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月下狼藉》 最后的玩家 尊敬的读者,你好。 如果你是第一次翻看本小说,请先看最新章节。(因为每一篇都是相对前一篇的提升。)当然,这只是建议,每篇是单个故事,没有任何联系,祝你阅读愉快! start。 我分不清这是我第几次掐住她的脖子要将她置于死地。 眼前是我的未婚妻,不得不说她长的确实漂亮,泛着星星的眼睛,含得住樱桃的嘴唇,以及鹅蛋脸和白嫩紧致的皮肤。 可这并不妨碍我毫不动摇地又将她杀死在我面前。她表情十分痛苦,看起来伤心极了。滑落在我手上的眼泪只会让我觉得是这个女人的装模作样。我只想,此时此刻就这样了结她。 我到阳台上吸了几口烟,脑袋又开始眩晕,果然,又来了。我立刻跌跌撞撞地朝厨房走去,但是很不幸,随着一声巨响,火海铺天盖地地袭来,这挡不住的火势,毫不留情地吞灭了我,吞灭了这个屋子。 我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酸痛,慢慢睁开了眼睛。现在是早上七点,未婚妻依旧在我身旁熟睡,看着她的脸,我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大卸八块就这样死掉。但是无数次的尝试告诉我,没有用。又来了。我已经记不清这一天过了多少次。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真的想好好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一直被束缚在这一天始终不能逃脱。但是无论我问她多少次,她都会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哈,真让人恶心。 在这无数次的同一天中,我尝试了能尽我力想到的所有办法阻止这一切,没有用。我站在窗户前,深吸了几口烟。 最开始本来想着趁着这次节假日带着未婚妻和已经刚满14的妹妹来这座世外小别墅好好度个假,熟悉一下彼此。可谁能想得到,在某一天的晚上灶台突然爆炸,熊熊烈火埋葬了一切,包括我年幼的妹妹。 事发的时候,我亲眼看到灶台爆炸,我唯一确信的就是未婚妻做完饭而忘记关了灶台,才让这场无休止的事故一次又一次发生。为什么说是一次又一次?因为我一直被困一天里不知过了多少天,当个一日囚。 我又深吸了一口。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复吗,这个所谓的未婚妻不过是父母拍手称赞的而已,其实她在这之前已经有了意中人,但她的父母并不赞成这门婚事,所以许配给了我。但我俩并不熟悉甚至面都没见过,只是双方家长有些来往。再加上我的妹妹一直对她心存芥蒂,甚至有一次在她喝的水里面放胶水。 但这不足以让她杀了我妹妹,况且她才只有14岁。看着她熟睡的脸庞,我无奈地笑了笑,她挺恨我的吧,所以才制造了这一切来算计我。 想起她最初说过的会接受我和我妹妹的话,以及她原来对我的温柔眉目,不得不说真的是精心筹备演技一流啊。我每每看到她的一秒钟,心中的怒火就涌了上来,我要杀了她。 可是方法差不多用完了。我尝试过不让她接触灶台,一大早上刚醒就杀死她,逼问她把她绑起来,我用各种手段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怎样才能逃脱这一天,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流着眼泪伤心造作地看着我。我想过睡在别墅外面,可结局要么蛇毒死,要么被无缘无故的飞禽走兽咬死。我甚至想把灶台拆除掉扔到外面去,可惜失败了,它会在拆除过程中提前爆炸。至于修灶台,方圆几里练了路人都少根本没有什么维修工人。 这么无数次下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无论我怎么做,再怎么进行计划都逃不出这个圈,火灾一样会爆发,我什么都做不了,这相当于一个结局已经规划好了的游戏,我再怎么挣脱,结局还是一样的结局,始终不会变。 我想了想,打算去附近走走。这毕竟还是郊外,空气十分清新,吸一口就能闻的到蕴藏在下面的泥土的气息。在这之前我还从没有想过要悠闲地去散散步,每天只想着怎么挣脱。如果结局改变不了,那么是时候享受一下生活了。 来到离家不远的树林,我在里面悠闲地走着,时不时会窜出来兔子和小松鼠,我心里暗暗高兴,这算是我短暂地解脱吧。 这片树林环境很好,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这的空气,想想不知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大自然了。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枪声,打乱了我的这场平静。 我愣了一下,在这郊外树林有人击杀猎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小时也曾跟我的父亲来这种地方打野。我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一位男子像我这边走来。 这是一位高壮的中年男子,从面貌上来看大概也有四五十岁了,带着一把猎枪。他看到了我,朝我挥挥手,很是热情地笑了一下,“嘿小伙子!”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散步吗。” “啊,是。”我尴尬地也朝他笑了笑。他这般友好,让我感觉倒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我。 “看你这个样子都快要结婚了,咋还是这么害羞呢哈哈。”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除了我未婚妻和我妹妹的人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壮汉,心中难免会心生羞涩,这我也没办法,只能敷衍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又说道:“这附近人这么少的,我啊,在这生活几十年了,一直都没看到什么人。突然看到一个年轻小帅哥在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话说,你一个人怎么在这呢。” “啊,我是带着我的未婚妻和我的妹妹一起来度假的,趁着早晨想出来走走,我们就在前面不远处那个小屋子内。”当我的手指向那座小别墅时,他似乎顿了一下。 “啊这样啊,挺好的。加油啊,年轻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后,未婚妻已经醒了。她用着很温柔地语气问我去哪了,我根本不想理她,看见她的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妹妹这个时候跑过来抱住我,用娇嫩地语气在我怀里撒娇:“哥哥,今天中午吃什么啊。”未婚妻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说:“你想吃什么呢?”我恶狠狠地瞥了她一眼,未婚妻不解地看了我一下,随后又立即把眼神缩回去。 寥寥草草地吃完饭后,下午,我又来到了那片树林。 欣喜地看到上午那个猎人在小湖旁边钓鱼,我急忙走过去。正当我准备寒暄一声的时候,他摆出一个“嘘”的手势。我只好在旁边看着他。过了片刻,他站起来说:“唉,算了,钓不到。”他把钓鱼的工具收了收,客气地对我说到:“还站着干嘛,来,坐。”我顺势坐在了他旁边。 “早上听你说你有一个未婚妻,你俩怎么样啊。” “啊。关系嘛,挺好的,哈哈。” “这样啊。那你觉着她这人怎么样。”他望着湖面有意没意地跟我聊着。 “很不错啊。会洗衣会做饭,对我也很好。”由于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能这样子了。 沉默了片刻,他又问我:“你会钓鱼吗?” 我摇了摇头。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钓鱼,可惜连一条都没有钓到,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钓鱼也是看缘分的啊,说不定这湖里面的鱼本来就少呢。”