”马大林尴尬的看了眼又开始四目相对的这一对狗男女，转身跑了。
说起来，胡尔还真认识灵静，而且相互的交集还相当深。
虽然今年的灵界交换生，大都是带着找个配偶的任务来北沧的。但交换生人数毕竟有限，所以北沧的男生女生们，想当然的认为，要想抢得先机，就得先下手为强。当然，大家都是文明人，又不可能像原始人那样，抢着个媳妇背着就跑。于是各种层出不穷的类似于公开斗法吸引关注的公开赛就开始了。什么学术辩论公开赛，围棋公开赛，诗歌文学即兴创作公开赛，游戏电竞公开赛，体术公开赛。甚至是纸牌斗地主，麻将接龙都开始有了公开赛。
没错，胡尔说的一时风云，就是这纸牌斗地主，和麻将接龙赛的双料冠军了。而且他能一举夺得两个比赛的冠军，完全是因为大多数同学都觉得丢不起这人，导致这两个比赛总共没几个人。在有限的人数里，又同时参加了两场比赛的也就胡尔一人了。
当然，和灵静的交集，跟这两个比赛冠军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们第一次产生交集的地方，是在体术训练馆外。
如今的地球体术是古武术和搏击融合后，又加入了一些灵界的体能训练方式糅合而成。因为灵界对灵能的修炼跟体术有一定的关系，曾被全联委重点推广过。发展了几十年，也慢慢的成了各大院校的传统科目。尤其是在这灵界第一门，巨兽门旁的北沧大学，尚武之风颇重，各种体术比赛更是常年都有。
胡尔作为一个高中时期就常打架的暴力份子，体术水平也还行，这天他去体术馆补修灵界体术理论课。
严格来说，他已经迟到了。这时段体术馆门口正是没人的时候，除了一个女孩，以及一个正向她强势表白的家伙。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一个家伙拉着一个女孩，站在体术馆并不宽大的大门中间表白：“灵静，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绝对配得上你家在那边的地位，我家里说了，这次你过来，一定要把你拿下，你看，这次体术冠军我也拿到了，前几天纠缠你的几个家伙我也帮你教训他们了。我敢说，你在北沧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我更优秀，能为你做这么多，还配得上你的地球男人了。灵静，将来我们的孩子会因为我们两个的优秀基因，进化成一个比其它新人类更强的存在，不仅会得到双方家族的资源，甚至可能会有成为未来世界领袖的希望。”
倒不是胡尔喜欢听墙角，主要是这家伙堵在体术馆大门中间，还把如此恶心直白无脑的话，说得比万人广场上的演讲还大声，想不听到都难。
胡尔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白痴！”然后紧走几步，打算从他们身边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胡尔刚和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忽然感觉左手小臂一紧，一双手拉住了他。耳边同时响起了一个女孩子坚定的声音：“唐夏！别再缠着我了，我男朋友来了。”接着一个带着少女体香的身体靠了过来，偎在他的肩膀上想要跟着他一起走进体术馆。
此时的胡尔和站在那里已经懵掉的那个叫唐夏的家伙一样，彻底懵了。身体随着惯性刚往前走了两步，就感觉后背一股疾风袭来。多年的打架经验带来的条件反射，让他很自然的想要向右侧身躲开，结果左臂上似乎有些阻碍，才想起还挂着个小姑娘，反应慢了半拍。左肩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一个拿过体术冠军的家伙的飞踹。
胡尔在向前踉跄的瞬间想着：“唉哟，这一脚力道还行。哎，不对！老子是不是碰到仙人跳了？”这是胡尔的一个毛病，在遇到突发事件时，总会不着调的胡思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胡尔前脚一用力收住差点让他扑倒在地的冲力。转身看了眼一脸无辜状的小姑娘和那个手指着他，嘴角抽畜全身颤抖的家伙，忽然心头火起。
“你们这是有病是吧。体术冠军是吧，来来来，跟你**打一场。我输了这妞归你，赢了，你TM离我远点！”胡尔这前半句是对那个表白男说的，后面这半句却是朝着那个莫名拉住他的手臂，想让他背锅的那个叫灵静的女孩吼的。
结果不出意外，这个体术冠军，实力还是有的，可在这种受了刺激，情绪异常冲动的情况下，对上打野架经验丰富无比，体术其实也相当强的胡尔，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直接几回合就被KO了。
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伙不能动手了，却还有眼睛和嘴，用狠厉的眼神看着胡尔，嘴里大声喊着：“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男朋友！”胡尔看了眼那个坐在台阶上无聊的玩着手里小铃铛的女孩，气得想笑，甚至有些可怜他。这女孩明显不是他能降得住的狠角色。这么大个人了据然一点都看不出来，果然对得自己那句白痴。
“有病！”
女孩仍然坐在台阶上，不再玩铃铛，用一种很奇怪的笑容看着胡尔。
胡尔忽然有一种被寒意笼罩的感觉，莫名的危险感瞬间填满了意识。
“这女人很危险，一定要离她远点。”迅速转身离开的胡尔这样想着。
人生总是这样，你越是想要避开的事，越是会突然的出现在你面前。
让胡尔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那女孩就找上了他。
“你应该知道，我们那边，有地位的家族，都是高阶灵能者的家族。至少也是神将级别。我父亲是临兽渊八级神将退役。”女孩很直接。“我们家族的灵能修炼术是当年临兽渊圣将亲自传授，这些你们这边知道的人不多。现在你知道了。”
“所以？”
“所以，你想不想来我们家族。”
“和你生孩子？为什么是我？”胡尔心里想的是，果然和那个白痴一个德性。
“别装了，我确定你是一代混血，并且属于能够修习灵能的那种。”女孩看着面无表情的胡尔。有点奇怪这男孩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我们灵能者对同样能够修习灵能的人，有天然感应。而且。。。”从刚才出现在胡尔面前后，女孩一直是一幅高冷的姿态。直到这时才略微有些羞涩。“而且，我父亲也想知道，我们原生的灵界灵能者和地球混一代会生出什么样的后代。”
果然有秘密的人在某些事上是相通的，连交流都这么简单直白。胡尔又开始胡思乱想。
“既然这样，我也不废话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混一代一直都有“周瑜”在管控，我们的行动是不能自己作主的。”这是胡尔第一次真正面对来自灵界的灵能者，多少还是有些心里发虚的。“当然，这边对混二代了解的也不多，基因所确实也想多方面尝试，如果你们有这样的意愿，可以直接向全联委申请。”
“申请就不用了，我们需要优质的灵能者，你直接转达我们的意思，就说我们用一个你们比较需要的消息来换这个安排。”
说到这里，灵静深深的盯了一眼胡尔。
“我会向全联委上报你们的意思的，但。。。。”胡尔也看了一眼灵静。“你的心太冷，我不喜欢，我希望换个对象。＂
胡尔说完这句话后，忽然感觉不妙，周围的空气变得寒冷起来。
紧接着，他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羞辱。
他仿佛变成了冰雕，全身无法动弹，然后被这个小女孩抓住一只脚，就那样让脸在地面上拖着，一直拖到了学校公园的人工湖，然后象丢垃圾一样，随手扔进了湖里。
当脸在地面上磨擦时，胡尔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么晚了，应该没人会看到吧，太丢人了。。。。还好有这层冰护着脸，不然得毁容了。。。。这种女孩真的要离她远点。。。。。唉，湖里的水好暖和啊。。。。”



 第二章事不过三

在这次相亲会之前的日子里，灵静曾经有意无意的出现在胡尔视线里几次，虽然在公众场合里，这女孩总是一副温文尔雅，文静羞涩的模样。但胡尔每次见到她，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其实混一代在如今的地球社会环境里是处在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的。相对于普通人，全联委有许多针对混一代的奇葩规定。
比如，一方面全联委尽量的把民间混一代都收编到了**行政机构，一方面又给了极严格的限制——任何要害部门的混一代暂时只能做辅助参谋类职务。
比如虽然他们时时刻刻都在超脑“周瑜”的监控下，却不允许他们直接向超脑回溯主动信息——必须通过节点层层把关，才能向超脑传输他们想要传递的消息。
当然这些胡尔都可以理解，毕竟打破常规太多的特殊存在，在刚出现时，总会让周围的人产生戒备心理。何况早些年出现过的左右超脑建议序列的天才黑客，据说就是个混一代。站在全联委的立场看的话，有些风险管控的措施也不是多么不合理的事。
但有一条规定让胡尔实在难以接受，甚至有些愤怒，这条规定是这样叙述的——混一代与异性任何有可能发生性关系后续行为的前接触，都必须上报，等待批准后，方可实施后续行为。
让胡尔感到愤怒的原因也相当的奇葩——这条破规定，让他一想到“后续行为”这个词就会产生莫名其妙的联想。
由于全联委的那些个针对混一代的破规定，胡尔上传了消息后，得到上级的回复已经是很多天以后的事了。当晚他只能主动约了那个他并不想看见的女孩出来。
看着面前那个人工湖，胡尔竟然有些小得意。“嘿嘿！这次就算再惹怒了她，起码应该不用再用脸当扫把那么丢人了吧。”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念旧的人嘛！这就喜欢上湖水的味道啦？”
女孩姗姗来迟，不再高冷。从楚楚可怜到温文尔雅，再到高冷冰山，或者娇憨可爱。这个女孩总是切换自如。
“消息！上面要听消息！”
胡尔有些尴尬的下意识摸了下脸，实在不敢回应她的玩笑。只能用加重的语气转移话题。
“告诉你们的基因所一个我们那边的结论，混二代和混三代最多只能达到混一代的进化程度，甚至可能还会出现衰减。唯一存在变数的是混一代和原始灵能者的结合。也就是你和我这样的人的结合。。。”女孩谈正事倒也从不废话。不过在说最后那句话时却刻意拖长了音。
这个消息如果属实，确实极有价值，基因所那边应该可以少走不少弯路。胡尔收起一些胡乱的心思，开始认真起来。
“科学依据，或者说你们那边得出结论的依据是什么？”
“其实，你们对我们灵界了解的真不太多。就象你对我了解的也不太多一样。哈哈！”
看着一幅正经认真模样的胡尔，女孩忽然莫名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就算没有女孩神秘莫测的手段和变幻莫测的性格。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男孩，在极有可能是自己未来老婆的女人面前，多少都会有些怂的。更何况还有前面两项加成。
胡尔这时候觉得自己就象被一个久经情场的交际花调戏的小处男。
男人总是如此，越是觉得自己在心理上处于弱势，就越会在语言行为上强势起来。当然，面对对面这个堪称灵界魔女的丫头，胡尔能够强势的也就只剩下语言了。
以胡尔的脾性，反调戏过去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用一种自以为很社会的色大叔表情，眯着眼从上至下扫了女孩一遍后，把眼睛停在了女孩的胸前敏感地带。然后说了一句能够实现他不用脸扫地，直接被扔进湖水愿望的话。
“那。。。既然，了解的不多，咱们啥时候去酒店开个房，好好的，彼此了解一下？”
有些愿望，不想它实现，却总会意外的如愿。
胡尔在确实很暖和的湖水里胡思乱想着。
女孩除了对胡尔下手比较狠以外，正事上倒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已经掉进湖水的胡尔脑子里听到了女孩的冷冰冰的声音。
“依据就是，灵界研究能够修炼灵能的灵能者和普通灵界人的差别的时间，比地球人长太多，灵能特性比你们更清楚，你们有基因技术，我们同样有灵能推衍术。我们告诉你们结果，并不妨碍你们继续研究。作为交换条件，我们还会派一个原生灵能者过来，配合你们做实验。”
胡尔想起这些心酸往事，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一双大眼睛，不禁又打了一个冷战。转头看了看四周，才觉得安心了些。
“事不过三啊，灵静，我。。我只是跟朋友开开玩笑而已。。。。”看着对面女孩的眼睛，想到她的性格，胡尔忽然又开始紧张起来，说话都有点打结。脑子里开始思考，怎么样避免在大厅广众之下丢一个大脸。
没想到女孩忽然双手捂心，扭腰跺脚，一幅小花痴的模样“哎呀，胡尔你是我的偶像哦！偶像你好帅哦！爱你爱你！偶像加油！”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胡尔一阵恶寒，开始计算这里到人工湖的距离。
“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女孩子把你们当偶像崇拜么？”也许是看到了胡尔起身退后的小动作，女孩又开始变脸，恢复了高冷。
“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你只有我这一个选项。而我可以有另一个选择，林园。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
女孩开始切换姿态。
“如果考虑好了，就在这次相亲会上，确定我们的关系，下次巨兽门开启时，我可以直接带你去那边哟。。。”
从“你只有我一个选项”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到“我直接带你去那边哟”的温柔亲切，加上前面的小花痴到冰山脸。这女孩的神态语气以及表情的切换速度，简直让胡尔叹为观止，开始猜她修炼出来的异能是不是变脸。
关于他去灵界这事，其实全联委已经在安排，曾经象征性的问了问他的想法。胡尔给出的回复是，考虑几天。
很明显，灵静已经得到了那边的消息。
“哈哈，你好象也只有我这一个选项了。。。”听灵静提到林园，胡尔忽然有些开心，终于有让这丫头吃瘪的事情了。
“林园父母是不会让他去那边的，而且，他最多成为那个接收你们送过来的原生灵能者的人。我猜，以你的身份，不可能是那个要嫁过来做实验的人吧。”胡尔有些小得意的冲女孩扬了扬下巴。
“哦。。。。嘻嘻！我明白了，你其实是愿意去那边的。”女孩学着那天胡尔的那个老社会的模样，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胡尔一遍，又绕着他走了一圈。“看样子，你还是喜欢我的嘛。”说完也不管愣在那的胡尔。又变成那个小花痴的模样，忽然转身蹦蹦跳跳的跑了。
“听说，灵界那边又打起来了？”林园从会场园子外走了过来。有点说曹操曹操到的感觉。
白白净净，身材修长的林园确实能当得起马大林嘴里的小白脸称号。
“除了咱们巨兽门对面的临兽渊稳点，其它四门的对面那边已经打翻天了。”
胡尔叹了口气。“那边有个泰龙城，从临兽渊回去八个七级高手，现在硬气得很，想要一统灵界东名洲，一举拿下两道往咱们这来的门户，有点想过来抢人的意思。”
“临兽渊不管管？他们那边可刚消停没几年啊，难不成要为这种关乎两界未来的大好事和地球这边打起来么？”
林园的大家族背景，对于他这个混一代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家族长辈因为有身居全联委要职的，很清楚的知道全联委如今对混一代的态度——暂时不可重用。
太聪明太特殊的存在，一旦进入普通人为主导的管理体系当中，无论带来什么样的冲击，都不会是什么小事。用全联委一个老委员的话说，就是“不急，他们的命很长，未来属于他们。至于现在的事，还得我们来做。”
林园父母判断，肯定会有一批混一代会成为政界新老交替的牺牲品。
于是林园虽然有着混一代天赋，却只能成为家里的乖宝宝。
林园其实挺羡慕胡尔这种早早就能出来当个闲散的联络员的生活的。虽然决定不了个啥，但起码经手的消息多，知道的内幕消息也比自己多。
“好事么？灵界那边一直那个样，谁家神将多，神将级别高，谁家说话声音大。临兽渊虽然强势了一万年，巨兽战争一结束。没了那个老头子的约束，那帮老家伙们走的走，退得退，留下的几个也不管事。想学咱们这边弄个联合管理委员会来管治那边的国家，可没了巨兽的压力，临兽渊也没了存在了一万年的价值。各国没了贡献神将的理由和义务，心早就散了，临兽渊倒是想管，实力已经不比从前了，镇不住啊。”
胡尔看着远处那一对对在暧昧的阳光里感情迅速升温的少男少女们。喃喃的问“林园，你说，未来真的是我们的么？”



 第三章地球与灵界的那些往事

和灵界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五十多年了。由于现在和灵界的关系正是空前友好，那场无比惨烈的战争，在全联委统一出版的教科书里，逐渐被淡化到了看不到惨烈，甚至有些温馨的程度。
确实，全球联合综合治理管理委员会这个地球上跨越了大洲与种族，淡化了国家概念的全球管理机构的诞生，应该说就是这一场战争作用于人类文明的最大成果。
彼时的地球正处在两个超级大国剑弩拔张的紧张时期，足以毁灭地球所有人类十遍的核弹头，被装在各种射程的**里，对准了双方遍布全球的军事基地和本土。
全世界各国政要和外交官们在战争的阴霾下多方奔走，以求阻止这场一触即发的足以毁灭全人类的战争的来临。
在一方无法也不愿后退，一方已然骑虎难下的僵持中，外交官们的斡旋见效甚微，战争似乎已经无法避免。
一场突如其来的灵界入侵打破了双方的僵局。于是，一场战争挽救了另一场战争。
平行走廊项目是当时两个超级大国，最后合作的也是争议最大的一个项目。当然，如果没有那场几乎一触即发的战争阴影作为时代背景，这个项目的立项，也可能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罪行——正是这个项目打破了空间壁垒，让灵界的巨兽与它们的主人们趁势闯入了人类的地球。
与灵界主流文明的灵界人第一次接触是在巨兽战争后期，一支由五个灵界人组成的灵界人代表小队促成并引导了核弹向巨兽老巢的发射。
这五个灵界人代表的第一次出现，给当时接触过他们的人类领袖们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这些灵界人相对地球人来说，就是非人类般的存在。他们不需要任何机械支撑，也没有翅膀，却能够无视地球引力在空中疾飞，他们不需接触物品，就可以凭意念隔空控物。普通子弹还没有接触到他们的皮肤，就被莫名地护罩弹落。他们甚至比无法活着捕获到的巨兽还要可怕。最可怕的还是他们能够直接通过意识传递他们想要表达的信息。
那他们会不会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或许是个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能力。
好在他们并没有表现出知道了地球人这边所有一切的样子。表示有他们这样能力的灵界人并不多，重要的是:他们是来帮助人类对付共同的敌人——巨兽和他们的主人的。
这是人类打了近三年的巨兽之战，第一次知道巨兽也有主人，也有除了地球人以外的敌人。
战后，基于对灵界代表们表现出来的非人类能力的恐惧，哪怕是曾经合作击败了共同敌人的战友，人类战时领袖们也拒绝与灵界人直接对话。尤其是在得到对面传递过来的信息，知道了能够毁灭地球生态环境十遍，毁灭人类十遍当量的核弹除了毁掉巨兽老巢，消灭掉所有巨兽外，竟然没有对灵界主流文明世界造成影响后。第一时间下令将灵界之门关闭，周围一百公里范围列为禁区，并且禁止任何新的关于时空之门研究的项目立项。
“对未知的恐惧，总是深入骨髓，但战胜恐惧的唯一方法，就是真正的去了解它。”
“闭上眼睛营造的安全感，没有任何意义，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或许鸵鸟在遇到危险时，会将脑袋埋进沙子。但人类不是鸵鸟。”
对于战时领袖们的决定，人类社会存在着普遍的争议。
但事情总要从不同的角度看看，才能得到比较接近真实的真相——或许休养生息，提升面对未知的力量与底气并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灵界之门的再次开启和与灵界人的全面接触是战争过去二十年以后的事了，那一批接触过灵界代表的战时领袖选择了退休，将如何面对灵界人的选择权交给了下一代接任者们。
人类总是如此，只有在遥远的未知威胁成为现实时，才会真正的团结起来。
在巨兽之战后的前二十年，地球人类文明有了一个巨大的跳跃式的发展。以往，对旧有体系的推翻重建，往往极其艰难。这次突如其来的外界入侵，却似乎帮了一个大忙，扫除了所有旧有体制带来的矛盾和障碍。在由原全球联合国重建委员会改组定名的全球联合综合治理与管理委员会正式成立后，全球军事力量也由巨兽之战时的协作，转变为统一管理，目标只有一个，对灵界文明的接触可能发生的战争进行预防。
在科技上，科学家们从能够产生熊熊烈焰的巨兽身上得到了启发，一种可以用于隔离超级能量的新材料H3被发现，新的可控超级能源与超级动力技术也有了新的突破，战术悬浮艇研发完成，假想敌就是那几个可以飞天遁地的灵界代表。
经历过战争，也见证过二十年的地球重建的下一代领袖们，虽然对关于灵界人的议题仍然谨慎，但为了满足人类重建事业中，功勋着著的科学界大佬们对灵界探索的渴望。以及得到了诞生不久的综合超脑“诸葛”和逆向推衍超脑“周瑜”的——灵界可能并没有发展出高级的物理机械文明。五人代表当初传达的信息基本可信，即便是遇到大批拥有当年灵界五人代表能力的灵界人，以人类如今的科技水平也基本风险可控。接触有利于人类文明的发展。这几条推演结果后。终于决定解除对灵界之门的封锁。利用远程存储的灵界大门数据再次开启了灵界大门。
令所有地球人都无比意外的是，灵界大门那一面的灵界人出乎人想象的和善和配合。没有地球人假想中的战争威胁，甚至没有想象中的交流障碍，对面只派出了一队负责与地球人交流的灵能高手，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几乎所有文字与语言的对照翻译工作。这又一次引起了地球人对他们可能拥有读心术的担忧。好在，他们似乎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一位临渊阁的外交官直接向地球人做出了解释:
这种向对方传递信息和接收对方想表达的信息的能力，叫做心声。和读心术没有关系，虽然它们看起来很像。但它只能接收和模拟对方想要表达后传递出的有规律的脑波频率。
也就是说你在没有想表达之前，思维不会转换成具化的有规律语言，也就形不成有规律的脑波。再加上，没有表达的意愿，脑波不会定向发送。灵能也接收不了无规律或者不向自己开放发送的脑波。更不用说明白它们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个语言翻译器。只不过用的是灵能对脑波的理解，不是耳朵对声音的理解而已。他们最多比一般人对情绪的感知敏感些。对你想表达的逻辑内容更容易理解些。你不想说，他们也一样没法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是，假如真的有读心术。那么灵界人根本不会有相互交流的需要。而且啥乱七八糟的脑波信息都传过来让你分析，灵能者估计都得暴脑而亡。
据说这是当年灵界临渊阁，为了了解巨兽主人们为什么不休不止的侵犯灵界人。试图和巨兽主人们交流开发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和兽灵人没有交流成功，在地界竟然起了作用。地界，是他们对地球的称呼，用来应对地球人对他们的称呼，灵界，倒也工整。
其实，科研成果这种事，向民间公布的时间和它真正开始研究的时间往往相距甚远。基因所公布消息的时候，关于两界人种基因的研究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了。也就是说在刚对灵界展开接触的第一年，全联委通过灵界负责遴选灵能潜力者的临渊阁知道地球人无法修炼灵能后。立马就开始着手研究灵界人基因和跨人种结合的问题。这不仅仅是基因专家们的意见，也是超脑“周瑜”给全联委的建议序列排在第一的事项。
带领临兽渊打了一万年巨兽之战的，那个据说活了上万年的灵界领袖，在巨兽战争结束后。就象一个完成了个万年心愿的普通老人，忽然没了担子，开始逍遥起来。把剩下的事扔给临渊阁以后，来地球逛了一年，就宣布退隐。离开临兽渊之前，交待临渊阁参照地球全联委的模式成立个灵界管委会，并全面配合地球的科研需求，条件只有一个，科研结果两界共享。
然后，就真的隐的无影无踪了。
毕竟一万年的威压在那里，临渊阁忠诚无比的执行着老头子的命令，地球这边在其它方面倒也遵守协议，只是第五年基因所就有了发现这件事，一直瞒了二十多年。原因无它，综合治理超脑“诸葛”在采集了灵界那边五花八门的各种国家，势力的信息后，给出了这件事不宜过早让那边知道的建议。
两界全面接触后，地球这边，这三十年的发展不止是对前二十年科技飞跃的延续。在临兽渊的配合下，由对灵界新材料开发上衍生出的新科学门类层出不穷。各种新的科技产品也开始民用化，曾经的战术悬浮艇，也在换装了灵界那边开发出来的新能源后，成为了主流的民用交通工具。各种地面交通工具开始退出历史舞台，直接又影响地球的环境气候。城市周边，一片绿意盎然。反重力浮空岛的计划也被提上了日程。
在行政管理上，全世界对超脑“诸葛”和“周瑜”的信任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全联委的权威也更趋稳固。地球仿佛成了一个真正的整体。对地球综合资源的整合利用率又获了大幅提高，越过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节点。
相比地球一片和谐的一体化高速发展，灵界这边却朝着一个相反的方向在行进，自从临兽渊的老怪物们退的退，隐的隐，还有一部分超品神将回了原属国后。临兽渊的影响力大减。临渊阁牵头成立的灵界委对于灵界各国各势力来说，完全成了个摆设。最初在临渊阁在册被承认的八百多个国家与地区，在五十年时间里缩减到了二百五十八个。
灵界内战，倒是自古就有，但那时因为有巨兽战争的压力，临兽渊里还有一个活了一万多年的老头子和他身边十个至少活了五千年的老怪物镇着，在许多来自灵界各国，却早已把自己当成临兽渊人的灵能高手眼里，除了巨兽战争算是战争，其它的都是小孩子的打闹。喊你停，你就必须得停。巨兽之战时代，每十年，临兽渊派出接收各国物资和遴选灵能潜力者的巡狩使们，每趟都要来次大杀四方，任何有三级神将以上的灵能高手参加的国战，直接不论对错，两国皆灭，帮它改朝换代。这让灵界各国，无论势力大小，除了小打小闹，根本不敢有大的动作。当然，这也保持了一定程度上的灵界诸候林立状态下的相对稳定。
在巨兽之战结束后。随着兽灵人的压力不再。以及那个临兽渊老头子退隐前做出的，临兽渊不再对灵界各国间的战争，使用武力调停。下调各国的物资供给，不再强行甄选各国灵能者来临兽渊服役一系列决定。
不用再把大量的物资和有潜力的灵能苗子送到临兽渊的灵界各国和地方势力，仿佛一夜之间就雄起了。无数当年躲过了巨兽战场服役的神将，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开始服务于各方势力。有些胆肥了的国家，甚至开始用家族亲情和故国情怀，以及种种其它手段来挖临兽渊的墙角。
最初，时任的临渊阁主也曾劝阻过几回，但实在架不住一些老将：“巨兽乱我灵界时，老臣已将毕生献予临渊，只盼能略尽绵薄之力，以护我家国不受巨兽之殃。如今乱兽已平，老臣在此已是无用之身，如今，生我之家国遭邻国欺凌，百姓凄苦，老臣实在心有不忍，略有余力，只求返我故国，为守我国土尽余生之辉。想来，圣将还在时也是会允了老臣这等请求的。”这样的措辞，虽然他明知这些货大多是在睁眼说瞎话，明明回去就是奔着帮着他们那些个已经吞并了邻国一半彊土的家国，继续欺凌邻国去的，却也实在找不出理由留下他们。
这阁主孔原也是个狠人，很干脆的退了阁主之位，撤了临渊阁，将所有权柄和职能还有一摊子破事，扔给了成立没多久，基本没什么存在感的灵界管理委员会。自己宣布退隐，逍遥去了。谁打了几千年仗，还不兴休息一下怎么地!
临渊阁最后一任阁主退隐了，临渊阁却没有如他所愿被裁撤，原因很简单，灵委会太弱势。原本就是军事化管理的临兽渊军方迅速把持了临渊阁，由于没有能够服众的人登上阁主之位。军方也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灵委派，主张遵从圣将离去前的意思，全力支持灵管委管理灵界各国，这一派比较亲近地球人，和地球这边交流接触的大多是他们的人。他们对地球人的友善，源自于是对圣将的忠诚。这一派老人不少，新人也多。人数三派居中但老人大多不想管事，挺住灵管委不散就行，新人倒是挺积极，大多在灵管委有职位，可说话没啥分量。
一派是临渊派，主张收编那些依附临兽渊的周边小国，自成一国，先不去管其它各洲的那些国家的破事。等临渊国成立了，凭临兽渊的实力，还不把那些个不服的国家打得不服也得服？这一派人也比较亲近地球人，但他们亲近地球人的原因就比较实际了，地球人的科技很实用。而且地球人的终极武器能够灭掉压了临兽渊一万年之久的巨兽，实力也是值得尊重的。这一派多是老人里面的激进份子，人数虽然最少，可实力却是最强劲的。
第三派倒不全是那群想要退役回国，或到远离临兽渊的地方去争王争霸的神将，这派叫军规派。临兽渊曾经有条万年来一直严格执行着的相当严厉的第十二条军规：凡三级以上神将，必须终身服役。但凡有胆敢私自归国，并为其国出力者，一率灭国灭族。未曾为其国家攻伐出力者，灭一族。以地球人的道德观念来看，这条军规确实太残酷，也太不人道了，只是回家看看也要灭一族。但在灵界当初那场仿佛没有尽头的战争里，这条军规却是荣耀的象征。因为能够成为三级神将就代表着有了单挑数十头巨兽，左右一方战场的能力，能获取更多功劳。然后为出生家族换取荣耀——只有家中出了个在临兽渊修炼到三级以上神将的家族，才有资格在出生国，获得士族称号，享受国家供奉的荣耀。简言之，你的家族和个人荣耀都是从临兽渊来的，你想跑，都还回来先。
不过，随着巨兽之战结束，曾经的这些荣耀也渐渐变成了更纯粹的羁绊。
起初，这一派的人数是最多的，不管是想回故国去看看的，还是想要回国帮着抢地盘的，又或者是纯粹觉得这条军规太过残酷过时的。都是奔着废除这条军规来的。他们中倒是有一部分比较反对地球人。刚成立的那个灵界管理委员会？听说里面有不少地球人参谋？灵界的事与他们何干？凭什么要他们参谋灵界的事？就是他们的心态。
对于第十二条军规。灵委派的态度是，军规虽然残酷，但现阶段灵界各国蠢蠢欲动，临渊阁早些年又宣布不再征召灵能者，一旦放回这些神将。大乱必起，到时灵管委更难施行政令，临兽渊也将无以为继。所以暂缓修改这条军规是有必要的。意思就是可以改，但不废除，而且要慢慢来。
最不愿向军规派妥协的是临渊派，他们的主张很硬气：既然来了临兽渊，在这里打仗修炼成长。那就是临兽渊人，就应该为临兽渊建国出力，回哪门子故国。临兽渊就是你们的国家。退役可以，只能退在未来的临渊国。不服？不服就出去打一架。对于干架这种事，这一派是有底气的，真正的超品神将有一大半都在这一派里。毕竟对于灵能者来说，一般都是活得越长，就越强，对临兽渊的感情也就越深厚。
军规派虽然人多，但因为成份比较复杂，算是个松散联盟，除了那些想要归国的神将外，还有许多只想针对这一军规的摇摆人在里面。他们主张的废除军规，去留自由，其实倒也合理。但总有一些不忍临兽渊分崩离析的偶尔支持下临渊派或者灵委派。倒也起到了一个平衡这所谓三派议事制的功能。
结果这种没有了绝对权威老头子坐镇和十大九级超品神将做轮值阁主的三派议事，仅关于军规这件事就拖了近三年才出了结果。最终第十二条军规修改为：三级以上神将退役条件参照灵能武士，但即便退役，也是临兽渊的代表，负有敦促所在国向临兽渊提供物资的责任。三级以上神将仍然不得随意参与所在国的侵夺战争。但可以参与抵抗侵夺的战争。三级以上神将，属于临兽渊在册神将，退役后享有去留自由的权利，可以选择留在灵兽渊进入灵管委，灵界委有接收和安排工作的责任，神将也有服从安排的义务。三级以上神将，属临兽渊编制，即便退役也负有在临兽渊有需要时，履行被召回的义务。
这条军规的修改，表面上看，三方都做出了妥协，但实际上的赢家还是军规派，虽然没有满足他们彻底废除十二军规的诉求。但条款里的去留自由原则和参照灵能武士的退役条款，基本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至于那些所谓的责任和义务，在没有更大的真正权威约束的情况下，有多少神将愿意履行，就得看他们自己对临兽渊还有多少感情了。当然这条军规的修改，也隐隐透出了临兽渊有些无以为继的窘境。虽然军转民了很多年，但由于原来的主要资源，巨兽身上的各种材料，已经没有了源头。其他物产又相对贫乏，所以以往不被重视的民用资源开发成效一直不高。没有了巨兽压力和武力镇慑，各国上缴的物资也越来越少。所幸与地球的所有交流贸易渠道，都在灵管委手里。但是仅靠着中转地球和临兽渊周边小国物资交易，以及五座灵界门的来往贸易的税收也仅仅能勉强维持现状，想要发展和巩固灵管委的影响却是很难。
所以，那个军规里对退役三级以上神将敦促所在国物资上缴的条款，被放在退役神将职责第一位，怎么看都象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无奈之举。
随着军规的修改灵管委逐渐出现了些好的苗头，首先是军规派彻底散了，临渊阁现在少了争吵。而临渊派又大多是忠于圣将的老人，对圣将最后下令建立的灵管委，又不能武力解决。他们不通过建国议案，那也没办法。索性转而支持灵管委的逐步拉拢周边小国，组成一个邦联式联盟的规划。毕竟临兽渊虽然没有了绝对碾压的实力，但虎死不倒架，目前灵界级别最高的几个神将还在这里，虽然不管事，但也还是能镇住临兽渊这边场子的。当然，周边小国对临渊阁也有自身安全保障的需要。再说这种联盟的建立，远比一个个把他们的国王家主弄下台，还要保持它们稳定不乱，来得容易的多。所以第一个好的苗头就是：有了临渊派的支持，灵管委权威性渐渐的上来了，向一些国家发布的一些政令，似乎也有了些回应。其次就是，各国上缴的物资又开始多了起来，似乎那些退役的三级以上神将的敦促，有了效果。这也让灵管委深感这一步走对了。
于是又过了一些年，还没有到退役期的原军规派神将们借机推动了灵能武士的退役标准的修改。
原本是伤残退役；服役超过灵能提升寿命上限的一半退役。到现在直接一律改为服役满三十年者，皆可申请退役。由于新十二条军规里有一个三级以上神将退役条件参照灵能武士的条款。结果这次灵能武士退役规定一修改，三级以上神将全员皆可申请退役。基于去留自由的原则，临兽渊神将又自动分成了三个部分，一部分不申请，继续军方任职。一部分留下，进了灵管委任职。另一部分回归了故国，争王争霸去了。
灵管委之所以通过了这项议案，其实也是出于三个原因，一是接受愿留的那一部分三级以上神将增强灵管委的权威性。二是军队虽然要保留，却无法再征召灵能者，那就需要进行军队改革了，有那一帮心思不在临兽渊的神将在，军队改革面对阻力肯定不小。索性让那些不情不愿的走了，不但减少阻力，可能还确实会有促进物资上缴的作用。虽然大家都清楚，这种好现象应该不会长久，但也了胜于无了。而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地球人那边关于灵界人和地球人混血基因进化可修炼灵能的消息，给两界带来的冲击。必然会造成灵界又一次大乱。这时候放一些神将回去，多少还有些人情在，对于有可能的调停有一定帮助。
不得不说，临兽渊灵管委这帮人，还真是为了灵界这些破事操碎了心。



