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连十三》 第一章连十三 华历265年,梁国与华国交战与牧阳城,华国惨败,致使精锐尽失,无奈之下递交降表,并割让牧阳、海都两省三十二个县,梁国这才答应退兵。 转眼过了七年,华国君王生辰,梁国派遣陆奇出使华国。 陆奇这一趟,却是带着梁国君王的劝降书来的。 初入京都,陆奇却并未先入皇宫而是先于街头闹市摆下了比武擂台,为了便是先给华国一个下马威。如此当劝降书交于华国君王之时,会让华国君王心有忌惮。 陆奇刚入京都,华国君王赵乐自然得到了消息,但并未质问是何缘由,本意也是想扬己国威,让民间高手挫挫梁国的锐气。但万没想到陆奇擂台摆了三天,不但全无败绩,更是无人撑过百招。 赵乐知晓之后,无奈仰天长叹,自称泱泱大国,却连梁国的武人都无法击败,如此何时才能雪当年牧阳城之耻。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陆奇在闹市摆下擂台,半日之内竟无人敢上。 陆奇见状轻蔑一笑,上前几步大叫道:“今日是最后一日,天黑之前若是无人能击败我梁人,那我便认为华国无人了。” 话音刚落,围观人群顿时面色骤变议论纷纷,朝臣隐藏于人群中的探子刹那脸色苍白,纷纷回府传信去了。 陆奇回到座位之上,看到惊慌愤怒的人群,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 平时他最喜欢的,就是看着这些平民无能却又愤怒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如同小丑一般,任人宰割。 “看来,君上所交的任务是能轻松完成了。”陆奇轻松的话语传到随从的耳中,也接连露出轻蔑的笑意。 渐渐地,随从笑得越发大声,就连远在百米之外的酒楼内都听到了。 酒楼老板听到后先是长叹一声,随即愤怒拍桌怒喝:“若连少帅还在世!怎能让梁人如此猖狂!” 酒楼内喝酒的人顿时齐齐点头,纷纷响应老板的话语。 酒楼门口左侧躺着一个乞丐,蓬头散发,破衣烂衫,听到酒楼老板所言,只觉心神一颤,恍惚间回到往日岁月,嘴上呢喃道:“若连少帅还在世,也不会见我如此狼狈吧...” 如此想着挣扎起身,扶着酒楼门框,直直盯着酒楼老板。 一名眼尖的小二看见了,连忙轰他出去。 “出去!出去!乞丐别进屋里来,平常让你靠在门口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还想进屋里来?” 推了两下,乞丐全无动静。小二顿时急了,使尽全身力气,乞丐仍然不动如山。 正当恼怒时,乞丐却突然开口:“老板,我若击败了那梁人,能否喝一顿酒?” 酒楼内顿时哑然无声,先前的小二更是满眼不可置信。 先前开口的老板本以为他是说笑,但几分钟后仍见乞丐盯着自己。顿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重重点头,沉声道:“你若能击败那梁人,便为酒楼上宾。” 乞丐闻言咧嘴笑道:“可要说话算数。” 话音未落,只见乞丐摇摇晃晃转身朝擂台处走去。小二紧跟着出门,亲眼见到乞丐真的朝擂台所去,顿时惊叫道:“竟真的往擂台去了?” 酒楼内的人听道后齐齐跑了出来,就连酒楼老板也亲自出门了。 “此人是谁?”酒楼老板看着那人的背影越来越长,忍不住开口问道 “乞丐而已。”小二回道。 擂台之上,陆奇与随从轻蔑的笑声仍然不停。 突然,台上的武人看到百米外一个乞丐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本以为是错觉,但过了几分钟后,再次一看,仍然是他,并无异样,只是距离越来越近了。 他要做什么?心中嘀咕。 八十米...七十米....五十米....二十米.... 他终于知道乞丐要做什么了!他要上擂台!他满眼的不可思议,满心的惊骇,但也只持续了一瞬而已,他所有的信心都源自于自己的实力。 他,吴海,梁国将军吴思远之子,亦是吴国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 吴思远,牧阳城之战梁国三大主帅之一。 随着吴海的视线锁定在乞丐身上,梁使与群众也渐渐注意到了这个乞丐。 蓬头散发,破衣烂衫,脚下的布鞋也不知穿了几年,满是污泥。但不知为何,人们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此刻陆奇只觉荒谬可笑,诺大的华国竟然派出乞丐挑擂,看来华国真是无人了。 乞丐终于来到擂台之上,平静的看着对面的吴海。 就这简单的一个眼神,吴海只觉不寒而栗。 “你叫什么?”几分钟后,吴海率先开口。 乞丐没有回话,扭头看向陆奇,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陆奇见乞丐竟然真的上台,只觉十分可笑,他思考几分钟后突然诡异笑道:“当然,不过需要改一下规则。此战,生死不论。” 话音刚落,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生死战?” “那岂不是说,两人必有一死。” 台下的人顿时替上台的乞丐担忧起来,不少人已经开口叫道:“朋友,你下来吧,你敢上台,就已经证明你的勇气了。” “你不愧是华国的人!” “快下来吧,会死的。” 乞丐恍若未闻,再次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陆奇见他面色平静,顿时恼怒非常,既然你非要寻死,那就莫怪我了,立刻点头:“开始,不用留手了。” 说完便坐在椅子上静看两人比武。 站在一旁的随从低声问道:“陆大人,为何要改成生死战?