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是第六人》 序章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莫泊桑《一生》 “啊…哈哈哈……”昏暗的球场上传来嘈杂的笑声,两个穿着球服的青年正在轮流斗牛,稀薄的路灯在两分线附近投出一方亮光,他们的剪影张牙舞爪。 “我们再来一次?帅吧?再来一次?” “哦豁,操,去你的!” “哎!哎?对面那个是在耍街球吗?” “哦豁,还穿着军训服呢,大一啊。” “啊…哈哈哈……我来问他一下好了。”这个一米八的青年身上的球服扒拉下来,拧了拧汗,向对面走去,对面黑洞洞的看不清人,只能听到篮球不停撞击着水泥地的声音,但频率快得就好像在敲着架子鼓。 “哎?街球啊?”那青年大喊,但没有回音,走近看到这个大一新生在不断地做着胯下变向突破急停。 左手in&out加胯下运球到右手,右突急停一步,背后运球到左手,再左手背转身,右后侧步假停球拜佛,再后侧步投篮。 果然球没中,打铁,从他那瘦弱的身板,一米八不到的身高,穿着个oversize,无力地突破,那些炫技的招式就可以看出,从外到内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作为一个受过规范训练的球员,最讨厌地就是看这些学生用这些耍帅的招式,一顿瞎忙活之后再打铁,除了装B还是装B。 “球运得挺溜啊。”青年抽笑着说,可那家伙竟然依旧没有回答,这才大一就开始装了,以后还怎么得了?原来只是想玩玩,现在是怒上心头了。 “喂!一个人打多无聊啊,来斗牛吗?”那人依旧沉默,青年脸一横,走进三分线,刚想进去要篮板,就看到了更可笑的东西,这家伙竟然穿着风洋的球鞋。 “小伙子穿风洋啊?”那青年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没想到这话音一落,运球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对啊。”那新生放下了球,钉住身体看着青年,声音有些颤抖。 “一般穿风洋的十个有九个是垃圾,你懂不懂?”青年猛吸一口,蹲下身体看着他。 “懂。”那新生低声说了一句。 “看你刚才是在练街球啊?” “嗯。” “秀一个啊!”那青年把烟头丢在三分线上,吐了一口痰,把火星灭掉。 “斗牛吗?”那新生说完后把球运到了有亮光的那边,他的话很温和,但青年却闻到了挑衅的味道,青年嘴角抽搐,穿上了球服,紧接着再次开始挥汗。 —————————— “怎么了?在看什么呢?美女吗?哪呢?”蔡万星一屁股坐在钟亦晗旁边,随手把军帽丢在油星星的饭桌上,翘起长长的二郎腿,“真是个球魔,你蹲坑看球打发时间我就不说了,人家吃饭都是看手机啊,聊天啊,你还是看球。而且这又不是NBA,也不是CBA,甚至连个比赛都不是,就几个菜鸡在那里单挑,有什么看头啊?” 钟亦晗依旧保持这他那副冷面美男的模样,一副高傲的样子,要是放在古代,不不不,就算是现代,他突然高歌几首诗都不违和。 更让蔡万星可恨的是,来来往往的女生一直偷偷摸摸地瞟几眼过来,也许是看自己呢?不不不,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记得刚上高中的时候有个女生一直在看着自己,蔡万星还以为是暗恋他的,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各种搭话,各种舔,直到表白失败后才明白那女孩看的是这个经常来和自己蹭饭的万人迷。 唉,最怕的就是身边的朋友太优秀啊,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是自己长得挫罢了,能怪这个人畜无害还特别优秀的好基友吗?不不不,有时候还是想直接把他掐死的,只不过学习多年的人文主义精神告诉自己不能怎么做啊。 “哟,在干嘛?看人斗牛啊?多没劲儿啊,在饭堂不看女孩看男孩,做点儿得劲儿的事不行吗?”老王直接跪到蔡万星的大腿上,把头伸到窗外。 “起开!小王八蛋。”蔡万星痛得把他推开,“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他在楼上看风景,楼下的人在看他,而我们,只能看着楼下看他的人两眼发光。” “酸秀才,等你什么时候不这么贫,就有人看你了。” “切,我的真善美他们是不会懂的。” “算了吧,白长一米九,你看看我,才一米七,女朋友都换了三个了。” “渣男!”说完,蔡万星就扭过头闷声喝起了刚买的汽水。 “那不是街球王吗?还记得吗?那个运球花里胡哨的,整天穿个风洋,拿球从来没传过的那个。”老王笑着指向窗外楼下的球场。 “嗯?和我们一个高中的?”蔡万星说。“对啊,和月颖一个班的,就是在英语课上和月颖表白的那个啊。” “啊?好玩,真特么好玩,居然还有人不知好歹地来抢钟亦晗的女人。” “不要乱讲话。”钟亦晗说。 “你不记得他了?就是那个在友谊赛上面想装X投绝杀然后打铁的那个。” “嗯。”钟亦晗点点头。 “如果不是那个球我们会输?真是个装X佬,如果不是黄队,他早就被堵了。” “嗯。” “那时我都叫不要让他上了,换我都行,黄队太固执了,你那时为什么不说话?黄队肯定听你的。” “我没见过他,在那之前。” “啊?大名鼎鼎的街球王你不认识?我看,连蔡虚鲲都懂吧。” “我记得,我记得和他一起打过球,他还骂我垃圾来着。我就很气啊,这家伙,放学消遣一下也那么较真,要是在外面,早就被锤了。”蔡万星说。 “风洋的球技没学到,自大却学到了真传,不但打球喜欢装,做人也喜欢装,整天不穿校服走来走去去,还想去泡林月颖,真特么的好玩。”说着说着,老王这家伙竟然锤起了桌子,“泡妞的第一要义是什么,名声啊,你以为女生喜欢的是你而已啊,女生还要在闺蜜面前显摆的,是不是,蔡虚鲲?”老王用食指戳了戳蔡万星的脑袋,蔡万星突然觉得老王更能装,然后摆了摆脸,看向钟亦晗。 老王不服气,又冲钟亦晗说了一遍。钟亦晗似乎没有听进去,只是痴痴地看着楼下,弱弱地说了一句,“他好像进步了。” “啊?”老王听得不知所云,蔡万星倒是很明白,把头凑到窗前,也看了起来。 出手只在片刻之间,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球最多落地两次,不需要身体对抗,只是一个直插,对手就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好快啊。”蔡万星有些惊讶,然后看向老王,只见老王原本噼噼啪啪说过不停的嘴逐渐停了下来,钟亦晗的脸上倒是逐渐露出了笑容。 “我丢,这家伙现在变得那么快了?”老王惊讶得圆起了嘴。 “不是。”钟亦晗默默回了一句。 “我知道,是对手垃圾。”老王说。 “不会吧,你看那肌肉,都快和我的差不多了,你看那跟腱,绝对是弹跳和速度好手。”蔡万星说。 “那师兄的追防很快。”钟亦晗说。 “那为什么会这样?”蔡万星和老王异口同声。 “是反应,他打的是反应。”钟亦晗说,“他的三威胁很微妙,看起来不动,实际上是在思考对手的站位。” “那么玄幻的吗?”老王瞥了一眼钟亦晗,有些不敢相信。 “不玄幻,只要师兄的腿一动或者脚跟一抬、手臂一松,他就立即起步,而且角度很刁钻,攻击脚踝的位置要得很准,急停和出手的时机也要得很准,虽然身体素质还跟不上,但对付那个师兄还是够用了。” “呀,见鬼了,这要求经验很老道才行吧?真是有趣。” “有趣的地方还不只这个呢。”钟亦凡笑了笑,“他没斗牛前一直练着各种连招,节奏都杂乱无章,然后最后出手打铁,那师兄还以为他在练街球。” “他可是‘街球王’啊。”老王又逗趣到,可这次确是苦笑了。“那他不是练街球那什么?” “这个嘛,你有时间去问问他吧,我也不知道。” “啊?”蔡万星一愣,“那你还说得那么振振有词。” “可是的确有趣啊,刚才花里胡哨,现在又简单高效,这不是反差得很有趣吗?你不是喜欢文学吗?这种故事情节你不喜欢啊?” “这?” “这很像一个人。”钟亦晗微笑道。 “啊?”蔡万星被说得迷迷糊糊的。 “谁?”老王突然斩钉截铁地问。 “他的那双球鞋的签名鞋的主人。” 当蔡万星还在惊叹在那么昏暗的灯光下,那么远的距离,钟亦晗还能看出“街球王”脚上穿的鞋是哪个球星的签名鞋的时候,老王早就飞奔下楼了。 楼下,老王气喘吁吁地看向被打爆得气喘吁吁的师兄身前的“街球王”,再看向他的双脚,那一双早已不能卖的风洋的球鞋在昏暗的灯光下反着闪亮的光。 