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恋你一时情》 第一卷:诱惑的开始 沉重的呼吸在很小的空间里不知不觉的突然响起,细密的汗水珠布满整个额头,红红的脸颊带着魅~惑的迷醉,浓而长的睫毛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晶莹的汗水水珠。 “怎么没有血?难道是我的方式方法不对?还是说最近吃的干货太多血液过浓所以挤不出来?不对呀,我明明记得十分钟前我还灌了两桶水下肚的。” 卫生间的角落里,韩白雪有气无力瘫坐在地面,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白白嫩领的脖子~透露在在整个空气里,布满肌肤的伤痕展现的淋漓尽致。 窗外的阳光从高处晒往低处反射在小窗户上外洒进来,刚好照在她白白细细的手上,除了腕上的刀疤更加明显,金色的阳光也将她血淋淋的手照出了别样的味道。 !使劲儿,再使劲儿!最后加把劲儿!” 韩白雪一下又一下用力转动手腕,细看下竟发现她手心握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像是女生每个月来姨妈时候用的卫~生~巾,而她正努力想要将里面的红色液体挤出来。 过激烈的动作让她额头上的汗珠越发密集。 “呼”——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她看着马桶盖子上那个黑青色半个巴掌大的青铜器皿终于被填充满时,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 “该死的九千岁,什么都不会也就罢了,还要让我天天用自己的血去喂养他,若不是本小姐心肠好的一比,又有着雪中送炭救死扶伤的执念,早就一脚将你踹到南极非洲太平洋阿尔卑斯山最高峰喂各路妖魔鬼怪去了......” 一边充满嫌弃的看着手里装满姨妈`血的青铜器皿,一边又小心更小心的双手紧紧捧着,脚下每一步都试探好几次才敢稳当落下去。 眼看大清晨的太阳已完全展露头角,韩白雪大喘了口气抬头仰望天,却见自己才走出卫生间的门,嘀咕了几声声,又紧盯青铜器皿小心翼翼往外面走。 “呼!!!”———— 恍若过了几个世纪,韩白雪终于停在客厅的沙发前。 厚重的落地窗窗帘遮几乎挡住了外面的所有光源,客厅里也没有开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昏昏沉沉。 而这昏暗的光线下,似有亮晶晶的东西在不远处闪烁,抬眸看过去,韩白雪呆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美的让人心惊动魄的脸,精雕细琢的五官,洁白却不显病态的肌肤,灰蓝色的眉毛下面,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像是蝴蝶深泉,美绝的同时,又充满了致命的毒素,只消一眼就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与此同时,也失了灵魂。 他高挺的鼻翼想让人伸手磨砂,可身上又充满了不可亵玩只可远观的气息,他薄薄的唇瓣紧抿,丝丝缕缕阳光从窗帘外洒进来照在他身上,然后他浑身上下就浮起白色水汽,肌肤上,还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他美的像是精灵,俊的像死神,白皙的肌肤里透着层层黑气,黑气里有深入骨髓的阴冷,让靠近的人直打哆嗦。 他缓缓抬头,那双比贝加尔湖畔还要清澈的蓝色眼眸里,有一抹黑气闪过,薄而性~感的唇瓣一张一合,动人心弦的声音随之发出: “非洲太平洋或者阿尔卑斯山最高峰里,真的有妖魔鬼怪吗?” 韩白雪端着青铜器皿的手一抖,有粘稠的液体流淌出来,湿了她的手心,也染红了她的眼睛。 呼———— 忍住,作为二三十世纪知书达理学识渊博才高八斗还善良纯真又可爱的女孩子,韩白雪认为自己一定不可以发火。 可...且不说青铜器皿里的血是她辛辛苦苦从姨妈~巾里挤出来的,就冲脚下粉嫩嫩的地毯被弄脏,都由不得她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九千岁,你最好把这地毯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 知啦一小片刻,只见九千岁把手一伸,一股黑色淡淡的黑气从手掌心心冒出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圈明黄色的胶带落入他手中。 “胶带,和地毯有什么关系吗?” 韩白雪嘴角抽搐,提高音量大声喊道: “我说的是给我个交代,不是这个胶带!交代和胶带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边儿?”明白了吗?听见了没,重要事情说三遍。 美男却是看了看韩白雪,又看看手里的胶带,一脸疑惑道: “这个东西难道不叫胶带吗?” 韩白雪一翻白眼,也不再理会跟前这个宛如智障的男人,她知道如果在继续下去自己一定会被气到吐血的。立即身亡。 径自绕过他往沙发后面走去,在那狭小的墙角处,一张老旧的红木供桌立在那儿,上面还摆着香炉,供果,两边点着白蜡烛,香炉里的香火正烧的旺盛,而这些供品后面却没有牌位或是供像,空荡荡的看起来十分诡异。 烛火摇曳,周围却没有任何的风吹起,烟雾缭绕,又闻不到丝毫香火气息,在加上供品后方那一块空荡荡的桌子,整个画面看起来竟不像供养,更与祭祀不搭边,反到像是在豢养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当韩白雪把手里装满血的青铜器皿搁置上去时,四周忽而寒气大作,狂风骤起,一团黑蒙蒙的气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到供桌上面。 滴滴答答———— 安静摆着的青铜器皿在接触到那团黑气的时候,里面的血液突然像是烧开了一样,不停往外冒气泡,还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血液的沸腾,全身的温度逐渐变热,等那艳丽的血完全烧开,一股浅红色的烟气从器皿里升起来,它就像有自己的意识和感知一样,直奔黑气而去,刚接触到黑气,就听‘茨啦’几声,再看器皿,里面装满的血早没了踪迹,剩下的只有空荡荡的青铜器皿无力的躺在供桌上面。 经过血液的供养,黑气扑腾两下,随即化作一道人形立在供桌后方,正是冥千御。 此时的他与之前完全不同了,灰蓝色的眉毛变成了黑色,幽蓝的眸子也成了黑色的,只是隐隐有红光在里面闪现,白皙的肌肤黑了几分,到是增添了不少男人味儿,上面闪烁的亮片类东西也不见了。 最为明显的要数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之前还并冰冷刺骨,让靠近的人会被冻住,这会儿却是炙~热的紧,让靠近的人浑身冒汗。 “这味道......”说话间,九千岁还低头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和以往的味道相差甚大,气味也有些怪异,带着腥涩,我好像变成咸鱼了。” 听言,韩白雪脸颊不由浮上两抹红晕,心里暗暗嘀咕:“这该死的九千岁,不就是喝点姨妈血嘛,至于把自己说成咸鱼吗?” 但是靠近些,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韩白雪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千万不要被他知道今天她是用姨妈血供养的,否则他要是生气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说到生气,这个韩白雪自从被带回来那一刻开始,好像就从来没有发过火吧? 忍不住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幽深的眼眸正看向自己,韩白雪赶紧移开目光: “我马上就要去学校了,家里的东西你什么都不许动,更不要离开这里半步,就算有人敲门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假装自己不存在,直到我回来之前,你最好都坐在沙发上不动分毫,明白了吗?” 九千岁点头,模样甚是乖巧,到让韩白雪想了一大堆数落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往日里都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出门,今天怎么会晚了两小时?” “要你管。”没好气的呛了句,韩白雪胡乱的穿好鞋子就准备出门,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九千岁幽幽的声音: “你那个叫做手机的东西,为什么和别人说的不一样?”九千岁能够听见方圆几十里开外任何声音,大的小的,轻的重的,而他现在每天做的,就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竖起耳朵听着这个房间外面能听见的所有声音。 韩白雪穿鞋的那会儿功夫,他听见外面有人在问今天几号了,而另一个人回答的时间,与韩白雪手机上的完全不一样,一个是9号星期一,一个是13号星期二。 韩白雪没好气的瞪了九千岁一眼,便摔门离开。 对她来说九千岁根本就是废话连篇,手机不一样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有钱人才用得起好手机,她没钱,自然还用着三年前那款样式老派的旧手机了。 但是怎么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一定是被那家伙给气的。”这么安慰着自己,很快,目的地到了。 下车之后韩白雪的心情格外的好,阳光使她面色绯~红,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悠,嘴角也挂着浅浅的笑容。 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她的论文不但被教授评为年度最佳,甚至还要在今天的讲座里当众宣读出来,这可是直接关系到她毕业的问题。 不过除了这个,更为让她在意的是,在演讲结束后她将和凯源玺一起表演舞台剧‘双生’。 凯源玺,那个她爱了多年,也等了多年的人,他们说过毕业后就结婚的,现在离毕业也不远了,只是因为中间发生了不少意外,导致两人之间误会重重矛盾不断,中间他还离开了许久。 时隔几年年,凯源玺重新回到云城,还答应教授与韩白雪一同表演舞台剧‘双生’,那也就意味着对于过去的那些他都愿意放下,即使没有真正的放下,至少他现在是愿意再见她,那就足够了。 怀着期待与忐忑的心情,韩白雪一步步踏进剧院。 五年了,整整五年过去了,这之间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从不曾放弃过等待。 他的眉眼,他的身材,他说话时候温暖的嗓音,开心时嘴角的弧度,甚至是他生气时候紧拧的眉头,这些韩白雪统统记得。 现在他回来了,他们马上就要见面了,这颗等待了三年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在向凯旋玺解释之前,她必须先找到那个在她手机上动手脚的人才行,只有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搜集到足够多的证据,才能和以往那样,用自己正常的姿态去面对他。 认识数年,韩白雪一直都知道,凯旋玺不喜欢别人面对他的时候把姿态放低,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份背景和地位,似乎但凡见到他的人,都不会自觉的就放低姿态。 韩叹息着,撇了王毅一眼,韩白雪道 “刚才的事情,多谢王学长了,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王毅迟凝的抬手,却在韩白雪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又一次不自觉的抓住她的手臂,而且这一次他的力道有些大,抓的韩白雪不由皱眉。 回头,见他支支吾吾,韩白雪问 “王学长还有什么事吗?” 王毅张了张嘴,硬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若不是因为眼前的人不久前才救过自己,韩白雪此时早已没什么耐心了,奈何她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至少在没有还掉王毅救她的那个人情之前,她无法将他无视。 “王学长,若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韩白雪再次重复道,只是看着王毅那张红透了的脸,又不禁出声 “王学长,你没事吧?” 听她这么一问,王毅赶忙松开抓着她的手,慌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韩白雪,头却是扭到了一边不敢再看她,细如蚊蝇的声音这才响起来 “你你裤子脏了。” 韩白雪本有些郁闷,可听王毅这么一说,愣了愣,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回头,待看见裤子后面不知何时渗出来的血块,当下也是面色一红,一句话不说,抓过王毅递过去的衣裳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冲。 王毅显然也被韩白雪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许久,直至那个瘦小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转角处,这才喊了声“韩学妹”,然后跟着追了上去。 