吴海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吴将军怕是不得善了啊。” 陆奇微微勾起嘴角,回道:“吴海不会有事,我倒是担心那个乞丐。” “啊?”随从面露惊愕。 “怕他死的太惨。” 说到这,陆奇不自觉露出必胜的笑容。 此刻台上的吴海虽然不满陆大人临时更改规则,但想起父亲临行前说的话,也只好先将怨气压在心里,待回国以后再与父亲说了。 吴海摆好姿势,示意对方先攻。 乞丐面无表情地走向吴海。 吴海见状眉头微皱,思虑片刻后也不敢贸然进攻,当下决定先试探一番。 轻跃一步,侧身回踢。 乞丐突然止步不动,吴海的脚在面前突然停下,随即收脚,疑惑问道:“为何不躲?” “既无杀气,为何要躲?” 话音未落,吴海出拳突然袭向乞丐面庞。 刹那间,台下有观众忍不住尖叫出声。而乞丐似乎早已料到,后退一步,以同样的转身侧踢击向吴海胸膛。吴海面色骤变,眼见来势太快已避不开,只能抬起左手硬扛。 吴海挡下乞丐侧踢,刚想起脚攻向乞丐下盘,却见乞丐突然勾起嘴角,猛地发力。吴海只觉胸口受到重击,后退数步,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场上情况惊呆众人,梁使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 怎么会这样? 几秒过后,人群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你是谁?”吴海挣扎着起身,咬着牙问道。 “降不降?”乞丐问了一句。 “吴家没有投降的人!”吴海怒吼出声,猛然跃起。 乞丐又是一记重踢,吴海顿时被踢到墙板之上,吐血不止。 陆奇不由心中一揪,吴海要是出事了,那他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急忙大喊投降,同时让发呆的随从赶紧把吴海抬到附近的医馆救治。 乞丐转身跃下擂台,在众人的拥簇中离去。 陆奇双眼冒火地盯着乞丐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给我查出那个人是谁!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第二章逃兵 不知名的乞丐一招击败吴海,这一消息眨眼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更是传到了赵乐的耳中。 赵乐真的是又爱又恨,有这么高的武艺却不能为自己效力,自己真是枉为国君啊,旋即立刻下令让人查出乞丐身份。 连府。 连岳,十七岁随先帝征战,至今已征战五十八年,身下四个儿子皆战死沙场。就连最小的儿子连三笑,也在牧阳城战死。 本在府中歇息的连岳得知梁使在街头摆下擂台并称华国无人,气得他怒火中烧,当即就要出府挑战擂台,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梁人,幸好管家及时拦下,不然他现在早已在擂台之上了。 “老东西,你要是不拦我,现在那个小兔崽子早就已经趴在地上跪地求饶了!”连岳怒气冲天,指着连仁的鼻子破口大骂。 连仁被骂得毫无脾气,连连低头认错。 “是是是,您说的对,您天下无敌,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更何况您是老将中的老将,一个顶四个。” 过了十几分钟,连岳的脾气才算是消了,看连仁还在低头认错,不禁笑骂道:“你还认个屁错啊!赶紧给老子倒茶!” “老爷气消了?太好了?我这就给您倒茶。”连仁急忙把连岳扶到凳子上,连岳一摆手表示不用扶,随即一步三晃的坐在椅子上,同时嘴上也说道:“看见没?我还没老!” 连仁见状也不反驳,只是嘿嘿一笑,道:“那是,老爷子永远年轻。” 连岳老脸一红,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喝了口茶又道:“派去擂台探查情况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连仁闻言忙道:“老爷子先坐着,我去问问。” 听到连仁的话,连岳不自觉露出得逞的笑容,只要你一走,连府还有谁能拦我? 万没想到连仁刚走一步,就嘱咐门口的下人:“看住老爷,不能让他出这间屋子。” 连岳顿时破口大骂:“连仁你个老东西!” 连仁也笑道:“老爷,你跟我玩心计,还嫩着呢。” 说完,就大笑着出门去了。 过了半晌,连仁才终于回府,看到连岳不在正厅,忙问门口的下人:“老爷呢?” “上厕所去了。” 连仁忙小跑着去后院厕所找人,直到看见连岳刚从厕所提上裤子走出来,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喊道:“老爷,消息打听到了。” “情况如何?梁人是否败了?”连岳瞅见连仁小跑过来,也着急问擂台那边的情况。 “梁人败了,听说是一个乞丐干的,不到三招,就把梁人打吐血了。现在正在医馆昏迷呢。”连仁笑道。 连岳听到后,心里乐开了花,连忙道:“快备轿,我要去医馆看看伤者情况怎么样?是否要传御医前去救治。” 连仁听到后,急忙叫人安排轿子去了。 梁国与华国,长久便是死敌。两军交战不下数十次,胜负各半。然而自牧阳城之战后,华国精锐尽失,梁国在军事上便压了华国一头,这让华国人在梁人面前就自觉低了一头。 而如今,民间一名乞丐不到三招便击败了梁国的武人,这让华国人怎能不趁机找回点面子来。 ...... 击败了吴海的那名乞丐,此刻正在酒楼喝酒。 先前许下承诺的酒楼老板,此刻真的是高兴万分,拿起瓷碗,大声笑道:“自梁使入国以来,无人击败,我等怨气十足,幸好这位壮士挺身而出,不到三招就击败了那梁人,让我华国人扬眉吐气。”