传奇谢幕 更衣室风云 “五十四分,十二个篮板,十抢断,真是个见鬼似的三双。”大嘴巴克利惊讶得把大嘴张得更大了。 “可是助攻只有四个,和他的球衣号码一样。”奥尼尔大笑起来,“那群数学家给出数据了,进攻值和防守值都快到大气层了,可休斯顿今天,噢,不是,是今年都没有加满燃料,飞不起来。” 史密斯喝了口“中国红茶”,“看来休斯顿的这个进口货不行啊,听说好像在华夏,他的球衣号码非常不吉利?” “中国巫术?”巴克利笑道。 “闭上你的青蛙嘴,你也想被封吗?我们现在都转不了他的比赛啊。” 奥尼尔耸了耸肩,看了看姚,“怎么说?地道的华夏人?” “没错,四号的确不吉利。”姚也摇了摇头,“四和死在华夏是谐音。” “也难怪了,休斯顿都死了那么多次了。”史密斯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能怪他,全联盟没有人防得住他的,他是华夏的骄傲,你们米国的烦恼。”姚笑着说。 “真是记仇,得了,我错了错了,不谈政治不谈政治。”巴克利撇撇嘴,憨笑着说。 “唉,既然是你们华夏的骄傲,为什么还要禁他的比赛,他也没发什么不好的言论啊,我还记得他在哈佛发得那篇演讲,什么我每天反省自己三次,搞得我女儿回来嚷嚷着要让我给她买《论语》。”史密斯说。 “你不读书也不让你女儿读书啊,西部牛仔?”奥尼尔拍了拍他光秃秃的脑袋,示意史密斯他曾经得过博士,史密斯脸顿时就变黑了,假惺惺地戴起了一副金丝框眼镜。 “那是他个人的问题,我们其实很欢迎他回来的,他太骄傲了。”姚说,“我们一开始是以为他瞧不起国家队,后来才明白,他连他在休斯顿的队友都不怎么看好。” “不然怎么会四个助攻呢?”巴克利又笑起来了。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崇尚个人英雄主义了,噢,不对,哪个年代都不崇尚。团结才是力量嘛,人民群众的力量才是伟大的。”奥尼尔笑着说,“围绕他为核心的打法是吃力不讨好的,仅仅靠一个三角进攻是玩不转的,你看看人家金州勇士,把三角进攻和普林斯顿结合起来,进攻多么流畅。” “他刚开始进联盟的时候,没人能想到一个黄种人,身体素质那么好,技术又那么细腻,进攻高效而全面,好胜心强而喜欢拼命,根本拿不出针对他的办法。你也吃了不少亏吧,小鲨鱼。”巴克利笑道。 “F**K,要不是他有姚和麦迪,我会这么狼狈?我怎么知道那个一号会为了他放下身段去打无球?F**K!”奥尼尔不屑道,“可惜那年西决姚伤了腰,麦迪在总决赛被禁了两场,让那小子孤军奋战。” “还是你这个混蛋顶伤我的。”姚开玩笑地踢了踢奥尼尔。 “那为什么休斯顿不找人来辅佐他?”史密斯问。 “还得怪他,这家伙和国家队闹了矛盾,被封,莫吉哪里甘心失去中国市场?好像连他的球鞋都很难卖了,只能带货。”巴克利说。 “那为什么还留着他?”史密斯又问。 “嘘……跳过,跳过。”姚连连摆手。 “只可惜现在的年轻球员个个都想当流氓,个个都想伟大,哪里会去辅佐他呢?”奥尼尔说。 “也可以买一些老将啊,詹姆斯不就一直都是这样吗?”史密斯说。 “这就是我搞不清莫吉的地方了,他最近好像在物色俄克拉荷马的哈登。”巴克利说。 “嗯?”奥尼尔说。 “噢,我知道了,按中国的老话说,这叫温水煮青蛙,还有釜底抽薪。”姚说。 “你这是要让我也去买一本《论语》?别在这给我摆弄中国文化。”奥尼尔哈哈大笑起来,“唉,也难怪,休斯顿是考虑换领袖了,虽然年年季后赛,但都只是一轮游,从那次总决赛以后就开始不停地下坡了。” “今年没人看好他们和金州勇士的系列赛,黑八的几率在外围甚至跌到了百分之三,除非他们打假球。”巴克利摇摇头道。 “不要说黑八了,赢一场都能得很多钱了。”史密斯说。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休斯顿会怎么样了,我倒是挺担心他的,四场比赛都上了五十分,但就是不赢,现在连主场观众都开始嘘他了,队友也不怎么积极了。”姚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正是他最艰难的时候了,因为是走是留肯由不得他了。” “唉。”奥尼尔看着屏幕中把毛巾盖在头顶的风洋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上场四十四分钟,无时无刻不面对着紧逼和乱换防守,在身体高度紧绷的同时依然得保持脑子的高度清醒,即便是超人也会累得飞不起来。可哨声还是响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来了,比分定格在了九十二比一百零八,大比分的落败让原本空荡的观众席更是空荡了,风洋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确切地讲,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不会感觉到累,甚至会兴奋得像吸过du,可是一停止,劳累会加倍返还回来,更严重的是心里的空虚,比这空荡荡的观众席还要空虚。 一如既往,队友们在媒体面前象征性地和自己击了掌,然后头也不回地穿过通道回到更衣室。已经记不得记者在问什么了,自己也象征性地嗯嗯啊啊几下应付了事,然后吃力地扶着墙走回更衣室。更衣室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该回家度假的回家收拾行李,回家计划假期如何训练地也已经回去着手准备了,只有一个人还留在那里。 风洋努力撑着眼皮看了看,是巴恩斯,那个二年级新秀,队内的二号得分手,今年最佳新秀排名第三。风洋的观察力是一流,虽然黑人的体格好似如出一辙,但巴恩斯有着标志性的反骨和些许稀薄的鬓毛,所以虽然背对着,但还是认出来了。 “还没走?”风洋心想着,然后把腿插进了预备的冰水里。 “我在等你。”巴恩斯似乎听到了风洋的心里话,用突如其来的一句打破了更衣室里的寂静。 “嗯?”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巴恩斯突然加大嗓门道。 “对,我的确很厉害。”风洋累得已经不想开口了,随随便便敷衍了一句。 “厉害,厉害为什么不赢球!”巴恩斯说着,愤怒地扭过头冲风洋骂道。 “嗯?”风洋不屑地回答。 “没赢球就是失败,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巴恩斯被他这玩世不恭的样子激得更怒了,走过来抓住风洋的衣领。 “我知道。” “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打篮球吗?你要是多分给我几个,我们会打成这个样子,s**t!”巴恩斯怒吼道。 “你投得进吗?”风洋不屑地回复道,然后拿起了身旁的水杯。 “投不进?这个赛季如果不是我,我们能进季后赛,就凭你?一个刷分佬。” “我很累,我不想和你谈这些谁的功劳大这样的问题,回家去吧,什么时候把我打败我就什么时候给你球。”风洋已经累得连挣脱开他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巴恩斯虽然是黑人,但论力量,自己可是单防过詹姆斯的人啊。 “你不要嘚瑟,恐怕下次我们见面只能在赛场上见了。”巴恩斯冷笑道,“你知道吗?我将成为休斯顿绝对的主力绝对的核心。” “你能力不够。”风洋拿若无其事地喝起水来。 “你怎么知道,我才二年级,我会超过你的,我会带领休斯顿打出金州那样新云流水般的进攻。” “不会的,休斯顿没这个气质,也不需要这个气质。”风洋说,“你需要历练,先把无球打好,提高防守,这样才能有金州那样的配合。你不适合持球。” “哈哈哈……”巴恩斯放开风洋的衣领,“我不适合持球?难道你适合?你有传过球吗?” “我不适合传球。” “见鬼,你这个自大狂,有种你现在就和我去单挑,看谁厉害。” “我没有力气了。”风洋又弱弱地喝了一口水,“你要是还想在休斯顿待着,你就应该把我要求的练好。” “啊哈?就是我要去练,我也不会和你这个自大狂打配合的。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你要是想待着,你就应该和当年的前辈一样,给我打下手,你明白吗?莫吉已经告诉我了,我才是绝对核心!” 一个人反复强调一句话的时候,往往就是最没有自信的时候,风洋深切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要想让巴恩斯在这场嘴斗中落败其实很简单,于是弱弱地来了一句:“莫吉已经飞去俄克拉荷马了。” 