韩白雪并不是第一次来剧院,但像今天这样狼狈不堪,还是第一次。 舞台后面是一道道走廊,走廊尽头有两条楼梯,一条向上一条往下,在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时,韩白雪毫不犹豫选择了下面的楼梯。 随后赶来的王毅站在两条楼梯口沉思片刻,直接选择了上面的楼梯。 正如韩白雪所想,越是往下人就越少,她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忘了把手里紧拽的衣服裹在身上,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要去哪里。 忽然,前面传来交谈声,也不等听清楚他们说什么,韩白雪一头钻进了身侧开着的那扇门里面。 房间里的景象让韩白雪大吃一惊,刺眼的灯光,琳琅满目的服装,右边的墙壁上有一排镜子,镜子前面是化妆台,而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可谓是比比皆是数不胜数,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化妆品,简直比那些化妆品店里的都要多上数倍。 咯噔————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韩白雪靠在门上,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伸手抚摸左心房,韩白雪一愣。 那本该‘噗通噗通’跳动的心口位置,此时悄然无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转为摸向自己脉搏,静——死一般的静。 “我竟然把自己没有心脏的事情给忘了” 此时韩白雪才想起来,虽然自己能够感受到心跳,但其实从遇到九千岁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脏就已经不在体内。 现在的她虽然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不过靠的很近,不同的地方还是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这样的她,还有资格回到凯旋玺身边吗? 脚步不由放慢了些,一路上,韩白雪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当年和凯旋玺之间的种种,直到有人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她才停了下来。 看着空旷硕~大的剧院,里面竟一个人也没有,主舞台上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身影,他们匆匆忙忙的,正在收拾舞台,韩白雪不由疑惑起来。 今天可是盛大学院一年一度的讲座会,在场的不仅仅是盛大学院的教师学生,还有其他几所联盟大学的老师教授,讲座十点开始,现在都过了十点了,怎么会 “同学,你没事吧?”王源本来并不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教授说他的演讲稿好像昨日落在这里了,自己有事不方便来拿,所以只好让王源过来帮他拿一下。 拿着演讲稿正准备离开,余光瞥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往侧舞台那边走,本来以王源的性子,就算是什么大牌明星来了,他都不会多做停留的,只是当他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脚不自觉的就往那边走过去了。 那不是盛大美术系系花韩白雪吗?昨天她不来,今天怎么还来?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怎么跟丢了魂一样,直接往侧台的台阶那里走过去了,要知道那后方是一个升降台,每次使用完后第二天,都会降下去清扫和检修,一般情况下除了工作人员,是不会有人去那里的。 来不及多想,连手里的演讲稿都丢了,王源迅速冲了过去。 幸好,幸好他赶上了,要是再晚一秒,韩白雪可就掉下去了。 只是将她拽回来后,并没有听见想象中的道谢,而是一张茫然无措的脸出现跟前。 “你还好吗?”王源问道,心里涌现几抹担忧。 韩白雪的思绪逐渐清晰,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着,匆匆甩开,她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没有心跳,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她整个人生都完了,也许还会被当做是怪物给抓起来研究。 捆绑在床上,四周布满了医疗器具,身上插满了针管,必要时候还会被**研究,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韩同学,你怎么了?我能帮到你什么吗?”王源再次开口,他并没有因为韩白雪刚才过于激烈的挣脱动作而有丝毫的生气,相反,能够这么近距离的站在她跟前,面对面的说上几句话,他都很是开心。 他认识韩白雪已经三年了,虽然在这三年里,他们并没有经常见面,甚至从来不曾单独说过话,但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无人能够撼动。 还记得初见时,她穿了一身红艳艳的裙子,脚上踏着白色帆布鞋,头发凌乱的披着,眼睛下面挂着厚厚的黑眼圈,没有化妆,整体看上去不太协调,不过给人的感觉又说不出的好看。 那是王源第一次知道,原来红裙子配帆布鞋,会产生独特的美感。 她就那么踉踉跄跄在前面走着,他就那么魂不守舍的跟着,直到她走进盛大学院大门,他被保安拦下来才作罢。 即使到了现在,王源也不清楚自己那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他从来都不屑的事情。 也许因为当时她撞进了他怀里后振振有词骂他的模样,或者是因为她还在流血的手臂和唇瓣,但不管怎么样,从那天起,韩白雪就是存进了王源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你你是王学长?”韩白雪愣愣的开口,眼前这个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的男人,她很久前就听说过,要说具体点,应该是三年前。 之所以印象深刻,只因为那天她正巧和凯旋玺吵了架,并且回到宿舍后怒气冲冲的吼了句 “他~妈~的今天要是有转学生来,是个男的我就拼了命去追他,不追到手誓不罢休!我要让凯旋玺那混蛋后悔的肝肠寸断!我要让凯旋玺亲眼看见我幸福!” 然后好巧不巧的,在韩白雪说了这句话后没多久,王源就来了。 那阵仗,就算她不想知道都难。 王毅的出现可谓轰动一时,不但整个学校的学生们都出动了,就连位高权重的校长大人,也亲自去迎接了他,而且因为他的到来,学院那天晚上还举行了隆重的晚会。 当时的心情该怎么说呢,总之十分复杂就对了,以至于晚上的舞会韩白雪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向教授讨到了请假条。 之后的时间虽然和王毅没有任何交集,不过每次偶然的相遇,还是会让韩白雪想到他刚来那天,自己在宿舍发的毒誓。 即使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再次遇见,仍旧避免不了尴尬。 “我我没事,我很好,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逃也似得准备离开,只是刚一转身,手臂再次被王毅拽住。 这一次没等韩白雪甩开,王毅便提前松开了手,顺便指了指她身后,道 “你应该知道今天升降台需要清理整修,这样的高度掉下去,不断条腿也得破层皮,若受伤的正巧是脸,那可得毁容了。”王毅尽量用诙谐的语言来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紧张。 以前曾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会一直喜欢一个连接触都过的人,当时的王毅根本答不上来,直到刚才拉住韩白雪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了些,喜欢就是喜欢,和结不接触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升降台清理整修?”重复着王毅的话,突然,韩白雪像是知道了什么,情绪顿时紧张起来“所以,今天是12号星期二?” 王毅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冥千御会说我的手机和别人的不一样了。” 原来出门前他的那句话,所指的并不是手机款式,而是时间。 韩白雪相信王毅不会骗她,剧院里那些空荡荡的座椅也不会撒谎,还有主舞台上忙着收拾的工作人员,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了讲座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待看见上面的日期,和显示需要插入电话卡的图标时,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明朗了。 有人在她的手机上动了手脚,不但调了时间,还拔掉了她的电话卡,所以她没能按时参加讲座,更没有接到任何人的电话提醒。 众所周知,韩白雪虽有父母,但实际上更像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她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了,十六岁后更是所有学费生活开支都自己独自承担。 也许因为她过于忙碌没有时间,也许因为她太冰冷的性子,或者因为她身边围绕的那几个男人太优秀因此导致她根本没什么朋友,就连同桌都和她不是很熟,除了必要时候的学习讨论,几乎不会有任何往来。 这样的情况下,她已经算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存在,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她住在哪里。 只要没了手机,她就彻底人间蒸发了。 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这么想着,韩白雪再次失了神。 见她又一次心不在焉,王毅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出声道 “韩学妹,我记得昨天的节目名单上似乎有你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 “那个节目最后演出的是是谁?”这是韩白雪现在最为关心的事情,她已经等了三年了,好不容易能够有机会和九千岁一起,却没想到会出这么个意外,现在的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被她的话打断,王毅也不生气,见她情绪激动,心想看来她还是非常在意昨天的讲座的,但不知道她这么在意的原因,是因为那篇被教授宣读的论文呢,还是和她一块儿表演的那个人。 “你说的是‘双生’吧?那个节目最后被取消了,听说是因为男主临时有事,所以直接从节目单上划掉了。” 说着,王毅还不忘偷偷观察韩白雪的表情。 待他看见韩白雪明明松了口气,眼睛里却很快充斥出悲伤的模样时,心下了然几分。 虽然从不曾刻意去打听关于她的事情,可是以韩白雪在学院里的出名程度,有些事情就算王毅不打听,也会传进耳中。 许久前他就曾听说过韩白雪与盛大学院前任校草,盛大集团未来继承人,宫市集团副总监九千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那个时候王毅也只当做是谣言听了听。 九千岁是谁?身兼数职相貌出众才华一身,排在中国首富榜前十年纪最小的男人,那样的男人对于王毅而言,都是差距颇大的存在,更何况是韩白雪。 虽然在王毅心里,人的重要不能靠身份背景去衡量,但那些却也是很现实的问题,就算韩白雪再优秀,可站在九千岁身边,依旧有着天壤之别,悬殊的划分。 这也是王毅从小在家族中受的教育,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整整三年无论他有多么喜欢韩白雪,都从来没有放低过自己的身份与姿态去追求她。 可现在,看见她眼底的失落,还夹杂了些许痛楚,就让王毅不得不怀疑起那些传言的真实性了。 她难道和九千岁真的有什么交集?还是说,她单方面的喜欢着九千岁,所以错过了和他同台表演的机会,才会这么失落和难过?后者的可能性似乎非常大。 想到这,王毅不免有些失落,难道自己喜欢了三年的人,也和那些俗气的女人一样,只在乎身份背景吗?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倒也简单,只要他将自己王家继承者的身份亮出来,想必就能让她主动靠近,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的野心让她看上的是九千岁,那么王毅和她之间,就更难了。 