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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叫方舟》


 我还活着

据说人们都需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人生，去获得或名或利，说的高大上一下，借此来获得生存的意义。而我就很厉害了，凭借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喜提颓废小青年的光容称号，不仅打破所有劣势，顺便优势也一起粉碎，绝对公平。
哥就是平平无奇的小天才---方舟。
今天是我失业的第46天，比上班还忙，画个画消耗下废纸、做做饭顺便炸个厨房、雕刻土豆顺便提炼个土豆淀粉、想种个花但是看看烂了的仙人掌……
这些全部是我工作时最想做的事，如同树懒一般慢节奏的生活，生活倒是前所未有的慢，至于是我过生活还是生活过我，不好说。
“请你不要迷恋哥~请你不要迷恋哥~”
我在一堆名为画稿的废纸里，翻找出手机。
“喂~妈”
“你干嘛呢”
“喘气呢”
“废话，二十多岁人了，赶紧出去找工作balabalabala…”
手机开成外放，抱着抱枕窝在藤制的吊椅里，望着蓝天摇啊摇。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听…见…手机好使，不用给我买新的”
母亲大人啪就把电话挂了，我看着手机，脸上一丝苦笑闪现，随即转换成玩世不恭的脸庞，继续望天，阳光晒在身上，慢慢的睡着了。
梦里有沙漠有池塘，有明有暗，有鲜花有荆棘。等我睡醒，两点多了，伸个懒腰，走到门口，墙上贴着经济开销。
咬着笔“嗯，今天还能花33块钱”
不用家里钱是我最为个男人最低的底线。
“所以呢，吃根黄瓜好了”
精致的男孩，吃黄瓜一定要削皮，嗯，边吃着黄瓜边坐到吊椅里，黄瓜根左手一个三分绝杀扔进水杯里，溅起水杯里的水洒茶几上一圈，yes！
不管怎样，我还活着，虽然是万千人海里，最普通最常见的那种人，可…我…哎，可…谁又甘愿平凡呢。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自识荆门子才甫，梦驰铁马战城南。”---《别子才司令》
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



 梦里？

梦里，我貌似有个和我很亲近的人，是个男人，那种情绪他是我兄弟，看不见他的脸，仅仅有他逃跑时狼狈的身影，我坐在面包车里的副驾驶，身子缩的很低，非常颓废懊悔。
身边驾驶位开口道“不要妄想救他，害他的人是你，你的任务已经完成”
我看着他，下定决心准备起身下车救人，他仿佛看穿了我，抬手卸了我左手胳膊，脱臼带来剧烈的疼痛让我喘不过气，我愤恨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车外面好像战斗很激烈，驾驶位的男人被叫下车帮忙，我扒在车窗上，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没有人，远方有打架嘈杂的声音。
左肩的疼痛缓解一些，坚持着下车去救人，在心里，感觉那个人对我很重要，我不甘心如此。刚下车，眼前一黑，右边肋骨剧烈的疼痛，整个人飞砸在车身上，一个黑影揪着我的领子，打开后门给我扔在后排座位上，晕过去前我听见他们俩人的对话。
“让你看好他”
“我没你心狠”