果然,巴恩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心撰紧,眼皮不断的跳动,嘴巴微张着,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既惊讶又愤怒,但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语。 “那个第六人会来,你不见巴蒂尔和阿尔斯通都把更衣室都清空了?”风洋笑了笑,只见巴恩斯愤怒得眼睛都红了,一股嫉妒的怒火在中烧,风洋又轻蔑地笑了笑,知道这个人能成为明星,但不会成为巨星,能成为得分手,但不会成为球队核心。 “不可能,莫吉可是单独找我谈过话的。”巴恩斯说出了一个软弱地借口。 风洋再次轻蔑地笑了,“他不过是个吸血鬼,如果不是我给他带来钱,他会捧我吗?自从我被华夏封了以后,他就一直想找机会扳倒我了,只可惜年年得进季后赛,选秀的顺位一直不高,只能选几个还过得去的来队里。” “你在讽刺我?” “他向来又有种族歧视,怎么可能把我留在这里呢?没有实力的黑人他也是不会留的。” “嗯!” “还有,你一个常青藤大学生,虽然是黑人,但也没混过帮派,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势力,你想怎么样可由不得你啊。” “你!” “我就不一样了,我就是打得再不好,后面有人挺着我,我最多会和哈登合作,而你永远只能打下手。” “你说什么?” “花一分钟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和花一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是不一样的人生啊,明白吗,幼儿园小朋友,母亲的乖宝宝。” “你!” 巴恩斯年轻气盛,向来受不了冷嘲热讽,尤其是当这个过了气,又没有能力的黄种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更是受不了,顿时鼻子喘出了和牛一样的热气,那只转头一样大的拳头蓄势待发。 “所以,终上所述,你成不了气候。” 话音刚落,巴恩斯就挥起了铁拳,风洋已经反应过来了,但身体早已不听使唤,这一拳砸到了风洋的太阳穴上,雷击一般地疼痛在耳边炸开,似乎有一道电流惯及全身,眼前一片漆黑,风洋应声落地。。 梦回故乡 这是怎么了?脑子昏昏沉沉,身体一阵热一阵冷,口腔里闷着白酒的臭味。喝酒时不要相信任何一次打嗝,迷迷糊糊地突然来一下,风洋根本控制不住,就好像惯性使然,泡在胃里的花生渣渣和消化不掉的白酒一下子就吐了出来,甚至都冲进了鼻腔里,非常难受。 “醒了?”一个能一下子联想到她魅惑的躯体的声音悠悠然响起,风样转头一看,却是一个肥肥胖胖的大妈正蹲着水桶腰在和她的腰一样粗的水桶里洗着碗,也许年轻的时候有风味吧,风样摇摇头,擦了擦嘴。 这是唐人街?风洋下意识想到自己来到了唐人街,于是张望玻璃窗外,不记得休斯顿的唐人街有这样的景观啊。难不成是新建的?自己不停地打着比赛,当然没办法关注现世的变化了,可自己不是在更衣室里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难不成那家伙打晕自己后怕出事就把自己送来了唐人街? 唉,也不怪他,唐人街的警察都是摆设,大哥陈念华才是这里的地头蛇,把自己运来这里,绝对没有哪个局子管得到。 “去冰箱拿我酿的酸梅汤吧,醒酒的,吐在地上的就别理了,等下我处理就行了。”大妈没抬头,而是边洗着碗边说。 “抱歉,真是不好意思了。”风洋一听是汉语,而且是自己故乡祥州的口音,倍感亲切,“昨天把我送来的那个人怎么说?华哥呢?对了,我是不是和他们喝酒了?我一点映像都没有,应该喝得很凶了。” “嗯?小伙子还没醒呢,昨天是你自己来的,喝完以后一头扎到马路中间,一个货车轰一下就把你撞飞了,我吓死了,但是跑过去看的时候只见你一点儿事都没有,真是福大命大。” “嗯?听不懂。”风洋听得迷迷糊糊,甚至觉得她在拿自己逗乐。 ”你刚才说华哥?是桦哥吧?隔壁外卖的老板,他去你们学校送过几次。” “唉,算了。”看来自己好久没来了,真是人生地不熟了,风洋径直走到冰箱旁舀了一杯酸梅汤。 靠,真是熟悉的感觉,冰凉清冽的液体穿过食道,瞬间就像把器官给洗过一样,酸甜的味道一下子盖过了酒臭味,这个味道能瞬间把一身的沉重像褪壳一样褪掉,还记得以前练球完最喜欢来两碗了,而且这个味道,是那独特的伴着铁锈味的味道。 “喝够了吧?赶紧回去吧,星期一晨会呢。”一个男人把一箱沉重的蔬菜搬到店里,双手叉腰看着风洋。 “学校?”风洋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开玩笑?” “你再不回去,就要点名了。”大妈说,“待会儿桦哥会进去送货,你和他一起进去就行,带个帽子,保安认不出的。” “嗯?我不上学好多年了?了?你们确定我是学生?”风洋把酸梅汤放下,笑着说“我不是学生啊,我是谁你们不知道?” “我知道,高三C2的,经常着球场看到你嘛。”那个叫桦哥的男人说。” “嗯?”风洋突然感到不对劲,对着冰箱玻璃看了看,天呐,这是谁?一个陌生的模样出现着镜子里,突然脑袋一空,自己多年锻炼的心智瞬间就崩溃了,吓得往后坐了个空。“看来酒还没醒啊。赶紧洗洗脸,跟我上车。”还没等他说完,风洋就冲出了店门,之间不远处的围栏内建着一栋栋教学楼,还有一根旗杆伫立着操场上,上面的红旗迎风猎猎。再看看周围,到处都是中文,就连休斯顿唐人街上的店铺都应该印着英文啊,可这里都是中文,公路上来往的都是黄种人。 “额?难道自己着做梦,这梦可真是吓人。”赶紧冲回店铺,一头把脸扎进大妈洗碗的桶里,大妈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拔出来。 “你这,这是被撞傻了吗?可别讹人啊。” “天呐,这是怎么了?我可是风洋啊,我是风洋,难道你们不认识我吗?”风洋用衣服擦去脸上的泡沐,任何呆坐在椅子上。 “行了,我知道,大名鼎鼎的球星,上车了,别耽误我的功夫。”那男人开着一辆三轮车停在店门口。 “去吧,昨晚桦哥没把你带去学校都已经不错了。你们学生的心理我们都懂,不会告诉别人你翻墙出来喝酒的。”大妈擦了擦手,摸了摸风洋的头,“你们就是年轻,什么都不懂,脑子容易热,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就出来喝闷酒,再说了,都快毕业了,还去想什么那么多?好好考试,上个好大学,什么就都过去了。” 这段话风洋没听进任何一个字,而是不停地思索,难不成自己穿越了?额,应该不是,如果穿越的话应该去什么古代之类的,自己难道像那些言情小说一样重生了?看看自己的样子,再看看周围,可能就是这样了,于是渐渐地冷静下来了。唉,自己曾经不断地向上天祈祷重生的机会,没想到那么灵验。虽然自己一直秉承着面对困难迎难而上精神,但总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软弱下来,自己太累了,要是能把身旁事都摆脱掉,忘记掉,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多好。自己总是着坚强与懦弱之间徘徊,在痛苦与乐观之间游荡,徘徊,是生命场啊,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与重时刻周游着脑海里,现在,终于有打破它的机会了。风洋一直想打破它,所以冲着大妈点了点头,此刻终于为自己的不徘徊笑了笑。 一出门,看到桦哥的三轮车上印着一行大字“保护环境,建设美丽新祥州”的字样,风洋刚才的那混沌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了。天呐,这是祥州,是自己的故乡啊。赶紧向桦哥问道:“这里是祥州?那旁边那所学校是?” “你用不着装傻,我会带你进去的了,你马上上班里去,你们的那些老师不会来那么早的。现在才六点半。”对对对,风洋赶紧收嘴,自己的身份应该是这里面的学生,这不是装糊涂嘛,要是待会儿出了什么差错,被这人举报翻墙出来喝酒,就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了。 