在王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韩白雪已经完全理清了思绪,她知道接下来的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突然有些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逃跑呢?不就是裤子弄上姨妈血了么,她至于像兔子遇见老虎一样东多西窜的吗? 想到这,韩白雪是好气又好笑,准备等那两人走远就出去,却不想身后的门忽然被人推了一下,紧跟着,一道s嘶哑的女子声音传来 “咦,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可能是你钥匙用错了吧。”另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会啊,我记得就是这把钥匙没错啊。” “你在试试其它的吧,不是打不开吗。” 钥匙孔里不断有转动的声音响起,韩白雪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虽然心脏现在不在她体内,但是那种存在感,却真是发生着。 “还是打不开,不会是坏了吧?” “那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找保安来看看。” “你快点儿啊,媛媛马上就回来了。” “知道了。” 一道高跟鞋小跑的声音渐行渐远,韩白雪抵着门的手心,布满汗水。 她发誓,她真的是不小心闯进这里的,而且也打算赶紧离开,但现在突然回来的人若是在这里看见她,面对那么多价值不菲的东西,想必一定会把她当成小偷抓起来的,虽然她不怕,但她并没有能够说清楚的证据,与其这样,倒不如 回头看了房间的格局片刻,就在门外的力道快要将门撞开之前,她迅速转身。刺鼻的化妆品味道,能把人都熏死的浓郁香水气息,在加上紧张的情绪,韩白雪只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 蜷缩在衣柜的角落里,耳边是许多人的交谈声,由于离得较远,也听不清那些人说了些什么,韩白雪只知道当她以为所有人已经离开,从衣柜里走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同样面露惊讶的李媛媛。 此时的李媛媛正坐在化妆台前,左手拿着冰激凌,右手叼着一根烟,脸上浓厚的妆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风尘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韩白雪出现的太突然,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却被撞见如此一幕,李媛媛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韩白雪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想要说点什么,努了努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啪嗒———— 李媛媛手里的冰激凌融化断裂,直接掉到了地上,这时才恢复以往的淡然从韩白雪身上收回目光,手里的香烟也扔到地上,她不紧不慢擦拭着黏了冰激凌的手,然后头也不抬道 “没想到这里的安保措李这么简陋,轻而易举就让粉丝混进来了。” 闻言,韩白雪好一阵无奈,正准备开口解释,耳边又响起李媛媛充满魅惑的声音 “想要签名还是专辑呢?或者是想要我将名字签在专辑上?还是说”李媛媛重新审视起韩白雪来。 年纪看上去不大,约莫十六七岁,长得到是挺好看的,皮肤也让人羡慕的白皙滑嫩,清纯款,不过眼睛里的那抹矜重,却是她那样的年纪不该有的东西。 隐隐约约,李媛媛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熟悉,可仔细去想,又实在想不到自己究竟在哪里见到过,最后只得做罢。 “还是说,你想让我把名字签在其它地方?” 虽然李媛媛的话听上去让人不太舒服,不过她并没有把韩白雪当成小偷之类的,更没有恶语相向,这点到是让韩白雪对她的印象没那么坏。 将她细细打量一遍,韩白雪不由在心里暗叹,果然是现如今最红的女星之一,长得好看,气质出众,就连偶尔的一个小动作,也勾人心魄,摄人心魂。 以前可是没少听到关于李媛媛的事情,六岁就以童星的身份出道,现如今已过去十六年,以现在的人对明星需求的新陈代谢上来看,一般的童星也就小时候火,长大了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在大众视线里面。 但这个李媛媛却不一样,从她出道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她从来不曾有过任何不火的时候,小时候喜欢她的人多,长大了,喜欢她的人更多。 如果自己不是个心性稳重的人,韩白雪想在见到李媛媛的那一刻,她一定会疯狂的冲上去要签名的。 见李媛媛看着自己那戏却的眼神,韩白雪张口就准备解释,不过撇到李媛媛拿起化妆品的动作,想说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 她如果现在解释的话,恐怕会被当成小偷之类的变态给送进警察局吧,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就以为自己是粉丝好了,说起来李媛媛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要个签名也算还她的人情了。 想到这,韩白雪往前走了几步。 “是,我的确是你的粉丝。”说完,韩白雪卷起袖子把自己的手臂递到李媛媛面前,接着说道 “不知道施小姐方不方便,在我的手臂上签个名?” 听见她的话,也不知怎的,李媛媛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她的生活本就如此无趣,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一样,崇拜她,爱慕她,却没有一个人会用正常的眼光看待她,用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对待她。 数来年,她一直都以为那就是所有人待人的方式,直到几年前遇见那个叫九千岁的男人,是他让她看见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之后的这些年,她一直很期待自己能够再次遇见像九千岁一样的人,不过期待越多,失望也就越大,所以到最后,她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匆匆在韩白雪手臂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李媛媛道 “出去吧。” 李媛媛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让韩白雪一怔,随即赶忙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 “谢谢施小姐,我想这样一来,我会很长时间不洗手的。” 李媛媛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韩白雪也不客气,没有丝毫的停留转身离开。 从李媛媛的化妆间走出来,看着前后空荡荡的走廊,韩白雪有些犹豫,她这是到什么地方来了? 紧了紧围在腰间的衣裳,韩白雪径自往前面走去。 因为身心都放松下来了的缘故,她不再像之前那般东躲西窜,可走得慢了,周围所见也就越发清晰。 咯咯咯———— 女人尖锐的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响起,伴随着阵阵寒意,韩白雪步伐加快。 呜呜呜呜——— 笑声转而变成哭泣,幽幽的刺耳的哭声,令人头皮发麻,韩白雪的步伐从快走变成了小跑。 咻———— 倏地,阴冷的寒气直贴后背,冻得韩白雪一个激灵,左脚绊了右脚,差点摔倒在地。 “你能看见我?” 一声凄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离的很近,几乎是贴着韩白雪耳朵说出来的,此时的她知道再怎么狂奔也跑不掉了,于是干脆停下来,闭着眼睛甩了甩头,道 “今天怎么这么冷啊,早知道自己出门的时候就多穿件衣服好了。” 说罢,深吸了口气,步伐缓慢往前走,似乎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而在她身后,一身着红衣,黑发长及脚踝,飘荡于半空的女鬼,正不紧不慢的跟着。 突然,许是感受到什么,女鬼倏地扑了上去,整个身子趴到韩白雪后背,一只白森森的,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就那么顺着韩白雪的脖子摸到了她脸上。 冰冷刺骨的温度从身后一直蔓延开,韩白雪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那只森森白手也将她的眼睛彻底捂住。 韩白雪暗道一声不妙,自己先才的话没能骗过女鬼,现在眼睛被捂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好在她知道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没走几步,韩白雪忽然一个转身。 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快走到尽头了,平地上看不见还好,她只要保持稳稳地步伐,尽量不东倒西歪,女鬼就不会发现什么。 可若是到了走廊尽头,上楼下楼她都分不清楚,到了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脑子迅速旋转,心下不由升起一计。 第二卷:诡异的男人 “咦,好像走错了,不是这边。” 韩白雪迅速转身,想要从另一边走,她准备拖延些时间,然后想想自己该怎么应对,也或者等有人来,到时候女鬼肯定会离开的,毕竟人一多阳气就重,单单一个女鬼,是不可能承受得住浓郁的阳气的。 在鬼魂的世界里,阳气固然是最好的食物,但过于多了,就会被撑死的,和人吃多了一样,也可以说比活人吃多了的后果还要严重数倍。 只是韩白雪没有想到,女鬼并没有因此而继续趴在她后背上,也或者说这个女鬼十分的聪明,当韩白雪转身的那一刻,她已经笔挺挺的飘在原地,只等着她转身了。 一瞬间面对着面,如此近距离的与女鬼对视,仅仅她那一双血红的眸子,已经让韩白雪冷汗湿了后背。 那双眸子红的发黑,红的让人发颤,红的好像只消一眼就能夺了命去。 嘭—— 韩白雪双脚一软,竟是直接后退数步,跌坐在地上,这时她才完全看清女鬼的样子。 红,入眼所见皆是一片血红,那不仅仅是女鬼身上红衣的颜色,也不尽是她眼睛的颜色,而是因为她飘荡的地方,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红色气体。 她像个提线木偶,脱落了身上的大部分线条,只剩细细的一根线拴着脑袋,身子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晃得韩白雪头晕眼花,脑子开始空白。 女鬼周身的阴冷寒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烈,明明犹如七八月的非洲的天气,硬是被冻成了一二月的哈尔滨。 她的身体晃啊晃啊,一会儿突然消失,一会儿又突然显现,那越聚越多的红色气体,逐渐朝着韩白雪涌去。 韩白雪开始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转身呢?如果不转身的话,她或许还不会看见女鬼的样子,她不禁开始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感到后悔。 浓烈的寒气已经将韩白雪冻的浑身结了冰,无法动弹分毫,而那涌来的红气,则犹如一条条铁丝,还未靠近,韩白雪的衣裳已经被割破,身上的肌肤也出现一道道红色的口子,有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温热的血液,瞬间刺激了女鬼的神经。 她血红色的眸子一紧,红彤彤嘴巴裂开,一团黑气从嘴里喷出来,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那种刺鼻的腥臭味也让韩白雪好一阵恶心。 咻—— 韩白雪只觉得眼睛一红,有什么东西朝她扑了过去,下一刻,锥心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开来。 女鬼那白森森,只剩皮包骨的手,就那么扎进了她身体里面,从前胸穿透,一直没入体内。 血,染红了韩白雪的身子,染红了她的衣裳,也染红了脚下的一大块地面,而眼前的红,也更加红了。简朴的房间里,只有一台电视,一个沙发,和一个已经上了些年头的老旧冰箱。 沙发上,九千岁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现在有人走进来,定会觉得他只是一尊雕像,一尊美轮美奂的雕像。 死一般的寂静下,忽然,不远处那供桌上的白蜡烛闪了闪,紧接着,一道锥心的疼痛从胸腔里溢出来,九千岁抬手捂住心口,细密的汗珠很快便从额头蔓延出来,一些七彩斑斓的鳞片状东西,也一点点从他皮肤里渗出。 黑色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灰蓝,黑色的眸子闪了闪,也变成了蓝色,那古铜色的肌肤在镀上一层七彩斑斓的鳞片时,也跟着变得白如皓雪。 倏地,桌上的纸张飞起,一旁的垃圾桶倒下,然而那纸张还未落下去,垃圾桶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道蓝光闪过,再一看,九千岁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血!