再次醒来，我在医院的床上，看见头顶的吊灯和旁边的吊瓶，动手动不了，起来起不来，转动头，左边病床上悠闲坐着的是驾驶位的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本书。右手边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着我，眼神过分犀利，来不及仔细端详，我就躲避似得闭上眼。这个人物设定，我从心往外的惧怕他同时掺杂着一堆乱码七糟的的情绪，好像有佩服有信任有恨。
听见他站起来，走出去，带回来一群人，我睁眼看见医生护士。
“感觉怎么样？”
我张张嘴没说出来话，医生摆摆手，在本子上记录着“算了，好好静养，不要乱动，你左臂错位，问题不大，右边肋骨折了很险，尽量不要动，家属照顾好，不能离人，有事随时叫我”
人都走了，黑西装男人，拿个带吸管杯子，我如傀儡喝几口。他又拿出饭，喂到我嘴边，我把头扭过去，身上持续剧烈的疼痛，毫无胃口，大概几秒钟，他放下饭盒走了。我居然害怕的有点颤抖，看向左边一直看书的男人，他察觉到目光站起来，给我盖盖被子。
“别恨大哥”
说罢，转到下个场景，我仿佛好了一些，可以在病床上坐着，在小桌板上写字，好多个文件袋，我能感觉到这些都是关于黑西装男人的事，我在有意识调查他然后推翻他，为什么？是为了给那个我要救的人报仇吗？
突然，黑西装男人进来了，手上拎着饭桶，和颜悦色看我一眼。
“精神不错啊”
下意识要把文件全部藏起来，求助的目光看向左边病床上的男人，他纹丝不动，我很害怕，也只是把文件理整齐，放在桌板上没藏，他走过来嫌碍事，拿走了文件，翻看几眼，无波澜的继续把饭摆在桌板上，我的头低很深，他坐下来，拿着筷子和米饭。
“吃饭”无波澜
“我错了”
“吃饭”
我沉默不动
“不吃是吧”
他把东西重重的放下，又抓着我的领子把我揪起来，另一只手使劲的按着我受伤的右边肋骨，凶狠的瞪着我，我能感觉到骨头的声音，特别想咳嗽，然后咳醒了。
终于醒了，再不醒真实的像我穿越了一样，前女朋友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吓我一跳。
“啊！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了一身汗”
我衣服湿透了，想动居然动不了，我可是慌了，一看左手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被我压在身下，没有了知觉，右手搭在右肋骨上，也像僵住了，我一点点的动，慢慢的缓解了，动动，嗯，零件还都好用。
“你什么时候来的”
前女朋友收拾着凌乱的一切
“刚来”
“辞职那天咱们就分了，你别来了，再说我密码都换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察看着入户门
“难道我没关门？”
她白了我一眼“从我的阳历生日换成阴历生日，是在质疑我的智商吗？”
“你，你胡说，只是凑巧了”
她拿着垃圾袋，到处捡捡捡，笑道“好，凑巧了，我也是凑巧猜对了”
我想起刚才的梦境，实在有点真实，神经兮兮的拉着她坐沙发上，掂量措辞半天。
“嗯，那个，刚才你来，看见我这儿，那个，还有别人吗？”
她由疑惑转成愤恨，打掉我的手，把垃圾袋扔我身上。
“方舟！你这么快有女朋友吗，还把人带回家，我来你家都不让，原来是有别人了！”
“哎哎，不是，哎，你别走，哎”
她摔门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凌乱，我拍拍脑袋“方舟啊，你是不是疯了，梦和真的分不清”。