于是赶紧钻进三轮车里,把脸瞥过一边。进到大门,上面标着“祥州民族高中的字样”,风洋又被惊喜到了,如果自己没有早早地进入青训队,是要来这里读书的,这里可是祥州第一高中啊,里面的体育生成绩可是全国知名的。进到学校里,桦哥把车开到了一个角落,风洋下了车,冲桦哥道了谢,就开始摸索自己的学生生涯了。 现在六点四十了,教学楼里传出了朗读的声音,风洋这回明白了万事开头难的道理,重生之后竟然没有这个人的记忆,这回麻烦了。左转右转,只见一个个带着眼镜的老师开始陆续从学校里进来,难不成自己要撞上去问问自己着哪个班?这可不行啊,有没有学生呢?四周空荡荡的,就算随便闯进一个教室里,也不一定有人知道自己是谁啊。突然尿一急,应该是昨晚喝多了,于是开始找厕所。 按照以往的经验,厕所应该着教学楼里,于是赶紧抢着那些老师上教学楼之前跑了进去。厕所不难找,的确就在教学楼里,但一进去,就听到了和外面读书声不一样的声音。“呼,真牛啊,这转身,这暴扣,这写意。”声音从厕所的最后一间传出,风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尿都忘记撒了。 “嗯嗯。”风洋故意咳嗽了一下,想来个钓鱼执法,隔壁的声音戛然而止。“还不去上课?”风洋刚想继续粗着嗓子钓鱼,结果卫生间的门就被踢开了,一个一米六五的小胖子奸笑地看着自己。 “滚你丫的,我就知道是你,那么久才进来,昨天喝了多少?”那小胖子猫着腰冲厕所外看了看,然后赶紧把风洋拉了出来。这家伙应该是认识我的,风洋苦笑,赶紧说:“那还不赶快回去。” “回去毛啊回去,我就是见你那么久不进来,才给你找了个借口,你刚才吃早餐吃错肚子了,我是来给你送纸的。”小胖子说。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风洋笑道,“送纸怎么还蹲起来了,偷偷摸摸地看起球来了。” “我这,唉,休斯顿的录播,不看白不看,我是想,如果小平头过来,我还能装装你,这样就不会暴露了。” 唉,虽然怀疑是借口,但这借口听起来好像很受用,管他呢,这家伙能把自己带进班级里就行了,“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就要穿帮了。” “等等等等,我马上就看完了,一分钟,虽然肯定是输,但也得看完啊。” 唉,都是什么狐朋狗友啊,不过就这胆子,自己还是蛮喜欢的,“我着外边等你,你赶紧出来啊。”风洋无奈地叹了叹气,走出厕所,在洗手池洗起手来。 “黎勉,黎勉!”背后传来一阵叫喊,是个温柔的女声,风洋看了看镜子,下意识地没反应。然后转过身来看了看,这女同学还蛮清秀的,很好看。 “黎勉。”那女生走都风洋面前,风洋一头雾水,那不成自己的名字叫黎勉?于是下意识地,就像是着宴会上一样,伸出手来示意握手,轻轻说了声:“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只见那女生就像是触了电一样,眼眶微红,抱紧胸前的书,扭头就走了。风洋更是一头雾水了,不解地努了努嘴,然后目送她的背影远去。 “你不该这样的,你丫的,就是太矫情。”小胖着一旁“哗”地打开水龙头,“不过也好,你终于不再当舔狗了,看来昨晚那一顿酒还是很有疗效的。” “嗯?”风洋不解道。“不过我觉得现在只是开始,不仅仅是她,你还有面对很多人的嘲讽的。” “嗯?发生了什么?”风洋不解而又好奇地问道,联想起这躯体喝了一晚上酒的事,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嗯哼,心态还蛮不错的,这么说吧,你昨晚表白的事情已经快速传遍全年级了。做好所有人都不理你的准备吧,当然,除了你最亲爱的舍友们。” 众矢之的 “同学,不好意思,刚才无礼了,真是抱歉。”风洋一回到教室就盯准刚才那位女同学,彬彬有礼地伸出绅士手,小胖子拉都拉不回,这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哪里会懂这些生意场上的交际,只觉得风洋流里流气,又在故意装逼。 风洋也奇怪,自己说话也不是很大声,怎么就打断了整个教室的读书声。周围的同学无不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自己,那位女同学则是尴尬极了,手足无措地左看右看,希望能有人帮帮自己。 突然“啪!“地一下,风洋只感觉脖子后面辣辣的,抬头一看,小胖子早就窜到位置上了,只感觉一股压抑的氛围隐隐约约地在身后出现。 “黎勉!”是一个尖尖的声音发来的,转头一看,一副方框眼镜在灯条之下反射着死亡一般的光芒,这个人穿着浅黑色的排球速干体恤,大概五十岁的样子,大腹还没有便便,双腿很细,一副北京鸭身材,留一头平头,糟糕,这就是小胖说的小平头,风洋突然感受到了十年前练球偷懒的时候,教练着角落偷偷看着的压迫感。 “你这小子,你自己不好好读书就算了,你还打扰别人,把你父母的电话拿来给我,我现在就想和他们谈谈。” “嗯?父母?”风样弱弱地说了一句,但并不是自己害怕,而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这家伙的父母的电话是什么啊,赶紧转口道:“你是老师吧,我只是着向这位同学讨教问题。” 风洋理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位女同学,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下。可她并不理会,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还隔这强词夺理!还不给我滚回你的座位!”小平头有拿直尺拍到风洋脖子后,风洋哪里敢喊疼,可是自己的座位又在哪啊。 往教室后面看了看,小胖子的座位是空的,应该是那里,于是赶紧跑到那里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在故意挑战我的权威,你是非得让我打电话给你的家长?“小平头又气势汹汹地说道。 看了看小胖,小胖赶紧指了指最后的那一个座位,那个最靠近垃圾桶的座位。连风洋都尴尬地挡了挡脸,原来这家伙混得那么不好啊,这是重生到了一个废材身上? 刚刚坐好,那直尺就狠狠地拍在了讲台上,“停!现在进行口语训练! ”小平头一声令下,同学们立即“刷”地坐了下来。 好,上课了,得尽快了解一下这家伙的资料,可刚要翻箱倒柜,小平头的眼镜便立即探照灯似地照了过来。 “黎勉,起来读一读这段课文,你昨天可是表现良好啊,连英语诗都能被出来,今天应该不会差吧。“ 他刚一说完,台下便立即哄笑起来,连小胖子都呵呵地笑了,风洋倒是没理会,也不知道这家伙犯了什么尴尬的事吧,不过既然已经重生到他身上了,就应该尽力帮帮他,毕竟帮他就是帮自己啊。 “什么课文?”风洋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回答,似乎是不礼貌,小平头故意咳了几声,然后细着声说,“噢,看来黎勉同学胸有成竹啊,那就请再到讲台上来表演一番啊。不过,先声明,表演就表演,禁止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东西。” “好啊。“风洋两手插着口袋,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扫视了台下,那群同学纷纷抵着头,只有小胖乐呵呵地像看笑话似的看着讲台。 “你想读那篇?”小平头依旧说得阴阳怪气。 “嗯?”风样仔细思考了一下,微笑道,“能不读课文吗?“ “随便你。“小平头边说边打量着手里的直尺。 “真是好玩,一个英语老师用直尺。“风洋气坏了这群老家伙养尊处优的样子,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于是抢过他手里的直尺,用力地拍到讲台上,这一拍,讲台底下的同学纷纷抬头看到讲台上,小平头气得都举起了脚,就差没踢过来。 看来这家伙气炸了,风洋有些幸灾乐祸,笑道:“叶芝的《当你老了》可以吗?” “哦~”台下纷纷起哄,小平头的脸变得更臭了,就像被浆糊粘在一起,厉声骂道:“我和你说过禁止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 “你说了不算。”风洋不屑地说,然后对台下说,“你们要不要听啊?” “要。”