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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取江山武定天下》


 第一章逃亡

月黑星稀，山林间一伙人正在飞速地逃亡。
跑在最前头的人便是天周国的皇帝周协。
王府内，曹德正彻夜批阅奏章，禁军统领曹北步伐紧促前来拜见，显然是发生了重要的事。
“主公，不好了，出大事了！”
曹德放下手中的竹简，皱了一下眉头，曹北一直都是个很沉稳的人，所以对他委以重任，可是现在曹北却如此失态。
“何事如此惊慌？”
“主公，小皇帝跑了！”
“什么！”曹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再次确认道：“小皇帝跑了？！”
“是。。。是的，刚才服侍小皇帝的宫女前来禀告，说哪里都不见陛下的身影，末将将整个行宫寻遍，都没有找到。”
“行宫守卫如此森严你们怎么就能让他跑了呢！”曹德大怒，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桌子。
曹北更是低着头不敢言语，他身为禁军统领，即便有多少个理由，也难辞其咎。
但是曹德毕竟雍州、冀州两个大州的统领，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赶紧把事情先处理好了，其他的可以先不管。
“曹北，你亲率四百骑兵，赶紧从南城出去搜寻！记住！一定是要挑你自己信得过的，小皇帝出逃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诺。”
曹德一瞬间便想到，小皇帝若无抱负必不会出逃，因为小皇帝虽说是傀儡，但曹德从未曾亏待过他。
既然出逃了肯定是想着光复天周国。
他们地处冀州，北边也是他的地盘，再往北就是北夷苦寒之地，先不说那里的生活条件，北夷尽是些游牧，居无定所，偶尔骚扰边境还成，想统一那里甚至比一统九州还有些困难。
就算他能够一统北部，那也抵不过他曹德雍州的西凉铁骑，小皇帝不至于这么蠢。
西边是雍州也是他所管辖的地盘，逃到那里去也无异于瓮中鳖笼中鸟。
东边则是东海，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岛国和一些海贼。
那么他能够逃亡的方向只有向南。
“曹南！”曹德对门外大吼一声。
“末将在！”一名粗壮大汉走了进来。
“将今夜所有知道小皇帝出逃这事的宫女太监，还有守卫全部杀掉，甚至怀疑知道的，也不能留！一个都不能留！快去。”
“诺。”
“慢着！”曹德突然想到什么。
曹南立马停住了脚步，等待主公新的命令下来。
“此事做得隐蔽些，别太大张旗鼓，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行宫值守被清洗！去吧！”
“诺。”
按理说，曹德应该先下令封城，但是宫中人多嘴杂，多一个人知道，那么就是多一条命。
曹德此人杀伐果断，但平时也是爱民如子，能少杀一个也是好的。
况且小皇帝若还在城内，必不敢全速疾行，所以一个传令的时间他还是能推迟的。
“曹东”曹南离开之后，曹德又叫来了门口的曹东。
“末将在！”
“你速去其他城关口下令封城，许进不许出！”
“诺。”曹东拿着印信也飞速地离开了。
“守卫！”
“在！”门口走进来两个守卫，他自己屋内的守卫必是不能动的。
“给我把郭奉叫过来，我有事与他商议。”
“诺。”
守卫也不敢耽搁，领了命令赶紧去请军师郭奉去了。
曹德思考，自己是否还有什么事没有妥善好，毕竟刚才那一道道的军令都是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或许还有什么没想到的。
正思索间，门外一群人大步流星赶了过来，是曹德的智囊团，以军师郭奉为首。
“主公深夜寻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郭奉留下，其余都下去吧。”曹德将左右和其他军师都退了下去，只剩郭奉一人。
“主公？”
“小皇帝逃了，我已经下令让曹北从南城口出去追寻，曹南去行宫封闭消息，曹东在城内搜寻，你觉得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禀主公，臣下认为小皇帝成功出逃，必然是有周密的计划。行宫，城内和城外都有人接应，所以封城一事还请主公撤回。
其一，这段时间足够他早已逃出，现在封城只会闹得人心惶惶。
其二，城内突然有这么大的动作，其他诸侯必然能够得到消息，一些蛛丝马迹也足够他们猜到是小皇帝失踪。
所以臣下认为赶紧让曹南将军撤回。”
郭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曹德觉得此言有理，便下令赶紧去把曹南撤回来。
“那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应对？”
郭奉闻言，思索了起来。
“曹北将军继续追赶，曹南将军也要做得隐秘些，其他方面就假装完全没有这件事发生过。至于明日早朝便称陛下抱恙，以此借口多推两日，届时就好解决了。”
“等两日有何不同？”曹德问道。
“到时候皇帝自然就回来了。”
“回来？他如何肯回来？”
“主公，臣下说的不是他而是皇帝回来。”郭奉刻意将'皇帝'二字咬得略微重了些。
曹德恍然间明白，郭奉指的找一个假皇帝，反正小皇帝在早朝也说不上什么话，所有的决策都是曹德下的。
至于被人认出来，那他更不用担心，原本臣子和小皇帝就会保持距离，离得近的都是也都是曹德心腹，离的远些的自然也看不清小皇帝的面容。
并且离得远的臣子没有太大的官职，更不敢直视小皇帝。
所以郭奉此计也是行的通。
只是一时间去哪找容貌体型相近的孩子成了最主要的难题。
但是曹德见郭奉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他早就预防这一天提前寻到了这样的人。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
郭奉笑道：“主公当着小皇帝的面杀了他的母后，他不可能甘心做你的傀儡，所以臣下为了预防今天的这样的事，提前做了准备。”
“哼，这样的准备多余了。”
曹德自然不会跟郭奉说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原本是想等小皇帝长大些再将打理好的江山还给他，可是现在小皇帝出逃了。。。
另一方面，小皇帝周协等人一路逃窜，在一河边稍作休息。
“陛下，现在我等该往何去？”一名周协身边的旧臣问道。
“各位爱卿又和高见？”
一时间各自沉默，无人应答。
“老臣认为益州牧刘玄乃仁义之人，并以救出陛下为己任，陛下可前往益州命刘玄勤皇。”
小皇帝自是不会听从这些人的建议。
他很清楚，九个州的统领者都想得到他，又想要他死，只是不能死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所以这些旧臣他也不能信，一个都不能信，或许有人是真的忠心天周国，但是只要他信错人。
那么他就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换个地方继续做傀儡皇帝还是被人当成道具成为攻城略地的借口。
正思索间听闻远处马蹄声。
“不好了陛下，曹德的人追过来了！”
（地形请参考禹贡九州图）


 第二章究竟是谁要刺杀皇帝

“陛下先走，臣等誓死为陛下拖延时间。”
他也听到了马蹄声越来越近，曹德的骑兵那是天下闻名，就凭他们这样肯定是跑不掉的。
“分散开，往不同的方向，跑，赶紧跑!”
说完他率先上马，迅速地继续逃跑。
在逃跑的过程中，他所跟随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剩下刚才劝他去投奔梁州刘玄的大臣。
不知逃了多久。
“陛下，方向不对，梁州的方向不是往这走！”
见敌军还未追来，便稍稍放慢了速度，说道：“朕可没说要去梁州！”
说完他准备继续赶路，而那名大臣紧跟其后，却轻轻地从腰间掏出匕首。
准备趁着小皇帝不备一刀将其刺死。
怎料小皇帝早有防备直接将剑拔了出来一个转身，反手一抽直接斩下那名大臣的手臂。
他本想直接击杀，却奈何夜色太黑，只能勉强看到人影，这才失手。
“你，你。。。”大臣捂着伤口，闷哼地支吾道。
“哼，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就凭你们这些旧臣真的有能耐帮朕从行宫逃出来？你从刚才就一直引导朕前往梁州，你真当朕还是六岁孩童，任你们随意拿捏吗？”
大臣见事情败露，只能强忍着痛，左手抽出刀和周协拼命。
若是寻常，他万不敢刺杀帝王，但是这个小皇帝只是个傀儡，身边已无一人，更无实权，抄家灭族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和实力。
大臣虽说失去一只手臂，但是依然能够稳占上风，小皇帝只能尽力地避开要害，毕竟他也才十四岁，怎么抵得过一个成年男子。
在这乱世之中，就算是文臣多少也会些许武艺防身。
小皇帝抵挡着苦不堪言，所幸夜色太深，大臣也只是勉强看到人影，左臂的血并未止住，失血越来越多，力气越来越小，不消片刻，眼睛一黑，自己倒了下去。
小皇帝的身上也是多处受伤，还好没有被击中什么要害，但是体力也快支撑不住了，拿起剑在大臣身上补了一剑后缓缓离开。
走了不知道多久，体力终于透支，人也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冀州城内
“陛下今日抱恙，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下朝之后，有些不明情况的天周国旧臣纷纷奇怪，为何今日皇帝抱恙连身边的公公都换了。
但是曹德也在而且周围都是他的人也不敢多言语。
“郭奉，事情办得怎么了？”曹德一边走一边说道。
“禀大王，臣一早已派贾攸去接了，算算时辰，应该是接到了。”
“嗯。”曹德点了点头。
山林间，一户猎户家里。
“大人。”猎户上前跪拜道。
显然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猎户，他是认识贾攸的。
“我们是来接他走的。”贾攸淡淡地说道。
“是，大人。”猎户转身向房间喊道：“娃儿，出来。”
一名少年从房中走了出来，看着体型和容貌，贾攸也放心了下来，体型和外貌都和周协相差无几，足够以假乱真。
“我们走吧。”接到人之后贾攸不敢多做停留，以免误了大事。
“大人请留步！”猎户突然开口说道。
“还有何事？”贾攸问道。
猎户将贾攸拉到一边，轻声恳求说道：“还请大人高抬贵手，留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我保证此生不出此山。”
贾攸皱了皱眉头，他本不想杀这猎户，但是看这样子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让他手下留情。
“我就信你此生不出这山。”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猎户激动地说道。
贾攸上马车前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
带贾攸走后，手下们直接动手，一家老少共五口人，一个不留。
走出一段距离后的贾攸回头看着那山上的熊熊大火：只有死人才能够完全地相信他能够保守秘密。
而那个少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山上的大火，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被郭奉发现的时候他不过是冀州城的一个小乞丐罢了，谁都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
中午时分，贾攸带着那名少年回到冀王府。
“像，真的太像了。”曹德满意地说道。
“郭奉，你亲自教他该怎么做。”
“诺。”说完郭奉带着少年下去了。
只有曹德和郭奉还有贾攸知道，这个少年从今往后他就是天周国皇帝周协！
小皇帝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发现在自己在一个马车之上，整个身体抖了一下，忍着剧痛直接清醒了过来，不会是又被抓了回去吧？
“你醒了？”
正愣神间一个清甜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你是何人？”
“我在路上看到你躺在路边还有口气，就让下人把你救上来了。”
“哦，原来如此，多谢姑娘大恩。”
小皇帝正想起身拜谢，却奈何受伤不轻，疼得'嘶'了一下。
“你先别动，伤口还没好呢，虽说没受到致命的伤害，但是小伤也不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的。”
姑娘关心地说道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我。。。我是。。。”
话到嘴边他突然沉默了，他的身份万不可让他人知道。
“我只知道我叫赵羽，其他的都有些记不清了。”
他只能假装记不清事情了，毕竟他是在冀州城行宫长大的，对于外面的事情真的也很陌生。
“一点都记不清了吗？”姑娘关切地问道，丝毫没有怀疑。
这个赵羽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况且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血液流失那么多，大脑出现问题也不是不可能。
姑娘单纯地想着。
“请问姑娘是何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叫司马惜，是南阳司马明的独女，我们现在是去梁州的路上，我父亲是梁州牧刘玄的军师，父亲前段时间派人从兖州接过去。”
司马惜谈及父亲一脸骄傲。
赵羽也听说过青龙司马明之名，是整个天下最为出色的四名军师之一。
另外三个之中，其中有一个是帮助曹德攻占雍州和冀州，近乎一统北方的鸾凤郭奉。
传闻刘玄就是得到司马明之后成功攻取梁州，成为了新的梁州牧，并且梁州的繁盛昌荣远胜周边的雍州和荆州。
这么一想赵羽突然想起来，作业刺杀他的大臣一直引导着他去梁州。
原本以为刘玄要得到自己从而号令诸侯，但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这样。
梁州只要维持现在稳定的局面，那么日后壮大，直接攻占周边的荆州，那么刘玄的势力就掌控了整个西方。
曹德当初挟持小皇帝确实有很多方便，但是已经过来近十年，局势早已不同，天周国的影响早已不如当年，刘玄没必要在这方面做文章。
那么真正刺杀他赵羽的就很有可能不是刘玄，而是有人想引诱他去梁州，并且死在那里，然后利用他的死，让各势力对梁州发起进攻。
他的死活各势力并不在意，只是都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借口罢了。
那么到底是谁要他死？
收益最大的就是曹德和荆州牧周玉。
曹德不可能，如果他真的要对梁州动手，随便找个理由，即便雍州的兵力打不过，他还能调集冀州的兵力，集两州之力还拿不下一个梁州吗？
那么只能是荆州牧周玉，只要自己死在梁州，那么其他诸侯就有理由一起攻打梁州，那么荆州之危就能立即化解。
可是这么一想，曹德也有了可能，因为他集两州兵力在梁州，那么冀州空虚就有危险了，兖州牧，青州牧和徐州牧三个人也有可能合力攻打曹德的大本营冀州，毕竟他们和扬州牧都是天周国的王室。
所以曹德是不是找个借口联合其他诸侯，一起出兵攻打梁州这个威胁最大的敌人。
也或许是刘玄有意得到荆州之后和曹德开战，先做好准备？
赵羽想了半天却依旧不知道究竟这一次是谁要他死。


 第三章拜师

冀州城内
周协被郭奉带到了王府后院严加看管了起来，并由郭奉亲自教导他听从曹德的为君之道。
曹德的目标很明确，他就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虽说现在天周国的皇帝的影响越来越小，但是只要皇帝在他这里他就可以有理由讨伐任意诸侯，并且民心所向。
周协本就是一个小乞丐，看不看管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限制，只要能吃好喝好就是最大的满足，至少目前来说他看起来很满足。
郭奉也很认真地教他各种方面的礼仪，包括真正的小皇帝的举止和言谈，而这些对于周协来说并不难，因为以前的小皇帝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周协正学得认真，突然一个小女孩鬼头鬼脑地在门口看着他。
“你是父亲带过来的吗？”小女孩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周协疑惑地问道。
“我叫曹婷，冀州牧曹德的女儿，这整个王府都是我父亲的。”
“那我应该是你父亲带过来的，我。。。我现在叫周协。”对于这个新名字他自己都还不太熟悉。
“我父亲带你回来是作甚的？”
“他们说是要我做皇帝，一个听你父亲话的皇帝。”
“做皇帝很好玩吗？”曹婷睁大了眼睛好奇地说道，如果周协她当皇帝很好玩的话，那她也想当一下。
“不知道，但应该不好玩，郭先生教我的这些，晦涩难懂，枯燥无味。”周协皱着眉头说道。
“不好玩那就不当了呗，我带你出去玩。”
说着曹婷拉起了周协的手就往外跑。
“小姐，没有主公的命令谁都不能带他出去。”守卫在门口的侍卫阻拦道。
“我你们也敢阻拦？快退下！”曹婷被侍卫拦住了顿时有些恼怒，长这么大，父亲都不曾管过她，何况是别人。
守卫立马跪下，面露难色：“还请小姐不要为难小的。”
“我今天就要带他出去，我看你们谁敢阻拦！”
说完曹婷继续拉着周协的手往外走，守卫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也不敢阻拦，只得立马去报告上面的的统领，再有统领转告给将军，将军才能报告给曹德。
“胡闹！”曹德大发雷霆。
“主公勿忧，小姐身边是有暗部跟随保护，不用担心的。”郭奉开解道。
“我当然不担心婷儿，只是如果这个小皇帝也跑了，那必然是祸事！”
曹德立马通知守卫：“迅速把小姐和跟小姐在一起的人抓回来。”
守卫立马召集人手去追曹婷，只是这一番折腾，两个孩童早已跑出王府，溜达出去玩了。
“唉，周协，你有什么喜欢吃的或者喜欢玩的东西吗？”
“嗯。。。都行，只要是吃的，我都爱吃。”
“你怎么像个小乞丐一样啊？”
“我本来就是乞丐啊，后面被猎户收养，然后才被带回你家的。”
“那小乞丐，今天我便带你吃个够玩个够。”曹婷高兴地说道。
周协一听还有这好事，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曹婷见他这般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她这一笑，在周协的眼里犹如暖风和煦，山花盛开那般，好看极了，不由得有些痴了。
“傻看什么，快走吧。”曹婷敲了周协一下头说道。
就这样曹婷带着周协逛了一天，这或许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守卫由于不敢声张，所以效率也非常地慢，找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婷儿！为父平日里对你缺乏管教致使你胆大妄为！今日不处罚你，你日后比闯下弥天大祸！”说完曹德狠狠地抽了一下曹婷。
她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皮肉之苦，立马放声大哭了起来。
“大人，都是小的贪玩，和小姐没有关系，你要打就打我吧！”周协急切地说道，曹婷是他这一生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他不忍心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受罚。
“哼，你？还不配！”说着曹德又抽了两下曹婷。
“大人，求你了，小的以后保证听话，大人指东我绝不敢往西，还请大人放过她吧！”周协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才能让曹德消气？
“哦？那你用郭奉这两天教你的，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说得好的，我今天就放过小婷。”曹德也是借着台阶下，毕竟舍得打早就打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周协脑中努力回忆着这两天郭奉教他，急得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还不说吗？”曹德作势又要抽曹婷。
“王爷住手，朕以后听从王爷的就是了，但又所令，无敢不从。”
“好~哈哈哈，今天就到这吧，婷儿若以后再敢胆大妄为，为父可不像今天这么宽容了。”
说完曹德便让两个人下去了，准备安排夜里周协去行宫的事宜。
出门后，曹婷摸着屁股，对着周协吐了吐舌头。
周协觉得她甚是可爱，只是有些不记打，刚挨了两下还这么古灵精怪。
第二天早朝
“陛下口谕，封郭奉为太傅。。。。”公公宣告着圣旨。
而这道圣旨意味以后郭奉就是皇帝的老师。
早朝之后天周国的旧臣纷纷摇头，他们看不出今日的皇帝有什么不同，但是这道圣旨也就意味着以后皇帝真正地被曹德所控制了。
梁州城内
几日的相处让司马惜和赵羽变成了好朋友。
司马惜讲述着自己从小的经历和趣事还有对父亲的崇拜，赵羽也听得认真，从中也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父亲！”司马惜见到司马明后激动地跑了上去。
“惜儿！”司马明也张开了怀抱，抱着自己的女儿。
父女两拥抱了许久，松开之后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孩。
“惜儿，这位是。。。”
“父亲，他是我的朋友赵羽。”司马惜介绍道。
赵羽见司马明看向了他，立马跪了下来说到：“小的赵羽，听小惜说您有经天纬地之才，心声向往，还请大人收我做学生。”
司马明本想拒绝，毕竟这个男孩来历身份都不清楚，怎么可能随便收他做学生。
“父亲你就教他吧，他可是我的朋友，我还跟他保证你一定会收他的，父亲，父亲。”司马惜撒娇地说道。
司马明对于这个女儿还是心怀愧疚的，想了想又看了看赵羽，这个样子不像是其他诸侯国来的细作，又见女儿执意如此，也就答应了。
“多谢先生收留，学生必定勤学苦练，日后报答先生大恩。”赵羽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和他的地位，能够帮助他的只有面前的这位大才，司马明。?