到处都是血!女鬼的身上是血,韩白雪的脸上手上也全都是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女鬼带上天台的,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什么都是血红色的。 以前听人说过,死了的人看天上的月亮,是红色的,于是她艰难的抬眸。 黑色的天空镀着一层血红的光晕,今天晚上的月亮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到处昏昏沉沉的,韩白雪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剧烈的疼痛不断袭击着她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女鬼的手一直在她体内翻腾,似乎想要寻找什么。 而她每动一次,韩白雪就抖的更厉害些。 她想喊疼,她真的好疼,犹如千斤巨石不断砸下来的疼,好似万千蚂蚁在撕咬啃噬的痛,她的手不能动,脚也失去力气,她体内的所有能量都被疼痛抽空。 可是女鬼却一如既往的在她体内搅动翻找,不理会她,不看她痛苦的表情,不在乎她疼痛的怨念。 她的手好似锋利无比,锥心刺骨的屠杀工具,一刀刀一锤锤的折磨着韩白雪。 韩白雪的眼睛也开始流出血泪,红色的血泪将她的眼睛染的血红,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份疼痛能够早些结束,女鬼可以快些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心心呢心呢” 女鬼刺耳的声音飘来,韩白雪恍然,原来她是在找她的心啊,可是怎么办呢,她连开口告诉她自己的心脏不在体内的力气都没有了。 咻———— 有滚烫的气息从身侧吹来,韩白雪只觉得女鬼的手忽然从她体内抽离,然后那种疼痛,就变得更加致命。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睛也开始看不清东西,鼻子喘不过气,她用了最大的力气微微张嘴,却还是没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放肆!” 一道势气如虹的声音响彻耳际,未见其人,却是已经感受到了那浓浓的杀气。 眨眼功夫,九千岁那炫丽的身影出现在天台。 他就像从天而降的神,带着炫目的光彩,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气,静静地站在那儿,站在韩白雪眼前。 光是一个背影,也让韩白雪无比的心安。 “你你是谁?”女鬼小心翼翼的望着九千岁,他那炫丽夺目的肌肤让她觉得刺眼,他那幽深的蓝色眸子让她觉得害怕,但更为骇人的,是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气。 纵然离着很远的一段距离,那杀气所释放出来的威压,也能让女鬼瑟瑟发抖。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遇到能让自己害怕的东西了,向来都是别人害怕她,在这数千年的岁月洗礼中,她的戾气足以让她抵挡所有道士或者阴阳先生的伤害,可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究竟是什么? 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死气,定然不会是鬼魂,可也没有鬼王宗里那些鬼王该有的特征,难道他是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女鬼瞥了韩白雪一眼,见她已奄奄一息,血红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团黑气窜出的同时,她突然伸手,直接抓向韩白雪。 九千岁当时的第一反应便是保护韩白雪,于是在女鬼的手无限拉长,即将靠近韩白雪时,一团蓝色火焰自手心浮起,直接往那只手打去。 ‘茨啦’—— 空气里蔓延出一股焦灼的味道,带着腥涩的臭气,然后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女鬼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断裂后掉落在地上的森森白手被蓝色的火苗包裹住,顷刻间化作灰烬。 眼看女鬼就这么消失,九千岁深知自己中计了,可现在并不是追上去的时候,于是赶忙回到韩白雪身边。 探了探她的鼻息,竟一点活人的生气也没有,九千岁迅速将她抱起来,蓝光闪过,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碰———— 天台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 “这边看看!” 而随后赶来的王毅,身后跟了一大群的警察。 四处张望,却不见有任何人的身影,他揪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他追着韩白雪跑出去,几乎寻遍了所有的楼层,想着韩白雪可能早就离开了,结果他还在里面找来找去,甚至连去监控室看录像都想不到。 就在王毅回过神后,开始笑自己愚笨,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听见身边有两名保安议论,说是在一楼的走廊里出现了大量血迹,因为那里是当红巨星李媛媛的暂定化妆室,而旁边又是宫家大少爷宫千晨的私人办公处,所以这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那时候几乎所有保安都出动了,但都没能弄清楚血迹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又是谁的血,监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血迹前后的那段时间的画面一直处于崩盘状态。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只能等着采集血液的人员做完化验给报告,和现场调查警卫侦探们前去的时候,王毅感知到事情并不简单。 于是当即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用自己的权利从警局调来了人,开始到处寻找,他隐隐觉得,那些血似乎和韩白雪有关,可又随时否定着自己的想法,希望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找到了,这里也出现了血迹。” 就在王毅稍稍分神的功夫里,一名男子的声音传来,随即他赶紧跑了过去。 韩白雪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为了寻找一株稀有的药材做实验,去了云南。 她乘了几天几夜的车,还坐了一趟马车,又步行了数十公里,她在终于迷路的情况下,偶然发现一处奇怪的小村庄。 那是个建立在对面悬崖峭壁中间的村子,下面是万丈深渊,上面是松散的崖壁,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砸下来的崖壁,望着望着,就会产生一种村子被滚落的石块灰尘掩盖掉的错觉,显得有些不真实。 里面的人家不多,数来数去也就十二户,当韩白雪想着要怎么进去的时候,忽然,一阵漫天大雾袭来,等雾气散了些,两名身穿民族服装的女孩儿出现在跟前。 她们的出现尤为诡异,以至于韩白雪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跑,可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灌了水泥,丝毫动弹不得。 然后她听见那两个女孩儿嘴里说了些什么,是一种非常古朴的语言,即便是喜好古典古风,经常研究古代文化的韩白雪,也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当她们说完之后,自己的双脚竟然能动了,而且还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们一块儿往前走。 那时候的韩白雪能够感觉到除了灵魂,其它东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就连迈开脚跳下那万丈深渊,她都只能听天由命。 奇怪的是,想象中的死亡最后并没有来,接下来的事情也超出了韩白雪的预料。 之后的她被一群肤色黝~黑,奇怪装束打扮的人们围在中间,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可他们脸上洋溢的热情却能够被清晰感知。 在韩白雪惊恐又警惕的状态下,他们竟然端了一大盆的饭菜递给她,本来不想接受,可看着那些人热情洋溢的脸,在加上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听,最后出于无奈,韩白雪只得伸手接过。 紧跟着,那些人围坐成一圈,每个人都端着手掌大小的手工碗,是的没错,他们的是碗,只有韩白雪自己的是盆,有她三个脸加在一起那么大的盆,还装了满满一盆的饭菜。 盆里的饭菜是韩白雪从未见过的东西,有白的,黄的,绿的,不过看上去却一点都不恶心,甚至还让人挺有食欲的。 那些怪人充满期待的看着韩白雪,似乎感受到什么,韩白雪小小的吃了一口,突然,人群中传出热烈的笑声,然后他们也开始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之前韩白雪不敢确定自己盆里的是什么,虽然含进嘴里了,却不敢咽下去,这会儿见那些人也吃了,并且是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她也放心不少,却是也没能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许是知道她的小动作,后背上忽然传来重重一击,那口含在嘴里的食物,竟是硬生生的滑进了喉咙,韩白雪转身,发现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正看着她笑,那笑容十分的真诚。 既然已经吃下去了,再加上自己从迷路后就一直处于心神不安的状态,没能好好休息不说,也太长时间滴食未进,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这些人弄死,也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望着怀里满满一盆饭菜,韩白雪竟鬼使神差般大快朵颐起来。食物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好的多,在加上自己本来就饥饿的厉害,所以很快的,一大盆饭菜直接去了一半。 眼瞅着剩下的一半自己实在吃不完了,正想着该怎么解决,总不能倒了,这未免容易得罪他们,也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却不想韩白雪仅仅分神的那么一会儿功夫,两个硕大的碗分别从两边夹击过来,再一看,她盆里的饭菜又恢复到了满满一盆,而那两名加饭加菜的人,已经走远。 韩白雪此时可谓欲哭无泪,怀里的盆比她两个肚子都要大的多,就算开膛破肚硬装,也装不进那么多东西去啊。 见她不再动作,周围吃的正香的人们也停了下来,纷纷看着韩白雪,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浅。 感受到一股压迫感,韩白雪只好继续埋头狂吃,心里却在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她总得想个招才行,否则该被撑死了。 可就在她脑子迅速运转的时候,一种脑袋发胀的感觉袭来,身上也开始发烫,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流淌下来。 一开始韩白雪以为自己是吃得太多,撑坏了,直到那些人围过来,嘴里叽叽喳喳说不不停,还不断拉扯她的手脚,她才知道自己这是中毒了。 四只柔软无力还酸麻的很,浑身上下的能量好似被掏空,脑袋晕乎极了,又困有昏,在加上这些人古怪的行为和穿着打扮,不仅让韩白雪想到了一种药——蒙汗药。 以前曾听教授说过,在一些没那么发达的地方,普遍存在蒙汗药这种东西,此药里面多数含有乌贼草或是曼陀罗,轻食失智,重食失命。 韩白雪现在的状况来看,食用的量并不多,但也足以让那些人对她为所欲为。 哐啷—— 怀里的盆掉落在地上,韩白雪挣扎着起身,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可昏沉的感觉却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相反,因为她此时的动作反到让药效扩散的更加迅捷。 没过多久,她便两眼一黑直接晕死过去,而站在她身后的一名妇人,及时伸手将她扶住,摇曳的火苗下,妇人斜长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光泽。 韩白雪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第一时间观看四周,见这是一处木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套手工制作的桌椅,桌子上放着一个石头做的杯子,被子里还盛满了清水。 