 第四章胡尔的眼泪

田伯光的正经职位是学工处的辅导员。因为比较喜欢给学生会风纪部开会，被学生们给了个风纪部主任的称号。
五十多岁，和很多中老年人一样，一旦他们接受了曾经坚守的旧观念被一种大多数人推崇的新潮流取代的现实后。在这股新的潮流里，他们会表现得比任何人都积极，仿佛纵身一跃，就又成为了新时代的弄潮儿。
当胡尔听到田伯光这个弄潮儿要喊他去谈话时，就知道不妙。
果然，谈话场面既诡秘又暧昧。
“听说，你和灵静那丫头谈上啦？”弄潮儿的表情和声音都显得极其猥琐诡异，以至于让胡尔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灵界那边派过来的一个为老不尊的间谍。
胡尔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这是胡尔在来时路上想好的对策。啥也不知道，啥也不说，啥也不问。
“没有事！没有事！不要害怕，也不要害羞。”
“我呢，知道你这几年在男女感情的事上表现的都很好，没有整天围着女生转的坏毛病。当然，我以前对你们管得也严。。。。”
“唉！不说了，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田伯光挥了挥手，仿佛在跟过去的自己告别。
“今时不同往日嘛，以前呢，我是为了你们以后好。不想让你们太早被那些情啊爱的影响了学业，影响了你们的前途。”老头开始找补自己行为逻辑前后不一的合理性。
“可现在跟灵界那边的女孩子谈恋爱是好事啊。恋爱谈好了也是很有前途的嘛！”
“这有什么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知道的？你们能找到一个灵界的女孩子做对象，我也是会为你们高兴的嘛。”
“今天叫你来呢，是想告诉你，那个女孩子可不是个普通的灵界女孩子。”
“我呢，也是刚知道，她们家在那边很有势力，这不，那边现在在打仗嘛，有个什么泰龙城，居然想跑我们这边来抢人。”
“那怎么行！他们那边再怎么打，也不能打到我们这边来嘛！”田伯光说到这个的时候有些激动。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中年人，大多小时候都经历过地球的重建，过过苦日子，也听长辈讲过太多战争时期的残酷故事，在他们心目中当下这种和平安逸的日子来之不易。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要以为抢人是为了那个事，就不会打起来，那种事情是要两情相悦才能幸福的嘛！抢人算个什么事嘛？强扭的瓜不甜，这哪里还有人权，全联委会哪里能不管？这一管是不是就要打起来。。。”老头子可能察觉到了自己的激动，开始讲自己的逻辑。
“灵静这丫头家里面，在泰龙城里是说得起话滴。是那城里的这个。。。”田伯光边说边竖起大拇指，伸到胡尔眼睛前面使劲晃了晃。
“我怎么听说，人家小姑娘天天来看你，你还板起个脸，理都不理人家！”
胡尔有苦说不出，已经在心里把马大林这个挫货骂了一千遍。那是板着脸么，老子那TM是吓的好不，那丫头，只要没人在旁边，眼神就开始变了，看着渗人。
“这是为什么嘛！要对人家小姑娘好点！这样她以后才可以听得下你的建议的嘛！”
“是不喜欢？我看人家灵静文文静静，长得也好，配你是很富余的！”老头有些恨铁不成钢，为这个学生的不懂事着急。
“他们家是反对那个泰龙城打我们这边主意滴！人家主张和这边坐下来谈，两边开开心心的换人，对两边都好。”
“不然人家一个堂堂的公主咋子就舍得到放到我们这边来找对象？过来抢不就好了嘛！”
“听老头子我的话，对人家小姑娘好点，对你以后的幸福也好，对我们两界全人类以后的和平相处也好都是有好处的！”
“等下主动去找下人家小姑娘，多说点帖心的话，不会的话，就跟你们宿舍那个，那个马大林，多学习学习。我看他最近在那边的女孩子里面就很活跃！这是值得学习滴！。。。。。”整场谈话，都是田伯光一个人在那里谈，胡尔在那里听。从男欢女爱，到两界人类大义，听得胡尔都开始怀疑自己要是不配合灵静那小魔女演戏，就马上要成为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子孙后代，对不起全联委，对不起地球，对不起灵界，对不起全人类的大罪人了。
在被弄潮儿洗了一通耳朵以后，胡尔回到宿舍就对马大林饱以老拳，最后马大林承认，曾经对最近撩的灵界妹子提过胡尔和灵静的事。那个灵界妹子又对一个同样追她的学生会干事提过这事，还提醒过他，灵静家里背景不简单。
“马大林，田伯光要求我向你学习哦！”语气有些阴森，听到这声音，胡尔自己都感觉是不是受到了灵静那魔女的传染。。。不过这感觉好象也挺爽。。。
“学习什么。。。。？胡尔，**。。。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怕！”在马大林的一阵鬼哭狼嚎后，胡尔渐渐平息了心里头的那团火。开始思考在离开北沧之前，怎么配合那个小魔女演好这场戏，又不会招来横祸。
相对地球人而言，灵界人还是相当传统的。无论男孩女孩都是坚定地拒绝婚前有那个啥行为的。所以无论是相亲会有了心仪对象的，还是牵手成功已经在培养感情的，都没有灵静和胡尔这对高调。
自从胡尔主动去找过灵静一次后，两人的关系就不是感情升温可以形容的了。直接跨过了彼此试探，欲说还羞，小心翼翼，心花怒放的正常程序。跳到了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阶段，比地球人之间的热恋都要来得奔放。什么大厅广众的牵手拥抱，都是小菜，激情拥吻都要时不时的在饭堂，公园，体育馆门口，宿舍楼下这些人流量大，人最多的时段来上那么一两场。搞得撩了那么多灵界妹子，最多只能牵牵手的马大林羡慕不已。整天缠着胡尔说要拜师。
“胡尔你是深藏不露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啊，不行你得教教我，我撩那个灵界妹子怎么就没有灵静这么开放？牵个手都要在没人的地方才肯，你是怎么说服灵静肯在那么多人面前。。。干那些事的？教教我。。。教教我。。。你这学期的饮料，不，你和你码子的饮料我都包了行不。。。。”
胡尔有些无奈。“行啊，你先去买两瓶饮料，我等下要给灵静带一瓶去。以后慢慢教你。。。”
由于这两个时常出现在公众视野秀恩爱的狗男女的奔放表现，很快，他们的背景就在学校传开了。
胡尔：父母都在远离沧澜市的南都行政单位工作，据说都是小科员。
灵静：父亲是灵界那边正在完成统一一洲大业的泰龙城三位城主之一，泰华城主，八级神将灵清云，二十年前自临兽渊退役。手下四位七级神将，同样出自灵兽渊。
母亲水清是灵管委名誉委员，灵兽渊八级神将。
在灵界，神将是不是出自临兽渊完全是两回事。真正的强大，不单单是武力强劲一个方面。相比那些依附灵界各国的野神将。每个临兽渊神将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势力。泰龙城就是由三个八级神将家族分别收拢了几十个临兽渊神将家族的集合体。由于灵静母亲水清的存在，事实上泰华城一直是三大城议事中说话最有份量的那个。
所以，某种程度上讲，如果不是临兽渊有个神将家族不得建国的规定。恐怕泰龙城现在得叫泰龙国，灵静也就是正正经经的公主了。
一个平凡无奇普通家世的地球小子配上了一个灵界豪族的公主，这种反差自然会让无数爱看热闹的人眼镜掉一地。激起更强烈的各种猜想，畅想和幻想，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漫天飞舞，成为流言蜚语的温床。
当然，这也是地球各种八卦媒体需要的好素材。很快胡尔就不仅仅是校园的风云人物了，成了地球全网热搜人物。被冠以“超级幸运的地球小子”称号。
有人通过猜测推理求证硬是扒出了灵界泰龙城有从那边的两大门户杀过地球来抢人过去配种的计划的证据。
又有人补齐了泰龙城主之一的灵清云和他的妻子水清是主和派坚持和平换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内幕。一时间，胡尔又成了两界和平大使，能用一场恋情左右两界和平的牛X人物。有喜欢搞事的网友，甚至在网上放出了一张P着胡尔头像的昭君出塞图。
不管是真心觉得胡尔幸运的祝福，还是出于嫉妒反讽的起哄，又或者是别有目的的幕后推手在背后推动。网络总是这样，不缺少狂欢的基因，缺少的只是素材。
当然也有人猜测这件事并没看起来那么简单。但网络狂欢的特性之一就是会淹没不一样的声音。在一片哄闹声中，这种猜测应者寥寥。
有些苦，总是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对胡尔来说，每天和一块冰拥吻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也还勉强能接受。可每天都要谨小慎微的把握那些是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掌握得了的分寸，一不小心就要享受冰脉入体血液停止流动，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瞬间冻结的刺激，实在有些让他吃不消。
很明显，灵静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全联委也在配合她。但作为身处其中当事人的自己，全然没有任何知情权，只收到一个全力配合的指令，确实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一个觉得全世界没有人知道自己感受的人总是很孤独的。孤独的人独处时难免会想家。
其实，胡尔是个孤儿，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人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领养他的那对小科员夫妻都是很好的人。虽然他们在得知胡尔是混一代后，对他有了些疏远和隔阂。可胡尔却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还在襁褓中时，他们从孤儿院院长手中接过自己时欣喜的表情，仿佛他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胡尔还记得父亲第一次抱他时笨拙的动作，记得母亲一次次吻在他稚嫩小脸上的嘴唇。胡尔从出生起就记得所有一切，这或许就是他的天赋，他没敢对任何人提起过。有时候，记忆越清晰，就越会在回忆里感受到那些容易淹没在现实生活琐碎里的温馨。
昨天母亲打电话来时，他哭了，在成长的过程里，他总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闯祸，让父亲为自己收拾烂摊子。让母亲在别家孩子病床前道歉，然后流着眼泪责怪自己的不知轻重。可那时的他们从来没有为自己领养了个怪物一样的孩子后悔过。
胡尔有些恨自己是个混一代。恨那个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那个女人，还有他还清楚记得的那张脸。
“尔尔啊，你爸爸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可妈妈没忍住。。。妈妈真希望你能带那个姑娘来看看我们，可。。。。可妈妈也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没办法强求你。只能希望你们过得幸福。。。。你要好好的对人家姑娘。。。。。。。”
“妈妈以前常想啊，以后你结婚了，有了孩子，那孩子肯定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唉。。。你不知道，你小时候的模样多可爱。妈妈第一次看到就喜欢上了，当时就觉得，这就是我的儿子，就是我自己生出来的亲儿子。。。”电话那边，妈妈的声音哽咽，电话这边，胡尔泪流满面。远处，一双眼睛在静静的看着他。



 第五章我看见过你哭

不得不说，人类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一旦习惯了某种艰难但却稳定的生活节奏，就会很自然的说服自己接受这种艰难，并且开始依赖它的稳定。
胡尔就已经习惯了灵静每天主动来找他，然后满校园撒狗粮的日子。虽然过程有些煎熬，但既然熬过了第一次，再重复起来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有时候胡尔甚至会找些小乐趣，比如在一些细微的小动作上，逗一逗那个看起来很开放，实际上仅仅是牵个手也会真的脸红的小丫头。哪怕等待他的是一次次令人窒息的惩罚。但只要有一次得逞，他就会觉得很刺激。他甚至有些期待她发觉自己的小动作，期待他的寒冰技能的发动。是的，人总是很矛盾，有些时候你会期待一些你曾经难以接受的事情。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传说中的“贱来”精神。
灵静已经三天没来找过他了，当胡尔意识到自己竟然莫名的有些想她时，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那个什么斯德哥尔摩效应，患上了人质综合症。
和灵静交往的所有比较醒目的行为，其实都是在她的授意下进行的，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权利或者说。。。抵抗的能力。就像电影里那些被劫持的美女，配合身负重大使命却又被全世界通缉走投无路的劫持者，一次次在面对被警察发现的危险时做着各种配合劫持者的角色扮演。
灵静曾说，胡尔是愿意去那边的，胡尔是喜欢她的。胡尔承认她说对了一半，他确实想要去灵界，他要去灵界找一个人，一个从出生就记到了今天的女人。而另一半。。。。胡尔现在似乎有些动摇了。
虽然表面身份是学生，胡尔实际上却是全联委灵界局情报科布署在巨兽门旁负责接收消息的联络员。按理说，有了超脑和如今这么发达的网络信息传送方式。就不该再有这种古老的用人做中转，下线向上线传递消息的人传人设置了，但情报科偏偏就这样设置了。这只能说明，灵界部或者说全联委，并不真正的信任负责处理外事的“周瑜”。又或者连“诸葛”都不信任。毕竟地球人类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某种意义上讲，那两台能够摸拟人脑思考并且超出人类许多的超脑也算是异类。
当然，这不是胡尔现在该想的事。
问题在于，既然隶属于情报机构，不管责任大小，有了职责就得服从指令。现在的胡尔除了等侯指令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问。哪怕他真的有些想知道灵静现在在做什么。这让胡尔有些莫名的烦恼，好在第二天，灵静就来找他了。
作为天赋异能很可能是记忆力的混一代，胡尔学东西向来很快。这堂讲《临兽渊与灵界历史文化的关系》的老师其实水平挺高，课讲得很精彩。但对于已经自己学完全部课程的胡尔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正当胡尔准备开启胡思乱想模式脑遁的时候，灵静的声音在教室门外响起：胡尔你出来，我有事找你。
声音颇大，在教室里引起了一阵骚动，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胡尔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老师，发现这老师也是一脸暧昧的看着他。可能感觉到他有些懞，老师挥了挥手。“快点去吧，幸运小子。”又引起了一阵哄笑。这奇葩的场面，竟然让胡尔有些莫名的幸福感。
现在是正课时间，从教学楼往公园的路上没有什么人。在这个点上，那些不怕挂科的翘课猛人们也应该还没有到起床的时候。
初春的早上，总会有些微的寒意。胡尔低着头跟在灵静的后边，紧了紧衣服，觉察到了气氛的尴尬。其实但凡是在四下无人两人独处的时候，胡尔都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灵静这样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胡尔觉得应该逗一逗她。
他紧跑了几步跑到灵静面前缩起肩膀一幅猴样：“几日不见，公主殿下可是有些清减了呀！究竟何事竟能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殿下忧心忡忡，清减了容颜？属下可能有幸为殿下解忧？”
“闭嘴！”灵静瞪了他一眼，可脸上实在绷不住笑了起来，破天荒的没有发动异能折腾他。
“胡尔，你先陪我走走，今天我有些事要跟你说。”灵静的语气出奇的温柔。这或许是胡尔和灵静认识这么久以来，感受到的最真诚的一次温柔了。
胡尔竟然有些感动。他看了眼灵静，捏起了嗓子：“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对待属下竟然如此温柔。属下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了呢。。。”
“不许怪腔怪调。”灵静推了他一把，一拳锤在他的肩膀上，竟然还是没有发动异能。动作和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娇俏——这也是胡尔见过灵静最真实的娇俏模样了。
灵静忽然抓起胡尔的手像以往演戏一样十指相扣，牵着他走了几步转头对他说：“不许说话，就这样陪我走走。”
胡尔试着抽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她的手心，没有寒冰入脉，只是抓着他的手甩了甩，胡尔又挠，她又甩，胡尔又挠。。。。
一直走到那座对胡尔意义重大的人工湖，灵静都没有发动异能对付胡尔的小动作。反而像一对真正的小情侣那样，他挠她手心逗她，她甩胳膀仿佛挣不开的样子，又用肩膀撞他。没有异能，没有说话，一切那么自然，又如此温馨。
两人坐在人工湖旁的观景椅上，灵静很自然的搂住了胡尔的腰，依偎在他胸口，仿佛之前那些亲密动作的表演，都只是为了这次自然和谐的相偎。
“胡尔，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有些事情，我是骗你的，你会生气吗？”灵静仿佛有些紧张，搂住胡尔的手用力了一些。
“唉！”胡尔叹了口气，搂住灵静的手用力摇了摇。
“傻瓜，你既然知道我是混一代，就应该知道我不傻的。很多事情我都能猜得到。”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跟我演这场戏吗？为什么要让全联委配合宣传我们的恋情吗？”灵静抬头看着胡尔的脸。
胡尔看着她的眼睛，自嘲的笑了笑“虽然我没有知情权，但我有利用我知道的消息分析推理的权利啊。”
“你们那边退役神将势力的团结，大多数都是靠联姻达成的。前年曾经有消息传过来，你们泰龙城里的青龙城主差点被他儿子推翻，结果儿子终究没打过老子。这个儿子能挑战自己老子实力也确实差不到哪去，居然给他逃了出来。好像是潜到我们地球这边来了。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家伙应该是原本打算用来和你们泰华城联姻的，联姻的对象是你对吧？”
灵静一脸惊讶的看着胡尔，忽然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呵呵笑了起来。
“果然聪明，不愧是能让我灵静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的男人，哈哈！”
胡尔一脸惊讶道：“那个叫灵静的姑娘喜欢我胡尔，难道不是因为我英俊的容颜，玉树临风的气度，潇洒飘逸的风格，大义凛然的作风么？”
“切，不要脸，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空有修习异能的天赋，却胸无大志只知道混日子的混小子。”灵静似乎心情好了些，又开始变幻风格起来。
“那你猜猜，为什么我今天会开始不开心，现在又开心了？”灵静期待的看着胡尔。
胡尔看着她，忽然有些伤感：“最近没有消息，你又几天没见，我猜，那个你们想抓回去，或者是杀掉的家伙的问题解决了。你就要回去了，因为你城主女儿的身份，你肯定是不会嫁给我的，你会嫁给青龙城主别的儿子，或者是泰阳城主的儿子。对吗？至于你为什么开心？。。。是不是觉得我会很有用，甚至可能超过和其它两城联姻的作用。可以劝你父亲，把你嫁给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胡尔忽然心中一痛。
灵静看着有些伤心的胡尔，忽然也伤心起来，一把拉起他，捧起他的脸，深深的吻了上去。没有异能，没有薄冰阻隔，一份深情，来得如此自然。
早春的阳光映在湖面上，驱散了那些微的寒意。一切都变得温暖起来。
灵静靠在胡尔的肩膀上问胡尔：“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你的吗？”
胡尔把手穿过她的长发，捧起她的脸问：“什么时候？”
灵静伸出一根手指刮了刮胡尔的鼻子:“我看见过你哭。”



 第六章你怎么想对我很重要

沧澜市是一座山城，刚好处在当年巨兽门禁区边缘，曾是战后一个大军区的驻扎地。在与临兽渊展开交流后又成为了通往灵界的重要交通节点，属于重点重建城市。城北的四平山是有名的旅游圣地，山顶有座著名的莅门台，每当巨兽门开启的日子，站在莅门台上可以直接看到近百公里外的巨兽门的空间波纹。通过台上的望远镜，甚至可以看到哪怕是在巨兽门下也看不到的空间门轮廓。
最近沧澜市的游客明显多了起来，这意味着巨兽门快要开启了。和其它四座灵界门不同，巨兽门虽然也是三个月开启一次，一次七天。但开启时间却并不固定在哪一天。要看地球这边和临渊兽三个月前规划的交流项目和相关人员是不是已经到位。所以往往民间的商业组织和旅行团，在距上次关闭后的第三个月月初就会纷纷入驻沧澜市。
掌握灵界东名洲境内两座灵界门的那两个国家，还在和泰龙城对峙。灵静和她的泰龙城使团只能绕道巨兽门回东名洲。一艘全联委禁止出售给灵界的巨型浮空艇，是灵静拿着她母亲以灵管委委员名义搞来的灵管委担保协议书，从一家民间浮空艇公司租来的。对于灵界诸国，虽然临兽渊再没有以前的统治力，但全联委只认也只能信任临兽渊的担保。
最近几天，胡尔一直忙着办各种手续，作为灵界局情报科的情报员，这次等于要出一次非可控环境里的长期任务，自然需要接受各种任务安排和谈话。值得高兴的是，灵静以胡尔去了泰龙城就是泰龙城的人，不希望那个象征地球混一代枷锁的定位芯片还在自己夫君的身体里为由。要求灵界局取出胡尔身上的那个随时会爆的定位芯片。虽然那个芯片在灵界那个网络都没有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用，灵界局却还是借这个要求，把三个月后送一个原生灵能者过来的原定协议，换成了直接留下一位泰龙城灵能者。
胡尔没有回南都去看自己的养父母，甚至电话都没有打过。他不想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妈妈哭。他要去找另外一个本应该是他妈妈的女人问清楚，当初为什么遗弃他。
对于胡尔来说，在情报机构工作的好处就是总能查到一些别人查不到的信息。通过相貌特征对比，他查到了二十多年前的纪录，那个女人叫亚娜，是个灵界人，二十四年前以巨兽渊使团成员的身份通过巨兽门来到地球，二十三年前从东灵门回到灵界，自此后再也没有了关于她的信息。他会在灵静去临兽渊看望她母亲时，就下船留在临兽渊，一方面寻找那个女人，一方面等灵静去说服他父亲。这是他和灵静商量后定下的计划。灵静对于说服她的父亲其实并没有把握。就目前泰龙城的形势来说，显然一旦灵静没有成功说服他的父亲，胡尔在泰龙城就会陷入一个比较危险的境地。
对于记得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事情的胡尔来说，仅仅是看到那么多事情的正反两面，需要对各种对立的，又看似都合理的逻辑的冲突和矛盾进行化解，保持自己人格不分裂就已经是很累人的事了。就好象有人对你说，树立一个远大目标作为动力源泉，努力奋斗才是真正正确的人生观。又有人对你说，如果可以，我不想奋斗，不想努力，就想用一种让自己舒服的方式活着，这样的人生观有错么？或许胡尔会说：都没错，对于人生这种事，在不同的阶段和不同的生存环境里，都会有不同的心理需要，你的人生观也就会出现前后矛盾的纠结，这样的争论屁用没有。观念决定心态，所以自认为看透了人生真相的胡尔也总是一副胸无大志的模样。其实他也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人总得有个目标，不管它是大至关乎一生，或是小到我今天该做什么。如果没有目标，你会怎么活都不舒服。胡尔曾经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那个女人，弄清楚自己来自哪里。现在，他为自己增加了一个新的目标，努力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对感情这种事，如果用最细微的心理分析去叙述，仿佛就会失去了它的味道。所以总有人会觉得它不应该需要理由。其实，只有用真心去体会过的人，才会明白，每一份感情，都有属它自己的理由。它就在那里，不偏不倚。它的味道也在那里，不离不弃。
真正让灵静开心的不是胡尔猜到的结果，而是他去主动关注这些消息，去分析这件事情背后的初心。就象藏在他玩世不恭外表下，其实有颗也会泪流满面的心。越是聪明的人，对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同样也会对自己，对自己所处的处境，对自己喜欢的人，有越多的无奈。她最初的不开心是如此，胡尔对自己骗他的意料之中也是如此。
灵静对胡尔的喜欢，并不是像她所说的莫名其妙的喜欢。
一个内心孤独的人，总是会需要另一个孤独的内心来慰藉，或许从灵静看到胡尔第一眼，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内心的孤独。她想了解他的孤独，所以她找了他来演这场戏，起初或许不是喜欢，或许只是好奇。但是好奇何尝不是喜欢的另一种开始，只不过是需要等待一个答案来确定罢了。直到看到了那个泪流满面的胡尔，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雪域里无助地奔跑的自己，于是她得到了一个答案，于是她确定了自己的喜欢。于是她想要他对自己敞开心扉，让她进去和他相互抚慰。胡尔的心痛，是对她那份真心的怀疑，也是他自己那份真心的外露，于是灵静也确定了他的喜欢，伤心了他的伤心。最好的情感，莫过于对彼此内心的了解，像对自己内心感受的了解一样，那么确定。大多数时候，共性才是所有感情最深处的那个基础。
“你对泰龙城的作用不重要，你怎么想对我很重要。”灵静对胡尔说。