就像是起哄,小平头也不敢惹众怒,连连摆手。 “When you are old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整首诗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卡顿,不仅口音纯正,而且感情恰到好处。原本起哄的同学都纷纷张大嘴巴听着,甚至过了几十秒才回过神来鼓掌。小平头都呆得坐了到讲台上,差点儿跟着鼓掌起来。 可风洋没有任何骄傲,也许只有写这首诗的人能和自己分享诗里的感情。这些少男少女们又怎么会懂这历尽沧桑,洗尽铅华,摒弃了所有外衣,用最简单,最朴实的诗句写出的人世间最美的爱情呢。 唉,忆往昔,真是愁,连风洋都从原本只想好好读一读的想法,渐渐地感伤起来,又重新小声地读了一遍。这一遍是读给自己听的,读着读着又突然苦笑了起来。 “啪!”这回是轻轻拍下去的,小平头摆摆手,“既然都懂英语版的了,那就翻译翻译吧。” “算了,不耽误大家时间了。”风洋摆摆手,径直走回课桌,伸起了懒腰,翻翻课桌,看到了这个人的每日记录,虽然是学习记录,但也稍微能了解一些,于是看完了之后总结了一下。 黎勉,男,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一百二十斤,成绩差,最好的是语文,其他的连及格都不行。酷爱篮球,在校队,但不知道打什么位置,有个诨号叫街球王,控球应该很溜。家住县城,是来这里寄宿学习的,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成绩连一本都不到。在草稿纸上写了好多LYY这样的英文字母,不然就是一个林字,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在课桌里面有一张特别的球星卡,但上面的照片已经模糊了,只有一个红色的剪影,和MVP三个字样。 还是不够啊,风洋只有摆摆手,只能摸黑瞎抓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当黎勉喝酒喝到失忆吧。 接下来上课的老师都有来刁难黎勉的,都是一个套路,目的都是想让这个闻名整个年级的小鬼难堪。但风洋都一一化解了,在语文课上背出了《道德经》和《论语》的重点篇目,政治课上仔细分析了马克思和中国古代哲学,历史课则滔滔不绝地讲了整个美国历史。谁都没有想到成绩一向不好的黎勉会懂那么多,当然,谁也都没有想到,一个超级球星竟然会读那么多书,不应该都是出街,泡夜店吗。 上午上五节课,最后一节是自习,风洋直接就睡了过去,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时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臭小子,老地方。”小胖冲风洋喊了喊便一溜烟地飞了出去,手里拿着的铁饭盒咣咣铛铛地想着,风洋笑出了声,这冲饭堂的爆发力和速度,简直就是空中肥猪巴克利啊。没过几分钟,里面便只剩三三两两的人了。 风洋的肚子也开始使唤起来,便摸了摸肚皮,哎?这才想起来,这家伙不是很喜欢篮球吗?还没有看看这家伙的身体素质呢。 于是撩起裤脚,拉起上衣仔细瞧了瞧,不错,跟腱起码有八厘米,很有上升空间。拉伸时双掌能摸地,柔韧性很好,向上跳了跳,应该能立定摸板,也不知道助跑能不能摸框。 又助跑起来,刚要起步,便被前面同学摆在地上的一摞书撂倒了,好险没有摔伤骨头,只是蹭破了点儿皮。 突然一阵清香飘了过来,像是洗发水的味道,抬抬头,只见几缕长发飘在眼前。一双白皙的手温柔地搭在了风样的肩膀上。 “没事吧?”声音很好听,能把人的骨头直接酥掉。但风洋一下子就明白了,是那位女同学,就是这家伙表白失败的那位女同学,应该就是那个LYY,难不成她心动了? 脑子只顾着意淫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那个女同学往后退了退,风洋这才意识过来,拍拍灰,坐回自己的位置。 那女同学走到了桌子前,左看右看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递给了一封信。 哇,情书,要是这家伙知道还不得开心死,还没等风洋搭讪,那女生就快步离开了教室。风洋赶紧打开瞧瞧,差点儿心脏病都犯了。 黎勉,也许是你误会了,我们一直都是同学而已,聊天也没聊过几句,只是普通朋友。我知道,你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一两个人是很正常的。但是我想,爱情正像你念的那篇《当你老了》一样,应该是长长的陪伴才能蕴育爱情,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且,过几天就要高考了,很快我们也要分别了,以你的学识,应该会有好的前途的。你表白我,我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讨厌,我只是希望你能成熟一些,如果爱一个人就应该以付出行动,所以,好好学习吧,争取高考大捷。 唉,风洋读完之后有一种莫名的感伤,男男女女之间的爱情不就是那样咯,你喜欢的不喜欢你,喜欢你的你不喜欢,什么长期的陪伴不过是骗自己罢了,不然茅德冈怎么会不为叶芝倾心呢? 这种明恋最为纠结了,爱上她的那点儿心事,真像左撇子用右手写的字啊。 区位优势 想去看看球场,但肚子实在叫得不停,于是想去弄点儿吃的,可口袋比肚子还要空,只能去小胖说的老地方看看能不能蹭蹭饭了。 已经接近睡觉时间,饭堂里的人逐渐稀少,浓重的酱料味一下子就沾到了衣服上,守在饭堂前的老师们瞥着眼睛鄙视着不穿校服的风洋。 这地板白花花的泛着光,让人瞅得恶心,踩在上面就好像淌着泔水桶漏出的水,但没办法,只能蹑手蹑脚地淌过去了。 “老流氓,这里这里。“刚到二楼,高三专窗前,小胖满嘴油腻地挥手招呼着,想不到这家伙的外号和乔大神一样,真是有趣。 小胖的桌子上摆满了排骨,炸鸡之类的风洋十几年都没再吃过的东西,一大杯汽水摆在前面,旁边还有几个已经喝完的空罐子。在他旁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瘦瘦高高的,一副剑眉很是英气,一个瘦瘦矮矮的,两个眼睛不停地贼溜溜地打着转。这两个家伙都是同班同学,风洋似乎还有一些印象。 “怎么样?再喝点儿,昨晚去了不叫我,我特么地也想出去放松放松。“高个子笑着说。 “你请我吗?我钱都没了。”风洋苦笑道。 “可以,志强,下去买两瓶‘汽水’今天中午和这家伙开战。“高个子戳了戳矮个子,只见矮个子“嘘”地做了个手势,示意高个子安静。 “来了,来了。”矮个子兴奋地说,顺着志强的眼神看过去,两个长得蛮好看的女学生做到了四人的前面。 “你这家伙,我就知道你不是在等我。”小胖嘲讽地说。 “谁等你啊,不仅吃得多,而且吃得慢,让老流氓帮你吃算了。” “行行行,反正我也不想吃那么多,看着她们我都饱了,给。“说着,小胖把没吃的排骨和炸鸡推给了风洋。 很久没吃垃圾食品的风洋,一闻味道就感到非常刺激,再加上肚子饿,口水都流出来了,但多年的练习保持下来的良好习惯告诉自己,一吃可就破功了啊,可现在自己是黎勉而不是风洋,吃一些也没什么,这家伙才一百二十斤,不多吃也许怎么变壮啊。再说了,现在又没钱,都不知道要饿到什么时候,还是吃一点吧。这时的心里就像有着两个小人,不停地在打架,甚至看着看着,那肥嫩汁多的炸鸡都似乎着骂着自己到底吃不吃啊。 你怎么了,魔怔了?“高个子说。 “你不懂,也许是昨天太伤心,今天吃不下,哈哈哈哈。“志强笑道。 “对对对,我不懂,我就不知道林月颖到底多漂亮,能有区位优势漂亮吗?“小胖说,”可我还就是佩服他这一点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现在可找不到怎么纯情的小学生了。 “不然怎么说他是老流氓呢?小流氓哪能这样?“志强哈哈大笑起来,“唉,我和你说,看着我,亲爱的黎勉,不不不,不要着一棵树上吊死,我觉得你去找前面的那两个搭讪还好过去舔林月颖啊。” “嗯?”风洋没听进去半点,只听到有人叫黎勉,然后点了点头,经过心里一番苦斗之后,最终选择了喝汽水,这东西只补糖,喝一点没事的。只是苦了小胖,两只眼瞪着拿过汽水的风洋在那生闷气。 “你们在谈什么?”风洋说,“能给我买个面包吗?” “哈哈哈哈哈。”三人都被他无厘头的话笑到了,志强忍住笑,说“面包?