 面试

前女友走后，我也是追悔莫及。算了，误会也挺好。当初是优秀，有未来有前途，现在扔出去几十份简历也没有回信，本来的高傲自信，被现实打碎，连渣都不剩。
打开邮箱一遍遍的刷新，突然一份邮件进来，我欣喜若狂，打开细看，是一家我从未投过简历的公司，主动询问。我本来是不屑，觉得主动找上门不靠谱，但沦落至此，没有什么可以挑的。
一瞬间觉得人生充满活力，有阳光终于照进我这潮湿的小角落。对方像很是迫切，马上约定第二天上午面试，我强装镇定应了。
兴奋的一夜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洗澡，刮胡子，含着漱口水，吹吹发型，穿上久违的西装，打领带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我，容光焕发“嗯，小爷，还是那么帅，可怎么办呢”，咧嘴展现一下标准职业的笑容。
先去打印简历，再去面试楼下，比约定时间早半个小时，在楼下转转，耳机里输出着坚定而又励志的歌曲。
上楼面试，敲门，注意敬语，注意礼仪，面试内容，如同教科书般的正常。自我介绍，公司介绍，你为什么离职，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好的请等待通知吧。
离开后，暗自神伤。我以为可以释怀了，当提起离职的问题，还是不免伤心。尽管虐我千百遍，我依旧只会念着你的好，尽管你们想毁了我，我依旧做不到。
我问自己最多的问题就是，难道真的要同他们一样，难道真诚是错，难道不伤人就不会生活……
回到家，扔下外套和简历，撕扯开领带，在酒柜拿出酒和杯子，窝在吊椅里，近乎于发泄，一杯杯的喝，又不过瘾，拿瓶喝。我喝多少都不会不清醒，长期的职业令我保持清醒。
“请你不要迷恋哥~请你不要迷恋哥~”
来电显是爸，吓我一哆嗦，立马站直了，起来过猛差点栽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些。
“爸”
“给你安排份工作，吊儿郎当的天天惹你母亲生气”
“爸！我不去”
“嗯？”爸的口气感觉微怒了
“不是，爸，我想自己走”
“碰壁没够，你不靠我自己能做什么”
“可是爸，这是我该经历的，大不了我这辈子废了，我也认”
“我不认，你是我方圆的儿子”
“对不起爸，我今天面试了”
“什么公司”
“呃…”我咬咬牙“爸，那家…那家应该挺好的，我想去”
“下午两点面试，这事没的商量”
便挂了电话，我挫败的趴在窗户上，和父亲的博弈，从小到大没赢过。每个男孩看父亲都是山，而男孩长大，就是成为比父亲更高大的山。内心的执拗爆发，这次一定坚定到底，我方舟宁愿饿死，也不吃你方圆给的饭，我不信我离开你无法生活。
人啊，越是什么都没有，越是强调那可怜的尊严。
我没故意整理仪表，继续喝酒，差不多时间可以了打车去面试。不同于上午的公司，连位置都是商圈地段，差好几个层级。我冷笑一下，那又如何呢。
上楼由前台接待，安排等候，坐姿豪放。
“方舟，请进”
“各位好，我叫方舟”说完大大咧咧的坐下，对面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男人发问“请问带简历了吗”
我演技大爆发“哎呀，抱歉抱歉，我来得及太急，落在出租车上了”
他们强忍着赶我走的冲动“有电子版吗，可以去我们打印室打印一下”
我瞪大眼睛，人畜无害“哎呦，这个还能打印呢，我都是毛笔写的，真是时代在进步啊”
气的翻白眼，男人说“那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摸摸鼻子“我今年好像是25了，毕业三年多点，专业…嗯…不重要，我会画图，会做饭，会…哦养花，我养的仙人掌都长得不错”
男人看都不看我，自顾自的讲着他们公司情况，“应聘什么职位？”
“不知道，食堂缺人吗，我吃的不多，保安也行，别看我瘦，其实劲儿也不大”
“好的，请回去等待通知”
“嗯”，我起身刚要出门，“哎不对，你们这没诚意啊，你们知道我联系方式吗？”
他俩刚松口气，气没喘匀僵硬在椅子上。男人反应快，马上在文件夹抽出一张纸，递过来笔，做出个请的手势。
我翻看纸张，“这不合适吧，上面有字，万一是重要的资料呢”
“没事，不重要”
“哦，公司的资源就是这么浪费的，不重要你印它”
男人一拍桌子，要骂人了，我连忙抓住他胳膊。
“别，大哥，我写，写完马上走”，我整理一下他的西装“大哥，别生气，不值不值”
我在纸上写上我家地址，只写到门卫，满脸陪笑“大哥，咱这不是没工作吗，手机坏了都没钱买，体谅一下”。
说着，我就准备走了，顺手把笔揣进口袋里，他们也想马上离开，我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他俩撞我身上。
男人说“你又想干什么”
我笑着回头，拿出笔，“你看大哥，误会了不是，您的笔”
男人拿回笔，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全程一言未发面无表情的女人。
走到电梯处等电梯，拿着手机在玩，其中一个门打开，我是背对的，找到有点慢，里面的男人已经按了关门键，我冲上去问“这个上还是下”
男人按了开门键，“这个电梯都是向下，这是这部电梯的顶层”
“哦”
电梯就我们俩人，我站的比他靠后一些，总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突然他开口，微回头“喝酒了？”
“啊？嗯”
我的脑子明显没跟上嘴，真诚的问“坐电梯不能喝酒吗”
他轻笑一下“没有”
到一层他大步迈出去了，我也把玩着硬币，往公交站走去，心里想着今天又花超了。
在公交上发着呆，思绪乱飘，偶然飘到电梯上的那个男人，一身西装商务的派头，戴个眼镜，“我没来过这儿啊，谁呢”。
回到家，拿起剩一半的酒瓶，蜷缩在吊椅上，思维一下炸开了，一巴掌拍大腿上。
“我…天啊，是梦里卸我胳膊那个”