 第七章圣将的心胸

当一个计划好的行程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以后，等待的日子总会显得有些漫长。准备去往灵界的旅行团游客们大都有这样的感觉。而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莫过于游山玩水，所以四平山游客今天特别的多。胡尔和灵静想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多享受些两人独处的时光都很难，他们有些后悔今天的出游安排。和真正富有的人大多都不会太过高调的去炫富一样，当两个人的感情真的稳定下来时，并不会选择在大厅广众里去秀恩爱，而是会更多的希望在只有两个人的环境里感受那份热恋的温度。前者是给全世界看的表演，后者是彼此就是对方世界的全部。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已经走到了山顶。因为巨兽门还没有开启，这几天山顶又是浓雾环绕，莅门台今天的游客反倒是不多，宽大的平台上除了几位在那打拳晨练的大爷，就只有几个扛着摄影器材，专门来拍雾景的摄影爱好者了。胡尔牵着灵静的手沿着崖边的栏杆走了一圈，找到了一个供游人歇息的长凳刚准备坐下。灵静忽然手一紧，往平台入口的台阶看了过去。顺着她的目光，胡尔看到了几个穿着灵界那种与地球中国古代扎袖便服有些相似的服饰的中年人，跟在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后面走了上来。
年轻人面容算得上英俊，只是眼角狭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感觉。他上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胡尔和灵静，先瞥了一眼灵静，开始打量胡尔，最后眼睛落在他们牵着的手上，瞳孔骤然一缩，移开了视线。在那几个灵界装扮的中年人向灵静抱拳鞠躬过后，他也面带微笑地单手横握胸前向灵静很绅士的鞠了一躬。
对灵静说了声“公主殿下。”然后把脸转向胡尔：“这位可是近来地界盛传的那位幸运小子，胡尔胡先生？鄙人青苍。”
胡尔没有惊讶灵静在泰龙城竟真的被称做公主，只是有些惊讶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悠闲的出现在这里。“不用理他，他有禁锢，翻不起多大浪来。”灵静抬起牵着的胡尔的那只手，用大拇指划了划他的手腕，并没有理那个青苍。这时候胡尔才发现那个青苍手腕上一圈类似纹身的符文。想来是用来禁锢他灵能的某种异术。
青苍就是那个想要推翻青龙城城主老子的家伙。他身后的两个中年人其实都是负责看管他的青龙城家将。儿子夺老子的权，在临兽渊并不少见。毕竟临兽渊是一个武力至上的地方，只要儿子能正面挑战刚得过老子，老子做下属，儿子做上司也未尝不可。但在灵界各国，儿子要用阴谋手段推翻老子的权威，哪怕只是有企图，就已经是大逆不道的谋逆大罪了。所以青苍的情况就相对有些复杂。一方面青龙城主青龙因为是临兽渊出身，加上又最喜欢这个儿子，自己倒并不是特别在乎青苍有推翻他的企图。虽说生气他使用的手段，却也认为只要自己没死，就没必要太过严惩青苍。但在青龙从临兽渊回归前，就手握青龙城实权许多年的长老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竭力要求将青苍抓捕羁押或者除掉以绝后患。这次青苍主动现身投降，就是利用了父亲和长老们的在如何处置他这个问题上的矛盾。既保了自己的性命，又可现身阻止自己认定的未来妻子灵静继续胡闹。
灵静是在临兽渊长大的，一向有些瞧不起他们这些靠家族势力堆资源堆起来野神将，自从她父亲决定将她嫁给青苍后，就一直在利用她母亲对她的宠爱，拖延他们的婚期。某种程度上讲，青苍这次想要推翻自己父亲，坐上青龙城主之位，多少有些想向灵静证明自己能力的心思。这在泰龙城那些知道内情的人眼里也算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这次青龙城派了两个六级神将过来抓捕青苍，通过灵管委向全联委灵界局求助。灵界局在查了许久无果后，怀疑青苍已经混入了地球的行政部门，于是开始重视起来。最后查到了青苍未婚妻灵静和她的泰龙城使团就在北沧，便帮他们设计了一个诱捕计划。
毕竟灵静是泰龙城的公主，这个计划肯定是要在她自愿的前提下才能实施。开始那两个神将还有些忐忑，可让这两个六级神将没想到的是，灵静竟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条件是，全联委除了负责宣传，不得参与和干涉细节。灵静拒绝了原本灵界局派来的那个，扮演胡尔这个背锅小子角色的精英特工，亲自选了胡尔。整个过程，灵静自主权极大，灵界局因为没有参与细节的权利，所以也没敢给胡尔知情权和除了全力配合外的其它指令。当然这个过程里全联委也对灵静让胡尔传来的，那个关于混二代混三代的消息是不是演戏的一部分存疑，后来这消息被灵静证实属实，倒是让基因所有了个意外的惊喜。
其实在胡尔第一次遇见灵静之前，灵静就已经观察了他许久，正如灵静所说，她能感应到同样能够修习灵能的人。她对胡尔那似乎并没有修炼却异常庞大的灵场感到好奇，对他眼睛深处的孤独感到好奇，对他空有天赋却完全一种混日子的心态好奇。与其说是她选了胡尔，倒不如说胡尔吸引了她，让她有了新的选择。这次诱捕计划在灵静这边来看，多少有些以公谋私的意思。
至于那个体术馆门口的偶遇，还有那个“白痴”唐夏，自然都是出自于她的安排。许多事情胡尔其实早在灵静第三次来找他时就已发现了端倪，并在后来猜出了真相。但包括他自己，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和灵静居然真的相爱了。
青苍是最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的人。他非常坚定的认为，灵静怎么可能爱上一个普通的地球小子？她只是为了诱自己出来在演戏在胡闹而已。直到今天，他看到了灵静看胡尔的眼神和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换个立场来看，青苍其实挺惨的，他触碰了灵界各国贵族的道德禁忌，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暴露了自己所有的底牌。在自己想要证明的女人面前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让人绝望。但此刻，即便灵静和胡尔都没有理他，转身离去，他仍然保持着微笑。正是这个微笑，让胡尔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绝不让他回到泰龙城。为了灵静也为了自己。
人总是会在失败中吸取教训，获得成长。这和这个人善良与否并没有关系。青苍很笃定他的父亲不会杀他，相反那个外表看起来粗犷简单的父亲会更加重用他。他的底牌已经全都暴露给他父亲看了，他犯下了谋逆罪，整个灵界都会瞧不起他，没有人会再相信他再支持他，他除了那个肯原谅他的父亲，已经没人可以依赖了。那帮总喜欢藏藏掖掖的掌握了家族许多年的长老们有多少底牌却还没有人知道。儿子都可以叛，长老们还能相信么？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武力再强也防备不了身边所有人，儿子既然证明了对自己构不成威胁，而且要依赖自己生存。那那些长老呢？父亲在临兽渊可能确实是个简单的人，那是因为临兽渊那个环境需要心思简单的神将。那么在一个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的家族环境里呢？他相信简单并不代表不聪明，而父亲显然是个聪明人，作为儿子的自己地背叛只不过是对他的一次提醒罢了。这些都是青苍在地球读了许多地球历史故事后得出的结论。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他迟早会拿回属于他的所有一切，包括这个女人。
灵静确实很鄙视这个会对自己亲生父亲下药的家伙，放下这种卑劣的行径本身不说。这个靠家族资源硬堆起来的六级野神将，居然以为临兽渊的八级神将会被毒药毒倒。难道他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灵界至毒都是从当年的巨兽身上提炼出来的么？哪个在临兽渊能修炼到八级的神将不是把兽血当酒喝的狠角色。
“可胡尔。。。胡尔可不是这个阴险的家伙的对手。”灵静开始担心起胡尔来，自己的功法不适合男人修炼。灵静开始琢磨怎么从母亲那里把圣将留给自己家的功法骗出来教给胡尔，然后到哪里去帮他找灵石，帮他提升修炼进度。全然忘了自己最瞧不起的就是靠家族堆资源堆起来的野神将。
这次巨兽门的开启，对北沧参加过交换生相亲活动的学生来说，真个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牵手成功的灵界交换生们要回去禀报父母，好安排嫁娶方案。失败的还有时间的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那些期限已到的，除了最后一搏外，就只能等待下一批交换生安排了。为了给仍需努力和最后一搏的两界同学们创造更好的环境。也为了让即将暂别的恋人们有个告别的仪式感。学校又组织了一次交换生告别晚会。前风纪部主任田伯光同学亲自主持了这次晚会，并安排了几对确定了关系的同学上台发表了演讲。大致意思就是，为了北沧在未来三十年有更高的起点，更广阔的未来，更强的竞争力，他们会向孩子讲述他们在北沧相恋的故事，从小培养孩子对北沧的感情。争取让他们成为北沧第一批新人类学生，为北沧在未来新时代向全球十大名校进军的规划添砖加瓦，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田伯光还打算让胡尔和灵静上台讲述他们的相恋过程，重点讲述下他与胡尔的那次谈话对胡尔的影响。这让胡尔实在吓得不轻，拉着灵静就早早的逃离了会场。
在胡尔曾经洗过两次澡的人工湖旁，胡尔碰到了一个让他很意外的人，唐夏，当初那个被他认为是个白痴的家伙。虽然猜到那是灵静的安排，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是个灵能者。一般来说，灵能者之间多少会有些感应。特别是象胡尔这样天生敏锐的灵能混一代，但在那天胡尔居然半点没有感应到他身上的灵能波动。这让胡尔佩服不已。
唐夏向灵静行过礼后，戏谑的朝他眨了一下眼。胡尔有些尴尬的笑着冲他点了一下头说：“戏不错！”其实现在细想起来，当初唐夏背课文一样的语气，实在是破绽百出。只是当时自己是被有心算无心，没有发现而已。
唐夏听了哈哈一笑，对灵静说：“小姐，眼光不错。这小子我喜欢。”弄得胡尔竟有些害羞起来，心想，果然马屁谁都爱听。
灵静也笑了起来：“唐叔，别取笑他了。”
然后对胡尔说：“唐叔是七级神将，是我母亲家的家臣。唐叔只是看着年轻，算起来可是我母亲那一代的灵能者了。修炼的异能擅长隐匿灵能波动，是我母亲派来保护我的。”
在灵界，达到六级的神将已经能算超品神将的入门级了。七级算是正正经经的超品，个人实力不容小觑，传说中拥有飞天遁地能力的神将就是从这一级开始的。
胡尔赶紧对唐夏连连拱手道：“失敬失敬。。。。”
唐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臭小子，可不许辜负了我家小姐。”
唐夏收起笑容转头对灵静说道：“小姐，青苍那小子怎么处理，那家伙现在不老实的很。青山和青月那两个没点主见的家伙似乎有被他说服的迹象。现在又带着他往四平山去了。看样子还不死心。”
灵静看了看胡尔说：“别管他，由着他去，其实他要是真的对那个东西不死心，我倒放心了。回到泰龙城，他父亲会让他好看。我只担心，他不是为了那东西去的。”
“小姐是说？他痴心妄想！”唐夏忽然暴怒地一挥手，胡尔就看见在路灯昏暗的灯光下，空气出现了一道可见的波纹，远处湖边的一条石凳，竟然咔的一声似乎出现了数道裂痕，紧接着一声闷响，坍塌在地。“我靠，好强，可这算不算破坏公物？”胡尔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唐夏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对灵静一拱手快速说道：“抱歉小姐，是臣失礼了。小姐放心，那小子就算见到了天将，他又凭什么说服天将帮他这样一个无耻之徒？不过此人甚是阴险，臣建议还是别让他活着回到泰龙城！否则。。”他看了看胡尔：“臣怕他对姑爷不利！”唐夏这明显是起了杀心，想要用胡尔激灵静答应他动手。“这唐叔是个明白人，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可我怕的是他对灵静不利啊。”胡尔心里暗想。
灵静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眼胡尔对唐夏说道：“唐叔，且不管青苍到底去四平山做什么，我想求唐叔一件事。”
唐夏看了眼胡尔：“小姐有何嘱咐请直接说与臣听便是。”
灵静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一咬牙说道:“我想请唐叔帮胡尔把那件东西弄到手。”
唐夏忽然笑了笑：“哈哈，果然在臣的意料之中。小姐放心，臣自当尽力而为。至于臣先前的建议，还望小姐放在心上。臣先告辞。”说完转身一跺脚，竟然就这么飞起来然后快速的消失在夜幕里。竟然真的能飞！胡尔看得目瞪口呆，也羡慕不已。
“胡尔，是不是觉得我有太多事瞒着你？”灵静摇了摇胡尔的手问。
“傻瓜，我说过，你老公我聪明的很。”胡尔伸出另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又知道？”灵静躲了躲他的手指，对他手指吹了口气。
“圣解石，星天将嘛！因为你们那位圣将的原因，临渊阁很配合我们地球这边的资料收集。有些隐秘虽然不主动说，但基本上没有什么档案是我们这边的人不能看的。”胡尔看着天上的星空说道。“这就是心胸啊！”



 第八章禁锢术

据说当年兽灵人闯入地球后，就盘踞在现在的沧澜市四平山，由几个兽王操控着巨兽向地球各洲发动兽潮。临兽渊圣将发现了灵界巨兽不同以往的异动，于是带领五位天将找到了灵界门，一直杀到了四平山。在这里他们遇见了一头极为强大的变异兽王。在亲手斩杀了这头异常强大的兽王后，圣将对这头兽王的变异进行了调查，发现这家伙吸收了来自地球的终级武器核弹的能量。虽然产生变异变得更加强大了，但其实已经活不长了。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发现，才有了后来借地球人的核弹撑暴所有兽王的喂食计划。
圣解石是当年那头变异兽王死后留下的兽核，经过圣将亲自炼化后。蕴含的能量足够支撑神将从一级修炼到七级。虽然它对七级以上神将并没什么用，却能让六级开始使用的神将，跨级突破八级的瓶颈。如果刚刚反叛过的青苍想要这个只对自己有用，对他父亲却是个威胁的东西。除非他能保住消息不让他父亲知道。否则恐怕他父亲很难真的原谅他，犯错了，知错就改可以原谅，有野心，野心仍在也没问题，但你不能认为宽容无上限，对宽容没有感恩之心，没有表示感恩的诚意——暂时收敛。
灵静不担心他去拿这个东西，却担心他找到留守在四平山的那位十大天将之一星天将，是有原因的。
神将到了八级就已经属于顶级超品神将了，也是灵界在巨兽战场的顶级战力。在他们之上的九级神将被称为天将，临兽渊历史上只出现过十位。分别被称为日月星秘暗，山林水火风，称号来自他们各自修炼的灵能秘术。灵能在灵界被开发出来后，出现过无数的秘术流派，是流派就必然有个源头。现在灵界灵能者修炼最多的五大秘术流派就是山林水火风为源头发展起来的，这五位天将也被尊为这五大派系的祖师。而日月星秘暗这五位天将的秘术，极为独特，需要特殊的体质和际遇才能传承，在灵界能够修炼这五派秘术的灵能者极少。巧合的是，青龙城主青龙和唐夏修炼的就都是星天将这一门的秘术，修炼这门特殊灵能秘术的灵能者，虽说都可以算是星天将的传人，但却并不是什么师兄弟关系，而是那种大道之争的竞争关系，因为能登顶九级的人越多，后来者登顶的机会就越少。
校园的夜色其实挺美，这里没有浮艇航道的光污染，星空纯净。牵着胡尔的手在路灯下很随意的走走停停，是灵静最喜欢的感觉。
“灵静，唐叔应该是临兽渊出身吧，怎么会做了你母亲家的家臣。”胡尔知道临兽渊出身的神将因为那个功劳换家族封赏的临兽渊神将激励机制，都有以家族封赏起家的家族势力。所以有些疑惑，问灵静。
“唐叔确实是临兽渊神将出身，嗯？你怎么看出来的，你又没有去过灵界？”灵静忽然觉得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好神奇。
“当然是。。。猜的啊。。。哈哈哈。。。”胡尔发现灵静眼神不善。“当然是资料上有临兽渊神将特征描述啊：临兽渊神将，龙行虎步，气宇轩昂。。。”灵静眼睛瞪得更大了。
“好吧好吧！”胡尔赶紧举起了双手。“是因为气息，他身上有巨兽的气息！”
“巨兽？胡尔，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好神秘哦，我好喜欢哦！”灵静那种曾经让胡尔刻骨铭心的风格又回来了，胡尔下意识地想逃。
“是异能，是异能。。。胡尔声音都还在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咕咚”栽倒在地上。
“唐叔在成为神将之前，就是外公家的家将，没有亲人。原本可以通过结婚生子，再开一族，但唐叔因为功法的原因，不愿生子，所以所有的封赏都封在我外公家了。这种情况在临兽渊虽然不常见，但也还是有一些的。”灵静捧着脸蹲在胡尔身前。“夫妻之间呢，要坦诚，不能藏秘密。虽然我们还没有成亲，但你是要成为我夫君的人，不能再对我藏私。作为你未来的妻子呢，我也要有问必答。”灵静拍了拍手，冲地上的胡尔眨了眨眼。“好了，你问的我回答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要告诉我吗？”
“嗯嗯，嗯嗯嗯。。。。”胡尔在地上努力挣扎。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灵静侧头扶耳。
当胡尔恢复正常后，看着一脸哀怨地看着自己的灵静。在心里叹息：“唉，我这媳妇真不是个人。”
胡尔的天赋记忆力，并不只是只能记住他所看到的，听到的。包括他闻到的，触摸到的，冥冥中感应到的，几乎所有他所能感知到的东西，他都能记住。只要他想要想起或者遇到有关联的信息再次出现，他就都能想起来。如果说记忆是画面的话，那么普通人是不超过180度的固态平面照片，而他是360度的动态全景影像。普通人更容易记住那些吸引他们注意力的焦点信息，忽视焦点信息以外的东西。而胡尔除了焦点信息以外，其它的也全部记录在册。记忆与观察感知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只要他想，他还能像影片的慢放一样去感知那些他所能感知到的所有一切。当然，记忆太好也不全是好事，这天赋也有它的弊端。胡尔容易走神胡思乱想的毛病就是由此而来。他常会在观察与感知或者回忆里迷失自己，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去分清主次与焦点。
胡尔觉得灵静简直是他的克星，以他这样敏锐的感知力，居然也没法预判她何时会变脸施放异能。虽然即便预判到了，他也无力抵抗。但至少可以早些采取更有效的补救措施不是。
巨兽那种血与火的独特气息他在战争博物馆就曾感受到过，所以当唐夏暴怒发出强烈的灵能波动时，他也感受到了只有在那种熟悉的血与火里搏杀过的人才会产生的独特气息。
听完胡尔的解释，灵静收起那幅哀怨的表情，盯着胡尔的眼睛问：“你想不想变强些，不再被我这样捉弄？”
胡尔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为什么不是你用？现在你是六级中阶，圣解石对你的作用比我大多了。”胡尔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若变强了，不是能更好的保护你未来夫君我？你看啊，你要是到了八级，你父亲就算再想安排你的婚事，也得好好想想那几个城主儿子有没人能配得上你。再说了，光泰华就有两个八级神将了，再加上你母亲。青龙内乱，泰阳积弱，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泰龙城还不是你们父女做主，我那未来的岳父大人总不会蠢到把自家的八级神将推到别家去吧？”其实胡尔更多的是想灵静更能自保些。万一留不住青苍那个非常不简单的家伙，也要让那家伙没能力再伤害到她。在地球环境里长大的胡尔，比灵界人更能明白，除非是绝对的实力碾压。否则，没有底线的那种人总会赢得各种明争暗斗。至于自己，只要不是真正的死地，他都有保住自己小命的自信。
“没出息的家伙！我不想保护你，我想要你保护我可不可以。我不管，这回你一定要听我的！”灵静知道讲道理肯定讲不过这家伙。圣解石不是那么好拿的，要看机缘，在青苍出现在四平山之前，灵静甚至都没想过圣解石这回事。毕竟是当年圣将留下的东西，对临兽渊大多数神将来说，那都是属于神圣不可侵犯的圣物。
“这个以后再说。灵静，你说唐叔因为功法不愿生子，那为什么青龙一退役就连生了三个儿子？”胡尔转移了话题。
“其实大多数秘术功法，修炼到八级神将的程度，就已经到顶了，想要突破很难。而且神将生子，也是会对寿元造成一定折损的。所以凡是寿命极长的高阶神将，在还有希望再进一步之前，大都不会考虑生孩子。青龙之所以连生三个，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秘术功法到顶了，如果没有新的功法或新的理解来帮他提升，他基本上就没有到九级的希望了。还有一部分原因应该是临兽渊到八级的神将大多活了千多岁了。用你们地球人的说法就是绷了一辈子的神经，到御下担子的时候总会。。。放纵下自己。所以就一下子有了他那三个儿子。”灵静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在说到放纵这个词的时候竟然有些脸红。
“一千多岁啊，那你呢，你都到六级了，不会是个已经活了几百岁的老那个啥？”胡尔瞪大眼睛看着灵静，又开始找虐。很快，又躺地上的胡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狂的变态倾向了。
灵静抱起地上的胡尔，在路边找了个椅子坐下。轻轻的拍着又成了乖宝宝的胡尔，如她所说，有问必答。“我是父亲退役前决定生的，父亲就是想在自己离开后有个人陪我母亲而已。至于六级嘛，嘿嘿，那当然是本公主天赋异禀，天资聪敏，学得快啊。”胡尔一个一米七八的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抱在腿上，让人看见会显得颇有些诡异。虽然现在四下无人，但胡尔也很是觉得羞耻，挣扎了一下没挣动。冰脉瞬间入体这种事，用得好跟电疗一样，可以激发身体潜能。用得不好，可是要伤身体的。灵静还舍不得这么糟贱自己未来老公，冰一下麻他几分钟就好。现在胡尔抵抗力已经有了明显提升。刚能活动下舌头又开始作死：“那个青苍跟你年纪差不多，好象也是六级了，我看你这天赋也就一般吧！”
灵静这次没有再冰他，只是轻蔑的笑了笑说：“灵能修炼对于比较有天赋或者有钱的灵者来说，从一到六级不算太难。可以有两种提升方式。一种是以修炼为主，灵石吸收为辅。每次突破都要在绝域里呆足七七四十九天，能够破关才算成功。这种修炼方法能在五十岁前修炼到六级的灵能者就已经算天才了，大多数一辈子也到不了六级。还有一种便是纯粹的灵石为主，修炼为辅。全靠吸收或外力强行灌输灵石能量，修炼不过是稍微提升下能量对身体冲击的抵抗力。他们身体里能够使用的灵能，其实差不多只有前一种方式的六七成的样子。”灵静忽然低头摸了摸胡尔的脸，小声说:“当然，就算是灵石提升上来的野神将，在我发动冰脉术的时候也是能够抵挡住的，想不想快速提升呀！。。。。哈哈。。”
接着灵静把胡尔放到石椅上，摆正坐姿，然后舒服地靠在他肩膀上继续说故事：“划开九级天将和圣将的境界不说。神将最难的是七级到八级的提升，其次就是六到七级的提升。整个灵界大多数超品神将都卡在这两级了。六级神将寿元在八百到一千年左右，七级是两千年。八级应该在五千年左右。你知道唐叔七级多少年了么？八百年了！唐叔修炼的是星天将那门的离星秘术。曾经受过星天将指点，算是星天将的亲传弟子。他一直知道星天将在四平山，但总觉得未到八级，没脸见他老人家。青龙呢，修炼的是星天将的聚星秘术。也受过星天将指点，不过比唐叔早了几百年，两个人其实算是师兄弟。星天将这门的秘术，比较奇怪，六级前还好，从六级到九级，走在前面级别的每多一人，或每升一级。后面的后来者晋级难度就增加一倍。当然现在只有星天将一个九级。但如果让青龙到了九级，那唐叔的七级就算是断头路了，寿元用尽也难晋级了，你说他能不急么？”
“灵静，我觉得唐叔的建议可以考虑。不一定要杀死他，至少不能让他回泰龙城。这家伙太能忍，说明他心里的盘算很多。保不齐他真能说服星天将让他传个什么话点醒下他那个他背叛过的老爹，让他老爹更上一层楼，那你们泰华，还有你都不会安稳了。”胡尔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懂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理由说服星天将，但他既然去找，那肯定是有想法的。为防万一，确实不能让他回泰龙城。要杀他的话，绝不能是我们这边的人动手，更不能是唐叔。如果把他留在地球，他家那两个家将都不会答应，而且地球也没人能制得住他。那么只有找机会把他丢在临兽渊了，因为他用下药的方式背叛他父亲，那里瞧不起他的神将有很多，想除掉他也容易些。但这样难免会让他和你有很多接触，我怕他会对你不利。所以我想要你快点提升境界，至少不让我那么担心。”灵静瞪着胡尔，怒其不争。
“他不是有禁锢吗？”胡尔有些好奇这个东西的功效。
“那个只能是一时的，十二个时辰就会失效，得再有人给他施放秘术。何况在临兽渊禁锢这东西很不受待见。说不定他装装可怜就会有好事的神将给他解了。”
“灵静，这禁锢术难学么？象我这样的灵能水平能学么？”胡尔忽然来了兴趣。



 第九章第一批混血

巨兽门开启的日子还没定下来，胡尔这些天参加了不少告别晚宴。除了马大林那帮狐朋狗友外，还受到了不少因为灵静身份，想要和他或者说是泰龙城搭上关系的富商子弟的邀请。
这天林园来找他，带来了一份邀请函。自地球有商人那天起，政要和商人就总会扯上些道不明说不清的关系。以至于他们的子弟也很自然的有了许多交集。不知道是不是全联委对混一代的态度有了变化，林园这次居然接替胡尔当起了灵界局情报科沧澜市联络站的联络员。和巨兽门这种需要通过大量人和物的大门开启能量需求大，间隔时间长不同。在空间壁垒薄弱的大门附近开个便于日常信息传递的小单位通道还是很容易的。这也是联络站存在的意义。
林园带来两个消息，第一个是灵界临兽渊那边出了些事情，巨兽门可能要到月底才会开启。第二个就是邀请函上那个第一大民营军火商的董事长公子，要和他进行一次私人会面。自从地球全联委组建以后，地球的民营军火制造商其实已经没落了。从前信奉任何资产都可以私有化的西方国家，最后也吃过被资本操控的亏。所有政策都需要从资本家的利益出发，导致国家情报机构需要为了保住私营军火商的利润增长。不断地在世界各地弄些小动作，搞出些战乱，以扩大军火的市场需求。国家军队也成了被军火商利润需求驱动的战争机器。
基于战争需求产生的军火制造业，在和平时期的纯防御预防状态下利润是没有增长空间的。世界越和平，防御需求的饱和线也就越低，那些私营军火商甚至会在破产的边缘挣扎。地球已经和平五十多年了，所以这个名义上的民营第一大军火商，事实上的全球四大国营军火制造公司的研发承包商，配件和材料供应商。现在最迫切的需求就是开拓战乱频繁的灵界市场。
胡尔倒是觉得，这家名叫UZI的集团公司会找上自己。说明地球新时代的情报机构终于摆脱了军火商的幕后操控，没有把自己泰龙城女婿的位置非常之不靠谱这样的内幕消息透露给他们。
林园自从做起了联络员，便开始活跃起来。各种高端宴会经常可以见到他的身影，地球和灵界的民间商人子弟的串联与私密会面，大都是他在中间牵线搭桥。让胡尔不?感叹这小子比自己称职多了。林园却说：“其实，我们这一代人灵混血都应该感谢你！”弄得胡尔有些莫名其妙，问他怎么回事，他又不肯说。但胡尔也从这句话里嗅出了地球混一代要翻身了的味道。
胡尔本来要叫上灵静一起，毕竟那个UZI 大公子邀约自己，很大成分上应该是看灵静和她背后泰龙城的面子。但是却被林园阻止了，他说，要想在那些人里面保持自己的价值，就不要让他们太快的直接接触到他们想要接触的目标。想起从前那个总是只能安静地听自己发表一些见解和牢骚的，那个单纯的林园，胡尔不免又多了一些感慨。
龙鳞大厦是沧澜市的一座地标式建筑，第一百零八层是一家私人会所。宴会就在这里举行，无论什么时代，贫富差距都会存在，毕竟这也算是社会型生物——人类，发展所需的内部动力之一。当然，一个时代的社会文明水平，终究还是要以普通人的生活水平为标准。会所装修比较偏中古时期的中国古风，一身精致儒衫的会所主人是个比较风趣的中年人。看到林园带着胡尔进来，很礼貌的和正在攀谈的客人打了个招呼后迎了过来。
“哎呀，林园，这就是我们的地球之光，未来的泰龙城驸马爷胡尔吧。久仰久仰。。。”
“开个玩笑，不介意吧。哈哈。。”中年人走到胡尔面前和胡尔握了握手，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手背道：“哎，你说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儿咋就没你这本事，给我们家追个灵界公主回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马大林的伯父。马均庭。”“我靠，和马大林高中就是同学，可从来没听他说过有这么牛逼的伯父啊！”胡尔吓了一跳。实在不能把那个整天只知道泡妞，行为举止粗鲁野蛮的马大骚和眼前这位儒雅得体的中年人联系起来。中年人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马大林父亲去世的早，他妈妈在他小时候就带着他改嫁了，这小子亲娘舅不亲叔伯，几次让他来带你过来玩，他都不肯，这不，还得麻烦林园。”胡尔没想到马大林还有这曲折的身世，第一次有点同情这家伙。
接着“马伯父”带着胡尔在会所转了一圈，给他介绍了不少沧澜市的社会名流，还有几位全联委下属机构的政要。然后在领他进一间茶室前小声对他说：“里面这位是个真正的大人物，年纪虽轻，能量不小。当然，谈生意的话，也别什么都随口答应，毕竟你以后是泰龙城的驸马爷。”胡尔倒也听得出，这后半句是出于马大林伯父这个长辈身份对他这不更事年纪的担忧。于是也比较真诚的喊了声“马伯父”说：“您放心，我懂得的。”
UZI大公子是个微胖的年轻人，笑起来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一看就是那种很能讨长辈欢心的“大孩子”。“马伯父”给他们做了个介绍，又跟这位大公子寒喧了几句。然后拍了拍胡尔后背就出去了。
“胡公子，我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这次请你来，除了认识下你这位帮我们这一代混血打开局面的先行者外。主要还是受新单位灵界局混血科委托向你传达些信息和任务。这是属于有机密等级限制的一次安排，所以林园公子也不知情，还请胡公子见谅。”在两人坐定后，UZI公子李世豪直接就开了天窗，并没有藏藏掖掖。
胡尔进屋就感应到了他的灵能波动，原本就有些怀疑对方的身份，正奇怪林园为什么没有提醒自己，却没想到这个李世豪能这么坦诚。但他对自己是什么打开局面的先行者这个说法很是困惑。
“我还是叫你胡尔吧，你可能还不适应我们这圈子的这些这公子那公子这样的称呼。”林世豪说话挺直爽，这让胡尔对他增添了不少好感。
“胡尔你是进过混一代培训班的，应该知道全联委对我们混一代是有防备心的。我知道你与别人不同，可能会有些理解他们的做法，但多少还是有些困惑吧。”李世豪看了看胡尔继续说：“其实全联委之所以一直对混一代有那么多的防备措施还有一个原因。当然，放一个月前，也不知道。”李世豪自嘲的笑了笑。“我也是刚被授权向你透露这个信息的。
胡尔没有说话。很多事情他其实并不是特别想知道，但既然是特意说给他听的，听听也无妨。
“胡尔你以前是情报科的，应该还记得十年前全联委大调整的事情吧？当时的内部消息是有五个委员失踪。其实就算是这个失踪的说法，都是全联委实在没有控制好消息，不得已做的补救。”李世豪说。
“这事还得从人灵混血说起，其实象我们这个年纪的混血并不是第一批混血。第一批混血全部都是人工培育的试管婴儿，基因所新历二十二年就搞出来八个了，不过直到二五年，才完全确定混血的基因优势。你知不知道当时的八个试管婴儿后来怎么样了？”很明显，李世豪其实并没有指望胡尔回答，自问自答地说：“全部死了！”
“死得完全不值得同情，他们全是TM混蛋。”李世豪有些情绪的暴了粗口。胡尔知道自己可能马上就要听到极机密级的全联委内部消息了，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他缓和情绪。
李世豪缓了缓继续说道：“那八个人，有四个不能修炼灵能，但聪明，非常聪明。全联委就全力培养他们学习各种知识，甚至专门研发了一种可以帮混血学习的脑机去帮他们快速成长。他们十五岁时就比当时的任何科学家掌握的知识量都丰富。十八岁的时候他们就进入全联委做了机要参谋。另外能修炼灵能的那四个也很历害，他们似乎脑域没有不能修炼灵能的那四个强大，又或者说太强大了，脑机根本没法向他们的大脑传输有效信息。灵界局只好把从临兽渊那边换来的那些灵能修炼方法和秘术，经过精简汇编，整理出一套实用的灵能秘术修炼手册，按手册指导他们修炼。甚至通过分析灵界灵石的能量特性，专门提炼他们可以吸收的能量对他们进行灌输。让他们在十八岁就有了灵界那边八级神将标准的身体灵能储备，当然，到底是不是真达到那边八级水准，到现在也还没确定。毕竟那边八级神将不可能过来给我们做实验。”
“催熟的果实总是没有自然成熟来得香甜。”李世豪有些感慨。胡尔也猜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跟全联委那次人事大动荡有关。
“仅五年时间，四个机要参谋就有两个荣升为临时委员。在他们第一天当值的那天，他们串通了另外两个机要，篡改了超脑建议，伪造指令扼杀了八十八个还在襁褓的混血试管婴儿，毁了大量数据。另外四个混血安全部特勤主管，在他们接受质询时，帮他们逃脱。整个逃跑过程里几乎杀光了所有当值的特勤队员，还有一支二百人的公众安全特援队和当时负责质询的五位委员。他们接受质询时给出的理由竟然是：地球不需要新的混血，有他们就够了。TM的！”李世豪又暴了句粗口，其实胡尔也想骂。而且现在地球上所有的混血都该对那八个家伙骂一句:“去NMD！”
“他们怎么死的？”胡尔知道还有后续，并没有真的骂出声。
“圣将出的手！”李世豪说。
“灵界圣将在地球？”胡尔吓了一跳。
“是啊，不过谁都不知道他在哪？包括全联委。圣将是被全联委大楼那边强烈的灵能波动吸引过去的，据说是以为那帮临兽渊神将不听话来全联委闹事。结果四个八级神将能量储备的混血，被圣将一击全灭。”李世豪一脸的神往。“另外四个没有灵能的圣将不好意思杀。交给了全联委，也被当场枪决了。”
“那些专门研发出来对抗灵能者的战术浮空艇部队呢？”胡尔问。
“根本没来得及出动，他们被那两个临时委员的一个定期指令锁死了通讯！等紧急通讯到达时，事情已经结束了。”
“说起来，我们混血能知道这件事，也还是多亏了你。我们很多人都觉得你应该知道。所以我很高兴这件事可以由我跟你说。”看得出来李世豪确实很满意能由自己向胡尔传达这个机密消息。
胡尔离开会所时，大脑仍然处于混乱状态，这波信息量有点大。
其实，对于那八个最早混血的结局，全联委也有很大责任，源头也可能还是灵界神将的能力对普通人掌权者——地球全联委传统思维的冲击。他们太过于急于求成，希望快速拥有他们可以掌握的，类似于灵界神将那样的超人力量。八个混血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所有的成长过程都处在一种强行灌输知识与力量的状态。如果这个阶段的心理评估标准还是使用的普通人标准，就显得有些落伍了，在这点上胡尔深有体会，如果他想，那套针对普通人的评估方式用在他身上的话，测出来的永远是符合标准的。很显然，那几个家伙也非常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实心理感受。所有关于对他们的使用和晋升有利的心理评估结果都是假象。他们的实际人格是残缺的。
那八个混血做出那样的事的真实心理动机可能有两种。一种是他们其实并不懂得从普通人视角看世界，没有同理心，也不会有同情心，只懂得顺从本能，学习修炼也好，心理评估的符合标准也好，都是他们本能的感知到了全联委需要他们如此，出于本能的对成长环境依赖的需要去做的事情。但是真实的他们也会害怕新同类的竞争威胁，会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动机产生扼杀那些新生混血婴儿的念头，并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付诸行动。而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实际上在那样的成长过程中承受了巨大的痛苦，造成了心理创伤，产生了自己这样的新人类不应该出现在这世界上的想法，他们掩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却在内心认为毁灭同类是在帮助他们。不管怎么说，第一批混血，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跟全联委强加给他们的成长环境脱不了关系。
对那些混血动机的猜测，胡尔有些倾向于后一种。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混一代，在心理上也是脆弱的，也需要给自己足够的合理逻辑来支撑自己的道德观念。
当然这件事也起到了一个警醒的作用，拥有不可控力量的新人类背后的完整人格的塑造比力量本身更重要。后来全联委废除了基因所人工培育试管婴儿的试验，只允许自然结合孕育混血的政策，就是在这样的认知背景下推出的。
成长环境里的亲情与温情往往是维系人性，塑造完整人格，使不可控力量变为可控的最好药剂。