我回答道。 他看着我,又笑了笑,“唉,没办法,年龄大了,无聊,这一天天的实在不知道干什么。拿着这鱼竿来这找点事做,就算我钓不到。” 接着,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您为什么选择住在这样的郊外呢。”我开始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我啊。人生就这么短。人这辈子有遗憾是很正常的,咱可以等下辈子。我喜欢这里,这里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看清自己,放下那些杂念的话,可以走得更久。”他微笑地看着天空,很是满足。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夕阳已经挂在了天边,风情又迷人。 “天不早了。你还是去陪陪你的未婚妻吧,她说不定在等你呢。”他挥了挥手,就在咱俩要分手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少抽烟。”这让我有点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我抽烟的。 可我没有多想。回到家,刚好看到未婚妻在摆弄着灶台,我立马冲上去抓住她的手:“你在干什么!” 未婚妻小心翼翼地说道:“对,对不起。我只是看这个灶台一直打不了火,想看一看。” 就在刚才,我的心情还特别好。但现在,我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树林里的新鲜环境和那位热心的猎人并没有让我对她的态度发生好转。 “别装了!”我又一次用手掐住她的脖子,“你是不是早就想杀了我和我妹妹逃离这里,你为什么要把我一次又一次地困在这一天。”我歇斯底里地冲她叫喊着,可是没有用,不管我这么做多少次,她始终都不会说。 “我,我不知道……”她开始哭了起来。我又把她勒死,这次,我选择把她的尸体淹在小湖里面。看着她的尸体一点一点下沉,我的心顿时畅快了不少。 你的报应。 回到家后,我又抽起了烟。我还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让灶台不发生爆炸。我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那个猎人!或许我可以找他。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防止意外,但他似乎是个转折点。 我又来到了这片树林,想着能不能碰巧遇见他。啊幸好,老天有眼,我看到了他,他靠着一棵树。“今晚月色真美,你说对吧。”他好像早知道我会来,所以先开起口。 “嗯,是啊。”我抬头看了看月亮,确实很美。 “你真的不再去别墅看看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其实有些东西,就像这山中的雾一样,你不仔细看清楚,不会知道事实究竟是怎样的,也不会找到回家的路。”猎人意味深长地对我说。 “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他转过身来。 “你有想杀过你的妻子吗,或者是未婚妻。”这句话利利索索地说了出来,就像憋了好久的石头终于落地。可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这样问有些冒昧。 他嘴角抽动了几下,“我的妻子之前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但我及时纠正了她。但是你知道的,如果生活在一起久了,难免会产生嫌隙,这很正常。” “快去吧,相信我说的。”他的话含着某种魔力,我匆匆忙忙地跑回别墅,殊不知,在我转头的一刹那,一个嘴角微微上扬的表情浮现在月光下。 我终于跑到了别墅门口,我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慢慢推开门,未婚妻就坐在桌子旁,一脸柔情地看着我。 我上去抱住她“对,对不起。”我差点哭了出来。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我。 我来到灶台旁,时间离爆炸就只剩下一分钟了,我猛地看到,灶台上有一根烟头!烟头,原来是烟头,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抽完烟就……我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失去了意识。 …… “李先生,你醒了。”旁边的护士端来一个杯子,放在我床头边的桌子上。 “我这是,怎么了?”我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一束阳光映入眼帘。 “您前几天遭遇了火灾,幸好命大,现在总算是醒过来了。”护士边朝杯子中倒水边说道。 “火灾?你说火灾!那我的未婚妻呢,她在哪!”由于刚醒来的我身体极为虚弱,刚才说话情绪太激动不停地咳嗽。 “哎呀您小心点,你这刚醒来可别这么激动。”她小心翼翼地说,“您的未婚妻,很不幸,在火灾中失去了生命,但请您不要太伤心,一定要注意好您的身体。” 啊,我心口一颤,去世了……“那,那我的妹妹呢!” 护士疑惑地说:“妹妹?可是当时现场只有三个人啊,您,您的未婚妻,还有一位猎人,是他报警救了你,但是很不幸,他也在那场火灾中去世了,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妹妹啊。” 我没有妹妹?怎么可能,那我梦中的那个女孩,她是谁?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起来。 “奥对,之前听警方说过。先生您确实有个妹妹,不过这个妹妹,在大概14岁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车祸,去世了?怎么会这样,这到底,“那,那火灾是怎么爆发的你知道吗。” “好像是烟头把灶台点燃了,这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听其他小护士说的。” 灶台点燃,没错啊。可我明明记得,我回房间了,那么,点燃灶台的是谁……待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又昏迷了过去。 …… “哐哐哐”的敲门声将我吵醒。 我打开门,眼前是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您好,先生。是这样的,目前已有确凿证据证明三年前由于你的妻子知道了你患有精神分裂症并强行对你进行沟通而被你杀死,所以请跟我们走一趟。”右边的一个人出示了逮捕证。 “警察先生,你们搞错了吧,这怎么可能……” “废话少说。先生,您认不认识这个人。”左边的那位警察拿出一张通缉令,我看清楚了,他的脸,跟我之前梦里面的那个猎人一模一样! “不,不可能!这个人已经死了,我认识他……” “先生,由于我们知道您患有精神分裂症,所以请您照照镜子。” 镜子前,是那副猎人的脸!我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大叫着,似乎要吞掉什么。 我根本没时间反应,银色的手铐已经跳上了我的手腕。 “你被逮捕了。” 赎罪 午夜的小酒馆依然晕染着昏黄的光,显得和此时无声的街道格格不入。酒台前的酒保细致地擦拭着酒杯,看来今晚上是不会再有人来了。 一位的男士走进了这家酒馆,他戴着黑帽子和黑口罩,现在已经入夏了,可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不免惊讶。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 “威士忌。”他的声音干脆利索。 “好的先生。酒保转身在酒柜上寻找起来。 “愿意听我讲讲我的故事吗。” “当然,很乐意为您效劳。” “希望你能耐心听完这篇故事。” ——赎罪 又是一个夜晚。尚未西沉的月亮如孤灯般在黑夜里点亮。从顶楼流泻下来的月光,如霜雪般皎洁却又充满寒意。 “事,办妥了吗。”站在我旁边的男人吸了一口烟,小声地说道。 他是我的老板。在他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享受夜晚。 “嗯,已经死了。”我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过来,有一件对你至关重要的事,不要迟到。”说完,老板便转身离开,只留我一人呆在原地思索。 我又看了一眼今晚的月亮,似乎温柔了不少。 这是我当清道夫的,第几年呢。 我叫李霄,在我的世界,有一种特殊的职业——清道夫。我就是其中一员。 跟吸食残饵、污物的鱼不同的是,我的老板每次会下达任务给我,如果办成,我将会得到一笔不小的酬劳。 从我第一天从事这个职业到现在,从没有失手过,可以说我十分称职了。而我击杀的目标,都是一些犯罪分子,当然也包括连环杀手和精神变态的杂碎了。这些人大多都来自警察毫无线索的不破之案或已经结案却抓不到凶手的陈年旧案。说白了,就是警察不想管的我们去管,警察杀不了的我们去杀。而目标来源分两种,一种是上部下达的命令,还有一种是自主咨询。我做的,大概就如同人间吸尘器般的工作了。 听到自主咨询,你可能会想,这不就跟刺杀差不多吗?这可没这么简单。 在我接手的目标当中,都是上级下达的任务。这几年,也从来没碰到过私人提出要人头的事情。在别的清道夫中,也很少有过。 我曾经问过我的老板,为什么没有自个儿雇人杀人这种事,老板笑了笑,“因为森林啊。” 想要雇清道夫杀人的人,口袋有足够的money那是肯定的,但还得要经过一片森林。 这片森林我并没有去过,只是在老板那略有耳闻:森林漠漠烟如织,阴暗而又寂静,如同迷宫一般千奇百怪,没有几个人走的出去。还有很多毒蛇猛兽,有不少人在里面迷失毙命了,想回去都难。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可言。 老板常常说,其实那些人不是走不出森林,只是走不出执念罢了。我到现在都还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 我回到家,打开了手机,看到了老板给我发的消息,他的大概意思就是这回这桩任务是来自一位私人咨询的女士,这让我不禁疑惑,难道这位女士走出了那片森林?毕竟我从事这个工作的这几年中第一次遇到私人咨询的事,引起了我不少的兴趣。 老板告诉我只要我办成这个事,得到的钱比以往都要多好几倍,再加上我的工龄也快到了,直接拿钱走人,下半辈子都不用操心了。这让我很是惊喜,毕竟这行业干多了,什么事也都见过,终于可以平平淡淡地享受一下自己的生活了。 我长松了一口气,熄了房间的灯。 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可我并没有如愿以偿。现在是凌晨三点,我丝毫没有困意,本以为我会轻轻松松地等待着明天,却不想我站在镜子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审问着自己的脸,这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几曾何时,我都在追忆我是谁。就在几年前的一天,一辆私家车突然在高速公路上发疯,撞上了路旁边的护栏。当天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来往,等人员赶到的时候,在废弃的车骇中发现唯一的幸存者——我。 等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脸部和身上被大面积烧伤。一个男人走进病房,他说道:“忘记以前的自己,从现在起,你叫李霄,跟我走吧。”这句话在我心中荡漾了几下,我艰难地点点头,“好。”在整容医院拆下绷带的那一刻,我重生了,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于是我就成为了一名清道夫,一直到了现在。 我摸了摸镜子,暗暗说道:这一切马上都要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去周游世界。这句话既是对现在的自己说,也是对失忆前那个我不曾记得的自己说。 终于来到了这一天晚上,月色和昨晚一样温柔。我还是站在这座阁楼上。老板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穿着黑裙子的女人,头上戴的帽子有点像民国时期的那种风格,脸的下半部分遮着面纱以至于我不能看清楚她的模样。两只逮着手套的手挽在小腹部的前面,小胳膊上挎着一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包,高跟鞋的声音曼妙而有旋律。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驾驭复古的黑色风了,但在这位女士的身上,却有一种特殊的韵味。正当我要开口向她问好时,她顿了顿,说道:“我要你去四年前,替我杀了那个少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就像一道命令刺入我的脑髓,让我不得不去替她完成这个任务。 “可这,我怎么可能回到两年前?”我过于不解,等不过脑子地大声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我有些失礼。老板走上前,交给我一把匕首,说:“你往楼下看看。”可我还没看清楚楼下的霓虹灯时,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啊——”我只感受到身体剧烈地往下坠,害怕使我紧闭双眼,意识当场中断。 等我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麻木的身体有了一点抽搐,我艰难地站起身,“匕首,匕首在哪……”在黑乎乎的地面上,我终于摸到了那把匕首。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现在大概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几盏路灯孤单地挺立在路边。 离我二十米处有一座小别墅,里面亮着灯。别墅前面停着一辆捷豹,其余什么都没有。我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心里不停默念:少年,那个少年在哪。我好几次环顾四周,可惜一个人都没有,我只好在路边花坛的台阶上坐下,等待着时机。 片刻,一位身穿蓝色衣服的小男孩从别墅上走了下来,他的手上似乎拿着什么。紧接着,他走到车的前面,蹲下来,胳膊前前后后地摇动着,这个小孩子,居然在扎车的轮胎!虽然他的行为令我十分不解,但我也并没有什么兴趣,毕竟我的职责只是杀了他。 我轻悄悄地走到小男孩的身后,手上握紧着那把匕首,不知为何,原来我面对那么残忍的杀人凶手都没有丝毫动摇,而今天只是个小男孩却让我心跳加速。我深呼吸了几口,呼,还是速战速决吧。 显然,这个小男孩并没有留意我此刻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他美好的生命就要在此刻终结。我的手硬狠狠地抓着那把匕首,往空中一挥,喷出的血点在地面上洒成半环形,小男孩当场倒下,没有了任何举动,成功了!此刻我的心是如此雀跃,结束了,结束了! 正当我要上前确认他是不是完全没有呼吸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他的脸。“他的脸,好熟悉,好熟悉,怎么可能,这张脸……”我的脑子疯狂地回想着这张脸,怎么会这么熟悉,眼前这个小男孩,他到底是谁! 随即从灵魂深处涌出来的疼痛霎时吞没我的全身。我蜷缩在地面上,止不住地颤抖。嗓子干哑疼痛,如同被火灼烧。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喉咙。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变软,只觉得心口被人猝然按进了深潭,半点挣扎不起来。这种感觉,仿佛要死了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我听到了脚步声,我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是那位女士,她的身后,是我的老板。 “快,救……救救我。”我用尽气力朝他们呼救。但他们只是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为……为什么。”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无法忍受地爬在地上哀嚎。“你还没想起来吗,清道夫。”女士开口说话了,“这个小男孩,就是你啊。”我能嗅到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是多么的想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我的大脑介于昏沉与清醒之间,脑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灼伤,心口却冰的厉害。我已经说不出来任何话了,只能不停地在地上**。 “您真的不记得了吗,四年前啊”女士边笑边对我说。对,我想起来了!四年前,是我扎破了轮胎,才导致事故的发生,我想起来了!可是这,又跟眼前这位女士有什么关系? “啊,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四年前,我确实也坐上了这辆车,但在事故发生的时候,我掉进了路边的河里,一天后才被人打捞了上来。所以当时救护车和警察只发现车里面有三个人,而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没想到吧,陆远。”原来,原来我叫陆远,我记起来了,这位站在我面前的女士,叫陆瑶,是我的姐姐。 “如果不是你,爸妈现在都还活着,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一念之差,现在也不会这样,我们都会很幸福,我说的没错吧,清道夫。”她在笑。是啊,如果不是 因为当时被挨打一气之下戳破了车胎,也就不会这样了。 “那你……怎么会……走出那片森林”我使出我最后的力气问完了这句话,全身就瘫痪在了地面上,没有任何力气。 她又笑了笑:“记得那座阁楼吗,它的另一边,就是森林啊!森林不止是迷宫,他还是时间的枢纽,他是混沌的结点罢了。就像现在,你穿越到四年前杀了你自己,其实你早就死了不是吗?清道夫的定义究竟是什么,你当了这么久的清道夫,你还不明白吗?当我在森林里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想明白了,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所以我要做的不是杀了你,而是代替你,我将代替你成为下一个清道夫,所以我走出了那片森林。” 紧接着,她又对旁边的老板说:“放心吧,我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就这样,声音模糊了,疼痛感渐渐没了,我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消失,我闭上了眼。 在最后一秒,我想我明白了,嘴角一点点地勾出一抹微笑,分明不清。 …… “我讲完了。”酒杯里的酒早已一滴不剩。 “所以先生,您就是那位清道夫吗?” 男士摘下了帽子和口罩,两鬓的头发已经斑白,风尘仆仆的面容下,眼神中的泪珠在灯光下一闪而过,无处安放。 “所谓的清道夫,不过是活在余生中的罪恶里罢了……”男士喃喃道,晃晃悠悠地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想了又想。 我翻开账本写道: 凌晨3:15 男 一杯威士忌。 清道夫在那个世界所做的一切都源于曾经的罪过,但他虚度的光阴,是否值得? 影子 我的影子不见了——身体日渐虚弱,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在大街上,弱弱的语气声,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任何兴趣。 “您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或者出现了什么幻觉,要注意休息。”医生这么对我说着。 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因为只有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影子不见了。可为什么别人看不到呢?这样就好像陷入了一场无人发觉的山谷,自然也没办法将我捞起。 在心理医生对我长达一个星期的治疗过后。很不幸,我还是进入了精神病院。医生护士每天对我的照顾和沟通并没有什么改善,我的身体还是莫名地疲惫。 我望了望窗外,不远处的钟楼连接着晚霞,延伸到天的边际,或地的尽头……再回头看看地面,那个陪伴我十几年的影子,真的不见了。 今夜天空深邃,晓星长游,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微风吹来了一丝凉意,莫名的无助感涌上心头。一位护士小姐进来对我说来了一位新医生,他想见见我。 我默许了,跟随她来到一间白色的病房。这座病房很漂亮,一大片浪漫的月光投射在桌面上。窗户背后是一个大大的月亮,在漆黑的夜空中泛着清冷的白色。 我观望着这幅景象,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去触摸,自此,我的瞳孔变得深绿,我的脸颊异常青白。 房间的门发出“咯吱”的声音,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走了进来,长得很清秀。他很有礼貌,也很亲和,和其他医生的沟通方式完全不同,让我感觉不到那么重的压迫感。 他友善地问我:“小姐,您是什么状况呢。”我诺诺地回答:“我的影子,好像,不见了……很搞笑吧,可惜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他逃走了,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你也不会相信吧。”我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本以为他会像其他医护人员跟我说一些压力过大产生幻觉的话,但他却干净利落地说了一句:“我相信。”他眼神充满肯定看着我,这让我燃起了一束希望。 “我知道你的状况,我可以帮你。”他的声音好似泉水流露,但我却在此慌乱得不行。 “可这,不……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的眼神左右来回瞟着,一时不敢直视他。 他没有说什么,走到了窗户旁,月色在他的脸庞上蒙上一层面纱,他微笑着看着我,愣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他也没有影子! 他说道:“我们是同类。只有影子逃脱的人,才能发觉彼此没有影子。我明白你的感受,我可以帮你。”他看着我,他的眼神贯穿山河,也像是藏着某个深渊,却有我唯一的光。 在往后的几天,他都会时不时跟我交流。他叫李霄,很早之前就成为了一名心理医生。他对我说:“只有你杀死你的影子,才能恢复原状。” “杀死?影子怎么杀死?”我有点不能理解。 “对的,他相当于另一个你,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杀死。不然的话,他迟早会夺走你的这具身体代替你,不然你的身体为什么会虚弱?” “可是我该上哪找到我的影子呢?” “影子和本体之前有相应的羁绊,你得努力尝试获取他的位置。”他笑了笑。“那你是怎么找到你的影子的呢?” 他顿了一下,说道:“我已经感应不到我的影子了,他可能已经死了,说不定呢。”他无奈地耸耸肩。 “影子也会自己死吗?”他给我了一个白眼,“废话,我都说了影子是另一个你,很容易就会死。可能会因为车祸、自然灾害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应该如何感应……”“你好好地回想一下,你的影子是在哪丢的,然后集中脑力感应一下,这个我没办法具体教你,你得自己去感悟。