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打虎书生》 第一章放飞自我 清华大学 一名博士生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一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女孩头像跃然纸上,这是素描画,是他喜欢的爱好。 当他知道这个比他还年轻的女孩竟然是学院里的教师时,他沉不住了,心脏狂跳不止,血液开始沸腾,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他叫武立文,家里排行老二,常有人叫他武二,快30岁的博士生。本是一个活泼开朗,慷慨洒脱的青年,本科毕业就想出来仗剑走天涯。 由于父母的原因多读了5年的书,让武立文博士后安排到家族企业的重要部门,协助他大哥争夺家族企业的大权。 要知道一个人的青春最宝贵的就是20-30之间,本是富二代的他,又帅气又有才华,出去体验这缤纷多彩的社会是多么的诱人。 非要武立文窝在学院里攻读课本,虽说自己很聪明,文科理科全优,逻辑思维强,一些复杂的实验专题也不在话下。 但这些都不是他内心想要的,而且这些知识在现实生活中能用的少之又少,枯燥乏味。他压抑着内心的狂热,坚持着这单调的学习生活日复一日,苦苦等待着毕业。 有时画画、练练毛笔书法,有时泡泡读书馆,觉得可以陶冶自己的情操。结果把自己的锐志都磨灭了,差不多成了书呆子。 没有一点年轻人的血气方刚,经常被人调侃‘武二你真二’,他也是一笑了之。 直到有一天,武立文看上了一个女孩,还作了她的画像,准备给这无聊的日子添上一笔浓厚的色彩。 阳光明媚,阵阵凉风习习,两排绿树阴影下的落叶沙沙作响。 武立文站在树下,迎面走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孩,飘逸的长发随风飞扬,月牙湾的眉毛下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和诱人的嘴巴配着一张白皙的瓜子脸。 武立文也是迎了上去,手里还卷着她的画像,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上次匆匆一别,也没有做过介绍。 武立文整个骚包样的说了句:“嗨!这么巧。” “啊,是你,上次有些课程需要安排,匆匆走掉了,真是不好意思。”女孩微笑着道。 看着女孩可爱的笑容,武立文内心有点紧张说道:“那今天有空了吧,要不要一起喝点东西,互相伤害……啊不是,互相认识一下?” 其实女孩对于这个气质不错的男人也有那么一点好感,认识一下也是不错,捂住嘴巴笑嘻嘻的说道:“好啊,不过现在不行,我还要给学生辅导,下午怎么样?” 武立文闻言一愣,这不是可爱的学妹,而是尊敬的师长啊。虽说这年头,老师泡学生,学生爱老师已经没什么大不了,况且自己还比她年长,也自信有钱泡得起,尽管钱不是自己赚的。 可对于武立文自己来说就很不是滋味,按照自己的计划已经是工作5年的社会精英了,那时也算是收入稳定,潇洒走一回了。 可比他年纪小的都工作几年了,更别说同届的同学。自己毕业后还要受家里机械般的安排,内心深处呼喊着:“这绝不能接受。” 此刻的武立文不能接受的不是这个女孩,而是现在的生活状况。 他心跳加快,血液翻滚,感觉内心深处有只野兽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武立文强忍着心中的波涛汹涌,敷衍道:“好,你先忙,下次再说吧。” 他微咪的眼睛,仿佛放射出一种锐不可挡的光芒,注视着远方,嘴角难以察觉地上扬。这阴隼的表情跟刚刚那阳光骚包样判若两人。 女孩见状不知所措,以为是惹恼了对方,急忙说道:“那我们……” 还没等女孩说完,武立文已经往她身边走过,直往后方而去。 只留女孩呆呆站在树下,陪伴着那些随风飘落的枯叶。 武立文越走越快,四肢紧绷,手中的画卷捏得扁皱,表情越发坚决,往校门口走去。仿佛有种佛挡sha佛,神挡sha神的气势。 这一刻他已经决定不再过这种傀儡的日子,要回归自我,随心所至,这样的洒脱才是真正的自己,才是自己所追求的生活。 想到这里,武立文的表情才缓和一点,然后复杂地大笑起来,似是奸计得逞般阴暗,又似豁然开朗般灿烂。 武立文走出校门,随后大喊:“我要离开这里,去泡妞,去赚钱,去寻找属于我的自由。” “武二你有病啊,鬼叫鬼叫的。”一个肥头猪脑的学生一边吃鸡腿,一边笑骂道。 武立文走过去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仿佛响遍整个城市,传至诗和远方。 武立文怒道:“别以为哥没有脾气,哥只是智商太高压低了情商而已。” 猪脑学生一只手捂着脸颊,一只手拿着鸡腿,呆呆地站着。跟他一道的另一个同学表情错愕,“武……那个怎么了,这突然间的……” 武立文脸露凶色看向他,“还有你西门祝,以后少拿我开玩笑,哥可是随随便便就能发毒誓的,挖你家祖坟信不信?” 武立文说完顿感身心舒畅,心想:先去酒吧发泄一番,然后离开学校,远离家族,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新大陆。 当他刻不容缓地走上马路时,才想起现在是白天,上哪里找酒吧。这种久违的情绪降低了他的智商,随后灰溜溜地跑回去了,耐心地等着夜幕降临。 夜空是那么的美丽,泛着湛蓝色,星星是那么的亮,闪烁着光芒。 武立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星空,笑了笑: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 城市的夜,依旧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灯红酒绿。 武立文一身帅气的装扮,幻想着自己的放飞自我,带着眉开眼笑走进了一间酒吧,白天联系的朋友也陆续来了。 跟着酒吧劲爆的音乐、陪酒的美女、久违的友情,武立文开怀畅饮。心灵像是重生一般的喜悦、兴奋。 武立文喝得醉醺醺,躺在沙发上,嘴里喃喃道:“别管我,别惹我,挖你家祖坟信不信?” 这夜,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去了…… 第二章武松打虎 北宋,1119年,宣和元年。 武立文醒来了,只记得昨晚喝很多酒,按照以往应该头痛才对,现在只是有点晕晕的。 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光滑的大青石上,天色微暗,周围虫鸣鸟叫,各种树木显得十分陌生,像是进了原始森林。 这时武立文才发现自己双手不一样了,手掌又大又肥,粗糙的手皮,连虎口、手指关节都是各种老茧,像是拳师的手。双手用力一握,拳头又硬又大,感觉力道无穷无尽,浑身肌肉虬结,跟个健身教练一样。 再看看身上衣服,摸了摸脸和头发,全都不一样了,这不换了个人了嘛。 武立文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双手抱头,安慰着自己:“冷静冷静,好好想想,这是做梦吗?” 尽管他很聪明,脑袋很好使,可哪里能想到自己穿越到了北宋年间,景阳冈,武松武二郎身上。 武立文又急又躁,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挂在胸前的包裹,几件粗布衣服,一定白银,几个铜板,铜板上面写着[宣和通宝]四个字,旁边靠着一根哨棒。 武立文敲了敲脑袋,心想:都是些什么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四周顿时一片寂静,接着一阵狂风吹过,一只松鼠从树上跳到大青石上,唧唧唧惊叫,慌乱地窜进草丛里。 突然间,一只体型巨大的老虎,从树丛后面狂奔而出,跑得四、五步便是一跃,两只锋利的前爪,虎口森森獠牙往武立文扑来。 “啊呀!”武立文吓的小心脏爆炸了似的一声大叫,惊慌失措双腿往后急退。一不小心,一屁股摔倒地上,也好在这么一摔,大老虎那又大又长的身体从自己身上飞过。 武立文脸色铁青,冷汗狂飙,也没来得急庆幸,爬起来就是往前狂奔。 没想到的是这身体的爆发力这么强,更没想到的是,老虎速度更快。回头一瞥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被追上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 武立文内心极度紧张:这次可没那么幸运躲过了,怎么办,到底是什么鬼,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做错了什么,我要死了吗? 怕归怕,脑袋还是不停地转动着,心里寻思着:毕竟自己也是高智商人类,怎么能让畜生吃了。跳水里去,这哪有池塘啊,爬树上,估计还没爬上去就被虎爪撕下来了,MD,该死的动物管理员在哪里? 听着身后虎爪极速抓地的声音,忽然感觉身后一个庞然大物扑来。说时迟那时快,武立文也是靠这副身体的条件反射和爆发力往一旁扑街而去。 一只巨大且锋利的虎爪与自己差身而过,接着虎爪又是一掀,武立文趴在地上的身体也是一个翻滚躲过,顺势立马站了起来就是往后一跳,一阵掌风呼啸而来,这是老虎双爪一剪,还是抓空了。 动作都是没有丝毫的迟疑,哪怕慢上一点点就要血溅五尺了。 老虎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捉不着,气性去了大半,并没有像开始那样急追过来,而是前爪按了按地面,盯着武立文,伺机而动般。 突然发出一声虎吼,似是雷鸣轰动,震得山冈涌动。 武立文也是全身颤抖,不断后退,集中注意力,强迫自己平定神智,内心依旧十分恐惧。 心道自己打不过、跑不了,盯着老虎慢慢往后退,生怕激怒它。想起昨天还在为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而狂欢,没想到一觉醒来就遇到生死关头,还是十死无生的那种。 老虎盯着武立文,甩了甩尾巴,武立文看着巨虎斜向上的双眼至额头夹杂着白毛。 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身上铜板的四个字[宣和通宝],对于经常读历史的武立文来说并不陌生。 武立文心想:这是宣和年间的文钱,北宋、吊睛白额大虫。不会吧,穿越了?我是武二,穿越成了武二,武松打虎。不会吧?穿越这么荒唐的事也会发生? 在古代人们通常用虫泛指一切的动物。其中,禽为羽虫,兽为毛虫,龟为甲虫,鱼为鳞虫,人为倮虫。而大的意思就是长、头、首领的意思,老虎是兽中之王,所以就叫做大虫。 然而吊睛白额指的是老虎眼睛斜上翘,看起来很凶猛异常。最后的白额就是说老虎的额头上有白色花纹了。 虽说自己一穿越就面临生死,此刻,武立文也镇定了不少,因为知道武松可以打死大虫。 但心里还是没个底,毕竟自己不懂武功,怕影响武松本人的发挥,只是自我安慰,壮壮胆罢了。 大虫急步而来,又要开启一波攻击了,武立文也三两下回到大青石,一把提起那条哨棒,毕竟心虚,心想:有武器不用,开什么玩笑。 武立文对这段故事非常清楚,原著是武松的哨棒打在了树干上,折断了,最后赤手空拳打死大虫。 所以还注意了一下周围,别一棒打在了树干上。武立文紧握哨棒,心脏狂跳,冷汗直冒。 大虫直扑过来,武立文一个侧身险险避过,用尽全身力气猛挥哨棒往大虫打去。 没想到的是手心全是汗水,哨棒一滑脱手而出,斜飞向上空,直往山下而去。因此身体也失去平衡,往大虫身上倒去。 “我泥马”,武立文惊喊一句,虎爪一掀,连衣带血迸发而出。三道深深的爪痕从左胸直往右肋,血流不止,疼痛难忍。 武立文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伤痛,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的紧绷,面部扭曲,身体也是飞倒下地,心惊肉跳也不过如此了,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按照套路,大虫接下来就要双爪一剪,果不其然,武立文虽对这副身体掌握不够,危机关头,只能搏一搏了。 此时武立文哪里管得伤口,一个翻滚躲过一剪,随着一声爆喝,双掌猛击地面,身体翻转凌空飞起,恰到好处地落在虎背上,双手立即抓住虎头的顶花纹,往下压去。 大虫也是左右扭摆,猛跳狂甩不已,虎吼不止,惊天动地般响彻山冈。 武立文左手牢牢抓住,举起右手,那铁锤般的拳头不停地往虎头猛击。 砰砰砰,两三个呼吸间竟有十多拳下去,双手接着又是猛压虎头。大虫气力一卸,前爪曲了下去,武立文把虎头直压地面,又是一轮疯狂锤砸直有五六十拳之多。 武立文精疲力尽,发现大虫一动不动才停下手,口鼻喷血,终于是死透了。 武立文此刻心中大石落下,长呼一口气,整个人往虎背瘫软倒下,大笑着道:“哈哈哈,我胜利了,大老虎又怎样,还不是死得不要不要的,哈哈哈……”。 殊不知刚才吓得半死,伤累得半死,趁着大难不死的喜悦,连流血的伤口也忘了,随后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打虎英雄武松,哈哈……”。 第三章打虎英雄 景阳冈,山腰 “可是吓破胆了?如此发抖。今夜若是还未捕杀那畜生,回去又得吃刘县令的杀威棒。”一名披着虎皮的魁梧大汉细声说道。 “韩兄,小弟非是胆小,只是入夜天冷。”另外一名同样披着虎皮的高瘦汉子发着抖,怯怯地说道。 “哼!穿了虎皮还冷?如此胆怯,待那畜生来了,你掉头就跑,岂不是害了我。”大汉怒怒而道。 “韩兄且宽心,我许某岂是此等不义之人,再说身后还有二三十名乡里助阵,又有何惧哉。”高瘦汉子轻叹一声道:“唉,都怪那伤人的畜生,连害几十人命,许多客侣也绕路而走,连知县都张贴榜文,还给我等下了命令捕杀。” 韩姓大汉点了点头,说道:“只是那大虫实在凶猛,我等围捕涉猎数十日未能伤其皮毛,反而折了七八名弟兄,实在可恶。枉我一身本领与人放对没吃过亏,却对那畜生毫无办法。” “韩兄勿忧,今夜那畜生胆敢出来,小弟定让它有来无回。”许姓汉子拍拍胸脯道,“岂能让畜生……” 许姓汉子话还没说完,一条哨棒从山上丛林飞驰下来,击打在青石上发出咣咣噹噹的声响,打破了这一片沉静的草丛。 众人皆是一惊,许汉子更是吓得惊慌失措,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众人回过神来,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观察了一会,也没见到大虫,稍稍出了一口气,都鄙视地看向慌乱的许汉子。 许汉子知道自己出糗了,吓得苍白的脸立马红了起来,心想:这如何了得,再说早先也是穿梭林间的勇猛猎户,传回去,这等姿态定成为全县的笑话,必须得拿回场子,只要众人一拥而上,或许能吓跑大虫。 许汉子心中不由一阵焦急,立马起身,踱了两步,随后大声说道:“诸位兄弟,这哨棒从山林间飞驰而来,定是大虫害人了,快随我杀将上去救人。” 许汉子一脸严肃,说完提起一条五股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硬着头皮率先大步往山冈上冲去。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觉得许汉子说得有道理,救人如救火,不由心中佩服起来,点上火把,也是急步跟上山去。 ……………… 山顶,大青石旁 血泊之中,伏着大虫,冷静下来的武松躺在虎背上休息,四肢疲惫,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扯到身上的伤口,虽不像刚开始那样大出血,也是疼痛不已。 武松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听到从山下传来的打叫声,不由心中一喜,应该是猎户们,这下好办了。 许汉子领着众人,一人当先,尽管表情慌张,却给后面的伙伴留下了威风凛凛的背影,可脚步是越走越慢,怕远离了众人。 越往山上的树林走近,许汉子越是害怕,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内心已经后悔当这出头鸟,可是自尊心让他停不下脚步。 江湖好汉最看重面子,即使他只是个山野猎户,常常去勾栏听江湖说书,便也自称江湖好汉。 当许汉子绕过一棵大树,往前看去时,一双血红的虎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正是那吊睛白额大虫,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叫一声:“啊呀,大虫。” 还好身后的大树支撑,不然早就慌乱一屁股坐地上了。 跟上来的众人闻言心中一惊,极度紧张起来,立即压低身形,亮出各式各样的武器挡在前面,做起准备。 惊慌的众人不敢上前,集中精力望向血淋淋的大虫,只看它一动不动。 这时血泊之中传来了一句有气无力的话语,“呵呵,帅哥不要怕,老虎被我打死了,你们过来看看。”武松骄傲地说出,随后又觉得不对,努力坐立起来,“诸位好汉,大虫已死,快过来看。” 武松也是想让这些猎户了解状况,好给自己包扎伤口。 众人望着坐在虎背上的大汉,满身是血,狼狈不堪,还是没放下警戒心,不明所以,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武松也是无奈摇头。 片刻之后,众人确实了吊睛白额大虫是死了,许姓出头鸟不可思议的开口问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武松听后,觉得这帮古人胆小无知,慢慢站起来,走出两步,大笑道:“哈哈哈,诸位且近来瞧瞧,在下是人是鬼。” 这时借着火光,众人才看清了武松全身,不由长舒一口气,收起了武器。 许汉子也到武松近前双手抱拳道:“壮士,此大虫确为你所杀?” 见武松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武松胸口的爪伤,心里信了十足,随即大喜,佩服万分地向武松大拜行礼,并对众人道出:“大虫已被打杀,壮士真好汉,真英雄也!” 众人也是手舞足蹈,欢声涌动,大虫已除,以后不用再受害受累,又是感激又是佩服,也跟着许汉子跪拜下去。 几十人日夜操劳,甚至伤亡了许多弟兄都无可奈何的凶猛大虫,竟被眼前的大汉坐在身下,众人心中激动不已,心想要何等的强大才能杀死大虫。 武松急忙拱手表示回礼,请示大家起身,一脸严肃说道:“武松当不得诸位如此大礼,能为民除害,义不容辞。” 此话一出,众人看武松大义凛然,谦虚有礼,不得不对武松更加敬重起来。 看着武松狼狈的样子,机智如许汉子,立马吩咐左右包扎伤口,再抬来竹轿把武松接回阳谷县的猎户庄里好生休息。 次日早晨 武松一觉醒来,只是包扎得紧紧的胸口微微作痛,全身并无疲惫,不由得感叹这副身体的强壮。 一番洗漱后,武松看着铜镜中英俊的容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武松胸前裱起一朵大红花,看起来十分别扭,众人抬着大虫早早等着前去游街了。 长长的队伍走在大街上,敲锣打鼓,欢天喜地,街道两边站满了人,热闹非凡。 武松高高地坐在竹轿上,接受着两边百姓的欢呼敬佩,大虫在身后抬着,尾随着许多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呼喊着:“打虎英雄……”径直往县衙而去。 县令喜上眉梢,早早在大堂里等着看这打虎英雄是何等风姿。 随着锣鼓喧天而来,一个二十出头的高大汉子迎门而入,身长八尺,身板厚重直挺,双手孔武有力,两腿稳如泰山,昂首阔步走进大堂。 武松剑眉星目,挺鼻如峰,嘴巴棱角分明,正是一副威武帅气的模样。 “仪表堂堂,英姿飒爽,果然是英雄好汉,哈哈哈。”留着山羊胡子的刘县喜笑道:“不知壮士姓名,哪里人士啊?” 武松拱手微笑道:“相公过奖了,在下姓武名松,字立文,家居清河县,此番正要回乡里寻兄长,才路过景阳冈遇上大虫。” 武松觉得古人除了名还得有字,读起来才有气势,所以把前世的名字来表字。 毕竟武二的二实在是难以接受,此时武松内心不仅满意,也佩服起自己的机智,暗暗点头。 接着又把与大虫搏斗的经过用巧舌如簧的口才,唾沫横飞地炫耀一番,听得众人一边胆战心惊,热血沸腾,一边佩服不已,拍手称赞。 “好好好,壮士立了大功呀。”刘县令也是激动不已说道:“武松武立文,赤手空拳打杀大虫,当真好手段,真英雄。” 刘县令想起立文二字,接着问道:“不知壮士是否读过诗书啊?” “多谢相公,立文虽不才,也算寒窗苦读些年,为得一日能报效家国,一展平生所学。”武松大言不惭地说道,微微鞠躬,双手一拱,一副彬彬有礼、知书达理的书生模样,跟高大威武的身材显得格格不入。 只因武松心里的小算盘拨的响亮,比谁都清楚,接下来刘县令会给他安排一个都头的衙吏职位。 大宋崇文抑武,武将不被重视,兵吏更是低贱,早有贼配军之说,吏制终身不得为官的规定。 所以武松这才着重表明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希望能以打虎功劳谋个文职官身,在这个封建强权之下得以安身立命。 刘县令本想安个都头给武松,一听这话更是惊讶:“壮士除去大虫,还寒窗苦读,真是个文武全才啊,难得难得。” 武松急忙接着道:“恩相过誉了,微薄之功何足挂齿,阳谷县百姓安居乐业,街市一派繁荣,尽现恩相功德,立文只愿能于恩相案前研磨执笔,悉听教导,还望恩相不弃。”接着又是深躬一拜。 要知宋朝一些大官才称得上“相公”二字,例如经略使这种掌管一方军队的大官才有资格称相公,像西北种家军的种师道称种相公。 叫县令一声县尊已经很给面子了,而武松却以恩相相称,这种叫法明显很对文官胃口,是要拉近两人关系。武松对阳谷县民生百态半知不解,还对刘县令一番歌功颂德。 刘县令听完心中大喜,被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打虎英雄当众一顿夸奖,顿时喜笑颜开。一只手轻抚山羊胡子,微微点头,一副本官承受得起的样子。 明显武松的话对了胃口,武松微微一瞥,见状心中暗喜,嘴脸微微扬起,一副奸计得逞的骚包样。 刘县令正色说道:“武松能文能武,先有灭虎之功,又有报效之志,可堪大用,不妨先协助王主簿历练一二,待日后商讨可好?” 武松哪能不明白,这可是储备干部啊,心中大喜,连忙行礼说道:“多谢恩相赏识,立文定当用心,不负恩相栽培。” 大堂之内,几位官吏皆是惊讶,谁都知道王主簿年事已高,早有致仕之意,难道是想让武松任主簿之职,虽有杀虎之功,可年纪轻轻能有多少才学历练,不由心生妒忌。 主簿一职,县令、县丞之下,县尉之上,是正八品到从九品的文官。主要负责勾稽簿书,征督赋税,出纳官物,参与县内的司法等职能。 还有同县尉平决狱讼、狱讼推讯,抓捕犯人,委派出差催督赋税,行视水利工程,检视灾伤等。 武松收下了打虎赏银,与众位官员交接一番,寒暄片刻后走出大堂,许姓汉子和一众同行连忙上来,都为武松贺喜,又是一番热闹。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你可是武二?” 第四章武大武二 “恭喜武先生得县尊赏识,日后当大富大贵啊。”机智如许姓汉子抢先道出,先生二字就是读书人的尊称。 武松笑道:“哪里哪里。” 许姓汉子接着道:“先生文武双全,真乃神人也,小人许风佩服得五体投地,若用得到小人只管吩咐。” 武松也明白了这货的用意,明显是要拜大哥了,当即点头示意。 许风大喜。 此时从门外人群中挤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手里拿着一筐梨跑到自己面前,双眼精明,嘟着嘴吧,歪着头不停地打量武松。 这个应该是跟武大郎一起当挑货郎的郓哥了,一副人小鬼大说道:“你可是武二?” 武松这才想起自己的兄长武大郎也是在阳谷县,笑着说道:“你才二呢,你全家都二,我便是武松了,快领我去见哥哥”。说完与许风他们告别,拉着一脸懵逼的郓哥走出衙门。 虽说武松现在对武大没点映像,可也是这副身体的亲哥,也知道兄弟两感情深厚。 武大长兄如父一手带大武松,他为人憨厚老实,常受人欺辱,靠挑一担子炊饼养家糊口,其中辛酸可想而知,不由同情起来,心想:“一定要让这时代唯一的亲人过上好日子”。 武松和郓哥走了片刻之后,便见武大郎挑着木担匆匆走来。果真如书上描写,身材短小,头脑可笑,皮肤黑皱,人送诨号:三寸钉谷树皮。 武大郎认出了武松,欣喜若狂喊道:“二哥,二哥,真是二哥啊,年余不见,为兄甚是挂念,未想能在此相遇。” 武松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颤,内心激动不已,说道:“哥哥,小弟惭愧,惹哥哥担心了,哥哥向来可好?” 武大郎抓着武松的手,双眼透着慈爱,上下打量,看着武松胸前的大红花,也确认了自己弟弟是打虎英雄,点头笑道:“都好都好,二哥又壮实不少,唯有二哥如此英雄方能灭了大虫,此番相遇着实开心,这买卖也不做了,且随我回家吃酒。” 武松连忙点头,一旁的郓哥也是开心得手舞足蹈,围观的吃瓜群众人声嘈杂、指指点点,两兄弟兴高采烈,边走边诉说着自己的经过。 当武大郎得知武松蒙知县抬举,要衙门当差,更是眉欢眼笑,满面春风。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自家门口,武大郎上前拍打大门,喊道:“娘子,快快开门,二哥回来了”。 一会儿,吱呀一声,开门的正是潘金莲,随口说道:“大朗这般早归,买卖当真好,明日奴家便多做一些。” 武大武二往屋里走去,武大郎喜笑颜开,对着潘金莲说道:“娘子,这便是我常常提及的兄弟,正是今日游街的打虎英雄,快来见过你叔叔”。随即转向武松道:“二哥,快见过你嫂嫂”。 潘金莲看着英武非凡的武松,微微一愣,心里寻思着:大朗的同胞兄弟长的如此高大威猛、气宇轩昂,与自家夫君天差地别。 武松眉头微蹙随即回复正常,双手一拱说道:“武松见过嫂嫂”。但见潘金莲眉如柳叶,明眸善睐,琼鼻杏口,冰肌玉肤,身材窈窕,真一美人儿。 潘金莲此时微微低头,大眼不停摆动,嘴角上扬,双手别再腰间,膝盖一曲,福了一礼,“奴家见过叔叔”,随后抬头望向武松轻声说道:“叔叔当真能赤手空拳打杀大虫?” “岂能有假,二哥手有千斤力,脚可断石梁,无敌天下。”武大骄傲地说道,“我且去买些酒肉,二哥好生休息”,说完转身就走。 武松闻言不由一急,心想:怎能跟潘金莲独处,我如此帅气,万一勾引我怎么办?老虎可以随便杀,人怎能随意杀害,哥哥也会痛心,而且孤家寡人也是可怜。按照故事的发展,还有王婆,西门庆这两个祸害。 想到这里,武松不免心思复杂起来,“武松刚到此地,且随哥哥熟悉街道。”武松说完疾步走出,只留潘金莲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 武大武二两人有说有笑在集市上采购酒食,一路上武松问题不断,对各种事物好奇的很,特别是书生模样的人,更是目不转盯。 武大也是开心,外出避祸一年多的弟弟变得开朗活泼,跟自己也有那么多话可说,虽然提的都是些白痴问题。 武立文前世虽年近30,自决定放飞自我后,确实表现的跟阳光里的少年一般活力四射。穿越到宋朝,对这个陌生时代的人、事、物自然是问题多多。 “二哥总是盯着书生,可是怀念以前在私塾的日子?”武大戏谑地说道。 憨厚的武大也调笑起武松,是因为小时候让武松去过的私塾,可武松喜武厌文,没过多久就不再去了。 武松闻言也是感动,要知道对于一个贫苦家庭来说,上私塾可是一种奢侈,也体现武大对弟弟的爱护。 武松说道:“哥哥有所不知,我幼年顽劣,辜负哥哥,可外出年余皆是刻苦攻读,不忘哥哥当初教导,如今也算是读书人了。” 武松是打算在县衙做一文职,所以编了这么个谎话,也让武大知道自己在书文方面有所涉及,接着说道:“打算让裁缝做几副书生衣衫,所以对书生着装稍有留意”。 诚实的武大听后,又惊又喜又感动说道:“二哥文武双全,日后当不可限量,光耀我武家门楣。”说完泪眼婆娑地拉起武松的手接着道:“酒食买完,这就去寻裁缝给二哥量做。” 两人去到裁缝店里,武松量好尺寸,挑了几匹上等布料,交代一下衣衫设计,让裁缝赶制,明早送到家里去。随后两人回到家里时,潘金莲早早就收拾好等他们回来,摆上酒食几人落座。 潘金莲媚眼带笑望向武松,十指纤纤拿起酒杯,檀口轻盈:“奴家先敬叔叔一杯”。 武松见状,内心微颤,也是举起酒杯,说道:“武松敬哥哥嫂嫂。”说完三人一饮而尽,武大全场堆着个大笑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松随口道:“哥哥以后可唤我立文,武松武立文,这是教书先生为我表的字”。 宋朝的称呼比较特别,有官身的一般不叫大人,而是称官职,如刘县令,王主簿。家中兄弟以排行称呼,所以身为长子的武大叫武松为二哥,连皇家在一些不正式场合也是这般叫法,女子叫丈夫多作朗君、官人、良人。 武大点头笑道:“好好,立文二字,一听就是读书人。” 潘金莲随声道:“叔叔这字表的可真好,大朗可就没这等好字。” 武大也是不以为意的笑道:“那是,那是。” 武松打开了包袱里的打虎赏银往桌上一摆,白花花的银子,一千两。武大夫妇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看得两眼放光,惊讶不已。 武松道:“这是县衙的打虎赏银,哥哥嫂嫂且收好,立文自有打算,哥哥的买卖不做也罢。今次也蒙刘县令抬举,谋了个文职,日后我们武家定能发扬光大。” 武大夫妇皆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称赞,心想低微的武家也能有光耀门楣的一天了。 第五章县衙办公 次日早,紫石街,武大家 潘金莲早早就起来做家务,武大也是听了武松的话不去卖炊饼,加上昨天喝多了,还没起床。 武松也是早起,在小院里胡乱打了一通拳,虽然不懂拳法招式,凭着感觉和肢体记忆,怎么方便怎么打,打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听到门外郓哥的叫卖声,武松开门走出,对着郓哥说道:“小郓,以后我家哥哥不卖炊饼了,你也不必过来等他了。” 郓哥看见武松出来,嬉笑道:“二哥,二哥,小的叫乔郓哥,你能教我功夫吗?” 武松不理会他的话,从怀里摸了几个碎银放到乔郓哥的梨篮里,顺手抓起一个梨咬了一口,道:“小乔啊,以后叫我武公子。” 郓哥高兴得点头如捣蒜,一脸笑容,此时旁边传来一句话,“武公子,衣衫做好,这是我家掌柜连夜赶將出来的。”一位机智的小厮,满脸雀斑,点头哈腰说道。 武松闻言一喜,随手打赏一番,正等着这身书生衣衫前去县衙画卯。画卯相当于现代的打卡上班,规定卯时,五点至七点,到得县衙。 武松接过衣衫往屋内走去,正遇到潘金莲,“叔叔可是要去县衙,待奴家帮叔叔更衣。” 武松摆手道:“不敢劳烦嫂嫂”,说完急忙往房里走去,关上房门。潘金莲则是满脸疑惑。 武松换上书生袍,自己打量了一番,感觉是那么回事,满意地点了点头,出门往县衙而去。 县衙 武松进入内府,拜见刘县令。县令一身大红官袍在大厅跟另外两人正在说事,见武松一身书生打扮,眼神一亮。 头戴造型高而方正的巾帽,身着白色长衫,腰缚宽大黑色束腰带,外加短袖黑长袍,一副神采奕奕,风度翩翩的书生模样油然而生。 “见过恩相”,武松双手一拱。 “哈哈,立文这书生打扮可谓意气风发,配上束腰带英武不减,当真文武双全,是何人帮你装扮?”刘县令笑道。 “恩相过誉了,此乃立文胡乱搭配,当不得真。”武松微笑说道。 “年轻人就要标新立异,本官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王鑫王主簿,这位是李杰李县尉。”刘县令比划向另外两人说道。 “武松见过王主簿,李县尉。”武松转向两人拱手道。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后生可畏。”正是王主簿。 另一位三十多岁的大汉,生龙活虎,浓眉大眼,见武松行礼一脸不屑,随意拱手当作回礼。 此人正是李杰李县尉,他得知刘县令有意把武松当做主簿候补,如果上位了,官职便在自己之上,所以心生嫉恨。 武松见状心想:敌人一枚。 四人交谈片刻,武松便随王主簿办公而去。两人来到一处房内,几张简单的桌案,墙边书架,柜子摆满了各种书籍、账本、文案等。 王鑫拿来十几张纸卷和几本账本,吩咐武松把纸卷的内容抄写入账本,写完送去给刘县令过目,说完就出去了。 武松心想:这也算是两世的第一份工作了,还好自己练过毛笔字,不然连这简单的抄写都做不好。随即提笔就写,为了字迹工整,就用了宋体字。 宋体字是秦桧在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基础上发明出来的,后来被推广到全国各地,规定公文按照宋体书写。 到了明朝又有改动,就是我们现代所看到的宋体了,而秦桧发明的宋体则被称为仿宋体,按道理应该叫秦体或者桧体,可惜他是历史罪人,便没有留名了。 几刻钟功夫,武松抄写完毕,唤一小吏把账本送去刘县令处,自己看起书来了。来到这个时代,必须了解这里的知识与文化,还有县衙各种规章制度。 半个时辰之后,一名小吏匆匆进来说道:“武先生,刘县令和王主簿有请。” 武松随小吏来到刘县令书房,看到他和王德两人各拿一本账本,比手画脚,一脸兴奋,正在临摹宋体字。 还没等武松开口,王鑫便道:“立文写得一手好字啊,老夫未曾见过此等书法。” 刘县令笑道:“好字好字,立文年纪轻轻竟能自创书法,果然有才,本官没看走眼啊。” 武松大言不惭的说道:“立文不才,几年前有幸见过官家真迹,有感而发,见笑了。” 这里官家便是当朝皇帝赵佶了,宋朝经常称皇帝为官家。 王鑫摆了摆手道:“难怪眼熟,立文这字端庄大方,古朴挺拔,笔画横平竖直,点如瓜子、撇如刀形,实在是妙。” 武松听得暗暗发笑。随即三人交流起来,期间武松也露了两手的行书,使两人惊叹不已,频频点头称赞。 武松前世练得最多的就是行书,四分楷,六分草,是一种叫‘MILAN软体行草’的电脑字体。 一天下来,武松的工作相当简单,空余时间就看看书,也难怪县令主簿他们整天瞎逛喝茶聊天。 正当武松要放衙回家时,门口走来一位年轻的白面书生,二十岁左右,一身华丽的衣衫,一看就知道是位公子哥。 见到书生打扮的武松,疑惑说道:“请问阁下是打虎英雄武松?” 武松道:“正是在下,请问?” 公子哥微笑道:“在下乃县令刘浪之子刘波刘子同,打虎英雄果然气势非凡。” 武松请手示意落座,说道:“原是刘公子,立文有礼了。” 刘波指着武松的书生袍说道:“武兄可是读书人?” 武松道:“立文不才,读过几年。” 刘波一脸好奇道:“武兄可谓文武全才啊,可有功名在身?” 武松摇了摇头道:“惭愧惭愧,立文暂未参加科考。” 刘波一脸遗憾道:“子同虽参与过科举,却只得一举人身份,实在遗憾,待下次定要得进士之身,光宗耀祖。” 武松拱了拱手道:“刘公子雄才大志,来年定当金榜题名,少年自有青云志,当许天下第一流。” 刘波闻言惊喜:“好个天下第一流,武兄大才,想必也能一战定乾坤。” 武松摆摆手说道:“刘公子过誉了,立文闲散惯了,能在恩相手下谋个事做,守得一亩三分地便心满意足了,哈哈哈。” 刘波不以为意说道:“只怕武兄非池中物,一飞冲天更有时。”说完也是哈哈大笑。 “武兄,你我一见如故,今夜何不去喝上一杯?”刘波心喜问道。 武松随即答应,并吩咐一小吏回去告知武大一声。刘波也是回到内院带足银钱,叫上两小厮。一同前往最近的酒楼,狮子楼。 第六章打虎才子 狮子楼 两人来到狮子楼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狮子楼也算是青楼,只是没有清倌人,只有红馆人和梳拢。 狮子楼青砖灰瓦,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乃是西门庆的产业,现代还建成了观光景点。 进去楼内,一片歌舞升平,香烟缭绕,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今夜恰巧西门庆也在,看到刘波立马迎了上来,满脸笑容拱手说道:“刘公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请上二楼雅座。” 西门庆虽然有钱,现在也只是一商贾,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最是低贱,整天也是想方设法地谋取一官身。 西门庆惯使手段,黑白通吃,才能为祸乡里,欺男霸女,这也是封建社会的缩影,到哪里也少不了这种人。对于官宦人家,西门庆则是毕恭毕敬。 刘波微微一笑道:“这是打虎英雄武松,这是阳谷县的大财主西门庆。” “原是日前风风火火的打虎英雄,失敬失敬。”西门庆拱手笑道。 武松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不答话,看着眼前的西门庆,生的人高马大,清新俊逸,一身华冠丽服,锦衣玉带,风度翩翩。嘴里喃喃道:“这不是高富帅吗,差不多赶上我了。” 奈何武松是个现代人,对西门庆有先入为主的评判,生性风流浮浪,阴狠毒辣,常因一己私利而丧尽天良。难免心生厌恶,心想:敌人一枚。 两人落座后,立马有小厮端上酒水饭食,片刻之后,西门庆带着三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落座陪酒,酒过三巡随后,说道:“不知二位可否满意?” 刘波点了点头道:“有劳大官人了。” 武松盯着西门庆,一脸严肃问道:“听闻西门大官人身手了得,不知闲暇时间切磋一番可好?” 刘波闻言一喜,也望向西门庆。 西门庆闻到一股**味,脸色一变,心里微微发怒,心里寻思着:这哪来的山野莽夫,如此无礼粗鄙,忽然灵光一闪,对!这斯景阳冈来的,不与他一般见识。 西门庆虽谈不上怕武松,但碍于刘波的面子上,也不敢与武松交恶,逢年过节还得给他死鬼老爹刘浪送礼。只能作笑说道:“在下哪是武兄的对手,不比也罢。” 武松哈哈大笑:“玩笑而已,大官人不必在意,我武松专打畜生,你可是畜生?” 刘波也没心没肺地拍桌大笑,西门庆气的是咬牙切齿,脸色微微发红,桌下的拳头紧攒,青筋暴起,又发作不得。 忽然间楼下大厅的戏台之上传来了悦耳动听的歌声,吸引了众人,歌声回旋于房梁之间,婉转如黄莺吟鸣。 “这不是春风楼的头牌廖汐汐吗?”刘波看着西门庆问道。 西门庆道:“今夜是阳谷县大才子李文的宴席,不仅春风楼的廖汐汐,秋水台的罗静儿也来驻场,如若得李文诗词赞美便能名气大涨。” 刘波惊喜道:“李文,他几时回来了?可是得了实缺?” 西门庆道:“刘公子有所不知,今夜大厅是李文设宴,庆贺李文的进士之身得了实缺,任命寿张知县,半月前从东京回乡祭拜祖先。” 这李家在阳谷县也是名门望族,家主李都也是大儒,其弟便是阳谷县的县尉李杰。李都长子李文与刘波相熟,也是同一批考科举的,李文中了进士后便心高气傲,此次得了实缺更是目中无人了。 “什么,半月前?”刘波闻言微怒,“回来半月竟不来寻我,且去会一会他。”刘波说完便下楼而去,武松,西门庆尾随其后。 此时廖汐汐一曲唱罢,台下欢呼涌动,沸沸扬扬。一身洁白罗裳随风微动,黛眉杏眼,唇红齿白,冰肌玉骨,亭亭玉立,美妙不可方言。 接着乐声骤起,一道红绿相间的身影出现在戏台上,正是秋水台的罗静儿。风姿绰约,韵味十足,舞姿轻盈如飞燕。 “听闻李兄得了实缺,可喜可贺啊。”刘波走到李文身边道。 李文目不转盯地看着台上的罗静儿,一脸猪哥模样,闻言一愣:“这不是刘举人吗,许久未见啊,刘县令可帮你谋得官身?若无安排,可随本官到寿张历练一番。”说完转看台上的罗静儿,傲慢无比。 刘波怒不可遏,气的脸色通红:“哼,不劳你费心了,告辞。”说完拂袖而去,回到二楼接连喝了三杯酒。 