 第四章风起云涌

五年后
冀州城内
“禀告陛下，荆州牧周通上书称梁州日益壮大，不奉朝廷诏令，私自派兵与荆州和梁州的交汇处终南一带，现已大军压荆州边境，求朝廷驰援。”
“曹爱卿，你怎么看？”周协问了一下曹德。
他很清楚自己位置，文武百官也就问问他，装个样子，真正定夺的还是曹德。
“启禀陛下，臣认为梁州牧刘玄派大军与梁州边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应及早讨伐，以免养虎为患。”
“就依曹爱卿所言，发布诏令，共讨刘玄！”
梁州城内
“曹德这厮竟污蔑我等派兵荆州，现联合其余六诸侯国讨伐我梁州！”刘玄愤恨地锤了一下桌子。
现在局势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不乐观，皇帝的诏令一出，整个天下都有了讨伐他们的借口。
“主公勿忧。”
“军师有何对策。”
“以臣看，此次征讨不过是想探清我梁州的虚实罢了。”
“军师何处此言？”
“其实我们要对付得到只有雍州和荆州，其余扬州，兖州，青州，徐州最多也就派些兵装样子罢了。”
“此话怎讲？”
“扬州，兖州，青州，徐州这四个州离我们梁州距离太远，倘若真的将我们梁州打掉，那么受益最大的肯定曹德和荆州的周通。
他们半分利益都得不到，甚至，吃掉我们梁州之后，曹德就独占梁州，雍州和冀州。他曹德在吃掉共同管理的豫州那么半壁江山就落入他手。
届时他从冀州直接攻打兖州或者从豫州攻打徐州都无后顾之忧，更甚至他可以同时从梁州攻打荆州，从冀州攻打兖州，从豫州攻打徐州或者扬州。
一统天下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现九州除了我们和曹德，其他都是天周朝的王室，这种局面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军师司马明分析道。
“请问先生，为何我们不连同天周朝的王室一起先灭掉曹德呢？”
赵羽突然问道，既然曹德那么强大，几个州联合起来讨伐也是胜机很大吗？
“其一，天周朝的王室是不会和我们外姓合作的，主公姓刘。
其二若是曹德被灭，那么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我们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手握天子，出师无名，就算剿灭了他，会令天下人才尽皆寒心，所以谁都不敢先动曹德。”
赵羽点了点头，现在的局面就是天周朝的王室一伙，刘玄所处的梁州易守难攻，曹德坐拥北部两大州，接近九州三分之一的国土。
“那为何四个州的王室不先合力先吃掉我们梁州呢？”
“这其中也有很多原因：
首先，他们路途遥远吃掉我们，得益最大的就是荆州，这样周通就得到了西南两大州，天周朝也并非一心，荆州独大，那么就算不情愿也是先打曹德再打周通，周通到了最后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其二，曹德也不敢让王室得到梁州，这样他就会首位难顾，必然兵败。所以曹德肯定会帮梁州。
第三点就是如果梁州攻不下，他们就会担心，我们和曹德联手，曹德从冀州城由东北派兵攻打兖州青州徐州，而我们就从西南派兵攻打荆州扬州。”
而豫州在正中心，谁都不会先动，拿了也没意义，除非真的是挑起真正的战争。
“那军师，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主公率领鲍耀，田冲，萧军三位将军南下迎战荆州的兵马。微臣率领张渊关超两名将军南下迎战曹德从雍州的来的兵马。至于东边四州从豫州来的我想让赵羽领五万迎战。”
“赵羽？他行吗？”刘玄有些不信任赵羽的能力。
“学生惶恐，先生还是令请他人吧。”赵羽从来没带过兵，更何况如果他失守，那么他所守的东方就会成为突破口，扬州牧肯定会派重兵直逼梁州主城，他就会成为最大的收益者。
司马明对赵羽摆了摆手，又对刘玄说道：“主公，赵羽已跟我学兵书五载，我能教的已经全部交给他了，所以我信任他，况且主力全部在你我帐下，已无他人可用了。”
刘玄闻言，沉思了一会，正如司马明所言，主力战场在南北两方，已经实在抽不出更为优秀的将领了。
“赵羽，东方就交给你了，关系到我们梁州数百万的生死存亡，切勿贪功冒进啊，只要守住了东边的一城，那你就是首功，可好？”
赵羽看了看司马明，而司马明微微对他点了点头，他也就应了下来。
他所要是夺回所有属于他的一切，刚才也不过是假装谦让，实则他也知道除他之外再无人选，这是他复国的第一战！
徐州城内
“天子诏令命我等讨伐梁州，诸位怎么看？”徐州牧周展问道。
“我家主公的意思是我们四个州各自派兵一万，走走场面就够了。”青州来的使者说道。
“正如我所想，兖州使者和扬州使者你们主公的意思呢？”
“我家主公亦是如此。”兖州使者和扬州使者同时说道。
“那就这样吧，曹德派兵的时候，我们各家一万的兵马一起出发。”周展总结了一下。
扬州城内
“王兄有事寻人通传一声即可，何必亲自前来，多危险，万一遇到此刻可如何是好？”扬州牧周青客气地说道。
“我此次前来是想与你商量借道一事。”荆州牧周通说道。
“借道？”
“你也知道梁州日益壮大，倘若这次未能剿灭，必定会东山再起，到时候我荆州可就完了，所以此次我想一举将梁州剿灭。
有探子来报，梁州东部只有一位不知名的将领把手，且守兵五万，我想我荆州东部十万兵马从你扬州出兵，由豫州攻入梁州。”
“兄长，这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梁州易守难攻。。。”
“贤弟！你放心，此次我拍单冷亲出，就算守城的是他青龙司马明也不是没有机会，攻破梁州之后，你我好处各一半可好？”周通早就料到周青会拒绝，便提出这个条件。
“唉~兄长此言折煞我了，既然兄长意已决，我不光借道给你，还给你加十万兵马！”
若是周通说梁州全部给他，他定然不信，因为他一旦得到梁州，那么也就等于吧荆州也送给他了，扬州和梁州夹击，不可能有援兵。
但是一半的话没这话可信也有诱惑力，周通的荆州不比他扬州，周通不敢反悔。
至于为什么他不出重兵，那是因为他也怕。
他怕自己兵力全部出去了，荆州转头来打他的扬州，本就是借道给他，城门打开，他扬州就算四大军师玄武夏侯武也保不住的。
正如司马明所说，他们王室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个世道谁不想一统天下，登上那至尊之位。?


 第五章副将程铮

“父亲，听说是您建议赵羽带兵守卫东部临城的？”
“是啊，有和不妥吗？”
“女儿也想跟赵羽去临城，可以吗？”
“胡闹！惜儿你可知道临城现在有多危险？”
司马明责备女儿，这孩子真不知道战场的危险。
“能有多危险？父亲你教赵羽兵法的时候我也学得很认真啊。”
“你可知道东部才是最为阴诡之地，看似只有装作场面的四万军队，实则那里的变数才是最多的！”
“既如此，为何还要让赵羽去呢，父亲您去的话，什么阴谋诡计都能破解的不是吗？”
司马明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得太多简单了，雍州那边郭奉亲自挂帅，鸾凤郭奉之才不亚于我。而南方抵抗荆州，那完全是正面交锋，主公去才可让士气大振。东部也只有赵羽去我才能稍稍安心些，但是战场瞬息万变，一旦失守，你怎么办？”
“惜儿你就听先生的吧，在家等着我们回来。”赵羽也劝说道。
他自己还是第一次上战场吉凶未卜，又怎能带着司马惜涉身险地？
她可是他第一个朋友，而且这几年朝夕相伴，司马惜怎么对他的，他心里也很清楚，早已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
甚至他想过等自己建功立业再先生求亲迎娶司马惜。
“那好吧，听你的。”司马惜直接放弃让司马明和赵羽稍稍安心了些。
只是离开时狡黠地对赵羽做了个鬼脸，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好了，赵羽，你该去好好准备准备了，明日就要出发去临城了，如果事情有变，你的五万人马守城是守不住的。记住为师的话，胆大心细，利用可利用的一切，包括地形，天气，士气等等，跟他们耗尽量磨掉敌军的战力和士气，知道吗？”
“学生明白。”
第二日清晨
“惜儿，惜儿？”
司马明临走前想和女儿道个别，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终究是女大不中留啊。
也就随她去吧，如果临城失守，主力部队又在和荆州和雍州交战，那么敌军必然长驱直入，主城也保不住。
惜儿也熟读兵法和赵羽在一起也有个商量。
叹了一口气：赵羽，你一定要护好惜儿啊。
“赵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司马惜刚混入就被赵羽当场逮住了，赵羽也是没辙，知道这丫头的性格，就算把她送回去，她还是会一个人悄悄跟过去。
与其让她一个人有危险还不如带着她了。
“我要是脸队伍里混进来个人我都不知道这仗也就不用打了！”赵羽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他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军务什么的，司马明也全部都亲自教过他。
现在的赵羽除了临场应变不如司马明，其他方面已有了司马明七分的样子，主要还是战斗经验少。
“那你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吗？”
她眨巴了几下她水灵灵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希冀。
赵羽叹了口气：“那我还能怎么办，再送你回去？你这性子肯定自己又要跑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你带在身边来得安全一些。
况且先生也应该早知道你出来了，到现在还没人传信说要把你带回去，怕是也默许你跟过来了。”
“嘿嘿。”
“笑什么笑，别以为临城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那是第三处战场，比起主力交战，那里更是凶险数倍，你必须时时刻刻跟紧我，不然我把你扔临城大牢里去！”赵羽恐吓一声，这丫头太无法无天了，要是乱跑，出了事他怎么跟先生交代。
司马惜知道赵羽舍不得让她进大牢，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地说道：“谨遵将军将令！”
“不行，我不同意！我身为副将，决不能看着你们这样胡来，哪有出征带着女眷的，如此乱我军心，我要禀告主上！”副将程征说道。
程征本就不服，论战功，论资历，论军中威望他哪点都比赵羽高，他不明白为何主公要让赵羽这么毛头小子来指挥，他懂吗？
这场关系到梁州生死存亡的战役岂能儿戏！
“将军误会了，我与惜儿尚未婚嫁，何谈女眷一说，她是司马明的女儿，自小熟读兵法，或许关键的时候能够助我们呢。
我安排她做我贴身侍卫，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她是女的，扰乱军心也不存在。
我能保证，此次要是守卫成功，我向主公说明你是首功，这样可好？”
赵羽没有以主将的身份来威逼程征，大战在即如此只能导致程征怀恨在心不如利诱来的简单又有效。
“将军此言当真？”
“当真！我心不在此，只求守住梁州再搏些军功，以求日后能有娶个好人家的姑娘罢了。”
“那如此，今日之事我权当没看见，将军自己也收敛些。”说完也就退下了。
程征也看得开，主将副将不过是个虚名，战功才是升职的关键，而且大战在即他也不想闹得太僵，以免军心动荡，而且他很清楚，相比之于赵羽这个司马明首徒，他最多算是有勇无谋。
“这个人总感觉有些见到利益就没有原则了。”司马惜得了便宜还卖乖。
赵羽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你觉得这个时候主公和先生会将一个不服从我的人安排着跟我们一起守卫临城吗？”
司马惜这才意识道，赵羽一点战功都没有，甚至之前一次战场都没没有上过，就算不配副将也比主将与副将之间不和要好吧。
“想通了吗？他不过是在提醒我们影响别太大罢了。
至于军功，他是个将领，他对凉州牧忠心，但他也是个人，他拿生命拼搏索要更多的回报也无可厚非。”
司马惜点了点头，这个程铮相对比其他将领更听话些，而且还镇得住，不然刘玄不会派他跟着第一次出战的赵羽。
“你说，既然他们都不敢真正动手，那么打这场仗的意义在哪里呢，百姓安居乐业不很好吗？”司马惜有些想不通。
“我猜想真正要打的是荆州，毕竟我们离他们最近，他们担心我们壮大，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所以才组织这场战役，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想借助其他方面趁机吃掉梁州，这样他荆州牧周通就是九州最为强大的势力。
王室不过是想走个过场，让天下人知道他们还是奉天子诏的，顺带看看有没有机会从中捞些好处。
而曹德不过想探清梁州的深浅，如果能趁机吃掉那当然是最好，不能吃掉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对于他们来说，死掉一些人换取这方面的情报挺赚的。”
“可是这得死多少人啊，他们也是有父母妻儿的，如果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该有多伤心呢？”
“你还小，不懂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战争年代，人命是不值钱的，所谓命如草芥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不是和平年代，人人都能吃饱饭，大家都可以安度晚年了？”
赵羽不知道，他从懂事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亲惨死在曹德的剑下。
“将军，主公和军师的都已出发，我们也需尽快赶到临战了。”部将走了进来说道。
赵羽点了点头示意部将退下，是该赶紧赶到临城了，不然万一周边城池的守军没有第一时间集结完毕，那就完了。
对于这一战，赵羽不知道祸福吉凶，但是他早晚是要上战场的，这是他的宿命，躲不掉