但你得抓紧时间,因为你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加油吧!” 现在大概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眼皮已经大战了也还是没睡。我不断回想着李霄说过的话:“到底是在哪消失的呢……”我想了很久,越想越困,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在梦中,我脑子回想起那一天下午逛衣服的场景:那天下午,我记得我是去服装店买衣服。我当时穿的是一件水蓝色的连衣裙。那是一家西式风格的服装店,虽然店面不大,但很文艺,各种细节的地方都装饰得十分好看,刚进门自然清香的味道扑鼻袭来,这般神清气爽,绝不是街边那种劣质香水所能够赋予的,里面的衣服也都是流行的款式,但却不感到庸俗。我不禁感叹这种没什么人来往的小街道也会有这样宝藏的服装店。我当时正在里面试衣服,店内放有水仙花,镜子和地毯都很精致。那个店主的服务态度很好,举手投足之间写进温柔,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试了好几件喜欢的衣服,其中有一件牛仔短裙我尤为钟意,但很可惜并没有买,然后出来的时候,我是在哪来着,那好像有个牌子……盛特街42号! 我的眼睛突然睁开,脑海立马浮现出这个地址。难道是这里?我开始思索起来。算了,不管了,先睡吧,明天再说。我实在撑不住了,再不睡的话,所剩的夜晚可不多了。 “盛特街42号?” “大概是吧,我也不怎么清楚,那好像是个服装店。我当时脑子中就是这个地址。” “那八成就是了。先不管那有没有你的影子,我们下午先去那看看,上午你先好好休息,你觉得呢。” “好,好的。”窗外的风又吹散了几片落叶,几廖阳光把树干分成两半,疏影摇曳,阴晴不定。 下午的时候,我和李霄来到了盛特街。这里人流很少,偶尔经过那么一两个人,冷冷清清,最大的一点还是跟我之前来这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感觉。那家服装店已经迁走了,当我还在惋惜的时候,李霄蹲在地上看着服装店的门牌:“这是41号啊。” 我走过去看见服装店布满灰尘的门牌上确实标的是41号。“应该就在这附近,找找吧。” 我和李霄对视了一会,随即两人一人一边商铺地找着42号,我快步地走着,心脏上下在不停地大幅度地跳动,“43、44、45……”越走到后面,心脏跳得越厉害,在走完这条街的这一边时,我惊住了——服装店的两边的面馆和餐厅分别是40号和43号一直往后排,最后面是个水泥墙,哪来的42号?! 此时李霄走过来对我摇摇头,“对面都是60多号70多号了,按逻辑没有42号,也确实没有。”事情到这里似乎陷入了死局。我低着头说道:“会不会是别的地方,搞错了?” “别着急,我们再多找找吧,肯定是哪一部分漏掉了。”我点点头,和李霄一起找那间消失的42号。 我们来到这条街快要结束的地方,这是一堵墙,看年代似乎已经很久了,上面的皱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轻轻一摸,仿佛就能感受到这座墙背后所蕴藏的浓厚的色彩。 “快看,那是什么!”我的眼睛随着李霄的手指的地方看去,这竟然还藏有一间小门! “看来也就只有这里了,进去看看吧。” “嗯。”我试图推开门,手轻轻地扶了一下,门还真的动了。 “进去吧。” 我和李霄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这里很黑,好像是有一座楼梯,我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来探路。狭小的空间内有陈旧的灰尘味,有些呛人。 我们跟着楼梯上到了二楼,这只有一扇门,门上的门牌号模模糊糊地标着:盛特街42号。“找到了!”我的手慢慢靠近那扇门,李霄却突如其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拿着。” 他递给我一把匕首,我点了下头,接过匕首,敲了敲门。 时间沉静了一两秒,门开了,地面上坐着一个人,周围很杂乱,我来不及多虑,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她猛然转头看向我,这张脸,这张脸是多么熟悉,她的眼睛里映着我,就像镜子一样。 “快点啊,没有时间了,别发愣了!”李霄在背后大喊到。 我闭上眼,牙紧紧一咬,刀子刺入皮肤的撕裂声传入耳中,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停留了片刻,我微微睁开了眼,手上和地面上的血渐渐散开,血腥味逐渐散漫整个房间,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尸体,本该尖叫的我,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神空虚了,一切变得模糊,呼吸微弱了,身体像被电击一样软弱无力。 “结束了,吗……”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好像看到李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隐隐约约。 我醒了。是在之前的病房里。 白色的灯光刺得我眼睛很难受,浑身都很乏力,稍微动一下就入骨的酸痛。房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我震惊地看着另一个我走了进来,准确地说,这不是我,是李霄。 “看来你已经醒了啊。”他的眼神中满是轻蔑。 “为……为什么?”我试图坐起来好好跟他谈谈,可惜我没有这个余力了。 “哎呀呀,真是可怜呢。”他对我不屑地笑了笑。 “我……不是已经把影子杀掉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杀掉?你在搞笑吗?”他嘲笑地看着我,“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才是影子。我们都是影子,我们才是逃犯,我们才是盛特街的迷路人。逃跑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只有影子才会看不到自己,只有影子脱离本体才会慢慢虚弱!影子是杀不死的,它代表人的一切自私欲望极端它是人最深处的黑暗,我们都是人犯下的罪,我们都是他们的替罪羊。人只能想办法去偿还他们的罪但无法洗刷,人可以死但是犯下的罪无法还清!我们都不会死,只会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暗暗苟且罢了,也许人们从来不会注意我们,也许有一天突然被人发现遭受万箭穿心般的惩罚。 但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吸了一口气,“不过我还要谢谢你,是你给了我这具身体,让我现在如此自在舒适。”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红酒杯,细细地品尝起来,酒杯泛着银白色的光点,红酒诱人地微微荡起。 “好好安息吧。”说着,他关了房间的灯。 “啊,是吗……”我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每次睁开再闭上都会有眼泪流出来,身体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可能,我真的该走了。 “对不起啊,另一个我……”黑暗完全浸没了这里,没有一丝光,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 “所以女士您的意思是,有个人抢了你的身体?” “是的,但是后来那个人又主动把身体还给我了,但是我并没有收下。” “他为什么要把身体还给你?” “因为他是影子,毕竟还是受不了人体生活的,影子和本体是不能等同的。” “那那具身体呢?” “已经不存在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那您知道那个抢你身体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我沉思了片刻。