李文对此也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武松闻言也是气愤李文的傲慢无礼,喃喃道:“狗眼看人低。” 罗静儿的表演也结束了,向观众福了一礼,台下顿时欢呼雀跃,掌声如雷。 李文更是双眼冒光,喝彩连连,看着台上的罗静儿,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口若朱丹,千娇百媚,自己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李文唤小厮拿来笔墨纸砚,这是要给罗静儿作诗词了。 刘波知道此时是找回场子的好机会,落一落李文面子,便为廖汐汐作诗词。 片刻之后,有管事高声喊道:“李文李公子为罗姑娘献词一首。”随即场面安静下来,待词作念完,众人都是拍手称好,点头称赞。 站在台上的罗静儿也不下来,反而对台下一旁的廖汐汐傲娇地瞥了一眼,随后眉开眼笑想向李文福了一礼。廖汐汐则无人问津,尴尬不已。 这时却有人高声喊道:“刘波刘公子为廖姑娘献词一首。” 众人定睛一看,是刘县令的公子,随后场面又安静了下来,待词作念完,众人也是掌声不断,连连点头,没想到刘波才情不输李文。 廖汐汐听完词一扫之前的阴霾,笑逐颜开,随即和身边的丫鬟两人往二楼上去,作礼答谢。 众人也没有在意她们,因为他们的焦点都在刘波身上,而刘波却与李文对视,眼神轻蔑,嘴角微微上扬。 到得此时,明眼人都察觉出来,不仅是两位头牌,两位才子更是碰出火花。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时间竟分不出高低来,皆往地位最高的大儒李都看去,希望他出来点评一番。 李都碍于身份和地位,不便出口,又希望自己儿子胜出,便示意了县尉李杰,刚想开口,又听到有管事高声喊道:“武松武公子为廖姑娘献词一首。”喊话之人手里并未詩笺,场面一片喧嚣,众议成林。 “哪个武公子?,武松是谁?” “谁这么多事,不知两大人物较劲吗?” “有好戏看了,明显针对李文。” “有两位才子的词作,还敢出手,定非凡品。” 李家几人脸色微怒,认识武松的县尉李杰更是投去了怒火中烧的眼神,刘波则是又惊又喜。 此时武松落坐在一楼大厅,离李文两桌之隔。一位脑门宽大,脸颊无肉,下巴尖尖的书生,整张脸看起来像个爱心桃一样的爱心人士突然喊出:“我识得此人,是那景阳冈的打虎英雄。” 随着一声话起,众人皆是一惊,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自然有许多人见过武松,没想到竟成一副书生打扮,正气凛然,一表人才。 除了亲近李家的一些人,其他的都对武松的英气与帅气心生好感,毕竟也是为民除害的打虎英雄,离得近的都作礼表示敬佩,武松也是彬彬有礼地回应,没有一丝山野莽夫的踪迹。 “哼,东施效颦,不伦不类,这年月山野莽夫也能吟诗作对了。”李文冷哼说道,一脸不屑体现得淋漓尽致。 武松听的清清楚楚并不搭理,而是双手作礼向周围说道:“在下武松武立文,献丑了。” 提笔就写,手法潇洒飘逸,字体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犹如行云流水般。正是MILAN软体的行书。 围观群众看的惊奇万分,连李家家主李都也是暗暗惊讶,李文则是愤愤不悦。 片刻间,上阙跃然纸上。旁边一位身材短小的书生,自觉嗓门鹤立鸡群,自信大声地朗读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全场噤若寒蝉,一副繁华热闹的夜市,各种各样的气派场景映入众人脑海。连忙碌的小厮都不敢随意走动发出声响,生怕惊扰了众人对词作的回味。 刘波早早下来了,廖汐汐则停在二楼走廊,点点灯光看不清表情,注视着楼下的武松。 待众人回过神来,下阕已经写好,武松自己朗读起来。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当武松读到最后一句时,目光望向了二楼走廊间零星灯光下的廖汐汐,众人也随武松望去,突然间,众人恍然大悟。 廖汐汐不在大厅,转头看去,她却在灯火阑珊处。显得十分应景,回味无穷,啧啧称赞。 此时廖汐汐呆若木鸡,从未有人为她赋过如此耐人寻味,动人心弦的词作,静静地回味着怦然心动的瞬间,生怕这梦幻般的情景突然消失殆尽。 当众人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武松时,目光充满赞赏,心里已经承认了武松的书生身份,没有读书哪能写出这足以流芳百世的佳作,觉得那身黑白搭配的衣衫顺眼了许多,顿时掌声雷动,誉不绝口。 忽然那颗爱心桃般的爱心人士大声道:“打得大虫,作得诗词,武公子乃文武双全啊。” 鹤立鸡群也是接着道:“不错,从此阳谷县便多了位打虎才子。”众人又是一顿称赞喝彩。 刘波也是眉飞色舞,既结交了一位大才子,又落了李文脸面,皆大欢喜。 李文面如土色,没想到还真是个有点文采的读书人,怕被武松打击调笑,趁人不备,溜之大吉,其余几人觉得武松拆了李家的台,也是愤愤不平,拂袖而去了。 廖汐汐也来到武松身边,福了个万福道:“公子大才,多谢公子佳作,奴家定当多多传唱以报答公子。” 书生才子想要出名也常常去青楼吟诗作词,好的诗词会传唱于各个青楼,反之青楼女子能得才子赋诗名气便会水涨船高。 武松回了一礼,笑道:“哪里哪里,廖姑娘才貌双全,世间罕有。” 廖汐汐嫣然一笑道:“公子谬赞,汐汐唐突,公子可否将词作字帖送与汐汐?” 武松看着廖汐汐双目期待,两颊微红,唇红齿白,暗暗吞了吞口水道:“自…然可以,本该赠你的。”随后把写着《青玉案》的字帖递了过去。 武松平复一下心情,心想:“抄首词,既得名,又得女,装逼成功,太过瘾了。” 廖汐汐接过字帖,笑靥如花,又是一个万福:“多谢公子,公子日后空闲可定要来春风楼,汐汐必设宴款谢。” 武松心中暗喜,随后一脸正色道:“若有闲暇,自当前去。” 几人闲聊之时,武松的《青玉案》和打虎才子已经传遍各大青楼楚馆、茶楼酒肆并向周边漫延。 第七章谁家女儿 夜里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武松心情美美哒,唱着歌往家里回去,狮子楼离家里很近,半条街的路程。 到得家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潘金莲,进到门内,潘金莲闻到武松一身酒气,“叔叔可是吃酒去了?” 武大也走了过来问道:“立文,吃醉了吗?” “奴家帮叔叔打水。”潘金莲连忙道。 武松摆了摆手:“立文只是跟刘衙内小酌几杯,不必劳烦了,哥哥嫂嫂且去安歇。”武松有意无意就想避开潘金莲。 潘金莲喃喃嗔道:“都不正眼瞧奴家一眼,奴家可是豺狼。” 武松洗漱一番,关门,睡觉。 早晨,武松依旧在小院里面有模有样地打了一通拳,飞了几脚,虎虎生风,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武松进到屋里,看见武大夫妇两正在桌上等着自己吃早饭。觉得这时代的繁文缛节太多了,很不习惯,而且屋子也太小了,跟潘金莲抬头不见低头见。 对面王婆那老猪狗也是时常关注着这里,为了那么一点点棺材钱整天撮合别人出轨,败坏道德。 “哥哥,我们换个大宅府邸吧,多几落院子,日后也可建造作坊营生,立文心中已有打算。”武松严肃道:“等会立文差人吩咐许风与哥哥一同前去,他是本地人比较熟悉。” 许风便是那个为了面子勇往直前的猎户,人还是挺机灵的。 武松心里也有个大概的计划,在这种落后的时代,以自己的知识随便捣鼓点出来就是稀罕物,是非常赚钱的。如玻璃,肥皂,香水,花露水,高度酒等,原材料和制作也相对容易。 武大点头:“好,就依立文意思,也该寻个大宅子,好让立文娶亲成家。” 武松则是尴尬一笑,心想:也对,前世快三十了也没有成家,在这个时代二十二岁也算大龄剩男了。 潘金莲微微一愣,“叔叔这般着急搬出这里,可是嫌奴家招呼不周?” 武松一脸正气:“嫂嫂多虑了。”随后便埋头吃饭,吃完往县衙画卯去了。 县衙 武松一到县衙便被喊到了内府,刘浪、刘波、王鑫几人喝着茶。 刘浪首先开口:“立文可真是才华横溢,文采斐然,我们阳谷县多了一位打虎才子,哈哈哈。” 刘波笑道:“以昨夜那首青玉案,便称武兄为郓州第一才子也不为过。” 王鑫一脸正色:“立文确实才气过人,不过这词实在耐人寻味。” 武松脸色微微发红:“诸位过誉了,立文当不起如此称赞。” 王鑫疑惑道:“立文不必谦虚,你把一个热闹非凡的繁华夜市缩写成一首词,又把它无限扩大放到世人眼前。而这前前后后描写得如此浓墨重彩、淋漓尽致,最后却只为了一句‘灯火阑珊处’,此等极尽反衬,实在高深莫测,立文究竟寓意何为?”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等武松回答。 虽然武松有认真了解过这首词,此时被突然问起也是微微错愕,理了理思绪道:“立文觉得表面繁荣并不代表内里昌盛,如果内里千疮百孔,便成鲜明的对比、极度的反差。就如我们大宋百姓……”说到这里,武松顿了顿,“立文失言了。” 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毕竟上升到国家的层面,虽说宋朝不以言论定罪,但关乎执政者的脸面,皇帝赵佶确是好大喜功之人。 众人也不以为意,以为武松想以一些贫苦百姓、灾荒饥民、苛税重税打比方。 令几人惊叹的是武松年纪轻轻看待事物如此深层长远,还涉及家国民生,那番说辞充分体现了武松的聪明才智和远大抱负,这是何等的雄心壮志。 对于武松来说,只是抄了首词用来装逼,并没有想那么多,当王鑫问及,武松也是诠释原来作者辛弃疾的思想而已。 不过武松既然来到这个时代,起码不会放任野蛮凶残的外族侵占和屠戮华夏子民。金兵南下,靖康之耻,国破家亡,中原生灵涂炭,武松再清楚不过了。 刘浪又欣喜又激动:“立文目光长远,雄才大志,实在是大宋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鑫笑道:“相公,待过些时日,立文熟悉县衙各项事宜,老朽便可安享晚年了,哈哈哈哈。” 刘浪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武松发现离自己目的越来越近,心中暗喜:“多谢二位相公抬举,立文还待多加学习。” 武松听完王鑫吩咐的工作,走出门口却发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趴在门边偷听。 女子从头听到尾,没想到这个打虎英雄竟是如此雄才大略的才子,一时听得入神,忘记离开。 武松微微错愕,定睛一看,一身淡粉色的华丽衣衫,外披白色薄烟纱,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 身材高挑,乌发如漆,肌肤如玉光滑细腻。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琼瑶玉鼻,唇红齿白,正是一青春靓丽的美人儿。 女子被武松撞见,心中一惊,双手紧紧揪着手帕,明亮的眼睛却是盯着武松的脸庞,顿时双颊微微泛起一抹绯红。 武松看得双眼放光,正要开口说话,她却是掉头就跑,小鹿乱串般消失在走廊拐弯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武松微微张着口,表情讶然,随后喃喃道:“就这么跑了,可惜了可惜了,微信都没来得及加,不知是谁家的女儿。”随后遗憾地摇了摇头,办公去了。 ……………………………… 许风这两日也没去狩猎,在家中愁眉不展。妻子河东狮见状,对他横眉冷对,妻管严的许风更是烦躁不安。 因为许风想跟武松混,去了几次武大家和县衙附近,都没遇到武松,也不敢贸然上门,正愁没有机会。 这时突然有差吏前来嘱咐,听说是武松交代的,喜出望外地去找武大,心念:“祖宗显灵啊。” 武大在家中等到许风,看着眼前的高瘦汉子,皮肤黝黑,孔武有力,步伐稳重,一看就知道有两把刷子。 许风也是生得浓眉大眼,喜笑颜开对着武大抱拳说道:“小的许风见过员外,武先生吩咐小的与员外一同寻找府宅,此事包在小的身上,这阳谷县没有小的不熟悉的。”一副自信非凡,就是满脸的小疙瘩略显别扭。 武大哪里受过如此尊敬,急忙说道:“许大兄不可如此,大朗受之有愧。” 许风一脸严肃:“员外当之无愧,唤小的许风即可,武先生吩咐小的在员外手下办事,以后小的就是员外的人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武大回头看了一眼也是惊讶不已的潘金莲,潘金莲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自家夫君面前自称‘小的’,顿时倍感自豪。 武大随后转向许风道:“既是立文交代,许大兄便与我同去。”说完两人便出门而去了。 -------------------------------- 武松来到自己办公房屋,拿起书簿开始看,翻了几页,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神,脑海总是浮现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正是刚刚那个偷听的女子。 武松虽然记忆力好,但从未对只见一面的人如此印象深刻,脸庞清晰可见,久久挥之不去。 武松眉头微蹙,踱了几步,灵光一闪,心里猥琐一想:“把她画出来,睹物思人。” 于是武松到柴房挑选一支密度比较高的炭枝,一番打磨,缠上细布,一支好像是那么回事的铅笔就诞生了。 武松回到房中,便开始他的素描画,虽说这自制的木炭笔没有前世的铅笔好用,但多销磨几次勉强用得。 片刻间,女子的脸型轮廓初现,武松神情专注,动作流畅,一笔一画随心所欲,龙飞凤舞。 半个时辰之后,武松放下了手中的炭笔,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把脑海里的画面放到纸上,应该不会再多想了吧。”武松自言自语地说道。 宣纸上,一个俊俏秀丽的女子头像凹凸有致,活灵活现,整体明暗关系清晰,空间层次分明,线条流畅,形象饱满,与那偷听女子十分相象。 武松喃喃道:“真是漂亮!”,随后卷起了画像,心情愉悦地办起公事。 第八章谁暗恋我 武家 “这几日我与许兄弟、郓哥寻找了几处宅院,立文一同前往看看哪处比较合适?”武大郎对武松说道。 武松:“哥哥几日辛苦了,叫上许风、小乔一起前往看看。” 武大闻言,开心问道:“小乔是哪家姑娘?” 武松尴尬笑道:“小乔是乔郓哥,卖梨的小男孩。” 武大一愣,原以为武松看上了谁家姑娘,白高兴一场,武大是心心念念想着为武松张罗个小娘子。 武松一行人来到了其中一处最大的宅院,接到消息的卖主早早等在了门口。见到来人,笑脸说道:“见过武员外,武先生,诸位请进。” 自从武松来到阳谷县,成为打虎才子,又得知县器重,风头一时无两,人人皆知。同带武大的身份地位也上升了,这几日穿街走巷,寻买宅院,都被人称呼武员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便是这个道理。 武松看到自家哥哥受人尊重,也是开心,成就感爆棚,走起路来昂首挺胸,去参观这座宅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扇宽阔的朱漆大门,兽环,铜钉,两边立着两蹲石狮。 进去宅院,左右两排房屋整整齐齐,再穿过一座宽大的门楼。面前一落大院,东西厢房林立,地面平坦整齐,中间一条青灰色石砖直指一座两层大楼阁,一层便是厅堂,二层则是四间房屋和一处阳台。 大楼阁左右两个大拱门,左边拱门进去就是内院了,是主人家住的地方。 首先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青石假山别具风格,花草树木春意盎然,一个蝙蝠型池塘,意为‘福池’,池中一座四角小亭显得闲情逸致。 再往前就是几间房屋和两座小阁楼,这是主卧了。众人随后往大楼阁右边的拱门而去,一排整齐的房间,走到尽头便是后花园了。 这处宅院布局简单,属于直铺三进院。武松一路上心情愉悦,不时点头称赞。 到得后花园时,到处杂草丛生,乱石堆砌,院墙失修,但这后花园非常宽广,占整座宅院将近四成的比例。 武松见后想到这个后花园以后用来建造作坊最好不过了,心中大喜,却是表现得一脸严肃。 武松指着残败不堪的花园对卖主微微怒道:“好好一座宅院,花园怎能如此不堪?”一副上位者的气势,看得卖主忐忑不安。 卖主战战兢兢说道:“武…先生勿怪,小的家中人丁单薄,用不到这么大的地,早年也有计划迁去东京居住,所以没有花心思在此,花园才会年久失修。” 武松冷哼一声:“宅院如此不完整,浪费我时间,我还要去县衙办公,还胆敢卖一千两百两?” 卖主:“武…先生,这处宅院占地宽广,按照市场估价值二千两,小人不敢乱开价,介于小的着急出手和花园失修,才定下一千两百两,实属公道价钱。” 武松:“这里地处偏僻,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要花多少银钱、时间来重修花园?” 卖主:“那…便少收一百两。” 武松大言不惭:“凑个整数吧,一千两,今日交接,你也好早日前往东京发财。” 卖主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武松,怯怯说道:“便…便依先生。” 武松对自己的砍价表示满意,点了点头,喃喃道:“这才像话嘛。” 随后想到这一千两可是自己的全部身家,不免担心起来。武大那点家当也没多少,偌大的宅院要布置,要买丫鬟小厮,还要养活一大家子,做生意建作坊的本钱都没有了。 郓哥从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想了想道:“公子,公子,你们家才三人,这么大的宅院打理不过来吧,要不要我帮你打扫?” 武松笑道:“小乔真懂事,不只是你,还有许风,过些日子和家里人都搬来这里居住。你们往后就是武家的人了,这里就是武宅。”武松顿了顿,“武府”。 毕竟自己过段时间会出任主簿,是有品级的文官,说是武府并不过分。 许风闻言惊喜,这算是正式入伙了,大拜行礼:“当凭先生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郓哥开心地笑不拢嘴,吐了吐舌头:“我叫郓哥,不是小乔。” 武松不想称他为哥,便戏谑道:“以前有个叫小乔的人长得非常漂亮,你叫这个名字,说不定以后就变得很漂亮了。” 郓哥想了想,觉得不吃亏:“那好吧,以后就叫我小乔吧。” 随后众人各自散去,兄弟两回去后,潘金莲听闻买了一处大宅院,喜上眉梢。 武大却是一脸担忧,细声道:“立文,这么大的宅院哪里住得了,而且这一大家子花费也不少吧。” 武松:“哥哥放心,立文会有办法的,看个黄道吉日,先搬过去再作打算。” 咚咚咚,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潘金莲开门看见一枚小可爱递过来一张请柬。一看是给武松的生辰请柬,落款处写着:春风楼廖汐汐。 潘金莲把请柬递给武松,嗔道:“叔叔可是去过春风楼?” 武松笑道:“常去吃酒,廖汐汐姑娘是春风楼的清倌头牌,生的是软玉温香,楚楚动人,貌美如花。立文曾为她作词‘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实在是妙极。” 其实武松没去过春风楼,廖汐汐只见过一面,没多大交情,献词也只是借机证明自己是读书人。 只是武松想在潘金莲面前表现自己不缺女人。从一开始,武松就躲避潘金莲,没有单独相处,没有眼神交流,甚至没有过多话语。 潘金莲虽说没有多少才华,但也读过一些诗词文字,闻言微含薄怒,轻轻咬了咬下唇,嗔道:“叔叔可不能去那等腌臜地方,小心那些狐媚子勾了心,迷了魂。” 憨厚的武大也觉得武松不妥,张了张口,随后又觉得男子汉风流倜傥也属正常,便没有出声。 武松:“嫂嫂言过了,青楼花天酒地,书生风流倜傥,自古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说完便出门往县衙而去。 武松虽然前世谈过恋爱,但受女子邀约,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欢天喜地地幻想着今晚会是如何一番境遇,舔了舔嘴唇,一脸骚包。 县衙 武松已经慢慢习惯了主簿的工作,武松接手了王鑫的大部分公事。不仅工作效率高,还时常提出一些极好的建议,博得同僚的称赞,处事圆滑也获得多数人的好感。刘浪也是赞不绝口,王鑫则是乐见其成。 如往常一样,武松三下五除二就把公事解决了,带着前些天画的女子素描,去内府询问刘波认不认识这个一度让他分神的美人儿。 武松常去内府,路线很熟悉,许多人都认识他,基本也不会讯问他。经过一处门楼时,发现正在维修过不去,只得改变路线,往一边的侧门进入,绕过一处花园多走几步而已。 走到花园时便听到几个女子的欢声笑语,眼睛一瞥看到她们在放一个飞不起来的燕子型风筝,心里念叨着:“大户人家的丫鬟可真闲,这大夏天一点风都没有,放个屁啊。” 武松走着走着,忽然间,警觉一道寒戾从侧后方飞来,回头一看,突现一只巨大乌黑的燕子,带着锋利的尖嘴正往面门戳来。 武松上身及时后仰,顺势踢出鸳鸯腿,还是慢了四分之一拍,只有脚尖微微碰到巨鸟的尾巴,巨鸟随之飞入一棵大树里。 武松抬头一看,原来是燕子型的风筝,大惊小怪,搞得多么凶险一样。 丫鬟们也跑了过来,为首的两个着装明显好一些,应该是贴身丫鬟。先给武松福了一礼:“武公子恕罪,我们不是有意的。” 武松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正要往前走时,看到一个丫鬟不断地扯着风筝的丝线,风筝卡在大树里了。 武松一副冷峻模样,“本公子帮你们拿下来吧”。说完便是一跃,两踩,一抓,一蹬,再抓,一翻就拿到了风筝,往地上一扔。随后纵身一跃,连带一个空翻,稳稳落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身姿优美、洒脱飘逸。武松头也没回往前走去,留给她们一个帅气的背影,几个丫鬟看得是春心荡漾,又是一轮完美的装逼。 武松到了刘波处,两人就到书房喝茶,茶水一如既往地难喝,据说宋朝的茶水喜欢放盐,甚至放姜和大蒜。 几轮闲聊之后,武松说明来意,想拿出画卷给刘波看,却发现画卷丢了。 于是两人原路返回,边走边寻,找到花园那边,大树附近也找不到画卷,找人去寻问了那些放风筝的丫鬟也说不没看到。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武松才说:“算了算了,也不是多贵重,有空再作一幅吧,今夜要去春风楼赴宴,刘公子一起去吧。” 刘波笑道:“哦,难得武兄有兴致,子同先回去与奶奶叙话,武兄先去,我随后便到。”说完各自离去。 -------------------------------------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 花园大树旁,几个丫鬟正在互相埋怨放风筝的操作技术。 “太阳都要下山了,你们几个还在玩,门楼那边快要修好了,赶紧过去帮忙打扫。”一个俊俏秀丽的女子说道,正是刘县令的女儿刘玉瑶,也是武松见过的偷听女子。 几个丫鬟闻言福了一礼:“是,二姐。”便一溜小跑往门楼去了。 其中一个丫鬟跑到刘玉瑶面前:“二姐,二姐,为何纸鸢总是飞不上去?” 刘玉瑶拿出两本经书,“小翠,你把这两本抄好的经书送到老夫人那边,说我等会过去一起用饭。” 小翠接过经书蹦蹦跳跳地跑掉了,刘玉瑶看着树下的风筝,喃喃道:“这些丫头,丢三落四的。”走过去捡起风筝时,发现绿绿葱葱的草丛中夹着一纸卷。 拿起后打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画中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女子竟然是自己。 刘玉瑶从未见过如此逼真写实的画像,在这种立体视觉效果的冲击下,震撼不已。 刘玉瑶看着画中的自己,披肩的长发感觉下一刻就要随风飘扬,明亮的眼睛活灵活现好像镜中对视,微微上扬的嘴角温婉可人,心中喜不自禁,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 这也难怪,每个女孩都想把自己最美丽的容颜刻画下来。当刘玉瑶回过神来,心中微微忐忑,心里寻思着:到底是谁有此等才华,偷偷画了我,又是谁在暗恋我? 想到这里刘玉瑶双颊微微泛红,在夕阳的照耀之下,显得娇媚无比。 第九章四大青楼 县衙,内府,刘老夫人房间 刘玉瑶:“奶奶,近日身体可好?” 一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笑道:“奶奶好的很,要是瑶儿能嫁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就再好不过了。” 刘玉瑶脸色微红:“孙女想多陪陪奶奶。” 老夫人:“正所谓女大不中留,瑶儿你也快十八了,要是这阳谷县没有看上的,就往东平府找,哪怕是到大名府,我也让你爹找一个出来。” “以妹妹的眼光,恐怕要去东京找了,不知父亲在东京可有关系。”这时刘波往房间里来,“孙儿拜见奶奶。” 刘玉瑶嗔道:“哥哥少来取笑妹妹。” 老夫人一脸笑容:“好孙儿快快起来,波儿你身为兄长也当为妹妹多留意才是。” 刘波:“奶奶说的是。” 老夫人:“我记得李家长子李文与波儿相熟,如今得了进士之身,出任寿张知县,不知他婚配没有?” 刘玉瑶闻言一脸不情愿。 刘波脸色微怒:“奶奶休要提起此人,别说他已有妻妾,就算没有,他也不配。小人得志,傲慢无礼,孙儿已同之绝交了。” “竟有此等事情,既如此也罢了,瑶儿知书达礼,才貌双全不愁没有好郎君。看看这手簪花小楷谁家小娘子比得了。”老夫人翻着小翠送来的经书说道。 刘玉瑶脸色羞红:“奶奶过誉了。” 刘波:“说起书法,武松那才叫一绝,不仅公文上的宋体写得端庄大方,还写得一手行云流水的行书。” 老夫人:“看来这打虎英雄真是才华横溢,也听你爹也说过一次,好像你爹很欣赏他。” 刘玉瑶听闻武松,立马来了兴趣:“称为宋体的书法我也看过,着实是端庄大方,不知哥哥可有行书字帖?” 自从上次见到武松,表现的慌乱与失礼,这让她后悔不已,当时那种心跳的感觉,难以言表。 刘波:“这倒没有,不过我是亲眼见过武松写下那首《青玉案》的,后来被廖汐汐拿走了。” 刘玉瑶心中一颤:“廖汐汐?” 刘波:“上次我和武松在狮子楼吃饭见过的青楼女子,是春风楼的头牌。借着武松的词,名气远播,加之长的清秀貌美、才艺过人,连东平府和大名府的风流才子也慕名而来。春风楼的生意也是水涨船高,成为阳谷县的四大青楼之首。” 老夫人:“如此才华,想必这打虎英雄也是名声大噪了吧。” 刘波:“奶奶说的是,许多才子去春风楼也为一睹《青玉案》的字帖,更有人出高价购买。妹妹若是有兴趣,改日我拜托武松写几幅便是。” 刘玉瑶喜笑颜开:“妹妹便多谢哥哥了。” 刘波起身说道:“妹妹与奶奶多说些话,武松邀我去春风楼吃酒,说是廖汐汐的生辰,想必今夜春风楼是何等热闹。” 刘玉瑶眉头微蹙,随后眼睛一亮,暗暗发笑。 ------------------------------------- 武松从县衙出来后,便去找许风,他觉得身边要有个跟班才能撑起门面,人家刘公子一带就是两个。 武松寻到许风后两人一前一后,径直往春风楼而去。 许风一脸严肃,眼神警觉,心中狂喜。武松一路上意气风发,途中还买了把扇子,装模作样地摇了起来。 阳谷县是郓州最大的县,这十年来,人口暴增,商铺林立,繁荣昌盛直追须城。 郓州的权力中枢原本叫郓州城,后因河决水患被毁,迁入须城,府设须城之内,须城便成为权力中枢,也叫东平府。 夜幕降临,华灯已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些青楼楚馆更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春风楼 “我的好女儿啊,不能再吃了,要是影响今夜的发挥,可如何是好。今夜表面是生辰宴,可实际上是花魁争夺,必定宾客如云。而且另外三家的头牌也有所准备。”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妇人说道,正是春风楼的老鸨,周妈妈。 “妈妈,我再吃一块。”廖汐汐嬉笑道。 “不行,今夜定是一番激烈的群芳争艳,女儿要用心啊,若能争得头筹,你便是这阳谷县的花魁了。” “妈妈你就放心吧,女儿定当听天由命。”廖汐汐又调皮说道。 周妈妈白了她一眼:“不可嬉闹,你今日是怎么了,平日的端庄大方哪里去了?” 廖汐汐微笑道:“今日是女儿生辰啊,女儿开心呀。” 夏冰坊 “哼,春风楼竟然把廖汐汐捧得这么红,这生意该怎么做下去,本来夏天就是我们的旺季,现在生意还不如冬天。往常夏天客人都来这里避暑,如今储存那么多冰都拿去泡澡了,血本无归啊女儿,今夜你一定要为妈妈争气。”一位身材高挑苗条,嘴角上面长颗痣的妇人说道,正是夏冰坊的高鸨,吴妈妈。 “妈妈不要生气,冰冰已经给蔡公子送了请柬,相信会前来助阵的。”夏冰坊头牌,韩冰冰说道。 “听说廖汐汐给那打虎才子送了请柬,女儿要能俘获他的欢心就好了。”吴妈妈唉声叹气道。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虎才子只作了一首词,今夜不一定有好的作品,妈妈放心吧,蔡公子在平阴县可是成名已久了。”韩冰冰自信说道。 吴妈妈担忧道:“希望如此吧。” 秋水台 “女儿啊,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梳妆打扮?今夜不仅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还要漂漂亮亮地赢回来,这秋水台全靠你了。”一位珠圆玉润,体态丰腴的妇人说道,正是秋水台的肥鸨,郑妈妈。 “妈妈着急什么,这不还早吗。”正在做女红的罗静儿气定神闲地说道。 “哎哟,我的少奶奶,你赶紧吧,早点去也好多认识几个才子。听说那春风楼把打虎才子的墨宝装裱在大厅上,许多人都去观摩,要是我们也能装裱一副就好了。”郑妈妈一脸期待道。 “妈妈莫慌,李公子还没去寿张上任,他捎来口信,今夜带来一位大才子给我助阵呢。”罗静儿一脸傲娇说道。 冬暖阁 “试试这支钗,试试这个簪子,嗯,女儿真是个可人儿。今夜你可要把打虎才子勾引过来我们冬暖阁,最不济也要求一副墨宝挂在我们大厅。平日里让你跟那些酸儒多走动就是为了这样的时机,风头要是能盖过其他三位,冬暖阁生意定会蒸蒸日上了。”一位千娇百媚,一颦一笑都那么风情万种的妇人说道,正是冬暖阁的骚鸨,王妈妈。 “妈妈自己出马吧,女儿只会依偎不会勾引,冬暖阁可是有吊睛白额大虫,要那打虎才子过来?”冬暖阁的头牌林霜儿笑嘻嘻地问道。 “有有有,只要打虎才子肯过来给你捧场,老娘便是那母大虫,给他打死也是心甘情愿。”王妈妈娇嗔道。 “女儿送出了好几封请柬,都是平日走的近的书生才子,连东昌府都送去了,女儿当竭尽所能,好让妈妈开心。”林霜儿笑道。 此时,各路人马都往春风楼去,生怕去晚了没位置。舞台附近的位置自然是给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留着,那些没头没脸、缺胳膊少腿的只能到边围和二楼去。 各路赴宴的人们,有马车、牛车、驴车、骡子车,有坐轿的,走路的。 其中就有武松,他慢悠悠地走着,摇着扇子,可谓是风度翩翩,期间还在阴暗处随地大小便,还好有机警的许风把风。 春风楼以名气大噪的廖汐汐为饵,广邀各路大神,推出生辰宴,势必要坐实第一青楼的位置。各大青楼楚馆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便会默契的形成花魁争夺赛。 这样一来,以廖汐汐的名气和春风楼的主场,就形成了优势。这场宴会不止花魁争夺,也是才子比拼,所以不管是酒楼茶馆的商人,青楼楚馆的歌姬,还有书香门第,寒门学子,都在关注着春风楼的一举一动。 今夜的阳谷县是属于春风楼的。 第十章一亲芳泽 武松终于是到了春风楼,看着门口各式各样的人纷纷到来,络绎不绝,走入里间更是熙熙攘攘,觥筹交错。 一位眼尖的大茶壶看到武松后,立马前来行礼引路。大茶壶就是在青楼打杂的男人,北方人的叫法,南方就叫龟公。 武松坐在离舞台最近最中央的位置,武松虽然不知道今晚的真实状况,可对于春风楼来说,武松就是最重要的贵宾了。 武松看人越来越多,示意许风坐下:“这春风楼每天生意都这么好吗?” 许风战战兢兢地坐下,细声说道:“回先生,小的没来过青楼。” 武松鄙视了一下许风,环顾四周,发现一处地方围满了人,便让许风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许风便满脸笑容的回来:“那些人正在围观先生的《青玉案》,临摹那些字,众人都在佩服先生的才华,甚至有人说先生的字帖值千两白银。” 武松眉头一皱:“真的假的,这么值钱?” 武松眼睛转了转,随后微微一笑,示意许风凑近,细声道:“如果有人跟我要字帖,我就做笑回礼不答复,这时你就要主动上去交谈,含蓄点,动静不要太大,用诗词字画做买卖,以我的身份不便出手,你懂吗?” 许风会意点头,一脸猥琐:“先生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武松点点头:“这事一定要保密,你便自称是管家,说府里有十几副字画,价格在二百两到一千两不等,跟买家说明是府里的主意,我的态度是不知道,不参与,不计较。” 听闻管家二字,许风又惊又喜,连连点头:“先生放心,小的一定办妥妥当当。” 武松:“今夜回去,我便书写一些字帖,再作上几幅画,你把那些要买字帖的人,明日都约到我们的新宅门口,叫小乔跟你一起去。” 话音刚落,老鸨跟廖汐汐两人堆着笑脸,走了过来,小厮也端上了酒菜。 老鸨露出一口大黄牙笑道:“武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廖汐汐福了一福,微笑道:“多谢公子赏脸,汐汐有礼了。” 武松拱手道:“祝汐汐姑娘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廖汐汐听这新颖又有寓意的祝福,喜不自禁道:“公子才华横溢,多谢公子贺词,汐汐敬公子一杯。” 廖汐汐手如柔荑,十指纤纤,拈起酒杯一饮而尽。 武松尴尬笑道:“应该是我敬寿星老才对,哈哈,今夜来的匆忙忘记给你带生日礼物了,失礼了。” 廖汐汐闻言受宠若惊,对于春风楼来说,生辰宴席只是一个幌子,花魁争夺才是最重要的。没想到武松对生辰这么重视,这么看重自己。 在狮子楼那晚,廖汐汐就对武松印象极佳,心生仰慕,到得此时已是心花怒放,情不自禁了。 廖汐汐双颊羞红说道:“汐汐多谢公子抬爱,今夜宴罢,请公子上阁楼一叙,汐汐独自宴请公子,聊表寸心。”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清倌人独自相见,就是极有可能一亲芳泽,武松暗自窃喜正要答应。 一旁的许风立马开口说道:“先生晚上的公务如何是好?” 武松闻言惊醒,想到今晚还要回去写字作画,转头瞪着许风,微微发怒,却点了点头。 许风不明所以,被瞪得心里发毛,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武松怒的是错失洞房花烛夜,点的是许风机智。 廖汐汐见状忙道:“公子日理万机,是汐汐唐突了。”尽管内心失望,有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武松也急忙道:“哪里哪里,是立文福薄,多谢汐汐姑娘美意,改天、改天、改天立文定与姑娘秉烛夜谈,笑看风月。” 一连说了三次‘改天’,似是道歉,又似遗憾,再似暗示,更似强调。 廖汐汐在花天酒地多年,哪能不明白,掩唇一笑:“那汐汐便恭候那天到来。” 此时大厅众人发现这书生竟然有廖汐汐亲自接待,认出了武松,便往这边围了过来。 一旁的老鸨看到两人郎情妾意,心中暗喜,有打虎才子助阵,花魁争夺自然更上一层楼。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老鸨便对廖汐汐说道:“女儿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回后台准备一下吧。” 廖汐汐点头,向武松福了一礼,往后台走去。 廖汐汐后脚刚走,刘波前脚就到,一众才子富商、高门大户随之而来。众人互相认识一番,便开始称赞武松。 “武公子文采斐然啊” “武先生举世无双。” “武公子文武双全啊” …… 一位红光满面的中年胖子说道:“武公子不仅词作得好,字更是妙,不知武公子可否赏脸,给我们当场展露一幅墨宝。” 刘波满怀期待:“笔墨伺候,武兄可不要惜墨啊。” 武松微笑点头答应,挥笔洒墨,片刻间,一首李白的《侠客行》行云流水般地活跃在笺纸上,苍劲峻逸,入木三分。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众人看武松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底,书法别树一格,自成一家。再看其洒脱飘逸的身姿和龙飞凤舞的字体,频频点头,目光赞赏,表情惊讶不已。 一旁桌子上的两人却不为所动,其中一个脸带轻蔑,“哼,装模作样。”此人正是李家长子李文。 另一个则是一脸高傲,冷笑道:“呵呵,不过雕虫小技而已。”此人便是李文带来为罗静儿助阵好友,程瀚,自称须城第一才子,乃是东平府尹,程万里的侄子。 中年胖子双眼冒光,正色道:“武公子名不虚传,佩服佩服。在下平常也喜欢书法,早就仰慕武公子墨宝,不知可否赠与在下?” 众人闻言立马眼红。 一名穿金戴银的商人,正经说道:“武公子书法登峰造极,圣贤之道,尊贵无比,在下愿捐出二百两诚心,换取武公子墨宝,定当好好膜拜。”意思很明了,说法很无耻。 “我捐三百两诚心。” “既是诚心,起码五百两。” 众说纷纭,一片嘈杂。 武松听的是又开心又好笑,摇了摇扇子,对买字帖表现得毫不在意,只道:“立文不才,诸位谬赞了。” 接下来就轮到许风表演了,许风卷起了字帖,示意众人往一旁走了几步,避免了武松在场的尴尬。 许风细声说道:“诸位有礼了,在下是武府的管家许风,平日里先生的字画除了有叮嘱的,其他的都是在下打理。积攒多了,便会在圣人画前虔诚焚化。” 古代对写有字的纸张是非常尊敬的,不会乱扔地上,乱揉成一团,更不会拿去包东西,叠桌脚。如果不想要时,就会虔诚地烧掉。 众人虽心疼,但也听明白了:“许管家府上还留有多少字帖?” 许风心喜,正色道:“自然还有一些,且看诸位的诚心了。我家先生对此等小事并不在意,都是先生的哥哥与在下打理,只是诸位不可侮辱了圣贤之道。” “许管家放心,我等皆尊圣贤之道,诚心诚意。”几人纷纷表示道。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说话一点就通,把买卖含蓄得淋漓尽致。 许风毕竟猎户出生,跟在武松身边也是一直在成长。 许风大喜,与众人交代了事宜,便回到武松身边,用眼神知会了武松。 这时刘波对许风说道:“这字帖武兄说赠与我了。” 只见武松点头示意,许风便把字帖递给刘波身边的小厮。名叫狗蛋的小厮接过字帖便离开往楼梯口走去了。 二楼的走廊处,站着两个清秀的公子哥。其中一个公子哥开心说道:“二姐,二姐,公子帮小姐求得字帖了,看那边,狗蛋拿过来了。” 另一个公子哥激动道:“小翠,快过去接过字帖。” 这两公子哥就是女扮男装的刘玉瑶跟丫鬟小翠了,因为没有座位,又不敢去武松那桌,只能站在二楼走廊处了。 大厅 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对着程瀚拱手说道:“阁下可是须城第一才子,程瀚程公子?” 程瀚闻言暗喜,对自己的名声很满意,微微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请问?” 