 第十章最自私的那个人

还有个身份是军火世家公子的李世豪来找胡尔，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跟他说一段过往的秘闻，过去的终归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做的许多计划和安排大多数都是关于未来的。
这趟会所的私人会面，胡尔除了听到了一个关于过去的故事。还接到两个很让他烦恼的任务。
第一个任务和李世豪的身份有关。最大的私营军火商终于接受了全联委成为第一大股东并管控公司的要求。条件是将来灵界分公司成立，来自灵界利润的九成分配给个人股东。这次胡尔的任务就是尽量多的带上UZI公司专门针对灵界各国战场设计的热武器，向泰龙城和胡尔有可能接触到的灵界各国军政要员推销。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隐晦的透露可以向他们出售地球研发出来，专门对付神将的战术浮空艇的可能。这是为UZI公司在灵界打前站。也是妥妥的要把灵界各国的战争模式向地球战争模式转变的节奏。胡尔很清楚，这不过是全联委要向灵界展开全面攻略的开端。攻略并不是只有武力侵略。全面启用混一代，逐步送入灵界，建立灵界的地球势力，也只是攻略的一部分。
胡尔没有想到这次全联委这么大的转变和自己有关。
最初灵界局帮那两个青龙城的六级神将设计了以灵静恋情为诱饵，抓捕青苍的计划后。意外的得到了灵静让胡尔传来的那个混二代混三代不可能再进化的消息。基因所当时正在为二三代基因新进化走向的演算，得不到一个合理的公式苦恼。经过多次向灵静确认这消息属实，而非演戏的一部分后。基因所短时间内推翻了原有公式，重新做了一次全基因推演，终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而且确实只有原生灵能者和混一代的演算结果还有些不确定性。这让基因所对灵界的灵能推衍术佩服不已，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紧急向临渊阁申请这方面的资料后，却得到了一个：这是一种已经失传很久的灵能秘术，临渊阁并未记录在册的回复。
于是胡尔的第二个任务新鲜出炉，既然这消息是从灵静那传来的，那么寻找这个失传秘术的任务，很自然就落到了胡尔身上。看着手里那本灵界局最新出品的《灵能秘术修炼手册》，胡尔心里直骂娘。是！东西肯定不能白拿，可你也不能用这破玩意儿去跟人家换啊！胡尔脑子里都出现了灵静一脸鄙夷的表情。
关于包括林园和李世豪都说过的混一代都应该感谢胡尔那件事，其实最根本的点就在那个消息。虽说是由灵静通过胡尔传递过来的，但灵静当初选了胡尔并由他传递这个消息，本身就说明，灵静不一定会把消息给灵界局，根本原因还是她想要带走胡尔。所以说这是胡尔的功劳也不为过。但那个为混一代打开局面的先行者的称号，却是另一回事了。这和全联委最新的战略方向有关。
对全联委来说，基因所的那个结论其实很重要。虽然有过第一批混血的教训，但混血进化毕竟是现实存在的，是无法抹去的真实事件。这一代地球人终将老去，回归尘土。未来新人类主导世界的趋势终究是不可阻挡的。做一个关于新人类主导地球以后，地球如今的价值观如何延续，未来新世界该怎样以稳定状态持续发展的规划，就成了全联委的当务之急。新人类取代老一代普通人时产生的一些不稳定因素，其实是可以慢慢缓解的。但二三代进化的数据采集不完全，测算结果始终出不来。全联委包括超脑对未来的设计就会出现很多不可预测的变量。一个变量太多的规划肯定是短命的规划。这和那些写在纸面上的计划，始终局限在你当下所能看到和想到的范围。如果变量太多，你根本就无法下笔去做这个计划一样。对于全联委这种要思考一个族类未来的群体来说，和民间普通人认为只要是进化就是好事的那种常识不同，他们要关注的是社会群体的稳定状态背后地平衡模式。
其实说简单点，就是全联委不但要操心混一代，还得操心混二代混三代甚至更远的进化结果对社会稳定状态产生的影响。在普通人看来，那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但他们那位置的那帮人还真就是一群咸吃萝卜的人，淡操心可还就是他们的工作。从古至今但凡所谓圣贤皆是如此。
所以，全联委只能管控着混一代，等着基因所关于人灵两界基因的完整进化公式出来。现在好了，得到那个消息后，基因所的结论也有了。而且那个原生灵能者和混一代结合的变量，其实可控。临渊阁的资料显示，原生灵能者其实都走在修炼续命的路上，只要路没绝，就不会随便生娃。因为对他们来说，生个娃确实是很要命的事。
没有了新的变量，如果把混一代当成灵界的灵能者，地球以后的人种状态不就是另一个灵界嘛。地球的发展模式难道要向灵界如今的模式靠拢吗？肯定不能，毕竟连圣将都是认可地球的社会管理模式的。于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灵界计划很快就在两大超脑的帮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成型了。转变灵界各国的战争模式，全面启用混一代，进入灵界建立属于地球人的势力是第一步。而胡尔，正是这个第一步的第一步。他确实算是个先行者，背负着要为后续进入灵界的混一代打开局面的使命。虽然这不是什么具体任务，只是个方向，最终还是得看他自己的发挥。但先行者的称号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他是第一个，却肯定不是唯一一个。就象李世豪说的：“你要是失败了，还会有人顶上去的。”
听到这样的话，胡尔只能在心里感叹：“做大事情的人，就都要这么无情么？”
有一点胡尔始终没想明白，全联委怎么就突然这么相信他们混一代了，不怕他们在那边尝过了称王称霸的甜头，上了瘾，不再接受地球这边的安排？
接了两个让人头疼的任务虽然让胡尔有些不爽，但也还是有好消息的，他有了一些新的权限和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据说可以随时支援他的资源。资源暂时还看不到，但权限确实有用，一些以前不能查看的资料现在他可以随时调用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宿舍门已经关了，林园这家伙在外面租房子住，但床只有一张，胡尔不愿意和一个大男人挤一张床。他拒绝林园给他在酒店开个房间的建议的时候。林园这个没做联络员前还很单纯的学生，露出了鄙视的表情，说我们怎么也算是有大事业大目标的人了，怎么非得搞得象个小屁孩一样，为了睡个觉去爬墙？结果被胡尔一脚给踹走了。
胡尔一个人慢悠悠走到宿舍后面，看着五楼那间宿舍黑呼呼的窗口。有些羡慕那位唐夏叔叔的飞天神功。北沧虽然算不得什么特别著名的大学。学生宿舍条件却还是挺不错的，一室两人，还是一种小空间设计的一居改两室，两室没门那种。有个富豪伯父的马大林肯定今天又要夜不归宿。胡尔觉得林园说反了，小屁孩才会没事到酒店去开个房装个阔，让自己感觉自己成大人了。前几天就有一个新闻说，有几个小屁孩钻了一个洗浴会所的空子，跑去消费完想从员工通道的后门溜掉，结果被发现了，挨了顿打，然后爹妈跑去要那会所赔钱。
羡慕归羡慕，好歹也是个灵能混一代，爬个五楼的墙还是不难的。主要是胡尔其实蛮喜欢这种小屁孩逃课爬墙的感觉。所以马大林那个家伙从来没注意到，他住的这间宿舍窗户常年都是开着的。
没马大林在的宿舍，倒也清净。胡尔打开电脑进了那个以前总是对他弹出“权限不足，无法访问”条框的资料库页面。迅速找到了四平山星天将和圣解石的完整资料。官方任务还远在灵界，一些进入灵界前的细节事项，自有其他工作人员去处理。现在他首先要把在地球这边能做的事情做了再说。
他对以前看到的资料里，把星天将隐居在四平山称为留守这件事挺好奇的，就像他也好奇为什么圣将还在地球一样。虽然后一件，他实在没撤，就算他知道圣将在哪，也没那个胆去问。总不能去问那个老头子：您为啥还呆在地球不回灵界啊？是忘记回家的路了吗？相比这事，前一件总还是能从资料里找到点线索的。就在胡尔刚从资料里发现了一些眉目的时候，灵静打电话来让他去陶然湖那里找她。
虽然他也有些事情想问灵静，可这大半夜的，又是要闹哪样啊。
陶然湖就是胡尔被灵静扔进过两次的那个人工湖，名字挺不错，据说出自中古时期的一首古诗。湖的中央还有座秋水亭，那里离路灯比较远，只有湖边几个探射灯照在湖面上的反光让亭子里有些光亮。胡尔找到灵静的时候，她正坐在那里发呆。
看到胡尔来了后，她拉着胡尔坐下，然后抱着他的胳膀把头靠在他肩上淡淡地问胡尔：“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胡尔没有说话，只是习惯性的摸了措她的头，等她说下去。其实胡尔知道灵静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就象她听了唐夏说青苍第二次去四平山后，立马就想到把他扔到临兽渊去解决一样。毕竟是公主，生活环境给她带来的那种坚毅自信地气质，看待事物的高度和眼界，应对紧急事件的思维能力都远非常人能比。初次见面时，胡尔说她心冷，也是胡尔敏锐的观察能力对她那种气质的洞察。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胡尔也渐渐的知道了她也有柔弱地一面。所以现在胡尔也听得出她淡淡声音背后的忧伤。
“我把小柔留给基因所了，为了你。”她有些泄愤似的用力捏了捏胡尔的胳膀。
“原本我们并没有打算把那个混二代的消息告诉你们这边的基因所，也没有什么换人的计划。可我就是那么做了！为什么？”灵静似乎很生自己的气。胡尔叹了口气，侧过身把她搂在了怀里。他忽然觉得自己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



 第十一章算个什么男人

小柔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每次灵静来找胡尔的时候，都能远远的看见那个小姑娘在远处为他们做警戒，象个将军身边的小卫兵，一幅认真的小心谨慎模样。偶尔胡尔也能从她偷偷瞧过来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羡慕和好奇，象个孩子明明很好奇邻家孩子的新玩具，却连大胆的看一眼都不敢，躲躲闪闪，害怕被别人发现。灵静说，小柔母亲是个普通的灵界女人，祖祖辈辈都是泰华城灵家的仆人。父亲是个修行路走绝了的灵能武士，在小柔生下来的时候，发现小柔是个灵能者，高兴的三天没合眼。为了给小柔挣更多的修炼资源，申请从家将调到了泰龙城前线作战的军队，在小柔刚满一周岁那天，战死了。
“小柔的天赋不高，跟了一个在战场上失了一条腿的退役灵能武士做徒弟。从小除了修炼什么都不懂。灵家适合跟我来地球的女灵能者不多，这次来地球还是她第一次出任务。天赋不高，师父和母亲地位也不高，不需要太多交待。我原本以为留下她是最好的选择。。。。”灵静羞愧地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看胡尔。
“我承认你说我心冷是对的，我以前想事情就是这样想的。可今天，小柔跟我说，她很高兴能留下来，可她有些想妈妈和师父，又怕他们担心，问我能不能帮她给她妈妈和师父带些话。就说她在这边很好，这边的人也很好，小姐也很好，她过得很开心。小姐给了她一份好差事，让她留在这边，可能暂时回不去了，以后差事办好了，再回去给他们看她刚练出来的玲珑花，她现在终于可以让花儿有颜色了，还能让花瓣在天上飞，可好看了。她还让他师父不要怪她没把月牙刀练出来，地球这边都不打架的，用不着的。她还说地球这边有种又漂亮又能到处跑的椅子，她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给师父带一个，免得他老拄着根拐杖，一拐一拐地，难看死了。。。”灵静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可她不知道，我留她在这边是要生孩子的，象她这样不到神将的女灵能者一旦生了孩子，就会很快衰老，而且都活不过四十岁！”
灵静把头埋进胡尔怀里，让泪水湿了胡尔的衣襟：“可我还对她说，我会帮她照顾好她妈妈和师父的，让她在这边安心，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来接她回家。。。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你知不知道！胡尔，我讨厌这样的自己！”灵静的额头一下一下的撞在胡尔的胸膛上，也把那些挣扎与痛苦撞进了胡尔心里。他忽然好生心疼，小柔的天真和灵静的痛苦象刀一样扎在他心上。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TM窝囊，让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背负了所有，自己却什么都没做，甚至还暗自窃喜自己终于可以去灵界了，窃喜一切都在向他想要的方向在发展。胡尔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我凭什么让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只能活到四十岁，凭什么让自己爱的女人为自己背负这样的自责与惭愧，我TM算是个什么男人。我TM简直都不算个人。”
其实在灵界，那个能炸的定位器没有网络是不起作用的，只要不去强行拆除它，它就不会对胡尔产生影响。胡尔没告诉灵静这些，他怕她知道了会更纠结更痛苦。何况现在既然已经取出来了，再装回去也麻烦，基因所那边未必答应。一些官面上的事，和地球中古时期的君无戏言一样，不能说反悔就反悔。况且就算不是现在换人，再另外换一个灵能者来换他胡尔难道就不是自私了？胡尔觉得自己应该为小柔做点什么，为灵静也为自己减轻些负罪感。他对情绪恢复了一些的灵静说：“明天，你带小柔跟我一起去四平山。”
四平山在巨兽之战前叫罗枯山，山有五峰，主峰高1200多米，峰谷间有十数座古道观，也算沧澜市一处风景名胜。巨兽之战后，那些代表东方道家一脉古文化的道观都成了废墟。五峰有四峰的山顶仿佛被某种神秘强大的力量瞬间削平，光滑如镜，如今四面山崖边都装上了仿生纹理的护栏，成了旅游新景点。其中南面那座最小，却在这四峰间算是最高的平台就是胡尔他们去过的莅门台了。相比这四峰的游人如织，真正的主峰常年隐在雾里，远远看去那座游客最多的莅门台反倒象是在最高峰上。鉴于四峰峰顶的特色才是景点的主要卖点，主峰罗枯山的名字反而显得有些名不符实，不利于宣传。于是沧澜市文旅局在开发旅游区的时候，就把原来的罗枯山改成了四平山。
要去主峰罗枯峰其实也还是要从莅门台所在的莅门峰过去的。从莅门台下来，往北有一条宽阔的下山台阶。另一边是一条杂草丛生的鹅卵石小道，这条小道就是通往莅门峰真正后山的路了，走在路上除了山谷里的茂密树林，也没什么风景可看。从路边的杂草就能看出来，走这条路的游客极少。差不多六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供游人休息的亭子，飞檐下匾额上写着“且住亭”三个笔锋遒劲的大字。且住停的寓意明显，暗示游人该止步了。果然，过了“且住亭”再往里走，杂草愈发的茂盛了。看样子就算是喜欢探幽的闲人也大多坚持不住回返了。又走了四公里左右，胡尔和灵静小柔一行三人，看到了一个写着游客止步四个大字的铁栅子门。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锁道，架在两座山峰间的深谷之上。锁道尽头就是罗枯峰。
来时的路上胡尔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他对灵静说过，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所以灵静也没有多问。因为昨晚胡尔对她说，我可以帮小柔。她相信胡尔。
小柔原本就是个拘谨守礼的小姑娘，小姐不说，她当然也不能问。她知道小姐和姑爷有时候会搂搂抱抱做些羞人的事，所以经常会自己跑到前面，故意离他们远些。在她以为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就会恢复女孩儿的那份天真活泼，蹦蹦跳跳的摘两朵小黄花，哼不知哪里听来的曲子。放出那个她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玲珑花逗弄飞舞的蝴蝶。
铁栅子虽然在风雨里锈迹斑斑，但那个硕大的挂锁插销搭子倒是挺光滑，显然这里还是经常有人出入的。胡尔拿起那个插销搭子，在门框上轻扣了三下，又快速扣了两下。然后又三下又两下。反复了三遍，这时候这看着颇为古老陈旧的铁栅门竟然传来一个机器女音：“请验证身份。”然后那个大挂锁中间弹划开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区域，胡尔把拇指按了上去。嘀嘀两声后门开了一条缝，胡尔推开门拉起灵静的手时，竟然感觉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圣解石，星天将，都是临兽渊神将间的传说，在临兽渊长大的灵静怎么能不激动。
胡尔向发呆的小柔招了招手，牵着灵静走过那条晃悠悠的铁锁道，来到一个很普通的水泥小屋门前，把眼睛对着门上的窥镜眨了一下，门开了。这么一个外面看着并不起眼的小屋的小门里，竟然别有洞天。五米多高的拱顶下，一条足足有二十米左右宽的甬道仿佛没有尽头。甬道两侧的石柱间有许多房间和玻璃窗口，不时有忙碌的工作人员在各个房间间急匆匆的来回奔走。胡尔走到第一个窗口敲了敲。里面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女人，她抬头看了胡尔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电脑屏幕，然后对胡尔说：“胡先生对吧，您确定要进四十九号兽洞吗？”
“是的，我确定。”胡尔点头。“是三位都要进吗？”年轻女人看了一眼胡尔身后的灵静和小柔。“是的，都进。”“好的，您稍等。”年轻女人看着电脑屏幕操作了一阵。从窗口递出一张印有四十九数字的卡片说：“三位请到后面49号窗口领取防化服，然后由工作人员带你们进洞。”
胡尔这才发现石柱间的窗口都有数字标示，很快他就找到了49号窗口，递进去卡片。一个戴穿着防化面具的小伙子打开了门，指导他们穿上全密闭的防化服。为他们又打开了一道厚重的铁门。
这是个巨兽展示厅，中间的圆台上有一幅完整的巨大动物骨骼，几乎和地球上发现的最大恐龙化石一般大小。周边还有许多小柜台上面放着显微镜，下面有一些鳞片覆盖的巨兽皮肤，柜台侧边有电子屏显示的辐射射线数值。
“这是灵界局存放巨兽标本的地方，并不对外开放，只接待灵界局科研专家和内部人员。”胡尔三人走进了这个洞窟型展示厅。听到身后那铁门砰的一声关上后，胡尔帮灵静和小柔调整好护罩通讯器才开始向灵静解释。“我也是昨天才拿到的权限，但我可以确定青苍来过。”灵静错愕的看着胡尔，瞬间想到了许多可能，但并没有说话。等着胡尔往下说。胡尔防化面罩后的脸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没错，你应该猜到了，青苍在投降之前找过灵界局。他以不在地球制造混乱，和泰龙城主攻东名洲灵界门周边国家的青龙城，不越界地球为条件。提了很多要求，其中就包括圣解石和星天将。”
灵静点了点头，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并不担心青苍已经拿到了圣解石或者见到了星天将，不然胡尔不会带她和小柔来这里。
胡尔接着说道：“灵界局其实也了解他父亲对他的态度。觉得他或许确实还有被他父亲重新启用的机会。所以答应给他一些资料和权限，因为灵界局也不知道圣解石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可能在这座仓库后面的洞窟里。至于星天将，灵界局更是完全不知道他在哪。说不定那天我们在莅门台见到的那些晨练地老头子里就有他。高人嘛，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会呆在这么个连监狱都不如的洞里面。”“胡说，传说星天将是女人，还保持着三十来岁的容貌，我娘说，星天将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人。”灵静瞪着眼睛反驳胡尔。
胡尔吓了一跳，没想到跟他想象的有些出入。忽然问道：“那圣将是个什么样子，老不老？”
“圣将？我们这一代人都没见过圣将，父亲也从来不形容圣将的容貌。有一次我缠着父亲问起圣将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跟爷爷一样慈祥，跟父亲一般威武。父亲说，圣将比你爷爷还要慈祥，比你父亲还要威武一百倍。我想圣将应该，也许是个老人的样子吧。”对圣将容貌的判断灵静也有些犹豫不定。
“哦。。。这座巨兽标本仓库是建在另一个大型的罗枯峰洞穴群的外层。充其量只能算众多出口之一。当然这是我自己猜的，关于这个仓库的资料里并没有写。”
胡尔很快地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据说当年那头变异巨兽是头类似于地球穿山甲的怪物，最擅长打洞。我查了下那个巨兽的体型，又查了下这座仓库当年的工程图。发现罗枯峰作为它曾经的巢穴，这个地方最多只有它尾巴的大小。所以我觉得这里可能并不是它的巢穴。我又查了些别的资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胡尔知道灵静不可能猜到，所以自顾自接着道：“是辐射源，灵界局曾经用超大功率的地质雷达探测过罗枯峰内部，确实发现了巨大的洞穴群。也曾从另一个入口派人进去过，而且在山腹的一片区域发现了好几个辐射源。不过，在打算继续深入的时候却被人阻止了。”
灵静瞪大了眼睛：“是星天将！”胡尔忽然很想刮她的鼻子，可惜带着防化面罩，刮不到，就在她的面罩上刮了刮。“你猜错了，哈哈。。。是全联委。哎哟。。”胡尔肩膀挨了一拳。
“不过是谁让全联委阻止了灵界局的继续深入，倒也说不准，毕竟星天将也是当年灵界五代表之一。说不定你猜的没错。。。”“灵界局被阻止以后，辐射源没多久就聚到到一起，然后消失了。应该是被隔离了起来。”胡尔说完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开始在这座洞窟四面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敲敲打打起来。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那些小型巨兽的巢穴。兽灵人，兽灵人，巨兽的巢穴在这，那兽灵人住哪呢?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那个一在哪呢？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象三。。。”胡尔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嘴里念念有词。忽然他在那个巨大骨架后面的岩石地面上敲了敲。然后忽然发力，往下用力一拍，只听一声闷响，随着一块一米见方的岩石伪装涂层脱落，一块与周围明显材质不同的金属板与旁边的岩石分离开来。一边的缝隙边缘露出了一个五指形状的凹槽。胡尔把手放进去，用力一拉，一个幽黑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十二章兽灵人也是人