韩白雪正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完好,身体也暂时没有任何的异常,躺在干净的手工棉被下面,韩白雪不由疑惑,难不成有人救了她? 要知道昨天的那种情况,不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若不是有人救了她,韩白雪还真想不通今天这一幕又是为什么。 她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拉开门走了出去。 本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可当韩白雪看见外面的景象之后,她甚至更加疑惑了。 外面都是些妇人和孩子,她们都是村子里的人,其中几张脸韩白雪还记得很清楚,特别是那两个蹲在不远处玩石子儿的小女孩,可不正是将她带进来的两人嘛。只不过有了昨天的接触,韩白雪知道任凭自己怎么问怎么说,她们都听不懂自己的话,自己也听不懂她们说的是什么,所以最后只能作罢。 再看其他人,除了另外的三个小男孩儿,在场都是清一色的女人,她们有的在编制东西,有的在缝衣服,有的蹲在不远处的崖壁下,用盆接从上面流淌下来的水,也不知道要接来做什么。 而那些小孩子们,正叽叽喳喳的笑闹玩耍,整个画面显得十分平凡又美好,让韩白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在这美好的画面里,韩白雪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儿,可越是细想,就越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韩白雪走出来,所有人都弯起了眉眼,那模样好似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甚至缝衣服的妇人还冲韩白雪招手,示意她过去。 整整一天时间,韩白雪的脑子都是空白的,她着实想不明白自己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乱,这些人昨天可是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蒙~汗~药的,可那之后她不但没有出现什么不妥之处,现在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穿梭在他们之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很快降临,当韩白雪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时,她才想起从自己起床到现在都不曾吃过一口东西,这里的人们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人表露出饥饿过。 也许人和人呆在一块儿,真的很容易互相影响。 过了没多久,男人们一个个的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然后还是同样的方式,还是同样的位置,连昨天韩白雪吃饭时候用的盆,也还是那一个。 有了昨天的经历,今晚肚子再饿,韩白雪也不敢再乱吃了,只不过是匆匆吃了几口,就假装晕死,好在村里的人们很快相信了她的晕厥。 之后,她能感觉到自己在众人的拉扯下,不,是哄抢之后,终于安稳的躺进了一个枯瘦的怀抱里,然后她被抱着走了没多久,就被放在比昨天软些的床上,那人给她盖了被子,临走前往她额头上滴了滴不知名的液体便离开了,这之后,再无人进来过。 这段时间里,出于害怕和怕被暴露考虑,韩白雪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甚至偷瞄都没有,直到关门声消失了许久,她这才睁开眼睛坐起来。 黑!入眼所见,全都是黑漆漆一片,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韩白雪有些恐慌。 拉开被子摸索着下床,踉踉跄跄的,膝盖撞到了什么东西,嘭的一声,紧跟着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韩白雪慌了,赶紧按照原来的记忆原路返回。 吱呀—— 开门声响起,来人并没有走进来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韩白雪觉得那里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后背袭来一阵恶寒。 没过多久,又听见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而脚步声却一点都没有响起,韩白雪知道,那人一定站在门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门上是不是有什么小孔之类的东西,此时那个人正站在外面不停的往里面看。 一想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不放,韩白雪就不自觉的打哆嗦。好在韩白雪今晚虽然吃的东西不多,但药效还是很快袭来,没多久,她便睡死过去。 不用再面对那一双死盯着自己的眼睛,也算是一种解脱。 次日一早,韩白雪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盯着那扇门看,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外面小孩子的笑闹声越来越吵,她这才起身。 小心翼翼拉开房门,外面的人想必在她昨晚睡着后便离开了,从房间里走出去,一样的妇人们,一样的孩子们,一样的笑闹声,一样冲她招手的动作,甚至连她们现在的位置,都与昨天一模一样,没有歪斜过分毫。 这不禁让韩白雪想到了钟表,它们每天都在忙碌,没有丝毫的停歇意思,可每天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顺着同样的方向转圈,按照一样的时间跳动,就像被困在无望海海底的美人鱼,失去自由之后,动听的歌声也越来越索然无味。 今天的韩白雪比起昨天要清醒了许多,她没有再像昨天那样茫然无措任由她们招呼,而是选择了假装到处走走看看,借故寻找离开的方法。 可是等她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时,一种绝望感涌上心头。 这里到处都是死路,上面的崖壁松软陡峭,除非有人从顶端扔一根绳子下来,还要是个非常把稳的角度,否则她根本没有可能上去,左右两边也都是陡峭的崖壁,对面的断崖离这边也有好几十丈,而下面,更是望不着底的万丈深渊,跳下去,非死即伤。 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计划的逃离,不小心受了伤,只怕还不等自己逃出去,就会被林子里的野兽吃的一干二净了。 现在的韩白雪可谓是前后都无路可走,最后只能回到原地,坐在缝衣服的那个妇人身旁,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一件花花绿绿的衣裳缝补起来。 但韩白雪也并没有想过要放弃,她不认为这里真的一条出去的路都没有,且不说村里面拥有的日常用品,单单从她能够进来,就说明了一切问题。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能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多和里面的人接触接触,兴许能从她们身上找到破绽也说不定。 一天两天三天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韩白雪一开始还会不断的挣扎,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她只觉得这是一段非常缓慢的时光,缓慢的快将她的所有消耗一空。 她从一开始的头脑清醒,各种想办法找破绽逃离,到最后犹如一只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欲望,没有任何的要求。 她缝补的技术在这段时间里突飞猛涨,而那些人嘴里奇怪的语言,她也能渐渐的听明白少许。 只不过渐渐地,她总是会在晚上昏昏沉沉的时候,听见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她知道,那是时候发出的愉悦。 有一天,她和往常一样缝补好了一件衣裳,正准备去帮另一位接水的妇人,可刚起身就觉得头晕眼花的,她身侧的妇人想要起身搀扶,却不想一只黝~黑的大手迅速伸了过来,将韩白雪一把抓~住。 抬起头,瞥见一个高高瘦瘦,皮肤很黑,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两颗小虎牙的男人正搀着自己,韩白雪昏沉的脑袋骤然清醒,赶紧甩开男人的手。 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了个遍,这里一共十二户人家,三十三个人口,其中有七个小孩,三男四女,十八个男人,八个女人。 除了小孩子,大人们的年纪奇怪的保持在平均三十三岁左右,没有一个老人。 八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丈夫,那七个孩子便是他们生的,只有一对夫妇似乎刚成亲不久,还没有小孩,而剩下的十个男人,全都是光棍,就好比现在搀扶着韩白雪的这个男人。 当他看着她笑的时候,虽然笑容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畏缩或者不怀好意,可只要一想到这个村子的那些怪异之处,韩白雪就会不由的打冷颤。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清醒过来,似乎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想过要出去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是不是她进来时候的样子。陆陆续续有男人回来,妇人们开始集中忙碌起来,他们生活的规律有些类似某些部落,是一个大集体,除了睡觉其它东西全都一起。 今晚天上的月亮格外亮堂,韩白雪依旧坐在他们包围圈里,吃饭的还是那个大盆。 但似乎今个儿和以往又有些不同,村子里的人们脸上的笑容比以往更浓,韩白雪正准备动筷子,忽然,村民们全都站了起来,然后在她疑惑的视线中陆陆续续的离开,也有小部分留在了原地。 最后剩下的人将包围圈缩小,韩白雪被团团围在里面,昏暗的火把下,她看清了周围的人,共十个,还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而让她更为惊讶的是,这十个男人正是村里未曾成亲的十个。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们想做什么?难道 脑海里出现一幕幕残暴的画面,画面里,韩白雪看见自己被仍进黑漆漆的小木屋,扒光了衣裳,然后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去,他们抚摸她的肌肤,揉~捏她的脸颊,手臂 突然,一声声激昂的高歌从四面八方响起,响彻了整个森林。 十个男人,几乎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吼出了最洪亮的声音,那声音此起彼伏,绵延不觉,喧闹刺耳,隐隐约约能够听出那是一种奇怪的调子,类似于山歌的调子,可继续听,又像祭祀时候的圣歌。 没多久,韩白雪的耳朵就被炸的嗡嗡嗡响,一点儿都听不清他们在唱什么了。 他们唱了一会儿,纷纷把自己的右手伸向韩白雪,如绅士一般的动作用在他们身上,当真是滑稽又怪异。 见韩白雪原地不动,一名妇人挤进人群走了上来,她手里拿着一条白布,火苗下的白布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韩白雪以为妇人会用白布勒住她的脖子,或是将她绑起来,连逃跑的动作都准备好了,却不想妇人到她跟前后,将白布掉了个方向,一些简单的手绘图案赫然映入眼中。 那是一幅幅连续的简笔小人图画故事,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女人从天上掉下来,被村里的一群男人所救。 男人们没有穿衣裳,嘴里说着女人听不懂的语言,一开始女人看见他们,总会娇羞的避开脑袋,也曾试图逃走,可后来发现自己无法离开,便安心的待了下来。 她用男人狩回来的动物皮毛给他们缝了衣裳,用干净的水给他们做吃的,还教他们搭建木屋,石屋,也教会了他们许多村子里没有的事情。 画面跳转,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女人光着身子,背对着韩白雪,而在女人跟前的小床~上,躺着两个同样光着身子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那上面曾发生过什么。 之后,女人的肚子大了起来,那些男人们围在她身边,手舞足蹈着,很快,男人们打了起来,数十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女人想要劝阻,一个男人的脚却不小心将她绊倒,女人的肚子狠狠地撞在了石块儿上面,于是就这么流~产了。 女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之后的很长时间,她未曾再有过孩子,直到,下一个女人出现。 