书生:“久仰程兄大名,在下平阴县蔡派,与令兄程浩是同窗好友。” 程瀚一拱手:“原是平阴县的大才子,怪不得眼熟,失敬了。”随后介绍道:“这位是阳谷县的李文,也即将出任寿张县的县令。” 李文拱手:“蔡兄大才,久仰大名。” 蔡派:“过奖了,恭喜李县令。”三人一番互相吹捧。 此时周围的人闻风而动,须城来的,又是姓程,可不是东平府程知府的人嘛。 众人都是拱手来敬,一顿夸奖。一时让程瀚风光无限,连带李文、蔡派也是春风得意。 而另一边也是引起一阵轰动,东昌府才子宋鸾,在博州聊城有凤凰才子的美誉。 聊城有凤凰的传说,改为凤凰城,后来又因凤凰的儿子王东、王昌又改名为东昌府。宋鸾名字带鸾,所以被称凤凰才子,在东昌府可是大名鼎鼎的。 春夏秋冬四朵金花都在准备着接下来的表演,也期待自己能一枝独秀,技压群芳。 来自****的书生才子们都在等待着抒发情感、吟诗作赋的时刻,也期待自己能一鸣惊人,力压群雄。 第十一章花魁争夺 花魁争夺终于拉开了序幕,这是最为紧张、激烈,也是最为热闹、精彩的时刻,有人期待着,有人准备着,有人关注着…… “有请冬暖阁的林霜儿姑娘。”管事高声说道。 随着美妙的乐声响起,一个曼妙女子,轻移莲步,仿佛从梦境中走出来。 如霜的雪色衣袍,袖口处一道妖艳红的连云花纹,长长的青丝凌乱飞舞,正是冬暖阁的林霜儿。 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婉可人。 看得两眼发光的凤凰才子宋鸾拍手称快。 林霜儿接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翩翩起舞,美伦美焕…… 这般赏心悦目,台下观众早已欢呼涌动,宋鸾巴不得能像凤凰一样飞上去,给林霜儿来个熊抱,却见林霜儿向自己微笑,更是春心荡漾,一脸骚包。 即便是来自现代的武松也是连连点头,目不转盯,未料林霜儿冲自己暗送秋波。 武松心中一颤,手中嘎吱作响,扇子被捏得不成样子,一旁的刘波和许风皆是一惊。 许风不知武松为何动怒,弯腰附耳,沉声道:“先生!”这是在等武松的示意了。 刘波脸色严肃:“武兄何事动怒?” 武松一回神,尴尬道:“这…奸商,这扇子质量太差了。” 秋水台的罗静儿也是表演自己最拿手的舞蹈,打扮得千娇百媚。 大红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系金丝软烟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随乐声婆娑起舞,一动风情万种,一静眉目传情。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台下李文看得垂涎三尺,程瀚看得垂涎欲滴,两人同心同德,宛如一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夏冰坊的韩冰冰有着雪光萦绕的肌肤,美目冰冷,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的薄唇似是透出薄情寡义。 雪莲的俏丽,搭配寒梅的风姿,清丽中透出凛然,蕴在眼角眉梢的都是骄傲。抚琴唱曲,琴音如高山流水,歌曲悦耳动听,余音绕梁……再绕梁。 能征服这种冷俊傲娇的女人,才更能展现男人雄风,众人激动澎湃,跃跃欲试。 蔡派微微点头,表面平静,内心却如千万只草尼马奔腾而过。 随着管事的一声高喊:“有请廖姑娘。”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最后出场的廖汐汐就形成了压轴戏,这便是春风楼的主场优势了。众人看完前三场的精彩表演,更加的期待起来。 只见廖汐汐一反常态,一身劲装打扮,威风凛凛地走向舞台中央,众人看得惊讶不已。 三千青丝高束在发髻里,弯垂而下如马尾微微晃动。 鲜红紧身衣,腰间盈盈一束,更露削肩细腰,护手紧缚,贴身长裤尽显沉稳干练、雷厉风行。 她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尽显英姿飒爽的风姿,一副巾帼不让须眉淋漓尽致。 今夜的武松本来就对廖汐汐有意,此时看得激动不已,没想到这个端庄优雅的女子竟有一副女中豪杰的气势。 一拍桌子,对着台上的廖汐汐大声道:“好一个花木兰。” 观众一惊,都看向武松,随后觉得武松形容得贴切,花木兰替父从军,巾帼不让须眉。 武松环顾众人,再看向廖汐汐,朗诵道: 飒爽英姿五尺枪, 曙光初照演兵场。 华夏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装爱武装。 众人听完赞不绝口,再看向一身劲装的廖汐汐时,却多了一丝英豪气概。 廖汐汐听后却是双手抱拳:“此诗意气风发,豪气干云,多谢武将军了。” 武松听这别样的称呼,哈哈笑道:“廖女侠无须客气。” 众人被两人的豪言壮语带入了一种江湖豪侠,沙场决战的画面,众人沉醉之时却有清脆的琵琶声传入耳中…… 武松对这个英姿焕发的女子越看越喜欢,便从怀里掏出特制的炭笔,作起画来…… 廖汐汐纤纤玉手弹着琵琶,一曲《淮阳平楚》,也是我们现代众所周知的《十面埋伏》。 全曲气势恢弘,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廖汐汐的演奏手法在此曲中得到了淋漓尽致地发挥,那激动人心的旋律令众人无不热血沸腾、振奋不已。活生生地创造出一个波澜壮阔的史诗场面。 武松看着廖汐汐,听着琵琶声,内心慷慨激昂,下笔更加得心应手。 一曲罢,台下众人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争,顿时掌声雷动,群情鼎沸。 四场表演已经结束了,几位头牌各有千秋,台下的观众开始议论纷纷。 不过此时的舞台是属于众多书生才子的,他们胸中的笔墨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也是他们名扬天下的机会。 春夏秋冬的各个声援开始酝酿,也关注着对手的一举一动,只见武松埋头书写,那手势却不像拿笔。 片刻之后,众才子陆续写出诗词,便有管事大声喊道:“东昌府凤凰才子宋鸾公子赠林霜儿姑娘词作一首。” “平阴县大才子蔡派公子赠韩冰冰姑娘词作一首。” “须城第一才子程瀚公子赠罗静儿姑娘词作一首。” “寿张县李文李县令赠罗静儿姑娘词作一首。” “阳谷县才子刘波公子赠廖汐汐姑娘词作一首。” “大名府才子梁志忠公子赠廖汐汐姑娘词作一首。” …… 随着一首一首的诗词,便伴随一阵一阵的掌声,有的摇头晃脑,有的拍手称快,有的欢声笑语… 到得此时,书生作品最好的是宋鸾跟程瀚,而头牌呼声最高的就是秋水台的罗静儿了。 此刻最着急的便是春风楼的人了,要是落选不仅失了面子,生意也会被秋水台抢走。 几人满怀期待地纷纷望向武松,看他一直在那里写写画画,没有其他动作,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旁边怡然自得的程瀚:“什么打虎才子,浪得虚名而已。” 一脸嘚瑟的李文冷笑:“程兄说的对,之前名不见经传,果然是徒有虚名。” 另一边的宋鸾一脸不屑:“打虎才子武松,就方才作了一首诗,现在却是无声无息了。以为能先下手为强,哼!胸中无墨,跳梁小丑罢了。” 蔡派疑惑道:“能写出《青玉案》那样的佳作,此刻却静若寒蝉?刚刚还那样高调,再不出手,廖汐汐可就落选了。” 旁边一个嘴巴生疮的书生说道:“武松满腹空空,岂敢站出来惹人取笑,怕是无地自容了吧,哈哈哈。” 舞台一旁,春风楼的周妈妈一脸焦急:“这可如何是好啊女儿?武公子那首诗还是敌不过罗静儿那边的阵战。” 一旁的管事也是满脸愁容,“刘波公子和梁志忠公子今夜有欠发挥啊。” 廖汐汐内心忐忑不安:“没能想到秋水台竟然还请来了须城的程瀚,真是小瞧他们了。” 二楼走廊处 小翠:“小姐,看来这花魁还是罗静儿的囊中之物了。” 刘玉瑶:“我还是比较喜欢廖汐汐。” 此刻的武松终于停下了笔,站了起来示意管事,身边的几人早已目瞪口呆多时了,唯有一早发现的刘波才稍稍平复一些。 管事大喜感到:“阳谷县打虎才子武松公子赠廖姑娘……呃,作品一幅。” 第十二章大虫是怎么死的 花魁争夺到了最后关头,这时众人都发现武松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张宣纸,而不是诗笺。 程瀚戏谑道:“这么大一张宣纸。该不是硬着头皮写出一篇《千字文》了吧?”几人闻言哈哈大笑。 春风楼的管事看到武松拿出作品,兴高采烈地接过一看,惊讶万分,急忙吩咐两个小厮在台上展开作品,供众人欣赏。 宣纸上,站立着一个持剑女侠的画像,旁边几行小字。待走近一看,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画中女子,一身劲装,发丝飞扬,持剑而立,英姿焕发,如同将军般威风凛凛,正是今夜劲装打扮的廖汐汐。 整幅画形象生动,栩栩如生,就好像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女侠身后却是一副战后的场景,硝烟弥漫,断壁残垣,却不见一兵一卒的血腥,只留些许残枪断刀。女侠看似经历了硝烟,却更像是看破红尘,远离世道纷争。 正当所有人沉醉在这高超的画技和深沉的意境时,一道浑厚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场面,正是春风楼的管事朗诵起画里的词作: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是明朝杨慎的词,基调慷慨悲壮,意味无穷,令人听来荡气回肠,不由得在心头平添万千感慨。 在感受苍凉悲壮的同时,这首词又营造出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并且折射出高远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 在成败得失之间,体现出一种高洁的情操和旷达的胸怀,竟与画里的意境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词读完,有的沉思,有的称赞,有的错愕,有的欢喜,有的悲哀…… 武松此作品一出,不用多说,今夜的花魁就属于廖汐汐了。 而此时的廖汐汐,看着自己的画像,喜不自禁,玉手捂住嘴巴,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当众人把视线从作品移开,却找不到武松了,只留下管家许风。 二楼走廊处 小翠:“二姐,武公子可真是厉害,今夜把诗词字画每样都展现出来了。” 刘玉瑶起初看到画作时,心中大吃一惊,认出了这种画风,那天的一面之缘竟被武松画了下来。 刘玉瑶又惊又喜,脸色微红,喃喃道:“武公子也喜欢我吗?” 小翠眨着眼睛,歪着头:“小姐,谁喜欢你啊?” 刘玉瑶:“小丫头,胡说什么?怎么没看到武公子啊?” 此时的武松在回家的路上了,心情愉悦,手舞足蹈地乱喊乱叫:“在下常山赵子龙,快快下马受死……” 武松着急离开的原因是想马上回家多作几幅字画,当他看到众人对素描的惊讶时,便有了这个想法。准备明天大捞一笔钱,留下许风在那里接单。 “吃我一记青龙偃月刀……”武松话音刚落,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刃出现在眼前。 武松被吓得一跳,又立即恢复正常,心里寻思道:我可是武松啊,我怕过谁。 接着两把、三把、四把,四名持刀黑衣人前后包围武松,其中一个疑惑道:“七龙盐味刀是什么刀,好吃吗?” 武松笑道:“是青龙偃月刀,说了你也不懂。” 黑衣人:“也罢,不过有人要你一条胳膊,识相的自己拿出来。” 武松冷哼一声:“哼,要我胳膊,你以为你是方腊啊?还有你们知不知道大虫是怎么死的?” 四名黑衣人听武松说话嚣张,怒不可遏,四道寒光一齐向武松砍来。 武松不退反进,双脚力道爆发向前奔出,一通直拳快速刚猛直击黑衣人面门。 砰的一声闷响,黑衣人的后脑直贴后背,面门血肉模糊,脖子都断了。身体往前方飞倒下去,脑袋压在后背之下,像个没头的尸体,一动不动。 这是武松第一次打人的感觉,见这惨烈的一幕,大惊道:“啊呀,用力过猛了。”武松顿了顿,“不过算了,谁让你们要来害我。” 后边两个早已停下了脚步,离武松近的一个见状掉头就跑,武松拔腿去追,想要活捉一个来拷问实情。 几个呼吸间,眼看就要追上了,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愤怒的傻狗,把武松绊了个踉跄。抬头再看时,眼前的黑衣人却无影无踪了。 武松立马跑回到尸体那边,只见一滩血迹,怒道:“下次做把机关枪出来,扫死你们。” 这明显是气话了,没有工业基础和技术支持是不可能做出机关枪的。 武松摇了摇头,平复了心情,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家中。点上十几根蜡烛,便开始写字作画,直到四更天方才睡下。 次日,武家 天空才刚刚出现一道鱼肚白,许风就来到武松家,等武松拿字画给他去卖。 武松不得不起床,打着呵欠,却看许风身后跟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正是跟许风狩猎吊睛白额大虫的韩姓猎户。“小的韩云,见过武先生。” 许风:“先生,小乔在家中照料他的父亲,小的自作主张让韩兄过来帮忙。” 武松心喜,正是缺人的时候,昨夜还被人偷袭,“韩云,平时要是没什么事做就来武府吧,府上也大,正需要人手。” 韩云闻言大喜,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武松手下做事,大礼拜下:“多谢先生,韩云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武松扶起韩云:“不用这么见外,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转向许风,“字画只卖今日一次,以后不缺钱是不卖字画的,毕竟我是读书人,不可被人说有辱斯文。” 许风:“先生高瞻远瞩,小的记下了。” 武松疑惑道:“许风,看你说话文绉绉的,可是读过书?” 许风脸色羞红:“回先生,小的大字不识一个,只是喜欢去听说书,增长见闻,偶尔记得几个词。” 武松哈哈大笑:“也罢,反正也不真的把你当管家,不过字还是要学的。等过段时间,府里请个先生教你们几个读书写字。” 许、韩两人大喜又是一礼,这时武大也走了出来:“立文,我也要学字。” 武松点点头:“哥哥是主人家,以后要管一大家子,当然也是要学的,哥哥何时搬去武府?” 武大喜道:“后日辰时大吉,宜乔迁新居。” 武松:“便有劳哥哥费心了。” 许、韩两人拿了二十幅字帖和三幅画,告别武松,往武府而去。两人还没到达,却先看到一大堆人等在门口。 许风堆着笑脸:“各位,府中只有二十幅字,诚意在二百两到五百两。画作三幅,每幅诚意二千两。” 买家急忙道:“许管家,快快摆出来欣赏一下。” 韩云搬出桌子,摆上字画,片刻间被人一扫而空,许多买不到的垂头丧气。 二十三幅字画,总共卖了一万四千两白银,两人看得是目瞪口呆,狩猎为生,平时连十两都很难见到,不由得对读书向往不已。 第十三章武主簿 西门府 “一群废物,说什么万无一失,收了我四百两银子跑了。”西门庆怒气冲天。 “大……官人,听说是死了一个,另外三人跑了。”一个叫平安的小厮战战兢兢地说道。 “武松这斯着实厉害,四个都打不赢他。” “大官人,要不要再寻多几个厉害的?” “武松的事先放一放,迟早要废他一只胳膊,给他点教训,看他还敢不敢嚣张。”西门庆一脸阴险说道。 另一个小厮跑进来说道:“大官人,李县尉来了。” “大厅迎客。” ……………… 县衙,内府 “立文这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当真不错,气势不凡,胸襟宽广,就是悲壮了些。”刘浪捋了捋胡子道。 王鑫一脸疑惑:“立文两首词都是寓意非凡,总有一种忧国忧民的感叹。你年纪轻轻像是经历沧桑,你这二十余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武松心虚,只得哈哈几笑,掩饰尴尬。 刘浪笑道:“说是年纪轻轻,但二十出头了还未娶亲,可不小了。” 武松:“多谢恩相关心,我家哥哥一直都在帮忙打听。” 刘浪:“寻常女子哪里配得上立文,本官帮你牵一道红线,成不成且看你的机缘。” 武松微微发愣:“那…便有劳恩相了。” 刘浪与王鑫对望一眼,“此事先不着急,今日有件大事要宣布,且去大堂。” 随后众人都到大堂之上,县令主坐,主簿一旁,各类捕快衙吏也相继到来。 一个捕快说道:“回禀相公,黄县丞外出差办公未到,李县尉暂不知去向。” 刘浪冷哼一声:“哼!李县尉可是越来越放肆了,不来画卯,连当值期间外出都不通报去向,罢了,王主簿请。” 王鑫慢悠悠地走到公案前,打开一封文书:“武松武立文,原籍清河县人士,打虎为民除害,文才俱佳……令出任阳谷县主簿一职。” 众人早已有预感,只是时间问题,许多人对武松也是认同。 此时武松暗自窃喜,一脸正色:“拜谢恩相,立文当不负众望,以身作则,为民请命,报效家国。” 众人围上来一顿祝贺:“恭喜武主簿。” 武松堆起笑脸:“今晚春风楼宴请诸位同僚,望诸位赏脸。” ……………… 西门府 西门庆笑脸相迎:“李县尉,请。” 李县尉:“大官人,请。” 两人坐下酒桌后,西门庆问道:“李县尉,不知在下的告身可有眉目了。” 李杰:“大官人放心,理刑千户这等官职都不用知会刘县令,只要本官点头,再让王鑫盖章、入册即可。” 西门庆大喜:“哈哈,多谢李县尉了,明日我亲自走一趟,相信王老头会给我面子的。” 李杰:“先给大官人道喜了。” 西门庆:“李县尉,些许薄礼请笑纳。” 李杰笑不拢口:“大官人客气了。” 正当两人推杯换盏时,小厮平安进来禀报:“大官人,李县尉,府外有一姓李的衙吏求见。” 西门庆:“请进来。” 不一会,李杰见一捕头急匆匆进来,问道:“李民,可有公事?” 捕头李民:“今日刘县令在大堂之上宣告了武松出任主簿之位,已登记入册。” 李杰和西门庆两人闻言同时站了起来,惊声道:“什么?” 李杰随后恢复了心神,坐下说道:“算了,反正刘浪欣赏他,迟早的事。” 西门庆着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我那理刑千户还没通达。” 李杰疑惑地看着西门庆:“大官人去拜访武松便是,难道你和武松有过节?” 西门庆明面上也没有跟武松交恶,算起来还是一起喝过酒的,尴尬笑道:“没有,没有,只怕武松不好疏通。” 李杰:“大官人要是不想拜访武松,也可以去寻刘浪,相信不难办成。” 西门庆顿了顿,点头说道:“李县尉说的对,明日我们去拜访刘县令。” 他虽然明面上没有与武松发生冲突,但暗地里派人刺杀,还是心虚的。 ………………………… 春风楼,夜间 武松大摆宴席庆贺,宴请县衙一众同僚,除了出差的黄县丞和假装身体抱恙的李县尉没来,其他都出席了。 刘浪、王鑫都来捧场,可谓是出尽风头,赚足脸面了。 武松:“周妈妈,快请汐汐姑娘出来弹奏助兴。” 周老鸨嗲声嗲气:“回武主簿,汐汐正在更衣,马上就出来了。” 片刻后,廖汐汐一身端庄优雅的素白衣衫,碎步走来一福礼:“汐汐恭喜公子荣任主簿之职。” 武松笑道:“多谢汐汐姑娘,烦请姑娘为我等弹奏一曲。” 琴音悠扬,歌声袅袅,正是武松的《青玉案》,众人听的是摇头晃脑,如痴如醉。 此时王鑫喝多了几杯,兴致勃勃,笑说道:“立文,你常有报效家国的远大抱负,今夜何不体现你的雄心壮志?” 众人闻言也是点头赞同,特别是刘浪刘波两人声音最大,全然不顾自己身份。 武松心想:刘波刘浪,这父子两真是推波助浪。 看着众人兴高采烈的欢呼,也不想扫了兴致,略微想了想,朗诵道: 不惜千金买宝刀, 貂裘换酒也堪豪。 一腔热血勤珍重, 洒去犹能化碧涛。 这诗是近代革命志士秋瑾所写,表现对革命事业无私奉献,无谓牺牲的豪情壮志。 众人听完佩服不已: “武主簿真乃豪情万丈。” “武兄真性情也。” “此诗豪迈的性情和英雄气概体现得淋漓尽致,立文乃真英雄也。” 此时武松也不怕脸红,因为他喝的酒足够他红脸了,可是心情愉悦的他还是不停地与众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真如梁山好汉那样。 台上的廖汐汐也投来了赞赏的目光,自言自语道:“二郎,今夜你会留下来与我秉烛夜谈吗?你的‘改天’是今夜吗?”不由得一抹红晕从脖子升上脸颊。 他武能打虎、文能做官,英俊威武、性格豪爽,试问这样的男子,试问哪个女子不高看几眼。 此时的武松喝的是醉眼迷离,昏昏欲睡,跟前世最后一夜的情景何曾相识,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越来越模糊,心想:“会不会就这样回去了呢?” 第十四章武府 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武松刚从床上醒来,脑袋昏沉沉的。 微微睁开眼睛时发现一张又黑又皱的脸冲着自己笑,吓了一跳,顿时精神百倍:“哥哥,你可不能这样吓我,我被大虫吓过,神经紧张,经常控制不住自己,要是伤到你可不好。” 武松说的是实话,毕竟还没完全掌握这副身体,特别是紧张的时候,对拳脚的力道把握不到位,出手很大方,到底还是缺乏历练。 武大:“立文一出手,我这半条命都没了,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快回去入火,误了时辰可不好。” 这时武松才看清了周围环境,这是女子闺房,“我怎么在这里?” 武大:“昨夜你喝醉了,是廖姑娘照顾你一夜,我进来后她才下去休息了。” 武松一愣,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接着道:“许风呢?” 武大:“许风大早就去准备搬家的事情了,也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武松急忙帅气地洗漱一番跟着武大往武府去了,众人都在等着武大武二的到来。 潘金莲守着一个点着炭火的火炉,小乔跟他病殃殃的父亲老乔站在一起,许风带着他的河东狮和儿子一家三口,韩云也是同样的一家三口。一个教书老头,五个小厮,五个丫鬟。 武大武二两人到得门口,武松看着大红门上面的牌匾,写着两个烫金大字“武府”,正是自己的行书笔迹,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着吉时一到,鞭炮响起,兄弟两人抬着火炉走进府里,众人随之而进,除了后花园,其他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许风安排众人在大院里站好,等着家主训话,许风一脸春风,“这位是员外,这位是员外夫人,这位是员外的弟弟,要称呼先生,都记清楚了。” 武松示意武大训话,武大有点紧张,毕竟自己以前也是过苦日子的基层老百姓,“既然来到武府,就是一家人了,大家要安分守己。” 众人答道:“是,员外。” 潘金莲以前也是丫鬟使女之类的身份,没想到现在成了家主夫人,内心激动不已,堆着笑脸,带着四个丫鬟往内院去了。 武松并不住进内院,而是选择了大阁楼的二楼当寝室和书房。 武松对着教书老头说道:“陈先生,每日辰时负责教他们几个读书写字和一些基本的算术,陈先生尽可严厉些,无故缺席的可处罚他们。” 教书老头毕恭毕敬:“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相信诸位很快就能掌握。” 武松一脸严肃对着武大说道:“哥哥暂时充当管家,该罚的罚,该赏的赏,恩威并重才有家主的威严,顽劣的直接打死。” 武松也是想让武大更加有威严,不仅便于管理下人,而且还可以压制潘金莲。 当众人听到武松最后一句话时,不由得心中一惊,想起了眼前这人可是赤手空拳打死大虫的,如今又有官职在身,一副上位者的威严油然而生。 武松转向韩云:“韩云你暂时当护院,协助我家哥哥打理事务,过段时间你再去挑选一些精壮的汉子回来当手下,并且教他们习武。” 武松对许风、小乔和武大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建作坊,由你们三个负责。” 主簿一职已经到手,接着就是赚钱,有权有钱,不管何时何地都是一种追求。 武松带着几人来到后花园,“在这里先建一个酒坊,我们先卖烈酒。” 随后拿出图纸,“去县上找最好的工匠打造这个设备。” 图纸上的画就是制作蒸馏酒的设备,酿造原理是把经过发酵的酿酒原料,经过多次的蒸馏过程提取的高度酒液。 蒸馏酒的制作原理是根据酒精和水之间不同的沸点,采取使之汽化的方式,提取的高纯度酒液。 武松把细节全部交代后,便要去县衙,忽然转身对着许风、韩云说道:“每日卯时,你们两个要与我切磋武艺,无故不得缺席。”说完转身离去。 许风、韩云两人顿时一惊,看着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县衙 武松来到县衙,正准备去堂堂正正地坐主簿之位,却在一处走廊遇到李杰和西门庆。 武松上前戏谑道:“李县尉昨夜宴席没来,听说是身体有恙,今日倒是红光满面。” 李杰脸色一黑,听出了武松的调侃,“有劳武主簿挂怀,确实身体抱恙,主要是气血不顺。”意思就是心里有气,看不惯武松。 武松讥笑道:“李县尉是念头不通达吧,体内狭隘自然会气血受阻。”武松这是暗示李杰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李杰听完怒不可言,整张脸涨得通红,急步离去。 西门庆尴尬一拱手,也要跟着离去,却闻武松说道:“大官人脸色不好看啊,这两日可是睡不好?” 西门庆微微忐忑:“武主簿多虑了,我身体无恙,这两日也睡得好。” 武松突然一脸严肃道:“你把另外三人藏哪去了?” 西门庆闻言脸色一惊,而又瞬间消失:“什么三人?在下不明白武主簿说的话。” 武松也不答话径直离开了,武松早已对两人做过分析。指使刺杀的人,相对于李杰明显的不良态度,西门庆的隐藏反而有更多的可能性。 但武松也不敢确定,说不定是其他人。不过对于武松来说,西门庆这个地痞恶霸,阴险狡诈,作恶多端,有机会是一定要解决掉的。 李杰和西门庆收拾一下心情,堆了个笑脸来到刘浪面前:“见过县尊。” 李杰仗着李家的影响力,平常的散漫和我行我素的态度,刘浪对此早有不满,加上昨天缺席大堂宣告和主簿贺庆宴更是火上浇油。 刘浪一脸不悦:“不知二位找本官有何事?” 李杰一脸正气:“回县令,西门庆乐善好施,造福乡里,其名下产业也带来了不少税收,使阳谷县繁荣昌盛,下官有意推荐西门庆为理刑千户,望县尊恩准。”说完递上了亲笔推荐文书。 刘浪顿时大怒:“左右,把西门庆叉出去,李杰革职查办。” 第十五章武记 县衙 主簿一职没有出差巡视的话,全是一些繁琐的公文处理,多则两个时辰,少则一刻钟,要是代替王鑫出差的黄县丞回来,则更是清闲了。 武松跟往常一样轻轻松松地解决公务,带上左右两个贴身小吏到了兵器库。 本想挑几把武器带回家去耍耍,没想到全是些生锈、破烂的刀枪,连一副铁甲都没有,棍棒这种便宜货倒是有一些。 别说阳谷县没有驻兵了,就算一些有驻兵的州府,他们的武器库也是残破不堪。 军队的数量也开始造假,官员吃空饷银,在宋朝建立之初的军队数量都是实属的,但随着宋朝政治腐败,军队的编制出现了名不副实的情况,也就是俗称的“吃空额”。宋徽宗在位时,军队的腐败已经到达顶峰。 就属西北地区的几支常跟党项人作战的军队还算正规,其他的都是不堪入目。 中原地区的军队只有编制的五成,江南地区的军队就达到了令人无法形容的境界,实数只有编制的两成甚至不足。而且这些军队战斗力极其低下,武器装备也不合格。 武松虽然了解宋朝的情况,但也没想到一把像样的刀都挑不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抽出小吏佩戴的刀,也是没有打磨保养,锈迹隐隐可见。 这样的军队,打不过辽国,更打不过金国,大宋这块和平的土地必定不能长久。 武松既然来到大宋,就是大宋的一份子,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每每想起靖康之耻,武松纵有万千思绪,更与谁人说去。 内府大厅 刘县令大怒道:“西门庆何时造福乡里了?李杰你平时懒散办差,怠慢公务,谎报虚实,还受贿授官,捕头李民就是你私自安排的吧,如今还敢来举荐西门庆,快说你收了多少钱?” ‘造福乡里’只是一句说辞,平时任官奖赏都是这么说的,李杰没想到刘浪把它搬到台面出来,还罗列其他的罪状,明显不是一时冲动了。 李杰惊慌失措跪倒地上:“县尊明查,下官并无受贿,定是小人蒙蔽县尊,对……,是武松,是武松要害我。” 西门庆也是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县尊明鉴,小的没有送钱与李县尉。” 刘浪闻言更怒:“哼,你攀咬武松做甚,关武松何事,实话告诉你,是本官要治你的罪。” 随后对左右两个衙吏说道:“左右,将西门庆叉出去,李杰革职查办。” 没等衙吏前来,西门庆机智地跑出,没被定罪已然万幸。 李杰则是脸色铁青,冷汗直冒,被拖入了大牢,连同捕快李民也是革职待审。 当武松接到消息时,笑了笑:“恩相还真是威武,哈哈。”武松抖了抖官服,觉得不合身,明天申请穿便衣。 武松放衙回到府里,看着作坊如火如荼进行着,满意地点了点头,叫上许风和韩云两人,出门寻铁匠打造兵器。 武松对韩云说道:“我要打造一支队伍,百人左右,选人以精壮精明为主,以府里护院的名义招人吧。” 韩云不明所以,怯怯地说:“小的不懂练兵之道。” 武松:“无妨,具体训练我会教你,人员慢慢找,优胜劣汰,淘汰的都安排为打杂的小厮。” 武松作为现代人,作出一套部队训练方案也是轻而易举,打造一个百人部队为雏形,以备不时之需。 韩云点头称是,几人往铁匠铺而去。 几日之后,卯时,武府大院 “嘭嘭嘭,啊”,韩云应声而倒,“先生出手不凡啊。”正是武松与韩云两人单挑。 武松骄傲说道:“前几日我只格挡、闪避,是怕出招把你们打死,现在力道的掌控逐渐熟练了,才敢出手,不过你们也是进步神速。” 一旁的许风经过几日的切磋还是有点害怕,特别是得知武松一拳把刺客的脑袋打向后背时,更是心惊肉跳。 “先生,冯铁匠把武器送过来了,我们去瞧瞧吧。” 武松几人看着几十把各式各样的兵器,有腰刀,佩剑,朴刀,长枪,弓箭。 其中一个长长的木盒,里面是一柄朴刀,只是刀柄比较长,重四十斤。 忘记刀法的武松兴奋地拿起朴刀,乱挥乱砍一通。一旁的许韩两人看得想笑而不敢笑,憋的满脸通红。 只见刀柄一个机关转动,朴刀变短刀,刀柄变短枪。要是两人放对时,这一下短枪刺出难以抵挡,可谓阴险至极。 武松掂量着朴刀,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重量刚刚好,设计也不错。” 许风看的是两眼放光,羡慕不已,韩云则是一脸不屑,觉得像武松这样的英雄好汉,不应该用这种阴险毒辣的手段,会辱没了武松的英名。 对于武松来说,兵不厌诈,能赢就好,经历过上次的刺杀,武松觉得世间险恶,而且以后只会越来越危险。不只是兵器,还有暗器、护手、护脚、护甲都要装备上身。 前世的他只是一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学生,穿越过来后就面临虎口舔血,暗夜刺杀,没有一点安全感,所以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珍爱生命,远离穿越。 “先生,先生,酒又流出来了。”小乔跑过来,气喘吁吁说道。 武松一脸疑惑:“什么叫酒又流出来了?带我去看看。” 武松几人往后花园的烈酒作坊走去,人还没到就闻到酒香了,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 几人快步走进,整个作坊酒气弥漫,芳香四溢。武松摇了一勺喝进嘴里,咂咂嘴:“啧啧,是这个味,四十度有了。” 众人皆是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 许风皱着眉头:“咳咳咳,这酒好烈,慢点喝。” 韩云笑道:“咳咳,好酒好酒,从来没尝过这么好喝的酒。” 武大:“这酒好香,不过太辛辣了。” 武松笑道:“哈哈,哥哥,酒就是要这种感觉才好。”随后问道:“这是第几次蒸馏?” 武大:“这是第三次,两百斤才出四十斤,太浪费了。” 一斤酒大概十文钱,一百斤就一千文,也就是一贯,按道理也是等于一两白银,但宋朝缺银,一两银子兑换文钱往往要多于一千。 武松踱了踱步,说道:“蒸出三种规格,三十度的一斤卖一两,四十度的一斤三两,五十度的卖五两,先按照这样加大生产,明日正式出售。” 武大弱弱地说:“立文,会不会太贵了?” 武松笑道:“我们的酒主要卖给酒楼跟青楼这种高消费的地方,我还嫌便宜了呢。”说完,武松把几人叫到书房开会。 武松一脸严肃:“为了防止我们的蒸馏技术流出,作坊里的工人必须从府里挑选,也要告诫他们,一旦发现不忠诚的直接打死,从外面请来的工匠也要签卖身契。” 韩云:“眼前四个工人都是府里的小厮,按先生吩咐,前几日又买了十个小厮和十个精壮护院,正在**。” 武松:“你们平时多留意些,要是看到能工巧匠就招进府里,工钱可以高一些,以后还要建造其他作坊。” 几人点头示意。 武松接着道:“我们的商行就叫武记,许风、小乔你们两个今天带一些样板去各个青楼酒馆推销,我相信能接到订单,哥哥负责总揽进出数目。” 武大尴尬说道:“立文,我才刚认几个字,管理不了账目。” 武松:“哥哥可以去请嫂嫂帮忙,她整天都没事做。” 武大闻言灵光一闪。 武府,内院,小花园 “哇塞,原来夫人的女红做的这么好啊。”许风的娘子河东狮惊讶地说道。 “没想到夫人生的漂亮,女红也做的漂亮,真是心灵手巧。”韩云的娘子说道。 这几日潘金莲没事就跟韩、许娘子闲聊,两位娘子把潘金莲捧的是如痴如醉,毕竟是主人跟下人的关系。 潘金莲也没多少架子,所以几人很聊得来,但是潘金莲还是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正当几人聊得热火朝天时,武大带小厮进来搬了一小箱银子出去。 潘金莲问道:“员外,取这么多钱做什么?” 武大:“娘子,这是要做买卖用的。”说完拿出纸和笔给潘金莲,接着说“立文说我字还认不全,让娘子帮忙,这是一百两,拿去买酒的,娘子记好了。” 潘金莲欣喜道:“叔叔真这么说的?可这一百两能买一万斤酒了。” 武大:“是的,立文说的准没错,对了,酒坊进酒一万斤也记下。”说完就出去了。 潘金莲眉开眼笑说道:“既是叔叔说的,奴家定然做好。” 河东狮:“哇塞,夫人还会写字啊,真是才貌双全啊。” 潘金莲羞红了脸:“许娘子说哪里话啊。” 韩娘子:“先生真厉害,现在还做起生意了,听我家良人说先生作几幅字画就赚了一万多两银子,这得用多大的箱子装啊?” 河东狮:“一万两银子是多少啊,一百两我都没见过。” 潘金莲傲娇地说:“铺满两张床那样子。” 自从搬进武府,潘金莲都见不到武松几次,更别说谈话了,对武松的企图也慢慢淡了,整天沉浸在这家主夫人的地位和阔绰的物质生活里。 三个妇人又七嘴八舌地三八起来…… 第十六章阳谷孔庙 眼前只见白茫茫的一片,咫尺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恍若置身于缥缈的蓬莱仙境一般。 武松慢慢地往前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悬崖边缘,阵阵凉风拂面而来。 忽然一缕鹅黄色的纱巾落在脸上,香气扑鼻,武松顺手一抓,牵出一个穿着鹅黄色的美妙仙女,脸庞模糊却婀娜多姿,翩翩起舞。 武松看得血脉偾张、呼吸急促,上前搂住仙女的腰肢,想要看清她的脸庞时,突然地动山摇,怀中的仙女被震得飞落悬崖,大喊“先生,先生……” “先生,先生,快醒醒。”一个丫鬟摇着武松的身子。 武松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一个满脸麻子的丫鬟,顿时叹了一口气,翻了个侧身继续睡觉。 麻子丫鬟接着喊:“先生,许大哥,韩大哥已经在楼下了。” 武松闻言,一回神从床上跳了起来,喃喃道:“做梦啊,可惜了可惜了,烈酒还是不能喝太多啊。” 武松一番帅气地洗漱后,换上武打套装来到院子对许、韩两人说道:“今天比试刀法,你们谁先来?” 两人闻言一惊,随后脸色苍白,没想到会比试刀法,武松力大无穷,那柄胡乱挥砍的朴刀,谁招架的住啊。 最后还是韩云迈出一步,战战兢兢说道:“望先生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武松笑道:“拳脚可以手下留情,我不懂刀法,不会手下留情的。” 韩云闻言脸色由白转青,大喊一声:“啊!”便往武松砍去。 武松刀柄一档,想要砍上一刀,却发现韩云的刀又向自己砍来。 武松用力向刀刃砍去,韩云短刀被弹开,随即发现朴刀往脖子砍来,大惊失色,立马一个雪花盖顶抵挡开去。 武松借势打出一个横扫千军,只是间隔太大,韩云早已跳出攻击范围,这招势大力沉,任谁都不会接下。 一旁的许风看得心惊肉跳,心想:要不要装肚子疼。 几轮锵锵锵,铛铛铛之后,武松一身热汗,许、韩两人一身冷汗。 武松:“哈哈,这种打法才能进步,你们看我都打出了几招刀法,不过韩云刀法确实不错。” 武松虽然不记得刀法,实际打起来,身体记忆还是会被激发出来,每天的练习也是积攒经验。 韩云对战刀法门外汉的武松,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反而武松气力强硬,持久战韩云一定会输。 韩云笑道:“先生过奖,反而是先生力大无穷。” 许风尴尬一笑:“我才拼十几回合就落了下风了。” 武松:“走,去酒坊看看。” 几人来到酒坊,看到武大,小乔和工人忙得不可开交。 武大看着武松几人到来,上前说道:“立文,昨天那些青楼酒馆对样品的反应热烈,全部订单超过两千斤,酒坊今日产酒四千斤。” 武松满意点头:“好,哥哥辛苦了,相信过几日需求会更大,只怕阳谷县的低度酒不够我们买,你们要想办法解决。” 小乔:“可以去外地购买。” 许风:“我们可以自己酿造。” 武松看着几人开始萌发商业思路,也是开心,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干,不时从旁提出一些建议。 县衙 武松在自己的房屋刚刚处理好公务,便看到刘波带着笑脸走了进来:“武兄,公务繁忙吗?” 武松:“不忙,已经处理完,刘公子怎么有空过来?” 刘波:“今日帮父亲料理李杰,估计是父亲不想见到他。” 武松摇了摇头:“没想到李杰如此恶劣,发配琼州这么好风景的地方算他好运了,李民也只是革去职务。” 刘波:“此次前来是邀你一同去参加阳谷孔庙的庙会,许多才子佳人都会到来,定是一番热闹。” 武松正要答应,门口进来一小吏:“武主簿,县尊有请。” 武松刚进内府,进碰到喜笑颜开的刘浪,刘浪对武松笑道:“立文还记得前些日跟你说过牵红线的事吗?” 武松尴尬笑道:“有劳恩相挂怀,立文自然记得。” 刘浪细声说道:“今日便是时机到了,你去孔庙的后山,有一池塘,池塘边上有一棵大柳树,你在那里等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出现,之后就看天意了。” 武松闻言一愣,鹅黄色女子,不就是那梦里模糊的仙女嘛,“多谢恩相。” …………………… 武松刘波两人到得孔庙,果真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武松找了个借口支开刘波,独自往刘浪说的大柳树去。 武松挤过人群,穿过孔庙,来到池塘边的大柳树下。 等了好久也没有发现鹅黄色衣服的女子,便坐靠在树干上。 清风习习,柳阴清爽,武松全身放松,双手交叉胸前,双**叠伸直,头往后靠,闭上眼睛享受着夏天的味道。 