 第六章首战，二十四万大军来袭

“将军不好了！”程铮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赵羽他们进入临城之后立即开始整军修整，也派了很多探子出去。
“何事如此惊慌？”赵羽问道，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大概也知道程铮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是个稳重干练的老将。
“单冷率二十万大军，从扬州出发，加上兖州，青州，徐州还有扬州的四万联军，总计二十四万大军，现已经越过安定郡，直奔我们临城而来，不消十日便能兵临城下！”
“什么！二十四万大军！”
赵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二十四万？”
“是的，探子来报，荆州东部的十万大军借扬州的道，并且扬州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派了十万的兵和他们的一起。”
赵羽懵了，他手头上能动的不过是五万，就算攻城比例是一比三，那么对方还多将近十万人，这怎么可能守得住。
而且单冷是攻城的老将，能以最少的代价攻下城池，即便他其他作战方面不行，但是攻城这一个强项也足够他跻身二流名将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召集所有将领过来，我们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不消片刻，赵羽所有将领都来到殿上。
“单冷率二十四万大军，现在已经过了安定郡，诸位有何看法？”赵羽冷峻着脸问道。
“这。。。要不我们先往主城方向后撤，保存兵力以待时机？”
“对对对，我们先跟他们耗着，等主公或者军师得胜后我们再一起打回去。”
赵羽越听越心烦，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还未战就心生退意？你们可知，临城一旦失守，梁州门户大开，届时扬州，徐州，兖州，青州看到利益后他们的兵马会源源不断地派过来抢城池，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那将军说我们该当如何，兵力这么悬殊，我们全部拼死，也撑不过三日！”
赵羽也知道这点，可是如果临城失守，梁州覆灭，那整个平衡就会被打破，就目前来说他还不想打破这种平衡，至少在他觉得他有实力之前，他不想这种平衡被打破。
更重要的是，他有了感情，有了自己所在意的人，他的先生，和他身边的司马惜。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赵将军再好好商量一下对策。”程铮见大家都有些急躁，现在商议也不可能商议出什么对策。
众将领离开之后，赵羽气得锤了一下桌子。
“他们打仗还行，但是你让他们这些大老粗想应对之策，太高估他们了。”程铮劝慰道。
赵羽突然冷静了下来，确实自己急躁了，这是兵家大忌，程铮不亏是老将，冷静下来的速度比他还快。
见赵羽冷静了下来后，一旁假装贴身侍卫的司马惜将地图拿了出来。
赵羽看着司马惜，见她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手指却指着地图的一个点。
他豁然开朗，这不是死局还有解的可能性。
程铮见赵羽表情开朗了，猜想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问道：“将军，是有办法了吗？”
“程将军，你是否也觉得我们守不住？”
“兵力太过于悬殊了，即便对方全是老弱病残，我们也守不住的，更何况单冷所带的部队以这么快的速度穿过了安定郡，必是荆州中的精兵悍将。”
“那如果你是主将，你是否也会心生退意？老实说就行。”
“是！但即便如此末将也还是愿跟随将军死守城池！”
赵羽点了点头，把程铮搞得有些懵，不知道他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末将敢问，将军问这些是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如果你是单冷，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单冷，而赵将军名不见经传，只是个不出名的将领，我必然会昼夜急奔，早日攻破临城，这样主战场的局势也就能打开，但是对方是单冷，那么过了安定郡他们肯定会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扎营结寨，全军休整两日，再赶往临城。”
赵羽听后就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打算，他就是要利用对方对他的轻视之心。
“将军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你别这样吊着我！”
“如果你是单冷，你会觉得我们敢出城迎战吗？”
赵羽突然问道，程铮直接就愣了一下。
见他这幅表情，赵羽心里的想法更是确定了下来：主动出城，想都不敢想的事。
“主动出击？将军你是疯了吗？依照城关，守都撑不住三日，主动出击怕是一天都撑不住，而且死伤更为惨重啊！”
“一样是守不住不如搏一搏，程将军，你过来看沙盘。”
程铮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赵羽说的话，但是一想到他是司马明的收徒，旁边还是司马明的女儿，也就估计愿意听听他的想法。
“程将军你看，我临城最快的路径是这条道，他们穿过安定郡必然会在临城中间找一块安全的地区休息，他们再穿过四座山才能到达临城，这是我们梁州天然地形的优势，易守难攻指的就是我们这里的地形。”
“那将军怎么进行呢？”
“大军全部开拔到子午峰口，我们到那两日的行程，待他们先锋部队休整的时候直接开大，他们先锋部队不可能超过五万，我们梁州的士兵伙食好本就强壮，人数相等的情况都能碾压他们何况对战他们疲惫之军，损失不会太大。
战胜之后不能追，直接退回来，单冷必然会集结所有大军一起行动，到时候我们再打。”
“还打？就算第一波如你所料，那第二次他肯定是养好精神再来二十万的大军怎么敌得过？”
“所以我们第二次要分兵，两边峰口各埋伏五千兵，主力部队只许败不许胜，把他们引入关口。封顶埋伏以巨石巨木击之。清楚斥候这一点一定要做好！”
程铮听后觉得太疯狂了：“可是这样我们依然守不住临城的！”
“我们当然守不住，但是我们不做的话就一点希望都没有，我自然不会狂妄到以五万的兵力去战胜二十四万的兵力，我要的不过是他们放慢脚步。
荆州扬州二十四万部队攻临城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主公那里，主公他们那能不能及时支援就看天意了。”赵羽叹了口气说道。
他想尽力保住梁州，因为一旦城破，司马明的地位肯定是必死的，司马惜也注定跑不了。
这次他不想跑了，他已经躲了这么多年，要是上天一定要他死，那么和司马惜死在一起也还不错吧。


 第七章调兵遣将

“众将士！
列为都曾听闻荆州扬州现已派二十四万大军前来攻我临城。
我知道，很多人都心生退意，
但是！你们能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吗！
我赵羽孤儿一个，孑然一身，但你们呢，你们若是放弃，你们的田屋土地就会被他人掠夺，他们会残杀你们的父母孩子，掠夺你们的妻女，随意糟蹋！
这样的后果你们愿意接受吗！”
“不愿意！”
整个临城都回荡着他们的呐喊声，即便有人想要逃跑，但是这呐喊声却让他们心血澎湃，他们是可以逃，但是他们的家人却逃不了。
这里的将领大部分都是附近城池调集而来，临城一旦被破，他们的家人最先受到灾难，而且他们也知道最先受难的城池，最为惨烈。
他们不愿！要死就一起死吧，否则举目无亲，活着还不如在这场战役中拼死杀敌，若临城还有救，他们死了也值得。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生逢乱世若不能保家卫国与土狗何异！
守卫临城，我，赵羽，愿带头冲锋！
诸位可愿意与我一同拼死杀敌！”
“我等愿意！”
赵羽见此情景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城内早就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还没打，军队就散了。
出发之际，司马惜来为赵羽送别，她又很多话想跟他嘱咐比如：
让他自己小心一点不行就后撤一下。
让他保护好自己，别太冲。
甚至想让他实在不行就跑，别犯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是最后她能说出口的只有：“活着回来，我在等你。”
赵羽点了点头，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等我。”
“出发！”
。。。。
五日后
荆扬联军的先头部队刚到预定扎营的地点，还没来得及派出斥候就遇到了休息了一日的赵羽。
“冲！”赵羽一声令下，首当其冲率先杀了出去。
他虽是军师，但从小做皇帝的期间饮食都是很好，跟了司马明之后伙食也不差，所以本身就比普通士兵结实强壮，再加上司马明请了武艺最高的将军，田冲教他习武，所以他本身也具备一定武将的实力。
众将士闻言也跟着杀了出去。
荆扬的先头部队急行了数日，本就是疲惫至极，甚至很多连逃跑得到力气都没有，直接被杀得人仰马翻。
霎时间，献血侵染了这一片土地，脚下都变湿黏，谁都不知道身上的血是敌人的还是同伴的还是自己的。
赵羽和程铮相互照应，联军的先头部队根本就没有人能抵抗住他们的攻势，所过之处，皆是被砍到的敌军。
最终以伤亡五千的代价，斩杀了三万的联军。
经此一役后，赵羽所部的梁军顿时有了信心。
单冷所部
“什么！三万大军没了？”单冷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是，是的将军，城中守将赵羽早就埋伏在那里，先头部队本来就精疲力尽，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竖子，竟敢主动出成迎战！啊~”单冷双手往案几上一拍，整个桌子都被震断了。
过了一会他调整了过来，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对方是什么头。
“探子刚刚传来说城中守将乃是有青龙之称的司马明的首徒。”
单冷这才冷静了下来：“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他的徒弟还真可能有这份魄力。”
“将军，我们还是稳扎稳打点好，这个赵羽不知道什么路数，别阴沟里翻了船。”单冷的副将窦镇说道。
单冷点了点头：“四州的军队什么时候到？”
副将沉默了一会，没敢言语。
“怎么了？”
“禀告将军，他们刚过豫州的中心地带，按照他们的速度到达我们这里还有三日的行程。”
“三日！”单冷气急，这帮人是故意的，这个时间差，正好等他们攻完城，然后坐吃渔翁之利。
“那就等他们三日！”
“将军，我们等不起的啊，这会刘玄应该已经得到消息，到时候他们分出一部分过来支援，我们就不一定能攻下来了。”
单冷心中计算了，说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两日后启程！”
。。。
“主公，临城来报，单冷率二十四万大军攻临城，五日前，他们刚过了安定郡，距离临城还有十日的行程，现在应该也只剩下五日了。”
“什么！二十四万？”刘玄惊了。
刘玄也有些吃惊，但也只是吃惊了一下，他所经历的战争大大小小也有百八十场了，再绝望的处境他都经历过。
“三位将军，你们怎么看？”刘玄问着他身边的三位将军。
“怪不得荆州大军没有正经地发动大规模战争，原来主战场在那边。”鲍耀说道。
“他们料定临城一破，我们就会乱了阵脚，到时候无论我们这边的战场胜负如何，他们都赢了。”萧军说道。
“可是现在我们的部队就算支援过去也来不及了，我们最快的骑兵也需要十日到达，已经来不及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分些兵过去看看，荆州这边现在还没动手，那么应该捷报还没到那边，或许赵羽有办法拖住了，那可是青龙司马明的徒弟。”
“末将愿带兵前往，不管怎么说，那小子的武艺是我教的，也是我的徒弟，主公就让我去吧。”
“那田冲，你率五万本部立马赶去临城！”
“末将领命！”田冲应了一声后，头都没回，直接跑了出去。
。。。。
“军师，临城来报，临城来报，单冷率二十四万大军攻临城，五日前，他们刚过了安定郡，距离临城还有十日的行程，现在应该也只剩下五日了。”
司马明一听没有太多的反应，他就早料到临城有变，只是对方来得多了很多。
不然对抗四州联军给赵羽两万他都觉得赵羽够了，守城一般比例一比三，更何况梁州的军士本身就比其他地区的强壮。
“我们按兵不动，郭奉此次带五十万大军，我们一动恐怕我们这边就会失守。”
“可是。。。”张渊退下。
“没什么可是的，主公会派人前去支援的。”司马明严声说道。
等人都退下后他只是看着星空，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愿他的惜儿不会出现意外吧。


 第八章儿女情长

两日后
“程铮，最近有什么消息吗？怎么两天了都不见单冷他们的踪影？”赵羽有些不自信地说道，莫非他们绕了别的路？
“将军，探子来报说，四州联军进程缓慢，属下想他们应该是想等到单冷刚攻完城，他们好坐收渔利。”
赵羽听后嗤笑了一下：“原来王室也并不是团结一致，各有各的算盘。”
但是立马心里又有些悲哀，这些人就是他的皇叔，就是他们这样的算盘，毁了他整个天周国，若当日蛮夷来犯，他们出兵相救也不至于使得他父皇战死，他母亲惨死于曹德剑下。
如果自己有机会，他一定要亲手宰了这些皇叔。
但是一想，危机感又来了，单冷现在是在等着他们顺带养精蓄锐，一旦他们会和，他赵羽还是要以四万多的兵力同时面对二十万大军。
正想着，探子跑了说道：“禀告将军，单冷所部已不足我们五里地。”
“传令下去，各营全部准备，记住了，主力部队，只许败，听到撤退的命令赶紧跑，不许恋战！”
待敌军更近了一些。
“杀！”赵羽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
“小儿，还想阴我！拿命来！”单冷是真的被激怒了，这小子从同样的招数还想再在他身上讨便宜。顿时提起大刀朝赵羽冲了过去。
随着两位主将大刀长戟的碰撞，两边的战斗直接打响。
四五个会合之后，赵羽勉强划伤了单冷，但自己也心有余悸，这几个回合间他的生命也同样受到了威胁，这要是来个顶级武将，那自己今天是交代在这了。
交锋间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那一方。
“撤！”赵羽见单冷被划伤后更加愤怒，立马下令后撤。
众将士早有准备，立马开跑。
“小儿，哪里跑！”单冷哪里肯轻易放过，立马追了上去。
“将军！将军！”窦镇见主将已经失去理智，大声叫喊道。
但是战争上，叫得再大声，声音也会被淹没。
逃了一会，赵羽终于逃进了子午峰峰口。
单冷本能地觉得危险，不敢再追，拔出佩剑朝赵羽掷了过去。
佩剑直插赵羽的肩胛骨，再矮一分，那插中的可就是心脏了。
赵羽闷哼一声继续骑马前行，程铮见单冷让部队退出子午峰峰口，立马朝峰顶大喊：“落！撤退！”
刹那间，巨石巨木全部落下，由于单冷部队撤退及时，损失也不算太惨重，但是小路被封，也算是稍稍拖延了他们进军的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赵羽失血过多，差点在马上昏了过去，还好程铮一直伴他左右，不然摔下马，佩剑伤了心脏，那就完了。
。。。
赵羽醒来发现自己正在床上，床边司马惜正熟睡着。
心中担忧现在的战事，直接起身'嘶'地一声直接将司马惜吵醒了。
“你别乱动，伤还没好呢！”司马惜心疼地说道。
“我昏迷了多久，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你先躺好，我现在去把程铮叫过来，让他跟你汇报。”
赵羽点点头，看她这样子应该单冷的军队还没到达城下。
“不许乱动啊！”司马惜走到门口的还没忘记警告他。
“嗯。”赵羽答应着，心里一阵温暖。
没过多久，程铮赶了过来。
“程将军，后来怎么样了？”
“将军受伤之后敌军只损失了近千人，然后我下令全力撤退，由于担心将军伤势，便单骑急奔回来。
所幸军医妙手回春，这才把将军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昏迷了多久？”
“两日。”
“那现在大军怎么样了？”赵羽紧张地问道。
“粗略估计我们还有四万的兵力，我们是逃跑，单冷集结大军一起走，他也是有些怕了，所以小心翼翼，稳扎稳打，行程上比我们慢一日，再加上落下的巨石，也足够抵挡他们一日的了。
两日后我军全部回城，四日后敌军应该也会兵临城下。”
赵羽听后心里也稍稍定了下来，也就是说他总共拖延了四天，算算时间他们只需要守住一日，那么援军就该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先休息着吧。”
“那将军好好保重。”程铮说道，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是敬佩的，以五万对战二十四万，近乎五倍的兵力。
自损一万，杀敌四万，还硬生生地拖了四天，这种战绩这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
程铮走后，赵羽看着眼前的司马惜想起往事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司马惜嗔怪了一下。
“只是想起你我相遇，也是这样一幅光景，那时候你可没有现在这么担心呢。”
“那时候你我之间，也无太大瓜葛，若是能救活你，只当做了一件善事，若是救不活，那也没办法了。
只是现在。。。”
“现在如何？”赵羽此时仿佛忘记了伤痛，只关心她下面要说的是什么。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嬉皮笑脸的。”司马惜嗔怪了一声。
“现在如何，你倒是告诉我啊。”他一心急便握住了她的手。
霎时间，小脸绯红，哪怕他们关系再好，男女授受不清，她还是懂的。
“现在，现在你该和汤药了。”司马惜抽出了自己手，端起来一碗药。
赵羽也不再捉弄她，老老实实地喝完药。
司马惜见他脸上有汤渍便掏出了手帕为他擦净。
他冷不丁地说道：“惜儿，若是临城守下来，我还活着的话，你嫁我为妻可好？”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停留在他脸上的手和手帕都像是定住了一般。
她许久都没有出声，他也不敢发出声音。
说来可笑，面对数万敌军他一点都没怕，但此时却等着一个女子的回答而担心不已。
良久之后依然没有动静。
“惜儿？”他轻声呼喊了一下。
“昂？”司马惜这才反应了过来，立马把手从他的脸上拿开。
“惜儿你可有意中人？”赵羽忐忑地问道。
“有。”她红着脸说道，手中的粉拳捏得紧紧的，她也终于想鼓起勇气表达自己的感情。
但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让赵羽如对冰窖。
“能告诉我他是谁吗？”他想知道，哪怕他现在不知道会对那个人怎么样。
“那个人啊，他，他刚说等这次战争结束后，若他还活着，问我是否愿意嫁他为妻。”说完逃似的跑出了房间。
赵羽一愣，随即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是愿意的