胡尔看着幽黑的洞口有些尴尬，没料到是这种情况。胡尔没什么探险经验，并没有准备什么手电筒荧光棒之类的发光用品。唯一可用的手机也被留在了外面存储柜里。看着胡尔发愁的模样，灵静随手凝炼了一把冰剑说：“只要到了神将阶段就能借助微光看清黑夜里的东西，我在前面给你们带路！”胡尔一把拉住她：“你那是反光，等下离这洞口远了，连微光都没有，你怎么看，换个别的。”灵静皱眉道：“可我专修的是冰系秘术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这么快到六级？”这时小柔拉了拉灵静的衣服，弱弱的问：“小姐，可不可以试试我的玲珑花？”
一座四面挂满各种大小屏幕的大厅里，一群穿着白大衣的工作人员忽然忙碌了起来。“十号入口有人进入！请核实进入人员身份！十号入口有人进入！请核实进入人员身份！”一个机器女音重复播报着警报。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胖子，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把那玩意关了，十号通道影像信号切到零号指挥室，你们这边切回十号仓库去。快点快点！”说完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似乎要去找什么人复命。零号指挥室内，一个三十来岁的美丽女人端着一支红酒杯，看着眼前的屏幕，晃了晃杯里的红酒，自言自语道：“臭小子，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通道里一片洁白的光里带着微微的粉，小柔觉得跟在小姐身边其实也挺久的了，平时除了站个岗放个哨，都没什么出力的地方，这次终于有用到自己的地方了。所以小柔对自己的玲珑花很满意，玲珑花花瓣在通道里飞舞，象一个个驱赶黑暗的精灵，飞舞在小柔的心里，让小柔的脚步都有些想要蹦跳的感觉。
三人顺着通道台阶往里走了很久，还没有看到有光的地方。玲珑花收回了飞舞的花瓣，少了些许的活泼可爱，光亮的范围也收窄了许多。小柔的额头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可她仍然咬牙坚持着，像个总被人嫌弃的倔强地孩子，终于有了一个被需要的机会，绝不放弃！在玲珑花逐渐暗淡的时候，一只手，抵在了她的腰间，一股纯净的灵能渡入了她的体内，玲珑花的花瓣又飞舞了开来。终于，一座巨大的洞窟出现在他们面前。
洞窟是个巨大的圆形，墙壁不再象外面巨兽展示厅里那样凹凸不平。而是覆着一层光滑的泛着光泽的灰黑色金属，其间的粗重条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朴肃穆感。洞窟的中央一个椭圆形长桌有着和四周墙壁一样的金属色。圆桌的一头和两边排着十来张同样颜色的半圆高背椅，线条同样肃穆古朴。胡尔上前敲了敲那张桌子，沉闷的回音和光滑的桌面，证明这不是岩石上面的涂层。却也不是纯粹的钢铁，而是一种胡尔没见过的很奇怪的金属。胡尔在一根同样材质的金属柱上发现了一个五指凹槽，想到了入口那个一模一样的凹槽，把手伸进去一拉，瞬间整个洞窟都亮了起来。
胡尔看了看灵静问道：“灵静，你说这里会是兽灵人的巢穴么？”
灵静让小柔收了玲珑花，正在帮她恢复灵能，听到胡尔的问话，扫视了一眼这个洞窟。有些奇怪地说：“这里倒有些象我们临渊阁内阁议事厅。最后一任阁主火天将走了以后，有次我跟我娘去过，那桌子和椅子还有这些纹路，真的很象。这里真的是兽灵人的巢穴么？”
“临渊阁？”胡尔走到那张独立的椅子边，点了点圆桌两边的椅子点头道：“圣将，十天将。这不是兽灵人的巢穴。确实应该是你们临渊阁的议事厅。”说完又犹豫了一下：“或者说是临兽渊在地球的议事厅？”
“你错了，这里曾经是临兽渊和地球的联合议事厅。”一个略带磁性的女声神奇地传进了他们的面罩。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里，风姿绰约，优雅从容，仿佛她原本就在那里，就该在那里。让胡尔生不出一丝突兀的感觉。相比灵静和小柔的目瞪口呆，胡尔倒是清醒得很快，取下防化面罩，依灵界礼数拱手道：“见过天将大人。”这时灵静才反应过来一手扶膝一手拄地，单膝下跪：“临兽渊灵静参见天将大人。”说完才发现头上还戴着面罩，急忙取下夹在腋下，单手拄地又大声重复了一遍：“灵兽渊灵静参见天将大人！”语气相当有气势，声音铿锵有力，仿佛一个从战场归来的战士参见将军。美丽的女人挥了挥了哈哈笑道：“不要搞得跟还在打仗一样，女孩子要温柔些。我都做温柔女人好多年了。”说完看向还呆在那的小柔问道：“我好看吗？”小柔这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取下头罩一脸花痴相地看着那个女人:“好看，您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您这么好看的女人。”胡尔不?感叹，这漂亮的女人对女孩子的吸引力，原来比男人还大。
“小孩子说话诚实，我喜欢。都别站着了，找个椅子坐下吧，我们慢慢聊。”说完这位星天将自己从桌旁拉了个椅子就那么随意的坐了上去，举止间风情万种。“这时要有杯红酒多好。”看着女人坐在椅子上慵懒姿势，胡尔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地胡思乱想。这次轮到胡尔目瞪口呆了——这个女人就那么在空气中划了一下，手里竟然变魔法般地出现了一杯红酒。“那首歌我听过。”她冲胡尔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胡尔之所能这么快断定面前这位就是星天将，还是多亏了灵静说星天将是个美丽的女人。灵能连脑波都能接收，他并不意外这位天将级的女人能听到自己在防化面罩里说的话。让胡尔有些想不到的是，这位星天将大人，出场有些未免太快了。自己最初的主要目的是先找到圣解石或者是它的两颗伴石，强行把小柔的境界提升到神将，补偿她被留下来配合基因所实验生孩子损失的生机，然后帮柔儿找个可靠的混一代做伴侣。减轻些他和灵静的负罪感。
接下来才是试着找下星天将，从她那里试探下那个老头子到底是谁。其实就算找不到也没什么关系。结果，计划确实总赶不上变化快，原本最不重要的环节先冒了出来。胡尔觉得在活了几千岁的牛X人物面前说话还是不要太多弯弯道道了，于是很直接地说：“天将大人，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找圣解石的。”女人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没有说话。胡尔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实在不行，另外那两颗兽王内核提炼的灵石也是可以的。”
“我留在这里可不是要给你看着那几颗破石头的。”美丽的女人冲胡尔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我是代那几个家伙先来看看我们未来小师弟是个什么模样的。介绍下，我是你未来三师姐，星虎颜。”胡尔瞬间想到了那个老头子，下意识道：“我可没答应做他徒弟！”
“嗯。。。。？”胡尔忽然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提起，在洞窟的四面墙壁，地面，洞顶，一通乱砸，最后被一把掼在了那张椭圆的长桌上。在下落瞬间，他脑子里仿佛看到一头猛虎出现在那个女人的身后。当胡尔从桌上爬起来时，发现灵静和小柔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椅子上晕了过去，赶紧爬过去探了探她们鼻息，摸了摸她们额头，呼吸均匀，体温正常，应该是睡着了。他松了口气后才发现全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疼痛莫名，索性往后一仰，躺在了桌上。
“哎哟！小身子骨可真弱，别怪师姐我没告诉你，以后见到老大，千万别让他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不然就不是这样的小惩了，我怕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哈哈。。”星天将星虎颜又恢复了那个风情万种的模样，笑吟吟地看着他。“小柔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来拿灵石不是只为了自己，我很满意。但是，不依规矩不成方圆。今天我来呢，还要给你说说我们师门的规矩——第一，要听师父的话，第二，要听师兄师姐们的话，第三，不准躲着师父，就算是躲不了，有想法也不行。好了，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了。”
这是个什么师门，规矩都这么草率的吗？胡尔已经无力去想太多了，有问的机会，该问的就得问：“师姐，你是兽灵人？”
“不错不错不错！不愧是师父看中的人。”星虎颜走到胡尔旁边拍了拍他肩膀，让胡尔又疼得一阵龇牙咧嘴。“第一个不错是说你识时务，知道叫师姐；第二个不错是说你能猜到我是兽灵人，够聪明；第三个不错是说你居然真的敢问出来，够胆量；可是事情啊，总是象那首歌的名字一样‘没那么简单’。你以为一万年的时间灵界就没有想过兽灵人到底是什么？地球人的生物学有一个研究结果——跨物种无法诞生后代。而你师姐我，和你的二师兄五师姐，却都是兽灵人和灵界人的混血。所以，兽灵人也是人。”



 第十三章只怪当年有人伤你太深

有人说：“每一个极度渴求力量的人，都是在奔跑与寻找中绝望的迷途者。因为他们忘记了力量不过是可以凭借的工具，并不是他们最终想要抵达的终点。”
或许，我们都需要力量，但我们却不应该成为力量的奴隶。
兽灵人是一群在寻找中绝望的迷途者，他们对力量执着的追求，让他们忘记了什么才是他们真正的需要。他们仿佛丢失了灵魂，无法像灵界人与地球人那样思考。这也是临兽渊基于灵能的特性开发出来的“心声”始终无法与他们交流的原因，虽然他们有一副和人类一样的外表。临兽渊在许久以前就曾抓捕过不少兽灵人做过一些研究，发现他们与巨兽是一种共生的关系。没有了巨兽的兽灵人具有很强的自毁倾向，而且他们的自毁方式很奇特——直接无声无息的脑死亡，然后身体机能的生机随之消逝。少数没有死亡的也会成为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对兽灵人来说，巨兽是他们向外界获取并展示力量的触手，而他们自己则永远处在不断地追求更多更强大触手的过程里。兽灵人本身获得强大力量的方式就是不断地让巨兽吸收能量，反哺给他们转化成精神力量。让他们可以控制更多更强大的巨兽。一个拥有兽王级巨兽的兽灵人，甚至可以控制十来万头巨兽。这些巨兽出去只做一件事，吞噬一切，燃烧一切，获取它们所需要的一切能量，他们甚至会吞噬同类的尸体，强大的也会吞噬活着的弱小同类。因为巨兽吸收和转化能量需要兽灵人的精神指引。所以兽灵人死了，巨兽也很难存活。弱小的巨兽大多都会直接死亡，强大的兽王也支撑不了多久，没了兽灵人，它们要么能量枯竭而亡，要么被能量撑暴。
兽灵人通过巨兽把能量转化成自己精神控制力的能力，遗传到了兽灵人和灵界人的混血里。让他们也拥有了极强的精神吸收能力，所以他们修炼的秘术也都需要拥有强大的精神力。精神能量不同于其它元素，这天地间能被灵能者直接吸收的精神能量似乎极为有限。当一个修炼者吸收精神能量的能力越强，吸收的能量越多以后，后来者能吸收的也就越少，就算是也和兽灵人一样有通过巨兽转化其它能量为精神能的混血，由于没有了巨兽，也只能去吸收那些有限的，可直接通过修炼吸收的精神能量。
“十大天将里的日月星秘暗修炼的秘术，都是圣将，也就是我们的师父，根据兽灵人和灵界人混血精神力强大的特性设计的，所以我们五个都是他的徒弟。这其中修炼日秘两秘术的你大师兄，四师兄，是少有的天生精神力强大的灵界人。另外的山林水火风五天将，虽然也受过师父的指点，但修炼的都是万年前就存在于灵界的，传统的金木水火土元素灵能修炼秘术。所以并不算我们的同门，懂了么，小师弟？”
胡尔听这位三师姐讲完兽灵人的底细，脑补了很多以前比较困惑的事情的答案，忽然觉得好生无聊。现在只想和这位三师姐聊些闲事：“哎，师姐，山和林对上土和木都好理解，为什么修炼金元素秘术的天将变成了风天将？”
“这个嘛！哈哈哈！因为当年这个家伙自以为风流潇洒，居然想泡老娘。被老娘揍了一顿后，跑去修了当时传承并不广的风元素秘术。结果还让他修成了，倒也算个人才。然后他嫌金天将名头不好听，就改成了风天将。”星虎颜笑得有些诡异。
“那他后来打过你没。要是打过了会怎样？”八卦心理人人皆有，胡尔也不例外。
星虎颜瞟了他一眼，一脸遗憾：“他要打过了我，我就给做他老婆咯，还能怎么样？可惜呀，到了九级的神将，不是多学门秘术就一定会更强的。老娘就是想嫁，他也没那本事娶啊。”
这位三师姐当年肯定不是现在这一副端庄娴淑的模样，就冲她这一口一个老娘和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虎颜？能取这名字的人，一定彪悍得狠，这位风天将的故事，估计得反过来听。胡尔在那胡思乱想。
“师弟呀，你说，师姐我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呀？”三师姐一脸诚恳地看着躺在桌上的胡尔。胡尔瞬间联想起了灵静发作前的样子。心想，难道精神力强大的灵能者真的可以读心？没道理啊！胡尔在万分之一秒内转了无数个念头。最后还是选择快速从桌上坐起来，低下头举起双手。
星虎颜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们这一门精神力强大的灵能者确实能读心，但前提是你心里想到我的名字，或者，我喜欢的东西。这也是我们这一门最独特的地方。好玩不？”
“师姐，我们师父修的是什么元素的秘术，我以后会学哪一门？”胡尔不敢再搭这茬，转移了话题。
“师父是所有灵能秘术的源头，哦，你现在还不是知道这个的时候。至于你，师父教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学什么！灵界局是不是给了你一本书？那个其实并不是给你去换什么推衍秘术，那是给你修炼准备的。至于推衍秘术，师父想让基因所知道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那本书是师父让我给你编出来，然后我让灵界局转交给你的。看着普通，对你的作用可比其他灵能者用处大多了，足够你修到八级神将。忘了告诉你了，你师姐我现在可是全联委十三委员之一哦。”星虎颜冲胡尔眨了眨眼睛。
胡尔挠了挠头：“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万一我真拿它去换了推衍术怎么办？”他并不奇怪为什么灵界星天将会成为全联委员。今天他知道了太多超出他认知范畴的事情。这严重地打击了他做联络员时，自以为知道很多秘闻，属于相当了解这两个世界历史的专家的信心。连圣将都能成为自己的师父，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问都懒得问了。
“换个屁，给他们推衍的是你五师姐的徒弟，自然会告诉你不用换。直接给你？老娘我忙得很，今天本来要去上钢琴课，晚上还要去参加个酒会。收到师父的消息说要来接下你，这才赶过来的。你真以为我多有空来见你啊。”星虎颜有些恼火地瞪了一眼胡尔，然后又重新找了个椅子坐下，优雅地把手指放在桌上真的开始弹起“钢琴”来。
“啊！师姐百忙中帮师弟编书已经是莫大的关心了，师弟居然还想奢求更多，是师弟的错，师弟的错！”胡尔有点明白问题出在哪了，连连道歉，星虎颜没理他，继续在那摇头晃脑。
胡尔尴尬地搓了搓手，看着星虎颜在桌上优雅起伏的双手一脸诚恳地说：“师姐你真的要做个地球淑女呀!你这是不给那些名媛们活路啊。你要是一出场，全场男人的眼睛都在你身上了。那些名媛们还不得嫉妒死？”
“那是，老娘就爱看那些表面绅士内心龌龊的臭男人偷偷看着老娘流口水的样子，看那些小丫头片子不喜欢老娘又不能把老娘怎么样的样子。”这位一直强行保持优雅言行举止的，美丽的星天将，这时候有点原形毕露的感觉，开始抱怨:“打了那么多年仗，还不许老娘享受一下生活么？他们几个个个都满世界逍遥，那个孔原，轮到他当阁主，他居然敢撂挑子，师父这都不管，就知道使唤我。老娘守在这个破地方，天天看着那个小玩意儿，结果好不容易等到它休眠了，总算有个百来年消停日子了。可十年都不到，师父又给我安排你的事儿，没办法，谁叫门规在那呢？听师父的话嘛！师弟，不是师姐嫌你的事烦，是师姐苦啊！”
敢情这还真是门规啊！胡尔无语。还真像那个老头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师姐，你到底在这里守着什么啊，看把你憋屈的。”胡尔有些好奇。想要再套点话出来。
“别了啊，小师弟，你师姐我不傻，该你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关于这些事你自己心里明白，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你最好别想再套师姐我的话。师姐也就是懒得再装了，露了点事给你听到了，你就当没听见就行。见到了师父也不许瞎问，问了也不许说是从我这知道的，知道不？当然，师姐也是想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事都会有人给你安排好的，很多事情还是要你自己去争取的。以后到了灵界那边自己要小心呀。哈哈哈！！！”这位三师姐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又开始诡异地笑了起来。
胡尔莫名的觉得这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什么对自己不太好的事情。果然，三师姐继续往下说道：“唐夏来过，我让他回去了。本来这么多年都没八级，我是不想见他的，可谁叫他倒霉，生得晚了几百年，有那么几个师兄师姐先上来了，他修炼慢点也不能全怪他。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拘谨。这么多年连个老婆都不娶，看着让人生气。不过我还是给了他一门新功法，估计最近他也没空来保护你和你媳妇了。哈哈哈。”
胡尔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又不敢打断正在兴头上的这位星天将。只能继续听这位三师姐往下说：“那个青龙就不错，看得开，舍得花几百年寿元生三个娃，我看就挺好。就是天分差了点，九级看样子是上不来了。我知道他那个儿子想跟你抢媳妇，你师姐我就爱看这样的戏码。所以破例见了他一次。这小子有点花花心思，用他们家以后做了泰龙城的主，就让泰龙城做临兽渊外番，重新向临渊阁效忠做条件，换我给他爹一门新功法。那小心思明明白白地，一是可以向他爹邀功，也为他自己赎点罪，让他们家族里的老家伙没话说。二来他爹去闭关修炼去了，他就又有机会重新掌管青龙城。本来呢，我是不想理他的，他爹可比他了解我多了，仗都打完了，临兽渊的事关我屁事，我怎么会为了这破事答应他。但为了能看戏，帮他跟你抢媳妇，我还是给了门功法让他带回去，还点醒他换个理由，哪怕说大街上碰到我，我一高兴随手给他的都行。哈哈哈，怎么样！师姐对你不错吧。男女感情总得经得起挫折才能够长久，努力争取得来的才会珍惜。师姐这可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着想啊。哈哈。。。”这位三师姐一口气把胡尔关心的问题说完。也等于是给了胡尔当头一棒，关键说得好象还挺有道理，竟让胡尔无言以对。“真他娘的不愧是那个老头子的徒弟！”
这位三师姐干脆也不装了，大咧咧到底：“好了，该说的说完了，时间差不多了，那几颗破石头也应该可以去取了。我可先告诉你，那是师父给你的，你怎么安排谁都管不着。可你拿了那石头，就算是师父正式的弟子了，可不许反悔了。还有，你三师姐我其实真的改名了，现在叫颜如玉，师姐早想明白了，当年风里清那王八蛋之所以不肯娶我，肯定是因为我名字不好。”
“那位风天将该是伤你有多深啊，让你忍心这么玩你的新师弟？”胡尔心里暗想，如果让灵静和小柔知道了她们心目中最好看的女人，传说中的星天将是这么个模样，不知道会不会信仰崩塌。



 第十四章诸事已毕

“关风里清屁事，你师姐我乐意，师父让我看着你，可没说让我怎么看！”新名字叫颜如玉的女人瞪了一眼胡尔。
就算是个普通人，有人搁你跟前在心里骂你的时候，你也会有那么点感应。何况是能听到脑波的九级天将。胡尔并不意外这位三师姐知道自己刚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下一个新师弟应有的待遇，不能任这个三师姐这么折腾。那个青苍可真不是什么好鸟，有了自己这位星天将师姐给他的好牌，说不准还真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师姐，你这么对你刚入门的师弟。。。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师姐我当年可没少被大师兄和二师兄那两个家伙欺负。这是我们这一门的风俗，你入了我们这一门，就得随这个俗。到了灵界那边，遇到你五师姐，我劝你能躲就尽量躲远点，师父几千年都没正经收过徒弟了，她可都憋坏了。”三师姐一脸的幸灾乐祸。
胡尔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不是争取，而是应该考虑怎么放弃那个所谓新师弟待遇的时候了。
“这“美人”基地是你师姐我的地盘，她们在这里没事，你跟我来就是。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颜如玉看了一眼守在灵静身边不肯挪步的胡尔，颇有些不耐烦。
胡尔确实有些担心留着昏迷不醒的灵静和小柔在这里会不安全。这位三师姐虽然有些不那么靠谱，但星天将这么厉害的名头在那，她既然说了这是她的地盘，也只能相信她了，何况也没什么好办法。胡尔只好跟着她往那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启的拱门走了过去。
“美人”基地？这倒也符合这位师姐取名字的风格。
从那座圆形大厅走出来，只是转了一段不长的过廊，就又是一条幽深黑暗的甬道。颜如玉一挥手，一片不知道光源在哪的荧光亮起，整条甬道顿时有如白昼。
“圣解石的位置比较特殊，必须过了正午时间才能去拿。你小子真会挑时间，我要不出来接你，可能就要出大事情，害你师姐我白白浪费五十年时间。唉，我这当师姐的还真是个劳碌命。”颜如玉在胡尔前面边走边抱怨。
胡尔知道有些事问了也没有答案，说不定还要讨顿训，没敢多问。甬道很长，感觉上很直。但胡尔慢慢发现，他们其实在方向上是绕了几个来回的，这种情况应该是有一些弧度极大的圆角转折造成的。他敲了敲灰黑色的洞壁，看了看那些奇怪的纹路，问道：“师姐，莫非我们是在巨兽的肚子里，这甬道怎么看起来像肠子。”
“师父还说不需要我对你解释太多，说你够聪明，能猜到。聪明个屁！”三师姐回头一脸鄙视地看了胡尔一眼。
“你是师姐，你说啥就是啥。”胡尔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腹诽。
颜如玉无奈地瞟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给他解释道：“这里是那个大家伙的脑袋，我们刚从它那颗断头的喉咙处过来，马上要进入它的大脑中枢了。巨兽大脑是它最重要的部位，兽灵人在战斗时就藏在这里。地球人类也不傻，在当年巨兽占领灵界门，向地球发动兽潮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朝灵界门发射核弹。这头兽王被核弹击中时，它的身体强度扛住了物理冲击。但辐射却杀死了它的一些细胞，刺激它的细胞分裂再生，当细胞再生速度超过了灭活速度，它就开始急速变大。这个过程也产生了巨大的精神能量冲击，躲在里面的兽灵人顶不住这么大的能量反哺，给撑死了。这是你们地球人类的科学家当年得出的结论！”
“兽灵人躲在巨兽脑子里？这岂不是跟地球人类设想的机甲一样？他们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当年在地球战场消灭的巨兽没发现？”这又是一个让胡尔震惊的消息，也让他有了更多的疑问。“师姐，我权限不够，好多东西不知道，还是劳烦你多给我讲讲吧！”
“没权限就不晓得黑进超脑去查？”师姐的回答让胡尔很无语。“黑超脑，我就算有那本事也没那胆啊。当年就有一个混一代黑进过超脑，被全联委发现了，现在人在哪里，怎么样了，就跟消失了一样，完全没人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胡尔只能叫屈。
“还能是什么状况，被我要来当秘书了。这次出去后，你会见到她的。这次全联委跟你一起过去的代表就是她，我派去的。记住啊，她可是没灵能天赋的混一代，你们要保护好她，知道么？”这位星天将师姐，又抛给胡尔一个劲暴消息。
看着胡尔一脸震惊懵圈的表情，三师姐翻了个白眼：“灵界局十年前就划归我管了，这次我答应全联委给他们放权，让他们到灵界去折腾。只是派个监工过去不过分吧。”说完还是给他解释了巨兽的事：“普通巨兽并不能让兽灵人进入大脑，只有超过精英级的巨兽才会在脑后长一个能让兽灵人进入的出入口。当年入侵地球的巨兽都是盘踞在这里的三大兽王的从兽，根本不可能有兽灵人在里面。说简单点，就是真正打到你们地球的只有三个兽灵人，就把你们地球弄了个底朝天。要不是师父带我们过来，你们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被这三个兽灵人给灭了！”
胡尔忽然什么都不想再问了。他觉得这位三师姐呆在地球全联委一群弱小的人类里面，确实应该很不耐烦，也有那个资本不耐烦。在拥有强大到远超人类理解的实力的九级神将面前，所有关于以普通人为出发点的那些安排，计划，设计和研究确实都显得很可笑。
“不过，你们的科学研究还是挺有用的，除了那些超级武器核弹很厉害外。师父还很赞同你们的科学家对兽灵人来自天上某颗星辰的行星的推测。”这位三师姐最后总算还是给了地球人一些认可。
在甬道尽头，三师姐少见的一脸慎重地把手按在一个掌纹凹槽里，一道比甬道灯光亮了几倍的强光从一个椭圆形的门里散射了出来。在这有些刺眼的强光里，胡尔看到了一间并不大的椭圆形房间里，一个巨大的茧状物体被许多触手一样的东西牵连着悬挂在房间中央。圣解石就摆在这茧状物前面的一个圆形平台上。一共三颗，二小一大。胡尔觉得已经不用猜了，这个茧状物应该就是兽灵人呆的地方，正在好奇他们从哪里进去的时候。三师姐拍了他一下，冲平台扬了扬头，让他进去取圣解石。她自己却在门口没挪步。这让胡尔心生警惕，小心地走进了房间。在走**台的过程里，并没有什么机关考验，只是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大茧里盯着自己。回头看了眼三师姐，她似乎也在盯着大茧。看见胡尔回头，用心声对他说：“去拿了就出来，别碰到那个东西。”
圣解石看起来像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这让胡尔想起了一些魔法电影里的魔法球，颇有些置身魔幻世界的感觉。关键是这圣解石的大小也正好跟电影里的魔法球一样，两手捧着刚刚好。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三师姐，自己一身防护服，并没有装这东西的地方，两个小的怎么办？三师姐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皮质袋子扔了进来。
胡尔小心翼翼地装好圣解石和另外两颗灵石，终于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一阵精神恍惚，感觉自己被那个大茧发出的巨大引力吸向了它，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融了进去，他想要挣扎，却又感觉莫名的舒适，如同被一片温暖的海洋包围，海的上空是无尽的星空。星空深处，似乎有一颗他看不见的星辰向他发出了召唤。仿佛那是他心底真正的归宿，一种来自内心的强烈渴求，将他指引向那个方向。他觉得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他放弃了挣扎。只想在这温暖里向着无尽的星空里，那颗看不见的星辰遨游。周围的星辰幻灭，不知道游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恒星，突然爆发出强烈刺眼的光芒。所有的温暖与那无尽的星空，渐渐缩小，最后化作了一只飞舞的小兽，围绕着他欢快地扇动着翅膀，一头扎进了他的胸膛，他醒了过来。
胡尔发现自己仍然是刚才那个捧着皮质袋子的姿势，三师姐仍然在门外看着他，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是提起的脚都还在空中未曾落到地上。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在那一瞬间的时间里，做了一个岁月悠久的梦。这和他发动灵能天赋放慢了周围的一切方便他去慢慢地观察的状态有些相似。但这次却不是他发动的异能，更何况那些星辰海洋，绝不是现在的现实中存在的影像。胡尔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三师姐又盯着那个大茧看了一会，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把手放在那个掌纹凹槽里关上了门，似乎也舒了口气。拍了拍胡尔的肩膀说：“好了，现在你正式算是我的小师弟了，我也算是把师父交待的事情终于办妥了。师姐也没别的东西送给你，你手上这个袋子是师父当年用一个兽王的内皮制作的。加持了一些秘术，可以当做刚才那个房子那么大小的储物间用。你收好了，算是师姐给你的见面礼了。”说完这位三师姐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哎呀，舒服！终于可以安心地去参加酒会了。”
胡尔尴尬地看着鼓囊囊的皮袋子说：“师姐，你可还没教我怎么用啊。”
“哎呀！不好意思，师姐忘记了，你现在还用不了。这袋子的原理呢，和你们巨兽门边上开的小虫洞门传递消息一样，需要点能量击穿空间壁垒才行。要不这样，我再陪你到议事厅，帮你们三个把这三颗灵石的灵能吸收了，让你有那么丝灵能可用，再来教你？”
这正是胡尔想要的，当然不会拒绝。赶紧说：“那就辛苦师姐了。”
在回议事厅的路上，颜如玉忽然又一本正经地跟胡尔说了一些他在地球这边从来没有听过的关于灵界的事：“师弟，灵界的星空比地球更美，但也更危险。师父虽然是灵界的万法之源，可也只是灵界的万法之源。万年前随同兽灵人一同降临的还有许多被灵界称为魔人族的家伙。他们天然被兽灵人克制，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兽灵人像控制巨兽一样控制。但他们却能像兽灵人控制巨兽一样，控制灵界人。这万年来，他们不敢靠近临兽渊战场，一直潜伏在灵界民间，灵界临兽渊外围几个大洲的许多国家其实已经被他们控制了，他们在灵界也传播过很多不同于灵能秘术的功法，同样非常强大，关键是普通灵界人都能修习。所以在巨兽战争结束后，他们在灵界各国的声望快速上升，大有超过临兽渊的架势，当然这和临兽渊当年对灵界各国压得比较狠，结了不少仇怨也有关系。以前，因为临兽渊对抗的是他们的天敌兽灵人，他们倒也配合，甚至关于兽灵人的许多资料，还是他们提供给临兽渊的。可随着兽灵人的灭亡，他们也开始打起临兽渊的主意了。所以你去了灵界还得多加小心。你是圣将徒弟这事，也不能随便对人说。这是师父地交代，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魔人族拿师父和我们或许没什么办法，对付你还是很容易的。”
这位三师姐神秘兮兮的说完这些。又接着警告胡尔：“记住，重点是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圣将弟子，我们五天将的师弟。懂么？只要你敢说，我们就敢不认，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哈哈！所以你可别想打着师父的旗号到灵界招摇撞骗，特别是被人揍了啊，有人要抢你媳妇啊，千万不要想用师父的名头作弊，都得靠自己的本事打回来，知道不。”
这位师姐似乎一想到她为了胡尔和灵静以后幸福生活的长久，给他设置的那些障碍就心情不错。这让胡尔开始怀疑她前面的话是不是为了吓唬他编的故事。
灵静和小柔一醒过来就看到胡尔和星天将坐在他们面前，桌上摆着三颗灵石。灵静在听到胡尔提到另两颗兽王内核时就昏睡了过去。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星天将有些事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对她和小柔用了秘术，倒也不多嘴问什么。小柔更是懵懂，还在奇怪自己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灵静看着桌上的三颗灵石，只能疑惑地看向胡尔。
胡尔看了看星天将，略尴尬地笑了笑，只能给她做解释。
当年这里除了有那一头变异的兽王之外，还有另外两头兽王。当年圣将带领五位天将杀到这里时，除了那头变异巨兽外，其余两头也一并斩杀了。解除了当时地球的巨兽危机，这座大厅是后来临兽渊来了些人建造的，目的是和地球当时的领袖商议怎么用地球上的核弹，通过灵界门去打还在灵界老巢的兽灵人。当年第一次朝灵界门发射过核弹，但被那头能吸收核弹能量变得越来越大的兽王吓坏了的地球军队，还在这里和临兽渊打过一仗。结果被五位天将打怕了，不得不坐下来谈如何使用核弹的事情。这段历史，为了地球人的颜面，地球全联委和灵兽渊两边都做了资料的高等级机密处理。
这三颗由圣将亲自炼化兽王兽核得来的灵石，是灵界局成立前，地球与灵界还未全面接触的时候的一个临时机构，灵能研究所要求临兽渊留下的。目的是为了拿来研究灵能的物理属性。也是当初两界会议在这里拟定的条款中的附加条款之一。再后来，地球与灵界全面接触后，灵界代表星天将成为了全联委委员之一，常驻四平山，这三颗灵石就归在了星天将名下保管。这次因为胡尔要去泰龙城做女婿，全联委和星天将一致决定要把这三颗放在地球已经没什么用的灵石，按地球东方习俗当做聘礼赠予泰华城。这个决定胡尔所属的灵界局还没收到通知，所以胡尔也并不知情。以至于这次带着她们私自来取圣解石，被这里的警报系统发现，不得不由星天将亲自出面来把这些事告诉他们。
这次星天将听胡尔说了小柔的事，觉得有些委屈了小柔。决定在这里帮他们三人直接将灵石的灵能收入体内，先把三人的境界提升上来再说。小柔也会被星天将从灵界局调过来做她的新秘书。
颜如玉对这个师弟编的这些半真半假的故事很满意。对于他擅作主张地把小柔安排给自己做秘书也没什么意见。秘书嘛，这丫头嘴甜，就够了。
既然是星天将的安排，灵静当然没什么意见。原本蕴含灵能越多的灵石，灵能入体花费的时间也会越长，正常情况下想全部炼化进体内，需要长时间的温养吸收。可一旦有了强大的灵能者以灌顶的方式灌入体内，就会快上许多。灵能在体内只需要配合功法慢慢消化就好。虽然不可能立即达到最佳效果。但只要勤加修炼，境界上去的速度还是极快地。哪怕在使用秘术时，无法全部释放出来，但灵能终究还是属于那具身体，只要修炼勤奋，也还是能将体内的灵能全部化为己用的。
至于小柔，现在还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受委屈了，反正听小姐安排是她的职责，小姐要她做什么，照做就是。
胡尔和灵静最大的争议就是那颗最大的圣解石归入谁的体内。当然胡尔的理由更充分：既然是主要聘礼，那自然是灵静去用。到时候到了泰龙城，聘礼都收了，还给吃进肚子里了，吐是吐不出来了。灵静父亲就算不同意这门婚事，总不能不讲理地强行退婚吧。不同意？行，那把聘礼退回来。圣将亲手炼化的变异兽王兽核圣解石这样的聘礼，就算是想找同等价值的东西在灵界估计也是很难再找得到了。所以给灵静用，无论是修炼上对八级神将瓶颈的冲击，还是对胡尔和灵静的婚事都是好处最大的。灵静的理由就是胡尔还太弱，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境界，好让他在灵界能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两人推来推去，看得颜如玉着实有些酸。小师弟又不断在心里对她说让自己帮他。没办法，这位星天将来了个一锤定音。胡尔境界太低，许多修炼功法也不会。用了圣解石也不能立即提升多少境界。不如直接让灵静短时间内冲到八级神将，也让灵界那些所谓男性修炼天才看看，女灵能天才修炼起来可比他们强多了，给男尊女卑的灵界社会的女人们长长脸。
灵静敢跟胡尔来硬的，可不敢反驳星天将的话。于是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
至此，胡尔地球这边的诸事已毕。就等着巨兽门开启后的灵界之行了。