自从武松来到宋朝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每天都有好多事做,每天都有好多事想,此时此刻,算是放松下身心了。 只是片刻之后,武松又开始想事情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水面波光粼粼,感慨道:“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忽然从大柳树另一边走出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武松定睛一看,惊讶道:“怎么是你?” 女子也是一惊:“怎么是你?” 武松再次看到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偷听女,竟是今早的梦中仙女,也是刘浪的牵线女子,顿时喜不自禁:“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你。” 女子微微颤抖,福了一礼:“小女子有礼了。” 武松连忙拱手:“在下武松,有礼了,上次匆匆一别,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女子正是刘浪之女:“小女子刘玉瑶,久仰武公子大名,上次是小女子失礼了。” 武松踱了踱步,憋出一句诗来:“刘玉瑶,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果真是好名字。” 刘玉瑶抿嘴一笑:“公子学富五车,小女子佩服,不知公子为何在此处。” 武松不好意思说是刘浪牵线,便说:“与好友参加庙会,闲逛于此,发现此地闲情逸致,便多留了片刻。” 刘玉瑶疑惑道:“既然闲情逸致,公子为何还有‘因风皱面’的感慨?” 武松一本正经道:“离开此处又会回到红尘里去,因此感叹人生的无奈。” 武松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有很多想法,每次想起梁山、金兵的场景,都会绞尽脑汁的想方设法。 刘玉瑶:“听过公子的词,公子豪情壮志,忧国忧民,小女子钦佩之至。” 武松被一赞微微脸红,疑问道:“不知姑娘为何在此?” 刘玉瑶:“小女子每年庙会都会来此闲坐时光,感受夏日的风景。” 此时武松心中疑问,为何刘浪会知道她会来此处?她也姓刘,也出现在县衙内府,“你是刘县令的女儿?” 刘玉瑶点了点头,问道:“公子可是坐过我的画像?” 叫刘玉瑶点头,武松大喜,又是挂念,又是梦见,还有刘浪撮合。 武松鼓起勇气:“没错,是我作的画像,自从那一面之缘,姑娘便在我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画像便是为了睹物思人,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这是**裸地表白了。 刘玉瑶闻言一愣,随之白皙的双颊浮现一抹红晕,内心慌乱不安,又想拔腿就跑,又觉得不妥。 气氛一时间尴尬不已。 武松觉得自己太过唐突,怕自己的女神又跑掉了,想要开口道歉,却听到刘玉瑶说道:“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武松闻言欣喜若狂,‘为雪白头’暗含情意,没想到刘玉瑶还是个才女,用这种对诗的含蓄手法答应表白。 古人都比较含蓄,特别是女子都比较矜持的,此时武松不敢再造次。心意已经表明,对方没有拒绝就好,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毕竟才第一次正式见面。 武松拍手称好:“接得好,实在是妙,玉瑶姑娘才貌双全,立文万分佩服。”武松说的是真话,确实是佩服不已。 此时气氛缓和下来,两人说长理短,无所不谈。武松也想起刘波,两人便往孔庙里去了…… 第十七章楹联 武松和刘玉瑶来到庙里正在祭拜孔子,刘波走了过来,疑惑道:“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刘玉瑶脸色泛出淡淡的红晕:“哥哥也来了。” 武松正色道:“刚刚在后边池塘偶遇,认识了一下。” 刘波:“也对,都是自己人,早该认识了,我们过去那边草地吧,一众才子佳人在吟诗作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佳作。” 刘玉瑶掩唇轻笑:“哥哥若是要佳作,可让武公子作一首。” 武松急忙道:“佳作可不是大白菜,想要就有,我们还是过去看热闹吧。” 三人便往草地人群处走去。 孔子庙哪里都有,只是阳谷县的孔子庙比较大,也相对热闹,许多才子佳人都会来此祭拜,顺便谈经论道,谈情说爱,吟诗作对。 “好好好。” “周公子果然是才思敏捷。” “不愧是东京来的大才子,东京真是人才济济啊。” “周公子一人对三幅楹联,果然文采不凡。” 期间也有不少女子的秋波媚眼,莺莺燕燕。 名叫周书明的书生很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时而点头,时而微笑,时而擦口水。 周书明来自东京汴梁城,国子监学子,婉约派代表周邦彦的侄子,周邦彦是龙图阁大学士,周书明便经常出入,刻苦攻读,也是才学不凡。 周书明生得是肥头大耳,一身锦衣华服,束缚发髻的两条金丝带长长垂下,随风阵阵飞扬,便自诩风度翩翩大才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夸得乱七八糟,武松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对楹联,武松前世在学校也是玩的不亦乐乎,每年都去参加比赛。三人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连连点头。 此时有个头像爱心桃的爱心人士喊道:“快看,是打虎才子。” 身材短小的鹤立鸡群也在,一声尖叫:“原来是我们阳谷县的代表人物,打虎书生。” 众人闻言,围到武松身边,一阵嘈杂的招呼声,更有女子的欢声笑语声传出。 打虎才子已经是阳谷县的骄傲,而且声名远扬,附近几个州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武松脸颊微微发烫,微笑地与众人拱手作礼。 被人抢了粉丝的周书明脸色一沉,喃喃道:“哼,我可是汴梁城的才子,区区一个县城书生也好意思来抢风头,还会打虎,不知所谓。” 周书明穿进人群,一脸戏谑,走到武松跟前:“在下东京国子监学子周书明,久闻打虎才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有模有样。” 武松看着刚刚的人气主角,话语阴阳怪气,有种不详的预感,心想:树大招风啊,总有刁民想害我。 武松叹了口气,轻轻拱手:“在下武松。” 众人听了周书明的话语,微微一颤,议论纷纷起来。 刘玉瑶听了可是微微发怒,竟敢调侃我的男神,轻哼了一声。 刘波忍不住出声:“不知周才子说的有模有样到底是哪样?” “装模作样。” 周书明自小在周邦彦的熏陶下,苦读诗书,就是为人太过傲慢,自视甚高。 别说武松几人,就连爱心人士也是忍不了出口:“那周大才子便是真才实学了?可敢跟我们打虎才子比比?” 武松听了哭笑不得,话都让你们说了,这茬还得接下。 周书明往前一步,阵风吹起,两条金丝带随风翻滚,打在他脸上啪啪作响,手中扇子指着武松微微一笑:“打虎才子四不像。” 众人一惊,用四不像比喻武松文不文武不武,不伦不类。虽说很过分,但这上联出的实在是妙,都替武松捏了把汗。 刘玉瑶也是满脸担心地看着武松,两只小手紧紧揪着手帕。 只见武松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周书明的头:“衣冠楚楚双头蛇。” 众人望向一身锦衣华服的周书明,看着发髻的两条金丝带随风飘荡,不时打在他的脸上,就像双头蛇一样,更加可笑,顿时捧腹大笑。 而且双头蛇意为谄媚奉承、摇摆不定,表里不一,讽刺周书明表面衣冠楚楚的君子,内里是首鼠两端的小人。 刘玉瑶也是掩唇轻笑。 周书明气的满脸通红,帅气地甩了甩头,两条金丝带往后垂下,又飞了回来打脸。 虽然怒不可遏,却不慌张,踱了两步,“苦读千年史。” 武松一笑:“笑吟万家诗。” 周书明:“有山皆图画。” 武松:“无水不文章。” 众人也是一阵热烈的拍手称快。 看着武松一脸笑意,周书明冷哼一声:“一窗佳景王维画。” 武松顿了顿:“四壁青山杜甫诗。” 周书明:“偶呼明月问千古。” 武松:“临对青山思故人。” 再这孔庙面前,这些楹联实在是合景,众人又是一阵掌声雷动,欢呼雀跃。 周书明微微错愕,环顾四周,看见远处有羊吃草,扇子一指:“问青牛何人骑去。” 武松眼睛转了转,看见天空飞过乌鸦:“有黄鹤自天飞来。” 此时周书明来回走动,突然扇子拍在手心上:“重重喜事,重重喜,喜年年获丰收。” 武松微微低头,踱起步子。众人也是若有所思的思考起来。 忽然武松一抬头:“盈盈笑语,盈盈笑,笑频频传捷报。” “好好好。” “武公子对的好。” “武公子好帅啊。” “武先生真是天才啊。” 吃瓜群众扔掉手中的瓜子,拍掌叫好。 刘玉瑶脸颊微微发烫,媚眼凝视,像似一往情深地望着武松。 周书明没想到武松还真有才学,不免焦急起来,手中扇子敲着额头,脚步急促地来来回回。 忽然眼睛一亮,大声道:“武松听好了,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众人听完无不惊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可见这联难度之大。先有组字,再有接龙回龙的顶针句。 武松一听微微仰头,闭目沉思。 众人见状连忙安静下来,刘玉瑶虽然见识了武松对楹联的厉害,但听到这楹联时,不免也担心起来。 许多支持武松的书生也是焦急,万一武松输了,阳谷县一众书生才子可就没脸了,而自己又接不上,有些甚至面红耳赤。 周书明见众人急躁,暗喜发笑,又见武松闭目沉思,脸色一荡,心想:要是答不出来,就是装模作样,到时一干书生又围到自己身旁称贺道喜,只留武松孤独的身影如西风瘦马,孤苦飘零。 周书明正要组织奚落武松的语言,却见武松睁开眼睛,往前一步。 众人见武松动作,知道要对联了,无不惊喜,这么难的楹联能在短时间内想出,都会精聚神的等武松开口。 周书明此时微微颤抖,默念诅咒:“对不好,对不好…………” 武松心平气和,“一人为大,二人为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众人先做思考再一对比,工整切合,顿时掌声连连,喝彩不断。 “打虎才子……” “武公子定是文曲星下凡。” “武先生大宋第一才子。” “武公子文武双全……” 刘玉瑶呆呆地看着武松,感觉眼前这个男子光芒四射,到底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呢。 武松嘿嘿一笑:“承让了,周大才子。” 周书明面如土色,微微颤抖道:“本……才子今日偶感不适,来日东京相会再做比较。”说完转身离去,生怕再多听武松一句。 武松摇了摇头,觉得这周书明脸皮比拐弯城角还要厚,众人也是大笑不止。 武松三人说说笑笑,一路往县衙回去。 县衙 武松笑嘻嘻:“多谢恩相抬举,能与玉瑶相识,立文三生有幸。” 刘浪笑道:“小女心高气傲,立文多担待,不过你们两郎才女貌,好事指日可待,哈哈。” “单凭恩相做主。” “过几日黄县丞就回来了,主簿的公事便有他去操持,立文依然任主簿之职,不过要暂代县尉一职,立文也有武艺在身,再适合不过了。” 武松一听心喜:“恩相放心,县尉一干差事便交给立文了。” 武松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代理县尉,有县尉的身份,招兵买马,调兵遣将就名正言顺了。 阳谷县没有驻军,所有兵丁衙吏总共不超过一百人,遇到团伙山贼都抵挡不住。 武松一脸严肃:“恩相知道梁山吗?” 刘浪:“是梁山泊的贼人吗?” “是的,以郓城的托塔天王晁盖为首,智多星吴用辅佐,目前人数近万人,原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练兵,可战贼兵两千余人。” 这些都是武松交代许风打探的消息,许风也正在组建情报小组。 刘浪脸色一沉:“两千?这伙贼人练兵做甚?” 武松:“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晁盖劫了梁中书送与蔡太师的十万生辰纲,入梁山,杀王伦,占山为王,招兵买马。去年郓城派兵去剿,损兵折将,还搭上了一个姓黄的都头。” 刘浪心中一惊:“梁山竟有此等狼子野心,离我阳谷县不远,如若来犯如何是好?” 武松正色道:“立文以为当有自保的兵力,起码得有一千人的正编军队。” 刘浪眉头微蹙:“这可不行,东平府才五千人的军队编制,何况没有朝廷和东平府批准,可是大罪。” 武松:“恩相放心,阳谷县这么大的县城至少可以申请三百人编制,多余的七百人可以分摊到衙吏、保正手下、家丁护院,就算上级来查也不怕。” 刘浪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三百编制的粮饷如何养一千人啊?” 武松嘿嘿一笑:“立文有钱有粮。” 武松并不是大方,而是想打造一支军队,不管是保卫一方太平,还是以后抵挡金兵都是必要的。 刘浪尴尬一笑:“立文慷慨啊,为了保一方太平,本官也当出力,哈哈。” 武松一脸正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阳谷县要是遭遇贼人,想必县衙、武府也会遭殃,于公于私都是应该的。” 刘浪严肃道:“立文说的对,我便以提防梁山为由上书朝廷,参立文为指挥使统领三都兵马,三百厢军。” “多谢恩相。” 县尉是官职,指挥使是军职,所以必须给武松谋一个军职。 县尉相当于现代的公安局局长,指挥使就是营长,最多可以统领五个都头,每个都头带领一百兵丁。 只要能驻军阳谷县,多与少不都由武松他们说了算,而这才是刚刚起步。 第十八章商品 “嘿呀!嘿呀!嘿呀”几个小厮正在移动门口的石狮。 武松走来问道:“哥哥,这是做什么?” 武大:“今早有个风水先生说这只石狮要往左移两步,只是太重了不好搬。” 武松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手抓狮尾巴,一手抓前脚,马步一跨,大喊一声“哈嘿”。 石狮就离开了地面,脚步一动便把石狮往标记好的位置轻轻放下。 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武大哈哈大笑:“我说我家二哥有千斤力,这下信了吧,一拳打烂你的头。” 对一个无辜的小厮比划着拳头,武大也是越来越调皮了,出门坐轿子,带四个小厮,一脸暴发户。 许风、韩云两人想着今早是怎么接下武松的拳头的。 武松带着三人往武府隔壁的空地走去,对着韩云说:“地主联系上了吗?” 韩云:“昨天已经过去敲定了,正等他来签字画押。” 武松:“好,四周围上院墙,然后开始建造钢铁作坊和琉璃作坊。这两个作坊的保密工作要加倍看管,所以我才独立到这边过来,再划一块出来当护院的房舍和校场。” 三人听着武松谋划,兴奋地点着头。 武松:“韩云,现在护院有多少人了?” 韩云:“目前已有五十人了,还差一半,想当护院的人很多,不用干活,例钱又多,只是精壮的汉子不好挑选。” 武松想了想说道:“精壮汉子是培养为领头的,只要干练一点的汉子都可以选入府内。有了这块地,把人数给我招到五百人。另外提拔一个可靠的出来顶替你的位置,你和许风要跟我去县城的兵营练兵了。” 许风、韩云先生一愣,随后点头称是,心中暗喜,说不定以后能谋个军职。 许风:“护院首的位置可以让韩云的侄子,韩大壮代替,又可靠又有些本事,就是长得牛了点。” 武松点了点头:“嗯,韩大壮确实有些本事,你的情报队伍也要抓紧培养。” 许风自豪地说道:“已经有十个人了,个个都是头脑灵活,手脚利落,贼眉鼠眼的。” 武松点了点头。 武大:“立文,肥皂、香皂跟香水的样品已经做出来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武松闻言心喜,终于有香皂洗澡了:“好啊,哥哥辛苦了,我们边走边说。” 许风:“先生,烈酒产量已经跟不上订单了,只能优先提供给就近的州府,有几个走外地的客商都来催了好几日了。” 武松:“都有哪些地方的客商?” 许风:“哪里的都有,商人逐利,再远都有人愿意走一趟。” 武松:“你现在叫人去把西面和北面的客商都请来。” 几人一路来到化工作坊,一股淡淡的香气迎面而来。 小乔拿着一瓶香水跑过来:“先生真厉害,女儿家的东西也能做出来。” 武松戏谑道:“谁说只是女儿家用的,老大爷们也能用。”武松闻了闻,“不错不错,家乡的味道啊。” 小乔:“先生,快看看香皂跟肥皂,太神奇了,沾了油的衣服一搓就干净了,比胰子好用多了,而且造价还便宜。” 武松好奇问道:“哦,怎么个便宜法?” 小乔一脸傲娇:“十斤猪油,盐,碱土……换算下来,一块肥皂十六七文的成本,香皂用的是植物油,多加一味香精……也就二十一二文那样。” 武松点了点头:“好样的,头脑灵活啊”摸了摸他的头,“多多向别人学习,以后府里生意还要你协助操持。” 小乔闻言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心里又感动又自豪,得到了武松这等人物的信任和认同,就是天大的喜事。 武松一脸正色道:“肥皂定价五十文钱,就算造福百姓吧,香皂定价十两,走高端路线,香水定价一百两,奢饰品。” 随后摸了几瓶放进怀里,“成品刻上武记,开始推销,小乔安排几瓶香水送给春风楼的廖姑娘,她也会帮我们推销的。” 听闻香水的价格,几人惊呆了,武大:“立文,这香水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武松:“哥哥放心,没有一百两的价格,她们用起来还觉得不够高贵呢,她们的男人有的是钱,而且赚钱的手段卑鄙,无良,自私,立文可是望尘莫及。” 武松说的就是贵族世家,豪门大户,官吏地主等等。 这些人巧取豪夺,全无良知,光是土地兼并一项就够老百姓受的了。 一遇饥荒抬高粮价,家里的粮食宁愿发霉烧掉也不愿给别人,逼着农民卖田卖地成为他们的佃农,随之而来的苛税重税便由他们说了算了。 这时一名小厮进来说道:“先生,西面和北面的客商来了。” “几位,跟我大厅会客。” 武松总带着几人做事,是想让他们多一些学习、见识和格局,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便是这个道理。 几人来到大厅坐下,武松客气微笑道:“在下武府二当家的,不知几位掌柜哪里人士?” 一个高个说道:“在下郑典,谓州人士。” 一个矮个说道:“在下刘农,庆州人士。” 一个胖子说道:“在下杨茅,太原府人士。” 一个瘦子说道:“在下何笔,河间府人士。” 武松:“今日叫诸位掌柜过来,是想给各位商品的,不仅是烈酒,还有我们最新的产品,要多少给多少,所有商品减价一成,还可以赊账,还派人护送你们回去。”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武松。 小乔则将香水肥皂发给几个客商。 客商闻言喜上眉梢,再看到新奇的商品,更是笑不拢嘴,随后理智告诉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杨胖子疑惑道:“多谢二当家的,只是二当家为何给我们如此优惠?” 武松笑道:“杨掌柜,何掌柜你们太原离北辽不远啊,不知道有没有跟他们做过生意?” 随后转向另外两人,“还有郑掌柜,刘掌柜,你们靠近西夏,有没有跟党项人做过生意?” 几日互看了几眼,都摇了摇头。 武松严肃道:“我要买马,党项马,契丹马。商人逐利,总有办法可以办到吧。” 武松顿了顿,“有马,以上条件生效,没马,就只能按照原来的流程走了,几位先回去商议商议吧。” 军队不能没有马,骑兵才是军队的灵魂,冷兵器时代,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击力是最厉害的。 所以马的品种很重要,西北的党项马高大,爆发性强,东北的契丹马耐力好,而蒙古马的耐力世界第一。 宋朝军事力量羸弱,除了宋太祖赵匡胤的崇文抑武和之后的政治腐败,就属缺马了,没有骑兵是赶不走游牧民族的。 好马都在西北的西夏和东北的辽国,宋朝的版图没有一处适合养马。就连唯一适合养马的关中,其的生态环境也被密集的人口破坏殆尽。 养马三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宽阔的牧场,圈养只会养出猪来。第二,寒冷的天气,宋朝气候相对湿润温和。第三,需要饲养体力较好的成年公马。 武松要打造一支强大的骑兵,精良的马匹是必不可少的,钱粮更是要源源不断地提供。 北宋时期,一匹好马要接近一百两的价格,保养的费用相当于养六七人,还常常买不到,就算有数量也是极少。 几个客商走后,武松对武大几人说道:“不管是谁,只要能提供马匹,都按照刚刚几个客商那样的条件,买马的价格也可以适当提高。” 几人听了武松的话,从此看到马就想抓回来,买回来,甚至抢回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武松不能靠市场供应,所以不惜用丰厚的条件拉拢商人主动出击。 第十九章击鼓点卯 武府校场 “许兄,为何先生的武功招式越来越多,是在与我们对打时自创出来的吗?”韩云不解问道。 “韩兄,你也察觉到了,以前先生都是靠蛮力取胜,这两日竟用招式以一敌二取胜,实在是厉害。”许风也是不解的说道。 他们哪里知道武松的武功招式在对打时已经慢慢地回忆起来了,再没被附体前可是拜了周侗为师,学艺颇多。 周侗原在东京御拳管任职,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是公认的天下第一。 其正式弟子有卢俊义、史文恭、林冲、岳飞等还指点过鲁智深。 武松则是在挑战他的时候,受他指点后拜师的。 这时武松换了一身书生衣衫走了过来。 许风上前说道:“先生,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可是要出远门?” “不错,先去县衙点卯,再去祝家庄买粮。” 这时武大摇着屁股走了过来说道:“立文,香水香皂又断货了,是不是要再建一个化工作坊?” 武松:“哥哥拿主意便好,哥哥与小乔多跟各个作坊的管事交流,听听他们有什么建议。如今府里也有五六个掌柜了,他们负责各个地区的出售,相信也有很多好的建议。” 武大:“立文说的是,昨天负责东京出售的郑掌柜提议去东京建作坊,说东京的需求量最大。” 武松点了点头:“这建议不错,在当地建作坊可以省去商品的运输和时间,只是要派遣可靠的人手出去。” 武大微微兴奋:“那我便找个地方试试,成功的话便全面对外建造作坊。” 武大顿了顿:“只是琉璃作坊和钢铁作坊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却没有眉目。” 武松笑道:“哥哥不要急,这两个作坊制作流程复杂,技术要求也高,特别是钢铁作坊,我每日都要跟他们交谈很多细节,哥哥也要多留意这方面的人才。” 两人一番交流后,武松往大门走出。 门口整整齐齐地站着十个精锐护院,十二匹契丹马和一匹党项马。 这些护院都是韩云按照武松的规定训练,挑选出来的精英,而这些草原马都是零零散散从各个地方买来的。 机智的许风特意安排一匹高大的党项马给武松。 众人在武松的带领下,大手一挥,翻身上马,威风凛凛,然后并没有出现快马奔腾的雄姿,而是一溜小跑往县衙去了,国家规定城内不准纵马。 武松到得县衙校场击鼓点卯,大摆架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左手手指轻轻敲击扶椅,右手按着拆成两截的朴刀,等着人马到齐。 片刻间,只走来了一个捕快:“见过武主簿。” 武松疑惑道:“薛都头,就你一个人?” 薛捕快:“回主簿,本来还有一个李都头的,后来被革职了。” 武松:“这个我知道,我是问招募的兵丁呢?军官呢?” 薛捕快:“主簿吩咐我招募的兵丁全集中在城外的兵营里,没有军官。小的还有县衙的差事要处理,不能帮主簿管理军队,请主簿谅解。” 这时武松明白了,这支军队从零开始,这样武松更容易打理了,“薛都头便下去公干吧。” 武松站起来,大声道:“听令!” 一旁的十二人立即整齐站直,面无表情,眼睛直视正前方,双手垂直紧夹两侧。 武松:“命韩云、许风为都头,其余十人为副都头。” 众人心中狂喜,一府里下人一瞬间成了军官,大拜而下:“多谢先生。” “即刻前往城外兵营接手募兵。”武松顿了顿,“许风你留下,本将军先去给恩相报备,等下一起去祝家庄。” 许风不能去军营威风一番,内心微微失落,只得点头称是。 阳谷县城外,军营 “哈哈,整天不用做事,就能拿到粮饷。” “嘿嘿,明天让我弟弟也来拿一份粮饷。” “兄弟,我儿子十五岁了,能不能来?” “规定十六岁到四十岁,不过可以说多一岁嘛。” 营房门口一堆东倒西歪的人开怀大笑地说着,其中有泼皮无赖、街边混混、无业流民等凑起来的,直有四五百人之多。 忽然尘烟滚滚而起,十几骑黑影出现在众人眼前,随着骑兵走近,个个人高马大,气势威武。 所有士兵惊慌失措,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一个副都头一击鼓,所有士兵都往校场走去,场面十分安静,没人敢说一句话。 韩云大声说道:“我叫韩云,是你们的都头,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没有提问,只有回答。” 韩云转向十个副都头,“把他们编入你们麾下,一切按照府里那样训教。” 众人抱拳说道:“是,韩都头。” 一位看守的衙吏抱拳说道:“韩都头,那这些士兵都交给你了,小的告辞。” 韩云:“有劳这位兄弟了,募兵的事还得兄弟继续张罗。” 衙吏:“韩都头放心,每天都在进行。” 按照武松的安排,一千士兵分成十队,分别由十个副都头带领训练。 先训练体能,教导军纪,弘扬精神,实施末位淘汰制。入选人员才有资格发放武器铠甲,甚至成为骑兵。 县衙内府 武松跟刘浪报备军务之后,想起自己的小心肝来,到得刘玉瑶房间窗口,看见她正在临摹宋体字。 “小心肝……咳咳,玉瑶姑娘好雅兴啊。”武松一脸自然说道。 刘玉瑶闻言欣喜:“公子,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玉瑶姑娘那龙飞凤舞的美字。” 刘玉瑶娇嗔道:“公子惯会取笑人,公子自创的宋体字端正大方,哪是龙飞凤舞,况且小女子的字不堪入目。” 武松笑道:“哪里哪里,玉瑶临摹宋体不堪入目,便是我的字不堪入目了。” 刘玉瑶白了武松一眼:“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刘玉瑶顿了顿:“公子用宋体字帮我写一篇千字文可好?” 用宋体写千字文得花多少时间啊,武松想了想道:“我回家写,明日给你送来,现在还有公务要忙。” 刘玉瑶是想着两人可以在一起写字,如果武松回家写就没意思了,依依不舍道:“那便依公子意思。” 武松顿时察觉不对,急忙道:“府里写怕不专心,明日我还是来这里抄写吧。”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瓶特制的大香水,“送给你,外面卖的都是小瓶的,这个只此一瓶,我亲手制造的,没有第二个男人碰过,请安心使用。” 刘玉瑶脸色一红,掩唇轻笑:“公子真是风趣,便多谢公子用心了,明日玉瑶等公子过来抄字。” 武松脸色一荡,趁刘玉瑶接过香水时,想抓住她的小手。 忽然觉得旁边有人,转头一看,果然,刘波这个LED出现了。 武松看到刘波立即想起要去祝家庄买粮的事。 一脸失望的辞别两人,带上许风一路狂奔独龙岗…… 第二十章一丈青扈三娘 武府,作坊 武大惊奇道:“刘师傅啊,这就是琉璃啊,我从来没见过。” 刘师傅:“员外,这可以算是琉璃,只是远没有达到先生的要求,属于不合格的。” 武大眉头一皱:“这么久了,还没想出办法吗?” 刘师傅尴尬一笑:“各方面的需求、讲解,先生已经都写得清清楚楚,只是我们暂时没能到达那种技术程度。员外放心,我们再专研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 武大严肃道:“我家二哥说了,这作坊的所有东西都要保密,你们要担心点。” 武大说完便往钢铁作坊去了,武松最在意的就是这钢铁作坊。 这作坊的人数比整个武府的人还多,投入的燃料矿产也耗费巨大的资金,可到现在还没有拿出武松想要的东西。所以武大有事没事就往这边跑。 一到作坊就汗如雨下,工人全都**上身,个个肌肉发达,大汗淋漓。 管事看到武大,立马上前:“员外,到外边说话吧,这里热。” 武大一脸正经:“不怕热,就怕你们做不出什么东西来。” 管事微微忐忑:“员外,今日与先生的一番商讨,试过后还算有所突破,员外请看。” 管事拿起两把刀,用力对砍,其中一把出现缺口,另外一把却完好无损。武大一惊:“你们在铸造宝刀吗?” 管事:“回员外,可以这么说,但先生的要求是铸造出可以砍断对方兵器的刀。” 武大疑惑道:“既然还没达到要求,那你们铸造这么多出来干什么?” 管事急忙回答:“员外有所不知,这是先生吩咐铸造的一般刀枪,各一千把。” 武大:“既是我家二哥吩咐,你们就照做吧,还有这宝刀尽快研究出来,记得保密工作要做好。” “员外放心。” 考察了几个作坊后,武大衣服都湿了,屁颠屁颠地跑回内院跟潘金莲鸳鸯戏水了。 独龙岗 武松一勒马绳:“这独龙岗挺近的吗。” 许风:“这独龙岗就在李台镇,在阳谷县边缘,属于阳谷县管辖,到县衙只有四十多里地。” 武松:“怪不得两刻钟就到,找个人问问路。” 两人没走多久就看到路边一只骏马,机智的许风眼睛一亮:“好骏的马,且看是谁的,我们现在的好马才二十几匹,多买一匹算一匹。” 许风往骏马走去,正要拍打马身,忽然一皮鞭往许风身上打来。 许风一惊,往后跳出,皮鞭与自己鼻尖险险闪过。 一身材高挑的女子喝道:“你是谁,敢碰我的青鬃马?” 但见女子一身黄金铠甲,外衬红沙巾,金狮腰带绕着细柳腰,一副英姿飒爽的女将风范。 生的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冰肌玉手,果然是美艳动人。 许风大怒:“哼,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人,真是蛇蝎心肠。” 武松一猜就知道是人称一丈青的扈三娘,坐在马上不动声色,看看扈三娘有多大本事,也检验一下许风的功夫。 扈三娘笑道:“我正是蛇蝎心肠,敢动我青鬃马的都该打。” 武松看着桃颊带笑的扈三娘明艳动人,看得微微入迷。 许风脸色发红:“我乃朝廷命官,你也敢打,好你个泼妇,如此野蛮。” 扈三娘冷哼一声:“当官的就可以随便碰我的马嘛?”话音没落,皮鞭就来。 许风侧身一闪,横腿扫向扈三娘面门。 扈三娘柳腰一矮,横扫地堂腿攻击许风脚盘。 只见他单脚后空翻,以马步落地稳住下盘,一招双龙出海,拳劲带风直逼扈三娘。 扈三娘看穿招式,早已凌空后跳,同时反手甩出皮鞭。 许风前劲过大,后劲难续,不得不扛下这一鞭,脖子顿时生出一条血红伤痕。 武松摇了摇头,心道:对方灵动怎能大开招式,应该稳扎稳打,见招拆招。只要步步为营压迫对方的攻击范围,让对方失去耐心,就会露出破绽。 武松又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分析佩服起来。 许风看着武松摇头,立即平复焦躁,又见武松点头示意,便拔出腰刀,面露狠色。 得意的扈三娘见状心中一颤,解下马鞍上的两口日月刀,腰间挂上红锦套索,手持日月双刀,一竖一横摆开架势。 许风大步向前,长刀直捅而去,扈三娘想用左刀弹开冲刺,没想到对方虚刀一收,往左臂砍来。 扈三娘此时左臂长开空档,眼见长刀砍来,只得勉强右刀去挡,可是姿势不对便力道不足,两刀碰撞时,右手也被弹开。 扈三娘双刀不协调,只能后退重新摆开架势,许风哪里肯给她机会,步步紧逼,快刀不停。 铛铛铛,扈三娘不断后退、格挡,许风则越进越勇,两人越打越快,火光迸裂。 武松见双刀游刃有余,力道也不落下风,却不断后退,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即策马奔去。 两人碰了十几二十刀,扈三娘忽然脚步停下,双刀剪住长刀,长刀顿时失去劲道。 许风见长刀被截停,身形又有前倾之势,顿觉不妙。 此时扈三娘见许风身形靠近,正是日月刀最大的优势,况且对方长刀不能归档,便是胜券在握了。 许风觉得自己又犯了刚刚的错误,武器不能归档,身形不能躲开,而现在要扛下的可是刀啊。 顿时脑海里出现许多画面:坐在大虫上的武松冲自己发笑;武松搬动石狮子;武松的字画卖了一万多两……全是武松的画面,想着画面里男人是自己一生最敬佩的人,皇帝都比不了。 许风心想:先生,不能为你做点什么,来世再效鞍前马后。 “喂!喂!喂,傻了?难道被点穴了?”武松在许风身边喊着。 许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连刀伤都没有,看了看身边的武松,再看了看对面的扈三娘。脸颊微微发烫,轻轻说了句:“多谢先生出手。” 时间回到刚刚那一刻, 扈三娘正要一刀砍向许风时,忽觉刀风呼啸而来,眼角微微一瞥,立即往后一缩,要是出刀的话,手臂已经断了。 扈三娘微微错愕,看着眼前持刀的书生,再看他身边的大马,心想:人高马大就是这种情况嘛,明明是个书生,刚刚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不愧是一丈青扈三娘,好俊的姑娘,啊…不是,那个…好俊的刀法。”武松微微尴尬。 一句话把人家姑娘才貌双全说了出来,虽然失礼,却是美言。 扈三娘此时得意起来,问道:“你是谁?你怎认得我?” 武松故作正经:“在下武松,一丈青的大名,如雷贯耳,怎能不知。此事全是误会,卖在下一个面子,就此罢了。” 扈三娘一脸傲娇:“不卖你面子又当如何?” 许风闻言一急:“你……” 武松出手制止许风,问道:“你当要如何?” 武松虽说是救人,但扈三娘对他的偷袭还是感到不忿,而且想试一试武松那压迫感到底有几分真才实学。 扈三娘:“我们比试一场,我赢了,那大马归我,要是我输了,这事就不在计较。” 许风大怒:“好一个刁蛮女子,只不过拍了一下马而已,竟如此咄咄逼人。” 扈三娘:“手下败将,轮不到你说话。” 武松摇了摇头一笑:“好,只要你赢了,这党项马就给你,要是你输了带我去祝家庄便可。” 武松不想挑起太多麻烦,还要在独龙岗买粮,也自信会赢。 扈三娘:“好,一言为定。” 此时扈成带着几个庄户赶来,看着自家妹妹与人对峙,立马把武松两人围了起来。 扈成气愤,正要拿下两人,却见武松回头一看。 扈成便认出了这阳谷县的大人物来,抱拳说道:“原是打虎才子武主簿,在下失礼了。” 又转向扈三娘问道:“妹妹,这可是有什么误会?” 扈三娘一听是打虎才子,又惊又喜:“大哥稍等,且待我比试后再说。”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向武松。 扈成着急:“妹妹不可无礼。” 扈三娘一向就不听扈成的话。 武松看着日月刀来势汹汹,往前大跨马步打出一招日落西山,刀锋破风而出,便止住了对方的冲势。 扈三娘心中一颤。 武松趁机虎步疾行而上,快刀猛挥不止,扈三娘连连格挡,刀刀沉重且快速。 扈三娘难以抵挡,不断后退卸力,挡了十几刀,虎口已然发麻。 扈成看得心惊肉跳,又没办法制止,不由急躁万分。 此时扈三娘只能拉开距离,使出红锦套索飞向武松的刀刃,以此限制手刀的攻势。 但见套索缠上手刀,扈三娘心喜,立即冲向武松,一招霸气的日月争辉,大开而出,一刀左下,一刀右上,双刀挥向武松。 武松并没有去解开套索,因为来不及了,索性手刀一扔,疾身向前。 只闻“嗒嗒”两声,扈三娘双刀还没合璧,两只手腕已被近身的武松擒拿,此情景似曾相识。 扈三娘双手挣脱不得,想要踢出秀腿,却被武松登山式寸腿截住,扈三娘要不是双手被抓住,早已跌落地上。 这寸腿便是武松的截腿拳中的玉环步了,小步寸腿,灵活巧妙。 武松拳法刚猛,腿法也是高超,特别是玉环步和鸳鸯腿早已炉火纯青。 许风看着扈三娘动弹不得,暗暗发笑。 扈成急忙上前:“武主簿,请手下留情。” 武松一笑:“算我赢了吧,你看你大汗淋漓,回去沐浴吧。” 扈三娘跟武松手脚卡在一起,几近贴身,看着武松灿烂的笑容,顿时脸颊微微发烫:“哼,放开我,赢便是赢了。” 许风见扈三娘没吃一点苦头,心想:不要放开那个女孩。 此时扈三娘翻身上马,戏谑道:“祝家庄便由我哥哥带你们去,本小姐要回去沐浴了。” 武松见扈三娘调侃,笑道:“那你家有香皂,香水吗?” 扈三娘疑惑道:“那是什么东西?” 武松本想调侃扈三娘身上的汗酸味,没想到她不知道。 武松心想:香皂香水不是断货了吗,这么畅销的商品还有人不知道。 于是武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扔给扈三娘,讥笑道:“女儿家洗白白,喷香香多好啊。” 扈三娘也不拒绝,脸色傲娇的丢下一声冷哼,拍马往扈家庄而回。 扈成则是留了下来:“多谢武主簿手下留情,小妹刁蛮任性,望主簿、大兄原谅则个。” 许风不忿地说道:“叫我许都头,闲话少说,快带我们去祝家庄。” 扈成尴尬说道:“原是许都头,二位请,在下头前领路。” 武松:“便有劳扈公子了,我们是来独龙岗买粮的。” 扈成闻言,眼睛一亮。 第二十一章祝家庄 西门府 啪,西门庆大拍桌子,怒道:“好你个武松,本不想与你再有瓜葛,这口鸟气不出,我还是西门庆嘛。” 平安:“大官人,整个阳谷县就属我们狮子楼最迟拿到武记的烈酒,甚至有些外地的都排我们前面。” 西门庆怒火冲冠:“玳安,你带一千两黄金,即刻去洪顶山找郑头领跟李头领,让他们带人来灭了武松。” 玳安疑惑道:“大官人,这两人爱财如命又阴险狡猾,一千两黄金要是嫌少……” 西门庆:“你见机行事,多花一千两黄金又如何,只要杀了武松,夺了烈酒作坊,什么都值了。” 平安:“大官人,听说武松去了独龙岗。” 西门庆大喜:“好啊,玳安快去安排,要是能赶在偏僻的独龙岗处理武松再好不过了。” 平安:“大官人,我带几人去独龙岗打探消息。” 独龙岗 扈成正色道:“武主簿,买粮食不一定要找祝家庄啊,我们扈家庄有的是粮食。” 武松笑道:“光你家的不够。” 扈成问道:“请问主簿要多少石?” 武松:“至少四十万石,以后说不定会增加。” 武松的烈酒作坊会用到很多粮食,而且现在有一千兵丁要吃饭,加上自己府里也会扩张到一千人左右,所以粮食的需求量很大。 扈成惊掉了下巴:“扈家庄确实不够,不过祝家庄也很勉强吃下这么大的需求,主簿我扈家庄提供十万石如何?” 武松笑道:“有何不可,一样都是粮食。” 扈成大喜,连忙吩咐庄户回去告诉扈太公。 走得一会几人便到得祝家庄,庄里的庄户跟外面的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都是勤勤恳恳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男丁经常要去校场练武,他们的教习叫栾廷玉,也是一好汉。 祝家庄的庄主祝朝奉,三个儿子祝龙、祝虎、祝彪便是栾廷玉的徒弟了。 扈成通报后,祝朝奉带着大儿子祝龙到大厅与武松见礼。 祝朝奉听说武松来买粮,心中大喜,拱手笑道:“武主簿,老朽有礼了。” 武松也是拱手道:“祝太公客气了。” 祝龙见到武松一脸佩服:“武主簿的事迹我可是天天都能听到啊,现如今谁不知道打虎才子啊。” 武松:“祝公子,多是谣传,不可多信。”随后转向祝朝奉,“祝太公,此次是为粮食而来,扈家庄出十万石,祝家庄可有三十万石?” 祝朝奉喜道:“武主簿放心,别说三十万石,就是四十万石都能憋出来,哈哈。” 