说到此酒楼老板刚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忙问道:“壮士如何称呼?” “连十三。”连十三应了一声,随后将瓷碗中的酒倒在了地上。 酒楼老板听了之后,喃喃道:“连十三...怎么听着似乎有些耳熟...” 众人一阵惊愕,一个富商见状试探问道:“连兄这是何意?” “这一杯,敬在牧阳城战死的数万战士。” 众人闻言顿时沉默,其他人默默地将碗中的酒倒在地上。 “不知道连兄往日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落得如此情况呢?”一人见氛围沉重,连忙插开话题。 连十三闻言眼神露出一丝悔恨,随后又倒了一碗酒,将其洒到地上,悔恨道:“这杯酒,敬往年虚度的自己。” 紧接着又倒了一杯酒,再次洒到地上,连十三沉声道:“这杯酒,敬我的少帅连三笑。” “少帅连三笑?”酒楼老板顿时一惊,手中的瓷碗差点掉到地上。 “你...你是连少帅的兵?”酒楼老板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的乞丐,谁会想到他是连三笑的兵,过了片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拍桌怒道:“你是少帅亲卫连十三?!” 连十三闻言陷入沉默,刹那后苦笑道:“正是十三。” 话音刚落,氛围顿时凝固。 任谁也没想到,今日扬我国威的竟是当日的少帅亲卫“逃兵”连十三。 连三笑从军时,曾在民间选拔十三人成立少帅亲卫,代号从一至十三。连十三就是最后一个,至于逃兵的称号,也只是百姓戏称而已。 当日牧阳城决战,连十三奉少帅之命前往最近的荒山县求援,不料遭遇暴雨,在荒山之中迷了路,在找到援军赶回牧阳城之时,牧阳城已经失守,而连三笑已然战死牧阳城。 而当时的梁军主帅吴思远更是将连三笑的尸首挂于牧阳城之上,愤怒的连十三只身杀入牧阳城,连斩四百七十二人,这才夺回连三笑的尸首。 连十三的事情传到了朝堂之上,各位官僚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有人说连十三贻误战机,按律当斩。也有人说连十三虽然贻误战机,却只身杀入牧阳城,夺回少帅尸首,可以功过相抵。 正当朝堂在为如何处置连十三的情况之时,连三十却失踪了。 众人万没想到连十三会在今日出现.... 沉默许久,酒楼老板把酒倒满,一饮而尽,低声道:“我叫关朗,我儿子叫关凯。牧阳城之战,我的儿子也死在了牧阳城。” 连十三闻言沉默了,一刻钟后,抬头沉声道:“十三必雪当年牧阳城之耻。” “我记住了。”关朗点头,随后起身对桌上的各位赔笑道:“诸位吃好喝好,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等其他人回话,便兀自离开了酒桌。 随着酒楼老板的离开,其他客人也接连称家中有事,纷纷告辞了。 连十三知道他们怨自己当年贻误战机,所以也不恨他们,只是恨自己当年为何贻误战机,想到此,不由狠狠灌了几口闷酒。 过了半晌,人都走完了。 连十三看着转眼空空如也的座位,不由黯然神伤,贻误战机的苦,恐怕只有自己知晓了。 ...... 医馆内,吴海昏迷不醒,梁使陆奇站在一旁如坐针毡。 吴海要是就这么死了,按照吴思远的性子,回去非得被他扒层皮不可,但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让吴海平安无事了。 “陆大人,华国的连大人来医馆了,就在门口”随从自屋外快步进门,在陆奇耳边低声道。 “连岳?这个老东西还没死呢!让他进来。”陆奇一挥手,示意随从让他进来,却见随从面色为难,不由疑惑道:“怎么?除了连岳还有别人?” “没有,只是他说自己年事已高,恐不便走动,所以....”说到这里,随从偷摸看了陆奇一眼,见陆奇面色逐渐铁青,急忙闭口不言。 “这个王八蛋!!老子迟早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陆奇愤怒的大吼出声。 “那还见吗....”随从试探道。 “那还用说,当然得见!我现在代表的是梁国!”陆奇不由痛骂随从,随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出门见连岳去了。? 第三章再入军 陆奇一出门,就看到连岳坐在轿子上,跟一旁的管家连仁说笑,面色红润,笑道胡须乱颤,哪里是一副年事已高的模样。 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随即上前躬身道:“连将军久等了,陆某来迟了。” 连岳见状哈哈大笑,回道:“不迟,你还来早了呢..”话音未落,只见连仁一声轻咳,低声道:“老爷,你现在年事已高了...” 连岳恍然大悟,轻拍额头自言自语道:“对对对,我忘了。陆..陆大人,听闻贵国武人受伤了,不知伤势严重吗?需要我禀明君上,请..请御医来吗?” 陆大人看连岳从一名精气十足的老爷子,转眼变成了胡须发白,连说话都结巴的孤苦老人,真得是暗地里把连家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这老东西演技是真的好。 “承蒙厚爱,不过他伤势已经轻了许多,现已睡下了,就不劳烦御医了。”陆奇婉转拒绝了连岳的提议。 “是吗?可我听说他吐血不止啊。”连岳装作一脸真诚的问道。 “谣传,谣传而已。”陆奇擦擦冷汗,解释道。 “既如此,那我就回去了。”连岳示意连仁可以走了,连仁这才冲下人喊道:“走,回府吧。” 