 第十五章小龙出世

灵能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胡尔在被那颗兽王级的灵石灌顶以后。回到宿舍的第一天夜里就开始有些不对劲。感觉整个人都在躁动，就像一个两三天没睡好觉的人，又服了一支兴奋剂。精神总是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状态，仿佛身体里有一股想要膨胀的力量推动着他去发泄，但大脑的思维焦点却已经紊乱，找不到一个足够明确的点去宣泄。这种感觉让胡尔似曾相识，混乱状态下的记忆搜索却又找不出这相似感觉的源头。这也完全不是三师姐和灵静告诉他的第一次灵能灌顶应有的反应。
他翻出了那位三师姐让灵界局那个李世豪转交给他的那本《灵能修炼手册》。打开书的第一页就看见了两个仿佛在眼前漂浮移动着的文字——冥想。思维焦点混乱的人是无法去看成行的长句的。冥想两字章节标题下面的文字在他眼里成为了移动的重影。没有办法，他只有死盯着冥想两字，让自己散乱的思维朝着这两字所表达的意思去靠拢。他努力闭上眼睛，让脑中四散飞舞的两个字慢慢的稳定，慢慢重合，渐渐两个清晰的文字出现在他脑海里。然后他开始收拢飞散的各种毫无逻辑关联的思维碎片。用记忆去搜索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嗡的一声，记忆陷入了一片让人绝望的黑暗。
真正的黑暗不是闭上眼睛，因为记忆中的光明会把你的思维空间点亮。真正的黑暗是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绝望，那是种连思绪都找不到一个出口地牢笼。“只有战胜你深藏于本能的兽性，你才能走向光明，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老头子！”忽然间所有的记忆开始回放。
城市里无数的高楼大厦间的一条小巷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面前站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后退了两步，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他回头看了一眼，又有两个少年在他身后一脸嘲弄地笑着。其中一个同样十三四岁的孩子对他说：“胡尔，听说你今天很不服气？”胡尔想起了这孩子正是中午打饭时踩了他一脚的那个家伙。他当时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又踩了他一脚，问了句。“不服？”胡尔没有理他，拥有天赋记忆的胡尔在心智上比这些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他并不想惹这些无谓的麻烦。
在他吃饭的时候，那家伙带着三个高年级的学生围坐到了他的桌前。三双眼睛盯着他吃饭，似乎想让他屈服，想从他身上看到畏惧的表情或者动作。胡尔没有理他们，仿佛没看见他们，吃完饭就走开了。没想到，都放学了，这几个家伙还不放过自己。自己并不认识他们，想来应该是一帮太过需要存在感的孩子，希望从其他孩子眼里看到自己的存在。哪怕是别人眼里的一丝畏惧，也能满足他们那唯一能抓住证明自己存在的虚荣心。可胡尔不怕他们，是真的不怕，装不来。他们失望了，他们在胡尔这里遭遇了他们最无法忍受的漠视。他们认为别人对他们的畏惧才是对他们的尊重，他们感觉尊严受到了伤害。他们要在这小巷子里找回他们的尊严。
胡尔不会打架，但他懂得如何躲避危险。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观察速率，从容地从他们的拳脚中走开。但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四面被包夹的情况。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漠然地看着那个同龄的男孩。“你很拽啊！”男孩身边那个高大的少年，先踢出了一脚，他轻松一挪腰躲过。“还敢躲啊。”他身后的一个家伙从背后踢了他一脚。胡尔观察不到背后的情况，被踢了一个趔趄。胡尔开始恼火，回头瞪了一眼，胸前又挨了一脚。胡尔倒在地上依旧不吭声，盯着那个踢他的人眼神坚定且愤怒。这时仿佛受到伤害的不是他，而是他们。有一个家伙似乎比他更为愤怒，抓着他的头发提起他的头开始往墙上撞，“不服，叫你不服。”一下，两下，三下。胡尔脑袋忽然嗡的一声，彻底陷入了黑暗。
当胡尔醒来时，眼前是地上两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少年和两双惊恐扭曲的眼睛。一只手压在他的肩上。他转过头，就看见了那个老头子。
老头子是个头发雪白皮肤却保养得很好，感觉上很老，实际上看起来又觉得没那么老的老人。从那天小巷打架事件后，老头子就经常出现在胡尔周围。偶尔胡尔放学，他还会拉着胡尔去吃个路边摊，然后带他去城外的河边聊天。那时的胡尔莫名地信任他，老头子总能在关键时刻平息他无法控制的冲动。在打架事件过去一段时间后，胡尔也享受到了那种被同学畏惧的感觉。还有些同学开始有意无意地找他聊天，甚至还有人主动要做他的小弟，****的叫得他都有些飘飘然。直到有一天，他撞见了一个平时叫他**的家伙带着两个同学，把另一个同学逼在墙角，以他的名义要保护费。那次他的愤怒差点让他再次陷入那种莫名的黑暗中。是老头子的手，又一次适时地压在了他的肩上。
“你说，为什么他们会那么需要别人的畏惧？”老头子问胡尔。
“因为他们害怕被这世界遗忘，他们想要证明自己是存在的，他们只懂得从别人眼中的畏惧里看到自己的存在。就和照镜子一样，人们总需要在别人的眼里找寻自己的影子，从而证明自己的意识是存在的，而不是一片他们害怕的虚无，而不是真的一无所有。其实这也算是一种意识与现实世界互动的方式。”胡尔记忆力很好，书看得也杂，年纪不大，想得挺多。回答得还算有些深度。虽然很多事，想得到，和懂得怎么去面对，是两码事。
老头子奇怪地看了看他，说：“你给我当徒弟吧！”他没等胡尔回答，又问：“你想不想知道你发怒失去意识的时候，脑子里那片黑暗里面是什么？”
胡尔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老头子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放到了他的肩上，接着胡尔脑子里就充满了那种满天飘浮的没有逻辑关联的思维碎片。他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将要爆发的力量在这一片碎片的牢笼里四处冲撞找不到出口，找不到一个完整的逻辑去宣泄。忽然一片来自身体本能的思维碎片串成了一个完整的逻辑，于是那股力量仿佛找到了出口，洪水般从这个出口宣泄而出。牢笼外没有光明，只有一片黑暗。这黑暗仿佛是一个更大的牢笼，那串完整却简短的逻辑带着本能的力量不停地在这黑暗牢笼里四处冲撞，无休无止。胡尔昏迷了过去。
醒来时，胡尔仍然面对着那条弯弯的小河，肩上压着一只手。
“是你？是你带我进那种状态的？”胡尔惊恐地看着老人。老头子没了先前一本正经的模样，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老头子我能带你出来，自然能带你进去。”
“想不想知道怎么控制自己？我教你啊？”老头子弯下腰把脸凑到他跟前看着他问。
胡尔忽然觉得老头子的样子有些猥琐。眼前仿佛出现了某部影片里，一个老头子向一个小孩兜售一本烂大街的武功秘笈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犹豫地说：“让我考虑一下行吗？”不是他不想学，是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
接下来几年里，胡尔从来没正面答应过要做老头子的徒弟，老头子也没再问，只是来找胡尔的次数多了起来。也让他在胡尔心里的形象逐渐崩塌。因为他总是当着胡尔的面看一些烂俗的电视剧。还总和胡尔讨论：人和野兽的区别是什么？那个女孩为什么喜欢那个男孩？那个男孩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那个男人为什么抛妻弃子跟另一个女人跑了？那个女人为什么明明有丈夫，还要在外面找男人。。。这样一些胡尔这个年纪根本还不应该去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光听听就很尴尬的问题。更过分的是，有次他拉着胡尔去了一个小树林，趴在那里看一对男女在野外苟合。完了还问胡尔，为什么人不想要生育后代时也会有这样的生理需要？野兽却不会？
胡尔这次彻底地对他高人的身份绝望了，开始躲着他，总是绕开经常能遇到他的地方回家，有时放假还会故意躲在家里不出来。可每次总能被那老头子逮到，甚至他还莫名其妙的成了胡尔的邻居，胡尔一放假在家他就来胡尔家串门。这种情形一直到持续到胡尔大学前夕。有一天他忽然从胡尔身边消失了。一个经常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一天忽然不见了，这让胡尔反而有些不适应，还专门去找过他。结果新邻居说，他搬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老头子，我终于还是做了你的徒弟了。”
胡尔忽然觉得肩膀上有些沉，竟然莫名有些激动。他把思绪从记忆里抽了出来，睁开了眼，眼前没有老头子。而是一只长着翅膀的四脚蜥蜴正在他肩上用爪子挠着头。这一下把胡尔吓得一激灵。连忙抖肩膀把它甩了下来。那只蜥蜴从地上爬起来，睁着一双大眼睛委屈地看着胡尔。胡尔缓过神来仔细看着那双会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莫名有些心疼。这哪是什么蜥蜴啊。这简直是一部叫《驯龙高手》电影里那头漂亮可爱的主角龙，夜煞的迷你版。一身漆黑发亮的皮肤，有些粉白的鼻头，两个可爱的耳朵中间有两个突起，不同的是它长了两条尾巴，还相当地灵活，这时候它正坐在地上，用两条尾巴捂着头。可能感应到了胡尔的心疼，它有些高兴的放下尾巴，抖了抖身体，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似乎在对胡尔说，看，我没事。
胡尔不是女孩子，可还是被它这可爱的动作给逗得开心不已。他拍了拍床让它上来，这小家伙不客气地双脚一跃就跳了上来，一翻身躺在胡尔身边用头蹭起了他的大腿，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胡尔从先前的精神躁动和回忆里才缓过来，原本有些疲惫。这一刻，忽然觉得整个人的状态变得份外的舒服起来。
胡尔试着用手摸了摸它的头，它也把头往他手心里蹭了，两只大眼睁竟然弯成了月牙。这让胡尔这个大男人也有种心瞬间被它给萌地融化了的感觉。
胡尔试着问它：“你从哪里来？”它似乎听懂了，翻身坐起，指了指胡尔的胸口，呶了呶嘴。胡尔低头看了看胸前，什么都没有。小龙又指了指，呶了呶嘴。胡尔掀开衣服一看，把自己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左胸口竟然有了一个和这条小龙一模一样的纹身。



 第十六章缺憾的补全

这次的巨兽门开启的场面有些不同以往。开启前就有一艘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浮空母舰来到了巨兽门的上空。这种浮空母舰以前就有军事媒体放出过各种参数和消息，舰长五百米，宽一百二十米。可以挂靠五艘大型浮空艇，和十五架小型战术浮空艇。采用核能新技术，理论空中续航长达五十年。虽说没用上传说中为未来浮空岛设计的永久反重力悬浮技术。却也相当令人震撼了。
对于这艘浮空母舰的出现媒体也有多种猜测，但全联委官方这次罕见地没有正面作出解释。只是在记者会上很低调的回复记者提问：这是一次民营企业的商业行为，与全联委官方无关，舰载战术浮空艇也是该公司向全联委安全部申请的武装护航编制。UZI也算是知名的民营企业了，他们在灵界新能源材料开发技术上属于业内领先水平。动用大型浮空设备去灵界洽谈业务，顺便开采和运输新材料，倒也算合理。所以这艘大家伙进入灵界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舆论风波。胡尔知道，这既是UZI公司为了向灵界各国推销产品进行的一次产品展示，也是为后续全联委修改大型浮空产品对灵界出售管控条例预热。
作为UZI公司的首要目标客户，灵静的泰龙城使团这次也被集体邀请到这艘名为“新灵号”的浮空母舰上做客，共同体验在这艘巨型浮空舰里穿越灵界之门的新奇体验。理论上来说，越小的物质穿越灵界之门，能体验到的时间跨度越短。一个人过去的话，就和穿过一层薄薄的水幕差不多，一脚也就跨过去了。而越大的物体穿越界门时，体验到的时间跨度将会越长，在那座就像是一个立起的游泳池的时空门里，感觉上将会像呆了很久。两界还从来没有过像“新灵号“这么大的物体穿过界门的记录。据超脑”周瑜“计算，这次穿越差不多要历时十分钟。当然，这指的是舰内人员的体验。相对界门来说，时间完全没有意义，因为从这边到达到那边无论物体是大是小，它们的穿越，以两界的时间来判断，都会是同时进去，同时抵达。
新奇的事物总会有很多人想要去尝个鲜，为了满足这些想尝鲜的人的需求。”新灵号“还专门设置了游客区，高价向各大灵界旅行团出售从沧澜市到临兽渊城市”地元城“的单程票。因为这次准备的有些仓促，预售票并不多。普通游客大多都属于计划外临时购买，为了方便临时购票的游客们登船，浮空舰将会延迟到大门开启第三天出发。
贵宾区里装修奢华，灵界商机无限，地球的商业精英们在每次觥筹交错间仿佛都会产生一个新的合作意向。而一些有着商业竞争关系的同行们也在推杯换盏里隐藏着各自的小算计。
灵静果然是个修炼狂，这才几天就突破了七级神将的瓶颈，现在又需要稳固境界，所以留在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出来应酬。唐夏果真如那位星天将三师姐所说，没空来保护他们了。他要留在地球修炼新的功法，并没有随灵静登上这艘巨舰。据说是因为这里离师尊星天将更近些，他甚至托灵静向她母亲告罪，称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常驻地球，以便有机会能多去看望师尊。胡尔有些怀疑，这家伙不娶老婆，是不是因为恋上了那个根本没有正式承认过他们这些弟子的师尊星天将，自己的那位三师姐。如果真是，那可就真是个悲剧了。
胡尔并不擅长与那些社会名流，政商精英们交际。虽然顶着个泰龙城未来驸马爷的名头，其实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主。那些精英们都明白得很，大都只会把他当个潜力股，主动跟他打打招呼混个脸熟，并不会凑上来谈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当然也有些颇为老道的还会来陪他聊些有的没的，想要先和他建立些私人友谊。
令胡尔想不到的是，青苍这家伙反倒是忽然冒了出来，在这样的精英会聚的场合里如鱼得水。他很快就让人知道了，他是泰龙城第二大城青龙城的大公子。对地球文化和科技很感兴趣，这趟行程算是从地球学成归国。那帮商业精英们顿时感觉又出现了一个可抓在手里的新商机，纷纷趋之若鹜，让他在这场子里看起来颇有些众星捧月的感觉。这让胡尔不?感叹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
正当胡尔有些无聊打算去游客区逛逛的时候，那位”人才“青苍端着酒杯来到了他的面前，先是很绅士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举起手里的酒杯冲胡尔晃了晃，那只手腕上的禁锢符文已经消失不见。
“想不到吧，胡兄。”他呵呵一笑，摊了摊手。
“不过胡兄放心，我是真的很喜欢地球文化里的战争艺术，上兵伐谋嘛。我们灵界神将武力强过普通人太多，崇武太久，所以大多数上位的灵界人都很强大，但也很粗鲁直接。从来都不重视，甚至是不喜欢计谋。”青苍略显夸张地咧着嘴摇了摇头。
“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喜欢你们地球那些以弱胜强的故事。也知道故事里那些野蛮粗俗地倚势凌人的人下场都不太好。所以我喜欢用这里。”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我的这里告诉我，直接杀了你，对我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虽然。。。”他用手指点了点胡尔的胸口。“我其实很想。。。直接杀了你。”他这后半句是用心声传给胡尔的。胡尔有些惊讶，资料不是说，心声只是少数临兽渊人修炼的秘术么。怎么是人是鬼都会这个。他不知道，在地球与灵界全面接触后，这门秘术已经成了有与地球人接触需要的灵界灵能者的必修课。
其实胡尔的那本《灵能修炼手册》上也有这门秘术，好在胡尔为了和自己身体里的小龙交流，专门去学了点。他也同样用心声对青苍说：“我知道你见过星天将。而且我知道你不敢真的现在就杀了我。”
胡尔用心声说完。面带微笑地看了眼那个盯着自己手指发呆的家伙，也很绅士的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往去游客区的通道走了过去。“他脑子里传来小龙的声音：”这家伙味道不错，我好想再吃点。“
大厅里，青苍看着已经麻木的指头还在发呆。他刚才在点到胡尔胸口的瞬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片空白。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在心声传送完之后，感觉这次心声发送耗费的灵能异乎寻常地大。而且准备给那家伙点教训的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麻木却看不见伤口。
小龙是胡尔给附在自己身上的小兽起的名字。自从他发现了小龙和自己身上那莫名上身的纹身后，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他知道那天取圣解石时，脑子里出现的并不是幻觉。应该是小龙把自己的意识拉进了它的精神世界里。那么小龙究竟是什么来历，就应该不难猜到了。胡尔在那本《灵能修炼手册》里找到了心声秘术的修炼方法。这秘术对灵能等级要求不高，他凭借超人的学习天赋，很快就掌握心声的大致用法。通过几次尝试后，他与小龙建立了可识别的交流方式。他原本想从小龙那里多了解些信息供自己推理。可惜，小龙确实像它的体型一样，还是个刚出生的幼仔。它甚至不知道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只知道胡尔进去那房间时，它感受到了一种让它很温暖很愉悦的东西在靠近，于是就想把他拉进去一起玩耍。被拉进去的自然就是胡尔。然后它在胡尔的记忆里看到了很多画面，里面就有它现在的样子。它感受到了胡尔对长成这个样子的东西的喜爱，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这个他喜欢的样子。当它成型的那一刻，它才感觉自己出生了。然后就从那个壳里出来进入了胡尔的身体里。
胡尔猜测，那个放圣解石的房间里的东西。不是最初想象中的什么兽灵人控制室。而是兽王在兽灵人死后，无处转化的精神能量形成的一颗卵，纯精神能量的实体化。这也是为什么“美人”基地需要三师姐这个兽灵人和灵界人混血的星天将守在那里的原因。但他推测这颗兽王卵并不算是兽王的后代，而是一种介于精神与物质之间的新物种。它们并没有自己的实际形体，而是通过宿主的想象生成自己的物质体形象。小龙看到的应该是自己记忆里那部《驯龙高手》电影里夜煞和白煞所生的小夜煞形象的片段，这记忆里夜煞那缺失半边尾翼的遗憾，促使胡尔在内心修改了记忆，把小夜煞想象成了两条尾巴的形象，没想到却被小龙给变成了现实。
不管推测出来的是不是真相，至少逻辑上没问题。但胡尔始终没想明白的是，为什么小龙会特别亲近自己。按理说，精神能量强大的三师姐才是它最佳的寄宿对象。难道小龙继承了兽王的一些属性，需要兽灵人帮自己转化能量？而自己是个兽灵人？这怎么可能？兽灵人追逐力量，冷血残暴，巨兽基本上没有真正的自主思维。这和自己与小龙的关系完全形不成契合的对比。兽灵人能够进入精英巨兽大脑内操控巨兽。而小龙却是住进自己的身体，还吃掉了一些被灌入自己体内的灵能。自己不让它吃，它倒也确实不会再吃，只是偶尔会飞出来撒娇打滚喊饿。这哪像是兽灵人与巨兽的关系。分明是颠倒过来了，小龙才是兽灵人，自己倒像个需要给它找食物的巨兽。
不过有一点胡尔倒是可以确定，小龙确实会反哺精神能量给自己。那天暴躁亢奋的精神状态，应该就是小龙吃掉了一些灵能后反哺给他精神能造成的。这几天他甚至发现自己可以不通过灵能做媒介，纯精神念力隔空控制一些小东西了。
有时，胡尔会把自己沉浸到小龙的精神世界里，那里除了有来自本能地对那颗看不见的星辰的向往和对自己的依恋。其它的所有都来自于它从胡尔那里看到的深层记忆片段，那里藏着许多胡尔深埋心底的遗憾。
“或许，小龙存在的本身就是我内心深处一些缺憾的补全吧。”胡尔偶然会想。



 第十七章师姐的名字

很显然，刚才青苍对胡尔胸口的那几下指指点点是憋着坏心思的，应该是想要对他使用某种秘术。胡尔不禁有些后怕，幸好有小龙在，不然这次还真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一直对这家伙有所防备，可没了禁锢的青苍确实有些防不胜防啊，有些事看样子自己还是想简单了。他摸了摸胸口，在心里对小龙说了声：“谢谢了啊，小龙。”结果脑中出现了小龙眯着眼害羞的表情。然后它忽然睁大眼睛，伸出舌头舔了一圈那张大嘴的嘴唇。胡尔知道这小家伙又在打自己体内那一团还未炼化的灵能的主意。忙在心里喊道：“不可以！人家小柔可是已经跨过神将坎了，我还在中阶武士晃悠，一点进展没有。要是到临兽渊前还不到神将。灵静说不定就要动粗了！”胡尔没敢告诉灵静小龙的事，这事一说前面拿圣解石过程的谎话全得拆穿。但小龙是从胡尔记忆里诞生的，胡尔对灵静的感觉，完全映射到了它的本能里。胡尔怕灵静动粗，它也吓得怂了。现在胡尔脑子里的小龙先是一脸惊恐的表情，然后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用翅膀抱住自己休眠去了。搞得胡尔有点心疼它，又不能让它乱来，心里正一阵矛盾。脑子里又出现了这家伙打开翅膀，躺在那往旁边一扭头，冲他挥了挥前爪，一副:没事，我不介意的样子。弄得胡尔哭笑不得。这家伙明明可以跟胡尔用心声交流，可它就是不说，专爱弄这些小动作——或许是它发现胡尔其实喜欢它这样吧。
胡尔手里的那本《灵能修炼手册》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本灵能百科大全，除了有相当精简的灵能修炼功法。灵界大多数被临渊阁记录在册的秘术特性，甚至是修炼方法上面也大都有记载。
灵界的灵能秘术大多数都是利用灵能改变或驱动天地间的各种元素特性，来使它们变成可供使用的武器或具有某些特定功能的工具。灵能是秘术的源头，也是秘术的根基。没了源头的秘术是很难有后续变化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小龙可以说是大多数灵能秘术的克星。可一旦碰到那些过于强大的灵能者，或者只需要触发元素特性，不需要后续灵能引导的秘术，小龙吞噬灵能的优势也就没办法保护自己了。碰到灵能强大的，就算小龙吞得下，胡尔也顶不住它的精神能量的反哺。碰到那些真正的高手，只需要触发元素特性，不用灵能参与后续连锁反应的引导。小龙也没办法。除非它也能吞噬元素能量，但前提还是胡尔能顶得住那种自发生成的精神能反哺。凡事都有两面，越是超乎常理的存在越可能是把双刃剑。小龙对于胡尔也是如此。
修炼提升境界对胡尔来说确实是个迫在眉睫的事。
其实灵能境界修炼的重点就是灵能的吸纳和炼化，这也是灵能者天赋差异得以体现的地方。胡尔在吸纳灵能这方面天赋还是很高的。
当年，他对老头子躲归躲，可对老头子强行教给他的那套收摄心神避免自己失控的方法还是很上心的。那套功法和《灵能修炼手册》的开篇冥想一样。都是修炼灵能的基础，甚至效果更强些。胡尔第一次翻开《灵能修炼手册》就知道利用收拢冥想两字去收摄散乱的思维碎片，就是老头子教得那套东西起得作用。那套东西胡尔掌握得挺不错。
灵能修炼的基本方法就是收摄心神，去感知天地间的灵能，通过吐纳收入体内。在对体内灵能有了感知后，才算是真正的灵能修炼的开始。有没有修炼灵能的天赋，也是通过你能否感知到体内的灵能来判断的。后面要做的就是开始尝试操控灵能在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流转。用灵能当作自己身体内的感知触手，去开拓自己对体内的感知范围，这阶段称为内视。算是初入灵能武士阶段。
在达到能够通过灵能强化自身的内腑与肢体，配合炼体开辟更多吸收灵能的通道，并能够在体内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储存灵能。才算是进入灵能武士的中阶。
中阶灵能武士一般能开辟出三个新的灵能吸收通道。大多是双手心或者双脚心加上头顶，对应地球人类的穴位说，就是劳宫，涌泉和百会。只是灵界没有穴位一说法，他们的叫法是天地人，天指头顶百会，地指脚底涌泉，人是手心劳宫。中阶灵能武士储存灵能的第一个部位是心口，地球人叫膻中穴的部位。灵界人称为元中。。。。其实在这本精简版的《灵能修炼手册》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叫法是不存在的。这都是胡尔杂书看得太多，找到的一些属于他自己的理解方式。因为胡尔就是被卡在了这个中阶武士阶段。
对于已经经过灵石灵能灌体的人来说，吸收灵能不再是问题。重要的是炼化。而炼化，就是让灵能适应并认可这具身体，最后和这具身体合而为一。炼化一般从两个阶段入手，第一个阶段是炼体，通过协调身体和灵能的运行节奏，让灵能随着这种共同的节奏变化，逐步适应并认可这具身体。而第二个阶段是一个关键步骤，引导灵能进入心脏，让灵能随着血液进入身体的四肢百骸，所有肌体，继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这时候的灵能才算真正属于这具身体的灵能。
胡尔胸口住着一个灵能大户，小龙大人!就算它不主动去吃胡尔存于小腹那些还没有炼化不能使用的灵能。但只要胡尔把灵能往心脏部位引导，灵能也会自动被那个小龙模样的纹身给吸收掉，就算小龙跑到外面来也没用。小龙在许多事上都不会违逆他的意思。唯独在让它让出胸口这件事上，它耍了半天赖，死活都不答应。在胡尔的百般利诱之下，最后只得承认，它也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挪窝。胡尔怀疑它就是纯粹地拒绝接受自己办不到的事。跟自己小时候一样，不会做总不好意思承认，总会找很多理由来回避。
其实这件事对胡尔本身影响倒也没那么大，他甚至可以跨过灵能武士中阶阶段，把小龙当成灵能储存中心，直接从它身上抽取灵能来使用秘术。而使用秘术是高阶灵能武士的标志。
只是灵能才是小龙能够存在于外界的关键。每施放一次灵能消耗比较大的秘术之后，小龙在外面就会小一圈，这让胡尔实在不忍心再这么干。何况到神将阶段还需要把灵能彻底地散入到内腑和四肢百骸一次。放在小龙身上肯定是不可行的。
“是不是还在为修炼的事烦恼？”一个陌生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胡尔转过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一副精致的金细边眼镜和拢起的头发，让这张稚嫩的脸有了些成熟知性女人的味道。旅行T恤搭配修长的牛仔裤和发型有些不搭，看得出来应该是临时换上的。
“张轻语，星委员，哦！颜委员应该向你提起过我。”陌生女人向胡尔伸出了一只手。
张轻语？那个曾经黑进过超脑的混一代牛人？自己那个三师姐的秘书？胡尔知道她会来找自己，只是有些意外，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她。
“久仰久仰！”胡尔回应着这个非正式场合却很正式的见面方式。“新灵号”还没到出发的时间，游客区的人并不是很多。胡尔发现离自己和张轻语十来米的距离站着两个黑衣墨镜的家伙，应该是她的保镖。这丫头排场有些大啊。不像那位三师姐的风格啊。
“抱歉，他们认为我不能修炼灵能，自保能力比较差。所以给我安排了两个保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才短短两个月，地球就分裂成了两派。”张轻语略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四周，她那两个黑衣墨镜的保镖在这游客区里多少显得有些突兀。“要不我们还是去我的办公室聊吧。”
张轻语的办公室相当简洁传统，办公椅，办公桌，电子资料柜，待客沙发和茶几。只有一排带着杯架的红酒柜和这风格显得有些不搭，应该是受到了颜如玉的影响。
“在地球历史上，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家。稳定繁荣期超过两到三代人，就总会有一些有着极端思想的极端组织诞生。”张轻语进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就轻松了很多。一开口就是符合她这位地球最高层秘书视野高度的话。
“任何整体的稳定状态，都有涉及各方面利益的妥协。当稳定状态久了，总会有些人忘了最初妥协的初衷。更何况对于老人来说，维持了稳定就是成就。对于新人来说，现有的稳定是实质上的自我实现的阻碍，也是他们认为的束缚。”胡尔随口说了句不知哪看来的论调。
“所以？”张轻语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所以？什么所以？哦，所以极端思想大多都是思维焦点长期聚焦在被压抑感受上，催生出的一种有自我催眠效果的深度逻辑自洽。至于组织，应该是同样拥有一定资源，却仍然感觉被压抑，甚至是绝望的群体的自发交集吧。”
“你的意思是说，RE组织背后可能不是反对启用混一代的老家伙，而是一帮并不在台面上，却原本有望取代老家伙们的‘新人’？”张轻语有些激动，她和现在一些主事的混一代们，过于把焦点集中在那些反对启用混一代的委员们身上，却忘了那些哪怕是支持启用混一代的委员身后，也还有许多原本可以接班的人掌握着实际的资源。
胡尔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这两段逻辑并不怎么通的话为什么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对于地球再次分裂的事，不是胡尔没有好奇心，而是他早就想过，混一代的启用肯定会在全联委内部产生分裂，相比看得更远来说，更多的人更在乎眼下的利益，更注重眼前的感受。所以胡尔也只想关注下眼前，关注下进入灵界之后自己会遇到的事。并不想知道太多地球这边必然会发生的那些破事。
那两段话不过是他随口一说而已。相比什么极端组织，其实他更想知道，这位应该是现在这艘巨舰上，实际的最高权力拥有者的张轻语小姐姐，为什么在自家船上也要带保镖。
这是到底危险到什么程度才会有这种安排。别到时闹出什么幺蛾子弄得这一船人都陪了葬。
张轻语可能也觉得有给胡尔解释下的必要：“RE组织，全名Rejecting evolution拒绝进化组织，原本是三年前公布了基因所结论后，地球上出现的一个反对混血进化的抗议组织。这两年这个组织开始极端化。他们认为，进化就是对人类的背叛，所有地球人和灵界的混血都会被恶魔派来毁灭人类的邪恶怪物附体。纯血地球人都要起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被怪物伤害，不被怪物夺去所有一切。现在的全联委已经被邪恶侵蚀，超脑就是恶魔的先锋。他们的口号是：是时候推翻他们的统治，摧毁超脑，封闭界门，让人类回到的由真正的人类做主的时代了。”
“最初，他们在网络上传播这些言论，被超脑封锁了以后，他们转入了线下，结果反而声势更大了。但总得来说，最初他们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全联委并不是容不下不同的声音，只要不对社会稳定造成太大的影响，也不会采取强制措施。更何况全联委自己也分成了两派，内部分歧也很大。”
“可就在两个月前，全联委高层有人向他们透露了准备全面启用混一代的计划。他们似乎得到了某种支持，开始武装化。不知道用什么手法避开了超脑追踪，获取了一大批超新科技武器，开始暗杀混一代。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十位刚站在台面上的混血被他们暗杀了。”说到这里，张轻语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
“除了混血外，但凡不超过三十岁就在全联委有了位置的年轻人，都成了他们的暗杀目标，目前已经有三位普通人委员秘书被他们‘误杀’。”
“而我，这个年纪就当上了全联委灵界代表的人，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李世豪身份金贵，他老子根本就没让他上船。”
胡尔发现，在讲这段话的过程里，这位曾经胆大包天敢黑进超脑的天才少女，这位年经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年轻女人，给自己倒了三次酒。不由有些感叹，不同位置的同一个人，知道地越多反而越发的胆小了。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开放游客区？”胡尔问道。
“星。。。颜委员的意思。”张轻语有些无奈，又差点说错那位任性又美丽的委员的姓，十天前，这位美丽的委员找到她，说：“我现在改名字了，新名字颜如玉。去给各方面通知下，把文件签名和电子印章也都改改。你以后也别称呼错了。”这可不是个小工程，通知各相关单位，在差不多十年的各种电子纸质文件来往上做注明，工作量可不小。她刚整理了两天，委员又带了个小丫头来，把所有工作都移交给她了。说起来这位颜委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佩服的女人，处事果决率性，从没有在她那里解决不了的问题。有时看似随意任性的决策，后来总能证明她是对的。对于“新灵号”关于游客区开放的申请，她咨询了一下颜委员的意见。结果她的这位偶像直接骂了她一顿：“怕个屁，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把胆子越跟越小了？当年敢黑进‘诸葛’的胆气去哪了？”
“你们那位颜委员是不是最近才改的名字？”胡尔表情古怪，这位三师姐当初可是说早就想到改名字了的。
“是啊，有实职还在原职的委员改名字可不是个简单的事。不知道颜委员怎么想的，我也没敢问，总感觉这回是真没什么大的原因，就是她随意想的这么一出。唉！”张轻语叹了一口气。
胡尔忽然有点可怜这位跟了那位三师姐那么多年的小姐姐。
“你就不怕这回开放游客区也是她随意说的那么一口？”胡尔有些无奈地问张轻语。心里在想：“她一个九级天将，就算整艘船都毁了，她也啥事没有。可咱们不行啊。你都当代表了，这点事总有自己的决断权吧。”
张轻语这回倒是很坚定地说：“我相信颜委员！”
胡尔无语，回想起三师姐的那句：“到了那边碰到风里清，记得告诉他，我改名字了。”忽然又有些安心了。