武松也相信祝朝奉的话,按照前世那样,宋江荡平祝家庄,带走了五十万石粮食,金银不计其数。 武松笑道:“祝家庄真是家大业大啊,我还听说独龙岗三大家族都养了不少兵丁。” 祝朝奉父子和扈成闻言皆是一惊,朝廷可不允许民间私自养兵、打造兵器。 更何况这话出自当官的武松之口,不免惊慌起来,也不清楚武松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祝朝奉急忙解释:“武主簿可千万不要听外人瞎说,我们几个庄园只是教一些庄户练武,以求自保家园。” 武松一笑:“哈哈,本官失言了。养些家丁护院也属正常,我府上就打算养几百个护院。” 几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武主簿所言极是,来人备酒席。” 武松一脸严肃:“你们可知梁山,此处贼人兵强马壮到处打家劫舍,像独龙岗这么家大业大的,可要小心提防啊。” 此时祝彪走了进来,嚣张答道:“武主簿多虑了,一个小小梁山贼人不足为虑。” 武松一见便猜到是与扈三娘有婚约的祝彪了,笑道:“这位英姿不凡,定是祝三公子了。” 祝彪也是听到了武松与扈三娘比试的事情,赶来会一会武松。 祝彪一脸嚣张,“听闻武主簿能赤手空拳打死大虫,不知能不能胜过在下的铁枪?” 祝朝奉微微发怒:“祝彪不得无礼。” 许风也是发怒,总有人来烦扰武松,我这手下可不称职啊,怒道:“且先与我比过再说。” 武松闻言摇了摇头,心想:我好歹也是个官啊,还是你们的大客户,又好心来叮嘱你们小心梁山。先有扈三娘胡搅蛮缠,现在又来一个,还只是二流的武力,真是不给面子。 武松微微烦躁,随口而出:“要比叫你师傅过来比。” 好巧不巧,话一出口,栾廷玉便从门口而入,身后跟着扈三娘跟扈太公。 栾廷玉笑道:“既然武主簿有意,在下便不好推辞了。” 武松一愣,话既出口了,也不好说什么了,而且与一流高手切磋也能提升自己。 扈三娘一身香气萦绕,见状暗自窃喜,等着看武松的狼狈,毕竟栾廷玉的武功多厉害,她是清楚的。 扈太公闻言想要制止,说道:“刀剑无眼,切不可伤了和气。” 祝朝奉也是连连点头:“是极是极,武主簿是贵客,远道而来,栾教习且来一起吃酒。” 还是老人识大体,武松又是官又是客,得罪了可不是小事。 只见武松说道:“无妨,点到即止无伤大雅。” 此时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往校场而去,祝朝凤对祝彪狠狠瞪了一眼。 祝彪心中一寒,想起等下能看武松笑话,便不以为意了。 武松手持朴刀,栾廷玉手持钢枪,两人摆开架势,众人在一旁看着,扈三娘一堆笑脸,还嗑起了瓜子。 校场静若寒蝉,只有嗑瓜子的声音,突然阵风骤起。 率先出手的是栾廷玉,左脚向前一步,右手推枪,枪身平直快速,枪尖带着寒光刺向武松腰间。 平枪虽快,毕竟过于单调,武松想用刀刃撩开,突见栾廷玉左手一台,枪尖直刺面门。此时朴刀已然无法归档,武松只能扭头躲闪。 一旁的祝彪看着武松险险躲过,大叫:“差一点。” 许风大笑:“差远了。”许风见过无数这样的躲闪,躲过之后便是出刀了。 果然,武松躲过枪尖,钢枪便失去进攻的威胁,直冲栾廷玉,横刀斩去。 栾廷玉左手放开枪身,右手紧握把端,抵挡朴刀,身形不断后退,准备归档钢枪。 武松趁势而上,朴刀劈、刺、挂、砍皆被挡住,枪身把端如长龙翻滚,无懈可击,贴地的枪尖在地上划出一道九曲十八弯。 栾廷玉看似落了下风,其实游刃有余,突然看准攻击间隔,聚力往后一跳拉开距离,同时枪尖挥向武松脸颊。 武松收刀一挡,栾廷玉又起攻势,连连刺出,寒星点点。 锵锵锵,武松快刀格挡,不敢轻易大刀弹开,一旦大开不能大阖的话,便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武松后退卸力,再出大刀击打钢枪,钢枪被打飞,栾廷玉顺着劲道身转半圈,突然打出蜻蜓点水,枪尖直落武松面门。 武松匆忙一挡,刀柄狂震,继续快步冲去,一招抽刀断水劈向栾廷玉左手。栾廷玉左右互换,刚好使出大鹏展翅。 武松侧身一跳,打出横扫千军,但见栾廷玉以枪尖撑地纵身翻滚到武松身后,刺出回马枪,破空而来。 武松不躲不避,猛挥朴刀带着破风声,斩开钢枪,接着一个地滚撩拨栾廷玉的下盘。 栾廷玉只得竖枪立地一挡,却见武松刀刃贴着枪身,使出飞龙在天,气势龙吟虎啸一般。 栾廷玉不得不放开钢枪,往后踉跄了几步,栾廷玉失去兵器,胜负已然分晓。 说是点到即止,实是招招致命,众人看得心惊肉跳,却不由佩服起来。祝彪虽然不喜,却也不敢小看武松了。 扈三娘可算大开眼界了,心中佩服,抱拳说道:“没想到武公子竟有如此武艺,三娘佩服。” 武松嗅了嗅鼻子:“玫瑰香水适合你,热情奔放。” 扈三娘又变回傲娇脸,轻哼一声:“那还得多谢武公子了。” 栾廷玉一脸不甘心:“武主簿胆大心细,刀法刚猛,在下佩服。” 武松笑道:“哪里哪里,实在侥幸,栾教习枪法也是精妙。” 栾廷玉确实太大意了,如果能虚晃一枪骗过武松,就能打出优势。武松不怕硬招,就怕虚招。 祝朝奉堆着笑脸:“武主簿文武双全,老朽佩服,请到大厅吃酒。” 众人便一起到大厅吃酒,推杯换盏,互相吹捧。 “庄主,庄外有人找一个叫飞鹰的人。” 第二十二章你死定了 黄昏,独龙岗,祝家庄 众人在酒席桌上喝的正高兴时,一名庄户进来禀报:“庄主,庄外有人找一个叫飞鹰的人。” 许风喝的满脸通红,听闻“飞鹰”二字,立马站了起来说道:“找我的。”就急忙出去了。 武松也是喝了很多,听闻“飞鹰”二字,笑了笑,想起了龙哥《飞鹰计划》的歌曲,随口便唱: “同行行万里,齐齐陪住你,只欠看万里路程,呼吸星际公,冲向灯光的抱拥,开放胸襟青春爱热诚…………嘿嘿嘿,一起去做万里飞鹰…………依然美满与美丽,誓共命运决胜,和家中我倾出爱慕。” 众人从未听过这样的唱法,皆是目瞪口呆。 唯独扈三娘忍俊不禁:“哈哈哈,没想到武公子文武双全,唱曲却如此不堪。” 武松也不在意,笑道:“既然不堪,烦请三娘唱一曲动听的。” 扈三娘白了武松一眼:“三娘不敢献丑,不像公子不懂音律,还要污了我们的耳朵。” 这时许风一脸紧张地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先生,借一步说话。” 武松看了许风的脸色之后,知道有要事要说,两人便往偏厅而去。 许风正色道:“刚刚情报队的人来报,西门庆有动静了。” 武松心中大喜,冷笑道:“终于是动手了,情报怎么说?” 许风:“情报队的四名探子日夜轮流盯着西门府,一名探子尾随玳安,发现他去洪顶山带了一伙贼人,正往独龙岗来的路上。” 武松眉头一皱:“有多少贼人?装备如何?” 许风:“来了二十几人,都带着腰刀,两个为首的骑两匹马,我已经派人通知韩云做准备了。” 武松称赞,“做的好,只要有这伙贼人,西门庆就拖不了干系。” 许风:“另外发现西门庆的另一个手下平安带着几人,正藏在独龙岗西边的树林里。” 武松一脸奸笑:“这是来打探消息的,我们将计就计,你去通知韩云戌时三刻,在独龙岗西边的树林外捕杀贼人。另外派人盯住西门庆,以防他事败潜逃。” 许风领命而去,武松回到酒桌前与众人接着吃酒。 祝朝奉疑惑道:“看许都头神色紧张,可是有事?” 武松正经道:“有伙贼人正在独龙岗,本官已经让许都头去调兵了。” 众人闻言一惊,祝彪怒道:“岂有此理,何方贼人敢来独龙岗闹事?我这就带人去灭了他们。” 武松摆了摆手:“祝公子就不用操心了,这是本官的职责,定将他们绳之以法。” 祝朝奉拱手作礼,“武主簿为保一方安宁,不辞辛劳,老朽佩服不已。”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赞,唯独扈三娘一脸怀疑。 戌时一到,武松骑上马,一个人慢悠悠地往西边的树林走去。 一路走来,四周寂静,只有清脆的马蹄声。 走得几步,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四周传来。 不一会,二十几人便包围了武松,正是洪顶山的贼人。 为首两人骑着两匹马,那马儿又矮又小,正是国产马,大宋西南地区养的广马,既跑不快又跑不远。 一郑姓头领指着武松说道:“他那匹马好大啊,归我了。” 另一个李姓头领凶狠说道:“来人可是打虎才子?” 武松点点头:“正是,不知为何拦路啊?” 郑头领笑了笑:“姓打的,有人要你性命,今晚你死定了。” 武松哈哈大笑:“这位英雄,西门庆只给你五千两黄金,我出一万两黄金,你杀了西门庆如何?” 郑头领闻言一惊,大怒道:“什么,五千两黄金?”随后伸手抓住身边一个蒙面人,“另外四千两呢?” 蒙面人慌忙说道:“郑头领你可别上当了,他是耍你的。” 郑头领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正要喊话,却见武松大手一挥,笑道:“真是蠢材。” 话音未落,身后马蹄作响,树林一旁奔出十余骑兵,个个人高马大,手持长枪,枪尖对准前方疾奔而来。 众贼人惊慌失措,郑头领大喊:“先杀了姓打的。” 武松纵马迎上,怒喊:“老子姓武。” 朴刀沉猛挥出,一个喽啰人头落地,血柱从脖颈喷出。 武松急勒缰绳,马前蹄高高跃起,躲开了一个想斩马腿的喽啰。 马蹄再次落下时,带着一招银河落九天,那喽啰连头带肩被劈成两半。 顿时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武松一看,眉头微蹙,觉得比老虎还要恶心。 众喽啰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武松,武艺高强又下手凶残,都不敢再上。 两个头领见状心中一惊,对视了一眼之后冲向武松。 此时骑兵也开始冲杀贼人,气势凶猛,所过之处血花四溅,哀嚎不止。 为首大汉更是骁勇善战,一手钢枪如游龙入江。 一阵下来,一伙贼人死伤一半,韩云、许风带领骑兵掉头再作冲杀时,却没见到武松。 许风心里紧张,边跑边说:“韩兄继续冲杀,我去寻先生。” 跑出十几步便看到不远处三个骑兵打作一团,纵马飞去,到得近前见武松以一敌二,只是打得狼狈不堪。 两个贼人头领招式不断,武松只得吃力格挡、频频躲避,并没有时间出击。 武松正要弃马作战时,发现一个套索落在李头领身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驾驾驾”,李头领被拽落马下,贴地拖行而去,不用想也知道是扈三娘了。 郑头领也不去管他,大刀带风斩来,武松双脚紧夹马腹,挑刀挡开,接着使出一招旗开得胜。 郑头领归档大刀去挡,铛的一声,虎口震裂,战马前脚跪下,整个人顺着马颈扑向地下。 这时许风也赶到了,立即下马制住郑头领。 武松则往扈三娘方向跑去,不一会儿,见扈三娘骑在马上向自己跑来,身后拖着遍体鳞伤的李头领。 扈三娘一脸戏谑:“没想到打虎才子的马战跟唱曲一样不堪入目。” 所谓马上林冲,马下武松。 武松微微脸红:“多谢三娘出手,改日再送你几瓶香水。” 扈三娘嗔道:“几瓶香水就想打发我吗?” 武松不屑道:“香水一瓶可值一百两,而且还有钱买不到。” 扈三娘闻言一惊:“那便五瓶香水,另外加五块香皂。”说完解下套索,上马就走,留下一个光屁股的李头领。 武松、许风两人带着两个贼头领与韩云汇合,韩云也结束了战斗,十一骑无一伤亡。 由此可见,武松的训练方法很成功,骑兵的战力也很强大。 韩云:“先生,抓捕五个,其中一个是西门庆的手下玳安,剩下的全死了。” 武松问道:“平安几人呢?就是在树林里的几个探子。” 韩云:“没有发现,这些人可能没有参加战斗。” 武松急忙上马:“他们走得不快,跟我去追,派人去县衙通知薛都头,查抄西门府。” 许风也是上马:“先生放心,西门庆有我们的人盯着。” 武松顿了顿,“就怕盯不住他,不管平安几个了,直接去西门府,赶在平安通风报信前,西门庆就跑不掉了。” 随后武松带着许风和几个副都头策马狂奔,嘴里念叨着:“西门庆,你死定了。” 第二十三章西门庆 “驾驾驾”,武松一行人正往西门府奔去。 “先生,前面有三个人。” “抓起来讯问一番。” 武松几人眨眼便把三人围住。 许风亮出钢枪,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快说?” 三人吓的跪在地上:“好汉饶命啊,我们是西门大官人的下人。” “平安何在?” “管事骑马回西门府里了。” “驾!”武松闻言纵马而去。 “把他们带回县衙!”,许风也是纵马跟去。 西门府,内院 啪啪啪,“大官人,大官人”,平安焦急万分,不停地拍打西门庆的房门。 西门庆和李瓶儿也在啪啪啪,听到外面叫喊声,心中一惊,立马停下里面的叫喊声,穿上衣服打开房门。 西门庆气喘吁吁:“何事惊慌啊?可知本官人正在求仙?” 平安也是气喘吁吁:“我们中计了,武松埋伏骑兵杀了那伙贼人,玳安也被抓了。” 嘣,西门庆大怒,一拳打穿门板,吓的李瓶儿连肚兜结都绑不上了。 西门庆脸色一沉:“不好,武松那斯定会来抓我,赶紧收拾东西快走。” 一刻钟后 武松等人终于到了西门府,还没下马。 “咻”一声。跳出一个情报队员,“先生、飞鹰,一刻钟前西门庆七人骑马往南门去了。” 武松怒道:“还真是马不停蹄啊,快追。” 几人出得城门,又有情报队员报告消息,又是一路奔波。 许风暗暗点头称赞自己亲手建立的情报队,今天可是立大功了。 不到一刻钟便发现西门庆一行人策马奔腾的黑影。 武松一脸奸笑:“哈哈,看你往哪跑。” 西门庆发现马队追来,心中惊慌,不停地鞭打马屁。 跑着跑着回头一看,发现马队越来越近,立马扔掉了马背上的金银珠宝。 许风见状大笑:“哈哈,那些包裹肯定是金银,等下记得回来捡。” 西门庆大喊:“平安,是你表忠心的时候了,快带人去阻挡。” 平安本来就胆战心惊,听到西门庆的话差点当场傻掉。 忽然灵光一闪,大声说道:“为大官人死战,是我等的光荣,随我杀回去。” 西门庆闻言大喜,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平安几人调转马头,武松几人见状立马亮出兵器,并没有迟疑直奔而去。 武松高举朴刀,大喊:“不降者,格杀勿论!” 武松见六骑人马往两边散开,分成两对,心想:这是什么兵法,左右夹击吗? 突然几人下马跪在地上:“投降,投降,我们把路让开了,你们去追西门庆。” 武松几人哈哈大笑,许风吩咐手下看管平安几人,自己则跟着武松追西门庆。 西门庆的马是越跑越慢,回头一看,武松两人近在咫尺,知道自己是跑不过了。摸了摸腰间的双刀,索性停下马来。 武松见西门庆停下,也放慢了马步,慢慢走上前去。 西门庆听着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就像自己的心跳声一样,看着眼前的武松,人高马大,像是在仰望一座大山。 武松一脸戏谑:“西门大官人家大业大,就不愿买匹好马吗?买匹河北马也行啊。” 西门庆微微颤抖,拱手说道:“武主簿,只要放我一条生路,我愿倾尽家财。” 武松笑道:“本官不差钱,大官人还记得狮子楼切磋的事吗?今夜何不了了本官的心愿?” 西门庆脸露凶色,“武主簿就不肯放过我吗?” 武松故作正经,“我有一同学叫西门祝,曾说过挖他家祖坟,就劳烦你先入坟吧。” 西门庆见无法说动,跳下马来,怒道:“武松,下马来战!” 武松也下了马,“兵器呢?” 西门庆嘴角一抽,“比拳脚,怕吗?” 武松放下朴刀,快步冲去,一锤钢拳破风而出。 西门庆见拳势猛烈,使出左右推掌,出尽全力刚好挡下,却见武松左进肘往胸口击来,西门庆急忙后退。 武松左脚一进,进肘顺势化成炮锤,对方使出顶山岳妥妥挡住。 武松右脚一跨,右手打出盘肘直挥西门庆脸颊。 西门庆后仰面门躲避,却见盘肘打出二段变反拳,挥打在另一边脸上。 西门庆顿时口喷鲜血,整个身体往侧面一个地滚。 武松乘胜追击,小蹬寸腿直向西门庆面门,西门庆见脚踹来,连续两个后仰地滚,才立起身来,狼狈不堪。 西门庆还没站稳,武松的右脚鸳鸯腿瞬间往左脑门来,这是鸳鸯头上冠,西门庆上陀手格挡。 武松鸳鸯腿连环紧扣,配上玉环步,高低四环上下合一,左右换势,形影相随。 腿法快速且沉重,打得西门庆四肢上下发麻,站都站不稳。 西门庆整个人摇摇晃晃,武松趁机使出双龙戏珠来结束战斗。 西门庆见武松双拳大开,中路空虚,心中大喜,这是绝佳的机会。 双手瞬间拔出藏腰双叶刀,顺势劈向武松胸口。 此时一旁观战的许风一声惊叫,“小心!” 武松却是不管不顾,直击西门庆两边太阳穴。 西门庆原以为武松会退,这个距离凭他怎么退,双刀也能劈他个半死不活。 可没想到的是武松不为所动,照打不误,西门庆已别无选择了,就算死也要带上武松。 西门庆脑门中招,双目充血,脑部震荡晕死过去。 武松胸口中刀,衣服破裂,只见衣服里面还有一件钢铁的胸甲。 武松阴笑几声,“哈哈哈,跟我比阴险,还差得远呢。” 许风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笑道:“先生高招啊,佩服佩服,回去我也打造一件。” 武松比划着手脚,“跟他闹着玩的,本该使出五岳朝天锥才对。” 许风一脸佩服,连连点头。 武松:“把人都带回县衙大牢,叫薛都头封锁西门府,找些遭西门庆迫害的乡里明日大堂供词。” 许风兴奋地说道:“是,先生。” 这晚众人忙忙碌碌直到深夜才办完差事。 ……………… 报晓公鸡一叫,日出东方。 县衙大堂 刘县令坐堂,县丞、主簿等人一起审讯。 西门庆、平安、玳安、两个贼头领和一众喽啰、下人等都带着枷锁跪在堂下。 几个指证西门庆的乡里也呈上供词。 刘浪一摔惊堂木,“西门庆一干人等勾结贼人谋害命官,欺男霸女……于今日游街示众,午时三刻斩首。” 西门庆等人听完惊恐万状、求生叫冤,声泪俱下的哭爹喊娘。 刘浪又是一拍惊堂木,大堂又安静下来,“其财产充公,家人流放二千里……” 大堂围观的百姓群情激奋,拍手称快,可见西门庆之恶名,还有人呼唤县令是青天大老爷的,听得刘浪喜不自禁。 武松在一旁说道:“恩相,洪顶山寨应该还留有一部分贼人,下官请求出兵征剿,顺便训练新兵。” 刘浪点头说道:“主簿所言极是,即刻派兵出剿。” “恩相英明。” 武松对着许、韩两人细声说道:“把钢铁作坊的普通武器发给新兵,带他们去见见血。” 武松的打算很有先见之明,新兵没见过血腥场面,一但到了惨烈的战场,难免会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 许、韩两人抱拳点头,“今早审问两个贼人头领,洪顶山就剩二十多喽啰,还有大量钱财。” 武松一脸威严:“贼人格杀勿论,钱财充当军资,看谁以后还敢当山贼。” 武松顿了顿,想起了宋江,对许风问道:“宋江还没寻到踪迹吗?” 许风:“小的按先生吩咐派了几路人马,去郓城、清风寨甚至江洲等地都没有发现宋江的消息。” 武松按照宋江逃亡的路线和刺配的地方去寻找宋江,想截住他上梁山。 武松眉头微蹙:“难道已经入伙梁山了?此人一但上入伙,四方绿林豪杰、强人贼寇都会闻风去投,到时梁山就愈发强大了。” 许风点了点头:“宋江宋公明,人称呼保义、及时雨、孝义黑三郎。为人慷慨仗义,在江湖绿林名气很大。” “派人去梁山打探。” 武松完全有能力打造一支强悍的大军,只是朝廷不允许。不仅皇帝怕他造反,满朝的奸臣也会眼红。 武松并不是想当什么大圣人,去平内乱,阻外敌,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在阳谷县当一个安分守己的“西门松”。 偶尔秀一秀文武双全、发明些新事物,来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并沉醉在这个美伦美焕的小宇宙里。 只是没有国哪有家,盗贼四起、农民起义、金兵南下,大宋半壁江山成人间炼狱。 武松每每想起,都是摇头叹气…… 第二十四章弟子规 县衙,内府 刘浪与武松两人正在大厅喝茶。 “立文这次击杀贼人有功,还除了西门庆这个祸害,不知赏你些什么好。” “恩相客气了,这是职责所在。” “立文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时一个小吏急匆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臭味。 武松立马制止他走近,“你怎么那么臭,掉屎坑里了吗?” 小吏脸色一红:“回主簿,小的是在街上被人泼了粪水,这点不碍事。” 又嗅了嗅衣衫接着说:“只是那西门庆在游街时死了。” 刘浪和武松一脸疑惑,“怎么死了?” 小吏战战兢兢,“那西门庆被民众泼粪水,扔臭鸡蛋,扔石头,最后被一串炮仗炸死了。” 刘浪怒道:“混账,本官是要让他们斩首示众,把扔炮仗的人给我抓回来。” 小吏噗通一跪:“县尊恕罪,西门庆的尸体被薛都头拖去刑场斩首了,还有那扔炮仗的是个快死的老头。” 武松摇了摇头:“看来西门庆已惹起民怨,那老头就算了。薛都头斩西门庆尸首办的不错,就是要让人知道为非作歹的下场。” 刘浪也点头示意。 武松从怀里掏出一块香皂扔给小吏,“回去洗干净再去办差。” 小吏开心地告退了,武松交谈几句后也告退出去。 刚出门口却看到回来述职的薛六,武松捂住鼻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香皂扔给薛六,“薛都头,回去洗干净点再去办差。” 薛六微微一愣,随后拿着香皂往自己身上涂了几下,再往大厅进去。 武松则径直往刘玉瑶房间去了。 武松到得房门口,看见刘玉瑶正在研磨,从怀里掏出一瓶香水洒了几下,再往房里进去。 武松脸色阴邪,尖声说道:“小娘子,官人来了。” 刘玉瑶闻言脸色顿时变红,娇嗔道:“公子胡说什么呢?叫我爹爹听到,看不把你打将出去。” 武松笑道:“打便打吧,谁让我被勾了魂,迷了魄。” 刘玉瑶抿嘴一笑,“怕是那春风楼的廖姑娘勾了公子的魂魄吧?” 武松闻言一愣,想起了廖汐汐,答应她的秉烛夜谈还没实现呢,随后为自己每天那么忙碌感到悲哀。 刘玉瑶看着发呆的武松,娇嗔道:“一说廖姑娘,公子真真失了魂,去了魄。” 武松回过神,故作惊吓,“刚刚看到了地狱的使者,黑白无常,一个长舌一个黑脸,太可怕了。” 刘玉瑶问道:“黑白无常是谁?” 武松本想吓一吓刘玉瑶,来岔开廖汐汐的话题,没想到她不怕,反倒关心起黑白无常是谁了。 武松:“白无常原本叫谢必安,黑无常原本叫范无赦,他们是好朋友……后来一起在阴曹地府当勾魂使者……” 武松一本正经的鬼话连篇,刘玉瑶听得津津有味。 看着武松英俊的面庞,威武的身躯,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却又能像文人墨客一样侃侃而谈。 双眼媚光粼粼,喜不自禁,好像要一口吞了武松一样。 刘玉瑶失神之间,玉手不小心碰到了墨水,武松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香皂,让她出去洗手了。 便开始今日的正事,就是昨日答应刘玉瑶用宋体字写《千字文》。 武松想了想,《千字文》不熟悉,写个《弟子规》吧,反正也是一千字左右。 刘玉瑶进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没加盐的茶,她知道武松不喜欢加盐的茶。 静静地看着武松写字,发现不是《千字文》,便问:“公子,这是什么?说得真有道理。” 武松随意一答:“这是《弟子规》,用来帮助小朋友成为书呆子的。小朋友读了就会安分守己,不会像我这样放荡不羁,也不会相当发明家什么的了。” 刘玉瑶经常听武松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此时也不以为意,羞涩说道:“公子平时温文尔雅,只是对我一人放荡不羁。” 武松刚写完《弟子规》就听刘玉瑶这么一说,心里一荡,看着脸色微微发红的刘玉瑶,伸手便要去抱。 突然间,刘波冲进门口,惊喜道:“武兄,听说你派兵去洪顶山剿匪了,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去观赏那些佛经了,那《铭赞》……” 武松看到刘波,伸手往怀里掏出一块香皂就往刘波扔去。 没想到被刘波接到,嗅了一下:“好香,多谢武兄。” 武松气冲冲地往外走去:“你个LED。” 刘波看着武松离去的背影:“妹妹,‘黑楼一低’是什么东西?” 刘波看着刘玉瑶认真地读着一张纸,凑近一看,正色说道:“这文章写得极好,教人育人都说得极有道理,等会也给父亲看看。” 武府 “郑掌柜,你这账目不对啊,香皂少了二百九十块,这可是二千九百两啊。”武大一脸严肃。 郑掌柜疑惑道:“员外,会不会是先生拿的?” 武大闻言眼光一亮,“对了对了,立文每次从化工作坊出来,怀里都是鼓鼓的。” 郑掌柜问道:“那这笔账怎么写?” 武大顿了顿,“这香皂立文应该是拿去送给女子的,就写‘武松私会女子所用香皂二百九十块’,嗯…对,就这么写。” 武大顿了顿又说:“这种事不要找立文兑数目,也不要声张,立文从小爱面子,以后你偷偷记下他拿多少便是。” 武大一堆笑脸,对自己管理每一笔账目都写得清清楚楚很是满意,一边点头一边往内院走去。 潘金莲见到武大满脸笑容进来,“员外何事这么开心啊?” 武大走到潘金莲身边:“没什么,你这衣衫怎么有股香味,像是香皂的味道。” 潘金莲咯咯笑道:“好闻吗?我让丫鬟用香皂洗的衣衫。” 武大一惊:“什么?你个败家娘们,香皂多贵啊,要香味不会洒香水啊?” 潘金莲娇嗔道:“我不管,我要满柜的衣服都是香喷喷的。还有那四个丫鬟我都换了名字,春香、夏香、秋香、冬香,好听吗?” 武大喝道:“这又是何必呢?换了名字我哪知道谁是谁啊,如何使唤她们啊?” 潘金莲双手搂住武大的脖子,就像抱着一只公仔熊一样,娇声道:“那大朗使唤奴家一人便可。” 武大心里一荡:“是极,是极。” “奴家昨日在书里读到琉璃七彩光泽,那作坊何时能做出来,奴家都等不及了。” 武大眉毛一挑,嘿嘿笑道:“那便不等天黑了,让娘子瞧瞧本员外的琉璃。” 接着上演了一出不堪入目的颠鸾倒凤…… 第二十五章宝贝级别 县衙,内府 “父亲,黄县丞,如何?”刘波一脸笑意地问刘浪和黄连。 刘浪一脸惊讶:“这真是立文所写?” 黄连佩服道:“武主簿对孔孟之道研究得很透彻啊。” 刘浪:“这《弟子规》以孝,悌,谨,信,爱众,亲仁为德育修养,以学文为智育修养。全篇包括了行为仪止、道德品性、处世之道等教育,实在是难得啊!” 刘波正色道:“父亲,既如此何不上书朝廷推广全国,作为孩童启蒙,学子教导。” 黄连:“衙内所言极是。” 刘浪点头说道:“我一早说过,立文大才,把这原帖一起送去汴梁,让我们阳谷县出出风头,哈哈哈。” 武府 武松与韩、许两人正在练习马战。武松:“今天先到这里吧,士兵们也要多练马上作战。” 许风一脸担心:“先生,只是这马太少了,我们出一百二十两的价格还是没买到多少。” 武松自信说道:“哥哥已经派人去谓州跟河间府建作坊了,到时直接跟党项人和契丹人通商,巨大利益面前我就不信没人铤而走险。” 虽然西夏跟辽国禁止马匹流入大宋,但两地通商从古至今都禁止不了暗地里的买卖,走私便是其中之一了。 许风:“还是先生想的长远。” 这时麻子丫鬟过来通报:“先生,员外说人到齐了。” 武松:“好,你们两也过来。” 许、韩两人点头跟上。 武松三人去到琉璃作坊,武大跟一帮掌柜都在等武松到来。 武大兴高采烈地说:“立文你看这琉璃流光溢彩,闪得我眼睛都花了,还有这种透明的,实在是太神奇了。” 武松笑道:“哈哈,哥哥喜欢便拿去内府摆设。” 武大问道:“立文不是说不能私藏吗?” 武松:“哥哥是武府家主,家里有几个琉璃摆件很正常,要是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有就不正常了。” 武大笑道:“立文说的是,这琉璃也要走奢侈商品的渠道吧。” 武松摆了摆手:“不是奢侈品,是宝贝级别的商品。” 武松看了看一头雾水的众人,“物以稀为贵,这琉璃只能一点一点的卖,多了就不值钱了。”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武松:“所以这作坊要保密,要是被人知道我们能源源不断地烧出琉璃,那就没办法卖出高价了。” 郑掌柜问道:“先生,那这要怎么出售?” 武松一脸阴险:“首先对外宣称,我们的琉璃是从藩人手里买的。然后就是量少价高出售。最后就是去各个州府,卖给有钱人,珠宝行,和尚庙等等。” 佛家称琉璃为七宝之一,能消病避邪的灵物,认为琉璃是千年修行的境界化身,更视为是佛家修养的最高境界。 众人皆点头记下。 武松接着说道:“价格方面,装饰品和简单物件一千两以上,人像、佛像、畜生像等一万两以上,龙像就先不要制作了,免得麻烦。” 刘师傅问道:“人像做什么人呢?” 武松:“当然是些有钱有名的人了,但不能做的太像,要让他们误以为碰巧跟他们很像,这样他们花再多钱也愿意。” 武大笑道:“那拿咱们阳谷县的李家家主李大儒来开刀吧。” 武松奸笑:“哥哥说得是,而且他那长子李文很讨厌。” 众人皆是笑不拢嘴,这话好笑,也笑接下来会有一笔一笔的巨款入账。 这时刘师傅拿出一个透明的人畜像,上面是人,下面是畜,正是武松打虎的琉璃像。 武松接过手一看,哈哈大笑:“妙啊,刘师傅手艺没得说。” 这是刘师傅奉承武松的小心思了,众人看得连连称赞,也羡慕他能为武松做这样一个琉璃像。 却见武松说道:“刚好今日要去春风楼,看周老鸨能出什么价格,哈哈。” 众人听武松要卖掉武松打虎像,皆是一惊,武大疑惑问道:“立文这可使不得啊。” 武松笑道:“如何使不得,这玩意儿有价格没价值,要是我们产多了,连价格都卖不起了。” 随后抓起一个琉璃球,用力一握便裂开了,“对我武松而言只不过是赚钱的工具,对外人而言就是几千上万两的宝贝了,哈哈哈。” 几人闻言,都称赞武松的务实,又有一种慷慨洒脱的性格,便觉得对武松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其实是武松看不上,以这种技术根本比不上后世做的精美,而且武松见过的事物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几人谈完各种事宜便各自分头行动,武松伸手挑了十几样琉璃首饰往怀里装。 武大眼角一瞥,郑掌柜也是一瞥,两人对视一眼。 郑掌柜微微点头示意:我记下了。 武大也是点头示意:我知道了,不要声张。 武松拿了琉璃便带着许风一起往春风楼去了。 大白天的春风楼还没开始营业,武松挑白天过来,一个是没人打扰名气正盛的廖汐汐,另一个就是私会女子静一点比较好。 小厮一看武松到来,马上去通知周老鸨和廖汐汐。 周妈妈堆了个大笑脸:“哎哟,我的大才子,大英雄,今个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武松看着老鸨扭腰甩屁股走来,笑道:“自有春风不负东君信。” 周妈妈:“什么风都好,只要武公子能来,就是我们春风楼的荣幸,请先坐会,汐汐正在梳妆。” 武松:“周妈妈客气了,春风楼生意如何?” 周妈妈一笑:“生意好的很,这都拜公子所赐,要不是公子捧了汐汐,哪有今天的春风得意。” 周妈妈指着墙壁的《青玉案》和廖汐汐画像,“单凭公子这两幅字画,都够我春风楼更上一层楼了。” 武松一笑:“哈哈,看来很多人还是挺欣赏我的嘛。” 周妈妈咯咯笑道:“那是自然,公子就是阳谷县的代表,大宋第一才子。” 武松:“既如此,周妈妈要不要本才子的风姿?” 周妈妈惊喜问道:“公子,如何个风姿?” 一旁的许风拿出武松打虎的琉璃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周妈妈两眼发光。 “这是琉璃,打虎才子的琉璃像,如此晶莹剔透,一尘不染,太美了。公子真是好风姿啊,多谢公子,拜谢公子。” 武松摆了摆手:“周妈妈先别急,这可是我千辛万苦从一个藩商抢购的。” 周老鸨这才想起这琉璃的贵重,心里一惊,战战兢兢的问道:“公子,这……得多少钱啊?” 武松:“难能可贵的是,这琉璃像恰好对了本公子的风姿,你便猜猜吧。” 周妈妈手指颤抖地比划个三:“要不要三万两?” 武松作惊讶状:“好你个周妈妈,果真见过世道,我确是买了三万两,卖你五万两,值不值?” 这时廖汐汐也下得楼来,喜笑颜开:“什么东西五万两。” 武松一瞥:“汐汐今日可真美!” 廖汐汐一眼就看到了琉璃像,惊讶不已:“如此通体晶亮、洁净,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琉璃。而且还有公子打虎的英姿,五万两我买了。” 周妈妈白了她一眼:“女儿,这是买来展览的,给你思(春)……私藏吗?” 武松看廖汐汐没理自己的话。微微尴尬:“汐汐真有钱。” 周老鸨从新打量一下打虎像,能吸引更多人来春风楼,便不再惊恐这价格了,“只要公子肯割舍,便请公子开价。” 武松笑道:“都是自己人,便是原价三万两吧,今日这顿酒钱就免了可好?” 周老鸨喜上眉梢:“好说好说,多谢公子慷慨。” 廖汐汐看着武松打虎像被周妈妈以春风楼名义买走,微微不喜,“请公子移步阁楼吃酒。” 武松便随廖汐汐上楼而去,武松见廖汐汐脸色,笑道:“难道一个大活人还比不过一个物件?” 廖汐汐脸色微红:“不知公子所云。” 武松嘿嘿笑道:“多日不见,汐汐愈发俊俏了。” 廖汐汐笑意吟吟,“多日不见,公子学了许多甜言蜜语。” 武松正色道:“甜不甜不要紧,主要是真。” 廖汐汐娇笑,“汐汐不信。” 武松故作严肃道:“要不我虔诚地发个毒誓?” 廖汐汐咯咯娇笑,随后脸色一红,“多谢公子还记得汐汐,来赴当日秉烛夜谈之约。” 武松:“我只是来转手琉璃像的。” 廖汐汐掩唇轻笑:“我可是听见公子进门时说的那句‘春风不负东君信’,公子莫要狡辩。” 武松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听进心里了,可见廖汐汐对武松的一片期待。 武松内心感动,又为自己没有时间陪伴她而感到内疚,于是从怀里摸出一条琉璃项链,“平日公务繁忙,没能常来见你,实在抱歉,这个宝贝就送给你了。” 廖汐汐看着耀眼夺目的项链和武松的真情流露,微微张着口,表情讶然。 突然泪眼婆娑,往武松怀里扑去。 武松双手抱起柔软的细柳腰,感受着怀里的娇柔欲滴,腰间的手慢慢向上抚摸。 廖汐汐微微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武松。“望公子怜惜。” 顿时整个房间气氛旖旎。 这时武松心脏狂跳,思虑焦虑,突然开口:“等一下。” 急忙跑到楼梯口大喊:“许风。” 廖汐汐心中一惊,不明所以。 许风闻言急忙往楼梯跑去,见到武松:“先生!” 武松面红耳赤,严肃道:“不准任何人上来,特别是刘波,见到他你就蒙面打他一顿,这是军令。” 许风微微发呆,武松怀着一腔男儿本色,快速跑回房间与廖汐汐上演一出春风十里…… 第二十六章倚天屠龙 武府,内院 “夫人,夫人,夫人……”丫鬟秋香直往潘金莲寝房冲进。 潘金莲正在妆办,喝到:“你个死丫头,大惊小怪作什么,要是害我这琉璃步摇摔碎了,卖你一百次都没一万两。” 秋香一脸惊慌:“夫人,是员外让您赶紧出去接官家的圣旨,说是府里主人都要去。” 潘金莲一惊:“你是说皇帝?” 秋香:“是的夫人,有几个太监说是东京来的。” 潘金莲急忙跑到大院,武大毕恭毕敬地跟几个太监说着话,武松也是刚到大院。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手里拿着圣旨,用他那公鸡嗓大声喊道:“武松接旨。” 大院所有人都跪拜下去,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圣旨,未免紧张起来,武松则是一脸疑惑。 “朕膺昊天之眷命,制曰:阳谷县主簿、指挥使武松,先有剿匪之功,保境安民,后有创作《弟子规》,益国益学,利在千秋,朕喜其字,文成武德,兹赏布千匹,金银千两,精粮百石,尔其钦哉。” 众人心中大喜:“叩谢陛下恩赏。” 小太监堆着笑脸:“恭喜武主簿,得官家赏赐。” 武松从怀里摸出几块香皂递给小太监,笑道:“劳烦管事了。” 识货的小太监欢喜道:“不烦事,小的告辞。” 这时刘波大步进来,脸带春风:“恭喜武兄,父亲也是得了官家赏赐,今日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武松看见刘波,眉头一皱:“衙内好兴致啊,只是某略感疲惫,还是改日吧。” 刘波笑道:“叫衙内多见外啊,叫我子同便好,官家已把《弟子规》和宋体字推广全国了,便改日再好好庆祝一番。” 武松打了个哈欠:“好,某当去歇息了。” 刘波点头出门而去。 武松发现自己对刘波都起阴影了,连称呼都变了,看着刘波离去,摇了摇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武松拉开圣旨一瞧,冷哼一声:“某有的是钱,加官进爵才好。” 随后转头对韩大壮说道,“大壮,这些赏赐你们都拿去分了。” 韩大壮一喜,“多谢先生”,便开始分起赏物。 那些小厮丫鬟全都兴高采烈:“谢谢先生。” 潘金莲立马细声吩咐秋香,“秋香快去抢几匹红色的布料搬进内院。” 武松一脸不屑把手中的圣旨一扔。 武大见状脸色铁青,立马跪下接起圣旨,“这可使不得啊,二哥。” 一直好奇圣旨的潘金莲抢过圣旨,“员外说的是,奴家便替叔叔保管。”说完揣着圣旨往内院跑去了。 武松冷哼一声,“官家要是给哥哥一个告身,某便沐浴更衣,斋戒三日。” 武大又惊又喜,细声细语:“立文,可不要妄论官家呀。” 武松觉得自称“某”挺好,大手一挥:“都随某来。” 几人便跟着武松到得钢铁作坊,钢铁作坊的管事见到来人,立马把那些锃亮的刀枪剑戟等武器搬出来。 武松随手握起一把钢刀,仔细打量一番,管事也早已准备好普通的腰刀。 武大拿起腰刀,许风、韩云和韩大壮三人看的不明所以。 武大武二两人挥刀相砍,锵的一声,只见武大的腰刀断成两截,众人惊讶不已。 武松笑道:“不错,宝刀啊,哈哈。” 几人也拿起钢刀,打量起来,皆是称赞不已,特别是三个武人,喜不自禁。 管事拿出一柄朴刀:“先生,这是按照你原来的朴刀制作的。” 武松心喜,接过朴刀耍了一通,连连点头称赞:“你们三个也换换武器吧。” 三人大喜,抱拳道:“多谢先生。” 管事又拿出一把腰刀,刀鞘打造得耀眼夺目,刀柄设计精美,一看就是把名贵的宝刀。 刀刃出鞘,刀长三尺,宽二寸半,寒光闪闪,冷气逼人。 武松接过宝刀用力一挥,又断一把普通腰刀,果然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刀。 武松哈哈一笑,将之别在腰间:“你们三个也各配一把钢刀,其他人不得私藏。” 武大一脸严肃:“我也要配一把。” 武松笑道:“哥哥自当没得说,把这些钢刀包装起来后开始出售,跟琉璃一样的方式。” 许风闻言一惊:“先生,这不是给兵丁打造的吗?” 武松一脸狡诈:“这钢铁作坊耗费巨资,必须赚回来。如遇战事再发放不迟。” 这时小乔带着一众掌柜过来,武松那张奸脸一出,众人便知道又有坏主意了。 “从前有一条巨龙,盘藏在一个巨大的山谷里,常常为祸人间。有一队义士前去击杀巨龙,可惜惨败。 他们回去之后开始铸造神兵利器,最后在山谷里斩杀巨龙,那个山谷便被命名为屠龙谷,然而给巨龙最后一击的宝刀,便是屠龙刀了。”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义士便在屠龙谷周围的山头生活下来,他们建立自己的山庄,继续铸造神兵利器。从此以后,但凡从屠龙谷流出的武器都是宝器。” 武松举起腰间的宝刀:“这把宝刀就是从屠龙谷的霸刀山庄流出的,其中还有龙泉山庄、铸剑山庄、万剑山庄,屠龙山庄等等。 其中最为神秘的是万剑山庄的倚天剑和屠龙山庄的屠龙刀了,相传: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听到这里众人会心一笑,都点了点头。 武大问道:“那么这些传说的神兵利器是个什么价位呢?” 武松:“一万两以上,做些华丽的刀鞘,带去大江南北缔造他们的传说吧。” 众人经过了琉璃宝贝后,也不会那么惊讶了,听完武松吩咐后各自散去。 武松从钢铁作坊拿了两把精致的短钢刀放进怀里,便出门往独龙岗去了。 而最近阳谷县兴起一个关于藩人琉璃的话题,许多富豪商人,名门望族想买一件都是没有门路。 有买到的也是花费很大,其中就属李家花费最大,花七万两购买一个神似家主李都的琉璃人像,整家人欢天喜地庆祝了一番。 这股风气以阳谷县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只怕现在东京也已经热闹起来了。 