第一个出现的女人左半边额头上有一块儿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这个女人也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会和韩白雪打招呼的女人,同样也是这段时间里一直教韩白雪缝衣裳的女人,并且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茵茵。 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到来,茵茵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什么动力,她开始让男人们采集一种草药回来,碾成粉末,放进了后来出现的女人食物里。 女人吃过东西没多久就晕了过去,然后她便让男人们轮流将女人带回自己的房子里睡觉,当然,女人睡着以后,男人们都必须离开自己的房子。 下面一幅图画,是一群男人围着新来的女人,她选择了其中一只手,然们他们俩举行了一种像祭祀一样的婚礼,还生下来一个孩子。 在这之后的数年时间,不断有新的女人陆陆续续出现,茵茵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们,女人们也从最初的想尽办法逃跑,到最后选择了和茵茵一起留下来。 画面嘎然而止,韩白雪也明白了这段时间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一切,目光转向茵茵,如今的一切,原来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茵茵自己无法离开村子,也无法在生育,所以她耗尽心思,将之后进来的女人们强行留了下来,为这些男人们生儿育女。 画面里虽然并没有出现任何血腥恐怖的景象,但茵茵那样的手段,几乎是磨掉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所有东西,从思想,再到身体。 茵茵把她们对外面的憧憬一点点消除,让她们对村子逐渐产生依附感,这样的做法简直比杀了她们还要残忍。 现在的这些女人们,活着,却更像死了,没有灵魂的活着的人,也许从某些方面来说,比死了还要惨。 况且这个村子十分的诡异,照图画里的记载茵茵从闯进村子到现在,少说也有个三四十年了,可现在的她与当初刚刚到村子时候的样子竟一模一样,甚至连眼角都不曾长出丁点儿的皱纹。 如果韩白雪猜测的没错,茵茵现在至少也得有个五六十岁了,可看起来却依旧是个二十五六的大姑娘。 四周换股一圈,这里的村民们个个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三十来岁的样子,但韩白雪却知道,他们的实际年龄一定与看起来不匹配。 所以再这样一个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人老去的村子里面,后来的那些女人们最后全都变成村子里的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想到这,韩白雪也阵阵后怕,若是再来数年或者数十年的时间,让她每天重复着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只怕她最后也会变得同那些女人一样吧,不得不说,茵茵的手段的确高明。 许是感受到韩白雪愤怒的目光,茵茵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从茵茵的眼睛里,韩白雪看到一抹悲伤的目光,是那样真切的悲伤,就好像她曾经历了世界上最惨痛的事情之后,留下来的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悲伤。 心里头的愤怒渐渐变成好奇,究竟是什么,让茵茵流露出那种就算极力隐藏,都隐藏不住的悲伤之色的。 茵茵也在韩白雪眼睛里看见了她以往不曾见到过的东西,那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眸子,那是从一而终的叛逆。 在这里数十年了,茵茵亲手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局,她将那些迷路的,受伤的,或者不小心闯进来的女人们牢牢困在了这里,从身体,到心灵。 她让她们觉得自己永远无法离开,让她们习惯上这里的生活,让她们对这里的男人们怀有憧憬,而在这期间,她从不曾用任何强硬的态度对待过她们。 茵茵一直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女人和男人,一旦一个女人快要忘记男人的味道,她便会衍生出渴望,变~态的渴望,况且女人从来都是需要男人的,从身体,到心灵。 也许是因为安全感,也许会因为虚荣心,或者只是单纯的身体满足,但无论从什么角度,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特别是知道自己的未来毫无目的之后,她们的欲望就会更加浓烈。 一晃数十年,但凡到了这个村子的女人,想尽办法也离开不了后,在加上尝尽孤独寂寞的滋味,就都会渴望。 而那段时间里,茵茵便会让其她的女人们床~地之事那会儿,越疯狂越好,直到后来的女人们受不了了,茵茵便让那些男人们上前,让她们选择,这之后,不管是身体得到了满足,还是有了孩子,结果只可能是最终无一人再有离开的想法。 她以为,韩白雪会是她又一次成功困住的女人,可是她的眼神,怎会如此不同? 一个人,若是数年乃至数十年按时按量按点的完成一个任务,久而久之,他便会习惯。 忽然有一天,他烂熟于心手到擒来的事情出现了意外,没有朝着原来的轨迹到达终点,那么他便会慌张甚至是崩溃,他开始质问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开始怀疑自己的成与败,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以前的成功都是假的。 现在的茵茵在面对韩白雪的时候,便有非常挫败的感觉。 韩白雪眼睛里那种叛逆,叛逆里的挣脱欲望,欲望下的执着,这些都是茵茵许久没能见到过的东西,也或者说,是她从未见到过可以存在那么久的东西,久到她开始再回想,自己当初是不是也曾这样过。 而这一晚,韩白雪并没有被强迫着必须选一个男人,当然,结局会变成这样子,说起来也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茵茵,另一个,则是不久前搀扶她那个笑起来很阳光的男人。 当时韩白雪很讶异茵茵为什么会帮自己,毕竟这些女人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起来,茵茵可是罪魁祸首啊,所以她怎会轻易推翻自己曾经的成就呢。 可想来想去,韩白雪都想不明白茵茵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低头的时候,眼角撇到手腕上的红绳,这是被抬进房间时,那个男人给韩白雪系上的。 如果不是心里有凯旋玺的话,韩白雪想,也许她真的会被男人的笑容给迷惑,因为她从小就喜欢爱笑,还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子,好在,凯旋玺救了她。 不过让韩白雪更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第三卷:温热的血液 次日韩白雪醒来,以为自己会继续被困在村子里,度日如年,直到磨掉她所有的期待和希望。 可谁也没有想到,她醒来后出现的地方竟是森林里。 这里到处都绿油油的,有丝丝缕缕的阳光穿透树叶照在身上,脸上,久违的暖意。 揉了揉眼睛,又揉揉眼睛,每一次睁开,周围的景物都没有消失,韩白雪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不是梦,这里的树是真的,草是真的,照在身上的阳光和温度,统统都是真的。 她已经许久没有走出过村子了,久到看见眼前的一幕后,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处村子外面了。 睡一觉就出现在森林里,不用想也知道是村民们把她送出来的。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要知道,也许再继续将她困些日子,她也会同那些女人一样的,难不成,这又是他们另一个圈套? 正当疑惑,指头忽然碰到一处软软的东西,韩白雪一愣,随即低头。 只见在她手边,此时正躺着一卷白布,韩白雪见过这种布,是村子里的人用来和听不懂他们语言的人沟通的。 四周张望片刻,确定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之后,韩白雪才将布捡起来躲到一棵大树后面细看。 入眼所见的第一秒,韩白雪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皱巴巴的白布上,赫然出现了密密麻麻很是工整漂亮的一段话,字体是用竹炭灰之类写的,看上去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而上面的内容,更是让人陷入许久的沉思 “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善举,也想因此拯救村里的男人们,也拯救那些可怜的女人们,却从不曾想过有那么一天,我会站出来第一个否定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孩子,从你的眼睛里,我看见了对光明的向往,对自由的渴望,和对自身的笃定,也许你的执着与坚持是为了某个人,某件事,或是某一样东西,但不得不说,仅仅那一道目光,便能够摧毁我数十年来的信仰。” 韩白雪皱了皱眉,春琴叫她孩子?这样听起来似乎过于亲切了些,不过说起来,春琴保养的还真是好,看上去简直违背了正常人的年龄轮回,大概是因为山里的水土好,养人,也或者她有保养秘方吧,更或者说是村里有什么神秘力量,毕竟在这样的地方,那些东西的存在并不奇怪。 耸了耸肩,韩白雪继续往下看 “云蝉曾说,人这一生要经历的不仅仅是喜怒哀乐,还有生死离别,求不得,得不爱可无论是什么,一个人如果坚持得住自己的初心,便也能够守住所有。 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什么都是都是暂时的,就像你的到来和现在的离开。 而我如今能够做的,也仅仅是把翅膀还给你,至于接下来你所要经历的,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后面的图是阿航送给你的礼物,他的心会一直陪着你,永生不灭。” 待看完那娟秀的字迹,韩白雪只觉得手心湿湿的,黏哒哒的,等她将剩余的布全都展开,一幅幅血红的简笔画赫然出现。 那是用血画上去的,还冒着阵阵腥涩的气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血,可它出现在白森森的布上,还依稀有碎肉沫之类的东西,因此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在加上春琴最后那句永生不灭,着实让这些画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阿航正是村子里面笑起来很阳光的那个男人,想必这血与他有关系吧,不过春琴说他的心会一直陪着自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血难不成是阿航的心头血? 以前韩白雪就老听人们说起过,在一些偏远的村子里,总有这样那样的秘术存在,比如山西的赶尸,苗疆的蛊毒,或者云南的毒草术。 心头血这种东西,听上去很是唯美,甚至还带着一点凄然,可若是放在古怪的村落里,就只会让人害怕。 想到村子所在的位置和村民们的怪状,韩白雪后背一寒,寒毛直竖。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碰触到血渍,将剩余的内容全都看完了。 阿航的画里面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森林里有不少的凶猛野兽,而韩白雪想要出去,就要将那些野兽引出来,然后再用这块白布里包裹的树枝驱赶它们,之后顺着大部分野兽逃跑的同一个方向走,最后会遇见浓郁的白雾,过白雾的时候一定要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埋头往前冲,只要冲出白雾,她便能够离开这片森林,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韩白雪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野兽逃跑的方向,应当是它们的巢穴才对,因为无论是人还是兽,受惊之后肯定都往熟悉的地方跑,自己若是追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不过,想到阿航那阳光的,爽朗的,真挚的笑容,还有那两颗白花花的小虎牙,韩白雪还是决定信他一次,她这么做,也是在赌,赌阿航那个人,也赌自己的运气。 将剩余的白布打开,里面果然有一根树枝,这树枝看起来与一般的树枝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当韩白雪拿在手里之后,才觉察到它的特别。 这是一根充满寒气的树枝,不过刚刚碰到,耳边就传来卡茨几声,紧跟着,韩白雪的手上多了一层白色的冷气,手也被冻得通红,指尖甚至有冻伤的刺痛感。 与此同时,树枝也从她手里掉落。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小意外,让韩白雪看到了这树枝更为神奇的地方。 