 第九章战争，血流成河

四日后，单冷接近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赵羽从城楼上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二十万人的部队光视觉上就让他心生退意。
也难怪为什么当初听闻二十四万大军来袭之时，无论将士还是将领都心生退意。
如果当时他知道二十多万人是这样大的气势，他还敢主动出城吗？
他不知道，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赵羽小儿，我看你还没有什么花招，待爷爷攻入城关，定将你活剥了！”单冷在城下喊道。
赵羽自然不可能被几句话吓得慌了神，笑着回应道：“单冷将军，你我各为其主，我奉劝你一句赶紧撤兵，我援军今晚就能抵达，要想保住性命，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他也是吓唬单冷，按日子来说最快也是明天才能到，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城破之时，等到援军。
“哼，伶牙俐齿！杀！”单冷大声喊道。
“杀~”
部众们听到指示，前排兵一拥而上，一瞬间喊声震天，喊得赵羽脑袋嗡嗡的，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将士们，誓死守卫临城，我与众将士共存亡，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主将守在第一线，他们怎能后退？他们后面是父母，是妻儿！
最前排的部队已经进入射程，梁州军万箭齐发，整个城池的上空几乎都见不到太阳，全是箭雨。
一群有一群联军士兵全部倒下，但又有一群有一群的士兵冲向城池。
一不消片刻，无数的梯子已经架过城墙，联军的士兵一波接着一波爬了上了，守将的将士用石头砸或者用火油烧，但是对方就像是无休无止一样，怎么杀都杀不完。
赵羽也在奋力杀敌，可是杀得都没力气了，却还是杀不完。
“将军你休息一会，我们人暂时还够。”程铮将赵羽拉到一边。
赵羽也不推脱，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歇息片刻。
正在时候单冷的投石车已经运到前线，一波接着一波的大石头砸了过来，让本就守卫艰难的梁州军更是雪上加霜。
“重弩！”赵羽大喝一声，他的重弩到现在才用也就是为这种大型攻城器械准备的，毕竟弩箭打造不易，数量有限得用在关键的地方。
战局一直僵持着，赵羽也休息完毕，手起刀落就是一个刚爬进来的联军士兵。
可是战局却依旧没有好转，当他看到云梯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第一波的总攻开始了。
云梯车的出现意味着护城河已经被尸体所填满，一条护城河能有多深，能有多宽？
不出赵羽所料，联军的士兵推着撞车踩着阵亡的士兵的尸体前进来到临城大门，云梯也跟了上来。
“投石车！”赵羽再次向下面喊道，城内的投石车早已蓄势待发。
联军的将士即便有盾牌也顶不住从头而落的大石头和箭雨还有弓弩，但是依旧没有人停止脚步，因为停止脚步也是死，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云梯车被砸坏了数辆，却依旧有不知多少辆在冲锋，保护撞车前行的车被石头砸死，立马有人举起盾牌，押着撞车前行。
“一！二！三！”撞车开始行动了。
“城门口的顶住！”赵羽对城内顶住门的士兵说道。
这些人都是他亲自挑选最为强壮的人，毕竟空间有限。
但即便他们是全军中最为强壮的士兵，即便他们胸前都裹了一层又一层地保护，但是每次城门被撞的时候前面的几排都感到五脏六腑的翻涌。
前排的士兵内伤过重晕倒了，有的甚至直接当场死亡，却没有人管，前面的倒在地上，后面的人立马顶上，谁都不会管倒下去人的死活。有地踩的就踩在地上，没地踩了只能踩在前面守城的士兵身上。
没有人会有多余的力气搬运他们的身体，敌人也不会给他们这个空闲。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城破了，他们的下场也不会比这些人好到哪去，而且这个时候人都麻木了，也做好了这样死在战场上的准备。
打着打着天都黑了，单冷知道今天是攻不下来了，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见单冷撤兵，幸存着的梁州都略微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今天活下来了。
赵羽也在城楼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旁边程铮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
两人相视一笑，今天这城终于守下来了，他们还活着。
如果援军够快的明天就能到达，到时候临城之危也就解了。
休息好了之后赵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情十分复杂，战争的残酷他今天是亲眼所见，命如草芥甚至都不是夸张的词而是一个多么贴近现实的词。
“禀告将军，大致盘点了一下，我们还剩接近三万。”
赵羽虽说心里有准备，但是第一天就没了那么多人心还是很心惊。
“那敌军呢？”
“敌军差不多死了五万人。”
听到这个数字，赵羽并没有丝毫的喜悦。
明天的仗更加难打，毕竟轮流的人越来越多，士兵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也就意味着战力越来越弱。
而敌军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攻城的人虽多，但是也只能一批一批地上。
援军何时才能到啊。
。。。
“将军，我们何时进军？”田冲的副将庞飞问道。
“等！”
“可是临城已经岌岌可危了。一旦城破，赵将军和司马小姐万一丧命，我们怎么和主公还有军师交代？”
“赵羽是我的徒弟，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他能活下来。”
“末将不明白。既然将军也希望赵将军能活下来，那为何还要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他们拼死抵抗？”
田冲一脸肃然地说道：“城中和我们加起来不过六七万，单冷还有十四万在手，我们去了，单冷也确实会罢兵。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退兵了，必定是去荆州战场，那我们也得跟过去，可我们跟过去之后，万一单冷又杀个回马枪，那么临城依然保不住。
如果他们不杀个回马枪，直接回荆州，那主公可就危险了。”
庞飞不语，确实主动权掌握在敌人手上，他们想打哪打哪，而己方只能疲于奔命。
“所以，为了大局司马惜可以死，赵羽可以死，你也可以死，甚至是我也可以死，只要大局是胜利的，我们的死都会有意义，有价值！”田冲冷冷地说道。
“那我们等到何时？”
“等到赵羽他们支撑的极限，等到单冷耗费更多的兵力在攻城上，到时候我们再杀出去，不仅要解临城之危，更要把王室打服，打怕！”田冲咬牙切齿地说道。
庞飞猜到田冲想要做什么，也不多说，只能希望城中的士兵能多存活些，尤其是赵羽不能死，一个出色的军师他的价值甚至超过一个当世名将。
赵羽并不知道援军已经在附近，更不知道田冲想要拿他们作为牺牲品，以五万的守军换掉二十四万的联军。?


 第十章援军

赵羽和众将士睡在城楼之上，天刚蒙蒙亮就被城外稍冷大军整齐而又宏壮的脚步声惊醒。
联军又准备新一波的攻城了。
“攻城！”单冷不多废话，拔剑指向了临城。
“杀！”十四万大军的喊声依旧震天。所有城楼上的将士都感受到城墙轻微的颤抖。
赵羽拿起手中的剑，静待着敌军而至。
。。。
太阳下山
单冷的部队再次撤退。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人？”
“禀告将军，我们已经。。。不足一万了，而且城门已经破损得很厉害，明天他们直接就可以从城门攻进来了。”
赵羽沉默不再言语了，坐在城楼边对着天空叹了一声气：“明天援军该到了吧。”
程铮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也靠在城楼上看着星空。
“将军，我们尽力了。”
赵羽没有说话，突然起身站了起来。
“将军？”
“我回主殿一趟，惜儿还在那里，我得劝她离开，不能跟我们一起死在这里。”说完赵羽正准备离开。
“将军！”程征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赵羽回头问道。
“将军，你也离开吧，带着司马小姐一起离开这里！”
赵羽没有回答，一脚踹在了他的头上：“说什么胡话，将士们拼死杀敌，我作为主将，要我独自逃跑？”这一刻他似乎忘了他是天周朝的天子，也忘了自己的家仇国恨。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是临城的主将，他跑了士气就没了，尽快他也知道现在士气再高也没用了，对方至少还剩个十万人，人数差距是十倍！
“将军，你走吧！”士兵们赶紧拦了上来。
“将军！”
“将军！”
“你们！”赵羽被一伙士兵抱住了，无法行动，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将军！你已经尽力了，留在这里你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的！五万对阵二十四万，杀敌十四万，这场仗打得我们死而无憾了！”将士们纷纷劝说道。
赵羽的身为主将，从开始到现在，每逢战事他必身先士卒，和将士们同吃同寝，这样的主将当世罕见了。
他赢得了所有将士的尊重。
“将军，你同我们不一样，我们只是莽夫，但是你活着以后只要有兵，你一人便可胜过百万雄兵，赵将军，你走吧！”程铮艰难地爬起来说道。
“都住手。”
众人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都停止了动作。
司马惜走到赵羽身边说道：“我们不会离开的。”
“可是司马小姐，战局已经无法逆转了，留在这里除了等死已经。。。”
“不，赵羽是主将，是军魂，若他跑了，士气大跌，明日怕是连半天都支撑不到，万一明日援军到了，却因为我们的逃跑没有撑到最后一刻，导致临城丢了，更导致梁州覆灭，那么我们活着也必定屈辱！”
程铮愣住了，附近所有的将士都愣住了，一个女子竟然如此大义。
“为了我们的家园，我不会离开，赵羽也不会离开。我们会跟你们一起守卫在这里，
同生，共死！”
司马惜最后的两个字咬着说出来的，这代表她也已经准备好了死在这里！
赵羽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向来调皮，爱作弄他的女子竟会如此有气节。
“我们誓死守卫临城！血战到底！”将士们激动地说道。
一个女子都有如此气节，他们身为男子怎能贪生怕死。
“好了，将士们先去休息吧，养精蓄锐即便我们明日战死也要让他们多脱一层皮！”程铮也燃起来斗志，但是当下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听后立马回到自己的位置休息了起来，一整日的战争，让他们也精疲力尽了。
他轻轻搂过司马惜：“我本想劝说你先逃跑的，现在不知怎的，这话我说不出口了。”
司马惜也没有反抗赵羽将他搂在怀中，明日可能他们两都得死在这里，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你看城下那么多尸体，若是我们两能死在一起，也不失为是一种幸福了。”
赵羽紧紧地拥抱着她：是啊，在这乱世，能跟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上天的眷顾了吧。
“若我们能活下来，我们。。。成亲吧。”
“好，若是我们能活下来，我非你不嫁。”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放弃女子该有的矜持。
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
第三日
城外十万大军的脚步声依旧气势磅礴。
司马惜在赵羽怀中惊醒、
“醒了？”
“敌军来袭了吗？”
“是，你现在逃或许还有机会保住性命。”这是他最后一次劝说，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司马惜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城破，我一样难逃一死，不如跟你一起拼死抵抗了。”
赵羽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司马明也会强迫她学习些武艺，她的剑术够她短时间自保了。
“赵羽！你若开门投降，我饶你全城性命，并把你推荐给我的主公可好？”单冷劝说道。
单冷这几日与他对抗，论说攻城，他可是当世一流，却也损兵折将，他很清楚赵羽智谋是有多厉害。
对于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将领任何一方得到他都是一个很大得到助力。
“多谢将军美意，但我师承司马明，倘若苟且偷生，日后如何面对我的恩师，面对梁州百姓？”
“那既如此。。。。攻城！”
联军的士兵一拥而上，显然比前两日更加有斗志，因为这是王室四万人得到联军。
钱两天一直都没怎么上，因为单冷调不动他们，他们本来只是来看戏的，但是现在他们知道城内的守军已经不多了，谁先打开局面，谁家就有更多的话语权。
“弟兄们，我们与临城共存亡，杀！”
联军斗志激昂有如何，临城的守将每一个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投射了出去。
可决心依旧架不住人多，快中午的时候的，城门破了个洞。将士以血肉之躯堵住洞口。
联军将士源源不断攻向了大门，城楼上的压力一下子少了很多。
紧绷的神经稍稍有些放松了下来，两人瘫坐在地上。
“惜儿，我们。。。”
赵羽想说他们败了，可是终究说不出口。
司马惜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笑着说道：“第一次打仗，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人都是会死的，能和你一起被写入史册也算是佳话了。”
她的笑让他想起当日被她所救，她的笑容也是这般清甜。
或许她是真的无憾了吧。
“杀！”城外更大声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援军，终于到了。?


 第十一章局势

援军的到来使得守城的军士的斗志再次高昂起来。
只要守住这里他们就能生还的可能！
单冷急了：“前排的将士全力攻城，后排转前锋与我一起抵御！”
但是，传达命令哪有那么快，数万人的军队的调动岂是一瞬之间就能完成的。首尾难顾，而且已经攻了半天的楼，正是饥饿虚弱之时。
王室的人见大部队来袭短时间无法统计是多少人，立马四散奔跑，他们本就是来看戏的，有好处的时候会冲上去，但是有危险了赶紧跑。
“杀！”田冲所部斗志高昂，直接穿进了单冷的部队。
一会儿的功夫田冲就已经杀到了单冷的面前，论武力值全九州也没有几个单挑打得过田冲的，更何况单冷和窦镇只是二流武将。
原本计划就是主力部队脱住梁州的主力，单冷的攻城意识当世一流，他直接拿下梁州，可自从过了安定郡他就不得不放慢速度，因为他看不出赵羽的深浅。
没过多久单冷便败下阵来。
联军见主将被抓更是没有了斗志，四散而亡，田冲所部哪会心慈手软，追杀至数十里。
二十四万大军几乎全灭！
“活下来了。。。”城中的守兵都瘫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他们想的只有自己终于活下来了。
看着这城楼下例外都是一堆堆，一片一片的尸体，赵羽轻声说道：“惜儿，临城我们终于守住了。”说完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从开战都现在，除了受伤时候的昏迷，几乎没有好好睡觉，伤都没好守了这么久。
她扶着他坐在地上，将他的头扶在自己的腿上：“嗯，我们守住了。”说完她也睡了过去。
。。。
冀州城
“哈哈哈。。。”
“父亲，什么事让你如此开心？”曹德儿子曹林问道。
“临城那边的消息，王室二十四万联军被梁州十万全歼，而且梁州那边还剩四万，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是那时梁州和王室的战争，我们并未捞到什么好处啊？”
“呵呵，婷儿你与你兄长说道说道。”
“其一父亲笑王室联军面和心不和，若是铁板一块，临城早就破了。
其二，此次父亲发动战争不过是看看各州牧的反应，荆州最想灭掉梁州，扬州也有些心思，其他三个州牧也不大想打破这种平衡。
因为即便打下梁州，再共同灭了我们，他们依然没有资格争夺天下，到时候反而会被其他王室所灭，还不如现在好。
其三，这场战争我们并没有任何损失，不过是五十万去梁州边境转了一圈，其他人就不同了：梁州主力和临城共计损失了十万大军，荆州共计损失了二十万人，扬州十一万，其余各三万。
也就是说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斩杀了五十万。”
“哈哈哈，还有第四点，婷儿你能想得到吗？”曹德赞许地看着曹婷。
“应该王室的矛盾，荆州借了扬州十万大军却折损在临城，这扬州牧周青岂能善罢甘休？”
曹德听完之后先是欣慰，然而又有些遗憾：“没错，说的全对，婷儿你一眼就能洞悉战局实属难得。
可惜啊，你是个女儿身。”
女子最大的劣势就没有办法在军中树立威信，大部分将领都是些糙老爷们，怎么可能服她？
曹婷也只是笑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自小时候打过之后她就一直就潜心学习，她父亲身边又都是全九州最厉害的军师，她轮流请教，终归也是有了现在的本领。
曹德也是头痛几个孩子就老二曹善有勇有谋被他派往了雍州镇守。
可是那毕竟是老二，虽说在这种乱世传位给老二也不是不可以。
问题就是长子曹林勇武过人，全九州也没有几个名将能稳压他，他从小就因为是嫡长子而被当继承人培养，若告诉他让位给老二，他定然不依。
若曹德有一日不在了，这兄弟二人不用别人动手，自己人就能先打起来。
“父亲，那为何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为何不直接梁州北部进攻，拿下梁州之后，再挥军直下，中原豫州，天下九州得其四，坐拥半壁江山，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曹林说出了自己想法，按他所想，拿下梁州后一统天下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愚蠢！婷儿，你跟你这个大哥讲讲！”曹德听到曹林这么问更是急火攻心，这儿子怎么就能这么蠢！
“真要与梁州开战就等于把他们逼到了王室的阵营，梁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真要打起来双方死伤的士兵接近百万。
而如果王室先动手，那么梁州就会和我们一个阵营还剩了近百万的人马。
父亲这次只是看看各方势力的态度，梁州要真有危险父亲肯定是去支援的。
因为无论是我们还是王室真的拿下梁州，必然全面开战，目前来说我们是打不过的他们联军的，哪怕他们都各怀鬼胎。”
曹德闭着眼点了点头：“继续。”
“而只要梁州不再王室的阵营之中，那么他们若是真要与我开战，我们和梁州就算不结盟，以梁州的实力可以直接拿下荆州，
那时候我们斗得两败俱伤，刘玄就和我们一样是全九州最大的势力了。
所以现在除了荆州，谁都不敢真正打破这样的平衡。”
“听听，这才是一个主帅该有的样子！以后多听听你妹妹的意见，她脑子转得比你快多了，莽夫！”曹德训斥道。
两人见父亲发怒也不敢说话，低下头不敢直视。
过了一会曹德心情平复了下来：“婷儿，你先下去休息，我和你兄长有话要说。”
“是，父亲。”
曹婷走后，曹德起身拍了拍曹林的肩膀：“你二弟有勇有谋，比你更适合做统帅，若不是你身为嫡长子，婷儿又与你亲近为父也不会把你留在身边培养。
但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眼光如此之短。”
“父亲，我。。。”
“记住了！以后婷儿就是你的大脑，这样你还或许能与老二斗上一斗。”
“父亲，我与二弟兄弟情深，怎么会内斗呢？”
“得了吧，你二弟的心思你会不懂？你又怎么会甘心把位置让给他？别在我面前装，我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就不配做你们的父亲。”
“那父亲会偏帮谁呢？”
“我谁也不偏帮，谁有能耐谁继承我的位置，你的武力全九州没人说能稳胜于你，婷儿的智谋也有了一流的水准。但是她终究是要嫁人的。
为父现在为你担心的是，嫁人之后还能跟你一条心吗？”
曹林沉默不语，他知道父亲说的话的意思。
。。。
“废物，废物！单冷他不是号称攻城名将吗？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拖了七日！
二十四万大军，二十四万呐！
就这么被他带没了！
没了！
就是带着二十四万个馒头都能把临城的大门砸开吧！
废物！”
周通一脚踢开面前的案几，所有的东西都散落了一地，整个大殿都被弄得七零八落。
他本来都打算好了，攻陷梁州之后该怎么处置，可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却是这样的一个消息。
正在这时，扬州牧周青派来的使者已经来到了大殿之上。
“周通大人，我家主公让我过来问您，扬州借你荆州十万的军队，你准备何时归还。”
“落井下石的东西，当时是周青他自己主动追加十万兵力，现在没捞到好处倒过来要兵，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想来讹诈我？他痴人说梦！”
“那您要这么说，我家主公说您要这样，梁州大军压境，我扬州必定袖手旁观。”使者得意地威胁着说道。
“欺人太甚！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宰了！”
使者一下子就慌了，他怎么敢？
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何况他现在只是来要兵的。
“主公，使不得啊，使者不能杀啊！”
“是啊，主公，使者不能杀啊！”
“拖出去，斩了！斩了！谁要再劝一起拖出去！”
此时的周通不知道他现在的泄愤之举，直接导致了日后荆州的覆灭。?