 第十八章小龙的糖果

灵静听胡尔说青苍被解除了禁锢之后，马上找来了青山和青月问是怎么回事。这两位青龙城本土六级神将，原本对灵静泰龙城公主的身份就有些敬畏，如今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威压。支支吾吾半天还是交待了，这是东名洲天月门那边传过来的青龙城的意思。
天月门所在的天月国，正在跟青龙城打仗。天月门名义上是临兽渊在管控，实际上能够接近天月门的人都是要经过天月国审查的。显然青龙城在天月门那边安插了探子，灵静不好多问，只能让他们回去看好青苍。
泰龙城对外宣称是一家，实际却是泰华城，青龙城，泰阳城三大势力的统称。名字来源于三城共建共管维系三城关系的中央城市泰龙城。三城城主都是临兽渊八级神将，其中青龙城城主青龙回归最早，秘术也最是莫测高深，一直是泰龙城议事厅首席。但在最晚回归的泰华城主灵清云回归后，因为其妻子同为八级神将，并且是常驻临兽渊的灵管委名誉委员。青龙主动从泰龙城议事厅首席退到了次席。泰龙城议事厅是诸多依附三城的势力共同议事的地方，首席不只是个荣誉象征，在一些有争议的问题上还是有很大决断权的。泰华城主灵清云对青龙的主动让位极为感动，这才有了把还远在临兽渊的灵静许配给了青龙之子青苍的承诺。
泰龙城攻略东名洲其实是由临兽渊灵管委暗中支持，泰华城主灵清云推动的一次灵界有史以来最大的战略计划。虽然三城都赞成对东名洲的攻略，但对统一后如何分配却各有想法。某种意义上讲，泰华城才是临兽渊的真正外番。城主灵清云和妻子水清是当年临渊阁三派中的灵委派，主张统一东名洲后遵从灵管委的调配。
青龙城主青龙倒是没什么太大异议，统一东名洲后能争取更多的地盘就行，灵管委的调配如果对青龙城不利，不听就是。
可在青龙城内部，他儿子青苍却有不同的想法，青苍曾经去过魔人族大本营天神洲，从那里带回了许多魔人族术士。当时对青龙城内部的决议还是有很大影响力的。他野心倒是不小，觉得不应局限一洲一界之地，应该放眼两界。主张拿下东名洲两座界门，直接打到地球那边去，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抢人，为以后扩张储备力量。
这其实算是在违背临兽渊当年圣将留下的，不与地球发生争端的命令。而且青龙也算是见识过当年巨灵洲冲天而起的蘑菇云的人物。于是强行压下了这个看似合理，却有可能让青龙城成为举世之敌的建议。最终导致了那个以为有魔人术士支持，可以挑一挑父亲权威的青苍的背叛，虽说他并没有成功，也折损了青龙城的一些实力。但青龙最终还是接下了东名洲最难啃的两块硬骨头，主攻两界界门所在地天月灵月两国。
泰阳城主虎泰是典型的当年临渊阁军规派中的摇摆派。对以后由灵管委分配东名洲战果一事不置可否，意思是拿下先东名洲再来谈以后的事。他在临兽渊的资历比青龙稍浅，升入八级将的时间也比青龙晚了上百年，依附泰阳城的临兽渊神将家族也都不算名声显赫的大族。在外界看来一直是三城中最弱的一城。但泰阳城据说有一个暗术师做军师。十大天将的日月星秘暗，山林水火风。后五位徒子徒孙遍天下。前五位却只有这位暗天将有自己的宗门传承，她这一门的弟子统称暗术师。虽然数量稀少，多少也算个宗门。其他四位就算是青龙这样修炼星天将秘术的八级神将，也没有被星天将公开承认过师徒关系，更不用说是宗门。
暗术师主修的是推衍谋划与国术治理，本身实力倒不算强大，却极受灵界各方势力的欢迎。能拥有一位暗术师作国师的国家，往往都是国力强盛的大国。在灵界各大势力中甚至有一暗比百将的说法。像泰阳城这样，有一个暗术师军师却一直是三城最弱，属于比较反常的现象。
灵静之所以对说服父亲肯将自己嫁给胡尔有信心，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觉得胡尔有暗术师的潜质。她很清楚，泰阳城看起来是三城最弱，实际上却底蕴深厚。若战事一停，神将武力值不再是衡量势力强弱的主要标准。泰阳城将是三城中综合力量最强大的那一个。她父亲灵清云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一直想要为泰华城培养一名暗术师。甚至已经说动了泰阳城那位为泰华城收一名弟子，只是苦于没有能让那位暗术师满意的苗子。
灵静与那位女性暗术师接触的比较多，那个关于混二代的消息也是从那位暗术师姐姐那里听来的。在她看来，胡尔那种看似什么都漠不关心，却在心里早有了论断的样子。象极了那位暗术师姐姐常有的神态。
作为泰龙城首席之女，被称作公主倒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真要想去命令其他两城的人做事，就有些不合规矩了。说起来，她把青山青月叫过来问话就已经算有些越界了。毕竟青苍是自己投降的，跟她的关系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就看青苍那家伙自己怎么去说了。
灵静虽然已经巩固了七级神将的境界，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无声无息地杀掉三个六级神将。现在唯一能保护胡尔的办法，就是尽量不让他与青苍见面。那家伙去过魔人族最多的那个天神洲，不知道学了多少阴损的术法，那可不是自己呆在胡尔身边就能够防得住的。
灵静不知道的是，青苍确实修炼过魔人族的术法，而且现在正在为自己的魔人族术法全失苦恼不已。
一直以来，青苍敢背叛他的父亲，敢去见星天将谈条件，甚至投降了以后接受禁锢术束缚后还能泰然自若。最大的倚仗并不是他觉得自己聪明到了万事都在掌握之中，而是他修炼的那种魔人族术法。聪明的人有很多，越聪明的人越知道世事无常，不可能每件事都在意料之中。如果没有一张足够大的底牌去做信心的锚，那么所有的推断与谋划都会成为靠不了岸的船。
青苍曾经以为在自己父亲那里高估了自己的底牌，但在和青山青月聊过了自己父亲最近的近况后，又恢复了对它的信心。
不同于临兽渊这边的叫法，魔人族自称神人族，他们传授的术法也称为神术。神人族肉体寿命不长，但意识寿命近乎无限。不同于神将通过修炼把灵能融入血脉来延长寿命。他们只需要通过换躯就能实现意识的永存。所以神人族不需要靠孕育后代来繁衍，他们只需要传播神术，就可以让修炼神术的普通人成为神人族。
青苍的母亲是天神洲一个小国的公主，在生他时难产死了。在他十岁的时候，有来自天神洲母亲那个王国的使者把他接到天神洲呆了三年。在这三年里，他遇到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告诉他，生他时死去的并不是她真正的母亲，只是她的分身，她才是他真正的母亲。本体不动，却拥有化身万千，才是神术的本来面目。从此他便皈依了天神教，开始修习神术。
所谓神术，其实就是一种侵夺别人意识的功法。平时修炼就是在体内凝练可以包裹意念离体的神术种子，在使用时只要在目标人物体内播下种子，神术包裹的意念就会在对方的意识里生根发芽，慢慢侵蚀掉他的自我意识。最后让他成为可以承载施术人意识的载体。这时候施术者只需要意念一动，就能将自己的意识进入到那具身体里，主宰他的思维和行为，让他变成自己的化身。当然神术也有强弱，弱小的神术种子，遇到拥有强大意志的神将，基本起不了作用，最多挠乱一下他的思绪，很快就会被摧毁，甚至会反噬施术者。而强大的神术者，遇到相对弱小的意志时，根本就不需要接触，直接就可以让意念进入对方意识，瞬间侵夺。
事实上现存灵界最强大的神术者，连圣将见了也要绕着走，尽量避免进入他的施术范围。但巨兽却是神术的克星，兽灵人是以巨兽吞噬毁灭生灵时，生灵在生灭交替间释放的精神能为食。吃依赖活体生命精神能的神术只相当于换了个口味。神术者只要一靠近拥有巨兽的兽灵人，就会被吞噬掉神术种子。对于神术者来说，每一粒神术种子都是他的一个意念，当万念俱失时，就只能成为吃掉他意念的兽灵人的傀儡了。
青苍的神术种子在他父亲这种意念强大的八级神将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所以他给他父亲下的药是附着他那位母亲神术的种子。原本他以为是父亲发现并摧毁了种子，反噬了他那位母亲，才找到他这个罪魁祸首。在通过青山青月了解到父亲最近的一些异样后，才发现可能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神术种子潜伏期可长可短，对付父亲这种八级神将时间长点才是正常的。他开始恢复对母亲的神术的信心。
他找星天将要功法，其实只是想给那位已经不知道是父亲还是母亲的青龙明面上一个台阶下，也好堵住那帮长老们的嘴。想不到青龙城那边应该也知道了这边的情况，怕他被不想嫁给他的灵静给除掉。传了消息过来让青山青月解了他的禁锢术。
就在他感觉一切正在走向自己掌控中的时候，却因为想给胡尔下一粒神术种子，给弄蒙了。
在他手指点在胡尔胸口，大脑空白的那一瞬间，他所有修炼好的神术种子，包括其中的意念，全部消失。顺带还损失了不少身为六级神将已经融入血脉的灵能。到现在他还因为大量的意念损失，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像忘掉什么又忽然记起，刚想去找，又给忘掉了。
明天“新灵号”就要出发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胡尔看着还坐在他旁边握着他手的灵静，竟然有些想入非非。
但当他抬头看到灵静那紧锁的眉头时，不禁又开始觉得自己的想法太龌龊。这是灵静第三次用灵能探察他体内的情况了。好在他刚找到方法，解决了那纹身乱吸灵能的问题，他只需要让小龙管住它的嘴就行。
这个时候小龙正在他脑子的画面里，无聊的吐出一颗豆子，用牙咬一咬，又吐一颗再咬一咬，像个孩子不舍得把糖果一次吃完。意念是种纯粹凝练的精神能。小龙吸收灵能反哺给胡尔精神能，吃了精神能反倒是自己笑纳了，这倒是个挺奇怪的现象。胡尔并不知道这些，只当它纯粹无聊搞怪。更不知道，在“新灵号”的另一个房间里，青苍的脑子正在上演记忆争夺战。
灵静探察完胡尔的体内状况，皱眉道：“为什么还不把灵能引入元中？是不是有什么阻碍？”
“没有没有，你就别担心了，我就是纯粹有些害怕那些灵能进入心脏会对血管啊大脑啊什么的有什么冲击。一直没敢去试而已。我明天就试，明天就试。”
胡尔其实很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又不够强大，还要编理由骗灵静，对她藏一些不能说的秘密。总让她为自己担心烦恼。
“一个大男人，居然会怕疼？要不要我现在就强行给你先通脉啊？”灵静又要抓他的手真的准备用强。
胡尔吓得跳了起来，退后了两步喊道：“灵静！灵静！别硬来，你放心，星天将托人给我带话了，教了我些东西，你先回去，我马上就试试！”
“星天将？胡尔，星天将不会要教你她那门秘术功法吧？你能不能不学？我想你去学别的。你现在最好只提升境界就够了。到了临兽渊我还可以问我母亲要来那本圣将交给我父亲的，那门可以兼容百术的功法。”灵静忽然有点担心。但真要是星天将安排，她还真不好反对，只能抬出圣将功法来让自己有点底气。
“你放心，她那门功法路越走越窄，我不会学的。星天将教给我的是一些快速炼化灵能，提升境界的方法。你放心好了。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修炼了。”胡尔现在只担心灵静再在这呆下去真会出什么纰漏。



 第十九章女人的小心眼

张轻语来见胡尔并不是为了给他讲什么极端组织的。除非混血科或灵界局高层有内鬼，不然一个被灵界公主看上的地球小子，应该还不至于被RE组织锁定成混血。她是来帮颜如玉向胡尔转交一件据说对胡尔修炼有帮助的东西。顺便见个面，彼此认识一下，毕竟两人也算是灵界局混血科这次派去灵界一明一暗的两个代表，以后要协作的地方还很多。
张轻语带给胡尔的是一副黑边眼镜，精致小巧，线条却古典优美，很符合颜如玉的审美风格。据张轻语说，这是颜委员亲自设计的，是一种可以远距离使用心声的传声器。胡尔倒觉得应该是她在四平山这几十年时间里，偶尔无聊地学了些地球科技，结合灵能搞出来的东西，也颇为好奇。告别了张轻语后，回到房间就开始试玩。
没想到胡尔刚戴上眼镜，被确认过脑波后，脑子里就听到了那位师姐的声音：“哈哈，小师弟，你见到那个小东西了吧。不要怪师姐故意骗你啊。那小东西怕我，不肯带我玩。要是你也知道它的存在，去主动想它，或者有意去接近它的话，它也会躲起来不见你的。它可是我花了几十年时间才稳定下来的新灵兽。灵兽啊！现在这整个人灵两界可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有啊。哈哈。。。你的其他四个师兄师姐可是羡慕得不行。可惜呀，就算现在巨灵洲可能会有很多未成型的灵兽卵，他们也是没福气拿到咯。”这位身为全联委十三委员之一的三师姐，说话虽然总是很难正经起来，但说的这些内容却都是胡尔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灵兽还在卵里未诞生的时候，对精神能很敏感，也很怕被人发现。一旦它发现有强大的精神蓄意接近它，它就不敢出来了。还得花很长时间去洗掉它的意识，让它再生出一个新的，不再知道有人关注它的意识。而且灵兽只能在它既喜欢，又刚好能够拉进去，还不会迷失的意识里诞生。你师姐我的那只颜虎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得到的。你这只，你其他四位师兄师姐都来试过。哪怕他们封闭记忆，假装无意的去接近它，也没用。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太强大了，小东西根本没法把他们意识拉进去。这回师父说可以让你去试试，本来你师姐我还不抱什么希望，怕你意识迷失在里面，还得去救你。没想到你小子挺争气，不错不错。”
“灵兽不是兽灵人也不是兽王的后代，它是兽灵人死亡后，兽王被能量撑暴前，无处消耗转化的精神能实体孕育出来的新生灵。又好玩又强大，好处你以后自己慢慢体会吧。”
精神实体化？这还真是印证了胡尔的猜测，胡尔难免有些小得意。想想师姐在他面前那些半真半假的表演，不由得又开始佩服她的演技，心想不愧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女人。他忽然反应过来，万一这眼镜又有什么机关，他的想法又被那个师姐听了去。。。
“嗯？老女人？”可惜他醒悟得还是太晚，脑子被莫名地频率敲打了几下，然后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种被撕裂开来，又被不停摔打的感觉充斥着大脑，跟真的被撕裂摔打并没有什么区别。这种感觉在意识里仿佛持续了许久许久，胡尔才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赶紧取下眼镜。一阵心有余悸，难怪不直接给个手机，要弄个什么心声传话器，原来还有这功能。很明显前面那两段，是事先说好放在里面的，后面应该是插进来的。
最重要的事还没听到，胡尔只能在缓过一阵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又戴上了眼镜。
“你现在是不是因为那只灵兽的存在没法炼化灵能？是不是很着急？想不想师姐告诉你怎么办？”那位师姐不知是气顺了还是又退出了，没继续折腾他，而是直奔主题。
“哈哈！师姐现在心情好啊，守了几十年终于把这个小家伙送走了。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在地球来一次环球旅行了，我想想先去哪呢？”胡尔一阵无语，这师姐会演戏会折磨人也就算了，耍起师弟来还上瘾！这女人的小心眼！
“我刚说到哪啦？哦！你急啊？别急别急哈！小柔这丫头还不错，知道你师姐我不但人长得美，唱歌还好听。就是太拘谨了，太不女人了。嗯！我决定正式收她做弟子，先服侍我这师父环游世界，然后教她怎么做一个好女人。”胡尔忽然觉得把小柔交给这位师姐是不是做错了，可别被她把这么可爱的一个好女孩给带坑里去了。胡尔完全没法想象像小柔这么一个憨实朴素的小女孩，一身酱紫色旗袍，手拿红酒杯还会冲人妩媚一笑的模样。
“说起唱歌啊，你一定要听师姐唱两句，等师姐唱舒服了就告诉你哈。。。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
用心声唱歌，也只有这位耍师弟耍得上瘾的三师姐想得出来。最后胡尔终于在历经了这位三师姐的九九八十一种精神折磨后，取到真经。
胡尔体内，小龙被突然涌进来的灵能吓了一跳，赶紧出来坐到了胡尔的身边，体型却已经大了一圈。那颗小龙纹身化成的心脏开始疯狂地吸收那些还未炼化灵能，小龙的体积还在变大。胡尔的大脑又开始暴动起来，这次他终于有了防备，开始使用当年老头子教的那套炼心决，在陷入黑暗前想象出一点星光在心中不灭，任由那串已然成型的本能思维在黑暗中横冲直撞，逐渐受到星光的牵引，慢慢由一点星光变成一颗晶莹的心脏，再由心脏延伸出莹白色的血脉，骨骼，肌体。最后成为一个发着白光的人形。
“任何本能都自有它内在地逻辑，但所有的基础本能，又都是短线的单一逻辑。如果没有新的逻辑对它进行制约。它最终会带着本体一起死亡。”这是老头子当年对胡尔说过的话，曾经被胡尔打上过胡言乱语的标签。直到他知道了兽灵人与巨兽的关系后才逐渐明白是什么意思。
巨兽只有本能地单一短线逻辑。饿了就要吃，就是个很简单的短线逻辑，短线逻辑会产生直接的行为动机。但如果没有饱了就要停止进食，这样一个新逻辑参与进来制约它的话，那么吃的行为就不会停止。于是它们就会在兽灵人死后，进食大于消耗的情况下被撑暴。
如果只有单一的，吃饱后就停止进食，这个短线逻辑在。那么，在兽灵人死亡时他正好处于停止状态下，没有新的饥饿需要进食的逻辑指令出现，那么他们就会没有进食的欲望产生，最终会能量枯竭而亡。
所以兽灵人与巨兽不单单是共生关系。而是由一个整体被切割分离出来的两个分工。巨兽的大脑或许在它们身体里，但启动的钥匙却在兽灵人身上，兽灵人才是负责协调巨兽各种本能，控制他们行为，并根据环境经验总结出新的长线逻辑的大脑。难怪巨兽在吞噬能量时，会转化，也许是直接生成兽灵人需要的精神能量。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一个整体，任何的本能欲望的生成和满足都会产生精神能量，而这正是兽灵人需要的。至于兽灵人为什么离开巨兽后脑死亡，应该是与兽灵人真正有着精神联系的主兽的那个大脑，也是兽灵人大脑的真正主体，那个大脑死亡，兽灵人大脑也就死亡了。
那为什么兽灵人有人类一样的躯体，还能和灵界人诞生后代呢？难道人类也是被某个整体分离出来的一部分？
胡尔脑中的白色人形开始变化，先是在各种形状间变幻，最后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巨大光球，渐渐分裂出一个人形光影盘坐在前，背后一只飞天巨兽悬浮于空的组合光影。
此时小龙正被自己逐渐变大的体型搞得不知所措，突然间抬头看向胡尔，仿佛被胡尔脑中的变化吸引。它又看了看自己的体型，犹豫了一下后，甩了甩头，不管不顾地化进了那颗纹身变成的心脏里。出现在那颗心脏里小龙，飞快地扇动着翅膀，竟然将这颗心脏推进胡尔的真实心脏。无数的灵能带着血脉急速地在胡尔全身流动，一个循环又一个循环。直到胡尔全部的血液都被灵能融合。成为灵能被浓缩后的乳白色。
胡尔这时也被源源不断的精神能量冲击着，脑中的那个光影越发地凝实起来，最后终于又变成了一个莹白色的人兽组合。小龙欢呼一声瞬间进入了胡尔的大脑。附在了那个莹白色的巨兽身上，巨兽开始缩小，逐渐化成了新的小龙，欢快的绕着白色人形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他的膝头。胡尔脑中那片黑暗逐渐消散，回复了清明。
胡尔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衣服看胸前的那个罪魁祸首小龙纹身。发现它已经消失了，又看了看四周，小龙也不见了。想起刚才脑中的那些幻像，开始在心里默喊小龙。忽然头上一沉，小龙一个没站稳掉了下来，它从地上爬起甩了甩头，用翅膀捂住了半边脸，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刚搬了新家，路不熟。不用心声，胡尔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
小龙缓过了尴尬，放下翅膀，冲胡尔心口呶呶嘴，站在那两爪抱胸，仰起头：这可是我的功劳。
胡尔内视了一遍，发现心脏分成了内外两层。原来那个纹身化成的心脏变得晶莹剔透，嵌套在那颗已经变成了乳白色的真实心脏内壁里。而此刻胡尔的全身血脉用内视去看，全是凝练的乳白色灵能。那些小腹里未炼化的灵能也已经被炼化一空。
胡尔试着向体外放出灵能。瞬间感觉灵能通过体表外放了一米左右，一个不可见，却可感知的灵能护罩出现在胡尔四周。这应该是三级神将的标准了。胡尔有些蒙了，这级跳得太快了吧。
虽然有了方法，可过程和结果都还是出了一些偏差。在胡尔感觉自己不够强大，愧对灵静那一刻。那颗纹身化成的心脏仿佛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想要变强的意念，开始疯狂抽取灵能给小龙，导致反哺过来的精神能差点把胡尔点暴。好在及时把灵静给支走了，没在她面前出什么纰漏。
胡尔在按照三师姐所说的方法，用上了老头很早就教给他的那套炼心诀后。却因为脑中的胡思乱想加猜测，凝出了一人一兽，给了小龙一个搬家的机会。让原本计划里应该还住在那个纹身化成的心脏里的小龙，搬到了意识深处里那个已经清明的空间里。这种情况，胡尔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反正一次跳四级进入三级神将是远远地高出了胡尔的预期。
胡尔这边有了意外收获，同船的另一房间里。青苍也在感应不到那些意念，知道它们已经被抹杀后。一咬牙，从身边的空间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堆药丸模样的东西。
一般神术师凝练神术种子时，其实会把同一意念一分为三，本体和神术种子这两份是紧密相连的，一损俱损。除了这两份，还有第三份附在其他活物身上与本体暂时隔离的意念。
这就像是两个人在交流的过程里，一方抛出一个观点，这观点就是一个意念。结果被对方把所有支撑这个观点合理存在的，论据和逻辑都给推翻了。这个观点再也站不住脚，自己也承认它错了，那么这个观点在自己这里也会被否定，慢慢忘记。这个被否定被忘记的就是本体的意念。而第三份意念，就相当于是份备份或者是笔记。虽然本体承认那观点站不住脚，不愿再想起了。但不妨碍你把它记录下来，回头再打开看看，放回脑子里，重新整理，在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当然这只是个比方。就神术种子来说远比这复杂许多。
这是神人族防止神术被反噬，意念被夺准备的一种自救手段。高阶的神人族甚至可以把意念藏在其他人的意识里。一旦神术被反噬，他们就可以从那个人意识里找回。哪怕全部的意念都随神术种子一起丢失了，只要还有一粒种子在外，也可以在那人身体里重生出一个完整的意识。
青苍还没有那个水平做到意念全部出体，都成为种子的程度。也就没有全部意念丢失，成为白痴的危险，把那些可以离体的意念附在被药丸包裹的长眠虫身上，倒也还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拿出来自救的。
当青苍彻底清醒过来后，又把所有事情捋了一遍。开始对胡尔这个曾经被他轻视的情敌慎重起来。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很多遍，最后拿出进入灵界再也用不上的地球传统通讯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第二十章幸福与悔恨