陆奇站在门口看着连岳从路口转角处消失,这才对身旁的随从道:“让人去皇宫递交手谕,明早,我去皇宫觐见华国君王。” 回府之后,连岳大笑不止,想起陆奇那副嘴脸就不由喜上眉梢,连仁自然也是开心,但却没像连岳那样。过了一会儿,门外下人小跑进来在连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连仁面色顿时一变,喃喃道:“怎么会是他?” “嗯?谁啊?是不是知道那位壮士的名字了?”连岳正处在兴头上,连忙催促道。 连仁长叹了一口气,随即苦笑道:“老爷,你还记得连十三吗?” 连岳闻言瞳孔一缩,冷哼道:“连十三?贻误战机的连十三?” “没错,此前击败梁国武人的,正是连十三。”连仁此刻头痛不已。连十三此人他也是知晓的。 当年在牧阳城,连仁很感激他不顾安危夺回连三笑的尸首。但连岳却是十分恨他,若不是他贻误战机,牧阳城又怎会丢,连三笑又怎么会死? “让人去把他给我绑了,明日我要把他送到君上面前。”连岳冷冷说道。 连仁无奈只好点头,让人去抓连十三了。 酒楼内,连十三一人喝闷酒喝了半个多时辰。待酒醒之时,已是申时了。 连十三下楼,一楼人满为患,细看了几眼,却并未发现酒楼老板,正准备不告而别之时,一名眼尖的小二看见了连十三,急忙上前献殷勤道:“壮士,您醒了,您有什么吩咐?” “怎么不见关老板?” “老板出去了,您有什么事跟俺·说就成,老板临走的时候,您是当兵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他一定满足。”小二真诚道,说话时眼神带着极其羡慕的目光看着连十三。 连十三羞愧不已,更加觉得对不住已故的连少帅,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要雪耻的信心。 “帮我转告关老板,答应他的,我十三铭记在心。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连十三躬身道。 小二急忙拦住他,憨笑道:“俺相信老板,也相信你。”说着从怀中拿出几钱碎银子,趁其他人不注意,塞到连十三怀里。 “这是俺趁老板不注意拿的小费。俺也想当兵,但俺娘不让,你在战场上替俺多杀几个梁人。”小二笑着说道。这时,门口进来几个人,小二快步跑上前道:“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 那名小二带着几位客人上楼去了,笑容灿烂无比。 连十三紧握着那宛如大山一般重的几钱碎银子,内心坚定无比,毅然离去,朝城西募兵处去了。 城西的募兵处,韩老三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子旁边,桌上摆着几盘花生米,偶尔往嘴里放几粒,眼神时不时瞟向路边的一个寡妇。 那寡妇姓李,约莫二十七八岁,皮肤就跟雪一样白,轻轻一掐都能掐出水来。早些年丈夫随军剿匪,但死在了劫匪手里,随后便没嫁人。韩老三一直惦记着她,也试过强上,但李寡妇辣的很,差点把他那玩意给剪断了。 从那以后,韩老三只敢在远处看着她,就连搭话也不敢搭了。 “这婆娘,可惜了这么好的身子。”韩老三看着李寡妇的身子忍不住嘀咕道。 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韩老三的视线,韩老三忍不住骂道:“哪个混蛋敢挡老子看妞?”抬头一看,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糙汉子,再次骂道:“你谁啊?” “现在还招兵吗?”连十三冷冷道。 “想当兵?”韩老三微微诧异,现在这年头还有人主动当兵?这可真是难得一见。 “嗯。”连十三点头。 “好好的日子,为什么想当兵?”韩老三一脸不耐烦。 “雪耻,扬威。”连十三沉声道。 “还算新鲜的理由,叫什么,哪里人氏?”韩老三听惯了参军的各种理由,偶尔换换口味也是挺新鲜的。 “连十三,扶山人士。” “好了,这是你的军牌,收好了。”韩十三掏出一块木牌,在上面写上连十三三个字,随手丢给连十三。 “去北城门外,十五里处军营报道。” “是!”连十三沉声道,随即往北城门的方向跑去。 现在已经申时末了,一到酉时城门就关了,连十三必须在酉时末之前赶到军营报道。 次日一早,百官上朝,赵乐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扫视着文武百官。 “君上,梁国使臣陆奇已在殿外候着,等君上传召。”台下左侧为首的一名文官躬身低声道。 “让他候着吧。”赵乐一摆手,便不再搭理。 文官名为石建志,为当朝文相。 朝堂之上有两相,文相石建志,武相连河城。 连河城并未连岳本家,而是偏远山区的一处穷人家。后来从军之后,在军营中逐渐展现惊人军事天赋。 历经十三年,一跃成为当朝武相,为众武官之首。 当年牧阳城之战,主帅本为连河城,但出征前夕连河城突然中毒,昏迷不醒。赵乐只好让袁凯挂帅,才造成牧阳城之战惨败。 事后,袁凯自刎谢罪。 “君上,过几日便是君上的寿辰,梁使此次来华恐怕并非只是祝寿这么简单。”武相连河城躬身道。 “此话何意?”赵乐眼神闪过一丝阴翳。 “牧阳城之战已过七年,期间梁国不曾派人祝贺,而此次梁使不请自来,恐怕....”石建志沉声道。 “难道又要开战?” “恐怕,是更严重的结果。”石建志苦笑道,他真的不希望是他猜测的那样,若真是那样,那华国尊严至于何地? “莫非?”连河城心里一跳。 石建志点了点头,连河城不由大怒:“可恨!可恨!” 赵乐见不得两人当着朝堂打哑谜,便挥手道:“让陆奇进来吧。” 梁使到底何意,见一面就知道了。? 第四章:战事将起 陆奇在殿外站着,等候赵乐的宣见。 虽然等了很长时间,陆奇也并未焦躁不已,只是静静候着。 终于,赵乐的旨意到了。 