 第十二章你究竟是谁

回主城天府城之后，赵羽和司马惜还有临城带过来的将士都好生休养了一段时间。
如今的赵羽已被城内所有百姓视为英雄，他的战绩已经传遍了整个梁州，甚至是整个九州，可谓是一战成名。
这一日司马明刚回城，他就坐不住了，他可以不要任何封赏，反正他本来就不重视这些，他要的仅仅是司马惜一人，而这份'封赏'只有司马明才能给。
“先生，我想求娶惜儿，还望先生能成全。”
这一次他比以往对司马明更加恭敬些。
司马明不仅是他的的恩师，现在更关系到是否能和司马惜长相厮守。
“你这孩子不仅要我的学识，现在连我的惜儿都想要。”司马明笑着端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看到恩师笑得这么愉悦，赵羽甚至有些欣喜若狂：“那先生是同意了？”
司马明喝完茶之后，轻轻地将杯子放到了桌上。
看似慢慢悠悠地喝茶，但是大脑却在飞速地思考着一些事情，想着是时候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了。
“不行。”
赵羽听到这两个字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起来：“什，什么？”
“我说不行！”
“为何呀先生，我跟您这么久，这次也没有辱了您的名声，为何不能将惜儿许配与我？”
“你若为人父，你会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吗？”
赵羽沉默了，或许是在这里安逸的时间太长了，也或许是因为和司马惜的感情太深了，他竟只是记得自己是天周国的小皇帝，国仇家恨也淡得他甚至有时候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赵羽，你究竟是何人！”
一句话问得赵羽瞳孔放大，一瞬间脑子里全是皇宫被烧，母亲惨死在他的眼前的景象，那时候还小，只有六七岁。
他不是赵羽，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赵羽，他是天周国帝王周协。
“你从来都没有失忆。”
“先生。。。你怎么知道。”
“哼，一个不贪图美色，对金钱和权利都不向往的，却还废寝忘食地学兵法练武艺的人必有大志！你必有所图！”
“可是我守卫了临城！我救了你梁州，至少我没有敌意。”
“你真以为我梁州只有五六十万兵马就真的制衡皇室和曹德之间吗？无论你是否守得住临城，甚至你是否会大开城门，你身后的部队都能守卫好梁州的东部。”
“先生，你从来都不曾信任过我？”
“是。”
“那为何还要教我？”
“当时惜儿恳求，我不忍拒绝；而且我自信就算你反叛我也能压得住你，天下谋士何其多，教出你一个敌人也不碍事！”
“那先生为何还同意让惜儿跟着我去临城，您就不怕我挟持惜儿吗？”
“挟持？你以为程铮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什么，你以为你什么军功都没有他凭什么会愿意服从你？”
赵羽愣住了，原来一切都在司马明的计划之中，程铮从头到尾都知道临城不会破，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司马惜。
现在想来守卫的将领们听从的不是他赵羽，而是程铮！
临城一战他完全可以逃跑却没有，可是现在他想不通他拼死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整个人瞬间颓废了下去，他很失望，却又不知道对谁失望。
司马明看到他这个样子终究有些不忍，相处了五年，除了他的背景来历不清楚之外，司马明各方面确实也对这个首徒非常满意。
“至于我为何冒险让惜儿跟着你去临城，是因为她心中有你，我想让她亲眼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罢了。
只是临城一役，你没有让她失望，反而让她也决心非你不嫁，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原来还有惜儿是真心对他的，眼中又有了光彩。
司马明说完看着他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确实也有意将惜儿许配给你，但是你的来历如果还是不肯说，我是不会同意的。”
赵羽自己也很复杂，他的来历他能对司马明说吗？
不能，因为他不知道当年的那次刺杀是不是梁州策划的，如果真的是梁州，那么必定是会有司马明的参与，如果说了出来，那么他今日要么成了梁州的傀儡，要不就是死在这里。
“先生，临城我不知道你会有后手，但我却依然选择拼死守城，战至最后一息。”
“这只是因为你对抗的是王室联军，你是惜儿从冀州边境捡来的，不能排除你是冀州派来的！”
“既如此，那我为何不派我去北方抵挡郭奉。”
“鸾凤郭奉与我齐名，即便我知道除了荆州，他们谁都不敢真正拿下梁州，但我依旧不能在北方战场冒险！”
“先生，那我该如何让你相信我并没有敌意！我要的只是与惜儿长相厮守，生死与共啊！”
“你若真的想和惜儿成亲，至少你的来历，你跟我说清楚。我有意将惜儿许配给你，你是什么天大的背景不能说，我还能害你们不成！”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司马明愿意把司马惜交给赵羽，但是前提一定是要弄清楚他的来历；赵羽也非常想娶司马惜，但是来历却不能说。
“赵羽，你究竟是谁！”这是司马明再一次问他
“我，我。。。”
整个房间又是一片寂静。
两人不知对峙了多久，司马明突然开口说道：“你，是天周国的皇帝，周协。”
赵羽闻言，瞳孔变大，右手靠着腰间的剑，蓄势待发：司马明果然知道，梁州真的参与了刺杀他的事？
司马明看着赵羽的表现，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可是依旧不敢相信。
“你真的是周协？”
他在观察赵羽的同时，赵羽也在观察他，倘若他真的参与了此事，那么也只能挟持他逃出梁州。
“是！”
说这话的同时，赵羽的左手已经开始拨动剑柄，方便右手随时拔剑，只要司马明有一点动作，他就动手。
“父亲，你们两在说什么呢？”司马惜突然闯入房间，笑着说道。
她觉得父亲肯定会同意他们两的婚事，心里不自觉的高兴，却又有小女儿家的羞涩。
可是这么久都没见父亲和赵羽出来，她就进来看看。
“出去！”司马明大声喊道，他不知道赵羽会不会真的动手。
司马惜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父亲从未如此大声喝过她，只是觉得赵羽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让父亲如此生气。
“赵羽！你跟父亲说了什么，竟惹得他如此生气！”她揪着他的耳朵问道。
从她带他进梁州开始，他们就一直这么打闹。
“疼，疼。你轻点，我没说什么，就是先生觉得我们临城的表现还不如他的意，在训斥我呢。”赵羽没有还手，依旧像以前那样配合着司马惜的玩闹，或许整个天下她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也或许只是司马惜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叫人，让他觉得司马惜没有威胁罢了。
“父亲，我们第一次出战，赵羽已经很厉害了，而且这场战争我们也算是大获全胜，
父亲你就别训斥他了。”司马惜撒娇地说道。
“哼，不对他严厉点，以后怎么治理军队？你出去，我还没训斥完呢！”司马明冷哼一声说道。
司马惜见父亲还在气头上，也不敢造次，只能贴着赵羽的耳朵小声说着：“我给你熬了排骨冬瓜汤，父亲训斥你，你要是敢顶嘴的话，就不给你喝了，我一个人全喝掉。”
“先生训斥，我哪敢还嘴啊，出去吧，汤给我留点。”
司马惜出去之后，房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很多。
“你真的是周协？那是如何逃出来的，宫里的那位又是什么人？”
“先生，那您先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第十三章王朝的覆灭

赵羽想想只能把事情全部交代给司马明。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他和司马惜的事情，而是他今天能否活着走出司马府。就算他能活着，也逃不过做傀儡皇帝或者下狱的结果。
“人不是我们派出去的，我们甚至没有这样的打算。”
司马明显然是相信了赵羽的身份。
因为五年前遇到赵羽的时候传来过消息，冀州主城连夜封城，曹北将军亲自带四百军士出城，行宫的所有宫女太监全都轮流换了一遍。。。
这一系列的消息都表明冀州城发生过大事，当时都不知道其中缘由现在这么一说也还合理。
他倒没有怀疑曹德是故意这样来安排赵羽进梁州。
其一是以曹德的实力没有必要，他若想对梁州不利，也只会像这次一样，以天子的身份发布诏令。
其二是只有司马惜当时的身份几乎没有人知道，更别说路线被提前等在那了知道了。
“那您觉得是谁把我救出来的呢？”赵羽见司马明没有敌意便直接地问道。
司马明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说道：“不好说，按理说既然不是我们那就肯定是王室的，可是如果他们有本事能把你从行宫里带出来，那么直接刺杀曹德不是更方便吗？”
赵羽听先生这么一说，突然反应过来，曹德没必要杀自己，当时怀疑他想陷害梁州，可是现在才发现曹德想动梁州有的是借口。
既不是梁州又不是王室更不是曹德那会是谁呢？
“先生，你说曹德的高层会不会分歧或者有人动了别的心思，想让这个天下都乱起来？”
“我也曾经怀疑过，按理说如果天周国的覆灭真的是曹德所致，那么当时肯定会趁王室没有反应过来，趁他们还没有联手的时候逐个击破才对，可是他并没有，而且曹德此人善阳谋，没必要引蛮夷入关，并且直接从冀州直冲国都豫州啊？”
“先生，您知道当年天周朝覆灭的全部事情吗？”
天周朝覆灭的经过赵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父皇被蛮夷杀死，他的母后被曹德一剑刺死在他面前。
“当年雍州牧病死，两个儿子争夺王位，两方谁也不让着谁，次子有勇有谋，但长子是正统，后面次子的实力越来越大，长子就坐不住了，和匈奴谈了合作，致使次子兵败。
雍州内乱结束之后，反而不肯退出雍州，里外联合大开关口，匈奴在整个雍州十六郡烧杀掳掠，新任雍州牧却无可奈何，甚至他自己也惨死在匈奴手里。”
“那后来为什么是曹德统领了两个州呢？”
“后来曹德见匈奴越来越嚣张，再这样下去整个雍州都沦陷了，就亲自率领五十万大军前往，将匈奴杀的干干净净，再从冀州将原本守卫冀州的许典将军镇守雍州的北门。
曹德去京都汇报此事，可是冀州北方的蛮族不知道怎么的，直接从冀州进来了，一只十万蛮族的军队没有遭遇任何阻拦就直接到了豫州，最后攻破国都天启。
很多人都说是曹德蓄意谋反故意这样做的，我倒觉得不是。”
“我亲眼见他一剑刺入我母后的胸膛，他就是元凶！”
“我所知道的是你父亲幼时就和你父皇是至交好友，按长幼之分你父亲并无继承资格但是天勇皇帝也就是你的爷爷执意把皇位传给你父亲，你父亲的兄长起兵谋反，当时是曹德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这才让你的父皇顺利登上皇位，他的冀州牧还是你父皇亲自册封的。”
“人心都是会变的，他变得贪婪不满足于现状，才找了个借口让整个天周国都四分五裂，他好趁机改朝换代！”赵羽虽说也很吃惊曹德曾是那样忠义之人，但是母后确实也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你这说法倒也不算错，但是你不知道当时王室内斗得也很厉害，即便没有哪次蛮族入侵之事，这个国家也早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
曹德十年前真的有改朝换代的本事，但是没必要引蛮族入侵，就算真的要引蛮族入侵也不会从他冀州，从无主的雍州过岂不是更能堵住天下文人的嘴?这就很矛盾了。
而且他还把你从混乱的皇宫把你救出来，听说为了把你带出去他身负重伤，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如果我有他那么大势力的话，我不会冒险带着一个皇子逃亡，不值得。”
“所以先生你的意思是曹德那边真的有叛徒？”
“是的，而且必然是高层不然蛮族不能直接通过冀州畅通无阻，也不可能让你从行宫里逃出来。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曹德明明有很多机会一统天下都错过了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他身边有叛徒，不抓出来的话，他始终不放心，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真的有叛徒会是谁呢，曹德身边的大臣他都见过，至少每一个表面上都对曹德十分忠心。
“好了，惜儿在等你呢，去吧。”
“先生，我可以信你吗？”赵羽问道，但这次他却没有戒备的动作。
“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和刘玄交战我也会两不相帮。”
赵羽深深地看着司马明，企图从先生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你不用管怀疑，我若真想害你，以我的武艺至少可以抵挡你一会，那时候守卫就进来了。
刘玄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会尽心辅助他。你是皇帝，忠君爱国的思想刻在了骨子里，而你现在的处境，我能做的也就是假装完全不知道你的身份。”
赵羽心想司马明说得也是，辅助刘玄成为梁州牧不知道遇过多少展示，若他没有足够的武力，怕早就被人杀了。
“那学生拜谢先生了，可是惜儿。。。”
司马明想了一会这两人对彼此确实都有情谊，可是他懂女儿，司马惜想要的是赵羽而非皇帝周协。确实是同一个人，但是身份不同，他就是不是女儿心中的赵羽。
“惜儿不会嫁你的。”
“先生，我都跟您实话说了，为何还是不能。”
赵羽急了，司马明是怎么都不愿意把惜儿交给自己吗？
司马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惜儿不愿意了。我与惜儿的母亲伉俪情深，一生只有她一个人，即使她走了我也没有想过续弦，你能做到吗？”
赵羽刚想说能却被司马明打断了。
“你若是赵羽，我信你能。但是周协，以你的能力，九州只要乱起来，你也是有机会称霸一方，但那时候你还能只惜儿一人吗？
帝王的婚姻更多的是联合，你的妾室是你联结他们家族的桥梁，也是他们家族支持你的理由。”
赵羽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这些，人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只有那些帝王自己清楚，娶得哪里是家里，而是对方家族的地位和权势。
“我不会拦着你们，但是你要娶惜儿，那她有权知道此事，如果她能答应，我不会反对。”
“学生知道了，拜别先生。”?