无论什么时代，这世界的真正组成部分永远都是作为大多数的普通人。不管两界大势是怎样的波谲云诡，地球政界内部因为混血的启用是如何的撕裂争吵，混血崛起的背后又是怎样的暗藏杀机。普通人的生活始终还得继续。不管下一代是不是混血，作为普通人的已婚地球男人和女人们，都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个所谓的未来新人类世界，去嫌弃自己的孩子，抛弃自己为之奋斗半生的家庭。孩子还小，不是混血又怎样？同样可以为爸爸妈妈们带来欢乐与满足，成为他们坚守普通的工作与生活最大的理由与支撑。
普通人永远是最等得起的那一群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潮流与机会，他们或许不会躲避，或许心有向往。却因为他们能够放弃地实在太少，能够换取的机会不多，所以只能等待。等到世界更替的那一天，等到轮到他们的那一天。不要以为他们不知进取，也不要认为他们不懂得机会的重要。其实他们最是明白，在追寻明天之前，首先要懂得如何守住今天。守住现在的幸福才是普通人最真实的需要。
田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地球男人，但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妻子温柔贤惠，五岁的女儿乖巧可爱。工作收入不高，能够养家糊口还略有盈余。少年的梦想已然远去，但那份爱好却依然能够为自己，为家人带来快乐。闲暇时，带上自己心爱的女儿，妻子，还有那把吉他。找一处空旷的绿荫，铺上一块薄席，坐在小凳上为女儿唱上一曲清新朴实的民谣，歌声里放上一些对梦想的寄托与怀念，还有一份稳稳的幸福与温馨。妻子坐在席间看着他微笑，忆起相恋时他身上溢出的光彩。女儿在安静听歌的人群里奔跑。悄悄对一个同龄的男孩说：“那是我爸爸。”普通人的一生或许不长，但他真的很满足。
幸福的人总会遇到幸运的事，公司这次扩展灵界的业务，需要有人先去考察。原本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去。可那几个业务能力出色的同事，为了这趟三个月的灵界之行，产生过太多的争执，一度影响了公司的业绩。老板干脆把这趟美差扔到了一贯中规中矩，不争不抢的他的头上，这倒是让那些同事们无话可说了。
三个月的差事，他舍不下妻女，打算自费带着她们一起去灵界，工作之余带他们看看异界的山和水。如果能在那传闻中的万里大峡谷边为她们弹上一曲异域的歌，到老得弹不动吉他时，再与妻儿一起翻开时光的相册，也能多些不一样的回忆。
他们一家人能登上这艘号称有史以来最大的跨门巨舰。还得多谢他那个已经追逐梦想成功的兄弟。当年同一乐队的队友成了著名歌星，他很骄傲，却并未有太多的羡慕。只希望他不要忘了昔日曾一起逐梦的兄弟，有空出来聚一聚，喝喝酒唱唱歌，哪怕已不再会肆无忌惮地畅谈梦想。至少还可以会心一笑地说些心里话。可惜成功的人总是很忙。能够聚会的总是梦想未成，走进了人生另一个节奏的那几个，曾经的五张椅子上总会少那么一个人。
前天那个成功的兄弟终于打了电话来说聚聚，这让大家高兴坏了。久违的齐聚让他们一直喝到了半夜，席间兄弟知道他就要去灵界出差，给了他两张这艘“新灵号”的票。说这是人类第一次真正的体验时空之旅，一票难求，这两张是兄弟通过关系才弄来。可惜因为有急事无法成行，卖掉又觉得可惜，也不差那几个钱。不如送给兄弟去体验一把，说不定看完那时空幻彩忽然就有了灵感，还能写首好歌出来哥几个再一起唱。
“新灵号”就要出发了，程深抱着一只有些老旧的吉他箱，竟然有一些紧张。他很不喜欢刚才把箱子交给他的那个灵界小子的眼神，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强大者俯视弱小的眼神，是一种漠然的怜悯。曾几何时这应该是他看向那些倒在他手下的失败者的眼神。在他拿到第五次地球体术冠军时，他才二十五岁，那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期，他是媒体的宠儿，是身边所有人的骄傲。可他实在没办法接受，这辉煌如此的短暂。接下来的五年直到三十岁退役，他都只能拿到亚军，成为了对手二十三岁拿到五连冠的背景板。退役后的投资还算成功，甚至成了偶尔自己也能上上场的博彩拳赛老板。虽然有时在梦里也会梦到他举起奖杯时人们的欢呼，醒来时会记起自己倒下那一刻的不甘与绝望。但他觉得输就应该输得服气，技不如人嘛。直到有人告诉他，那个已经拿到了十连冠的家伙是个混血，是个所谓的新人类。告诉他，那些人不仅偷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奖杯，还会偷走更多人应得的荣耀和未来。他开始不服，他可以服技术，服力量，但不能服命。他把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RE，接受了一个月的残酷训练后，就用非赛场的手段终结了那家伙的十一连冠。在用那把特制的高科技武器在那家伙背后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既然老天都不公平，为什么要给他公平的赛场？
RE里有很多成功人士，或许越成功的人越会害怕被夺走荣耀和未来。他觉得他跟他们不一样，他要的是为那一场场并不真正公平的比赛，以另一种方式找回公道。为那些在未来会面对更多这样不公平的普通人类找回公道。
其实程深喜欢那种微微紧张的刺激感，有点比赛登场前的味道，他很擅于把这种细微的紧张感转化成兴奋，然后以更集中的精力，更强烈的获胜心和更好的技术击倒对手。现在没有比赛，他等下只需要找到那个还在游客区，傻乎乎地等着拿错箱子的人回去换箱子的家伙，去换回箱子，拿到他那把武器。剩下的事情，或许会比比赛更刺激。他不得不承认，没有那个眼神阴冷的灵界小子，他们是没办法把他那件干掉过三个混血的武器，带上船的。武器的这种转交方式虽然麻烦了些，但却能抹掉许多可能被追踪的线索，也还有必要的。
那个女人没有灵能，他手下的保镖就算发现了他，他也相信自己能做掉他们。他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直接正面冲进去杀掉保护那女人的所有人，最后再杀掉那个女人。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取下头上的易容头套销毁掉。把那把他用得很顺手的武器扔在没人的地方，混在人群里安然下船。相比按原定计划无声无息地杀掉那个女人，他其实更期待这种糟糕的情况些。虽然这个过程里可能会出现很多意外，比如冒出一个很强的混血，或者灵界人来阻止他，为他增加一些麻烦，但那一定会更刺激。
“亲爱的旅客们，您乘坐的‘新灵号’马上就要进入灵界之门。您将看到这世界上最神奇瑰丽的色彩，您观赏它的时间有十分钟。人类在此之前在界门里体验过最长停留时间是十秒。这次将是史无前例的全新体验，旅客们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并拍摄这神奇的时空之美。我们的新技术和强大的能量护盾，将会保证旅客们的安全，并且不会在时间规则下丢失这十分钟记忆和珍贵的影像。”
胡尔今天起得比较晚。“新灵号”就要进入灵界大门了，他却还没有找到灵静。听家将说，在出发之前，灵静就去了挂靠在“新灵号”的那艘租借来的大型浮空艇。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
胡尔有些奇怪，是什么事情，让灵静宁肯错过跟他一起看传说中的时空幻彩，也要去那边看下。当“新灵号”准备进入灵界之门前，会关闭挂靠在“新灵号”上的所有大型浮空艇的通道。这时候她应该回不来了。听说当“新灵号”进入灵界之门时，在巨舰里面的人，和挂靠在外的浮空艇里的人，会有不一样的体验。可能会出现时空记忆差。浮空舰里的人，会觉得经历了十分钟的时空之旅，而浮空艇里的人会觉得也就几秒钟或者更快的时间就到了灵界。胡尔不明白为什么在同一个能量护罩之下，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是因为舰体的原因么？他打算十分钟后，见到了灵静，向她求证这个理论家们的推测是否正确。
胡尔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和灵静一起在“新灵号”里经历十分钟的时空之旅。但他也知道，真正的感情，并不一定需要一个特定的浪漫时刻来做美好回忆的标记。只要相信，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位置，永远会是对方比自己更重要。就能够在任何共同的回忆里找到美好的标识。
如果从外面观察，“新灵号”进入灵界门时的状态和所有小型舰艇并没有什么区别。当舰首触碰到那波动的空间纹理的瞬间，那数百米长的舰体就从地球这边消失了。
舰内的所有准备看那奇迹景象的人，也会在同一时间看到舷窗外那变幻绚丽的色彩。很多时候，过多重复地美丽变幻景象，反而不如宁静唯美的画面耐看。在你眼前重复了一分钟的色彩变化和充满意境的静态风景相比，前者更容易产生视觉疲累和审美疲劳。没有灵静在身边的胡尔，很快就从那种突然身处在漫天不断拉伸扭曲色彩里的，震撼感中恢复过来。他看了眼那些端着酒杯仍然沉浸在光影迷幻里，或者因为观景栏中央那位年轻女子张轻语的巍然不动，装作沉浸，保持着不变姿态的精英们。悄悄地走出了贵宾厅。
相比贵宾区里有些不真实的安静肃穆，游客区的游客就活泼了许多。最耐不住安静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在游客观景廊里嬉闹。成年人的眼里也不再只有那变幻的光彩，还有他们的亲人和朋友，开始彼此聊起刚才震撼的心情。胡尔喜欢这里的感觉，真实而不空落。
忽然一个小女孩从边上跑过来抓住了胡尔的手。喊了声“爸爸。。。”当她抬头发现自己抓错人以后，瞬间羞红了脸。转身抱住旁边那个“真爸爸”的腿。把脸埋在腿后偷偷看着胡尔，胡尔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做了个鬼脸。女孩也冲他挥了挥手，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女孩的爸爸是个有些文艺气质的中年男人，他抱起女孩。有些歉意的对着胡尔点了点头。问女孩：“小静，出什么事了？跑得这么急？”
女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拍着他爸爸的肩膀说：“爸爸爸爸，刚才那个拿错我们箱子的伯伯好像不舒服。我看到他忽然就坐到了地上，还在那里哭。”
程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如此脆弱。按照原来的计划，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厕所从箱子里拿出了那件武器，利用早就准备好的vip卡进入贵宾大厅，在全厅人注意力都沉浸在窗舷外时空幻彩里的时候，把一颗延时灵暴弹送进了那个女人的身体。
现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当他用密码打开那个箱子时，却发现里面并不是他惯常用的那件新科技武器，而是一个正在读秒的定时器。箱子并没有换，还是计划中的那个箱子，这定时器却是临时装进去的。而代替他那件点杀武器躺在箱子里的，是一颗他在RE行动组的武器知识课里见过，专门用于自杀式暗杀的终极武器，拥有超大规模爆破杀伤力的“圣弹”。“圣弹”的有效物理冲击波范围超过300米。也就是说，如果从“新灵舰”内部爆破的话，无论放在哪里，都能够把它炸穿。而且从定时时间来看，“圣弹”应该会在界门的时空夹缝里爆炸，到时候等待“新灵舰”的结果就是舰体被外面现在看着无害的时空幻彩侵入，分解成碎片，变成小单位物体瞬间送到灵界或其它什么地方。而里面的人，因为生物特性，就算是能完整的送出界门，也会从高空落下，摔个粉身碎骨。
“新灵号”毁了，灵界和地球说不定就会有一场战争，到时候封闭灵界门，断绝与灵界的往来。也就不会再有新的混血人出现。RE组织再杀光地球这边的混血，不就可以达成组织由纯正的地球人统治地球的目的了么？程深提着箱子在观景廊上走着，心里不断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其实他也知道，地球有超脑存在，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判定是灵界那边的人动的手。而且灵界也没有这个动机，这件事只会导致RE面临更严厉的打击。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组织作出了这样的临时安排？
他其实很愤怒，愤怒为什么组织有这样的安排却不通知自己撤离。
我就要死了吗？
在终于认清自己即将死去的那一刻。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了那个曾被灵界通缉，逃到地球与RE合作的灵界小子，想到了他如同看着一只即将被踩死的蚂蚁的眼神。
想到了自己在台上一次次被打倒无力爬起的绝望。想到了妻子看到自己发疯了一样，抽打那个不是混血的儿子时惊恐表情。还有，还有儿子哭泣地看着他叫爸爸的样子。他忽然坐倒在地，泪流满面: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程先生，你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为你叫医护。”眼前是那个被自己兄弟利用了还毫不知情的家伙。一个别人拿错了箱子，还在那傻傻等着人来换回去的老好人。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会和女儿做游戏，会和妻子开玩笑，会拥有自己久违了地发自内心的笑。自己曾在换箱子前观察他时，在心里怜悯地嘲讽他：“无知的幸福。”
但现在。。。他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伯伯，不哭不哭。”眼前小女孩的眼神纯净无瑕，他仿佛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的眼睛。
他忽然转身打开箱子，拿出那颗“圣弹”用手疯狂地扣着上面的缝隙。嘴里重复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儿子，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以后一定好好对你。”秒表飞快地跳动着，他不管不顾，手指间已经溢了出了鲜血。
“快把那东西给我！”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接着一股莫名的大力把“圣弹”从他手中夺走。
胡尔看着手中的东西，还有二十秒，他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大声喊道：“小龙快来帮我！”小龙瞬间出现在空中，挥着翅膀看着他有些发呆，它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着急过。胡尔喊道：“门！门！小龙快开门”！小龙也感应到了他内心的紧迫感，张嘴吐出一波淡白色的能量，一道模糊的空间门户出现在他面前，这是空间夹缝，再生个门中之门，并不容易。胡尔扔了一次手中的东西，却被弹了回来。他放慢了自己的观察速率，一把将弹回的东西接住，还有五秒！他咬了咬牙，抱着那东西合身向那道开得并不彻底的空间门户撞去。



 第二十一章仙泽危机

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完好的建筑了，午后的阳光照在断壁残垣间，把残破的痕迹映得分外清晰，让破败的村庄显得越发的萧索。只是，这分外的安静里似乎又藏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从远处传来，断壁间狭小的阴影里响起了一阵悉碎的声音，很快便又安静了下去。直到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他们撤了，大家都出来吧。”。
各种声响瞬间遍布了各个残破的墙角和阴影，整个村子仿佛突然间活了过来。
“小虫你个臭小子，你赶着投胎么，你踩你爹的脸上了。”一个泼辣的女人声音从一处断墙后响起。
“木有事，木有事，让他踩，让他踩，呵呵，哎呀，咱家小虫可越来越有劲了。。。”他憨厚的男人显然并不介意。
“索子哥！”小虫踩着他爹的头飞快爬出了洞口。朝站在村头枯树下的那个年轻人跑了过去。
“小虫，又欺负你爹了吧。”年轻人伸手抵住了虫的头，没有让他扑到身上来。“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来着？那是你爹!”
“哪有，我这不是着急来见你嘛。”小虫挥舞着两条胳膀，用头顶着索子哥的手，鼻涕都快滴地上了。
“哟，真要把索子哥当你爹使呀。你这是想在他身上抹鼻涕？”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来到小虫身后抓住他的腰带把他提开了。
“索子哥，这回他们来了多少人？到底是些什么来头？”名叫青牛的少年问索子。
“大概一百来骑，应该是南胡山那边寨子里的人。不好对付，又没什么油水。能躲还是躲了吧。”
这时破落的村子里各种掩在残壁阴影和茅草下的人已经忙碌得差不多了，一支数百人大型车队出现在了村子中央的一条古道上。在这烽烟四起，战火纷飞的年月。这些处在兵道关隘的村庄，往往都会是最先遭遇战火摧残的地方。车上带上茅草，利用破败的村庄来掩藏踪迹，是索子想出来的主意。毕竟那些山匪对这些已经没什么可以抢的地方，没什么兴趣。就算被发现了，这样的地形也能挡住那些有马匹的山匪冲杀的优势。甚至凭镖局的实力，还有反杀他们的可能。青牛就和索子哥策划了一次这种反杀，还摸到他们寨子弄了一些好东西。
“索子，南胡山什么时候又有寨子了，去年咱们路过的时候，不是说他们被大燕的官军给招安到前线打仗去了么？”一个体格魁梧的中年汉子牵着马走了过来。
“总镖头，我记得去年年末，大燕在南胡山以北的胡城被泰华城的熊骑军大败。兴许是那帮刚收编的山匪拉了些溃兵，又回南胡山当山大王了。”索子回道。
这个魁梧汉子，是兴业镖局的总镖头雷云山，也是青牛的父亲。
他叹了口气：“镖行这营生是不好做，这没打仗的时候，主顾出得钱虽不多。但凭着官家发的牌子和熟门熟路的江湖规矩。也算是能让兄弟们养家糊口的一碗安生饭。到了这打仗的日子，到处都是占山为王的逃兵。主顾钱是给得多了，可那帮打仗不行，抢老百姓在行的兵痞，又不会给你讲什么江湖规矩。这过一关走一地的，都得拿命来拼。可这就是走镖人的命！咱们不比那劫道的，抢了钱抢了粮就顾口吃得，下山去逛个窑子都得偷偷摸，提心吊胆的。咱仙泽国还有家，走完了镖，挣了钱，还能和家人光明正大地过日子!”雷云山显然是知道自己儿子那点小心思的。
“青牛，别以为上次跟你索子哥去那几个小贼的寨子占了些便宜。就把自个的正当营生给忘了！”
“爹，您还光明正大地逛过窑子？这我回去了可得好好问问我娘。”雷青牛年纪虽轻，可抓他爹的话头可是一抓一个准。老爹在外面跟镖局里的老兄弟们在一起时，说起混话来比谁都能说，回到家在娘跟前可是跟个鹌鹑似的，重话都不敢说两句。
“咳咳！爹是说。。。唉！人都年轻过嘛！爹也只是年轻的时候荒唐过。。。。。”雷云山没个防备，立马就被带跑了题，却不知道又进了儿子的套。
“哦，下回我到水月楼喝花酒，被娘知道了。爹你可得护着我啊，不然我可要说是跟爹你年轻的时候学的。”青牛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
“你这臭小子，老秦家那么好个闰女，就等她过了成年礼娶进门了。你要还敢花花心思，不光你娘，你爹我都不饶你，还护着你？。。。。”雷云山恼怒起来。当年的老兄弟老秦可是替他用命换了一趟关乎兴业镖局声誉的大镖安全。这些年，他心里愧疚啊，就指着能照顾好他家里那孤儿寡母来让自个心里安生些。这小子要敢对不起人家姑娘，老子死后怎么有脸见那位老兄弟。
“爹您别生气，我逗您玩呢。青楼那些女子没一个有玉玲生得漂亮的，我去那干嘛呀。我心里是有她的，前晚还梦见她来着。索子哥你说对吧，我昨天还跟你说过的。”
雷青牛知道这是触了老爹心里的逆鳞，赶紧向索子求救。秦家女儿秦玉玲，他确实是喜欢的。青楼那些女子看着花枝招展，可在外面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只能想起她来。
“总镖头，青牛确实跟我说过，他说他梦到自己这趟镖走完，回家的时候带了好多胭脂水粉给玉玲姑娘，玉玲姑娘开心得不得了。还有一颗顶大的夜明珠他准备挂在洞房里，然后吹了蜡烛，就着夜明珠的光亮，去揭玉玲姑娘的盖头。。。。”
“哎哎，索子哥，索子哥，够了够了。。。”雷青牛赶紧打断这位铁兄弟的好记性。你记性好也不能啥都往出说啊。
索子是个奇怪的人。记性出奇得好，却又记不得自己是谁的那种奇怪。
三年前，雷青牛在仙泽国海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浑身光溜溜一丝不挂的浮在海面上，青牛还以为哪位兄弟这么有胆，敢一个人在那裸泳来着。后来自己下水，游过去靠近了才发现，这家伙是在海面上睡着了。他觉得这也是个牛人，还能在海水里睡觉，得跟他交个朋友。问了半天才知道这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咋会在海里，话也说不太明白。他想，既然要交朋友就得先帮人家一把。就把他带回了镖局。
没成想，这可算是给镖局捡到宝了。索子虽然记不得自己是谁，本事可不小。自他能把话说明白了以后，走大街上，只要他见过听过的人或事，他都能极为详细地描述出来。这可是镖局这行不可多得的，做探子的材料。
于是不记得自己是谁，自然也就无家可归的索子，成了镖局的一员。至于索子这个名字，还得从他说不明白话说起。刚开始不管是谁问他话，他都得想半天才明白，还说不太清楚，加上他又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镖局里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傻子，就一直傻子傻子地叫。可没过俩月。人家不光能听得明白了，还讲得比谁都清楚，分析个事情比镖局这帮粗汉子谁都理得明白。这还叫人家傻子，不等于是在骂自己连傻子都不如么。于是镖局里那帮糙爷们自觉地把傻子悄悄换成了跟傻子有些谐音的索子，虽然他自己并不介意，叫啥都行。
索子哥哪方面都挺好，可青牛总觉得他爱自找麻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忘了自己是谁的原因。他总说自己，什么见过听过的事都记得住，什么都能分析一下，这些都没毛病。但太直接，不懂得怎么去比喻，去婉转地表达，就像少了些灵魂的机器，就不太正常了。这些词都是索子在他面前，自己分析自己的时候讲给他听的。青牛觉得索子哥说啥都对，包括那些自己说自己的新词也挺对。可除了他，也没谁有那毛病，整天逮着自己瞎着磨啊。不正常？连自己都不记得了，肯定不正常啊。想到这个，青牛又觉得索子哥其实挺可怜的。
成规模的山匪骑兵一般都和速战速决的流寇一样，不会整天守在这一条道上，躲过了那一波百多人的骑匪后。这条道上其他一些小山寨倒也极少有敢打这种大镖队主意的，车队这一路还算安生。
在还有十来里就要到达目的地，大燕国都城青雀城的时候，车队迎来了一队大燕骑兵。大燕国正跟泰华城打仗，前线紧缺能够对抗七级神将和铁甲熊骑的雷灵炮。兴业镖局这趟护送的仙泽国青霜石，正是雷灵炮最主要的原料。让镖队的人没想到的是，这队骑兵竟然是青雀城派来接他们的。
东名洲因为泰龙城一家独大，统一一洲的野心路人皆知。一些还有实力的大国，不想被灭国的话，就只能抱团取暖了。整个大陆各个方向上的几大抗泰联盟已然形成。大陆南方的小国仙泽国，因为离泰龙城势力范围比较远，中间还有南山，大燕，月落三国联盟做缓冲。所以一直号称中立，实际上就是在观望战场局势，是战是降得看最终战场上的结果。
仙泽国盛产青霜石，大燕又急缺雷灵炮。向大燕提供青霜石这样的事情，既让仙泽国有利可图，却又不能以一个中立小国的身份大张旗鼓地去做。所以只能以货行的名义请各路镖局来护送了。
既然是用镖局的名义来护送，这大燕派军队来接就有点不合规矩了。
果然，这支大燕骑兵，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泰华城突然派出了一支精锐部队，突破了月落和南山两国的防线。直接奔向了战场后方的仙泽国，现在已经攻下了仙泽的三座城池。距离仙泽都城泽都只有十城之地了。
对于大燕三国来说，如果让泰华城拿下了仙泽国，让他们在东名洲南大陆有了仙泽这块飞地。月落，南山两国等于将整个薄弱的后方，都暴露了在泰华军的铁骑面前，甚至是大燕的侧翼也随时可能受到泰华来自仙泽的攻击。
大燕这支骑兵，除了高调的来接青霜石，一显盟友姿态为之外。还要急奔仙泽去阻击那支泰华军，避免仙泽过早投降，让南陆三大国在战场上陷入被动。



 第二十二章奇谋

兴业镖局的马匹不多，总镖头雷云山决定留下一部分人，继续跟着车队进城去办理交接，在等到仙泽那边的消息后，再决定何时回返。自己则带着十余骑跟在燕骑大部后面即刻返回仙泽。
索子和青牛，还有小虫爹娘都被留了下来。索子是因为他记性好，理事也比较明白，跟货行面上的交接得他来帮忙做。小虫爹何云春虽然憨厚，却是总镖头雷云山的师弟，实打实的镖行第二高手。他倒是想跟师兄说说，让他一起回仙泽，却被小虫他娘一眼给瞪了回来。这趟走镖之所以带着小虫这个八岁的小娃儿，主要是因为小虫娘是大燕都城人，这趟也算是带娃儿回娘家看他外公。他们夫妻俩都是镖局里有数的高手，走镖路上带个娃也算是艺高人胆大。用小虫娘燕翠花的话说就是:老娘要是连儿子都护不了还护个屁的镖。
只有雷青牛这家伙对父亲把他留下来愤愤不已，差点就要动手去抢镖头老何的马。被他爹一巴掌给打得摔倒在地。这是他自出生以来被他爹打得最重的一次，一时间竟然懞了。
索子从地上扶起他，看着扬尘而去的那十几骑镖局人马，叹了口气。
“为什么？我娘和玉玲还在泽都，为什么不让我回去？”青牛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捂着红肿的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委屈。
“南山和月落大多数兵力都在北边，离仙泽最近的拥兵大城反而是侧面的青雀。泰华城能想出这个奇袭的策略，自然对青雀这边会有应对的计划。这趟总镖头随燕骑回返，会很危险。”索子帮青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索子其实应该比青牛大不了几岁，但青牛却觉得在他面前，自己确实还是个孩子。他明白索子的意思，却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旁边的小虫看呆了，没想到这个自小就欺负自己的死青牛也会哭得这么惨。
大燕国是东名大陆仅存的国祚超过千年的国家，青雀城更是远在大燕立国之前就已存在。城廓在千多年的历史里经历过大小十余次的扩建，一些过于古老的城墙已经拆除。现存的还有皇城，大小内城和外城以及辅城，一环套一环的五座城墙。辅城与外城间有一片极广阔，由当年旧护城河改成的城内湖，辅城内的雷灵炮工坊就设在湖边。兴业镖局因为和工坊边的货行常年都有生意往来，所以在附近也设有一家分行。
小虫娘的娘家是城中开了几百年武馆的大户人家。住在青雀外城。小虫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他爹娘抱着去见他的外公了。
这让索子和青牛难得有不被这小家伙缠着的时间，就去了湖边散心。大燕国土辽阔，前线的战事虽紧，但对城里的老百姓来说，那还是颇为遥远的事，他们依然还要为了生计忙碌。这片绕城半周的太明湖上，稍大点的游船在晨间还比较冷清，船夫大多还没上船。只有一些一家人都在水上讨生活的小船上，冒起了炊烟。太明湖过了午时就会忙碌起来，各种商贾贵族子弟，官家公子小姐，都会携伴出游。届时，湖边的各家酒楼商铺，青楼妓馆也都会开门营业，还是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索子和雷青牛沿着湖边的观景小道走到了尽头。前面一堵白色墙院处朱红月门紧闭，这里应该是一处官家别院，尽管那边风景独好，却已经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欣赏得了的了。
青牛捡起了地上的碎石在湖面上打了个极远的水漂后问索子：“索子哥，你就直接告诉我，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仙泽？”
“我不是说了嘛，你看哪天这东辅门又有超过一万的骑兵出城，我们也就应该可以回去了。”索子没有给他准确答案。
青雀城辅城和外城之间占地极为广阔。除了太明湖这一侧的工坊和民居外，大燕国都真正的精锐大都驻扎在这辅城另一侧的兵营里。若要向仙泽方向派兵，必走东辅门。
“好好好！我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城行了吧。”青牛又问。
“青牛，你从这里骑马到青峡谷大概要多久？”索子问青牛。
“要是我单人双骑日夜兼程的话，应该三天可到。如果是大队骑兵的话可能要五天。难道你说的泰华城后手就在青峡谷？”青牛有些明白了，却似乎有了更多疑问：“青峡谷前面的青峡关可是有好几千驻兵在那里。我们来时不还走过么？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你还记得我们过青峡关时，见过山林里有鸟群飞起，还曾以为是有胆大包天的山匪，竟然敢在屯有重兵的关隘附近犯事。做好了防备却一路无事的事情么？”索子又问。
“你是说？怎么可能！那时泰华城都还没拿下仙泽三城啊。”青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索子看了眼他说道：“我要是泰华城那位策划者，一定会先派人潜入大燕侧翼，拿下青峡关，设伏青峡谷，解决掉青雀城这个麻烦后，再开始在仙泽攻城。不然所谓的速攻仙泽不过是个笑话，如果让大燕这边保住了增援仙泽的通道，大量的雷灵炮被迅速运到仙泽补防。就算他们出动七级神将和铁甲熊骑，也难以短时间逼近泽都，迫降咱们仙泽那位王上。等到南山，月落集结大军合围。我想泰华城那边除了七级神将可以逃得掉。恐怕，他们的铁甲熊骑都和那些统兵神将都得丢在仙泽。”
“那依你之见，如果对方局势已成，我们大燕又该如何补救，那支已经派出的骑兵可还有救？”这时那处院门吱呀一声开启，先是两名灰袍武士出来站定门外。接着后面一个身着紫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用眼睛看着索子。
索子拉着青牛向这个年轻人抱拳施礼：“仙泽国兴业镖局索子，雷青牛参见三皇子殿下。”
“哦，你们知道我是谁？哦。。。。你们是在这里有意说这些给我听的？”紫袍年轻人有些狐疑地问道，那两个灰袍武士也上前一步把这位三皇子护在身后。
“殿下，这几年兴业镖局最大的生意就是护送青雀商行的青霜石。”索子并没有慌乱。
“哦，我懂了，可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说这些给我听？”三皇子点了点头。青霜石是雷灵炮的重要材料，而大燕负责督造雷灵炮的正是这位三皇子。
“因为我们总镖头带着十几位镖头跟在上次出城的骑兵后面也往青峡谷那边去了。”索子发现这位三皇子很聪明，没有多做更多解释。
三皇子又点了点头。挥退了那两个灰袍武士，往院门处伸出一支手，请他们进去。
索子也不客气，当先走了进去。
其实他们也是临时起意。索子记性好，很容易就能把别人不曾注意的细节串起来。他们在湖边就聊起了青峡关外的异常，接着就推出了泰华军的伏击之处应该在青峡谷。但他们人微言轻，就算知道了又跟谁说去。
这时索子的好记性又发挥了作用，他想到了雷灵炮工坊上面最大的那位，三皇子的别院就在这里。索子去年来这里时，与一位别院的下人闲聊时听说过，这位三皇子殿下喜欢早上在别院里赏湖。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这里演了那么一出，没成想还真成了。
这位三皇子是大燕皇族的异类，他不像其他皇子那样尚武，反而对各种奇趣的事物特别感兴趣。所以一直不太受皇帝喜欢。但当他造出了雷灵炮，让东名洲各国都有了对付高阶神将的办法后。就由不得皇帝喜不喜欢了，他的声望在东名洲诸国中甚至盖过了他这位还在位的父亲，大燕皇帝。
但这位三皇子也是个聪明人，不但没有以此居功自傲，反而越发地低调。除了要了个雷灵炮督造的实职外，其它的封赏都推了，而且国事也概不过问。却又正因为他有这样地举动，他不但得到了皇帝的喜欢，还在朝野都赢得了更大的威望。
对于这样的人，索子有信心说服他。而且也相信他有能力帮自己。毕竟没有早些想起青峡关前的事，阻止总镖头跟着燕骑回返仙泽。万一总镖头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会觉得愧对青牛和镖局。
“那么，呃，这个，索先生，还请你说下该如何解救，我大燕骑兵还有兴业镖局的人？”三皇子感觉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奇怪。他喜欢这样的奇人，也敬重他们。当年他能造出雷灵炮就是得到了一位来自地界，自称探险家的奇人的指点。
“我想如果大燕这边如果是三皇子殿下主持这次增援仙泽行动，应该会一前一后分两部派出骑兵去往仙泽，对吗？”
索子微笑着看了眼这位并不高傲的三皇子说道。
“是啊，索先生，本王确实是这么想过，但想到青峡关有数千人马，还有几门雷灵炮，就算泰华城对青峡关早有想法，青峡关也定能拖到骑兵的到来，应该还能守住。所以觉得，晚些再增派人马过去也不迟。就未曾向主持本次行动的二皇兄提出这个建议。可本王适才在院内听了索先生所说，发现确有不妥。”这位三皇子颇有些和这位索先生相见恨晚的感觉。
“如先生所说，如果真如我先前这般所想，如此轻易地就能保住仙泽的话，那泰龙城此次行动完全就是个玩笑。但拿数万熊骑开玩笑，哪怕强如泰华城也是承受不起的。所以现在恐怕局势当真已成了，如何解救。。。。还请先生指教！”
有些问题想得越深越会恐惧。现在的三皇子从最初的“如果”局势已成，到现在的恐怕局势“当真”已成，越想越是心惊。这时候他已经不把索子当成一个普通镖局的镖头来看了，而是有点抓住了根救命稻草的感觉。如果当真被泰华彻底稳固了青峡关。仙泽必降，今后，大燕，月落，南山三国，泰华城想打谁打谁。三国联盟本就不多的主动权必将丢失殆尽。不出十年，大燕这千年国祚恐怕就要终结在他们这一代了。
“殿下，救人其实不难，以非常手段赶在燕骑到达青峡谷之前把消息传到即可。如果青雀城还有可用的七级神将，自然最好，如果没有。如方才我和青牛在外所说，单人双骑，日夜兼程的话，三日可到。若骑兵大队则需五日，应该可以追得上。但我想皇子殿下，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解救青峡关吧。”
其实索子对单人双骑追上骑兵大队还是没有信心，担心会有风险。他要用一套完整的解决方案说服这位三皇子。让他必须派出青雀城的七阶神将去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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