陆奇面露微笑,随着太监进殿,随后微微躬身。 “梁使陆奇,代表我梁国君上向华国君上祝寿。” “不知陆使节在我华国游玩的如何啊?”赵乐突然提问道。 这话一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皆露出笑容,就连不苟言笑的连河城都露出笑容。梁国武人被华国乞丐击败之事,已然传遍京都,更何况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陆奇面露难堪,心里一狠,便道:“不如七年前痛快了。” 话音未落,朝堂上鸦雀无声。 连河城面露怒色,石建志面色难堪,就连赵乐脸上都阴沉着,许久之后,赵乐爽朗大笑:“自是不如七年前痛快了。” 赵乐并未大怒出乎陆奇意料,石建志看到了不由心生欣慰,当今君上比七年前愈加沉稳了。如此,华国有望啊。 陆奇见状也是颇为惊讶,赵乐的心性沉稳许多,既如此,莫怪我心狠了。 “君上,我梁国送来贺信,还请君上一览。”陆奇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一旁小太监急忙接过书信递交赵乐。 赵乐接过信大致看了一遍,虽然内心怒气难平,波涛汹涌,但面色却是不变,依然笑道:“梁君有心了,陆使先下去歇息吧。” “啊,这...”陆奇一懵,没猜透赵乐是何心思,但稍一思考便懂了,事关重大,当与百官议。随后便告退,下殿去了。 陆奇刚走,赵乐突然大发雷霆,将书信揉成一团狠摔到殿下:“混账!混账!梁君该死!梁君该死啊!” “君上息怒,君上息怒啊!”众人急忙道。 唯有石建志捡起书信,将其展开细读一遍,面色陡然骤变,却又无奈长叹:“君上还请三思啊。” “石建志!你!”赵乐顿时大怒。 “牧阳城一战,我君精锐尽失。即使休养生息了七年,但国力已不足七年前强盛。反观梁国,国力更加强盛与七年之前,更胜几分。若两国再次开战,恐败多胜少啊。”石建志无奈道。 赵乐沉默不语,连河城从石建志手中抢过书信不曾观看一遍,就将书信撕碎,石建志见状不由大骂道:“连河城!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连河城冷冷瞥了他一样,旋即沉声道:“君上,我不曾看过书信内容。但我知道,华国尊严,不容玷污!” 赵乐再次沉默,许久之后看着连河城道:“连河城,你替朕走一遭,送一句话给陆奇。” “臣!领命!”连河城躬身沉声道。 石建志见状不由无奈,如此看来,君上是要战了。只是,苦了百姓啊。 梁国驿馆内,陆奇坐在正厅细细品着随从刚从闹市新买来的茶叶,尝了几口后便吐到地上,对一旁的随从笑道:“这华国的茶叶就是不如梁国的正宗,你们觉得呢?” 随从听了之后顿时得意道:“那是,华国的茶叶哪比得上我梁国的茶叶。华国的茶叶不仅苦涩无比,且价格低廉。哪像我梁国的茶叶,初尝微涩,再尝甘甜,入喉之后让人回味无穷。” 陆奇闻言不禁笑开了花,笑道:“没想到你小小的随从也懂品茶啊?” 随从憨笑几声没有言语,陆奇刚想开口就听到传来冷笑声。 “我华国的茶叶可不是给狗喝的。” 陆奇闻言眼神一冷,看向门口。 连河城面带冷笑回视陆奇。 “连武相是在说我梁人不如狗了?” “狗还懂人话?”连河城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 “哼!连武相来此怕不是来冷嘲热讽的吧。”陆奇看着连河城满是不爽。 “君上让我送一句话给你,让你带给梁国君上。” “什么?”陆奇疑惑道,这些回复不是应该由文相石建志传话的吗,怎么这次是连河城了?难道... “我华国君王邀请你梁国君王会猎于牧阳城!”连河城沉声道。 话音刚落,驿馆之外传来百姓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滚出华国!滚出华国!” 陆奇面色难堪,旋即冷声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使臣的吗?” “哈哈,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做使臣,你不过是梁人而已。”连河城大笑回道。 陆奇冷哼一声,摆手示意随从送客,随从急忙开口道:“连大人,请吧。” 连河城也不逗留,转身就走,临走前留了一句话。 “你梁人永远不懂我华国茶叶为何苦涩无比,价格低廉。今日我便大发慈悲告诉你缘由何在,苦涩因为尚未雪耻,怎敢甘甜?价格低廉,是因为我华国人民,全民皆可战!” “好一个全民皆可战!我倒要看看,你华国人民能不能挡住我梁国几十万大军。”陆奇冷笑道,“让随从看看,吴海的伤势如何,若不严重,明日我们立刻启程返回梁国。” “是。” 亥时,连十三还在城外营地站岗,夜里风依然冷,但连十三却并无冷意,反而觉得甚是温暖。 另一名站岗的是个老兵,原名叫方旋,营地里的人都叫他老方。今晚轮到老方守夜,他是心不甘情不愿,大冷的天谁稀罕在外头呆着,在帐子里烤着火,吹着牛,不舒坦吗? 想到这,老方不由瞥了一眼旁边这个站的笔直挺立的新兵。 办事仔细,训练认真,站岗也是,这些习惯一看就是标准的新兵。 老方趁连十三不注意,悄悄上前拍了连十三一下的肩膀,连十三条件反射立刻扣住了老方的手,顺势就是一记过肩摔。 “疼...疼....疼,松开..松开!”老方哀嚎不已。 “方哥?怎么是你啊?”连十三急忙松开手,把老方扶起来,老方起身揉揉肩膀,颇为意外地看了连十三一眼,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练家子啊?” 连十三憨笑两声:“学过一段时间。” “那你来这儿可惜了,应该上前线杀敌。”老方可惜道。 “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连十三丝毫不在意,大方说道。 “小子挺狂啊!来,让哥来会会你。”老方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怎么说他也是个老兵,一个新兵在他面前这么嘚瑟。这还得了,非得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半个时辰过后,老方瘫在地上动都不想动,而连十三似乎越打越有精神。 “方哥,再来一会儿呗?”连十三兴致勃勃道。 “不了,不了,我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你一个人练会吧。”老方急忙摆手道,早知道这小子武功这么高就不跟他笔试了,身为老兵的尊严啊,一夜之间全部丢尽了。 连十三不免有些失落,旋即自己练了起来,拿着长枪练起记忆中的熟悉招式。 老方靠在墙上看的津津有味,自言自语道:“我当年运气不错,侥幸当过连少帅的兵。少帅的枪法,那耍起来真的虎虎生风啊,干净利落。” 连十三不由一颤,手中的枪顿时掉在地上。 老方顿时笑道:“看到没?这就是生疏了,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少帅说的。” “少帅吗?”连十三喃喃道,弯下身捡起长枪,重新操练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要快,要稳,更要潇洒...”老方就跟一个老师傅一样,一直坐在一旁指点连十三,但刚说了几句,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而他看向连十三的眼神也逐渐震惊的无以复加,而连十三却浑然不觉。 此刻连十三手中的长枪如同黑夜中的蛇影一般,忽左忽右,飘逸灵动。 黑夜中,人影闪烁。 月光下,枪影重重。 那一挑,那一刺,那一扫... 一招一式,恍若少帅再世。? 第五章讨杯酒喝 不知不觉,连十三便练了半个时辰。 连十三练完最后一式,这才笑道:“方大哥所言不错,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十三记下了。”连十三扭头看向老方,发现老方已经张大嘴巴,无奈接连叫了好几声。 而老方只是怔怔看着连十三,许久后挣扎起身,缓缓走近连十三,看着他的面貌,似要牢牢记下,随后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连十三突然有些紧张,随后低声道:“连十三。” 老方细细咀嚼这三个字,片刻后,眼眸突然闪过一丝精光,道:“我记下了。”随后与连十三一起认真站岗,守卫军营。 连十三不明白老方是什么意思,但他很感谢老方没有叫他“逃兵”,低声道:“谢谢你。” “我相信你,就像少帅一样。” ... 天刚亮,城门就打开了,而梁使陆奇早已带着伤势还未痊愈的吴海等了半晌,见城门一开,立刻催促马夫出城往梁国都城而去。 昨日连河城来驿馆传话,两军即将开战。 所以,陆奇必须马上离开。 陆奇前脚刚走,赵乐就得到了消息,随后立刻派人把连河城跟石建志叫到了御书房内。 “陆奇出城了,朕相信你们也得到了消息,接下来该当如何?”赵乐对两人道。 连河城思虑片刻后道:“君上,可调十五万储备兵力,即刻赶赴乐海关。同时,从国库中调出大量兵甲送往乐海关,用以备战。如果梁国真的派军进攻乐海关,届时也好阻挡。” 赵乐点头,随即看向一直紧闭双眼的石建志,道:“石爱卿,可有补充?” 石建志睁开双眼道:“把声势造的越大越好,最好让梁国君王知道我华国有死战之意,同时安排使者前往石国,让他们调四万兵力前往永定关。一定要让使者与武相频繁接触。” “石国?”连河城疑惑道。 石国,是梁国周围的一个国家,虽然国力比不上梁国,但石国善战,尤善速攻。 “没错。”石建志点头。 “哦,搅乱局势。”连河城恍然大悟,原来老石在玩心理战。 石国在永定关虎视眈眈,而华国死战之意全国皆知,梁君肯定心有忌惮不敢全力进攻华国。只要梁君心有忌惮,华国就有胜利的希望。与此同时只要梁国一败,石国就可能真的出兵梁国。 届时,大局可定。 “好,就按照两位的意思办。” 商量好应对梁国的对策之后,两人便告退了。 出了宫殿,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不少出街摆摊的百姓,百姓看见华国的文武两相齐头并进,齐齐欢呼。 到了文相府门前,连河城突然道:“你不是说让君上三思吗?” 石建志闻言朗声一笑,道:“君命不可违,君上既战,我等自然竭尽全力。” “如此,我便放心了。”连河城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一句,便潇洒离去。 ... 陆奇等人出城过了两个多时辰,太阳愈发炎热,陆奇看看太阳,只觉大汗淋漓,更不用说伤势还未痊愈的吴海了,便下令歇息半个时辰。 “吴少爷,伤势还好吧?“歇息后,陆奇立刻拿着水壶去看吴海。 吴海因为伤势没有痊愈,并且连续赶路了两个时辰,此刻脸色略有些苍白,喝了一口水强撑着道:“陆大人,我拖累您了。” 陆奇连忙摇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大人,那人的姓名知道了吗?”吴海突然问道。 陆奇长叹一声,“此行回的着急,那人的名字还未查出来。” 吴海闻言顿时双眼黯淡下来。此行出使华国,不仅败了,甚至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晓,真的不知有何面目去见父亲了。 陆奇等人歇息了半个时辰之后,便继续赶路了。 