 第十四章婚约

见赵羽从书房走了出来，司马惜赶紧迎了上去。
“怎样，父亲同意了吗？”
她娇羞中却又满含期待，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和心爱的男子成婚生子，不求相伴终老，但也能生死与共，祸福相依。
见她如此这般本不想让她失望，但他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马惜笑容一滞，随即又像是自我安慰一样：“没事，来日方长，父亲可能是对我们这次在临城的表现还是不满意，没事，以后我们让他满意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是我熬的排骨冬瓜汤，你尝尝。”她端起了一碗汤送到了他的面前。
赵羽接过汤的时候才发现惜儿的手中各种红点，显然是做汤的时候没少挨油碰几下：“你的手。。。”
“没事没事的，女人嘛早晚都是要学着做饭的，这点伤就当是学做饭的代价啦。
你别愣着呀，快尝尝，这汤可鲜了，冷了就不好喝了。”司马惜赶紧催促道。
女人都要做饭吗？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以司马惜的身份不用亲自下厨，司马府几个伙夫还是养得起的。
在她希冀却又忐忑的眼神中，赵羽端起了这碗汤，哪怕是再难喝都自己要喝下去。
可是他第一口就觉得这汤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喝，没有腥味，排骨鲜香可口，没两下就喝完了。
“再来一碗。”
“好喝吧？”她的忐忑变成了阳光明媚的笑脸，眼睛眯得跟个月牙一样，好看极了。
“我跟你说，这汤我用葱姜酒煮了好一会呢，然后又过了油，然后又熬了一会，加了枸杞当归，人参。。。”司马惜一边一边盛汤一边津津有味地给他说着自己是怎么样做的。
听得赵羽一脸黑线，这么喝还不得补死啊。
正喝着，下人走了进来说道：“将军，主公回城了，让你和临城的守卫一起过去，看样子是要封赏。”
“嗯，好，我一会便去，你先下去吧。”
“将军。。。”下人本想再催促一下，可是见赵羽瞪着他便不敢多说了。
“你快去吧，要是让主公生气，那就不好了。”
“不着急，先把你这碗汤喝了。”他一边喝一边想怎么和惜儿说自己的身份。
“惜儿，若是你很爱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的梦想和你的梦想相违背之时你会怎么样？”
“我现在的梦想就是寻一个如我父亲那般，只对我怕娘一心一意的，哪怕我娘身死，父亲的生命中依然没有别的女人。”
司马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赵羽，在她的眼中赵羽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他们才十七八岁，但是身处乱世也早该成亲了，他却从未接触过她以外的女子。
“那倘若那人有别的原因，必须三妻四妾你该如何？”
“好啊，赵羽，还未成婚，你就想娶妾室了！”
女人的脸色变得有多快，他是见识到了，前一刻还满面娇羞，这一刻直接上手揪他的耳朵。
“我就问问，就问问，轻点，疼。”他赶紧护住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即便那人是你我也不嫁，若娶我，必须此生只我一人，非要娶别人那就先从给我办完葬礼！”
司马说完松了手转过身不再理他，她是真的生气了。
“将军，快出发吧，不好让主公久等的！”下人也有些急了，主公一旦发怒，不一定会拿赵将军如何，但是他的小命肯定不保了。
“好，这就出发。”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司马惜说，只能先行离开。
赵羽走后，司马惜才舒缓了一下心情：“臭木头，不会说话就别说。”
。。。
下人带着赵羽来到城主府，然后由侍卫带他进去，途中他看到了那些和他在临城一起出生入死的将领，一般的士兵应该也没有资格进城主府。
来到大殿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这大殿里的人除了司马明和田冲还有程铮，这些人他都不认识，来梁州的这些年他每日都是潜心学习兵法，练习武艺，很少出去过。
大殿之上坐着一位英武的男人，想必此人便是如今的梁州之主刘玄。
“末将赵羽，参见主公。”赵羽即便心中不屑，但是形势如此还是恭敬地拜了刘玄。
“哈哈哈，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军师，田将军你们教出了一位好学生啊。”刘玄夸赵羽的的时候还连带着夸了司马明和田冲。
“主公谬赞了，都是赵羽自己勤学苦练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赵羽，还不拜谢主公？”司马明说道。
“哈哈哈，免了免了，军师过谦了，赵羽你来晚了，刚才已经论功行赏过了，就剩下你了，你说我该封赏你什么好呢？”
“禀主公，守境安民是臣等分内之事，不求封赏。”
“好一个分内之事，年少有为却不心浮气躁，将来必成大器。但是不封赏不足以激励将士，这样吧，封你平东将军，赏金百两，另外我膝下一女，和你一般大小，我看你两十分般配，不如你做我乘龙快婿如何？”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前面的封官进爵和赏赐金银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直接把郡主赏赐给他这未免太过重了，这不只是赏赐一个女人，而是等于把整个梁州都赏了出去。
更何况郡主刘徽本就长得国色天香，城中多少青年才俊对她仰慕，她却一个都没有看得上。
刘玄膝下有二子一女，但是两个儿子都不成器，把位置传给他们梁州被灭也是迟早的事，甚至这大殿之中都有不少觊觎梁州的。
当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赵羽，只是赵羽此人年少有为，背后文有青龙司马明，武有梁州第一武将田冲，这才是他所看中的。他还和女儿刘徽商量，刘徽也亲自暗探过，赵羽此人无论容貌，武艺，智谋俱佳，也确实打动了刘徽，便也同意了。
“主公三。。。（思）”他惊得赶紧想要拒绝却被旁边的司马明拉住了。并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话。
赵羽虽不明白为什么司马明会在这个时候拉住他，但是想必也不会害他。
“末将谢主隆恩。”
“哈哈哈，好，那就礼部就选个良日，让他们成婚。”
结束之后，赵羽赶紧拉住了司马明：“先生，刚才为何要拦住我，你让我回去如何和惜儿交代？”
“先回去再说，这里人多口杂。”司马明轻声说道，赶紧拉着赵羽离开。?


 第十五章假皇帝周协

冀州城内
自五年前，曹德突然恢复了皇族秋猎的活动，满朝文武，都得参加。
秋猎，表面上猎的是野兽，实际上猎的却是大臣。
恢复的第一年，很多天周朝旧臣见皇帝能自由活动了，就动起了心思想要把他救出去，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皇帝是假的，那些人都被周协出卖给了曹德，毕竟他本就是曹德安插上去的，那些旧臣之后便遭到打压和定罪，甚至也有些遭到了刺杀。
时隔五年，那些旧臣还不死心。
“父亲，那些旧臣又开始准备了，应该是今晚就要行动了。”曹婷禀告说道。
自谈临城一役之后，曹德便将整个冀州所有暗部都交给女儿曹婷管理。
“愚蠢啊，真的是愚蠢，全九州现在哪里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哪一个州牧愿意让出自己的位置给他们？小皇帝出逃了五年，我派了多少人出去明察暗访，一点消息都没有，怕是早就死了。我都不知道他们费尽心思地救他出去干什么，就为了他们那感动自己的忠心？”
曹婷轻笑了一下：“听闻父亲当年不也为了忠心差点把命搭进去了吗？”
“咳咳，莫要取笑为父，为父当年忠的是自己的心，你先去周协那里问问这次是哪些人吧。”
曹婷拜别了父亲，三步并作两步，走路的时候都有些飘飘然，终于能见到他，也不知道如今的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是否还像初见面时那般可爱。
这些年所做的努力不都是为了再见到那个小乞丐吗？
周协让那些想要救他出去的人下去之后，有个人走进了他的帐篷。
“这些人里边哪些能交代出去呢？”
“挑些官职低的交代出去就行，官职高的以后必定有用。”
曹婷过来的时候帐篷中就有周协一个人在苦学兵书，比之小时候见到他的时候已经长大了不少，身材也更加匀称了，面容白皙了很多。
“小乞丐？”曹婷笑着喊道。
“嗯？”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但是小乞丐这个称呼却是他日思夜想的，只有她知道而也只有她敢这么叫他。
“小。。。小姐？”
他不确定地问道，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穿着冀州的军装，而且比之五年前正在发育的曹婷这个女子不仅更有味道更是长得倾国倾城，虽不施粉黛，却也足够使得无数男子为之倾心。
这样的她站在他的面前真的很难让他相信这是哪个带着自己出去胡闹，被打后还调皮地做着鬼脸的调皮的小丫头。
“对啊，那你以为还有谁？”曹婷一脸微笑。
周协听到对方承认，什么都没来得及想，赶紧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这是他五年来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怎么能不激动？
曹婷也没推开他，她曹家的人的性格就是这么豪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心里有这个小乞丐，别人若要妄议就让他们说去好了，实在说得难听的，杀了便是。
就这么由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甚至还轻轻地张开手拥抱着她。
许久之后，两人这才松手。
“小姐，大王怎么同意让你来见我的啊，是他有心将你赐给我了吗？”周协激动地问道，这些年他对曹德言听计从，甚至有个人说有实力让他反，他都没答应，就是希望有一天曹德能将曹婷赐给他。
曹婷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头，笑着说道：“想什么呢，尽想好事。父亲将暗部交由我管理，这次我是来问你要谋反的人的名单的。”
周协听后有那么些许失望，但还是转身交给了她。
曹婷见他这般不禁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额头说道：“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了？我可是五年如一日每天都在积极地学习兵法，这才有机会见你一面呢。”
听到她向自己表明心意，他也下定决心要跟曹德求娶曹婷：“你将名单交给大王的时候，能不能跟他说我有要事找他商议？”
“何事？”
“你先别问了，就这么传一下话可以吗？”
“行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跟他商量，你可要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曹婷哪还不知道周协想要商量的事什么事，这么个时间，这么神秘。
周协点点头。
“我要走了，你就不想再抱抱我吗？”曹婷临走前诱惑他一下，本想逗逗他，可是周协却直接扑了过来。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没一日都在想你，除了努力学习兵法和武艺，休息的时候都在想你，我曾不止一次地想向大王求娶你，可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可是今天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决定，哪怕他要把我杀了，我也要向他求娶你。”
周协将他心里一直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属实痛快了几分。
“我又何尝不是呢？”她轻轻地说着，顺带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
“时间不早了，我该向父皇禀报了，不然晚了容易出事。”说完曹婷走了出去。
曹婷走后，周协的营帐内那个人依然还在：“陛下的表演实在是太棒了，她要是真喜欢你的话，那么我们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许利用她，更不许伤害她！”
“可是陛下，您不想真正地独揽朝政，一统九州吗？利用她才是最为快捷的方式。”
“我说过不准利用她！”周协一字一顿地说道，“没听明白吗！”
“况且我本就只是个小乞丐，这江山于我有什么干系，我得曹婷一人此生足矣！”
“倘若你的真的是九五之尊呢？”
“你什么意思？”
那人附在周协身后说了些什么。
“父亲，名单已经拿过来了。”曹婷恭敬地将名单交由曹德。
曹德看也没看，直接转给了身边的曹北：“连同他们的家族一个都别留。”
“父亲不把他们抓起来问问吗？”曹婷疑惑地说道。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为父亲自再教你一些东西。”
曹婷点点头，认真地听着。
“这要是个真皇帝，我肯定会把他们抓起来，可问题这个周协哪来的你不也知道吗？高层也就那几个，真要查出来了，杀还是不杀？杀的话他们就没有组织号召了，一旦杀了，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人潜伏在里边，不杀不足以安军心。
这天下啊，忠于天周朝的人数不胜数，越来越多的人会潜伏起来，偏偏他们官又不大，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谁会真的领头羊，所以不动高层是最好。
而且我身边就那么几个信得过的，全带在身边，他们翻不出什么大事。”
曹婷点点头，好像懂了一些：“阎王好办，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样的吗？”
“差不多吧，效忠于天周朝的人这九州何其的多，真要算起来，你父亲我也算一个，杀不完的，就杀些人立立威罢了，让他们别太嚣张。”
“父亲您也是吗？那为何世人都骂你国贼呢？”
“这个啊，我还在查，究竟是谁导致这一切的。”曹德皱着眉头说道。
“父亲，今晚可以见一下周协吗，他有话想对你说。”
曹德看着女儿这份样子，大概猜到了几分，婷儿虽不说是巾帼英雄，但平时也是英姿飒爽，除了小女儿家的事，也没别的了。
况且当年打了一顿之后就变得那样老实了，这天下哪有这么好教的儿女，所以也就留了个心眼。
“行吧，那晚饭过后为父就过去看看。”


 第十六章周协求亲

晚宴之时，郭奉处理完了事务前来汇报，曹德就将他留了下来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曹德也有些心不在焉，想着女儿的事情。
“主公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郭奉察觉到了，开口问道。
“婷儿心里的那个人是周协，你说此事我要不要成全他们呢？”
“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多说，但。。。”
曹德放下来筷子，看样子郭奉对这件事有些看法。
“你我相交数年，但说无妨。”
郭奉起身，鞠着躬说道：“那下官可就斗胆说了，若是您其他普通的儿女成全她们倒也无妨，但是婷小姐是您众多儿女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您前段时间还将暗部交给她。
这女子出嫁从夫，婷小姐嫁过去之后心向着谁那可就不好说了，数年以后我们这一辈都老了，那就是年轻一代的天下，大公子和二公子势必会有一战。
天子的事情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天下人都以为他是真的，到时候他若想反，再加上婷小姐的智谋，这局面可就真不好说了。
他若是真的天子，心里还好有个安慰，就当是还社稷于朝廷，可是她是个假的，有朝一日他真能夺了天下，这九州姓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千古笑话？”
“嗯，你先下去吧。”
郭奉走后，曹德沉默不语，就这么看着郭奉离开的方向。他本以为郭奉是那个谋算他的人，毕竟当年的事郭奉有那个实力和机会。
这些年他一直悉心教导着周协，假皇帝而已，教育好怎么听话就行了，剩下来的混吃等死就行，这也让他一度怀疑郭奉。
但是现在看来至少郭奉没有要利用周协来夺取冀州和雍州，不然必定会劝他将曹婷嫁给周协。
而且郭奉做得太明显了，也不应该是他。
曹婷的智谋年轻一代罕有人敌，一眼便能看清局势的能力，攻守皆能游刃有余。
她本该是他最满意的儿女，可偏偏是个女儿身，嫁给别的将领的孩子还好，或许还能跟他曹家一心，但是偏偏是周协，这个最有机会和他们曹家作对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过为了婷儿的幸福，让周协退位。但立马就摇了摇头，周协退位，谁来继位？他曹德称帝吗？那就是自取灭亡。
他摇了摇头先不想了，过去看了再说。
郭奉走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而是立马赶去了大公子曹林的营帐。
“军师这么晚来找我，是父亲有什么事吗？”
“大公子，不好了。”郭奉说道。
然后将曹婷和周协的事情，全都告知给了曹林。
“婷妹有意中人那不是好事吗，能嫁给一个相互爱慕的人，那可是人生一大妙事啊。”
“大公子糊涂啊，你怎知道那周协对婷小姐是真心实意的，若是他只是看中婷小姐的实力呢。而且婷小姐若是真的出嫁了，还有谁能帮你与二公子对抗？”
曹林这才醒悟过来，先不说周协会不会真有反心，至少曹婷是不会向着自己了，那以后可就真斗不过老二了，甚至他的地位都会被周协和曹婷所替代。
“那我该如何是好？”
“待会找个借口去主公府上，和主公一起去，您再找机会破坏这件事的促成。”
周协营帐内
“听婷儿说你有要事和我商量？”
曹德带着曹林和曹婷进来赶走了侍从，直接问道。
“大王，朕想向您求娶婷儿。”周协曾想过无数的说辞，但还是决定直接了当的好。
曹林忍不住笑了起来：“就你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拿什么娶我的妹妹？”
曹婷想赶紧阻止哥哥，却被曹德拉住了，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看周协的态度，而这些事由曹林来做最为合适。
“朕可以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大王，只要你们要的，只要我有的，全部给你们，我只想要婷小姐。”
曹林笑得更是大声了起来，对于周协的话嗤之以鼻：“你有什么啊？你的皇位是我父亲给你坐上去的，你的命都是我父亲给的，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能给我们曹家的？”
周协羞愧得低着头，是啊，他现在所有的地位都是曹德给的，甚至他的性命也都被曹德捏在手里，他什么都没有。
一无所有。
“怎么？当年几年的皇帝你甚至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你不过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大哥！”曹婷急了，她也已经做好大哥会羞辱周协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么说就真的过分了。
“林儿！退下！”曹德怒喝一声。
曹林也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退下，看曹婷的样子，他就知道妹妹不是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所蒙骗，而是真的心里有了这个人。
他的话得罪周协不要紧，但是得罪了曹婷，那就是把大脑扔掉了。
曹德也是头疼，这个不长脑子的，不管今天周协和曹婷这事成不成，曹婷也不会是真心要帮老大了，原本就分成了两个势力，现在可能要分成三股势力了。
而且周协的心里怕是对婷儿也有芥蒂，嫁过去也不会幸福。
“陛下，曹林本就是一名虎将，说话不过脑子，但是婷儿现在也是我的左右手，不能给你，念你这么多年劳苦，我将蓉儿许配给你如何？”
曹蓉是曹德的小女儿，给了周协就绝了曹婷的念想，曹婷不可能做妾室，无论周协以后会不会杀曹蓉，婷儿也绝不会嫁给周协，毕竟那可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婷儿哪怕再喜欢周协，人伦纲常她还是看重的。她不会去和自己的妹妹抢男人，但也不会允许周协杀了曹蓉，让她当正室。
只要这两人不在一起，那么他曹氏不会再出现第三股势力。
“可是大王，我只要婷儿，我不会反你的，婷儿是我这么多年的朝思暮想的人，求大王求大王了！”周协现在真的像狗一样地匍匐在地上。
“哼！别不知道好歹，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用，蓉儿都不会给你！”曹德冷着脸说道。
“请父亲收回成命，女儿这些年这么吃苦父亲看得到的啊，只求父亲开恩能够成全我们。”曹婷也立即跪在周协身边。
“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林儿还不把你妹妹回去！”
“是，父亲。”说完曹林就把曹婷抱了起来。
即便曹婷在挣扎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那是曹林！整个九州也没几个人的武艺在他之上。
“大王，我想清楚了，我不要成亲了，您的女儿我配不上的。”周协依旧趴在地上，但是说话却冷静了很多。
“那不行，陛下这般年纪还不成婚世人怎么看我曹德，还以为我故意要让天周王朝断了血脉呢，你就老老实实成亲，蓉儿与婷儿一母所生，长相也极其相似，算是对你这些年劳苦的回报了。”曹德好生劝说着，他倒不怕周协出什么幺蛾子，毕竟这是这是假皇帝。但是他若是不听话，但也属实会让他头疼。
“那就多谢大王了。”他趴在地上绝望地说道。
“那陛下好生休息，我尽快挑选成婚之日。”说完曹德离开了营帐。
周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给他人忠心耿耿那么多年，活得跟狗一样，百姓们都向往他，但他连自己要的女人都得不到，曹德给什么他就拿什么，曹德不给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哪天他没用了，曹德也会把他当狗一样丢在一旁，甚至杀了。
反了吧，反了！
“出来吧。”
“陛下，想通了吗？”
“想通了，若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任由他人宰割，以后就仰仗先生了。”
他曾经想不通为什么小皇帝会放弃这么好的生活也要逃离行宫，现在他懂了，人可以活着穷，但是自己骨子不能穷！自己的骨头没有就会向狗一样地去要骨头！
郭奉走到周协身边，轻轻地将他扶起说道：“这本就是我为人臣子该做的事。”?