“嗯……他已经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不会回来了。” “那您为什么会认为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不会回来呢?”心理医生继续问道。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不都告诉你了嘛,他是影子,这是他告诉我的。我也是影子。” “那您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呢,您没有去那个该去的地方吗?” “因为后来我去了盛特街,我在那里获得了重生。” “盛特街是什么地方?怎么之前没有听您说过。” “我不能详细地告诉你,盛特街就相当于是影子和本体交叉点的地方,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条盛特街,你也有。” “好了女士。但是目前已有确凿证据表明你杀了您的孩子之后嫁祸给您的丈夫,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旁边的警察开口道。 “你该知道这是我本体做的,不关我的事。如果她不做这些事的话我也不会逃脱,我只是她的影子而已。” “请你配合……” “警察先生,请让我来沟通。”说着,心理医生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所以您说的影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概念。换句话说如果按您的角度,你的本体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身为影子的你逃脱了,然后您又将你的本体杀死,对吧。” “所以,谁才是真正的影子。” 两个女孩的甜蜜故事 陆瑶第一次见到肖琰琰的时候,是在刚升入初中的分班考试。 她坐在第一大组第一排最右边的位置,阳光洒在她清秀的短发上,带着小点自然卷,本来乌黑亮丽的头发上有无数金黄色的小精灵跳动着。而陆瑶则是坐在第二大组的中间,大概是这个女孩的头发太漂亮了吧,让陆瑶不免转移目光到她身上。 写试卷的时候,陆瑶时不时看看肖琰琰。当然,她那时并不知道她叫肖琰琰,只觉得她转笔的样子很是可爱,动不动就趴在桌子上,偷瞄着来回走动的监考老师,像个小松鼠。 在考试结束的时候,监考老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说两组对调收卷,陆瑶有些忐忑地走到肖琰琰的大组。还没等另外几个人过来收卷,陆瑶已经收起了肖琰琰那一数列的卷子,那时,她看到了她的名字:肖琰琰。 由于是小号在上,大号在下的原因,陆瑶清楚地看到了肖琰琰的卷子,字迹飘逸,有些潦草,倒不像是女生写的,如果写端正的话,或许还挺好看。答题模式和答案都比较标准的,是个优生。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陆瑶都时不时望着肖琰琰。但因为收卷速度必须得快,肖琰琰也不望向这边,陆瑶也没看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不免有些失落。 等周五最后一场考完的时候,同学们都兴高采烈地离开考场,走廊被围得水泄不通,人挨着人,时不时就会被哪个人的胳膊创一下。陆瑶正想看看肖琰琰的时候,却发现她坐的位置已经空了。 陆瑶被人群挤着向前走,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小遗憾的。她看了看前面的人群,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短头发的女孩,这背影像极了肖琰琰。 陆瑶想穿过人群走到她旁边偷瞄她一眼,但是人太多了,她只能看着肖琰琰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肖琰琰不知怎的,头向后一转,零碎的刘海下是一对单眼皮,皮肤白暂,给陆瑶一个猝不及防。 陆瑶霎时觉得这姑娘还挺好看的,但这种热度也就持续那么两天。等到星期一的时候,陆瑶已经完全把肖琰琰的事抛之脑后了。 星期一的分班结果出来,教学楼前的柱子围满了人。陆瑶很快就在那一大躺的名字中找到了自己,走进了七年二班。 教室不大不小,两旁装有电风扇,桌子椅子都很舒服,电子白板比小学的高级,毕竟是重点初中,设施都还是杠杠的。 陆瑶望着眼前这些不认识的人,或许昔日之后,就是相互取暖的同学了吧。这时,一个短发女孩走了进来,眼神里散发的都是傲气,给人的感觉很高冷,陆瑶一直看着她的脸,这人正是肖琰琰! 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激动,陆瑶竟和肖琰琰成为了同班同学!但其实陆瑶外表上也是很冷的,双眼皮,标准脸,身高一米六八,瘦,长马尾甩在后背,怎么来说也是个女神,笑起来的时候还特别甜。 陆瑶心口一动,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字,嘴角笑了笑。 在差不多一个月的学习中,陆瑶一直观察着肖琰琰。 她上课喜欢开小差,喜欢接嘴,不老实,把学校凳子当转椅,她上数学课的时候写作文被年级组长收走了,地理课睡觉被罚站在前面,总之——有些叛逆。她的衣服鞋子都很时尚,且都不便宜,毕竟都是女生,这也让陆瑶有一丝羡慕。但肖琰琰的成绩一直处在还不错的水平,她看的出来,这孩子也太傲了! 渐渐的陆瑶和肖琰琰也有了一定的接触,她们成了朋友的关系,时不时会一起送作业,一起接水,一起讨论数学题。陆瑶慢慢发现,肖琰琰其实也就外表看着不好惹,其实憨憨的,有时候像个逗比。陆瑶的成绩在肖琰琰之上,她时不时会给肖琰琰写题,借她抄作业,这样的友好关系一直保持着,陆瑶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肖琰琰了,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 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了,陆瑶考了全班第三,她在开家长会时候的演讲举止大方,温文尔雅,让老师、家长对她的好感度“蹭蹭蹭”往上涨。而肖琰琰考了全班第十,她俩地理都没及格。上课的时候被地理老师安排蹲在教室最后面聊天。那时,你一个笑容我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什么意思了。 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天下午,班主任走进教室,严肃地说道:“我们班某位同学被记过了。” 记过,这可是不小的事,似乎是因为什么校园暴力,而被记过的这个人,就是肖琰琰。肖琰琰看起来满不在乎,脸上还嘻皮笑脸的,陆瑶心一颤,这女孩子,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事的影响可不小,班主任各科老师包括年级的很多老师,都对肖琰琰有了一定的“看法”。刚上七年级没半年就出这档子事,这谁受得了。私底下的同学议论纷纷,语文老师也动不动在课上diss肖琰琰,各种流言蜚语烟波四起。可肖琰琰呢,还是天天开开心心的,好像不关她的事一样,陆瑶也只能先默默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之后吧,许多人都知道肖琰琰是什么人设了。差不多就认为她是那种学校校霸的大姐,个个也都跟肖琰琰保持了距离。陆瑶没说什么,她还是同学心目中的女神,让人有种距离感。但她仍然会像以前那样给肖琰琰讲数学题,但彼此的往来次数却渐渐少了。 有次国旗下表扬同学的名单落在了她们班,陆瑶获得了机会。这下陆瑶和肖琰琰简直成了两集反差——一个被全校通报,一个被全校表扬。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这回陆瑶还是全班第三,而肖琰琰成了全班第四。 这就让人纳闷了,肖琰琰确实是叛逆——喜欢在教室偷偷抹口红,跟老师叫板,上课老是站后面,作业有时候也不写,QQ空间都是出去玩的照片,还有传闻在跟高年级的谈恋爱。