在连续奔波了三个多时辰之后,陆奇终于看到了远处的炊烟,不禁鼓劲道:“各位,再加把劲马上就到了。” 众人闻言齐齐露出笑容,奔波了一整天,总算可以找间客栈好好歇息一晚了。 陆奇抬头看向远处即将下山的太阳,夕阳的余晖依旧很美,甚至有些刺眼。陆奇不自觉眯起了眼睛,这样才能看清夕阳那周围的一缕金色。 刹那间起了阵风,卷起无数的尘沙迷住了陆奇的眼。 “这该死的风!” 陆奇缓了好久才睁开眼,映入眼帘却不再是柔美的夕阳,而是夕阳下的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身影有些健壮,步伐很是沉稳,他走在前方牵着后面马的缰绳,不急不慢的朝这边走来。而马上坐在一个消瘦的男子,男子面色很是苍白,咳嗽连连,但双眼却时不时闪过精芒。 陆奇心里不由一沉,挥手示意放慢速度。 渐渐地,两个队伍迎面相碰。 陆奇看着面前的两人,莫名有些慌张。 “两位有何事?”陆奇率先打破沉默。 消瘦的男子轻咳一声,缓缓道:“讨杯酒喝。” “酒?”陆奇眉头一皱,冷声道:“这里没有酒。” 男子未开口,牵马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壶热酒,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递给马上消瘦的男子,男子面带微笑,一饮而下。 “酒喝了,动手吧。”男子面色陡然变冷。 话音刚落,牵马男子快步向陆奇靠近,陆奇大惊失色,慌忙后退数步同时大叫道:“快来人!” 后面十几名随从立刻冲上前去与那名男子厮杀,男子面带冷笑,不慌不忙夺过一名随从手中长剑,与他们一同厮杀。奈何男子太过厉害,竟无一合之敌。 一直在后方坐在轿子里的吴海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随从的厮杀声,心里一跳。刚掀起帘子,就看到一面随从被男子杀死,顿时大怒,也顾不上伤势是否痊愈,三步做两步,踏出轿子,与男子交手。 男子正跟随从交手,躲闪不及吃了个暗亏。闷哼一声,后退两步,面色略带难看的看向吴海,万没想到梁国使者竟有武功这么高强之人。 消瘦男子见那人受伤,忙道:“正业没事吧?” 叫正业的男子一声冷哼:“不碍事。先生放心,丧酒已入喉,便吐不出来了。” 消瘦男子顿时面带和煦微笑,道:“既如此,那便杀了吧,反正都是梁人。” 正业面带冷笑看向吴海:“前些时日,京都说梁使之中有一武功高强之人摆擂四日,后被一名乞丐击败,想来就是你吧。” 吴海面色凝重,沉声道:“既然知道,何不速速退去?” 正业突然大笑:“为何要退?若不是先生重病在身,我走不开,第一日就该让你滚回梁国。” “大言不惭!” 吴海一声冷哼,快步上前一记侧拳。正业面色不改,反攻吴海下盘,吴海因为有伤在身避闪不及,只听“咔擦”一声,吴海双腿竟当场被踢断。 惨烈的哀嚎声在荒原响起,让听的人一阵头皮发麻,而陆奇见状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立刻驱赶快马不顾吴海安危朝远处的县城而去。 其余随从见陆奇都跑了,纷纷四散而去。 正业看着瘫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吴海,冷笑连连,什么梁国高手,徒有虚名,看来那名乞丐也是武艺寻常之辈了。 “你是谁!至少让我吴海死的明白!”吴海双眼血红的看着正业忍着双腿的疼痛咬着牙道。 正业面带冷笑不愿搭理他,而身后马上的消瘦男子却突然激动起来。 “吴海?梁国吴思远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吴海肯定的回答让消瘦男子面色一阵通红,刹那,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人眼看就要坠落马下。 “先生!先生!”正业见状急忙奔向那边扶住消瘦男子,消瘦男子捂着嘴巴对正业低声道:“此人不能杀....” 正业还想继续追问,消瘦男子就已经昏迷过去。 正业将消瘦男子扶在马上,恨恨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吴海,骑马快速离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县城内的一队守军姗姗来迟,看到已经昏迷的吴海,便将吴海带回县城救治了。 而逃跑的陆奇,并未知道吴海已经得救的消息,只是一心朝梁国都城而去。? 第六章你是我的兵 新兵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名看起来颇为健壮的汉子自告奋勇道:“我先来吧。” 随后其余几名新兵退后了几步,让出了一片空地。 那名新兵摆好了姿势,蓝虎见状颇为不屑。 “新兵,我先让你三招。”蓝虎轻松笑道。 那名新兵见状心里微微一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下也不多想,快步上前攻了几招。 新兵的招式在蓝虎的眼里满是破绽,但想多玩会儿,便佯装吃力闪过,随后拍着胸口佯装惊险的样子,道:“好险好险,现在的新兵真是不得了啊。” 其余的百夫长见状更是忍不住笑,有几个还起哄笑道:“蓝虎,你行不行啊,不行让我来吧。” 胡恺看见也是忍俊不禁,这帮家伙真的是。 那名新兵见状也是心里一松,看来自己是多虑了,当下立刻全力攻向蓝虎。 蓝虎见他打来,嘴角顿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新兵见状不由心里一慌,想收招却收不住,只能硬撑着上。蓝虎没有躲避,跟那名新兵对了一掌。 几秒之后,只听到了“咔擦”一声,新兵的手臂当场折断,耷拉了下来。 “啊!!”新兵惨烈的哀嚎突兀响起,场内新兵顿时不寒而栗,台上的那几个更是吓得瘫软在地,口吃道:“不..不..我们不比了,我们投降,投降...”话音刚落,就踉跄着跑到了台下。 “孬种!”蓝虎冷哼一声,冲他们啐了一口口水。 “你小子可以,给咱们长脸了。”先前开口的那名百夫长竖了个大拇指,说完还看了老方一眼,老方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 台上的胡恺见事情结束了,也开口大喊道:“好了,选拔的事情到此为止,诸位回去歇息半个时辰,即刻出兵平和城。” 说完,胡恺就回营帐了。 胡将军刚走,场内顿时欢呼连连。 先前与连十三一同比试的新兵更是冲过去狠狠抱了抱连十三,大笑道:“连伍长,不对,连百夫长,你太给咱们新兵长脸了!” 连十三好不容易脱出了胸部,无奈道:“有什么好长脸的,又没打。” “但方旋投降了啊!”那名新兵激动不已。 连十三闻言只觉对老方有点歉意,但转头看去,老方已经回自己的营帐收拾东西了。 老方回到营帐内收拾好了东西,出门之时却受到了其余几名百夫长的围堵。 “老方,你可真给咱百夫长长脸啊。”其中一名百夫长面色阴沉道。 老方闻言陷入沉默,没有言语。 那人见老方沉默更是怒火中烧,猛地一拳就打在了老方的肚子上。老方突然受到这一击,倒在地上,疼痛不已。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呼延烈回营收拾东西正好见到这一幕,好奇叫道。 其中一人回头看见陆乐,急忙低声道:“呼延烈回来了,赶紧走。” 几人纷纷逃开。 呼延烈上前一看,顿时一惊,这不是先前投降的老方吗?呼延烈本想扶他一把,但想起他投降的事,顿时心里不爽,冷哼了一声道:“未战先降,你丢尽了百夫长的脸面!” 说到此更是愤怒不已,也猛得踢了方旋一脚。 方旋顿时惨叫一声。 听见方旋惨叫呼延烈顿时清醒,慌忙看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连忙逃走了。 连十三一直在营帐外等着老方回来,想着给他道声歉,但过了好长时间也不见老方,只好去老方的营帐找他。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老方捂着肚子慢慢走过来。 连十三面色一变,急忙上前扶住老方,焦急道:“方老哥,你没事吧?” 老方疼的一直流汗,但依旧摆摆手,低声道:“没事。” 连十三闻言陷入沉默,片刻后道:“没事就好,我先扶你回去休息会儿。”然后扶着老方回了营帐,接着找了几个新兵好好照顾老方。随后便出了营帐,眼神闪过一丝冷意。 百夫长的营帐外,连十三听见里面的说笑声。 “你打老方那一下,真是轻了,我告诉你要是我....”话音未落,连十三就踏入了营帐内,冷声道:“要是你就怎样?” 那名百夫长看到是连十三,顿时冷笑道:“要是我,我就废了他!” 话音刚落,百夫长只觉面前一个黑影闪过,顿时被踢到数米之外,昏迷不醒。其余的百夫长见连十三率先动手,怒骂一声,齐齐围攻连十三。 但不出十个回合,七八名百夫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鼻青脸肿。最严重的是一个叫吴路的,胳膊被连十三拧断了一只。还剩下最后一个百夫长被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连十三步步逼近,他突然吓得跪在地上哭着叫道:“是乐重干的,不是我干的。” “他在哪?”连十三冷声道。 .... 乐重刚教训完方旋就跑了,在几百米外却碰到了胡恺。胡恺见他神色匆忙,便开口叫住了他。乐重看到是胡恺胡将军,连忙停了下来。胡恺让乐重陪他走走,但胡恺前进的方向是先前跑来的方向,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跟胡恺一起走。 过了好一会儿,正好迎面碰见连十三。 乐重顿时心里一跳。 他并不是害怕连十三,他是害怕胡恺,要是胡恺知道了他对方旋动手,肯定会军法处置,届时自己的富贵之路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乐重看到了连十三,连十三自然也看到了乐重,但看到胡恺也在旁边顿时面色一变,随后迎上前去对胡恺将军尊敬道:“胡将军。” “十三啊,不回营准备一下吗,马上就出兵了。”胡恺笑着问道。 “不急,我正好有事想问一下乐百夫长。”连十三笑容十分和善,丝毫不像先前动手时候的冷漠样子。 “那行,你俩聊吧。”胡恺也没发现异样,也就兀自走了。 待胡恺走后,连十三收起了笑容,冷漠道:“是你对老方动得手?” 乐重见胡恺走了顿时放下心来,厉声道:“哼!老子打他一拳算轻了,要不是看到呼延烈过来,老子还得再揍他一顿!” “那就行了。”连十三面色冷漠,随即步步逼近乐重。 乐重见他还敢上来,顿时气笑了:“你小子别以为赢了方旋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老子....”话音未落,连十三猛地加快速度,转眼间就到了乐重面前,一记重拳打向了乐重腹部。 “呜哇!” 乐重捂住肚子,跪倒在地,口吐鲜血。 “这是还你的!还有利息。”连十三蹲了下来,反手甩了乐重一巴掌,鲜血顿时吐了一地,还夹杂着一丝血肉。 “你给我记住了。我的兵,谁都动不了。”连十三森然道。 乐重看着连十三的森然笑脸,只觉如同魔鬼一样恐怖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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