 第十七章大义

“先生，殿上为何要阻拦我？我与惜儿的情谊您是最清楚的。”
赵羽与司马明回到府中，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战场上他可以冷静下来，但是此事关系到司马惜，他便无法冷静，自母后死后，他再也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身为所有的感情，她是他生命中的唯一在乎的人。
“方才要是不阻拦你，你恐有杀身之祸，刘玄二子皆无才能，你与他们年龄相仿，主公终究是要老的，两个儿子都斗不过你，你又不愿意守他所制，他为了孩子终归是要杀你的！
你与刘徽成亲是最好的，这样既能保全自己，又能免去多少将士无谓的伤亡。”
“我曾听闻刘玄此人仁义无双，就算猜忌于我，我现在什么势力都没有。何至于此！”
司马明摇了摇头说道：“仁义是给百姓们看的，他姓刘而并非姓周，你以为他的王位是怎么得来的？”
果然，刘玄得位不正，赵羽猜想梁州被他拿下之后，才开始宣传他的仁义和之前的梁州牧的暴虐不同，这样百姓也能安心。但其实不知道私下里做了多少事。
他现在没有任何势力，初出茅庐，但是临城一役，展现了太多的潜力，况且刘玄不是派人来司马府商议或者通知，而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直接说的，若是真的拒绝他，于公于私他都有了理由。
若真的成了他的乘龙快婿，那多少都是自己人，就算梁州真的交给赵羽也保得住他那两个儿子的富贵荣华。
而且于司马明而言，刘玄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愿意和刘玄作对，但是先生此人又心怀天下，如果赵羽能和刘玄联姻，那么他也能光明正大的辅政赵羽，还避免日后双方的战争。
赵羽并非傻子，司马明一点拨他的心里立马就能通透。
“那惜儿呢？”即使赵羽心里通透，但作为人，他的情感怎么轻易就能割舍。
“惜儿，我会想办法劝说她的。”
劝说？怎么劝说？惜儿本就只想要一个一生一世一心的人，更何况是做妾？她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愿意。
赵羽摇了摇头说道：“惜儿她不会愿意的。”
司马明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沉默一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若是她不愿意我就亲手杀了她，以绝你的念想！”
赵羽懵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先生这么疼惜儿，怎么可能要杀自己的女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先，先生，您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太清。”
“你没听错，现在就是要么就是你放弃她或者绝了你的念想，要么就是她放弃自己的底线嫁你为妾！”
“先生何至于此，我们大可以带着惜儿远走他乡，重新开始，以你我二人的能力，东山再起也并非难事，为何非要如此逼我？”
赵羽这算是听明白了，司马明这是在逼自己放弃司马惜，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先生会执着于自己和刘徽的联姻。
司马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知道如今真正的局势？”
“真正的局势？”赵羽问道。
他所能得知的消息来源其实并不多，甚至临城之时身后还有援兵这事他都没办法知道，他的消息来源最多的也就是司马明和他说的。
“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一直都不是皇室和曹德。”
“那是何人？”
“西北方的匈奴，东北方的蛮族，西方的夷族，海域东方的倭寇，南海域的海盗都对我们九州虎视眈眈，只是他们集结军队也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完成的。
九州的乱世再持续下去的话，还没等统一便落入了贼寇之手！
你还顾着儿女私情，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真正的战火，当年匈奴进雍州的场景我亲眼见过！
天周国无论哪一方占领了土地最多也就是换个官员之类的，然后再好好发展稳定民心。
但是那些蛮夷就不一样了，九州不是他们的家园，一旦他们真的打进来，无差别乱杀，多少女子都被奸淫致死，孩童犹如路边野狗，任其玩弄！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东山再起太难了，而且那些外族时刻都会有可能入侵。一旦入侵整个九州都会被血洗一空，这种场景你能想象得到吗？”
赵羽想起了当年匈奴直击国都，也是烧杀抢掠，只是那时候他还小，所能记住的就是整个皇宫，每一个宫殿都着火了，太监宫女纷纷逃命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司马明和诸位州牧不同，他没有野心，他想要的无非就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是为什么是我和惜儿做出牺牲，我虽说是皇帝，但终究只是一个人，我左右不了任何大局，我甚至连临城战役都无法真正左右。”
“混账话！倘若人人都只顾着自己，那么谁来守卫国土，人人都怕死，抱着谁要上谁上，反正我不上的心思，那么敌军入我国土还有多少人能得以幸存？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你身为九州共主，竟也存有这等心思，为师看错你了！”
司马明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字字铿锵，说得赵羽自惭形秽。他凡遇战事必身先士卒，可是因为自己割舍不下惜儿，竟也存有这种心理。
“先生，学生知错了，但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司马明摇了摇说道：“没有比娶刘徽更好的选择了。
你若和刘玄之女刘徽成婚，那日后便掌握了整个梁州，至少梁州之内不会再有内战。
到时候只要想办法向世人证明是真的皇帝，振臂一呼，整个天下所有心存天周室的人才都会赶到你的身边！”
“先生，都这么多年了，还会有人会心存天周朝吗？”赵羽不自信地说道，毕竟整个九州除了最中间的豫州，其他州都有主了，而豫州也只是没人敢去占领共同管理罢了。
“为师不就是一个吗？或许他们躬耕于乡野，亦或是为州牧效力，但是我相信如果让他们看到了希望，那么他们一定会聚拢到你身边。
你可知每年依旧有多少忠义之士为了营救假皇帝将性命搭了进去。”
原来如此，难怪刘玄在城主府提出婚约的时候，先生阻拦他的时候如此激动，因为司马明看到了天周朝的复辟，看到了一统。
“先生无论如何也要我放弃惜儿迎娶刘徽了是吗？”
“你和刘徽成婚是最开始的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谁都不能阻拦，包括惜儿，甚至包括你自己。
正如你在临城脚下的士兵！正如城破之后的百姓！身逢乱世，你我皆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什么没有选择？
“若假如我没有出现呢，假如刘玄没有将刘徽许配给我呢！那你又该如何！”
“假如没有你出现，那么会有其他的人，但是你的出现会使很多原本就没有意义的战争避免，我要的就是九州一统，抵御外敌！
你以为荆州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梁州对荆州担心吗？”
赵羽睁大了双眼，原来荆州这么迫切地希望梁州覆灭是司马明的算计！
这事可能刘玄都不知道吧。
司马明就是要打破局面，让整个九州都打起来，这样总会有一个人能完成统一，抵御外敌。
他的出现不过是司马明觉得他是最名正言顺的一个罢了。
“呵呵，看来你是想到了，就是我的安排。所以我说我会真的了结惜儿以绝你的念想并不只是吓唬你！”
“先生，我答应你，和刘徽联姻。”赵羽应承道，他不知道司马明会不会真的会对惜儿动手，但是他不敢赌。
先生这是疯了吗？不，不是，这是大义。正如他所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九州之人能有几个逃得过这场劫难？
赵羽很清楚确实眼下的局势，也正如司马明所说，如果是他的话，能避免太多的战争，能少死多少人，那些人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都有父母子女，亲朋好友的人！
战争确实会死太多的人，但是司马明所愿便是能多活下来一个也是好的。
爱情？哪有那么多人命重要？?


 第十八章未婚妻刘徽

梁州城内的一座坟前。
司马明独自靠在墓碑旁，披露着头发，失了魂一般地喝着酒，时不时的往坟前的火堆里撒些纸钱，看上去有些清冷。
“夫人，你我多日不见，今日陪我多喝几杯。”说完又一杯酒喝了下去。
这是已故夫人的坟，司马明有话不知跟谁说的时候，总会来这和夫人小酌几杯。
“唉呐~”他长叹一声，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夫人，你我从小青梅竹马，相识相知相爱，我本想此生孤老，终其一生为你守着。
现在惜儿心里有了赵羽，爱一个人什么样的，我太了解了，她看赵羽的眼神就和当初你看我一样，这我该怎么劝。
我真想带着那两个孩子逃出梁州，九州命运与我何干，百姓生死又与我何干，我已经没办法做个好丈夫，但至少我也想做个好父亲。
可是我做不到啊，一想到雍州城破之时，外敌入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我就不忍啊，我想为这天下苍生做些什么，我也能做些什么。
夫人，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做吗？
夫人。。。”
司马明一边诉说一边流着泪，或许是酒喝多了吧，诉说了好一会靠着他夫人的墓碑渐渐睡着了。
城主府
赵羽从昨日下朝回来已经整整一日没有见到司马惜了，他知道她躲在哪，只是他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她。
大清早，城主府来信，说是郡主邀请他去府上坐一坐。
“郡主，赵将军过来了。”丫鬟带着赵羽进了刘徽的会客厅，毕竟还未成婚，进姑娘闺房恐遭他人非议。
“郡主。”赵羽抱了一下拳算是打了一下招呼。
传言不虚，郡主刘徽当真有倾国倾城之姿，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远胜小家碧玉调皮活泼的司马惜。
“赵将军，小女子有礼了。”刘徽很注重礼节，也很自然地回应了一下。
“郡主，寻我前来，所为何事？”
“赵将军当真是个爽快人啊，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听说你与司马府的千金司马惜有情，是也不是？”
“是。”他本就不想成亲，哪怕刘徽确实比司马惜外貌上出色，但她给不了赵羽那种亲人一样的感觉。
刘徽诧异了一下，这赵羽是当真敢说，问道：“哦~将军倒是敢作敢当，甚至都不犹豫一下的，你就不怕我这未婚妻生气吗？”
未婚妻？也对，他应下了这门婚事，刘徽自然也就是他的未婚妻了。
“若是我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承认，如何征战杀敌？”
“那我也就明说了，你我都明白，我们的婚姻不过是场交易，你能在我身上拿到你想要的的，包括梁州，包括我。但是我也有要求，这不过分吧？”
“郡主请说，我能办到的，就一定去帮你办。”见刘徽这么说，他反而放心了。
“你我二人成婚之后，我不会去管你娶了多少妾室，我只要我与你的孩子一定得是嫡长子，将来继承梁州之业，将来你若更有出息，也是由他来继承，如此可好？”
刘徽早就将赵羽来到梁州之后的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她很明白她来晚了，而且也注定会成为政治联姻中的牺牲品。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没办法，一方面城中并没有比赵羽更为优秀的青年才俊，其次赵羽的品行她也打听得清楚，值得托付。
乱世中的女人能有多少会遇到那所谓的爱情？
赵羽一听这话皱了皱眉，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去碰这个刘徽，哪怕他看到她的面容确实有些意动。
看到赵羽皱眉，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笑盈盈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一定会愿意碰我，但是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是嫡长子就行。”
听完这话，他突然理解了司马明说过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虽没有司马惜在军事上的才能，但是收集信息，察言观色知人心的能力却也没有几个人能比的。
“好，我答应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了，将军若有事可自行离开。”
“那末将告辞。”
离开后的赵羽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得赶紧去和惜儿见一面，跟她说说他和刘徽之间的约定。
“郡主你为何要和他说这些啊？成婚之后他不就是您的丈夫吗？”侍女不解地问道。
刘徽叹了叹气说道：“不好逼太紧的，以他和司马明的能耐，要是把他们逼走了，梁州的损失可就大了。
而且赵羽和我定了婚约，司马惜不会愿意跟他的，她要嫁的是一生只能有她一个。
至于赵羽，来日方长，我自信我比司马惜更招男人青睐，不是吗？”
“那是当然，郡主的容貌至少梁州城我没听说哪家姑娘比您好看。”侍女这马屁倒是正好，或许她说的也是心里话吧。
一阵凉风吹过，靠在墓碑旁睡着的司马明抖了一下，冻醒了。
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准备离去，临别钱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墓碑说道：“谢谢你，夫人。”
刚回到家中就听到司马惜大喊的声音：“你滚，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早也不想见到你！”
走进别院看到赵羽被惜儿用东西砸了出来：“怎么了，这是？”
“先生，我今日去城主府去见郡主了，和她约定了些事，就赶紧来和惜儿说了，可是没成想他直接就把我轰了出来。”
“你们约定了什么？”
赵羽将他和刘徽今天的谈话详详细细地都和司马明说了一遍，听得司马明有些头疼：到底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这些年只教他兵法和武艺了，感情方面确实有些憨直。
“行了，你先回房间吧，我来劝说。”司马明摆了摆手。
赵羽恭敬地拜别，临走前还往房间看了一眼。
“快滚呐！”又一件东西从房间里飞了出来，赵羽只能离开。
司马明摇了摇头走进屋子，司马惜赶紧抱着他大哭了起来：“父~亲~”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闺女让她好好地在自己怀里撒个娇。
哭了很久，她似乎才有些累了，哽咽地哭诉道：“父亲，为什么我对他这么好，他还要去娶别人啊，是不是这个天下间的男子，除了您没有一个痴情的了？”
他顺着女儿的后背，给她顺顺气：“昨天他想拒绝的，是被我拦住的。”
“父亲，被你拦住的？”她缓过身，抬头疑惑地看着司马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你只懂兵法，政治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只能简单的跟你说，如果他拒绝了，我们谁都活不了。”
“为何呀父亲？您帮主公那么多，他怎么会要杀您呢？”
“最是无情帝王心，乱世纷争，他们这些州牧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司马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关于政治，关于人心，她是真的不懂：“那我们就不能逃走吗，以父亲您的智谋，我们逃出梁州也并非难事啊。”
“赵羽是想过要带着你一起远走高飞，也是我拦了下来。”
“这又是为何呀？”司马惜带着哭腔说道，眼泪又要掉了下来。
司马明摸摸她的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了大局，为了无数人的生命，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
“那何时才能让我知道？”
司马明沉默不语，但终究还是不想骗女儿：“至少得等到赵羽和刘徽剩下一个儿子才能告诉你。”
因为只要有了孩子，刘玄和他们的联盟才会更加坚实。
不知觉见司马明的天平已经更倾向于赵羽了。
司马惜这下结结实实地懵了：是啊，他们成婚之后还会有孩子，他们以后才会是一个家。
随即她又变得歇斯底里：“父亲！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
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你这么害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本该是我和赵羽的家，我们的家啊！
我们的。。
啊~呜呜，为什么呀父亲。”
司马明见司马惜如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她哭睡了过去。?