只见它掉落下去的位置,有无数的黑红色蚂蚁从周围土壤里钻出来,东躲西窜,慌不择路的模样,好似即将迎来一场空前盛况的灾难。 紧跟着,草丛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韩白雪起身,待她看见两条黑红相间的蛇正快速往外面游走,双腿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她以前在教授的珍藏档案里见过那种蛇,那是一种全世界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条的剧毒毒蛇,它的一克毒液就能毒死数百头牛羊,而且至今都没人配置出相应的解毒血清。 不过那蛇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它迅捷的速度和灵敏度,而是它的毒液几乎遍布其自身所有地方,也是世界上唯一一种不用嘴巴撕咬,仅仅碰触到,便能让敌人中毒身亡的蛇。 韩白雪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只能从书上看到它们,可没想到那毒蛇现在就出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这要是让教授知道了,想必他会当场激动到疯狂。 吼———— 震耳欲聋的兽鸣穿透树木传进韩白雪耳朵里,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慌忙将树枝从地上捡起来,脑子里,却想着该怎样引出这片林子里的野兽们。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以在野兽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填饱肚子了。 想到这,拂晓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寻找她能比较容易捕捉到的动物,然后想办法生堆火了。阿航说过,要想离开这里只有引出所有的野兽,然后跟着它们逃跑的方向走,再穿过那片浓雾就可以离开了。 韩白雪此时非常的庆幸她离开前,兜里装了两块打火石,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既然打火石有了,那现在就只剩下食物和柴火,身处森林之中,柴火不用说,在加上自己小时候没少在城边村落呆过,所以捕猎找食材俨然也不是太难。 这片森林里到处都有灌木丛和苍天大树,韩白雪对里面的路况一点都不熟悉,所以寻找水源捕鱼这一招暂时丢掉,况且如果想吸引所有野兽,那只有数量及其充裕或是体积非常庞大的食物才行。 思索好一会儿,韩白雪终于有了想法。 俗话说得好,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那她现在要做的,便是顺着食物链的规律来寻找食物。 从树上掰了几个枝桠,挑挑选选后,韩白雪选择了一根最为工整的,之后从地上寻了块尖锐了石头,将枝桠生生磨成了弹弓形状。 将头发上的皮筋儿解下来的时候,韩白雪也很庆幸自己留了一头及腰长发,头发也非常的浓密,所以她每次扎头发都会多用几根儿皮筋,以至于现在想做弹弓,到是方便得很呢。 按照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她很快绑好了一个弹弓,试了试,手感很是不错,之后韩白雪起身,在森林里晃悠一阵儿,最后终于在一处浓密的灌木丛外边儿停了下来。 隐隐约约的,灌木丛里有断断续续的啼鸣声传出来,听上去很是微弱,倒像刚出生不久的鸟儿,既然有小鸟,那这里一定会有大鸟出没,想必这个时候大鸟正在外面捕食,准备喂饱这些小家伙们。 犹豫片刻,韩白雪又转身离开,她可不想让这些小家伙们失去自己的母亲被活活饿死。 就算放弃眼下的机会,之后会很困难很麻烦甚至更浪费时间,韩白雪也不允许自己遭受内心的谴责。 啪嗒———— 走着走着,突然,一坨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直接砸到了韩白雪额头上,伸手一摸,她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亏得她还在想着怎么下手呢。 眼下落在她额头上的竟然是鸟粪,而且数量还并不少,能拉出这么多粑粑的鸟,想必身形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当下韩白雪就四处寻找起来。 果不其然,在头顶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韩白雪看见了一只鸟,第一眼她就被那只鸟给惊到了,那竟然是一只她从来没有见过听过的鸟,身形也大的超出了正常鸟的范畴。 看上去快要和普通泰迪犬一样大小了,它挥了挥翅膀,整个翅膀伸展开至少有两米,翅膀上的羽毛呈黑蓝色,阳光照上去之后闪闪发光,就好像镀着一层亮片。 它的额至后枕被有一圈颜色较浅些的绒羽,后头的较长而且细密,头侧,颊,耳朵区域的毛羽非常短,也非常稀疏,眼睛周围的绒羽完全是淡蓝色,并且闪烁的光芒也十分明显,完全将它眼睛里的光泽给掩盖住了。 因为脖子处的绒羽也是蓝色的,且还有一圈整齐的很长的毛羽围成一圈,所以远远看着,倒像是一块儿婴儿的口水兜挂在那儿,有些滑稽。 不过最让韩白雪惊骇的,应当属它那带钩的嘴了。 巨鸟有着灰白相间的利嘴,还闪闪发着寒光,晃了韩白雪的眼睛,那是一张非常锋利又坚硬的嘴巴,好似再怎么坚硬的东西都能被它啄穿,这样的嘴巴要是啄在人身上,只怕会一下子穿透肌肤,并将体内的东西一咕噜勾出来。 韩白雪不禁打了个寒颤,正想着是不是该放弃然后寻找其它猎物的时候,忽然,巨鸟竟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坠落在了地上。 愣了三秒,韩白雪上前。 刚才离得远了还好,这会儿就站在它的旁边,韩白雪硬是捂着嘴巴,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这只鸟竟然没有脚!不但如此,它本该长着两只脚的地方,竟是生生的露出两个红红的血窟窿,现在还滚滚往外冒着血,而那血窟窿由外向内呈包裹状,一点都不似人为破坏,反倒更像天生就存在着的。 “想必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失去了双脚后无法降落,所以累死的吧。”韩白雪呢喃道,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至于它身上的那两个血窟窿,韩白雪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也许是寄生虫之类的东西,将它的双脚给吞噬了吧。 但这只鸟的出现,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试探了几次,韩白雪将鸟从地上捡起来。 这时候的鸟已经完全失去生命气息了,身子都开始发冷,可那双眼睛,却瞪得圆圆的,死死盯着前方,让人有死不瞑目的感觉。 “鸟儿兄弟,说起来你我也是同病相怜啊。”说着,韩白雪抓着鸟儿翅膀的手改为捧着它的身子,低头亲吻了下鸟的脑袋,顺便从鸟头,鸟翅膀和鸟尾巴上拔了三根羽毛下来,又道 “鸟兄弟,今日我落难至此,用你的身体纯属迫不得己,听老人们说过,禽类动物死后只要将它们的顶上灵,翅中魂,尾里气收起来,它们的灵魂就会附在里面,所以为了弥补我今日用你身体的情分,你的灵魂我暂且留在身上,他日等我回去了,一定会为今天的事情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多谢了鸟兄弟。”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韩白雪拔掉怪鸟身上三处的羽毛,又说了那些后,怪鸟的眼睛竟是一点点闭上了。 见状,韩白雪松了口气,果然啊,老人的话还是得听着。 茨啦———— 红色的火苗扭动着妖娆的身姿,跳着,闹着,沁人心脾的香味从烤制的鸟肉里扩散出来,一点点弥漫开。 不得不说,这鸟肉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香到韩白雪现在口水直流,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说起来,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吃货,可这东西的气味,着实香的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她活了这么多年闻到过的最香的气味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气味,总之能让闻到的人失了魂,迷了心智。 别说森林里的动物了,只怕方圆数百里,只要闻到这气味的人,也会循着味儿找过来的。 也不知道村子里的那些人,是不是也能够闻到。 此时的韩白雪只希望野兽们快点出现,她可不想再被那些人抓回去。吼———— 果不其然,片刻功夫,周围就传来形形**的兽鸣声,听起来就在附近,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什么野兽靠近。 棍子上的鸟肉不断发出诱人的炙烤声,一些金黄色的油水从皮肤里渗透出来,它的肉在火焰的熏陶下,已经完全变成了金黄色,十里飘香的味道,引人发狂。 韩白雪觉得要不是因为自己求生的意识过于猛烈,脑子里也不断闪过巨鸟从树上掉下去后死不瞑目的样子,只怕这鸟肉早就装进她自己肚子里面去了,哪能等到现在。 稀稀疏疏————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韩白雪浑身紧绷起来,左等右等,明明已经感受到,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野兽待着了,可它们就是不愿靠近。 “难道是因为害怕人的气息?”思索一阵儿,韩白雪放下手里的鸟肉,转身爬到了离自己较近的一颗大树上面。 就在她寻了个比较粗壮些的树枝准备坐下去的时候,一根黑蓝色的枝桠忽然从怀里掉了出去,还不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觉得身下的整棵树都晃动起来,四周迅速掀起飞沙走石,迷了眼睛。 等缓过神来,韩白雪这才看清楚那是因为有野兽东躲西窜,数量又太过惊人,所以才导致了地动山摇。 韩白雪也是一阵后怕,她刚才是真的没有看见什么野兽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它们隐藏的太好了,还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不过也幸好春琴她们给的枝桠起了作用,否则的话,自己今日只怕要命丧于此了。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确认周围再无野兽,韩白雪这才从树上跳下去,将那根枝桠刚捡起来,手上顿时冻了一层薄薄的冰,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握着枝桠重新回到树上。 很快,韩白雪的整个身子都开始冒出寒气,火辣辣的太阳光照在身上,她依旧冷的直打哆嗦。 卡茨———— 慢慢的,她身下的树干也开始结冰,心想在这么下去,就算自己不被那些野兽吃干抹净,也得被这根枝桠冻死,心下一横,韩白雪又将它放在了有衣服隔离的胸口处。 说来也是奇怪,没有与皮肤直接的接触,周身的寒冷也迅速消失,身上的冰层一点点融化,溶化后的水顺着衣裳往下,‘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没有了枝桠做保护,先才消失的野兽们,又循着味道靠了过来。 这一次它们显然多了个心眼儿,没有再像上一次那般莽撞的靠近,反而小心再小心,走三步退两步。 韩白雪紧盯着四周,只要哪里有点动静,她就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不放。 终于,一头浑身长满黑色毛发的野猪突破灌木丛走到鸟肉不远处,紧跟着,它身后又出现了数头野猪。 许是有了野猪打样,于是断断续续的又出现了许多其它野兽,甚至于最后连老虎和狼群都来了,整个画面显得十分残暴,只怕现在就算来一卡车的人,最终也都会变成它们的盘中食物,被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不剩一点儿。 韩白雪能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此时阵阵发凉,坐在树干上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不断沁出冷汗来。 “吼~~~” 忽然,野兽群里传出一声狼啸,下一刻,所有的野兽们都朝鸟肉扑了上去,几乎是眨眼功夫,那里就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哐当—— 一只野兽撞击到韩白雪所在的树上,然后接二连三的有野兽撞上来,若不是她及时侧身抱住了树干,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看着身下乱糟糟一片,韩白雪咽了咽口水,要她刚才就那么掉下去了,只怕不被当成食物吃了,也得被它们踩死。 四周环顾一圈,见到处都黑压压的,还不断有鲜红色的血溅起来,然后一些红彤彤的肉也飞了起来,韩白雪知道那是野兽们互相斗殴之后撕咬下来的。 不断有野兽撞击到韩白雪身下的大树上,身体摇晃的越来越厉害了,眼看已经坚持不了多久,旁边好几棵粗壮的大树也都倒下去了,韩白雪直接从怀里掏出那根黑蓝色的枝桠,在大树倒下去之前,也纵身跳了下去。 