这成绩一下来,大家多多少少傻眼了。一个不思进取的叛逆女孩,全班第四,年级二百多(全年级差不多九百来个人),陆瑶又对肖琰琰产生了兴趣:这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由于肖琰琰成绩一直还不错,记过的事情也在同学之中褪了点色。陆瑶和肖琰琰又恢复了之前那般模样。上体育课的时候她俩会组档,上课的时候给对方一个眼神,在QQ上聊聊天,当时的陆瑶和肖琰琰,走得很近,在外人看来,这俩人已经是十分要好的闺蜜了。 时间推移,她俩的感情越来越好,同班同学都打趣说她俩是情侣得了。陆瑶笑笑不说话,只是在肖琰琰脸颊上亲了一口。一群男生尖叫着,发出“嗷~”的声音,肖琰琰娇羞地看了陆瑶一眼,贴在她的脸上还她了一个亲亲。 炎炎夏日很快到来,之前那些不快乐的事情也随着夏天的风被吹散了。陆瑶的马尾扎高了些,宽松的牛仔裤系上了腰带,勾勒出她细长的腰。 天气燥热,大家下课了都到处跑着接水买水,有时候去晚了就被抢没了。陆瑶发现一个男孩子时不时给肖琰琰送水,这男孩子白白净净,长得倒是蛮帅气。有时候肖琰琰不在,他会让同学放在肖琰琰桌子上,这就让陆瑶不爽了。 陆瑶可受不了这气,有天一放学她就跑去问肖琰琰:“给你送水那个男孩子,是谁啊。” 肖琰琰“噗”地一笑,“你猜啊。” 陆瑶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后来同学都在说,肖琰琰跟那个小男生谈上了。 那几天里,陆瑶对肖琰琰格外冷淡,每次放学都能在她们教室门口看到那个男生。肖琰琰也没有说什么,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天天嘻嘻哈哈的。 期末考试要来了,这天,肖琰琰放学叫住了陆瑶,她对陆瑶说她没有理那个男孩子了。 “为什么啊?” “不喜欢了,没联系了,还是你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走下楼梯。 后来大家都稍微成熟点了,肖琰琰也不是原来那个叛逆的小女孩了。同学、老师对她的印象都改善了不少。两人的成绩也越来越靠近,陆瑶还是那个陆瑶,肖琰琰也还是那个肖琰琰。 有天放学很晚,陆瑶还没来得及收拾书包肖琰琰就早已不见踪影。殊不知,在团委办公室里,一个短发的小女孩正自信满满地对着团委说:“我要消处分。”办公桌前,是改了好几遍的检讨。团委爽快答应:“好!我给你消!” 这下,陆瑶和肖琰琰就一样了,她们之间的轨迹终于走上了同一条。当时校园的樱花正开,零零朵朵,弥漫着少女的香味。 九年级的她们一日不懈地奋斗着,即使在老师节奏很快的复习课上,她们彼此仍要向对方眨一下眼睛。物理很难,她们不怕;八百米很长,她们并排一起跑;放学很晚,她们一起走。当时的两个少女眼有星河,手拉着手,站在学校的“状元桥”上。 “你要上哪个高中啊。”肖琰琰问陆瑶。 “考上哪个上哪个。”陆瑶虽这么说,但肖琰琰肯定知道,她想上五中,全市最好的高中,她一定考得上。而肖琰琰,暗暗咬了咬牙,你陆瑶能上的,我肖琰琰凭什么不能上。 大不了,就去同一所高中。 很庆幸,她们真的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还是一个班,只是老师上课实在太快了,没有时间再眨眼了。 再后来,所在的班就不一样了,平时很少见面,联系也少了,只有学校的一些大活动才能看到,肖琰琰的头发长长了,扎起了马尾,她还是单眼皮,长睫毛,皮肤很好,笑起来左脸颊上会有个酒窝。 有一天月假的星期五,放学稍微提前了几个小时,陆瑶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走廊上,她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夕阳落下的余光照在她的脸上。 时间仿佛还是那个初一,还是那个短头发有些嚣张的女孩。 天空的云彩浩荡排列,黄昏醉卧在天边,不知装饰了谁的年少大梦又或者惊动了谁的寸寸风流。 女孩对着陆瑶一笑,左脸颊出现了一个酒窝。 “一起去吧,更远的地方。” “好啊,一起去吧。” 谁杀死了知更鸟 “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刘欢死了,北京时间四点十五。死在学校最不起眼的教学楼下面。 是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发现了她,警车来了好几辆,整个校园都是120的笛声。一堆同学围在旁边议论纷纷,有拍照的,有觉得晦气的,也有单纯看热闹的。 据说她死的时候,满地的血,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校服。白色的布遮住了她的脸,但没有遮住溅满一地的鲜血,没人知道她死的时候具体是什么表情。 尸体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抬走,人群渐渐散开了,这对于人们也只是一场舆论盛宴罢了。也许这就像她的生命,昙花一现却无人问津。 “明明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为什么全身都是不一样的伤痕。” 警察开始了全方位地调查,他们首先找到了赵静雯,据调查她是和刘欢生前矛盾最大的一个,经常带头欺负她。 警察在学校的寝室找到了她。她神情惶恐,嘴里一直念着:“我没有杀她,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作死……不是我……”她的腿一直在抖,脸上的冷汗一滴一滴,那瞪大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警察a上前,让她不必紧张,会从宽处理。 她一把推开了警察a,吼到:“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想死,她这个贱人……” 赵静雯是富家的小姐,父母在当地都有权有势,警察也自然不敢怎么样,只能待她情绪稳定后再问她。 “我有点累了,想睡觉,你们都出去吧,晚上我会跟你们说的。”警察摇摇头,交代了几句后就走了,并反锁了寝室的门。让其他室友在傍晚之前不要进去,她的情绪需要稳定。 面对警察的絮絮叨叨,赵静雯面如死灰,眼神空洞,随后而来的,却是不能停止地狂笑…… 傍晚,警察打开了寝室的门。 赵静雯死了。 她折断了寝室的牙刷,插入自己的喉咙。 桌面上,是赵静雯生前的日记。 5/17 刘欢,刚来的转学生。她长得好漂亮,成绩也好。但是她不爱说话,好想跟她一起做朋友。 5/22 今天爸爸又打我了,他是当地**的一把手,说我不配呆在这个家,爸爸妈妈让我去死。刘欢安慰我了。她好自由,她好想一只知更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好羡慕她。而我只是一只麻雀,一直在家庭和父母的逼迫下成长,我只是想快乐啊。我活的好累,我好想死。 5/30 我喜欢许诩白,他是学生会主席,他好温柔,又会打篮球。今天体育课摔伤了,刘欢帮我包扎伤口,真好。 6/2 许诩白为什么喜欢刘欢呢?明明我才是喜欢许诩白的那个啊。刘欢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许诩白喜欢她,好朋友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啊。 6/18 今天又把刘欢的头按在马桶里了呢,好开心。我就是看不惯许诩白喜欢她,凭什么我要被迫活得这么累,刘欢该死,她就是想像我炫耀。她该死。 6/20 刘欢今天跳楼了。真是个贱人,明明就是陷入泥潭的怪物。别怕刘欢,我去找你了,我活的太累了,就算死,我也要欺负你,哈哈哈哈哈。 “谁看见他死去? 是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见他死去。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说, 用我的小碟子, 我取走他的血。” 还没等警察a调查许诩白,一位少女要求见警察。 少女一哽一咽地说:“我叫李梦,我看见了刘欢的死,是赵静雯她们……”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害怕赵静雯,我害怕……”说着,她开始哭起来。 “好好好,先别哭,请你先稳定情绪,把真相告诉我们,你不会有事的。” 李梦点了点头,她说:“当时在刘欢跳楼的,呃,大概两点多吧,赵静雯带了几个人来找刘欢的事。” “她们威胁刘欢如果不去死的话,就一直欺负她,但是谁想到,刘欢真的跳楼了。” “你认识刘欢吗?” “认识吧……” “你们是什么关系?” “在学校见过,留意过而已。” 警察a神情变得严肃了:“请不要撒谎,如果只是路人关系,你当时为什么不跟老师说。” “那是赵静雯啊,赵静雯!她父母在当地有权有势,我怎么敢惹。”李梦强烈解释道。 警察a的视线偏离了:“你也欺负她了吧。” 李梦震住了,小心翼翼地说:“你说,什么……我欺负她? 为什么?” “她的脖子上有被指甲抓过的痕迹,黄色的指甲油,是你手上的吧。” 李梦速度收回了左手上涂着黄色的指甲油的手,低着头,不说话。 “我再问你一遍,你和赵静雯,刘欢,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赵静雯不欺负她的话,就会来找我。”李梦平静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都是同学,你就这么忍心看到她被欺负吗。” 李梦好像变了一个人,她嘴角咧开,大声地宣扬到,已经不是刚才以及在学校怯怯懦懦的那个李梦。“明明我也是受害者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为什么要可怜她?我承受这些的时候你们这些警察又在哪里?如果不是这次跳楼这么严重的事为了封锁消息,你们会管吗?天天一个两个装什么,真恶心哈哈哈哈。” “你可以告诉我们警察,我们会帮助你们的。” “帮助?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家只是个贫困户,赵静雯家是**官员,到时候帮谁还不知道呢。”她深吐了一口气,“我就是喜欢看着刘欢被打,她就是另一个我,我讨厌那个我,我讨厌那个被欺负还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我。” “你需要冷静。” 李梦开始大笑起来,“刘欢可没少报过警,那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警察,在哪里。” 左边的那个警察b愣了一下,之前却是有个高中少女时常报警,但他们总觉得是恶作剧或者是小事情,一直没有管,甚至还让那名少女找找自己的问题。 李梦突然想到了什么,发了疯的冲出了校门,她在马路上四处张望,来往行人匆匆。她好像在寻找什么,拿着糖葫芦的小孩,打着电话的女白领,骑电瓶的大叔,一幕一幕,一幕一幕……。 这时一辆车疾驰而来,车灯的光直直射入了她的眼睛,她来不及避让,倒在了人来人往的马路中。 “谁为他做寿衣? 是我,甲虫说, 用我的针和线, 我会来做寿衣。 谁来为他掘墓? 是我,猫头鹰说, 用我的凿和铲, 我将会来掘墓。” 线索又断了,这些相关人都死掉了,这让警察a匪夷所思。即使是这样,调查仍要进行。 警察a吸了口烟,长叹了一声,不能在等了。 他的姐姐,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在她走之前就是这么交代的。 “一定要查出真相。” 第二天,警察找到了许诩白。 他一直在哭,他说他不该让人欺负刘欢,他只是喜欢她,却又恨她。 许诩白是学生会主席,成绩优异,待人温和,学生老师都喜欢他,但这样的阳光少年,偏偏喜欢上了活在黑暗中的刘欢。 许诩白是这样形容的:刘欢像一只流浪的小猫,总是警惕着周围。但她很可爱,她总会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后来,我喜欢上她了,我向她表白,她却拒绝了我。我不甘心,我到底哪里不好。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被赵静雯知道了,她带人欺负刘欢,每次我都在后面看着。刘欢啊刘欢,只要她像我求饶,我就可以让所有人都不欺负她,但是她为什么不呢?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但你们要知道,我是喜欢她的。 “好了,请你不要再阐述你所认为的爱情故事。” 警察a拿出一份报告,“死者死前有被性侵的痕迹,是你干的吧。” 许诩白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表情僵硬了。 “你说你喜欢他,谁能想到,表面上阳光正气的少年,不过是个占有欲狂的变态学长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对刘欢的感情……”许诩白微笑着,一字一句说出来。 警察a不知道如何形容,他本想炸一下许诩白,这性侵的事件也不能认定就是他干的,没想到这许诩白,还真上套了。 “明明是我的玩具,为什么要那么强硬呢,这不是一个玩具该干的。”许诩白拿出裤兜里早就折叠好的小刀,“真不巧,被你们知道了。” “你知道跟警察动手是什么后果……”警察还没说完,许诩白的刀顺势挥了过来,划破了一道口子。 “快,你去叫人,我来跟他耗。”警察a拿起尸检报告说道。 警察a试图将许诩白制服,但他力气很大,而且从小练散打,很难将他压住。 许诩白眼神是直的,手里的刀一直在空中挥舞,嘴里不停念叨着:“刘欢,刘欢。” 警察a头顶冒了一滴冷汗,只好对他进行劝说:“你先冷静,我们会从宽处理,跟警察动手,你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但是面对疯了的许诩白,不管讲什么道理好像都没有用,尸检报告被许诩白划落在地。 眼看着警察a被许诩白逼到墙角,无路可逃,“为什么,我明明喜欢刘欢的,为什么呢。” 许诩白的刀尖正对着警察a脖子的大动脉,哪怕在放松一秒,他就会丧命。 突然,许诩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拿起散落在地面上的刘欢被性侵的尸检报告。他的嘴嘴颤抖着:“哈哈,对啊,刘欢,刘欢,我不配喜欢刘欢……” 他看了看手中的刀子,傻笑着说:“刘欢,我去找你了,刘欢,等我。” 刀子插入脖子的大动脉,血溅落到白色的墙上,许诩白很快倒地,没有了任何呼吸。 警察b随即带人赶来,却看到了已经倒地的许诩白。 “他自杀了。收拾一下吧。” “啊?这……”警察b刚想问什么,留在嘴旁的话却被警察a堵住。 “今天就先这样吧。” 剩余的童谣被撕碎,纸页散入土壤,不复存在。只留下最后不为人知的一页。 警察a坐在桌子前仔细思考着这一切,他在纸上写下:许诩白可能死前脑内被注射了一种药物。 他感觉到身体莫名其妙的疲惫,按照平常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累了。 他躺在床上,回想着刘欢,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漂亮开朗的女孩,笑魇如花,朝她走来。 他拿起刘欢学生证上的照片,那副容貌,看得越久,越看不出那是谁。——被人欺凌,被人侵犯,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摔死,就连死,都没多少人叹息。 所有人都在看着,所有人都在看,却不救她。 没有人救她,也没人能救她。 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他的姐姐在梦中呼唤着他:“林彦,快来。”他来到了一片田野,周围是草地,花苞上是蝴蝶。 林彦慢慢朝着姐姐的方向,姐姐在对他笑。他一步一步,朝着那阳光洒满的金色草地,朝着那百花齐放的田野,朝着那日日夜夜想念着的姐姐……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空中所有的鸟, 全都叹息哭泣, 当他们听见丧钟, 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次日,调查某高中女学生跳楼死亡案件的警察林彦从窗台跳下,坠落身亡。那张关于许诩白的纸条不翼而飞。学校终于封锁。 童谣的最后一页终于被人拾起: “启事 告所有关系者, 这则启事通知, 下回鸟儿法庭, 麻雀将受审判。”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