 第十九章风云将起

第二天大清早司马明和赵羽都被城主府的叫走，说有要事相商。
“主公，你叫我二人前来所谓何事？”
“军师，你看看这个密函？”刘玄将手中的密函拿给了司马明。
司马明接手直接看了起来，越看眉头锁得越重。
“先生，这是什么？”一旁的赵羽问道。
“这是扬州发来的，上面说荆州周通杀他使者，他咽不下口气，愿意和我们联手，一起吃掉荆州所得城池一家一半。”
“军师，你怎么看？”
司马明沉思了一会，刘玄把他们叫过来，大致意思也是想打，只是再商量一下到底能打不能打，怎么打。
梁州至少有借口打，毕竟是有借口的，当时其他州都没怎么动，只有荆州和他们打得最凶。
其二，荆州就在梁州旁边，攻入了荆州，梁州这边的土地也大了很多，而且整个西南方都归他们所有，而西南方的地形易守难攻。不用再担心周通的偷袭，至少国防会增强一倍。
“可以打，但是我们要七成，到商武郡那一带，这样整个西南都归我们，易守难攻，不然打得意义就没有那么大。”
“商武郡吗？”刘玄看了一下地图，商武郡确实一定要拿下来，因为周边都是险峻，是天然的屏障，要想从那里进刘玄的地盘就只有破东门这一个选择。
得到商武郡对他们梁州的意义非常巨大。
“那军师觉得应该派谁挂帅最为合适呢？”刘玄开口问道。
“我觉得不用派人，鲍耀和田冲两位将军镇守南方，他们经验颇丰，他们二人足矣。”
上次荆州派兵征讨梁州没攻下来，担心梁州报复，所以荆州北方，梁州南方一直没有撤兵。
而梁州这边刘玄带三十万大军过去，伤亡没有多少，让田冲分兵五万去救临城，现在田冲还在临城驻守。
毕竟临城一役结束也才过去不到半月，军队的调动不可能有那么快。
“我觉得让赵羽挂帅最为合适，梁州人都知道他马上要成为我的女婿，不多立些军功怕是以后压不住朝臣，毕竟以后我梁州以后很有可能是交给他的。”刘玄笑着说道。
司马明暗自叫了一声老狐狸，确实，赵羽多立些军功以后可以让朝臣更为信服，但是如果死了，那么死了就死了，反正刘徽也还没有和他成婚，刘玄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自从知道赵羽的身份，司马明是真的不想让他太过于冒险。
“我这徒弟现在年纪还小，资历不够，而且临城一役让他有些飘飘然，认为他的智谋举世无双，甚至我都不如他了。等我好好教导过后再让他上战场吧。”司马明笑着拒绝道。
“诶，军师此言差矣，年轻人就该狂些，我们当年起事的时候也比他大不了几岁，当时我们多彪悍啊，悍不畏死，现在不行了哦，没有那股子冲劲了。”
司马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玄打断了说道：“军师莫要多说，此时就这么定了。”
见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只好从了。
出了门赵羽问道：“扬州能信吗，就不怕他们和荆州联手搞我们吗？”
“他们不会，王室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团结，甚至内部也会有一些明争暗夺。
若是他们真联合起来搞我们荆州，我们的兵力完全受得住，毕竟当初我们有二十万在北方与曹德对峙调过来对付扬州。
还有二十万在你临城附近，这些没多少人知道。
实在逼得狠了我们就像曹德投降，以曹德的魄力会立马夺取中间的豫州，这样天下九州雍州冀州，梁州豫州都被曹德统一了，一人就占据半壁江山。
他们不敢。”
赵羽若有所思，大局这方面他确实不是很清楚，司马明这方面也没有教他太多，或许是先生认为他目前就算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
“你待会去跟郡主告个别，这场战争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很多事情知道郡主看得通透，她能告诉你。”司马明嘱咐道。
“先生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总觉得先生还有别的意思。
“很多时候敌人不可怕，可怕反而是'自己人'。别看郡主久居深闺，朝廷的局势她看得甚至比主公还要明白。”
赵羽点了点：“郡主可信吗？先生怎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我？”
“郡主是你的未婚去，她挑了那么久才确定是你，至少是看中你了，不会害你。”
说完司马明上了马车独自离开，赵羽也前往郡主的别院。
“今日怎么有雅兴来我这坐坐？就不怕司马惜再把你从家中赶出去？”
刘徽体态优雅，人刚到赵羽面前，赵羽就闻到了和上次不一样的香味。
面对她的玩笑他也只能苦笑地摇了摇头，司马明的府邸肯定是有刘玄的人，刘徽知道昨日司马惜把他轰出房间的事情也不稀奇。
“郡主莫要嘲笑我了，我是有事想过来向郡主讨教的。”
“哦~何事？说来听听。”刘徽的声音是那么的轻细。
赵羽将扬州之事说与她听，还有先生临别之前的话也一起说了出来。
“这你还真找对人了，很多事情父亲知道的确实是没有我多。此次出征你要小心的不仅仅是荆州方面的，更要小心鲍威和肖军两位将军。”
“为何要小心他们啊？”
“朝局之事等你活着回来，你我大婚之后我会慢慢道与你听，目前你用得着的就是南方军队的事。南方本来三十万大军，分别归于鲍威的梁威军，田冲的梁冲军以及萧军的梁萧军。
鲍威和萧军分别支持我那两位不成器的弟弟，只有田冲没有站队，他是你武艺上的师傅，日后应该是效忠你我的。
所以你真正能调动的也是梁冲军，其他两个让他们攻城就行，至少那两位将军明面上不敢和你作对。”
赵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大致上了解了。
“还有，”刘徽突然严肃了起来，声音却还是那么温柔地说道：“还有就是，我相信既然父亲和军师都觉得能打，那肯定是对你有很大的信心，
但是城关破了之后立马派人书信给我，荆州境内的城池不需要你攻，拿下关口你已经是首功了，知道吗？
书信这个一定要记住了！”
赵羽不知道为何她会变得那么严肃，而且要第一时间书信给她。
“为何攻完城你反而会紧张呢？”
“我相信这朝廷里要你死的人一定不少，虽说我那两个弟弟不争气，但是投靠在他们门下的人还是想要去争上一争，不然他们的前途可就受损了。
攻城时见你没死，刺杀你这种事情他们做得出来。
哪怕现在是战时，他们更多的人考虑也会是自己的利益，这便是人心！
你留在那里多一刻都是危险，书信给我，我出城去接你回来，这样父亲也会帮你说密令你回城，军法也躲掉了。”
刘徽对于朝局和人心看得很透，她知道怎么利用梁州境内的局势保全自己。
“为何为我谋算到这种地步？”赵羽疑惑地问道，他印象中自己和刘徽交情并不深，加上这次才第二次见面。
她没理由这么保护他啊。
“你我有婚约，虽未成亲，但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夫君，作为妻子为夫君谋划很奇怪吗？”
刘徽却很看重那份婚约，毕竟她是女子，赵羽又是她一眼认定的那个人。
虽说两人只是剪了两次，但她却很在意赵羽的安危。
“咳咳，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行离开了。”赵羽不知道如何接刘徽的话，逃一样地离开了郡主的别院。
刘徽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叹了口气：“能活着回来就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第二十章出征前夜

数日之后，刘玄派去扬州的信使回来了。
扬州同意只要三成土地，但是他们只会佯攻，不会真正的攻城。
这个消息对于梁州来说来说再好不过了。
虽说扬州是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荆州三成的地盘，但是梁州原本也就没指望扬州会真的动兵。那三成的地几乎都在商务城东方，靠近扬州。
梁州就算拿到了日后与梁州开战也是守不住的，反倒有可能被扬州以这些地盘下套，耗费梁州的兵力与士气。
对于梁州来说，扬州肯出兵三十万，牵住荆州二十万的兵力，梁州已经轻松很多了。毕竟两军交汇处就是丛山峻岭，易守难攻。
“先生，你两天可曾见到惜儿？”赵羽想在离别前和司马惜好好告个别，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她。
“不用找了，她早上就出门了，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军营之中了。”
“先生您还是派人把她带回来吧，两军交战并非儿戏，万一她有什么损伤我们后悔莫及啊。”
“算了吧，她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今天把她抓回来过两天她能自己追出去。就由着她去吧，或许她能帮到你什么。
程铮只是一介武夫，你跟他商量等于对牛弹琴，惜儿的谋略不亚于你，有她在你身边，凡是你们也好商量。”
赵羽听先生都这么说了也只是任由司马惜混入军中，惜儿确实能够帮助他，临城的时候他听说二十四万大军的时候慌了一会，而司马惜却比他先找到战略要点。
“知道了，先生，我会保护好惜儿的。”
司马明点点头：“出征之前你去和郡主道个别，毕竟现在你们两还有婚约在身，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嗯，我现在就去，那先生自己多多保重。”
拜别了先生，他很快便去了郡主的别院。
对于刘徽，他始终都讨厌不起来，这个女人不仅是有魅力，而且似乎能够把控他的防线，不会触及到他的底线却也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或许这就是在城主府长大的女子，察言观色，洞悉心理。
他和她日后不会成为恩爱的夫妻，但至少也会是相互最得力的助力，最可靠的合作者。
“将军是来道别的吗？”
赵羽还没进门，房间内就传来了她的声音，她早料到他会前来，所以在这里等着。
“是，明日大军就要出征，这一去也不知道是多久，所以先来和郡主道个别。”
“进来吧，外面天寒。”
赵羽恭敬了一下，便直接进去了。
“该注意的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次你过来，我也没有什么好嘱咐你，只有这两个香囊是我亲手缝制的，青色的提神醒脑，红色的可以安神助眠，将军若不嫌弃，请收下吧。”
说完她捧起两个香囊，眼神里充满了希冀，真是谁见犹怜，他不自觉地就收下了。
但刚收下立马反应过来，女子可不轻易送别人香囊，但是也已经收下了，退回去显然不合适。
“多谢郡主了，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回去好好准备明天出征的事宜了。”
“那就祝愿将军武运昌盛，早日凯旋而归了。”
赵羽拱了拱手就此告辞。
“将军请留步！”
赵羽刚转身，没有防备，一点都没来得及反应，一副柔若无骨的娇躯偏扑到了他的身上。
“郡主，这有失礼节啊。”
刘徽并没有理会他，在他的怀里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我既有了婚约，那我便是你的妻子，将军千万保重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身死，我绝不独活。”
刘徽的话让赵羽心头一沉，他知道女子都非常重视婚约，可是不是说好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吗，这一出怎么和将士与妻子分离的场景一模一样。
“郡主言重了，你我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不至于此，您能知道那日我被惜儿赶出房门，想必也知道我与她情投意合。
倘若您还愿意于我合作，那我日后必定为梁州多做贡献，你我若有所处，必定继承我之后的我的所有。
您若不愿与我成婚了，我知道我活不了，还请高抬贵手留我先生和惜儿的性命，他们或者对你们有用，以您的能力让我死的悄无声息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赵羽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刘徽说清楚的，不然自己就真的背叛了惜儿。
“将军多虑了，是我失礼在先，我有些乏了，将军请便。”
赵羽告辞之后，刘徽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她就喜欢这样痴情的男子，只可惜痴情的对象不是她。
程铮营帐
程铮正在整理东西，明日他们临城换防过来的五千弟兄要跟着赵羽一起去南部永安城，说是一个城，其实是和临城一样是个关口，再往南面就是荆州的石安城，是荆州北面的关口。
这五千弟兄都是和赵羽程铮出生入死过，赵羽也都放心，而且万一鲍威和萧军两个将军不听凋零，赵羽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一个女子进入到他的营帐。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来了啊？军师和赵将军知道吗？”程铮哭着脸说道。
当日临城司马惜跟着他们奋勇杀敌的样子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司马惜大家也都不陌生，见她要见程铮就直接带进来了，压根就没有悄悄地溜进来。
司马惜这么晚来他这，还穿着丫鬟的衣服，不用想了，肯定又是偷偷跑出来的，要跟随大军出征。
“不知道，这次谁也不知道，我悄悄溜出来的，咱们也是老交情了，算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可不能出卖我啊，程大哥。”司马惜嬉皮笑脸地攀着关系。
“我的好妹妹啊，你可别祸害我了，上次是军师密令我才敢放你进来的。这里是军营，要是被人知道了，军令如山，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没事的，就算被发现了，也说是我父亲让你带上我的，反正父亲知道我的性格，定不会为难的。”
程铮这么一想也对，那时候确实也是突然收到密令，算算时间应该也是出发后，密令才发出来的。
“姑且信了你了，但是这次你可别想对赵将军不利，全城都知道你与赵将军还有郡主的事，你要是想趁机害他可别怪我无情了。”
他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司马惜此次是因爱生恨，跑来还赵羽的话，那他和全家的命可就不保了，但是当日临城之上，共同御敌的交情让他还是选择相信她一次，只不过还是要提个醒罢了。
“你想什么呢，我们两吵架归吵架，但是有事情我还是会跟他一起面对，再说我要是想害他，家里随便一碗汤里下个毒他不就死了，我至于跑到军营来害他吗？”司马惜撅着嘴说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好，我信他赵羽是不愿负我的，就连我父亲甚至也不介意我做他的妾，那么肯定有不能告诉我的隐情，我也不多问。
我与赵羽情投意合不假，但是我不愿意做妾，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找个我父亲那样的。而且我也不能做妾，我父亲的职位要是他的女儿给人做妾室，会有多少笑他，为人子女即便不能让父母骄傲，但至少也不能让他蒙羞。
即便父亲说他不介意，但倘若我真的做了妾，他背地里要承受多少人的讥笑？”
程铮默然，他不会去劝说什么为了自己的幸福，不要在意世俗，不要去别人的嘲笑。
倘若司马明的女儿真的做了妾室，那么即便是刘玄也不敢再重用他了。
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家族，哪个王侯敢用，用了这个人，天下间的人才还愿意去追随这个主公吗？
这个时代，一个连自己家人都不管不顾，让整个家族都被牵连的爱情，不过只是两个人的苟且罢了。?


 第二十一章出征之日

第二日大军出征。
全城老幼都来给他们送行，赵羽他们这五千人都是守卫东边临城活着回来的，他们都是梁州的英雄，而这些英雄刚休整了一个月又将踏上为他们梁州开疆扩土的伟业之中。
“出征！”
随着赵羽的一声号令，大军整齐而又秩序的离开。
看着大军渐渐的消失在视野之中，送别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城楼上除了守城的士兵，就只剩下刘徽与司马明二人。
“郡主，城楼上太冷了，您这么娇贵还是先回去吧。”司马明开口说道。
“不急，我再送送他们，军师倒是赶紧回去休息，梁州可指望着先生呢，您要是病倒了，那才是要紧的。”
两人相互客套了一番。
“军师，您就不怕出什么乱子吗？”
寒暄之后刘徽一脸微笑地问道。
“在下不知郡主何意，还请明示。”
“军师也不用在我这装糊涂，司马惜就在出征的队伍之中，不是吗？”她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司马明。
司马明皱了皱眉头，这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就连他本人也都只是根据女儿的性格猜的，难道是出征的队伍里有她的人？
也不可能，就算程铮也是她的人，那么也来不及给她汇报啊。
“军师你不用想了，我自己猜的，就算闹脾气出征这么大的事惜妹妹也是会来送的，她不出现要么就是生病在家，要么就在军营。
但是如果真的生病在家那么将军肯定会拖延那么一两日，可是没有，所以我才想她必定就是在出征的队伍之中。
毕竟之前这种也不是没有过，对吗？”
司马明看着一脸微笑的刘徽，他终究是小看了这个女子，刘玄的两个儿子不争气，但是这个女儿还是聪明的。
“你会告诉主公吗？”
“不会，反正又不影响大局，况且惜妹妹的谋略可不比您差多少吧，以她的才能帮着赵羽我更放心才是。
只是我很好奇的一点还请军师来帮我解惑。”
“郡主请问。”
“军师也知道惜妹妹与那赵羽情投意合，为何还极力地促成我与赵羽的姻缘？”
刘徽刚说完又提醒了一句：“军师，您可不要糊弄我，我可不是小时候您拿零嘴就好诓骗的小姑娘了。”
“我不过是想要我司马家在梁州的势力更大些，赵羽可是我的学生，让他接管梁州，我不就可以更稳定吗？
人嘛，不都是追求这些的吗？”
司马明笑着说道，但是回过神却发现刘徽这丫头正死死地盯着，他这一生经历过多少事情，想不到被一个丫头看得心理有些不自在。
“军师，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惜妹妹不过是五年前才回到您身边，您觉得您瞒得了我吗？梁州境内，谁不知道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父亲也曾跟我说过，当年您要是愿意，这梁州之主也是您的，你和我说您还想要更大的势力？
况且您就算是想要夺梁州取而代之，可是您膝下无子，更该招赵羽为婿而不是让给我，不是吗？
所以军师，你究竟在图谋什么呢？”
刘徽依旧是一脸微笑，说话的口气也那么风轻云淡，但是在司马明的心中却觉得刘徽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他终究是小看了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姑娘，她比她的父亲刘玄更加有城府。
“呵呵呵，军师莫怪，侄儿也就是随便猜着玩的，我只想知道我们这三个侄儿姐弟三人，您是站在我和赵羽这边的吗？”
“是的。”
“那我就不问了，侄儿告退。”说完刘徽拜别，离开的姿势也是那么谦逊有礼。
司马明看着刘徽远去的背影，心情却有些复杂。
赵羽的军队走了半天，他忽然下令全军休息。
“程铮，她人呢？”
“谁啊？”
“要是等我自己搜出来，那可就是你自己藏人了，军法有多严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
这程铮居然还在他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别别，我现在就把她带过来。”程铮说完就灰溜溜地走了。
没过多久，程铮将司马惜带了进来，他本想训斥她两句，但是见她板着脸不愿搭理他的样子又怕与她吵起来。毕竟他和刘徽约定的那件事还没完呢。
“程铮你去看一下有没有南方永安城和荆州石安城一带的地形图，尽量全挑过来。”
程铮听到后立马就下了马车，去后勤那条件地图了。
赵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司马惜却先说话了：“你放心，我不是来给你添麻烦也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兵法我懂得不比你少，只是想着如果我在的话，你有什么想法也能有人商量，但是我还没原谅你，等我们凯旋而归，我回去还是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赵羽看着司马惜这个样子总觉得她有些可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还笑，不知道这场仗有多难打啊？我出发之前就看过地形图了，除了正面几乎没有一点办法！”司马惜撅着嘴说道。
说到正事赵羽也严肃了很多：“确实难打，荆州和我们梁州都差不多，是易守难攻的地形，只要他们死守不出，除非百万大军压境，不然真的很难攻下来。”
这两个州都差不多，外界想要攻进来必须越过太多的崇山峻岭，天然的屏障，能够进出的也就那几个关口。
“地形图来了。”程铮拿着地形图吩咐大军启程后又进了马车。
三个人就这么坐在车上直盯盯地看着地图想想该从哪个点进攻比较好，直到太阳落山也是一筹莫展，不一定非要强攻关口这一个选择。
但是要攻占荆州其他几个城池都得绕山路，人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想要绕过这崇山峻岭本就是非常难的事，再加上押运粮草，更为困难。
就算绕过去了，一旦粮草被埋伏，或者遇到下雨天，南方空气潮湿，食物极不易保存，那么绕过去的部队就只能被活活饿死。
行军的道路本来就窄，再厉害的智谋也没有什么大用，考虑到军需疲劳等一系列的因素，直接攻城才是最有效的。
但是攻城的死伤肯定会比守城的更多，况且守军比他能用的还多五万。
更难受的是就算他能出奇谋，亲自带队奇袭，但是大军不配合，他也是过去送死，毕竟鲍威和萧军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没有见过。
或许正如刘徽所说，这两人巴不得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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