你现在去帮我们要联系方式,我买一箱给你都行啊。” “嗯?什么联系方式。”风洋不解道。 “区位优势和喧宾夺主啊。”志强说。 “啊?”风洋更不解了。 “坐着左边那个长头发的我很喜欢,所以我们每次吃饭都坐着她后面,所以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区位优势。坐在右边的那个呢,后来才和她来吃饭的,也蛮漂亮的,我们把她叫做喧宾夺主。” “原来是这样。”风洋点点头说。 “你这小子就是胆小,有本事你自己去啊,在这看了半个学期,只敢远观,不敢搭讪。”高个子没好气地说。 “我可不像大名鼎鼎的黎勉啊,我可不想变得大名鼎鼎。”志强说完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重了,赶紧改口,“抱歉,别往心里去啊。” “如果我去要联系方式,你真的送我一箱面包?”风洋说,还没等志强点头,早已走上前去。 那两个同学是挺好看的,一个身材高挑,脸蛋白皙,五官立体,一头长发,很是清纯,充满仙气。另一个椭圆小脸,有些矮,留齐耳短发,五官不是很立体,一副洋娃娃一般的可爱模样。风洋可以观察到,不仅是那三人,来往的男同学都会偷偷往她们身上瞟几眼,但一个搭讪的都没有,应该是不敢,这个年纪,小男生们都很害羞吧。 可是,管他呢,有东西吃先,于是风洋一屁股坐到了他们面前,吓得她们连饭都吃不下了。 “同学,交个朋友可以吗?”风洋开门见山,因为他知道她们都懂自己的目的就是搭讪,与其兜兜转转,还不如以诚相交。只不过这一下,可吓坏了那位长发女同学,她甚至拉起包就想走了,只不过那个“洋娃娃”拉住了她的衣角。 “你是想和我们之间的谁交朋友?”洋娃娃笑着说。 “哪个都行,因为并不是我想交的。” “嗯?你这个人,真没礼貌。“长头发的说。 “是这样的,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没有了,我帮别人问你们的联系方式,这样我能得到一箱面包。”风洋耸耸肩说。 “是吗?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不会让你饿死?”洋娃娃笑着说。 “所以啊,我觉得你们应该是富有同情心的好姑娘。”风洋笑道。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洋娃娃说。 “风,不是,我想先听听你的名字,漂亮女同学的名字一定很好听吧?” “走了,别理他,我知道他,很不要脸的。”长头发女同学拉了拉洋娃娃。“你看,现在是谁没有礼貌了,就算是萍水相逢,也不能轻易地说别人的不对啊。”风洋反客为主道。 “好吧,我叫2B铅笔削掉的渣渣,你叫什么名字。”洋娃娃哈哈地笑道。 “噢?好有趣啊,那我就是削笔刀咯?”风洋说。 “我是被你削掉的?” “我还没开始削呢。” “不要脸。”长发女生气道,洋娃娃反而笑得甜甜的,然后张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说“真是有趣的小同学,说吧,你帮谁要?我要考虑你的筹码值不值得救你一命。” 风洋一听答应了,赶紧冲三人招手,志强赶紧快步走近,笑呵呵地做在风洋旁边。洋娃娃笑得更甜了,还轻轻地打了个招呼。虽然不是长发女同学,但也受不了这活泼可爱的笑,一下子就心化了,连话都不敢说了。 “玉欣,那笔和纸来。“洋娃娃说。 “不给。”长发女同学抱紧身旁的书包说。 “呢,你看,我这里只有一只2B铅笔,现在没有纸,也写不到手上,除非你们现在跑去找纸来,可惜我们已经吃完饭了,只能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洋娃娃笑道。这不是着兜着我们玩吗?风洋苦笑,只见志强一直着摸着口袋,还不知道自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里。 “能说出来吗?我能记。”志强说。 “不行,你还有十秒。”洋娃娃笑道。 "得。“只见志强着急地说,风洋还以为他要放弃了,可没想这家伙竟然摸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把刚才林月颖给的纸条找了出来。他没怎么看内容,只觉得这就是纸,一把递给了洋娃娃。 这回轮到风洋慌了,脑子里快速补充各种拿回纸条的理由,可是那洋娃娃竟然把纸条揉成了一团,风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月颖给黎勉的珍贵回忆化为乌有了。 “时间到了,拜拜。“那洋娃娃起身,拉着长头发女同学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呆住的志强,和目送着拿着纸团的洋娃娃。 不行,得追回来,风洋赶紧追上去,只见那两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真没想到,现在的小女生竟然那么狡猾。 三人也跟了上来,但不是追上她们,而是赶紧跑出饭堂,因为休息时间已经到了。铃声敲钟似地响起,风洋不知所措,只能跟上去。可纸条呢?对了,她们也一一定是跑回宿舍的,现在去女生宿舍堵住还行,不然黎勉,额,不是,是自己更糗了。 可是没吃东西,一跑肚子就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广场变得空荡荡的,男生和女生宿舍都锁了起来。 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回可真是麻烦大了。风洋不知道该去哪,只能鬼魂似地游荡在广场上。渐渐地,天空开始暗了,雨猛地下起来。风洋苦笑,唉,这应该是上帝最眷顾自己的时候了,悲伤的时候就应景的下雨,唉。 风样兜兜转转,想回饭堂,可饭堂也关起门来了,操场上有一排电话亭,风洋只能跑到那去避避雨,可一过去心情又立马阳光起来,洋娃娃正着电话亭里打着电话。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可正当风洋要去扒开电话亭时,洋娃突然晕倒在了电话亭里。 你好,我叫罗宛妮 风洋因为没吃东西,早已浑身无力地瘫在病床边上了,床上的“洋娃娃“还没醒,但医生说了生命迹象正常,是气血不足引起的头晕,只要休息几天就行。 风洋也没多想,只知道自己现在也是气血不足,可能连中午都撑不过去了。 难不成一重生就死,也许只是一场还没睡醒的梦罢了。上天哪能那么轻易地给自己重新再来的机会呢?风洋也不是不知道,不管是着赛场上还是生活中,自己早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最爱的人,最留恋的故乡,观众的支持,球队的信任,如果不是一直自我安慰高处不胜寒,恐怕早就重新投胎了。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呼吸机“滴—滴“地响着,病房里的灯光很细弱,使得开着冷气的房间显得更冷了,机器屏幕投出来的弱光映着”洋娃娃“的小脸蛋上,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睡美人,很让人心疼。 唉,青春真美,风洋看着她可爱的面容不知觉地笑了起来。要是自己踏踏实实地上学,是不是应该会尽力地去追某个女生。唉,往事不要再提了,真是的。风洋苦笑地摇了摇头,然后打算出去走走保持清醒。 “走了?“正当风洋准备出门时,病床上弱弱地来了一句,是”洋娃娃“醒了,她拔掉身上的针管,两手撑起自己,坐了起来。 “你好,削笔刀,想不到你这个色魔竟然跟踪我。“”洋娃娃“说。 “我是色魔就不会把你带来这里了。“风洋转过身,有坐到了椅子上。 “你是不是抱了我?哼,占我便宜了。“”洋娃娃“努了努嘴说。 “不是啊,刚好有一个保安走过了,我抬你的肩膀,他抬你的脚,把你扔上车的。”风洋哈哈地笑着说。 “哼!油嘴滑舌啊,很会讲话啊,我猜啊,刚才肯定是你自己过来搭讪的,那个小白脸只是你的僚机。” “信不信是你的事了,反正救死扶伤只是举手之劳,我找你,只是想要回那张纸条。“风洋说。 “纸条?你在暗示我要给你机会吗?我说过你们错过了时间,错过了机会。“”洋娃娃“笑道,“我已经扔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机会。