然而这股风气正在热闹地流传时,另一股关于倚天剑和屠龙刀的传说也要面世了。 独龙岗,扈家庄,某处花园 “哼!等得黄花菜都凉了,我叫人去买香水都买不到。”扈三娘对着武松冷哼一声。 武松春风得意,“这不给你亲自送过来了嘛,三娘见谅,某实在是公务繁忙啊,今天连皇帝都给我下了圣旨。” 扈三娘表情讶然,问道:“官家让你做什么?” 武松大言不惭说道:“赏我些钱财,让我好好读书,将来报效家国。” 扈三娘白了武松一眼:“我不信,你得再送我五块香皂五瓶香水,为表诚意,必须你亲自送来” 武松问道:“为何?” 扈三娘嗔道:“因为你迟到了,再说你商铺的东西不是断货就是太贵。” 武松:“你扈三娘家大业大,还买不起香水吗?我购买你们十万石粮食,少说也赚我几万两吧。” 扈三娘正色道:“那些都是辛苦钱,哪里比得上你这奸商。” 武松一愣,心想:让你知道什么是奸商。 于是从怀里拿出一条琉璃手链:“这是某千辛万苦从藩人那里抢购的,花了三千两,今天看在迟到的份上转让给你吧。” 扈三娘接过手链,美目放光,“一直听人说,今日可算见到了,如此晶莹剔透,做工精细,实在是太美了。”说完戴在手上晃了晃。 武松敲了敲桌子,“三千两。” 扈三娘问道:“就不能送给我嘛?” 武松过来就是为了做市场调查,看看这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子对琉璃和宝刀的购买力度,“不好意思,一文不减。” 扈三娘:“小气鬼。” 武松摆了摆手:“送你多不合适啊,你跟祝彪还有婚约,无缘无故我怎能送你东西呢?上次你帮我打贼人还说得过去。” 扈三娘一脸傲娇:“我跟祝彪只是指腹为婚,并不是情投意合,不就是三千两嘛,本姑娘付得起。” 武松嘿嘿奸笑,从怀里又拿出两把刀:“还有这两把短刀也转手给你。” 扈三娘眼睛一亮,惊叫:“日月刀!” 武松大言不惭,“什么日月刀,这是凤凰刀。” 扈三娘一脸疑惑:“这明明就是日月刀,跟我这两把外形一模一样。” 随后拿出自己的双刀,“只是你这两把的刀鞘和刀柄高贵华丽。” 武松拔出凤凰刀:“你看看刀身,一把刻着一只凤,一把刻着一只凰。而且那龙泉山庄的人都说是凤凰刀了。” 扈三娘看着那如镜般的刀身冷森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龙泉山庄?” 武松站起身来,两只手别在后腰,一脸认真:“从前有一条巨龙……屠龙刀……龙泉山庄……倚天屠龙……武林至尊……谁与争锋?” 扈三娘听得如痴如醉,“后来呢,倚天剑跟屠龙刀哪里去了?” 武松摆了摆手,拿起日月刀,示意扈三娘比试一下,扈三娘拿起凤凰刀挥砍起来,日月刀瞬间断成两截。 扈三娘脸色错愕,看着手中精美锋利的双刀,喜不自禁,“果真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武松摇头叹息,“可惜我使不惯双刀,便转让给你吧,原价两万两。” 扈三娘没有理会武松,耍起了双刀,感觉自己武艺上升了一个层次。 一旁的武松接着道:“一共两万三千两,谢谢。” 扈三娘使出了一招美伦美焕的飞燕回廊。 “喂,有没有听人说话的?” 扈三娘使出了一招霸气侧漏的烽火连天。 “美女……” 第二十七章汴梁城 河间府,武记 “掌柜的,我们还要继续生产香水香皂吗?”一个伙计说道。 “当然了,这是员外吩咐的。”陈掌柜说道。 伙计:“可是没人买啊,这香水一瓶五百两,谁买啊?” 陈掌柜:“就是要让他们买不起,我们才能买到马匹,让他们拿马来换。” 伙计:“怪不得员外要断了那姓何的货,原来是为了整个河间府只有我们有货。” 陈掌柜一脸奸笑:“哈哈,哪只河间府,整个宋辽边境乃至整个东北西北都别想买一瓶香水、一块香皂、一滴烈酒。” 伙计:“员外催的很急,让我们尽快打通商路。” 陈掌柜一脸担忧:“看来得再诱惑一下那姓潇的契丹狗了。” 一名伙计走进来说道:“陈掌柜,姓潇的又来了。” “大厅会客!” 几个辽国的契丹人在大厅坐着,个个都是一脸愁容,还有那一撮一撮的头发,显得十分可笑。 陈掌柜走进大厅,笑道:“见过潇员外,上酒。” 潇员外正色道:“陈掌柜,你给个痛快话,一百五十两一瓶,如何?” 陈掌柜摆了摆手,“潇员外,我只要契丹马。” 潇员外疑惑道:“贩卖马匹实在太危险了,你看你的香水都没人要,为什么不卖给我?有钱你都不赚吗?” “谁说没人要了,刚刚知府的下人过来买了十瓶,只是我没收钱而已。” “为什么不收钱?” “我是在贿赂知府,还有知县,地头蛇,只要有势力的人都要贿赂。潇员外何不学我,回去贿赂一下,打通关系呢?” 几个辽人闻言便交流起来,叽里咕噜的。 陈掌柜喝了口酒,砸了咂嘴,“啧啧,好酒啊!潇员外,除了我,别说香水,就算烈酒你也别想买到一滴。” 潇员外也喝了一口酒,“好,我卖一百匹给你,一匹一百两。以后我们好好合作。” 陈掌柜一脸严肃:“潇员外,你不要会错意了,我的买卖不要银子,只要马匹来换。” 潇员外一愣:“那我没马是不是买不到货物了?” 陈掌柜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凑够三千匹马,以后就可以用银子交易了。” 几个契丹人闻言一惊,“三千匹太多了,我一趟走一百匹的话,要走三十趟,太危险了。” 陈掌柜一挥手,一个伙计拿出四匹马踏飞燕的琉璃像和一口宝刀。 “潇员外,这些宝物极其珍贵,只要你每卖出五百匹马,我就凑五件这样的宝物给你。” 陈掌柜抽出宝刀一挥,一个铜盆整整齐齐一分为二,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晶莹剔透的琉璃马,削铁如泥的宝刀,这些实在太吸引人了。 契丹人情绪激动了起来,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 陈掌柜见几人动容,心中大喜:“潇员外,富贵险中求,想不想当辽国第一富人就看你的胆量了。” “好,我明日就带一百匹马过来,这个琉璃马,我先拿着一只。” “哈哈,无妨,只要跟我陈某做朋友的,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说完拿出一个琉璃吊坠递给潇员外,“这金坠子里面的琉璃像不像一个福字?祝员外商行福运。” 在优惠和宝物的冲击下,潇员外从未这么惊喜过,没想到这人这么大方,只要能偷渡马匹,大富大贵指日可待啊。 此外,真定府、太原府也在上演这样的戏码。 东京汴梁城门外 武松内心兴奋地说道:“这汴梁城实在是气势雄伟,富丽辉煌啊。” 许风跟一众手下对巨大的城墙看得心潮澎湃。 许风:“县尊只是让我等来开封府交接几件简单的差事,没想到先生还要辛苦这一趟。” 武松笑道:“我是想见识一下这天下最繁荣的都市,再说也不远一两日的路程而已。” “先生说的是,汴梁城实在大气磅礴,是该来见识一下,这一趟来的值啊。” “进城。” 城内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高屋建瓴,耀眼的阳光照射在整齐的红砖绿瓦、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汴梁街市增添了无数的光芒。 接着往前走去,车马粼粼,行人如织。文人士子意气风发,贩夫走卒穿街过巷,人群中不时传来吆喝声、招呼声,此起彼伏,无不反衬出汴梁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其乐融融。 武松在一处酒楼门口停下,“这两日便在这京华楼住宿,许风你自去开封府衙交接差事。” 许风带着几个手下往开封府衙而去,剩下几人跟着武松进到酒店,一名勤恳的伙计脸堆笑容,“几位客官里边请。” 武松摸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上酒菜,再准备几间客房。” 伙计点头哈腰地办事去了,不一会儿就上了几道精美饭菜和烈酒。 武松吃着味道一般的菜,喝着自家的烈酒,点了点头:“为武记做贡献。” 这时楼上传开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武松问道:“伙计,楼上何事热闹?” “回客官,我们酒楼的二楼是专门设宴席的,今日来了一群书生才子谈经论道呢。” “汴梁城这种书生宴会应该很多吧?” “那是,我们京华楼接待最多的宴席就是书生了,我看公子着装也是位读书人吧。” 武松一笑:“你有眼光,且上去看看这东京的水平。”说完便往二楼上去。 二楼坐立着十几名书生,每个都是白面儒冠、文质彬彬,举止温文尔雅,仪态雍容华贵,众人谈吐一派意气风发。 头前几人看着武松生的英俊威猛、气势不凡,确又是书生打扮。 其中一个书生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武松一回礼:“在下武松武立文。” 书生微微一笑:“原来是武兄,便请入座。” 武松扫了一圈,找了个角落坐下,众位书生才子看了一眼武松,又开始高谈阔论,无可无不可。 一名才子佩服道:“方才李兄的那首词实在不错啊。” 这位李兄便是当朝右相李邦彦之子李仕超:“蔡兄哪里话,还是周莫兄文采超群。” 蔡书生:“那便请两位殿下评评。” 这蔡书生便是左相蔡太师蔡京之孙,蔡享。 宋徽宗二皇子赵楷、帝姬赵玉盘也在此处,赵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匿名参加科考中过状元,深受皇帝喜爱。 赵玉盘则是一身中性的书生打扮,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赵楷一愣:“哈哈,还是等周莫的弟弟周书明来评评吧。” 赵玉盘掩唇轻笑:“二哥这是推卸了,周公子随其父亲周邦彦大家专研文学之道,凡出词作必非凡品。” 李仕超闻言微微不喜却不敢表露。 蔡享拱手说道:“帝姬殿下说的在理,周大家是词作婉约派代表,周莫兄必定也是此道好手。” 周莫也一拱手说道:“帝姬殿下谬赞了,在下认为还是仕超兄技高一筹。” 赵楷一笑:“大姐说的哪里话,两人作品皆非凡品,不好品评。” 武松没想到一来东京就遇上这些贵族名门子弟,吃着小吃,慢慢品味这汴梁城的名流圈子。 突然一声大喊:“武松!” 第二十八章东京才子 周书明急匆匆地往京华楼二楼上来,正要跟众人道歉自己迟到的事,却发现角落里的武松。 心中一惊,随口大喊而出,“武松。” 周书明上个月还在阳谷县孔庙放下狠话:来日东京再做比较。 没想到武松真来东京了,而且还这么短时间内再次相见。 周书明不断地平复自己惊慌的内心,脸色微微发红:“你……怎会在此?” 武松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周大才子,如若某不便在此或是惊吓到你,某这就告辞。” 武松说完走到厅中准备下楼,周书明内心微怒:“谁怕……怕你了?” 这时周莫出来说道:“弟弟认识这位武兄?” 周书明一脸不喜:“他便是那阳谷县的打虎书生。” 众人闻言一惊,都看向武松,有些没听过打虎书生的也跟身边人打听起来。 周莫对武松拱手:“原是阳谷县的打虎书生啊,刚刚没认出来,失敬失敬。” 武松也是拱手回礼。 李仕超见众人议论纷纷,讥笑道:“什么打虎书生,怎么听起来不文不类的。” 武松闻言眉头一皱,心想:你最好不要多事啊,靓仔。 周莫:“李兄此言差矣,这位武兄确实是在景阳冈打杀过大虫的读书人,人称打虎书生,《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正出自他之手。” 众人一听《青玉案》,回想起来,都往武松聚过来作礼称赞。 赵楷也是点头:“《青玉案》确是能流芳百世的佳作,打虎书生真是才华横溢啊。” 武松拱手作礼:“殿下过誉了。” 周莫接着说道:“那推广全国的《弟子规》和宋体字也是出自武兄之手,连家父也是赞叹不已。” 蔡享一脸戏谑说道:“听闻有人说武公子还是大宋第一才子呢。” 武松摆了摆手:“道听途说不足为信,诸位谬赞了。” 赵玉盘看着仪表堂堂的武松,上前一步说道:“武公子的确英姿不凡、学富五车,就不知与周书明有何过节,不妨让众人排解误会?” 武松摆摆手道:“谢过帝姬殿下,在下曾在阳谷县与周大才子对过楹联,相约东京再做比较,并无误会。” 周书明闻言,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与武松胜负未分,过段时间再做比较。”李仕超面容诡异:“为何要过段时间,既有约定何不了却?” 周书明脸色涨得通红,顿了顿说道:“今日我叔父让我带来了一些谜语,说是考考诸位才子,楹联之事暂且放下。” 蔡享一脸讥笑:“周邦彦大家的谜语等下再猜不迟,只是这大宋第一才子都找上东京了,岂能让他扫兴而回。” 武松听着这带讽刺的话,眉头微蹙:“蔡公子多虑了,在下是为公办而来。” 李仕超正色道:“蔡公子说得对,如若书明兄状态不佳,便让在下会一会这大宋第一才子,只是不知武才子敢不敢接?” 文人相轻,自古然而。 武松听这一说一唱便明白过来,先给你戴个第一才子的高帽,再发起挑战来打你的脸,真是处心积虑。 武松内心微微恼怒,心想:事已经找上门了,不过自己上二楼来凑热闹,也不怕再热闹点。 武松拱手说道:“听闻汴梁城人才济济,卧虎藏龙,还望手下留情。” 这话就是接受挑战了,而且还连带整个汴梁城人才,要是李仕超输了,或多或少就会丢了汴梁才子的脸。 尽管李仕超没有资格代表汴梁城,但发起挑战的是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众人也是体会了武松的话语,微微不喜,却又说不得什么,更何况人家武松还说了句“手下留情”,只能期待李仕超大胜武松了。 一旁的赵玉盘对赵楷细声说道:“武松这话说得顺其自然、谦虚有礼,实则暗藏心机,诸位才子听完左右为难却发作不得,真是一个外宽内深之人。” 赵楷:“大姐说得是,虽然城府深,但也得赢了才有用。” 这时李仕超走到窗前:“那武兄便听好了,帘外微风斜燕影。” 武松眼角一斜:“水径疏竹近人家。” 李仕超:“梅花香自苦寒来。” 武松:“宝剑锋从磨砺出。” 众人拍掌叫好。 李仕超正要说出下一联时,武松抬手一止:“李兄且慢,这等诗联我与周大才子在阳谷县早已尽兴,何不对点别出心裁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心想武松实在是狂妄自大,刚刚那种谦卑果然是装出来的。 李仕超闻言更是怒不可言,对方明显是说自己的诗联太过简单乏味。怒道:“武松,休要狂妄。” 武松正色道:“李兄,不可误会,诸位平常多是吟诗作词,在下是想让众人耳目一新,好让诗会更加愉悦而已。” 众人听了武松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频频点头。 整日都是诗词,要是连对联还全是诗词断句未免乏味了些,于是期待起两人接下来的对联。 赵玉盘轻笑:“这个武松一句话便把一场针锋相对的比试变成一场怡情悦性的论谈了。” 赵楷点了点头:“三言两语就让众人的怒气烟消云散了,此人必是善于谋略和掌控局势。” 李仕超听了也不好再发作,不然就显得小气了。 冷笑道:“既如此,那武兄可要多多费心了。” “请赐教。” 李仕超手中扇子晃了一圈,“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武松没有扇子,用眼睛转了一圈,“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众人点头会心一笑,掌声不断,对联就该这样,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才是观众最喜欢的。 李仕超踱了踱步子,扇子对武松一指,“旧竹先生,新竹后生,后生不如先生节高。” 众人听完欢声雀跃,点头称赞。 武松也是点头细细回思。 这是修辞联中的比喻联,还含有顶针对,这上联相当有难度。 武松走得几步一停,再走回来,比划出老生手势指向李仕超,“老马识途,小马迷途,小马岂有老马智谋。” “好好好!” “实在是精彩。” 众人又是掌声雷动,周书明也是微微点头,更幸灾乐祸两人的明争暗斗。 此时李仕超焦急起来,来回走动,没想到这武松比周书明厉害多了。还说两人没分出胜负,这不是坑我吗。 李仕超先前的从容淡定已经褪去,脸颊微微发烫,忽然扇子一拍手掌,“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随着上联一出,众人稍微咀嚼便内心澎湃,却又不见一丝声响。 因为这上联实在复杂,怕打扰武松思考,静静地望着武松,期待他对出一幅精妙的对联。 武松也已看出上联结构,闭目沉思起来,脑海全是片言只字,不断组织编辑。 此联为技巧联,其中有叠字、拆字、偏旁,还含有顶针对诗句,实在妙不可言。 李仕超此时一脸得意,心想:这下看你还能如何嚣张,等下在本才子面前认输,看我怎么奚落你。 周书明内心很矛盾,一会想武松答出,一会又不想武松答出。 唯独周莫一脸期待。 此时武松双眼一睁,微微奸笑:“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众人细细一品,果然是绝佳下联,顿时掌声和呼声响动整座京华楼,无不惊叹武松才思敏捷。 周莫粲然一笑:“哈哈,武兄为大宋第一才子并不为过。” 赵玉盘点点头:“打虎书生,文武双全,果然不凡啊。” 李仕超脸色通红,还在响想对联,只是内心急躁烦乱,思绪全无。 武松拱手回礼:“过奖了过奖了。” 而在此时,楼下上来一个手下对武松喊道:“先生。” 随后在武松耳边说了几句话。 武松眼神一亮,对众人一拱手:“诸位,今日不分胜负,只为交流。在下还有事要处理,失礼了。” 周莫问道:“武兄有事?父亲的谜语还没猜呢?要不晚上再聚,当作灯谜来猜,岂不更有意思,武兄意下如何?” 武松欣然答应。 李仕超却不甘心,见武松有事,急中生智,“武兄不急,既是比试岂能无果?何不出一上联?” 武松心想:给脸不要脸啊,一开始都叫你不要多事了。 武松一脸奸诈:“妙少女,门口问,何人可做古人文。” 李仕超听完眉头一皱,扇子不断敲打额头,整张脸慢慢地变成猪肝色,像是下一刻就要爆炸一样。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大吃一惊,可见难度之高。 竟然将四个字拆成一句完整的问句。而这一问就像一把利刃刺进李仕超的心窝。 武松戏谑道:“李兄要是答不出就算了,可千万不能气血攻心啊。” 说完急忙往楼下而去。 第二十九章李师师 武松出了京华楼走过一条街,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一个看起来很醒目的小伙子正在等他。 小伙子正是许风的情报队员。 “先生见谅,小的不能在外人多的地方见您。” 武松点了点头,“嗯,情报人员要避免身份暴露,是有什么情报吗?” 情报员:“梁山晁盖率领十几头领、几百兵丁往江州而去。” 武松皱了皱眉:“宋江原来还在江州啊。” 这时许风办完公事也来了,“先生如何得知宋江在江州的?上次情报员在江州没发现宋江。” 武松:“宋江一直在逃亡,那时可能还没到江州,晁盖一伙就是去接宋江的。” 许风问道:“先生我们要去江州截杀他们吗?” 武松摇了摇头:“别说能不能找到他们,就算找到了,人手也不够。” 许风点头:“先生说的是,而且我们郓州的兵也不可能远赴江州啊。” 武松:“看能不能想办法见皇帝一面,要是皇帝调兵围堵,他们就回不到梁山了,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 许风疑惑道:“不知道官家听不听我们的话?” 武松笑了笑:“能见到再说吧,我们也只不过是一个县里的小官而已。” 许风也只得一笑。 华灯初上,汴梁城街道上的民众依旧络绎不绝,每个青楼楚馆更是莺歌燕舞,正是热闹的时候。 武松收到周莫的邀请,今夜便去矾楼猜谜语,而矾楼的头牌就是名动东京的李师师了。 李师师才情容貌皆是非凡,许多文人雅士,王公子弟竞相争夺,就连皇帝赵佶也不例外。 曾有诗曰: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 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 武松一到矾楼发现比阳谷县的春风楼还要大一些,而且装饰也华丽不少。里面宾客如云,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周莫看到武松,便过来打招呼:“武兄午后的那上联实在是绝妙,我们到现在还没想出来。” 武松一笑:“我也没对出来,哈哈。” 周莫:“武兄真爱说笑,请入座。” 白天的那些书生才子除了帝姬赵玉盘,其他的都来了。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特地来见打虎书生的风采。 武松发现赵楷旁边的空位,“见过殿下,今夜殿下这身装扮可谓俊逸洒脱啊。” 赵楷一喜:“哪里哪里,武公子请坐。” 武松在赵楷旁边落座,发现同桌对面的李仕超一脸苍白,“李兄,看起来气色不佳啊。” 李仕超讪然一笑:“并无不妥,武兄多虑了。” 一旁的周书明讥笑道:“李兄身体好得很,再对上几场楹联也无妨。” 李仕超微微怒道:“周兄身子骨差,遇事不战而降最为明智。”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点燃了**,这时赵楷举起酒杯:“诸位,我们敬一下远道而来的打虎书生。” 武松也是举杯:“多谢殿下,多谢诸位。” 周莫心喜说道:“诸位,今夜的谜语请了李师师大家为我们掌灯,想必诸位定当踊跃表现,哈哈。” 武松:“周兄办事犀利,竟让这矾楼的歌舞节目变成猜谜节目。” 周莫:“武兄有所不知,但凡是书生才子的聚会,矾楼都是乐见其成,只是事后诸位可要多为李大家捧捧场才行。” 这时十几盏花花绿绿的灯挂上了舞台,一个曼妙的身影轻移莲步到得舞台中央,与众人福了一福。 此人正是李师师,一身白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粉红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尽显婀娜多姿。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李师师这自然的一举一动,台下众人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忍不住的猪哥公子大声喊出:“师师姑娘好漂亮。” 武松也看得连连点头,嘴里喃喃道:“容貌可以跟玉瑶比了,不知才情如何?” 李师师丹唇轻启:“诸位公子,灯谜即将开始,师师先为诸位献曲一首。”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正是武松的《青玉案》。 武松微微错愕,心想:这是故意安排的吗?不管怎样,多谢捧场啊。 众人如痴如醉地欣赏这美妙的歌声,时而清脆惊人,时而柔美动人,余音袅袅,绕梁三日再绕三日。 曲罢,掌声雷动,赞不绝耳,武松也是拍掌叫好,毕竟人家唱的是自己的词,回馈点掌声也是应该。 李师师一福:“多谢诸位。” 众人慢慢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欣赏着李师师,希望能与她眉目传情一眼。 “现在灯谜开始,这些灯色分为红橙黄绿,依次对应灯谜的难度,师师先为诸位开启两盏红灯。” 一旁管事挑了两盏红灯,李师师拿出纸条,桃颊带笑:“谜面,一家十一口,猜一字。” 周莫率先出口:“可是‘吉’字?” 李师师:“恭喜周公子,正是吉字。” 众人点头: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想到呢? 李师师:“请听谜面,一半满一半空,猜一字。” 赵楷看向武松,问道:“武公子猜出了吗?” 武松微笑点点头。 赵楷:“那便看是否一致。” 随后朝李师师望去,“江。” 李师师闻言望了过来,点头一笑:“恭喜殿下,正是。” 众人见是二皇子,顿时拍掌叫好。 管事拿来了一盏橙色的灯。 李师师:“请听谜面,猜地名,冰河解冻。” 这时周书明立马站起来,生怕被武松抢先,说道:“阳谷县,有了阳光,冰河自然解冻。”随后朝武松笑了笑。 众人点点头,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随后望向李师师,只见她摇了摇头。 周书明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武松笑道:“周大才子去过阳谷县就忘了自己在开封长大了?。” 周书明心中一颤:“你……什么意思?” 武松:“冰河解冻不正是开封吗?” 众人“哦”的一声,恍然大悟,周书明的肥脸尴尬不已。 李师师微微一笑:“这位公子答对,不知尊姓大名。” 周莫起身:“这位便是阳谷县的打虎书生,武松武立文,师师姑娘刚刚一曲《青玉案》便出自他手。” 众人一听,交头接耳,场面顿时嘈杂起来。 李师师向武松福了一礼:“原是武公子大驾,师师失礼了,公子文武双全,闻名遐迩,《青玉案》师师喜欢得紧。” 武松早已起身,拱手一礼:“李大家过誉了,李大家才貌双全,才是闻名天下。” 李师师掩唇轻笑,接过管事的黄色谜语:“谜面,小时四只脚,大时两只脚,老时三只脚,猜一活物。” 众人听完开始议论纷纷,到底是什么活物的脚会变少又变多呢? 李师师环顾四周,看众人都无头绪,只见武松悠然地喝酒。“武公子可是有答案了?” 武松微微点头:“人。” 这时,一旁的周莫一脸惊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小时手脚落地爬,大时双脚立身走,老时倚拐成三脚。” 众人听完茅塞顿开,望着武松频频点头称赞。 李师师:“谜底确是人,武公子实在才思敏捷。” 李师师又打开一个黄灯谜:“请听谜面,三十出头的男子,猜一节日。” 场面又开始嘈杂起来。 片刻以后,李仕超见众人沉默,“师师姑娘,三与十相差七,可是七夕?” 李师师摇头示意。 一旁的周书明讥笑道:“李兄是在做算术题目吗?” 李仕超微怒:“哼,那周兄可有猜出?” 两人对视一眼,尴尬起来,不再说话。 赵楷也是眉头微蹙,看身边的武松一脸从容,“难道武公子又有答案了?” 众人闻言都往武松看去,武松点头一笑:“可是端阳节。” 李师师粲然一笑,唇红齿白,“师师佩服,正是端阳节,还烦请公子解释一番。” 武松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咽了咽口水。 “三十出头的男子。三十乃而立之年,出头为山字,取‘而、立、山’便可组成端字。男子可表示为阳,因此为端阳节。” 武松的分解,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的回味着。 随着李师师的一福礼,众人也称赞起武松来,喝彩连连、欢呼涌动。 这时管事拿来唯一一个绿色的灯笼,这是灯谜的尾声,却也是压轴好戏。 李师师拿出绿色纸条:“诸位,这是最后一谜,也是最难的一谜,期待诸位能一解到底。” 众人见状微微紧张,黄色的都这么难,何况是绿色的。 李师师打开纸条一看,眉头一皱,“这纸条可是拿错了,空无一字?” 周书明起身一看:“这绿色纸条确是叔父府里的,许是叔父忘记写下谜语了。” 周莫一脸疑惑:“父亲做事谨慎,怎会忘记写下谜语,会不会是你们放入灯笼时出错的?” 管事仔细地检查一遍灯笼,摇头示意。 众人见没有灯谜,之前的紧张一扫而空,反而觉得不够尽兴,埋怨起来。 正当众人失望之际,武松起身说道:“且慢。” 李师师媚眼一闪:“武公子可是觉得此中有蹊跷?” 武松点了点头:“既是唯一一谜,断然不会轻易出错,在下猜想,空白纸条就是谜面。” 众人闻言都是满脸疑惑。 李仕超一脸不屑:“没有谜面叫人如何去猜,武兄可不要信口雌黄啊。” 周书明眼角一瞥武松,“哼,明明没有谜语,非要信口开河。” 李师师一脸好奇,注视着武松,美目期盼。 但见武松正色道:“你们不知并不代表别人不懂。” 李仕超心中一颤:“那你说谜底到底是什么?” 武松一笑:“刚刚听了周大才子和李兄的话,在下才想出谜底,二位的执迷不悟便是答案。” 周书明和李仕超怒道:“你到底是何意?” 武松讥笑道:“纸条空无一字,也是谜面无一语,便是执迷不悟的迷字。二位可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周、李两人气得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承认武松的说法。 众人闻言也是如梦初醒,不敢相信竟有如此巧妙的谜面和谜底。 李师师、赵楷、周莫也对此称赞不已。 赵楷拱手佩服,“没想到这灯谜竟能如此巧妙,实在是佩服周大家和武公子。” 武松举起酒杯,“敬殿下一杯。” 一饮而尽后,神情严肃问道:“不知殿下能否帮我引荐陛下?” 赵楷一脸疑惑,“武公子见我父皇,不知所谓何事?” 武松:“梁山贼寇一事,在下认为任由贼人发展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赵楷点了点头:“梁山倒是听说过,好,明日辰时我派人来接你。” 武松大喜:“多谢殿下。” 这时李师师走了过来,媚眼带笑望着武松,“不知武公子为何事来东京?” 武松:“在下是今日刚到东京办公,明日便要回去了。” 李师师闻言一愣,微微失望,“公子这才一日便要回去,可是这汴梁城不够好?” 武松笑道:“汴梁城美,人更美,只是公务交接不能拖延,实在遗憾。” 李师师眉心微蹙:“曾听闻公子为一歌姬献出诗词字画,助她夺得花魁,师师羡慕得紧。如今不能一睹公子文采,实在遗憾至极。” 武松举起酒杯,“来日必有机会再见,敬师师姑娘一杯。” “希望那日早早到来,敬公子一杯。” 第三十章矛盾 皇城内,皇宫,垂拱殿 穿着大红官服的官员左右分开,站得整整齐齐地等待皇帝的到来。 北宋第八位皇帝,宋徽宗赵佶从一旁走到皇位上端坐。一身青灰色道服,神态却是雍容华贵。宋朝崇拜道教,赵佶更是自称教主道君皇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一旁的老太监梁师成鸡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尉高俅站出来:“启奏陛下,今日有十船花石纲到得汴梁城,想必艮岳又添一幅美景。” 艮岳便是皇帝花费巨大人力物力打造的园林。 赵佶大喜:“好、好,未想这次花石纲竟有十船之多。” 右相李邦彦出列说道:“全赖陛下恩德,我大宋繁荣昌盛,江南百姓安居乐业,方有应奉局办出这样的美差。” 御史中丞王黼:“陛下天恩浩荡,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我朝可谓蒸蒸日上啊。” 左相太师蔡京:“恭喜陛下得十船奇花异石,艮岳必能锦上添花,提早完工,有此园林方显皇家天威。” 枢密使童贯:“启奏陛下,想那苏州应奉局的朱勔也是劳苦功高啊,陛下当有所赏赐。” 龙椅上的赵佶早已乐得眉开眼笑,频频点头,“童卿说得在理,梁师成拟旨,快马送去苏州应奉局,犒赏朱卿。” 苏州应奉局,是朱勔为奉迎赵佶,专门寻找奇花异石运送入京,称花石纲。 可朱勔却是巧取豪夺,贪赃枉法,百姓备遭困扰涂炭,甚至家破人亡。朱勔在竭力奉迎皇帝的同时,又千方百计,广蓄私产,生活糜烂。 在江南一带权势煊赫,谄媚的人可以升官,稍有阻挠的便是罢官,百姓更是人心惶惶,号称“东南小朝廷”。 江南民怨四起却传不到赵佶耳中,因为朱勔谋取的钱财一部分用来贿赂朝中重臣。 尽管后来南方方腊起义,喊起“杀朱勔”的口号,赵佶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方腊为何要杀朱勔。 赵佶好大喜功,懒惰朝政,只爱附庸风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喜欢蹴鞠,因此也提拔了蹴鞠高手高俅为太尉。 这样的皇帝昏庸无能,喜爱阿谀奉承之辈,致使身边全是奸佞,这也是导致北宋灭亡的重要原因。 艮岳 赵楷和武松两人早已等候多时,两人只得到处欣赏艮岳的山水鸟兽。 这时赵佶领着梁师成和高俅两人来到艮岳的一处阁楼,宫女太监立马摆上笔墨纸砚供赵佶写字作画。 赵楷和武松见赵佶到来,也上去阁楼见礼。 “儿臣参见父皇,今日带一人来见父皇,此人正是阳谷县的打虎书生,武松。” 赵佶微笑,“楷儿多日不见了。” 武松上前躬身行礼,“阳谷县主簿武松拜见陛下。” 赵佶抬头一看武松,生得高大威武,仪表堂堂,确是书生打扮。 “哈哈,打虎书生,果然人如其名,免礼。” “谢陛下。” 一旁的梁师成和高俅两人身形微躬,双手掺和放在下腹,微微抬头打量着武松。 赵佶:“武松,朕的艮岳如何啊。” 武松当然知道这些巨大的太湖石,是从江南劳民伤财运过来的。 “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胜。” 赵佶闻言大喜:“不错不错,武卿果然才华不凡,还听玉盘说你昨日把李邦彦之子斗得面红耳赤。” 武松拱手:“陛下谬赞,我等只是交流交流而已。” 赵佶拿起笔开始写字,“武卿的宋体字,朕很是喜欢,看看朕的瘦金体如何啊?” 武松微微纳闷这皇帝尽是显摆,“陛下书法胜过微臣百倍。” 赵佶哈哈一笑:“武卿谦虚了,此次前来可是想留东京做官?” 赵佶以为武松是来讨官的。 武松虽想升官,但是京官哪比地方官自在。而且在奸臣眼皮底下,更是难有作为。 武松眉头微蹙,“微臣此次前来是为山东梁山贼寇之事。” 赵佶停下笔,“梁山贼寇?” “梁山造反,如今兵强马壮,微臣收到消息,贼首晁盖出兵江州劫人,望陛下能出兵围剿,一举覆灭梁山之患。” 武松哪里知道刚刚朝会上,众人对皇帝的太平盛世一番歌功颂德。 一旁的高俅听得眉头紧锁,巴不得一脚把武松踢飞。 赵佶眉头一皱,问道:“百姓安居乐业,他们为何要造反?还发展到兵强马壮?” 高俅怒道:“武松休要大言不惭,几个蟊贼就说得如此夸张,想必是夸大其事,谋取大功吧。” 赵佶闻言若有所思。 武松不卑不亢:“微臣句句属实,百姓安居乐业,陛下和高太尉可曾亲眼见过?” 梁师成喝道:“大胆武松,竟敢质问陛下。” 赵楷一脸担忧:“武松初见龙颜,不懂礼数,望父皇恕罪。” 武松拱手:“微臣失言,微臣只是就事论事,若真是安居乐业,山东岂会盗贼四起。” 赵佶摆了摆手,“武卿且说说梁山出动多少兵马?” “晁盖亲自带领一众头领和几百精兵前去江州。” 高俅闻言一笑,“区区几百兵力不远千里去劫人,难道沿途州府和江州都是摆设不成?” 武松正色道:“这几百人都是精兵猛将,而且惯会隐藏身份,只怕此时已然救出人来,望陛下派各州府沿路设防围剿。” 高俅冷笑道:“无知小儿,为几百贼人,动用沿路州府兵马,徒耗钱粮,因小失大。” 赵佶点头:“高太尉所言极是。” 武松心里微怒:“陛下,被救之人原是郓城押司,名叫宋江,此人名声颇大,一旦落草,梁山声势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高俅冷哼一声:“一小吏耳,能起多大风浪。武松休要信口胡言,扰陛下清净。” 赵佶也开始写字表示不想听下去了。 武松这才知道高俅等人的厉害,也了解了皇帝慵懒的脾性。 武松还是想争取一下,“陛下不愿出兵江州,可以让济州府、东平府出兵围剿梁山老巢。梁山此时就一两个头领和三千多兵丁。” 赵佶不耐烦地说道:“梁山哪来那么多人,这事你跟高太尉商议即可,下去吧。” 武松想亲自见皇帝,就是为了避开这些奸臣,现在以高俅的态度,还能谈什么。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没必要再跟高俅谈了,武松心中发怒,也只能退出艮岳,赵楷也跟了出来。 赵楷:“武公子,兹事体大啊,父皇是该慎重。” 武松问道:“殿下可知南方生态如何?” 赵楷:“南方粮食充裕,有朝廷粮仓地美誉,想必百姓也丰衣足食。” 武松笑道:“南方被一个小小的应奉局搞得满目疮痍,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赵楷疑惑道:“竟有此事,为何没有听说啊,不会是谣言吧” 武松闻言轻轻说道:“拭目以待吧。” 赵楷微微点头:“此事我会禀告父皇,让人查看一番。” 武松微微摇头,内心非常失望,心想: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呢?就不能为赵家天下做点贡献吗?皇帝身边都是奸臣,是查不出事实的。 武松第一次有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之前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可以轻松避免战乱。 现在看来事实并不简单,而自己辛辛苦苦却在帮助这些奸狡之徒享受奢华。武松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不甘心。 以前认为朝廷再腐败,自己也不能放任华夏民族遭受战火荼毒,必要阻止战端。 如今武松身陷其中,倍感无力时,难免心生不平衡。 生出一种自私的想法:看你们怎么死。 更像一个借口:我无能为力了。 武松回到京华楼,与许风他们一起往阳谷县而回。来时兴高采烈,走时却带着心结,闷闷不乐。 许风怯怯问道:“先生,官家不肯出兵吗?” 武松淡淡说道:“我说百姓困苦,他不信。我助世道太平,他不听。我练兵守家国,他不肯。帮助这样的人,我念头不通达啊。” “先生可不要委屈了自己。” “赵佶只活在别人粉饰的太平盛世里,为了自己的闲情逸致把事情都让别人去做,才养出那么多奸臣。” “先生想不通就别想了,我们只管保护好阳谷县。” 阳谷县本来就相对富裕,加上武松的产业推动,是真的安居乐业了。这样的地方难免会被梁山盯上。 武松笑了笑,“唇亡齿寒啊。” 随后一脸严肃,“派出所有情报员,查探宋江回梁山的消息,一旦发现,立马来报。” “是,先生。” 第三十一章谁害了哥哥? 次日,汴梁,艮岳 赵佶放下手中的笔,一幅《桃鸠图》栩栩如生地平铺在桌子上,赵佶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王黼、高俅赞不绝口。 “高卿,昨日那武松没再叨扰你吧?” “回陛下,武松小儿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敢再来烦扰微臣办公,昨日出了艮岳就出城了。” “那武松倒是个人才,诗词字画皆有造诣,还有那《弟子规》于学有功,如若没有专研经书是写不出的。” “陛下圣明,只是一介书生奈何开口闭口就提及兵事,夸大其词,好大喜功。” 赵佶点了点头,“朕原本是想留他在东京任职,未曾想他对出兵事如此执着。高卿,梁山真有数千贼兵?” 王黼拱手说道:“陛下,如若梁山贼寇如此之多,东平府、济州府早已上报,想必武松是夸大事实,想邀得大功劳罢了。” 高俅一本正经,“王中丞所言极是。昨日微臣翻阅军务,发现武松领指挥使之职,掌兵三百。自从剿灭洪顶山十来个贼人后毫无建树,徒耗钱粮。” 王黼色厉内荏,“贼寇自有州府士兵围剿,区区一个县城何必多此一举。” 赵佶眼目一亮,“两位爱卿言之有理,阳谷县三百士兵便卸甲归田吧。” 王黼、高俅:“陛下圣明。” 赵佶忽然问道:“昨日楷儿跟朕说,因应奉局花石纲一事,整个江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此事两位爱卿怎么看?” 高俅闻言内心一惊,“陛下,江南断不会如此不堪,定是那武松教唆殿下,此人其心可诛。” 王黼故作发笑,“陛下,如若江南真是水深火热,那每年税收怎会如数上缴呢。” 赵佶闻言哈哈一笑,“哈哈,爱卿所言极是啊,朕自己出钱买办花石纲,不取百姓分毫,怎会民怨四起。” “陛下恩泽天下,百姓之福也。” 郓州,阳谷县城南 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女子,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抽抽泣泣、楚楚可怜。 