可没想到的是,她的突然出现不但没能赶走这些野兽,甚至因为她手里的枝桠,导致野兽们更加慌乱疯狂了。 此时的野兽们仿若失去了理智,能咬的不能咬的统统下了嘴,好在自己手里有枝桠,它们再怎么撕咬也不敢过于靠近她,甚至韩白雪每往前走一步,就有野兽触电般自动闪身躲开。 很快,她来到狼群身边,这里的野兽的确不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很难轻易分辨出品种来。 只有狼在这些野兽里数量是最多,也最好分辨的,所以接下来,她想自己只要惊吓狼群,然后跟着它们跑,就不容易跑错了。 韩白雪步伐加快,可还未等她走到狼群跟前,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团金灿灿的油腻腻的东西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她脸上。 嘭———— 一声巨响过后,韩白雪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而她脖子里,此时正躺着她之前亲手烤制的鸟肉,手里的黑色枝桠,也不知去向。 起身抓起鸟肉,正打算扔出去的时候,眼角忽然撇到奇怪的一幕。 只见这鸟肉下身本该长脚的位置处,原本两个窟窿此时变成四个,紧跟着,四个变成了六个,六个变成八个 韩白雪静静地抱着鸟肉,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不断增加数量的窟窿。 直到她已经快数不清出现多少个窟窿了,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鸟肉扔了出去。 就在韩白雪把它扔出去后没多久,一些黑蓝色的软体细虫,纷纷从洞口里爬了出来。 韩白雪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总之她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甚至于比起周围的野兽们,那些从密密麻麻黑洞里钻出来的虫子们,还要让人害怕的多。 光是那犹如跖疣鸡眼一样的洞也足够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只怕早就晕死过去。 稀稀疏疏—————— 明明比蚯蚓还要细小的黑虫,却因为数量过于多,从而发出了稀稀疏疏的声响。 韩白雪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所有力气都被突然之间抽空了,她就那么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那些黑虫,不知所措,甚至没能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那鸟肉怎么还会完好无损。 密密麻麻的黑虫,将鸟肉周围的地面完全染成了黑色,突然,它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往韩白雪的方向蠕动靠近。 脚下一软,韩白雪竟是后退三步直接栽倒在地。 她慌了,那些黑虫明明个头不大,甚至能够一脚踩死数百只,可就是散发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让人害怕又恐惧。 就在它们快要靠近自己的脚时,韩白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来的力气,倏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她总觉得那些黑虫十分的吓人,像是欠了千万钱财的债主,更像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她只能拼命跑,拼命跑,除了逃离,别无选择。 无形之中,造就了一种由为强烈的压迫感,这已经是韩白雪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了。 而在这奔跑的途中,她仿佛看见周围的野兽们也在四处逃窜,以至于当一只黑熊不要命的逃跑时,因为速度太快,直接撞到了韩白雪身上,然后一人一熊交叉着滚了一大圈儿,可等他们爬起来了,又继续狂奔,什么都顾不上了。 韩白雪一边跑,一边祈祷,她希望自己能早点离开这个阴森诡异的林子,她想回家,哪怕那个家里清冷又孤独。 跑啊,跑啊韩白雪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她只知道当她跑的精疲力尽,双腿发抖,连往前挪动一步都困难的时候,身后追来的黑虫,却是依旧精神抖擞的紧紧尾随着,丝毫不曾有过松懈。 呼—— 有阴冷的寒风从前面吹来,韩白雪艰难的拖着双腿往前迈步。 忽然,有阵阵阴冷的风迎面吹来,觉察到前方有危险的气息,低头一看,韩白雪的脸色霎时发白。 就在她脚尖那儿,一处雾气蒙蒙望不到底的悬崖,赫然出现。 身后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抱着宁可摔死,也不要被那些虫子吃掉的想法,韩白雪心下一横,当下就纵身跳了下去。 两边呼啸而过的冷风吹得她脸颊生疼,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释然,涌上心头。 噗呲———— 棍棒穿透皮肉的刺耳声过后,韩白雪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了一颗巨型大树上。 茨啦———— 只见她落稳当的身子,突然又往下坠去,却只是一瞬间,然后停在了半空,而这时候,一根黑绿色的树枝就那样从她的胸口刺进去,然后又从后背穿了出去,血,顷刻间如瀑挥洒。 艳丽的血,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裳,也将她体内的树枝染得通红,又顺着树枝往下滑落,最后,她周身的一大片都被镀上了犹如血色曼陀罗般的色彩。 吧唧———— 周围有奇怪的声音响起来,紧跟着,大树好似突然有了生命开始蠕动。 它每动一次,穿透韩白雪心口的树枝就更深一分,而那从她体内滚滚冒出的血,也越发的多了些。 不久之后,密密麻麻的黑色软体虫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开始肆无忌惮的饮食她的血。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一些雾气渐渐从树下往上涌动。 细看之下,会发现那些雾气里隐隐有金蓝色的光芒闪烁,没过多久,整棵大树都被雾气和金蓝色光芒给包裹起来了。 哗啦———— 似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动作之大,即使韩白雪趴在树顶上,也被飞起来的水花弄湿了脸庞。 在水花的拍打之下,从韩白雪体内流出的血液好似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纷纷缠绕着树干一路往下,由于树叶繁多,雾气过浓,她看不到下面的情景,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脏,似乎已经碎裂成了粉末,那种窒息的疼痛,也让她的脑袋开始发昏。 那会儿韩白雪从悬崖跳下去时,心里仍旧怀有一丝侥幸的,她觉得已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更不会倒霉到直接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当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全身,痛到连昏厥都没有可能的时候,韩白雪反倒觉得,也许死了更好。 在这儿疼痛的感觉碾压中,她还要承受着数以万计的黑色软体虫攀爬到身上,脸上,腿上,甚至随时需要担心身下的大树会不会突然就变成可怕的怪物冲她张开血盆大口,也饱受着心脏碎裂后那让人窒息的疼痛,现在的她,身心都在饱受折磨。 随着血液的流逝,韩白雪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以一种诡异的状态一点点消融,但是在这期间,她的五感六觉从未像现在这么清晰过, 耳朵能听见方圆十里开外的所有声音,眼睛能看见头顶上方穿过云层的金色阳光形状,鼻子能分辨出所有味道的来源,有风吹过,那种犹如被棉花抚摸过的触觉。 但这一切并未持续太久,她体内的能量正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点一点抽走,眼睛开始看不清东西,鼻子开始闻不到味儿,耳朵也渐渐失去听觉,直到那钻心的疼痛让她麻木到感觉不到疼,倏地,一道墨蓝色光圈由远及近。 韩白雪是土生土长的东方人,在所有东方人的心里,宁可相信有妖魔鬼怪神仙存在,也不可能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西方故事里的女巫和魔法。 所以在看见那光圈里的颀长身影时,明明能够感受到它头上有两只大大的耳朵,眼睛也是湛蓝色,可韩白雪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直到它出现在她跟前,脸贴着脸,眼睛对着眼睛,鼻子蹭着鼻子,她才艰难的吐出三个字“独角兽。” 韩白雪觉得,自己一定是濒临死亡之际出现了幻觉,否则,她怎会看见传说中的独角兽呢?不过,那双湛蓝清澈的眸子当真好看的紧,那是韩白雪有生之年里,遇见的最好看的眼睛。 缓缓地,韩白雪的眼帘开始一点一点下垂,她的血已经流干了,心脏碎裂后的疼痛折磨的她没有丝毫力气再支撑住早已残破不堪的身躯。 死亡,也许并没有那么可怕,她想她应该要去天堂了,因为她没有遇见黑白无常,反而看见那么美仑美幻的一幕。 就在韩白雪闭上眼睛,完全失去呼吸之后没多久,那双湛蓝的眸子直接从雾气里暴露出本体。 那是一个男人,他拥有一副绝美的身躯,浑身上下长满了七彩斑斓的鳞片,鳞片下隐隐约约露出的肌肤,白的接近透明,他还有一头齐腰长发,与他的眼睛一样,也是湛蓝色的。 他漂浮于半空,周身环绕着蓝白色的雾气,湛蓝的头发在风中纷飞起舞,不断有树叶从下面飘上来,将他围在中间,极尽妖娆之姿。 他湛蓝的眸子清澈无暇,仿佛只要看着他,就能忘却世间所有烦恼,他望着韩白雪许久,忽然,一只七彩斑斓的手朝她伸了过去。 手指触碰到温热的血液,男人身下蓝白色的雾气骤然浓郁,最终形成一团浅蓝色的云,他站在云上面,绕着韩白雪旋转几圈,后下降了些,再次朝韩白雪伸出手去。 这一次,他没有蜻蜓点水般试探性的摸了摸,而是直接把手放在了血液流出来位置。 当他的手触碰到韩白雪的伤口,之前爬到韩白雪身上的密密麻麻黑虫纷纷退离。 卡茨———— 清脆的声响过后,韩白雪周身结满了蓝色的冰层,而插在她心口的树枝也应声断开,身体没有了支撑,韩白雪骤然坠落,男人迅速追过去,用自己身下的云接住她,后两人双双落地。 男人将韩白雪翻了个身,断裂的树枝还插在她体内,随后男人走到一侧的河流前,纵身跳入河中。 “咕嘟嘟”———— 男人跳下去没多久,河水里突然冒出气泡,一些灰白色的水汽升腾,浑浊的河水逐渐清澈,待完全变的清澈见底,忽然,河底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河水从中间一分为二,一道灰蒙蒙的气体从中间飘出来。 轰隆隆———— 晴空万里的天气,骤然间电闪雷鸣,眼看天色剧变,一场大雨就要落下,这时,不远处的巨树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摇摇晃晃着身躯,那些黑色的虫子涌向它根部,有无数道闪电直接劈在了它身上。 一般的树木若是被闪电劈中,不是变成柴灰也得断裂开来,可这棵巨树与闪电接触后,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惊人的增高了几米。 似是觉得巨树不畏惧自己,闪电气不过,于是降下来的比之前又密又粗,可即便如此,仍旧奈何不了巨树。 轰隆隆———— 雷声越发的震耳欲聋,雨水也及时倾盆而下,眨眼功夫,整个林子都被雨水洗刷了个透透彻彻。 就在这时候,天色骤然一亮,下一刻,一手臂粗细的蓝色闪电直直劈到了河水中。 当蓝色的闪电在河水里消失,霎时间天摇地动,滚滚巨石从高处的山崖掉落,无数尘土混合着雨水奔腾而来,那密密麻麻的闪电,也越来越多。 在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泥石流泛滥,天坠巨石的画面里,隐约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先才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韩白雪周身结了一层浅蓝色的冰层,薄薄的,似乎一敲就碎了,可面对大自然带来的狂风骤雨,那冰层竟是完好如初,非但没有被冲刷融化掉,甚至一点裂痕都未曾出现,一些黑色的烟雾也不断从她额头冒出来。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身处低处,不但要接收从天而降的雨水,还得随时面临从崖壁上倾盆而下的洪水,于是很快的,小河流变成了大河,两边的道路也渐渐被淹没,可河流中间的那一道裂缝,仍然不断有黑气从里面冒出来,即使大雨冲刷,也依旧抵挡不住它们的渗漏。 韩白雪的身体在这不断涨水的过程中,随着水波的推动,竟是生生的滚落进河流之中。说来也是奇怪,在刚接触到河水时,仿若从里面伸出了无数只透明的手,直接抓住了韩白雪,然后将她一点点拽进黑色的裂缝之中。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