你好,我叫罗宛妮。名字有点土,你叫什么?” 呼,风洋虽然有些可惜,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就算是把这个东西留下来,黎勉看了恐怕又会要死要活了,自己只不过是局外人,所以没有那么难过。拒绝这个词,特别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是非常痛苦的。 “我叫风,黎勉,黎明的黎,勤勉的勉。”风洋说。 “嗯,很好记,名如其人,都很中二,不过我只想叫你铅笔刀,你也可以叫我渣渣。““洋娃娃”说。 “一个女孩子家,叫这个称号不太好吧?“风洋笑着说。 “没关系,我爱玩,我的朋友也都知道,我就是个憨憨。““洋娃娃”露出了甜甜的笑,”渣渣不好听,也可以叫我罗小渣,这样听起来痞坏痞坏的,还蛮酷的。“ “好吧,罗小渣,肚子饿了吗?我去帮你买点儿吃的。“风洋刚要起身,就瞥见了门口那熟悉的眼镜框,天呐,小平头的眼镜在没有灯光的时候也会反光,这家伙该不会放了LED灯管在里边吧 “臭小子。“只见他的表情凝重,就好像**被堵上了气出不来,风洋知道自己又要挨骂了,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横着脸跟他走了出去。 “啪!”刚出门,一个巴掌就呼了过来,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脖子都要被扭断了。 风洋看仔细了,不是小平头,而是一个四十几岁的阿姨,染着一头红发,虽然脸上的妆盖不住皱纹,但风韵还是尤存的,眉目之间隐隐有着“洋娃娃“的样子。 明白了,是她妈妈,看来自己被误会成渣男了。 “妈!你这是做什么。“”洋娃娃直接赤脚跑过去把风洋拉开,然后瞪了瞪她母亲。 可没想到这更是火上浇油,那位阿姨直接抬起她九厘米的高跟鞋就往风洋身上踹,好险风洋躲的及时,那一脚直接扎在了小平头身上。 小平头不停“哎哟”地叫着,“洋娃娃”的妈妈一见踢到了老师,连连道歉,“洋娃娃”趁母亲缺理,赶紧解释了风洋怎么救的她,把她带到了校医院,她的母亲这才冷静下来。 风洋见家长都来了,自己也不用待在这了,就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刚到走廊,就见小平头在边抽烟边看着自己。 “臭小子,来来来。”小平头摆手招呼,风洋也不想多惹事,只好凑了上去。 小平头从口袋里拿出了根烟,风洋一下子就震惊了,这特么是在学校啊,你个老师都那么野的?风洋赶紧摆摆手,示意不用。 “切,我还不懂你们?一窝人整天蹲在宿舍里面抽烟,要不是你们宿舍正对楼梯,闷都闷死你们。“ “我不抽烟,真的,这辈子没抽过,雪茄都不沾。“风洋笑道。 “你确定不抽?整天抽十块的烟不觉得难受?我这可是五十龙牌,碳滤嘴,烧棉花。” “你确定你不是钓鱼执法?”风洋笑道。 “滚,要抓你们还需要钓鱼。”小平头说,“不抽就算,滚。” 唉,恭敬不如从命,反正自己现在不是黎勉,既然老头给自己重生的机会,就得尝尝以前没有尝过的东西啊。于是接了过来,试着抽了几口。 真是一发入魂,肚子饿带来的劳累一下子就被扫空了,这玩意儿简直就是续命良药。之前也试过抽,可一抽就头疼,呛喉咙,可现在竟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这家伙看来是老烟枪啊。怪不得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着肺里爬来爬去,原来是烟瘾犯了,现在可是舒畅了。 “你真的和里面那个女孩没有关系?“小平头把烟雾从鼻子里吐出来后弱弱地说。 “嗯?没有关系,只是救死扶伤罢了。”风洋也学他把烟雾从鼻子里吐出来,“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她妈妈以为我非礼她?“ “没事,也不是这样,嗯,大概应该也是这样。“小平头说。 “算了,不和她计较,反正她打的力道也没有你的直尺厉害。“风洋说完”呵呵“地笑了起来。 小平头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然后又抽了一口烟说:“你父母今晚过来。” “啊?我父母?” “对,他们说大概七点到。“ “你不是说不叫我父母来的吗?“风洋有些着急,因为也不知道黎勉的父母是什么样的角色,会不会有很多麻烦。 “你惹的事挺大的,有一些同学向领导反映了,但我能删减的都删减了,只说你被误会了而已。“ “那么好吗?看不出来啊,刚才还刁难我。” “不压压你怎么行,你瞧你那德行,不出挑就算了,还那么能作,没有实力的人穿西装都是二五仔,有实力的人,就算是卓别林,穿西装都好看。”小平头盯着风洋说,“不过你还是很有实力的嘛,《当你老了》我都不会。” “哪里哪里,一般般了。”风洋笑道。 “滚,少得瑟,怎么那么不经夸呢,你要是把这些功夫放着学习上,用得着那么费劲儿吗?” “这是兴趣,做感兴趣的事当然轻松了。就像你喜欢一个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风洋灭了灭烟头,示意再来一根。 “喜欢,喜欢有什么用,人家喜欢你吗?有矮,又丑,又无能,人家能理你都不错了。那种什么爱你一万年,把整颗心掏给你的鬼话,也就你们年轻人会去计较了。”小平头说。 “噢,看来老师也有故事啊。“风样说。 “滚,别在这给我套近乎儿,难道我因为工资低失去了在一起八年的女朋友的事也要讲给你听吗?“小平头说到这,把早已熄灭了的烟头捻了捻,放进了口袋里,”年轻人,爱情啊,是很微妙的,你读的《当你老了》只是其中的一种,还有一种叫《罗密欧与朱丽叶》。“ 说到这,风洋也笑了,更是有了很多感悟。要是以前,自己会觉得如果不是刚才的大显身手,这个四十几岁的老师是不会在这里和自己拉家常的,和自己套近乎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有能力罢了。可是现在,风洋突然觉得,其实每一个人都想当主角,但是每一个人又都当不成主角,只有那些旁观者才会觉得你就是故事里主角。 “行了,回去上课了,对,下午的那场球赛千万不要去啊,上完课以后赶紧回去换衣服,然后去找你爸妈,请假条就不用了,叫保安打电话给我就行。” “嗯哼?有球赛。”风洋心理想着,凭什么不能去,记得黎勉也是校队的球员啊,但既然小平头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不过,管他呢,风洋手痒痒了,谁都拉不住,于是敷衍地说:“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了,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小平头没好气地说。 “借我一百块,肚子饿了,没有钱。“风洋不要脸地说到。 新的起点 一声尖啸的哨子把风洋的注意力全拉走了,并且很快定了位,远远地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围着一块场地。 哪怕不经常打室外场这个感觉也是特别的熟悉。哨声,呐喊声,摩擦声,篮板声,所有声音都抓住了风洋的心,这下哪还管什么小平头的语重心长,径直向人群走去。 下意识,一定是黎勉身体的下意识,非常准确地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月颖,那仙女般纤细的背影,及腰的长发,如藕般嫩白的双臂,这些特征在黎勉的大脑里非常清晰。风洋也管什么尴不尴尬,小鬼似的站在了林月颖旁边,她正着急地注视着球场,拳心紧紧地握着,眼神异常坚毅。 没想到啊,这样一个文静的女孩竟然喜欢篮球,而且和旁边穿着球服的拉拉队不同,她只穿着朴素的蓝色校服,旁边没有任何闺蜜,给人一种高雅但又飒爽的感觉,连风洋都有点崇拜了。 “我们学校是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呀?”风洋问。 林月颖吓了一跳,舒了舒气,然后闪过一丝微笑,好像既尴尬又惊喜,但又立即拉回平静,重新把目光转到球场上,边看边说:“我们学校是黑白色的,穿红色的是市青队。” 也是,旁边的拉拉队都穿着黑白色的,而且自己是黎勉啊,怎么能问这种问题,真是该死,风洋暗暗责备自己,这不是有意无意地找她搭讪嘛,真是追女孩子的大忌。 “哦,不好意思,突然犯糊涂了。”风洋连连道歉,林月颖倒是不说话了,大概是显得不耐烦。但又见我方九号顶着对手来了个高难度的三分球,她赶紧鼓起掌,理都不理风洋了。 这九号核心力量不错啊,三分线外一步(高中联赛三分线贴着两分线圈弧顶)被对手撞到了还没失衡,手型也不乱,绝对是超越年龄的存在。他慢慢地走到两分线罚篮,风洋看得更清楚了,跟腱至少有二十二厘米,简直和自己的(风洋下意识地还以为自己是风洋)差不多,不过身高只有一米八五,现在还在发育,未来可期啊。 他举手罚篮,手掌和手臂和躯干是近乎完美的三个九十度,半蹲则是恰好发力的角度,弧线也完美,出手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会进。风洋微笑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手臂长度和肩宽还有上肢肌肉维度都达到联盟的要求了。 再看看林月颖,两只清澈的眼睛都放在了九号身上,他罚球的时候更是两手合十,一心为他祈祷,看来这就是她的意中人了。转头打量了一下黎勉,的确比不上,再加上一无是处,更加没有竞争力了。唉,这个时代是需要竞争的,就连真心真意也需要竞争,想想看,一个这样的人和黎勉竞争,同是真心,林月颖会选哪个。也许是年轻人还不知道世界的现实,脑子里尽是中二情节吧。 虽然知道自己打断不了林月颖的专注,但如果谈谈这个九号,她应该会有兴趣的,于是风洋又弱弱地问:“这个九号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技术都已经达到市青的水平了,为什么不去市青,来普通的教育高中呢?” 果然没错,一说到九号,林月颖就来了兴趣,她转头看了看风洋说:“你也是校队的,难道他没和你讲过吗?” 风洋赶紧摇摇头道:“没。” “唉。”林月颖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开始忧伤起来,“我就知道亦晗不喜欢讲自己,他一直这样,什么东西都放进心里。” “嗯?他应该和你讲过吧。” “没有讲。”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呢。” 话一出口,林月颖就举起食指“嘘”了一声,憋着笑,风洋一眼就看出了这句话给她带来的喜悦,赶紧趁热道:“那不是嘛,郎才女貌,我一看到他,就知道自己比不上了,如果你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会祝福你们的。” “真的吗?”林月颖开心地说,“我就知道你是好朋友。” 唉,风洋着实在心理狠狠地鞭打了自己,真是对不起黎勉,慢慢地连备胎都不是了。 “看了你的信后我就明白了,你其实也有意中人的,我现在也学会站着你的角度考虑了。” “真的吗黎勉,你真是个好人。”林月颖激动地抓起黎勉的手腕说。 这肯定是世界上最丢脸的好人卡,但也只能默默地接受,烂在肚子里了。风洋强作微笑道:“能给我讲讲他吗?你不是说他很辛苦吗?” “嗯。”林月颖说,“其实亦晗高一的时候只有一米七,和你一样高,就算初中的时候打球很厉害,也达不到进入市青队的标准。” “还在发育嘛,这有什么,市青队这点都分不清吗?” “大概是吧,我记得亦晗着初中的时候厉害到把同一级的市青队都打败了,可是就是身高的问题,他始终进不去。”林月颖说,“他向来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好胜心比谁都强,虽然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我明白,那时的他肯定很痛苦。” “我知道,外界的打击是客观的,也是自己无能为力的。”风洋轻轻地拍了拍林月颖的肩膀,甚至想摸摸她的头,安慰一下她。 “我也是这样安慰他的,也许他心里也明白,谁也帮不了他,只能靠自己。于是每天把自己关起来训练,甚至渐渐地连我都不接触了。” “啊?你那时应该是他的好朋友吧?” “是吧,应该是,虽然后来很少接触了,但只要他进步,他开心,我也会跟着开心呀。”林月颖回答,紧接着突然大叫了一声,黎勉寻声而去,只见九号被对手垫到了脚。这一下可不轻,只见九号已经紧握着脚踝。 “哔!”哨响,林月颖和一众人随即跑了过去,风洋摊了摊手,知道就算一群人过去安慰也没有用,这些东西还是专业人士去做比较好,这样一来,甚至会无形中给他压力。 两队队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拿水的拿水,擦汗的擦汗,但只有一个人在人群中呼喝着,摆臂驱散人群,风洋的目光瞬间被他抓走了,他鹤立鸡群,像一座灯塔一样伫立在人群中,这个人一定不一般。 他大概一米九五,比九号高半个头,寸头,国字脸棱角分明。四肢匀称,不像九号那般腿长手长,而像一只四肢粗壮的大象,连脖子都和黎勉的头差不多大。他的眉骨凹深,两条卧蚕眉毛更显得孔武有力,因为他刚才挤在内线里,自己才没有那么注意。 他那两只牛眼瞪向人群,人群一下子就散了,就连蹲在九号旁的林月颖都不留情,”插着腰冲她嚷嚷,风洋看不过去,赶紧大步向前。 “你来了。”还没等风洋抬杠,那只大眼牛便先声夺人,风洋不理会,也蹲下身来为九号看了看伤。 “小伤,拿点喷雾冷一冷,先别走路,先放松半个小时。恢复需要半个月吧。”风洋笑着说,但只见九号两手撑地,示意还要再打,风洋赶紧按住了他的小腿,“别, 以为年轻就想踩踩了事吗?你现在敢踩,我打赌,你将来一定扣不了篮。” 这句话一下子就镇住了九号,那大眼牛一见九号不再动了,便示意让几个同学把他抬到替补席边,林月颖一直很紧张,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也赶紧跟了过去。 “倔强,现在的年轻人,总想着什么活在当下,动画片看多了吧。”风洋轻笑道。 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一脸不满地看向自己,走了过来,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啐了一口道:“你再装B试试。” 大眼牛把那家伙拉开,示意冷静,然后看向风洋,把一直手搭在了风洋的肩膀上说:“你要打吗?” “我?我能打吗?”风洋也没想到大眼牛能给自己脸,而且是突如其来地说,于是有点儿受宠若惊地回答。 “我见你平时也蛮努力的,反正是最后一场,试试吧,输赢无所谓的。”大眼牛说。 “我看啊,你是想让我当奇兵,他们没见过我,想让我乱拳打死老师傅,可是现实哪能那么玄幻,对面最矮的都比我高半个头呢,你得考虑清楚,我是奇兵,还是累赘。”风洋两眼注视着大眼牛,非常正经地说。 “呵呵,想不到你那么精明。我不管,机会就在这里,你不是一直想打校联赛吗?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大眼牛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 我可从来不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啊,看这家伙的身体素质,还得回去练练两个月,要是他们针对自己,自己的确是球队的累赘,这也是非常可观的分析。可这是黎勉唯一一次打校联赛的机会啊,不管多尴尬,多为难,也应该留一个纪念。就像这家伙表白林月颖一样,明明知道不可为,但还是会去做,这cai'。 就在风洋左右徘徊之时,身后突然有人喊起来,“打,为什么不打,去干他娘的。” 转眼一看,是小胖,志强,高个子,他们三个在身后冲着风洋挥手示意。三人赶紧靠过来,志强递出了一瓶功能饮料,高个子拿出了两袋面包,小胖呼呼地说了声“我这就回去给你拿球服。”然后屁墩墩地跑走了。 唉,也许表白的事情也是他们怂恿的呢,不管了,这群人,虽然是狐朋狗友,但还是挺仗义的。风洋无奈地摇了摇头,摊了摊手,正想叹气呢,只见眼角一瞥,两个人正着不远处看着自己。 是小平头和洋娃娃,小平头扶着洋娃娃,眼镜依然折出白光,但白光下是从来没见过的微笑。而洋娃娃,她一手搀着小平头,一手高高举起,然后冲风洋大喊:“你打球应该很厉害把,上去耍帅一个给我看看啊。” 唉,帅不帅我不知道,但是我打球肯定很厉害。风洋笑了笑,转头走到了校替补席里。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