旁边躺着一个盖白布的尸首,边上立着一块木牌,写着:卖身葬父。 一众平民围着: “真是个孝子啊。” “是孝女,这老雪也算死得瞑目了。” “都一样,真是可怜,孤苦无依,如今还要卖身葬父。” 仵作何九验完尸首,“老雪这是积劳成疾,这几日天气炎热,劳累过度致死的。” 这时武松等人刚到阳谷县,正要往城南门进入,却被围观尸首的人群挡住。 许风喊道:“乡亲们,快请让开。” 民众看到这群高头大马,赶紧让出一条路来,武松驾马走得几步,看见尸首边上的何九,“九叔,可有命案?” 何九拱手:“回武主簿,是劳累致死,并无命案。” 武松点点头,看到悲伤哭泣的女子和木牌上的“卖身葬父”,微微摇了摇头。 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扔给何九,“九叔,麻烦安排一下,不用卖身给我。” 何九点头说道:“主簿真是宅心仁厚啊,小的必然安排妥当。” 老雪的女儿雪千寻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武松,随后不停磕头。 “多谢官人,多谢官人……”豆大的眼泪哗哗滴下。 武松摆了摆手,径直往城内进去。 民众看着可怜无依的雪千寻,个个一脸愁容,摇头叹息。 民众: “这打虎才子真是好心啊。” “他家武府有钱,不过这也太大方了。” “这打虎书生从不欺压百姓,还经常做好事呢。” “那淫棍西门庆就是武主簿拿下的,我可是亲眼看到的,真是大快人心啊。” 这时,一个头长得像爱心桃的爱心人士说道:“雪姑娘,你如今无亲无故,何不去投了武府,要是能当上武家的妾室也是福分啊。” 碰巧鹤立鸡群也在,“这位桃兄说得对,武府可是大善人家,还有钱有势。我偷偷告诉你,打虎才子还没婚配呢。” 爱心桃喊道:“鸡兄,你那破嗓门那么大声,还能叫‘偷偷’告诉人家嘛?” 民众闻言眼睛一亮,都往城内跑去。 农民甲:“哥哥你这赶忙的,干嘛去?” 农民丁:“老二你别费心了,侄女如花长得那吓人的,打虎才子看不上的。” 农民甲不服气说道:“说不定人家喜欢,还有侄女似玉长的三百多斤不吓人吗?” 农民丁冷哼一声:“我女儿似玉那叫好生养。” 农民乙和农民丙早就去寻媒婆了。 武府,大厅 武松回到府里,正在大厅喝茶,对着麻子丫鬟说道,“去寻我家哥哥过来。” 麻子:“回先生,员外这几日下不了床。” 武松一听,立即勃然大怒,啪的一声巨响,武松一拳把桌子锤成两半。 麻子丫鬟吓得跪在地上,浑身哆嗦。 武松满脸悲愤,直往内院冲去,口里大喊:“哥哥、哥哥……” 喊声惊动了护院,韩大壮神色惊慌,带着几人也急忙跑进了内院。 武松边跑边想:难道历史重演?出一趟远门,哥哥就被人害了? 武松跑到花园,看见潘金莲、河东狮、韩娘子和小韩娘子几人在池边戏耍。这小韩娘子便是韩大壮的妻子。 武松大怒喊道:“我家哥哥何在?谁害了哥哥?” 几个娘子被这突然一吓,呆住了。 武松往前跑了几步,但见武大单脚站在客厅门边,另一只脚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抓着一个鸡翅膀。 武松见状眉头一皱,跑到武大面前,“哥哥这是?” 武大堆着笑脸,“啊,立文回来了,哥哥脚扭伤了,今日才刚能下床。” 武松一听尴尬不已,心想:要是哥哥出事了,府里也不是这般景象,我这智商突然被狗吃了吗? 武松为了遮掩失态,抓住武大双手,故作担心状,“哥哥没事便好,这几日立文挂念哥哥啊。” 武大闻言一愣,随后热泪盈眶,鸡翅膀也掉了。 抱着武松痛哭起来,“二哥呀,这几日哥哥也是思念得紧,每日都是茶饭不思啊。” 这“茶饭不思”四个字,是前些天刚从教书老头那里学的,今日正好派上用场了。 武松闻言也是微微感动,眼睛往厅中看去时,发现桌上一堆鸡骨头,再看看武大满嘴的油。 “哥哥茶饭不思,便多吃点肉吧。” 韩大壮看着这出闹剧,摇了摇头出去了。 潘金莲一脸傲娇:“我家叔叔真疼员外,一点扭伤就大喊大叫、杀猪一样地跑过来了。” 这时小乔拿着账本也过来了。 武大擦了擦眼泪,开心道:“立文,你最关心的马匹终于到了,这几日接连运来好多契丹马,不过西北那边的党项马就少得很了。” 武松大喜,随后说道:“估计是党项人都退回草原了,不过契丹马照样好用。” 小乔一脸喜色,“先生,钢铁作坊截止今日的进账是五十余万两,许多较远地区的账目还未回来。” 武松顿时大笑,“哈哈,不错不错,都快赶上琉璃的进账了。” 小乔也是笑得双眼眯成线,“还有烈酒作坊和化工作坊的进账都是日益增长。” “我们武府可谓蒸蒸日上啊。” 几人大笑不止。 此时秋香进来说道:“员外,先生,韩院首说府外来了许多媒婆、父老要给先生说亲。” 武松闻言一愣,“叫韩大壮把他们赶走。” 武大急忙说道:“且慢,这是好事,待哥哥帮立文把把关。” “哥哥,不必麻烦了,立文已经跟刘县令的千金有婚约了。” 武大闻言大喜,手舞足蹈,“立文啊,这真是太好了,那得抓紧定下好日子啊,哈哈哈,祖宗保佑啊。” 府外 韩大壮一脸严肃,“诸位请回吧,我家先生不用说亲。” 众人闻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脸遗憾地散去了,只剩王婆一人。 王婆笑嘻嘻,“管事,让老身见一见武员外呗,以前老身可是他家邻好。” 韩大壮:“王干娘还是走吧,我家先生对亲事自有打算。” 王婆顿时大骂,“呸,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还不是破落户,如今还狗眼看人低了。” 韩大壮喝道:“王干娘休要胡言乱语,我家先生好歹也有官职在身。” 王婆冷哼一声,“老身就要骂,你还能把我这身老骨头拆了不成?” 韩大壮怒不可遏,却又不敢动手打人,左右为难之时,武松走了出来。 “哼,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老猪狗啊。” 王婆见到武松,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掉头就跑。 武松:“给我抓起来,扔到牢里去。” 武松最讨厌的就是这贪贿说风情的王婆,为了点棺材钱就教唆他人出轨、谋害人命,心肠是极其歹毒。 武松正寻思怎么对付她,今日自己却送上门来了。 韩大壮得武松命令,勇武异常,三五下就把王婆拿下,带去县衙大牢。 阳谷县城,南门内 雪千寻葬了她父亲后,换回了平常衣服,衣裤鞋袜全是补丁,瘦小的身躯背着一个包袱,一人走在南门附近。 “嘿嘿,小娘子往哪里去啊?” “……” 第三十二章武松坐堂 雪老头一家四口人,原本是济州郓城县东溪村人士。 当时晁盖劫取生辰纲,东溪村遭官府连夜围剿,晁盖带领村民抵抗,因此雪老头一家也受牵连,只得举家逃亡。 雪家匆忙上路,途中妻子和儿子不幸病死,留雪老头与女儿雪千寻相依为命,逃到阳谷县安身。 雪老头为人憨厚,勤恳务实,在阳谷县大儒李都的李家做短工。 因打破一只茶壶欠下十五两巨债,只能身兼两职还债,最终积劳成疾而亡。 武府 何九急匆匆地跑来见武松,“武主簿,那雪家女儿被李家二子李武抓走了。” 武松眉头一皱,“九叔,可知何事冲突?” 何九一脸着急,“整个阳谷县都知道李武性情爆裂、好色残忍,必是强抢雪家女儿。” 武松喃喃道:“我可不知道,谁会关心什么李文李武。” 随后武松严肃说道:“当街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左右随我李家拿人。” 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李家,沿途大喊:“县衙办案,让出道路……” 李府 一处房内,两名丫鬟正在强迫雪千寻沐浴更衣。 一名丫鬟说道:“小娘子赶紧点,不然二爷等急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另一名丫鬟骂道:“跟她客气什么,把这小贱人按进沐桶便是,过了今日不知还有没有命在。” 这时武松等人已经到得李府内。 “把李武跟雪千寻交出来,给我搜。如遇阻挡,就地……就地打个半死。” 许风、韩大壮闻言带人讯问搜索起来。 李都闻风出来,怒道:“武松,李家可是名门望族,岂容你放肆。况且老夫也是一方大儒。” 武松一脸不屑,“一方大儒,仗势欺人,纵子抢人,亵渎国法,李大儒是要身败名裂啊。” 李都闻言一惊,双手微微颤抖,“武松,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武松正色道:“反正李家不得当街抢人,到了县衙,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断不会让李家吃亏。” 这时许风他们押着李武从大厅出来,另一边韩大壮带着头发湿乱、衣衫不整的雪千寻从内院出来。 武松见状,“不得对李公子无礼,另外寻辆马车给雪姑娘,带回县衙开堂。” 一干人等往县衙回去,途中武松对着雪千寻的马车说道:“雪姑娘先整理一下容貌衣着,等下公堂对簿免得失礼。” 雪千寻拨开车窗帘,“多谢官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若非官人及时相助,小女子……” 说着说着便哽咽无语。 看着泪眼汪汪的雪千寻,皮肤白里透红,大眼小嘴,惹人怜爱。 武松摇了摇头,径直往前骑去,嘴里念叨着:真是可爱啊…呃…不是…真是可怜啊。 县衙,大堂 雪千寻、李武跪在堂下,其余人等站在一旁,李都则搬了张椅子坐下,一款大佬样子。 众人都等着刘县令前来开堂,迟迟不到。 片刻后却见武松一身大红官袍,走到县令之位坐下。 李都起身微微怒道:“敢问刘县令何在?” “县令无闲。” “黄县丞何在?” “县丞亦无闲。” 李都气得脸色通红,“那县尉何在?” 武松一拍惊堂木,“本官暂代县尉之职,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李都忿忿不平,也只得坐下。 雪千寻一脸担惊受怕,“回官老爷,民女雪千寻,遭李武强抢入府,使丫鬟强迫沐浴更衣,欲行不轨之事。” 李武一脸嚣张,“在下李武,这雪千寻卖身为我李府妾室,私自逃跑,在下亲自抓回便算不得抢人之说。如何处置,官老爷也过问不得吧。” 雪千寻着急说道:“我何时是李府妾室?” 武松闻言也是一愣,“李武可有凭据?” 李府一下人拿出白纸黑字呈上。 武松一看,“收取十两银子聘金,卖身为李府做妾。确是雪千寻签字画押的凭据,雪千寻可有话说?” 李家等人互换眼神,一脸奸笑。 雪千寻脸色焦急万分,“官老爷,民女从未答应过李府做妾。爹爹生前也叮嘱我千万不要进李府,说李武有所图谋,手段残暴,我怎会答应。” 李武怒道:“哼,你这个贱人无凭无据,竟敢毁我声誉,回去后看我……” 一旁的李都咳咳咳几声,制止了李武说下去。 武松故作担心,“李大儒要是咽喉生了痔疮就先回去休息吧。” 李都冷哼一声,“老夫无碍,只是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武主簿可以定论了吧。” 武松把字据递给雪千寻,“雪姑娘这字据是你亲手签字画押,你可有话说?” 雪千寻看过之后,神色惊慌,不停摇头。 “官老爷,冤枉啊!民女确有签字做妾,但不是李府,是木府。” 木字确实可以改成李字,武松心中已然明白过来。这是移花接木啊,呃……移子接木。 武松接回字据,却看不出异样,也不能以雪千寻个人说法做出定论,“可是何人作保?” 雪千寻双手发抖,拳头紧攒,“是紫石街的王干娘作的保,她带着十两银子作聘金,让我给木员外做妾。可民女和爹爹打听几日也没见到木员外。” 一旁许风说道:“阳谷县没有姓木的,更别提木府了。” 李武一脸得意,“哈哈,这位仁兄说得对,王干娘怎会拿无名氏来做媒,让王干娘前来对质,便可真相大白。” 武松一听到王婆就来火,内心断定是王婆与李武设下圈套,诓骗雪氏父女。 此时让王婆出来对质,必然不会承认木府一事,反而一口咬定是为李府做媒,又有画押的字据,便会坐实了雪千寻为李府做妾一事。 武松顿了顿,在许风耳边呢喃几句,许风便下去了。 武松一脸戏谑:“已经派人去叫王婆了。” 雪千寻情绪激动,“官老爷,这定是那李府做的手脚,他们早有预谋。” 李武正色道:“口说无凭,在下可是读过圣贤书的,对得起天地良心啊。” 雪千寻拳头紧攒,指甲都快插入了手心。 “爹爹在李府打破一个茶壶,被索赔十五两银子,我和爹爹辛苦干活才凑得五两,李武要挟还钱,更是拳脚相加。” 李武正气凛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雪千寻泪流不止,“爹爹不得不多作一份活,可身体却挨不住。那时王干娘便来说亲,收下十两银子还债。过不了多久,爹爹就……就去了。” 说着说着情绪更加激动,泣不成声。 李武脸一摆,“关我屁事啊。” 县衙,大牢 一个牢役正在开锁,“王干娘,武主簿念你年老,放你回去,下次不得再无礼了。” 王婆心喜,点头哈腰,“是是是,多谢武主簿,老身再也不敢了,只是嘴巴骂人骂惯了,无心之失。” 王婆正要走出来,许风走过来伸手一挡,又把牢门锁了起来。 “武主簿说不能放,有人告她骗取钱财,只怕她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说完转身就走。 王婆一惊,“官爷,官爷,求求你告知老身,到底怎么了?” 许风回头,“主簿宅心仁厚,想放你一马,可谁知那李家家主告你诓骗他儿子李武一百两黄金。正要去查抄你家茶铺抵债。” 王婆一听便明白过来,顿时吓得惊慌,“官爷,冤枉啊,老身只收了五两银子,并没有一百两黄金啊。” 许风故作担忧,“你说的可是真话?这罪名可相差太大了。” 王婆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官爷,老身所说句句属实啊,求你开恩,为老身做主啊。” 许风问道:“你可敢到公堂与李都对质?” 王婆顿时满脸愤怒,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如何不敢?” 许风点头:“好,本官便帮你一次,你可不要让本官失望啊。” 王婆立马变出笑脸,“是是是,官爷放心。” 许风暗自窃喜,带着王婆来到大堂,与武松对了下眼神。 李武几人看见王婆,心中大喜,等着王婆坐实做妾一事。想必王婆也不会将真相说出,毕竟她也是从犯。 王婆看到一脸从容的李都,内心愤怒,心想:想讹我王干娘,下辈子吧。 王婆走到堂中,噗通一跪,哭喊起来,“老身知罪,老身有冤,求武主簿做主啊。” 李家几人听了王婆措辞,眉头一皱。 武松一喜,“王干娘莫要担心,莫怕强权,朗朗乾坤,如若有冤本官定还你清白。” 王婆闻言心喜,“回主簿,老身有罪,是李武让老身诓骗雪……” 李武闻言立即大喊,“王干娘你疯……” 啪的一声巨响,李武被早有准备的许风一记大耳光抽翻在地,顿时口齿流血,蒙在地上。 这突然的一击,吓得众人心惊胆颤。 许风故作怒态,“还敢威胁王干娘,王干娘莫怕,公道自在人心。” 王婆点了点头,眼神更加坚定起来。 一旁的李都大怒道:“岂有此理,你个贼配军竟敢打我儿子。” 武松一拍惊堂木,怒喝:“混账,本官问话,岂容插嘴,李大儒也要掌嘴吗?” 李都看着这帮人凶神恶煞,没一点文人雅士的风度,只好不再作声。 武松:“王干娘接着说。” 王婆口齿清晰,义不容辞,“李武让老身以木府名义骗取雪氏女儿为妾,事后改为李府,只给老身五两银子,并没有一百两黄金。” 李都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武松则是心中大喜,这不仅狗咬狗,还一石二鸟。 武松一脸奸笑,“李大儒听清楚了吧,这就是你一方大儒的风范吗?看你李家尽出些什么东西,这李武发配去琼州孝敬他二叔如何?” 一旁的许风嘿嘿一笑,“还不知李杰李县尉此时到琼州没呢。” 李都受着两人的讥讽,怒不可遏,又发作不得,整张脸涨得跟猪肝色一样。 武松转头对着王婆,一拍惊堂木,“王猪狗,你辱骂本官在前,又有贪贿作假,拐卖妇女,教唆他人违背伦理,有违妇道,祸害邻里。判家财充公,游街示众,枭首悬挂,以警世人。” 王婆以为自己坦白从宽,最多受点惩罚就没事了,谁知道这莫名其妙的罪名一条接着一条,还要枭首…… 此时王婆五内俱焚,脸色铁青,“武主簿,冤枉啊……老身一把年纪了,饶恕老身吧……” 武松怒道,“就数你最不冤了,别人饶得了,唯独你不行。瘦虎、肥龙,把她拖下去掌,吵死了。” 瘦虎肥龙:“是。” 此时,沉冤得雪的雪千寻不断磕头拜谢,泪流满面,“多谢官老爷,多谢官老爷……” 武松上前扶起雪千寻,“雪姑娘不用如此,这是本官的职责。不知姑娘如今作何打算?” 雪千寻又是一跪,“民女孤苦无依,无家可归,望官老爷收了民女,愿为官老爷做牛做马。” 牛跟马我多了去了,武松内心一荡,又是一扶,“姑娘生……身世可怜,便到府里安身吧。” “多谢官老爷……” “以后就叫先生吧。”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第三十三章兵没了 县衙,内府 “哈哈,立文好手段啊。”刘浪比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这李家和王婆如此下作,还好有立文识破,不然这世上又多一起冤案。”黄连摇了摇头说道。 武松:“恩相过奖了,若是黄县丞,想必也能识破这些小人诡计。” 黄县丞笑道:“哪里哪里。” 刘浪一脸喜色,“立文啊,你与玉瑶的婚事便定在本月十五,你看可好?” 武松顿时眉开眼笑,“恩相做主,多谢恩相。” 黄连拱手,“恭喜立文了,哈哈。” “多谢黄县丞。” 这时一个小吏跑了进来,浑身发臭,战战兢兢。 武松立马抬手制止,“别过来,怎么又是你?” 小吏摸了一把脸上的黄白之物。 “这没什么,只……只是那王婆游街时死了。” 刘浪怒道:“怎么又是游街死的?你们怎么当差的?” “王婆被民众泼粪,王婆开口大骂,突然有一坨飞进她嘴里,呛死了。” 武松听得满身鸡皮疙瘩,从怀里掏出一块香皂,“回去洗洗吧。” 武松告辞两人,兴冲冲地来到刘玉瑶房间窗口,看见刘玉瑶正在看自己的素描画。 “小娘子,好兴致啊。” 刘玉瑶闻言一喜,随后又白了武松一眼。 “公子好偏心,廖姑娘那幅画可是全身全景的,我这幅只有一个头像。” 武松问道:“你是不是又去春风楼了?” 刘玉瑶点点头,“是啊,还跟廖姑娘说了好多话呢。” 武松走进房里,“等我们成亲那天,你穿着最美的新娘妆办,我再给你画一幅全身的。” 刘玉瑶闻言脸色一红,“真的吗?” 武松严肃道:“我武松顶天立地,骗过谁?” 刘玉瑶一笑,“你骗了那王婆。” 武松义正言辞,“那是坏人,骗她不算。” 刘玉瑶点了点头,却道:“那你喜欢廖汐汐吗?” 武松内心一颤,“嗯…呃,还好吧。” 刘玉瑶微微失落,“这算什么回答,你会不会娶她过门?” 武松一惊,心想:这小姑娘今天是怎么了,醋味这么重,到底跟汐汐聊了些什么。 武松嬉皮笑脸,“呵呵,那个,这种事情,娘子做主……好像不大好,以后再说……好吗。” 刘玉瑶看着武松吞吞吐吐的,内心微微忐忑。 往武松怀里一钻,“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望郎君以后不要辜负了玉瑶。” 武松微微感动,把刘玉瑶搂地紧紧的,“我如今这般待你,以后也会如此。” 刘玉瑶欣然一笑,感受这旖旎美妙的气氛,幸福温暖的时光。 忽然说道:“怎么你全身凉凉的,一点体温都没有?” “我全身上下都穿了铁甲。” “哼,感觉全被你破坏了。” 次日,武府 一个丫鬟说道:“麻子,先生不要你了吗?” 麻子开心地说道:“换了一个新来的去服侍先生了。” 丫鬟嗔道:“臭麻子,你不去,为什么不推荐我去服侍先生?” 麻子:“你可不知道,先生最难服侍了。” “为什么?” “先生一只手打烂桌子,两只手抱起石狮,你不怕吗?还有先生的衣服里面全是铁片铁块好重的。” “那更衣岂不是很麻烦?” “是啊,每次都要花一刻钟,而且先生做梦的时候,去叫醒他,都会被搂在怀里,挣都挣不开。” 麻子绘声绘色地说着。 那丫鬟闻言脸颊羞红,“真的吗,要是能跟先生搂着睡觉那该多好啊。” 麻子幸灾乐祸,“别发骚了,我可不想再去服侍先生了,可怜了那个新来的雪千寻。” 这时,雪千寻跑了过来,微微低头,怯怯地说道:“麻子姑娘,先生叫你去帮他更衣,说你比较熟悉。” 麻子微微张着口,表情错愕。 济州,金乡 一片茂密的山林里,情报队员甲:“是梁山的人,他们果然走山路,快派人回去禀报飞鹰。” 情报乙骑马飞奔阳谷县去了。 情报丙:“查看人数,装备,确认他们的路线。” 情报甲:“回收各个路口的兄弟,派他们通知各个州府,看看他们出不出兵。” 情报丙:“是。” 阳谷县,兵营 武松收到消息后,立马到兵营点兵。 “韩云,所有将士上马,随我出征。” 韩云闻言神色严肃,一通鼓,所有士兵往校场集合。 这时兵营门口却跑进几骑人马,为首之人手持圣旨。 “在下东京太尉府的章虞侯,武松接旨。” 武松几人一脸懵,也只能下跪接旨。 “朕膺昊天之眷命,敕曰:郓州等地独有梁山一贼,自有州府治理,阳谷县无须厢军驻守,三百士兵即刻卸甲归田,撤武松、韩云、许风等军职,钦此。” “谢陛下。” 武松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武松更是怒火中烧,不出兵就算了,还来解散我的兵,昏君奸臣啊。 韩云怒气冲冲道:“章虞侯,梁山一众头领正在回梁山路上,此时出击……” 武松抬手制止韩云,“章虞侯一路辛苦了,卸甲之事立即办理。韩云你配合几位上官调度,事后好好宴请几位。” 武松吩咐完后带着许风出了兵营,许风担忧道:“要不要把府里护院调出来?五百汉子,个个都是好手。” 武松内心愤懑:“好,派人叫韩大壮带五百骑护院往寿张县来,我们两个先去查看。” 武松、许风两人到得寿张县东南片区,守在此处的情报员便出来汇报消息。 情报员:“禀报先生,前面有三千梁山人马,带头是林冲,应该是来接应晁盖、宋江回梁山的。” 武松:“看来是小看梁山了,他们也会派人沿路打探消息,还叫来林冲接应。” 情报员:“先生,各州府全部拒绝出兵,就连最近的济州也是推脱。” 武松笑道:“预料之内,这是老天要救梁山,我们要是加上一千士兵,在这水泊之外,定能杀梁山个片甲不留。” 许风点头:“先生说得是,我们装备齐全,兵强马壮,梁山这些泥腿子哪是我们对手。” 武松:“派人叫韩大壮回去吧,我去会一会林冲。” 武松、许风两人往郓城方向走了两刻钟功夫,便见到林冲带领的队伍。 队伍参差不齐,有的连刀枪都没,只拿一条木棍。领头的只有十几匹广马、河北马和皮甲,全军唯独林冲一副铁甲。 一小兵:“林头领,有个叫武松的想见你。” 林冲掉转马头往武松过来,“你们接着前进。” 武松笑道:“久仰林教头大名。” “阁下可是阳谷县的打虎书生,武松?” “正是在下,不知林教头带领这么多兵丁要去哪里?” 林冲眉头一皱:“你我道不同,不便告知,请问官老爷为何到此?” 武松摆了摆手,“叫我武松便可,久闻林教头枪法精妙,特来讨教一下,请林教头不要推辞。” 林冲微微发笑,“在下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切磋武艺,告辞了。” 武松跳下马,装上朴刀,嘴角一扬,“林教头,几个回合即可,不耽误多长时间。” 说完便往林冲冲去。 林冲见武松蛮不讲理,微微发怒,也跳下马,钢枪破风而出。锵锵锵,刀枪碰撞几下,试出水准。 林冲笑道:“果然名不虚传,刀刀刚猛快速。” 武松刚才客套那么多,只为跟他比试一番,此时懒得理他,提刀砍去。 林冲枪身一摆格挡冲势,虚晃一枪,却见武松毫不在意,猛刀劈来。 武松一笑,“在下每天用命搏杀,虚招对我无效,林冲兄弟可别再出虚招了。” 武松每日叫韩云、许风两人毫无顾忌拼杀自己,虽说有铁甲保护,却正真地练出了生死眨眼间的反应,胆量自是不用多说。 林冲因虚招失了先机,朴刀又强势刚猛,只得不断格挡闪避,连连后退。 林冲加快后退,看准挥刀间隔,突然使出苍龙破空直刺武松面门。 武松朴刀不能归档,却没停下脚步,只见脖子一扭躲过枪尖。 林冲见状,内心大惊,连忙脱手钢枪,两个地滚险险躲过朴刀,纵身一跃,到武松身后,再取回钢枪。 实在凶险至极,林冲瞬间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重新摆开架势。 “武松兄弟,胆大心细,勇武异常。” “林冲兄弟的枪法精妙,出招果断。” 这时武松单手拖刀,向林冲跑去,一招泼墨山水,破风而去。林冲奋力一挡,枪身如蛇刺出三个枪头残影。 武松用两面三刀摆动抵挡,锵锵锵,林冲急忙收枪,打出一击势大力沉的排山倒海。 武松用力一挡,接着横扫千军而去,只见林冲飞身跃起,同时刺出画龙点睛,危险至极。 险招通常伴随风险,武松腰身一矮,身形两转逼近林冲。此时林冲身在空中,只得垂直落下,眼睁睁地看着武松过来。 武松到得林冲面前,朴刀往脖子一架,胜负已定,“多谢林冲兄弟赐教。” 林冲微微尴尬,“不敢不敢,没想到武松兄弟下盘功夫也如此了得,大意了。” 一众小兵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书生模样的人竟能打赢林头领。 武松抱拳:“耽误林冲兄弟了,后会有期。” 林冲内心不甘,也只得抱拳,“后会有期。” 这时林冲才发现,枪身全是密密麻麻的刀口,回头看了看远去的武松。 喃喃道:“这武松的朴刀还是一把宝刀啊。” 武松两人往阳谷县而回,许风问道:“先生,林冲比栾廷玉如何?” 武松:“差不多。” 许风嘿嘿一笑:“林冲在梁山属于顶尖高手,看来梁山无一人可敌先生。” 武松一脸平静:“每日的辛苦训练可不是白费劲的。” 许风正色道:“如若搏命拼杀,林冲早死了。” 武松笑道:“你倒是明白,比武切磋跟搏命拼杀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许风:“先生不用使其他诡计,只要全力一刀,林冲枪身软细,必断无疑。” 武松哈哈大笑,“打赢又如何,可惜我们兵没了,一切都变了。” “我们没变就好。” “我们也要变了。” 第三十四章逼上梁山 东京,汴梁,垂拱殿 左相蔡京一脸严肃:“启奏陛下,江州知府发来信函,梁山贼人强大凶狠,不远千里劫走反贼宋江,一通判被活剐,士兵伤亡过千。请陛下从东京发禁军围剿。” 赵佶眉头一皱:“这梁山贼人当真如此厉害?” 蔡京:“回陛下,梁山兵强马壮,钱粮颇多,到处烧杀抢掠,罪大恶极。” 御史中丞王黼出列,“启奏陛下,蔡太师未免危言耸听了。梁山几百贼人就能把一州搞得满城风雨,实属蔡太师之子,江州知府蔡九无能。” 太尉高俅:“蔡太师女婿送与太师的生辰纲也被梁山劫去,想必太师对梁山恨之入骨吧。” 王黼笑道:“蔡太师这是公报私仇啊,由东京发兵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此事实在小题大做。” 蔡京微微发怒,“老夫是恨梁山,可这也是为国讨贼。” 赵佶:“区区梁山就交由地方州府吧,蔡卿要多为国库着想。” 蔡京确实是想公报私仇,奈何此时的他被王黼、梁师成等人弹劾。蔡京已经不受赵佶信任,不久相位也会被王黼连升八级所替代。 尽管蔡京为一己私欲,也没能让梁山引起皇帝的注意,加上另外几人不断粉饰的太平盛世,皇帝又能继续寄情山水丹青了。 阳谷县,春风楼,楼阁 武松站在窗前,感受着夏季的清风,手里抓着一瓶烈酒。 廖汐汐一曲罢,“公子可是有心事?” 武松回头一笑,“没有啊,这不饮酒作乐嘛。” 廖汐汐盯着武松的脸,“公子平时喜欢跟汐汐说笑,今日却是少言寡语,像是心事重重。” 武松从背后搂住廖汐汐,轻轻地点一下她的鼻尖,“汐汐多虑了,我就算有苦也不会表现给你看。” 廖汐汐抿嘴一笑,“公子是怕汐汐担心吗?公子对汐汐真好。” 武松:“汐汐对我也好啊,只怪我平时没时间陪你。” 廖汐汐微微低落,“汐汐真是羡慕玉瑶姐姐,能常常陪伴公子左右。” 武松正色道:“那汐汐可是想入武府?” 廖汐汐闻言一惊,“公子说笑了,公子过几日就要大婚了,汐汐一贱籍女子哪敢奢想。” 武松神情严肃,“我武松的女人岂能不入武府,过段时间我就跟玉瑶说说,就怕汐汐到时不同意。” 廖汐汐转过身子,扑倒了武松,泪眼婆娑,“公子便是汐汐的幸福……” 武松轻嗯了一声,心想:这一切都是我的幸福,谁都不能来捣乱。 次日,梁山,忠义堂 托塔天王晁盖坐在最中间的大椅上,“哈哈,此番我梁山又得十几位英雄好汉,兵丁过千。” 右边军师吴用起身说道:“晁盖哥哥,虽然梁山兵多将广,可是我们的粮食却不多了。” 左边及时雨宋江笑道:“粮食不多,便下山去借,我梁山义师替天行道,想必各地民众不会不闻不问的。” 黑旋风李逵嘿嘿一笑,“怎么会不闻不问呢,我们身上又没有粪便,估计会夹道欢迎我们,哈哈。” 晁盖问道:“不知哪里有得抢……不是,不知哪里有得借?” 阮小七说道:“大哥,我们去攻打济州府吧,那地方繁荣。” 吴用抬手制止,“不可,州府城墙高大,又有驻军,没必要啃这样的硬骨头。” 李逵喊道:“怕他个鸟啊,爷爷照样砍他个片甲不留。” 宋江喝道:“铁牛,休得胡言,依学究之言该去何处?” 吴用笑道:“阳谷县城或者独龙岗的祝家庄最好,两处都没禁军把守,而且钱多粮足。特别是阳谷县城,近半年来人口流入暴增,商侣络绎不绝。” 公孙胜笑道:“独龙岗也在阳谷县境内,不如一起抢了。” 宋江微微点头,思考起来。 这时一小兵蛋进来报告:“禀寨主,外面有个叫武松的人要见几位大头领。” 林冲闻言一愣,心想:他来干什么? 宋江喜道:“可是我武松兄弟,快请进来。” 武松没被武立文附体前,跟宋江在柴进府里相识,还称兄道弟。 武松和许风一堆笑脸走进忠义堂,也不知谁是宋江,对一个又黑又矮的人抱拳道:“宋江兄弟,好久不见啊。” 黑矮人说道:“我是矮脚虎王英,这位才是公明哥哥。” 武松尴尬地对着另一个更黑、高一点的人抱拳说道:“宋江兄弟,气质不一样了,可想死兄弟了。” 宋江笑道:“武松兄弟,几月未见风采更胜啊,快来见过晁盖哥哥。” 武松看着眼前的大汉,一身英雄气势,“晁天王,闻名不如见面啊,哦,林冲兄弟也在啊。” 晁盖一笑,“武松兄弟请坐。” 林冲抱拳一笑,“武松兄弟,又见面了。” 几人落座后,吴用拱手一笑:“不知阳谷县的武主簿来我梁山所谓何事?” 众人闻知武松是官员,皆是一脸惊讶。 武松笑道:“听闻梁山好汉英雄侠义,还有宋江兄弟在此,岂能不来问候一番。” 吴用问道:“可阁下是朝廷命官,我等又与朝廷作对,你我岂不矛盾?” 武松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但是道虽不同,可情义却在,何况武某欣赏英雄,正如林冲兄弟一样。” 宋江:“既如此武松兄弟何不在梁山共举大义。” “谢过宋江兄弟好意。”武松手一挥,十几个护院抬进几缸烈酒。 武松一抱拳,“诸位英雄豪气干云,还有外头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武某无不敬佩。诸位与那些强盗土匪不同,乃是扶微救济的大英雄。” 武松示意上酒,“今日某在此与诸位英雄相识,送上好酒一醉方休。” 众人听着武松一番豪言壮语的赞美,面容眉开眼笑,频频点头、拍手称好。 随着烈酒上桌,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众人兴高采烈,端起酒碗:“敬武松兄弟。” “哈哈哈,好酒。” “咳咳咳,这酒好烈,好香。” 武松再次端起酒碗,“诸位好汉,这可是闻名天下的武记烈酒,干。” “武兄弟,好酒量啊。” 众人开怀畅饮,唯独吴用一人心中疑虑,暗暗不爽。 武松最忌惮的就是吴用,“传闻先生智计无双、仁义道德,武某敬佩之至,敬先生。” 吴用只得故作笑脸,举碗回敬。 酒过几巡,武松起身抱拳,“今日武松与诸位兄弟相交一场实在开心,日后倘若用得着在下,尽管吩咐。” 宋江笑道:“武松兄弟客气了。” 李逵哈哈笑道:“武松兄弟真是豪爽,你这兄弟俺铁牛认定了。” 武松也是笑道:“李逵兄弟最讲义气,武松真是幸运啊。来,请干了这碗。” 众人一饮而尽,武松又是抱拳说道:“晁天王、宋江兄弟及诸位兄弟,武某在阳谷县当一官半职,日后全赖各位保我阳谷县全境太平,武某满饮此碗。” 此时吴用终于明白了武松的来意。先给众人戴一顶英雄好汉的高帽,再用烈酒称兄道弟,最后告诉众人,阳谷县是他的地盘。 不管出于仁义道德,还是出于兄弟情义,梁山都不能对阳谷县全境出手,其中也包括了独龙岗。 晁盖点头:“武兄弟放心,但凡谁敢侵犯阳谷县就是我们梁山的敌人。” 李逵一脸凶神恶煞:“谁敢到阳谷县闹事,俺便把他剁成肉泥。” 众人几碗酒下肚,也跟着起哄,“谁敢犯境,我们梁山便饶不得他们。” 武松暗喜抱拳,“多谢各位兄弟,敬各位兄弟一碗。” 众人又是一干到底。 此时吴用内心又急又怒,却作不得声,心想:此人狡诈至极,三言两语便取得众人信任,说不定还会替他卖命,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酒已尽兴,武松和许风拔出腰刀。 众人一惊,酒醒了一半,远离武松两步,“兄弟,这是为何?” 武松和许风对砍一刀,哐的一声,只见武松手里腰刀一刀两断。 众人顿时表情讶然、目瞪口呆,许风把刀归鞘,递上去给晁盖,又拿出琉璃马送给宋江。 武松正色道:“宝刀赠英雄,祝梁山兴旺发达,马到功成。” 晁盖、宋江一脸喜色,打量起宝刀宝马,随后笑不拢嘴,“好好,武松兄弟有心了,来,诸位兄弟一起敬武松兄弟一碗。” 忠义堂里又是热闹起来,唯独吴用暗自愤愤不平。 对于武松而言,这一切太过顺利了,虽然不敢保证梁山一定不会进犯阳谷县,但这一出戏的效果却是很明显。 第三十五章兵分四路 武府 “先生醒醒,先生,先生,啊……”雪千寻被梦中的武松一把搂入怀里,惊叫一声,“先生,请放开我。” 闻声而来的麻子见状:“挣扎不开,就慢慢享受吧,大概半刻钟就会醒来。” 雪千寻脸色通红:“麻子姑娘,快帮帮我。” “我可不敢打先生的脸,万一被先生反手一拳就飞出去了。” 雪千寻惊慌颤抖,“那……那我来打。” 麻子一脸自然,“我劝你别打先生的脸,你见过张赛花那嘴漂亮的牙齿吗?以前都是歪的,她为了打醒先生,被先生反手一拳就打正了。” 雪千寻闻言一惊,收回手掌,只得等武松自己醒来。 无奈之下,只得往他温暖且宽广的怀里趴下,脸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双手缠在脖颈,场面温馨至极,就像新婚燕尔的美好时光。 突然“啪”的一声,武大一巴掌打在武松脸上。 武松立马惊醒,神色慌张,一只手按在发烫的脸颊上。 雪千寻也是一惊吓,蜷缩到床角,脸色由红变白再变红,“员外,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两人就像是被捉奸在床,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武大一脸苦口婆心:“立文啊,你马上就要大婚了,这要是让刘县令千金知道,可如何是好啊?” 武松正色道:“没事,我们是清白的。” 武大点点头:“府里的丫鬟就算了,立文可不要毁了雪姑娘的声誉啊。” 武松讪讪一笑:“知道了哥哥,你先回去吧。” 武大一脸失望地走出房门,嘴里念叨着:“不是说打立文的脸,就会被反手一拳打得变漂亮了吗?哼,这些下人尽说些谣言。” 武松照例跟许风、韩云打得你死我活,气喘吁吁。 许风问道:“先生,我们每次都打不到你,为什么你还穿满身铁甲啊。” 武松一脸平常,“除了嵌入衣服的铁甲还有绑在双手双脚的铁块,全部重量一百六十斤,这是用来锻炼体能的。” 两人闻言惊掉了下巴,怯怯问道:“先生什么时候开始穿的?” 武松想了想,“刚开始对练那会吧,这种方法要持续才有用。除了沐浴就寝其他时间都是穿戴着,有次差点掉进屎坑里了。” 许风咽了口口水,“怪不得先生更衣要一刻钟,还有骑马比较慢,原来是负重一百六十斤。” 武松:“追西门庆那会我可是卸下不少。” 韩云抹了一把冷汗,“先生跟别人比武也没卸吗?” 武松大言不惭,“当然没有,不然他们,还有你们,早死了。” 两人听完,背后冷汗直冒,一直流到屁沟里去。 梁山,晁盖院子 晁盖在院子耍着宝刀,咻咻咻,“真是一口宝刀啊。” 公孙胜点头说道:“没想到这武松如此大方,武人最爱宝刀,却愿意赠与哥哥。” 晁盖哈哈一笑:“武松兄弟为人豪爽大气,既然有意结交我们,便以兄弟相待。” 这时宋江、吴用两人进到院子,吴用一脸愁容。 “晁盖哥哥,那武松过来巴结我们,就是不让我们侵犯阳谷县境内,其中也包括独龙岗啊。” 晁盖正色道:“嗯,这个我事后也想明白了,既如此,便换个地方借粮吧。” 吴用心急说道:“可这阳谷县是最好的目标啊。” 宋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答应他,保阳谷县太平,还收了礼物,而且武松与我相熟,跟寨中弟兄也是热络。” 晁盖点头说道:“既然是结识了,就不好打阳谷县的主意了,学究想想其他地方吧。” 吴用听完,内心失望,就连最想攻打祝家庄的宋江也碍于面子,不敢表态。 公孙胜:“要不先打个寿张县试试?” 宋江笑道:“寿张是穷了点,不过将其拿下不费吹灰之力。” 吴用点头:“既然不能动阳谷县,那就把周边其他县城都给攻下来,一次打出名声来。” 晁盖哈哈大笑:“好,忠义堂议事。” 随着鼓声响起,众头领皆到忠义堂,晁盖喊到:“众将听令,攻打寿张、范县、郓城、中都四县,四路齐发,即刻出兵。” 众头领:“领命。” 众人眉飞色舞,纷纷领兵出击。 公孙胜怯怯问道:“哥哥,四路齐发,一下攻取四个县城,会不会太冒险了?” 晁盖笑道:“贤弟放心,这些县城都没驻兵,最多只有两三百个衙吏,一攻即破,只等收钱收粮吧。” 宋江、吴用等人闻言哈哈大笑。 这时来个小兵蛋:“禀寨主、宋头领,外面有两个自称好汉的人前来求救。” 宋江:“请进来。” 片刻之后,晁盖几人落座忠义堂大位,求救的两个汉子一脸愁容。 拼命三郎石秀急忙说道:“见过几位头领,在下石秀。原本兄弟三人想一起投奔梁山,路过祝家庄时被庄户捉了一位兄弟,请诸位英雄相救。” 晁盖问道:“祝家庄为何要捉你兄弟?” 病关索**抱拳说道:“回天王,我那兄弟时迁因偷吃了一只鸡,那庄户却是没完没了。赔钱也不要,硬要捉拿我们,我们提起梁山威名也不怕。” 晁盖闻言起身大怒道:“混账东西,偷鸡摸狗之辈坏我梁山声名,左右给我拉下去砍了。” 石秀、**顿时脸色铁青,冷汗直冒。 宋江立即出手制止:“哥哥息怒,这两位皆是江湖有名的英雄豪杰,那鼓上蚤时迁本是惯走梁上之人,不怪两位好汉。” 吴用出来说道:“公明哥哥说得对,不过这祝家庄实在嚣张,竟敢小瞧我们梁山。等四路军**旋,一举荡平祝家庄。” 宋江点点头:“学究说得对。” 随后眉头一皱,“只是这祝家庄乃是武松兄弟管辖之地。” 吴用气愤说道:“哥哥,这是祝家庄无礼在先,这可怪不得我们了。” 晁盖一脸严肃:“此事万万不可,我们怎可言而无信,不过这祝家庄实在大胆。” 宋江内心也想抢祝家庄,只是事关武松,碍于面子。 “既如此,马上派人通知武松兄弟,向祝家庄讨个说法,再作打算。” 吴用点点头,“晁盖哥哥,如若祝家庄不赔礼道歉,就怪不得众兄弟了。” 晁盖也只能点头应允。 阳谷县,县衙 刘浪疑惑着,“立文去过梁山?” 武松点点头,“皇帝撤了我们的士兵,如若梁山攻来不好抵挡,只能假意结交他们了。” 黄连捋了捋胡子,“官家撤兵,我们也不敢私藏兵丁,只靠衙吏和立文的护院,兵力实在悬殊啊。” 刘浪满脸愁容,“立文与梁山处得如何?” 武松正色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想必不会向我们出手。只是贼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刘浪平复了脸色,“多亏立文手段高明啊,方圆百里就属阳谷县既有钱又没兵,难免被梁山盯上。” 武松一脸奸笑,“都是书里学的。” 这时许风带着情报员急匆匆进来。 “先生,探马来报梁山兵分四路,往四面八方而出。” 众人一惊,武松起身问道:“可有朝阳谷县来的?” 情报乙:“回先生,暂且不知,还有其他兄弟正在跟踪打探。” 刘浪、黄连脸色惊慌,“立文,这可如何是好?” 武松眉头微蹙,踱了几步,“兵出四路,应该是攻打县城、村庄。防人之心不可无,吩咐韩大壮五百铁骑待命。” 刘浪也急忙吩咐:“所有衙吏、衙役校场集合。” 武松:“恩相放心,如若贼兵不多,断然攻不进县城。况且立文的五百铁骑足可踏平两千贼兵。” 刘浪皮笑肉不笑的,“多亏立文有先见之明啊,不仅有护院,还建立一支情报队伍。” 两刻钟之后,又有情报员赶来汇报。 情报丙:“先生,梁山林冲、阮氏三雄领一千人马攻打寿张县,县城毫无防备,此时怕是攻陷寿张了。” 刘浪一颤,“可怜了李家长子李文。” 情报丁飞奔进来:“禀先生,另外三路人马分别攻打范县、郓城、中都。” 武松摇了摇头,“哎!梁山此次之后,便会愈发强大,我也不想这样,只是爱莫能助啊。” 刘浪微微点头,“梁山今次没来,难保以后不会再来,希望此次能引起朝廷重视,派兵剿灭他们。” 武松:“朝廷的军队根本靠不住,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还请恩相上书朝廷,奏请募兵。” 刘浪点点头,随后问道:“梁山当真如此强大,朝廷禁军都奈何不了吗?” 武松摇头一笑,“朝廷如此腐败,军队也是如此,为了余生安乐,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啊。” 刘浪、黄连听得是懂非懂。 此时一衙役进来禀报:“武主簿,外面有人相邀,自称是近日之友。” 武松眉头一皱,便往外面出去,见一人戴着斗笠。 “不知阁下是?” 戴斗笠者:“武松兄弟,我是刘唐啊。” 武松一愣,随后笑道:“原是刘唐兄弟,不知为何在此?” 赤发鬼刘唐:“武松兄弟,祝家庄竟敢藐视我梁山,众兄弟本想将其荡平。可看在武松兄弟面上,不想动兵戈,还请兄弟向祝家庄讨个说法。” 武松故作惊讶,问道:“竟有此事,不知是何原因?” 刘唐将事情经过一番煽风点火后,武松便猜出是时迁偷鸡惹的祸。 武松送走刘唐后,急忙往祝家庄而去,此时的梁山实在惹不起。 第三十六章踏平祝家庄 独龙岗,祝家庄 扈三娘问道:“祝彪,这就是你们抓到的梁山贼人?还以为多厉害,原来是个小蟊贼。” 祝彪嘿嘿笑道:“梁山敢来救人,我便让三娘见识我的手段。” 扈三娘一脸鄙视,“梁山如若来攻打祝家庄,三娘再来救你。” “哼,说得你们多厉害一样。” 武松走进来,冷声说道。 两人闻武松语气微微不忿,扈三娘说道:“武公子这是何意,几个梁山贼人三娘就是不放在眼里了。” 祝彪讥笑道:“莫非武主簿是怕得罪梁山?” 武松问道:“那你们是觉得梁山好欺负了?你们有多大能耐不把梁山放眼里?” 祝彪冷哼一声,“区区几个蟊贼而已,武主簿身为朝廷命官怎么为反贼说话?” 扈三娘一脸耻笑,“莫非武公子被贼人吓到了?” 武松冷哼一声,“梁山得了宋江,四面八方的好汉都前去投奔,今日还攻取四个县城。这样的梁山不可怕吗?” 两人心中一颤,对视了一眼。 武松接着说道:“为了一个小贼,要挑起战争的代价吗?祝扈两家实力当真远胜梁山?” 祝彪不满说道:“要是放了此贼,便证明我祝家庄怕了梁山,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说不定更想打我祝家庄的主意。” 武松正色道:“我保证梁山不会来犯,就问你此人放与不放?” 这时祝朝凤赶了过来,“放,不管梁山怎样,武主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武松一拱手,“还是祝太公明事理,梁山势大,暂时不可与之为敌。” 说完对许风说道:“去把时迁交给刘唐。” 祝彪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去。 扈三娘对着武松冷哼一声,“胆小鬼。”说完也是转身离去。 武松微微怒道:“扈三娘,你最好不要任性妄为。” 祝朝凤问道:“梁山果真攻取四个县城?州府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吧。” 武松点了点头:“只可惜附近州府实力太弱,就连阳谷县的驻军也被皇帝卸甲,所以你们也不要去招惹梁山。” 祝朝凤笑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我祝家庄也不会任由贼人欺负。” “我与梁山谈过,他们不会进犯阳谷县境内,祝太公可要好好规劝下边的人。” “老朽晓得,武主簿殚精竭虑,真乃阳谷县之福啊。” 武府 武府正在准备武松的婚事,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武大和潘金莲喜眉笑眼,到处打点,“叔叔明天就要大婚了,你们都给我仔细点。” 武大:“把门口的石狮子也系上大红花,小乔名单都准备好了吗?” 小乔一脸堆笑,“早就安排好了,员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喜庆的场面。” 武大嘿嘿笑道:“等过几年,员外再给你取个嫂嫂。” 小乔顿时笑不拢口,“好啊好啊,谢谢员外。” 武大眉头一皱,心想:我娶妾室,你开心个什么劲,还要谢我。 梁山,忠义堂 “哈哈哈……诸位弟兄辛苦了。” 晁盖举起一碗酒说道。 “众兄弟满载而归,壮我梁山声威,梁山定能兴旺发达,今夜我们一醉方休。” 众人眉飞色舞,一饮而尽。 宋江哈哈一笑,“此番四路兵马突袭,几个县衙见我梁山军威,皆是下跪投降,我军竟未损一兵一卒,可喜可贺啊。” 吴用笑道:“此番大胜,四方豪杰定闻风来投,到时梁山便能威震四方。” 众人兴高采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报……”一小兵匆忙跑进,“刘头领和时迁被祝家庄捉走了。” 众人皆是一惊。 晁盖一摔酒碗,“什么?” 宋江闻言大喜:“太好……咳咳,胆子太大了,这祝家庄竟敢捉我刘唐兄弟。” 吴用又惊又喜,故作忧色,“究竟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小兵气喘吁吁,“武松去祝家庄要得时迁出来,刘头领引着时迁往山寨而回,半路上却被祝氏三雄带人围捕。” 晁盖大怒,“祝家庄欺人太甚,众兄弟即刻随我踏平祝家庄。” 宋江制止道:“哥哥莫急,今日我军兵马劳顿,明日再去不迟。” 众人面露凶色,群情激愤。 林冲问道:“是不是知会一声武松兄弟?” 吴用急忙说道:“不必了,以免走漏风声。既是祝家庄先出手,武松也怨不得我们。” 宋江喊道:“明日一早大军出发,一举踏平祝家庄。” 众人齐声喊到:踏平祝家庄。 次日,武府 武府正在举办武松和刘玉瑶的大婚,全府上下欢天喜地,热闹非凡。几十张桌子高朋满座,推杯换盏。 大厅主位坐着武大和潘金莲,两个新人跪拜武大,“长兄如父,多谢哥哥养育之恩。” 武大今日笑口常开,此时闻言却是泪流满面,潘金莲也是热泪盈眶。 新人跪拜潘金莲,“长嫂如母,多谢嫂嫂操持家务。” 潘金莲本是低贱之人,今日却是大户家主,又得武松这等人物行跪拜大礼。潘金莲又惊又喜,感动得稀里哗啦。 礼毕,新娘拉着彩带,倒退着引新郎步入洞房。武松随便撒了几个铜钱,便掀起红盖头,两人对视一眼。刘玉瑶脸颊微微羞红,媚眼迷离,红唇微笑。 武松看得心痒痒,正要动手,却见刘玉瑶手指向桌上一对绑着同心结的酒杯。 武松双手拿起酒杯,一杯递给刘玉瑶,两人各饮一半,交换酒杯再饮一半,这是合卺礼。 礼毕,武松又要动手,却见刘玉瑶突然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往自己白皙的脖子刺去。 武松惊喊一声,“玉瑶!” 随着话语一出,刘玉瑶剪下脖子边的一段头发,“郎君怎么了?” 武松尴尬一笑,“这结发仪式真有寓意啊,哈,哈哈。” 礼毕,武松问道:“还有其他礼节吗?” 刘玉瑶在床上轻轻撒开几朵花瓣,随后掩唇轻笑,“没有了。” 武松内心一荡,再要动手。 突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先生。” 许风的声音。 武松立马怒火攻心,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轻轻说道:“何事?” 许风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很有可能当场残废。 “梁山攻打祝家庄。” “为何?” “祝家庄捉了刘唐。” “为何?” “这个小的也不知。” “去吧。” 既然祝家庄爱惹事,武松也不想管,更何况春宵一刻值千金。 武松慢慢地走近刘玉瑶,心里慌张,生怕再有意外发生,还要动手时。 刘玉瑶白了武松一眼,“郎君不是答应给玉瑶作一幅新娘装扮的画吗?” “……” 第三十七章兄弟情面 次日,清晨,武府 刘玉瑶的丫鬟小翠跑进新房,“先生,夫人,该起床了,还要去给员外和大夫人行礼呢。” 武松、刘玉瑶两人洗漱一番,去到内院,武大、潘金莲早已摆了一桌子饭菜等着。 武松拱手:“哥哥嫂嫂安好。” 刘玉瑶一福:“伯伯大娘安好。” 潘金莲惊喜道:“叔叔婶婶快快免礼。” 武大笑咪了眼,“立文,婶婶快坐下一起用饭。” 几人你来我往地动起了筷子。 武松说道:“玉瑶以后常来内院走动,许风韩云他们的娘子也经常来这里。” 刘玉瑶闻言内心一暖,“郎君有心了。” 潘金莲笑道:“婶婶,我们几个妇道人家经常在小花园说笑打闹,日子也过得快活。” 刘玉瑶点点头:“那以后便叨扰大娘了。” 武松吃得嘴里鼓鼓,“哥哥把这面墙拆了建个小戏台,以后没事可以看戏听书。” 刘玉瑶、潘金莲闻言一喜:“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叔叔想得周到。” 武大点头示意,心想:家里建戏台真够奢侈的。 武松双手拿起一整只乳猪,三口全部吃下,说道:“我还有事,不能吃太饱,你们慢慢吃。” 武松走出府门,一甩衣袖飞身上马,往独龙岗而去。身后跟着韩云、许风、韩大壮和五百整整齐齐的骑兵。 许风问道:“先生,骑兵怎么不穿上铁甲?” “太招摇了,被朝廷知道可不好。” 韩云兴奋说道:“先生可是要跟梁山开战?” 武松摆了摆手:“你们叔侄保护扈家庄即可,许风汇报一下情况。” 许风:“宋江领兵六千,两次攻打祝家庄失利,不过抓了前去支援的扈三娘,吴用带兵增援宋江,目前正要进行第三次进攻。” 韩云一脸自信:“先生,我们装备齐全,兵强马壮,贼人挡不住,也留不住,为何不战?” 武松严肃道:“我们虽不会败,可也胜不了,骑兵守城没有优势,会给阳谷县带来极大的危险。” 韩云疑惑着,“那祝家庄可就危险了。” 武松脸带奸笑,“谁让祝家庄嚣张跋扈、不听劝告,而且还压榨庄户、不缴税赋,让他们去死吧。嘿嘿,到时把祝家庄改名武家庄。” 许风闻言一喜,“要是能建立武家庄,好多事情就方便了。” 韩云点头说道:“那倒是,不管是招兵买马,还是私密作坊,都要方便许多。” 武松顿了顿,“朝廷排斥我们,贼人抢掠我们。这种世道,仁义道德最不值钱了,自己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韩云、许风两人一抱拳,“愿追随先生。” 武松来到祝家庄附近,收到消息的宋江、吴用领兵前来询问。 看着武松身后地五百骑兵,个个手持钢枪、人高马大,气势威武雄壮,两人不由心中一惊。 “武兄弟,祝家庄抓我刘唐兄弟在先,并不是我们不守承诺。” 武松故作怒状,“为何不交由我处理?” 吴用急忙说道:“我们也是担心刘唐兄弟被害,才急忙带兵过来。” 武松:“既如此,我便不管祝家庄,只是你们不得侵犯其他地方。” 宋江一拱手,“武松兄弟放心,只是那个扈家庄的扈三娘领兵攻袭我们,已经被我捉上山寨,交由我父亲看管。” 武松点了点头,“这几处庄子互有盟约,相互驰援也属正常。不过我现在领兵守住扈家庄,不让其再出一兵一卒。” 宋江、吴用大喜,“武松兄弟真是深明大义,如此便多谢了。” 武松摆了摆手,“两位兄弟,我与那扈三娘有些渊源,今夜你们大胜而归,我便上山接她。” 两人闻言一愣,随即问道:“武松兄弟为何如此肯定我们今夜会胜?” 武松笑了笑,“孙立不是来了吗?今夜我便接回扈三娘。” 说完纵马往扈家庄而去。 宋江、吴用被武松点破计谋,心中惊慌,面面相觑,回过神来却见武松队伍掉头离去了。 宋江问道:“武松如何得知我们以孙立为内应攻打祝家庄。” 吴用眉头紧蹙,“我也不清楚,武松说要接回扈三娘,哥哥可要答应?” 宋江:“还好武松不是敌人啊,扈三娘之事,等今夜凯旋再做打算,目前先荡平祝家庄。” 祝家庄 一庄户:“庄主,刚刚那队骑兵是武主簿带来的,现在又走了。” 祝朝凤一惊,“什么,他不是来攻打梁山贼人的吗?” 祝彪笑道:“父亲莫慌,没有武松我们照样可以打退梁山,何况还有栾教习的师弟孙立等人的加入。” 祝朝凤点点头:“武松小儿竟然跑了,还好孙提辖带领这么多好汉前来助阵。” “梁山攻来了。” 祝朝凤闻言大喊:“快……快去抵挡。” 众人纷纷赶往城门。 扈家庄 扈成一脸愁容,“武主簿,小妹被梁山捉上山了,这可如何是好?” 武松:“扈兄别急,三娘暂时没有危险。” 扈太公也是满脸焦虑,“这三娘就是不听我的话,非要逞强,与梁山作对。现在不仅被抓了,还连累扈家庄。” “扈太公放心吧。”武松指着五百骑兵,“这骑兵就是来保护扈家庄的,今夜我就去梁山交涉,接回三娘。” 扈家父子闻言大拜而下:“多谢武主簿。” 武松扶起两人,“只恨本官无能为力,帮不了祝家庄,我前日劝诫过他们不要去招惹梁山,奈何不听。” 扈成:“想那祝家庄这次凶多吉少啊。” 武松一笑:“不用想了,这会应该快破城了,那栾教习的师弟孙立是梁山派来当内应的。” 两人闻言目瞪口呆。 武松:“韩云、韩大壮你们二人领五百骑兵守在扈家庄,许风跟我去梁山会一会晁盖。” 武松带着许风慢悠悠地往梁山而去。 此时祝家庄遍地硝烟,死伤无数,只剩一个祝彪正逃往扈家庄,李逵紧追其后。 祝彪快到扈家庄时遇到了武松,“武主簿快救我。” 武松见状摇了摇头,笑道:“祝三公子不是看不起梁山吗,如今怎落到如此地步?” 祝彪神情恍惚,“主簿快救救我。” 话音刚落,李逵大斧从身后飞来。 祝彪转身长枪一挑,刚刚挡下大斧,却有另一把大斧砍来,正中脖颈,当场毙命。 李逵见到武松一愣,“武松兄弟怎么在此?” 武松故作怒色,“我倒想问问你为何再此?” 李逵尴尬,嘿嘿一笑,“是那个祝家庄先捉了俺刘唐兄弟。” 武松摆了摆手,“行了,事情我都知道,我正要去梁山与晁天王说道说道,你同我一道吧。” 李逵:“俺先去拿了扈家庄再回去。” 武松怒道:“混账,宋江没跟你说不能动扈家庄吗?打了我的祝家庄还要打扈家庄,你的义气就是这么讲的?” “可是……那个……不是……”李逵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武松一笑,“既然你这么想打就去打吧,我不怪你,就是怕你打不进去。” 李逵一怒,“区区扈家庄算得了什么。” 说完带着几百喽啰往扈家庄而去。 许风疑惑道:“先生为何要激怒李逵?” 武松嘴角微微上扬,“让扈家庄多欠点人情,也让梁山知道我的厉害,还有江湖道义,哈哈哈。” 夜幕降临,武松到得梁山忠义堂,宋江大军也陆续回来。 武松板着脸,晁盖则是满脸堆笑。 “武松兄弟,我也不想进犯阳谷县境地,只是那祝家庄不识好歹,弟兄们才压不住怒火。” 武松一甩衣袖,“祝家庄就算了,连扈家庄也要打吗?” 晁盖脸色一沉,“此事我也不知晓,待众兄弟回来再做商议。” 武松:“今次只有一个目的,接回扈三娘,晁天王先把扈三娘带出来吧。” 片刻之后,扈三娘走进忠义堂。 武松冷哼一声,“就会耍嘴皮子,坐下吧。” 扈三娘一脸傲娇,也不作声,在武松身边坐下。 这时整个梁山敲锣打鼓,欢天喜地,晁盖引着宋江和众头领往忠义堂进来,众人皆是兴致高昂,眉飞色舞。 等众人见到一脸不快的武松时,心中一颤,顿时安静下来。 武松讥讽道:“恭喜宋江兄弟大胜而归啊。” 宋江笑脸相迎:“此次虽说是祝家庄捉人在先,却也是违背了与武松兄弟的诺言,小可给兄弟陪个不是。” 吴用也是堆起笑脸,“梁山此次大胜也多亏武松兄弟手下留情。” 众人疑惑着,不明白吴用的意思。 宋江:“若不是武松兄弟按兵不动,守住扈家庄,还没点破孙提辖为内应一事,不然哪有今日之凯旋。” 众人此时才明白过来,纷纷称赞武松的兄弟情义。 武松摆了摆手,“既然诸位兄弟认可我武松的情义,便也让在下看看梁山的情义。” 晁盖:“我梁山最讲情义,武松兄弟但说无妨。” 武松严肃道:“祝家庄就算了,可梁山带走了李家庄,还要攻打扈家庄。让我阳谷县一下损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请问情义何在?” 扈三娘闻言眼角一瞥武松,李家庄庄主李应也在场,微微尴尬。 吴用拱手说道:“武松兄弟,这李庄主是自愿入伙梁山的,至于扈家庄我们可没去打扰。反而扈三娘还带兵攻打我们。” 这时李逵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武松兄弟,你竟然派了兵堵在扈家庄,让俺铁牛怎么打?” 宋江闻言大怒:“你这黑斯竟敢违抗命令,给我拖出去,待会再找你算账。” 武松一怒,“若不是我的人在扈家庄,早被李逵毁了。” 宋江笑了笑,“武松兄弟见谅,都是李逵鲁莽,看在兄弟情面,你就原谅他吧。” 武松一笑:“既然说起兄弟情面,此事就到此结束。诸位兄弟也看在我情面上,让扈三娘跟我回去吧。” 王英从进去忠义堂就对着扈三娘流口水,此时听武松一言,立马暴跳而出:“不行,凭什么跟你走。” 武松:“凭兄弟情面。” 武松一话,众人哑口无言。 王英大怒道:“这个情面打死都不给,这是我们抢回来的战利品,而且有公明哥哥给我作保。” 扈三娘闻言微怒,冷哼了一声。 武松也是怒道:“那便打死你。” 王英满脸通红:“看谁打死谁。” 众人闻言一惊,生怕两人打起来。 武松走到中央,“我给足梁山情面,梁山却不给情面与我,这叫什么兄弟情义?” 众人默不作声,微微低头,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因武松的话句句戳在梁山的心窝里。 第三十八章比武招亲 梁山,忠义堂 王英心急如焚,大喊:“公明哥哥,公明哥哥。” 王英的话语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宋江平时伟岸的身影此时却淹没在人群之中。 武松拉起扈三娘的玉手,作势要走。 扈三娘见手被武松一抓,顿时心中一慌,脸颊浮现点点桃花。 王英见状大惊,“武松且慢,既然你也喜欢这小娘子,我们就比武招亲。” 武松一听笑了。 林冲眉头一皱,连忙出声:“既然是比武招亲,那得有个规矩。” 林冲向王英使了下眼色。 王英问道:“什么规矩?” 林冲:“连赢三场。” 林冲知道王英打不过武松,才想出这样的方式帮助王英。 武松也是欣然答应,“那便速战速决,谁先来与我一战?” 众人有热闹看不嫌事大,把两边桌子挪开,让出中间一块空地。 一直在门口杵着的李逵,发现热闹跑了进来,似懂非懂的来了一句,“我来会一会武松兄弟。” 武松解下了双手双脚的铁块,众人看得不明所以。唯独许风嘴角抽搐,知道武松是想大干一场了。 李逵见武松没出兵器,嘿嘿一笑:“武松兄弟,小心点。” 抡起拳头向武松砸去。 武松看准时机,侧身躲过,一记沉重的勾拳打在李逵腹上。李逵巨大的身形往后飞出三步远,跪落地面,双手捧腹,面目扭曲。 众人皆是一惊,虽说李逵有些大意,但武松这速度和力量众人是看得清清楚楚。 强壮的李逵站了起来,揉一揉腹部,面露狠色,口中大喊:“呀啊啊。” 直冲过来,刚拳猛出。 武松不退不闪,刚拳尽出,两硬相碰。砰砰砰,只见李逵不断后退,拳势竟落了下风,胸口肩膀不断中拳。 李逵打得憋屈,心中怒火中烧,大退一步,铆足了劲大开一拳,连同心火气势一起打出。 李逵拳头还没挥出,却被武松抬腿击中脑门,整个身躯飞入人群,无声无息。 这种大动作在速度面前毫无意义。 林冲眉头一皱,感觉武松比之前厉害了许多。 王英看得目瞪口呆,李逵都打不赢,我能怎么打,有哪位兄弟出来弄死他啊。 众人惊奇武松拳脚如此了得,难怪能赤手空拳打死大虫。 武松神情平静,呼吸均匀,“承让了,下一个。” 王英焦急,见李逵败阵,也不敢下场,望了望林冲。 却见暴脾气的霹雳火秦明站了出来,手提一把狼牙棒。 武松取出腰间的宝刀,刀鞘金黄灿灿、华丽无比,刀身明亮、寒光闪闪。 众人眼目一亮,羡慕不已,明显就是一口宝刀,都没觉得武松的短兵器失了优势。 秦明二话不说,一棒往武松面门砸去,武松对拼一刀,锵的一声,火光四溅。 秦明保持攻势,不断打压武松,砸、盖、抡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没想到的是招招被武松用腰刀接下。 这时才发现狼牙铁刺掉落一地,秦明的招式大开大阖,并不像长枪那样灵活快速,却也弹不开区区腰刀。 秦明大怒,不断挥砸,每一击更是出尽全力。武松却是不断退闪,不再拼刀。 一旁的李冲心中一颤,只见武松闪过棒头,腰刀顺着棒身直刺秦明手臂,秦明快步后退,被迫放开狼牙棒,胜负已分。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对武松拳脚兵器皆通,却穿着书生装,鄙视不已。 秦明一脸不甘,“没想到你身形如此快速,大意了。” 林冲一拳锤在手心上,叹了一声。王英更是焦躁不安。 武松抱拳:“承让,最后一场了。” 众人议论纷纷,没人下场,许多人期待林冲下场,却见林冲没有下场的意思。 这时大功臣病尉迟孙立走了出来,“在下献丑了。” 武松比划一下,“请。” 孙立手持一把竹节钢鞭,同武松一样高大威猛,钢鞭横在身前,武松腰刀一挑,摆出架势。 孙立快步一冲,手中钢鞭也是呼啸而来。但见武松更快冲出,腰刀一撩出破风,快速一收变劈斩。 武松疯狂出刀,刀刀沉重且快速,狂风暴雨一般。孙立只得奋力抵挡,连连后退,众人看得心惊胆颤。 刀锋龙吟虎啸,哐哐哐,孙立快要招架不住时,一个后翻使出一招翩若惊鸿。 不断逼近的武松被这突然一击止住攻势,孙立看着全是缺口的钢鞭,一扔。 “武松兄弟有一口好刀啊。” 话不多说,武松也把腰刀扔给许风,摆出拳脚架势。 孙立前脚垫地,后脚蹬地,猛踹地面飞奔而来,双手蓄势待发。 武松放拳成掌,接下孙立招式,桥来桥上过,脚踢脚下消,孙立顿时攻势尽失。 武松反守为攻,锁喉俯身肘击马,按头锁手转腰马。一套下来孙立身中六拳,被按压在地,胜负已定。 这是武立文在学校军训时学的招式,在力量和速度的配合下,何其厉害。 吴用眉头紧锁,心想:我梁山竟无人可敌吗? 众人先是惊叹,随后佩服不已。 许风也是惊讶,默默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喃喃道:“多谢先生每日不杀之恩。” 扈三娘媚眼放光,桃颊带笑,又是佩服又是感动,微微歪着头注视着武松。 林冲微微低头,目光呆滞,感觉武松遥不可及。 武松放开地上的孙立,抱拳说道:“承让了诸位,武松告辞。” 众人纷纷抱拳称赞,武松牵着扈三娘的手径直走出。 王英一脸失望,不知所措,锅里的鸭肉飞了。 武松一路上也不放手,却是唠叨个不停。 扈三娘也不挣扎,任由武松手里的暖流冲击内心,一股暖气直上脸颊,另一股酸气流向鼻尖,害人泪眼朦胧。 三人终于是出了梁山,武松叹了口气:“昨日才刚刚大婚,今日却跟人比武招亲。” 扈三娘闻言一颤,挣开了手,飞身上了武松的党项马,狂奔而去。 武松大喊:“你干什么?喂,别跑,这个没良心的。” 许风哈哈一笑:“先生,你的马没了。” 武松上了许风的马,“你看错了,那是你的马。”说完往阳谷县而回。 夜里的阵阵凉风吹来,许风从没这么孤独过。 东京,汴梁城,垂拱殿 给事中:“启奏陛下,地方上奏,梁山贼寇兵分四路同时攻取四个县城。杀害官兵,夺走钱粮,烧毁房舍良田无数。” 赵佶大怒:“梁山四路兵马?附近州府为何不出兵阻拦?” 给事中:“回陛下,东平府、济州府上书声称梁山兵丁过万,实力庞大,无法抵挡。” 赵佶对着高俅怒道:“高俅,你不是说梁山不足为虑吗?为何地方州府声称贼兵过万?” 高俅战战兢兢,“许是地方州府夸大事实,微臣即刻派人讯问,连同各个州府出兵,一举歼灭梁山。” “上次说武松夸大,这次又说州府夸大,朕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给朕尽快歼灭梁山,不得让其再度破坏朕的江山子民。” “微臣领命。” 给事中:“启奏陛下,阳谷县令快马来报,昨日梁山率兵近万,攻破祝家庄,策反李家庄,得钱粮无数。还好扈家庄由主簿武松率领护院家丁死守,免去荼毒。县令望朝廷出兵,并且重建地方禁军。” 赵佶又是大怒:“梁山竟有如此野心,不可任由贼人发展。高俅童贯,此事由你们二人负责,定要尽快解决。” 童贯拱手道:“陛下放心,连合各地州府定能歼灭梁山贼人。” 高俅:“陛下,地方重建禁军一事大可不必,由东京出兵五千增援,定能马到功成。” 赵佶叹了一口气,“朕后悔没听武松之言,才有今日之祸。” 给事中闻言,心里鄙视了一下皇帝,武松说要重建禁军,你不也还是没听吗。 第三十九章武家庄 武府 雪千寻端杯茶给武松,低着头怯怯地说道,“先生和梁山贼人认识?” “假装认识的,怎么了?” “晁盖与我同乡,正是此人害我家破人亡。” 武松若有所思,“若不是晁盖犯事,你们也不会受到连累是吧。” 雪千寻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就是罪魁祸首,而且胆大包天,先生可不要惹怒他。” “哈哈哈,雪姑娘有心了,我知道了。还有这种端茶倒水的粗活让别人去干,你没事就去跟两位夫人走动。” “这怎么行呢,我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 “我可每当你是下人,你平常跟两位夫人学些刺绣、诗书就好了。” 雪千寻听完心里一暖,头低得都快埋入胸口,两只小手互相扣得紧。 “千寻是会些刺绣,也识得些字,就是……就是……” “别担心,我们家都是些容易相处的人。” 这时麻子进来说道:“先生,扈家庄的扈成送来许多礼品,正在大院侯着。” 武松到得大院,“哈哈,扈兄不必如此客气。” 扈成满脸笑容,“若非武主簿的骑兵,扈家庄就被李逵毁了,而且还救得小妹回来。如此大恩,扈家庄没齿难忘啊。” 武松笑道:“说来还真有个事需要扈兄帮忙。” 扈成一脸严肃,“武主簿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武松带扈成到大厅坐下,“如今祝家庄残破不堪,李家庄已成一片废墟,许多无辜庄户流亡。扈兄看能否召回,我想重建庄园。” 扈成闻言起身抱拳,“重建家园,民众得以安生,主簿真是爱民如子啊,此事在下当竭尽所能。” 武松微笑点头,一副我就是大公无私的好人,“不管是反回的原住户,或是新迁入的民众,都能分田分屋。” 扈成又一恭维:“主簿实在是功德无量啊。” “扈兄对独龙岗一带熟悉,此事拜托你最合适,另外我会派几百家丁护院过去。” “建成后还叫祝家庄和李家庄吗?” 武松一脸奸笑,“建成后当然叫武家庄了。” 扈成讪讪一笑,“极好,极好。”内心鄙视不已。 送走扈成后,武松召开会议,“全力招人,把所有护院派去重建庄园,原祝家庄打造成兵营。” 韩云问道:“先生要多少兵马?” 武松想了想,“两万,上马是骑兵,下马是步兵。吩咐北边的掌柜,马匹越多越好。” 众人一惊,这是要造反吗?梁山都没这么多兵马。 武大怯怯问道:“这得花费多少钱啊?一个装备齐全的骑兵要近三百两。” 武松眉头一皱,“要这么多吗?” 这时小乔出来说道:“契丹马一百二十两,兵甲四十两,马甲六十两,弩箭、腰刀、钢枪,还有人和马的日常开支,这样算来是要超三百两的。” 武松哈哈笑道:“不就是几万瓶香水的事情嘛,钱就是用来花的,存在家里有什么用,两万兵我还嫌少呢。” 几人听完也是勉强跟着笑。 许风问道:“那原李家庄呢?” 武松:“原李家庄用来建造各种作坊,早前跟你们提到的火yao作坊也建在那里。” 小乔一脸好奇:“先生要做烟花爆竹吗?” 武松摸了摸小乔的头,“以后就知道了,先全力打造兵营。李家庄那地方就由小乔慢慢建吧,虽说很重要,但目前不着急。” 小乔笑眯眯:“先生就放心交给我吧。” 武松一脸严肃:“这个世道靠不住的,武家庄的兵营和作坊才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诸位要用心去做。” 众人点头示意,离去时,怀着对工作量的压力,却兴致勃勃地向往未来,这都源自于对武松的信任。 内院,小花园 小韩娘子问道:“大夫人,听说先生要重建独龙岗的两处庄园?” 潘金莲傲娇说道:“听说是要建成武家庄,以后这阳谷县都没人比武家大了。” 韩娘子说道:“这梁山尽会毁人家园。” 潘金莲点头:“是啊,那些贼人真可恶,烧杀抢掠的,听说好多女子都被撸上山了,真是可怜。” 刘玉瑶微微怒道:“都怪朝廷不让爹爹募兵,其他州府又不敢对抗梁山。” 众人听完都默不作声,内心微微害怕。 潘金莲见状,笑道:“几位娘子不要担心,有叔叔在,贼人不敢打我们阳谷县城的主意。” 刘玉瑶自豪说道:“大娘说的是,昨夜郎君大闹梁山,救回了扈太公的女儿。” 河东狮一脸羡慕,“先生文武双全、英俊威武,夫人真是好福气。” 刘玉瑶抿嘴一笑,“郎君如此不凡,只怕狂蜂浪蝶无数。” “咳咳,玉瑶好不讲理,我武松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武松脸不红,心不跳地走了进来。 刘玉瑶掩唇轻笑,“郎君不必自欺欺人,只要是真心爱护郎君的,都可以进这武家大门。” 武松谎言被破,尴尬地笑了两声,“玉瑶,要不要去孔庙逛逛?” 几人闻言羡慕不已,别人家的良人怎么样样都好。 武松和刘玉瑶来到两人相识的地方,坐在柳树下,感受着新婚的快乐与夏季的宁静。 两人说说笑笑,武松看着刘玉瑶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一把将刘玉瑶搂入怀里。 嘴里念叨着:“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宋梦。” 刘玉瑶没有理会武松的胡话,“如若能这样厮守到老,情愿变成一株小草。” 武松一笑,“若是玉瑶成了小草,我便化作春泥更护草。” 刘玉瑶站了起来:“郎君只呵护玉瑶,我怕别人不依。” 武松故作怒道:“谁敢?” 刘玉瑶笑道:“扈姑娘和廖姑娘,说不定还有雪姑娘。” 武松尴尬笑了笑,“这个……呵呵,不管她们了吧。” 刘玉瑶讥笑道:“郎君舍得?” 武松顿了顿,“是不舍得呢,还是舍不得呢?” “郎君过段时间还是把她们娶过门吧。” 武松一喜,问道:“玉瑶舍得?” “是不舍得呢,还是舍不得呢?” “……” 第四十章十面埋伏 阳谷县,县衙 刘浪神采奕奕,“立文啊,朝廷终于是出兵了,虽然我们重建禁军一事未能通过,只要灭了梁山就皆大欢喜了。” 武松问道:“岳父大人,朝廷来了多少兵?” 刘浪:“东京出动五千兵马,封置东京西路置制使,统领濮州、济州、东平和东昌,共五路兵马围攻梁山。” 武松笑道:“岳父大人,声势是挺大的,战斗力却让人忧心,这下有好戏看了。” 刘浪问道:“总兵力直有一万五千,立文不认为能赢?” 武松点点头,“估计是不能,拭目以待吧。” 梁山,忠义堂 个个头领皆是庄重严肃的样子,晁盖愤怒说道:“诸位兄弟,朝廷分五路兵马攻我梁山,此次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众人一听群情激奋,跃跃欲试的样子,李逵出头:“俺当先锋,这就下山杀他全家。” 宋江怒喝:“闭嘴,谁带着全家来打战的。此次非同小可,不得鲁莽斗勇,要讲究战略。” 吴用起身说道:“公明哥哥说得对,东京禁军五千,四路州府粗略估计一万士兵。分五路进攻,我们必须各个击破,不能被动挨打,失了军心。” 林冲:“军师说得对,如今我们可谓是十面埋伏,要先突击哪路兵马?” 秦明正气凛然:“在下认为擒贼先擒王,主打东京五千禁军,其他四路州府便成一盘散沙,不攻而退。” 晁盖闻言怏怏不乐,心想:什么擒贼先擒王,我们就是贼,我就王,秦明这斯真不会说话。 吴用点头,“秦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便早先一步埋伏在郓城,那里不仅空虚,也是禁军必经之路,到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宋江心平气定说道:“郓城我们最熟悉不过了,确是最佳地点。” 吴用:“公明哥哥、林教头、秦将军、李逵、石秀带领三千士兵埋伏北城门西面,突击前军部队。” 吴用踱了两步,“晁天王、孙立、李应、**带领两千士兵埋伏北城门东面,截住中军,让其首尾不得相顾。” 吴用意气风发,环顾四周,“花荣、王英、孙新随我带领一千士兵相机行事,蟹珍蟹宝看好濮州官兵。” 宋江点了点头:“军师安排极其妥当,此次主力尽出,其余兄弟坚守山寨,等我们凯旋而归。” “张顺、张横、阮氏三雄严防各路水域。”晁盖大手一挥,威风凛凛,“此战定能大胜而归,梁山也将名震天下,出发!” 众人神采飞扬,大步而出。 独龙岗,扈家庄 扈太公怒道:“三娘,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所有庄户没我命令不得出庄。” 扈三娘不忿:“今次有官兵一起作战,定能将梁山一网打尽,讨回公道。” 扈成苦口婆心:“官兵能打败梁山也算是为我们出口气,三娘何必执着。” 扈三娘怒道:“哥哥,不能亲手击败梁山,我气不过。不仅撸我上山,还弄丢了我的日月宝刀。” 扈成:“那你再打造一对便是。” 扈三娘微微脸红,“那可是宝刀,而且还是……还是武公子送给我的。” “谁说送给你了,两万三千两,一分不少还来。”武松走进扈家大厅说道。 扈三娘闻言一惊,随后白了武松一眼。 扈成焦急说道:“主簿快帮我劝劝小妹。” 武松摇了摇头,“就知道你要惹事,所以急忙赶来。官兵是打不赢的,区区扈家庄又想惹怒梁山吗?” 扈三娘把头往旁边一扭,傲娇说道:“不要你管。” 武松一本正经:“你可是我的未过门的娘子,我不管谁管?” 扈家父子闻言一愣,扈三娘更是惊慌,脸色顿时羞红,“你胡说什么?”说完转身就跑进去房里,发现里面是个小厨房,又跑出来往大门而去。 期间瞥了一眼武松那副奸笑的嘴脸,微微低头,小鹿乱串般跑出,途中还撞倒了一头牛。 这时扈太公问道:“主簿,三娘何时成了你未过门的娘子?” 武松点头示意,“太公啊,三娘没跟你说啊?当日在梁山为了救三娘,用比武招亲决胜负。” 许风醒目说道:“我家先生拼死拼活连斗三场,打败了梁山的李逵、秦明、孙立三大高手,可谓千辛万苦才救出扈姑娘。” 武松边喝茶边点头,“嗯,嗯,嗯。”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对日月刀,“这对凤凰刀是新打造……新买的,便做见面礼了。” 扈家父子听得先是惊心动魄,又是感恩戴德,再是喜笑颜开,“那便寻个好日子办了这喜事。” 武松暗自窃喜,“等我这武家庄建成了,在下亲自送来聘礼,再娶过门。” “好好好,哈哈……”父子两人笑不拢口。 夜里,戌时,郓城 五千禁军先头部队刚刚经过郓城北门,为首一人正是童贯手下谭稹,出任东京西路置制使,统领禁军及各州府兵马。 一偏将问道:“谭相公,为何要等亥时进攻梁山?” 谭稹笑道:“你太年轻了,东昌府离梁山比较远,亥时才能到这水泊边缘。所以我们亥时一同进攻,一战而就。” 偏将一脸佩服:“多谢相公教导,等梁山得知相公大名,想必闻风丧胆。” 谭稹点点头,“区区贼人,本官真是大材小用了。” “那相公大名唤作什么,且看我等是否丧胆?”一名黑乎乎的大汉,站在队伍面前突然问道。 谭稹神色骄傲,“本官谭稹。”话语一落,李逵、石秀冲在前面率兵杀出。 李逵大喊:“爷爷没有丧胆,谭稹拿命来。” 禁军发现突袭皆是一惊,谭稹惊喊:“给我杀上去。”禁军冲上与李逵部队厮杀。 宋江紧跟李逵部队,呐喊助威:“杀,给我冲上去杀。” 林冲带一队人马往左翼冲去,秦明往右翼冲去。谭稹见状,“给我抵挡这两路人马,通报后军赶紧跟上。” 禁军正面部队被黑旋风李逵和拼命三郎石秀这两个不要命的杀得人仰马翻,节节败退。 左右两翼遭受林冲和秦明猛攻,整个队伍乱成一锅粥,禁军心惊胆颤,许多还没接触敌人的士兵已然惊慌到呼吸急促,手脚颤抖。 谭稹大喊:“保持阵型,抵挡贼人,不要慌乱,我们可是有五千人。”随后抓了个小兵,“快去通报后军,速来围杀贼人。” 小兵神色慌乱:“相公,四面楚歌啊,过不去啊。” 这时从后面跑来一小兵,气喘吁吁道:“报……相公,中军被一伙贼人堵截,厮杀起来了,我们十面埋伏啊。” 谭稹心中大怒,哪里来的小兵,一个两个都这么文绉绉的。一脚把通报兵踢翻在地,“去你大爷的,我可是有五千禁军,贼人怎么可能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吴用、花荣等一千士兵在一旁观望,“军师,敌军已经乱了阵脚,我们掩杀过去?”花荣连忙问道。 吴用眺望着局面,“此局胜负已定,只是时间的问题,且随我去晁天王那边。” 中军战场,晁盖领军 吴用一队人马赶到东面晁盖的战场,两军胶着在一起。 王英急忙说道:“军师,看起来这官府的中军、后军实力要强一些,我们快过去帮晁盖哥哥。” 吴用抬手制止,“不可,我们要防备济州的援军。场面混乱,一旦参战就分调不开了。” 花荣闻言点头佩服,“军师高见,毕竟济州离此地最近,只要公明哥哥打完,此战便成定数。” 这时一斥候来报:“军师,济州官兵并未收到消息,还在水泊南面搜索船只准备渡水进攻山寨。” 吴用大笑:“哈哈哈,官府无能,众人随我支援晁天王。” 随着吴用加入战场,两军合击,禁军军心涣散,一击即破,禁军士兵连连溃败逃亡。 晁盖大笑:“哈哈哈,学究来的正是时候,给我追。” 吴用大喊:“天王且慢,济州官兵正在渡水,此时我们军威正盛,一举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晁盖趾高气扬,“好,随我杀光济州官兵。” 两队人马往水泊南面的济州军队而去,花荣担忧问到:“军师,濮州官兵会不会去增援前军战场?” 吴用笑道:“花荣将军放心,濮州官兵有蟹珍蟹宝部队看着,到不了。” 前军战场,宋江领军 “投降,投降,不要杀我,我可是朝廷大员,东京西路置制使。”谭稹丢掉兵器,神色慌张。 两千多禁军,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一百多跪地投降。 李逵嘿嘿一笑:“几品官啊,有比知府大吗?” 谭稹颤抖说道:“二……品官,放我回去,我让朝廷不再与梁山作对。” 李逵大怒,“什么?官兵不来,那我做贼还有什么意思?”说完手起刀落,谭稹一命呜呼。 远处的宋江急忙赶来,大喊:“铁牛不可动手……” 等宋江过来,李逵闻言早跑开了,戴宗气喘吁吁,“公明哥哥,濮州官兵与蟹珍蟹宝部队并无碰面,已退回鄄城。” 宋江笑道:“哈哈哈,估计是收到谭稹战败的消息了。” 戴宗接着说道:“东平府和东昌府已经开始渡水进攻山寨了。” 宋江:“这两路官兵不足为虑,戴宗快去通报军师,我们已经大胜回守山寨,让天王与军师便宜行事。” 神行太保戴宗领命,往手脚贴了几张黄符,飞一般的消失在众人视线。 水泊南面,济州知府领军 一逃亡的禁军偏将,脸色焦急万分,“张太守,梁山突袭我军,我军大败,晁盖已经攻来,不到五里路了。” 济州知府张叔夜大惊,“什么,贼兵来了多少人?” 偏将顿了顿,“漫山遍野,起码两万。”禁军中后军遭受晁盖、吴用两路三千人马堵截,此时却谎报两万,掩盖自己的无能。 张叔夜将信将疑,大喊道:“所有士兵立即上岸,撤回济州府。” 晁盖等人过来时,只能追尾掩杀,大部队已经进入府城。 吴用急忙说道:“晁盖哥哥,我们不必再追了,官兵定是提前收到消息逃进城内,济州城池易守难攻。” 晁盖哈哈一笑:“虾兵蟹将,不堪一击。” 吴用若有所思,随后说道:“刚刚戴宗来报,公明哥哥得胜回守东平、东昌两路兵马。依我之见,我们绕道水泊东面夹击东平府官兵,随后踏平东平府。” 晁盖闻言大喜,“军师好计谋,众兄弟随我杀光官兵,踏平东平府。” 众人气势汹汹,群情激奋,沿着水泊而去。 济州府 一斥候:“报告太守,梁山贼人沿水泊往东面而去,天色太暗看不清人数,估计三五千人。” 张叔夜闻言,眉头紧锁,“如若梁山有两万兵力,为何晁盖领几千贼兵从西面打到南面,现在又去东面?” 偏将怯怯说道:“许是绕路回梁山。” 张叔夜闻言一愣,随后怒拔腰刀,“不好!”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