 天气晴

面试过后，生活继续归于平淡，也无风雨也无晴，也再没梦见同类的梦。摧残仙人掌，不太熟练的做饭，窝在吊椅上睡觉。
当然，此刻的我，也不可能知道我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被人编排的。
面试离开的当天，那个一言未发的女人，和电梯里的男人，笑着说“你们这样，手段不高明”
“不高明，直接”
“火候不到”
“那就加把火”
……
一周后，我还在睡梦中，手机响起，眼睛都没睁开。
“喂？”
“您好，我们是云上公司，恭喜您，面试通过，请于明日早八点至负一层保安室报道”
我疑惑的看看手机“云哪儿？”
“云上”
“那是哪儿”
“先生，我们公司在26层，您于一周前面试”
我直接挂了电话，可算明白了，爸的杰作吧，耍我，你才当保安。
疯狂吐槽后，隐约听见水滴声，卫生间吊顶像个水帘洞，惊呆了，啥情况，我揉着宿醉的头，回屋躺床上，是不还是梦啊，迷迷糊糊伴着水声睡着了，睡醒的时候，不是吊顶像水帘洞，这怕不是瀑布。
我站在水里“嗯，应该是真的了”
冲出门，敲楼上门，没反应，疯狂的砸，对门都敲出来了，他家还是没反应。
手忙脚乱回家，抹布拖布擦，用盆接着水，一盆又一盆，凌乱了，他家是水不要钱吗，我撬开吊顶，管道漏了，水疯狂涌出来，也堵不上。
接一盆倒一盆，不知道过去多久，精疲力尽时，终于没水了，看着一地狼藉，不尽想起“屋漏偏逢连夜雨”，可能成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能经受暴风雪，受不了毛毛雨。积压的压力与不甘全部涌出来，苦笑、开怀大笑，笑的酣畅淋漓，笑的痴狂，笑的疯癫。
拿手机，电话回拨过去“喂，你们保安管吃管住吗”
……
晚上与楼上沟通无果，说是疏通人员捅坏了，疏通人员是路边随便找的，浴缸他们正常进行的泄水。
“是怎样，我祸从天上来，好，我通知你，这根管道你最好从此废了，想来我家维修，先给我赔偿，哦，对了我家有监控”
第二天一早收拾几件衣物，去什么云报道，我不懂保安的工作，在负一层转了很多圈，除了车没见过其他人，本身又是个路痴。没办法上到一层找信号打电话，没人接。到处找其他工作人员，想到正常大楼在主口会有保安值守。跑到主口。
“你好，我是新来的保安，在哪儿入职”
他看我一眼，不情不愿。
“你就是新来的”
“对，哪儿入职”
“不用了，队长说你被开除了”
“呵，死也该让我死的明白，在哪儿”
他看我一眼不再说话，我咬着后槽牙，揪着他衣领子一推，他不甘示弱，我们扭打在一起，迅速很多保安冲出来，拆开我们。
我高喊道“我是来入职的，谁是队长”
他们突然安静看着我，忽而窃窃私语“就是他啊，害我们这么惨”
我举起双手，表示对人无威胁，“对，就是我，带我去见他”
这一闹，见到人的时候，已经九点四十五了。
“您好”一个身材很壮的人依靠在凳子上，看着一整面监控，穿着保安的衣服，衣服看起来很紧。
我咳嗽一声“您好，我来入职”
他未动“可以离开了”
“我…我我知道迟了些，可是通知我的人说是在负一层”
“谁通知你”
“我…”我发现我并不知道是谁给我打的电话“我不知道”
“离开”
我自知理亏，时间观念很重要，无可奈何，算了，刚走出大楼，阳光有些刺眼，抬头望望天，看见的只有高耸入云的高楼，留给蓝天的只有一角。
拎着衣物，呵，还真有点丧家之犬的意思，等公交脚下踢着石头。
“请你不要迷恋哥~请你不要迷恋哥~”
“爸”
“闹够了吗？”
“我没”
“回去，做好的你的保安给我看”
“对不起，我不需要向您证明什么”
“我记得你有个女朋友吧”
“我没有”
“好，江晓南”
“我去，别动她”
我看着公交来了没上去，低着头走回大楼，我不知道，此时27层戴眼镜的男人，面带笑意，俯视着我。



 我是保安

总以为是我在选择，其实只是在被人选择。接受自己的平庸，在深夜自己把被打碎的尊严一片片粘起来，并保证再不会让你受伤，后来，碎碎的粘都懒得粘。
返回一层的保安监控室，
“大哥，我是入职的方舟”
大哥迷了“不是让你离开”
“啊，刚才是方小舟，现在是方舟”
“逗我玩呢”
我突然90度鞠躬，吓大哥抬手表达出防御的姿势。
“对不起，迟到是我不对，大哥高抬贵手，再给我次机会，我需要这份工作，家成水帘洞了，您不收留我，我就会露宿街头”。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接受任何工作，可以夜班全部给我”
“今晚，主门口站岗，具体的事我找人告诉你”
我才起身，扶着腰，“谢大哥”
“别谢我，见习三天无薪，实习期三个月，希望还能见到你，跟我来吧”
我们穿过监控室，打开后面的门。
“左边门更衣室，右边门临时休息区，现在位置是会议以及活动区，因为你是三天试岗，没办法给你安排宿舍，你暂时在临时休息区住，反正你是夜班。墙上是制度，背会，你有100分，低于60走人”，他猛的回头“鉴于你今天迟到两个多小时，扣20分，有问题吗？”
“哦，没有”
“叫队长”
“哦队长”
他白我一眼，扫视着活动区站着的众人，“你”，他指指其中一个人，“你带他，去储物间找套衣服，然后带他去26层”。
队长就走了，留下我们面面相觑，我懒得猜测些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去看墙上的制度，不算多，一页纸，使我印象深刻的是不能带手机，工作期间，我唯一能与外界交流的只有一部对讲机，正在记忆着，背后被人踢了一脚，我整个人扑在墙上，我愤恨的转过身，看见所有人对我形成包围的形势。
我突然变脸，满脸堆笑，开玩笑这谁能吃眼前亏。
“大…大哥们，我怂，咱不能这么欢迎仪式，小弟心领了，欢迎免了吧”
“看这小子嘴欠的”，“油嘴滑舌的玩应”，“真替老哥不值”，七嘴八舌，队长说让他领我去入职的***出来，伸出胳膊，我以为他要动手，死抓着拎着衣物的帆布袋子，心里默念“方舟，忍着，千万别还手，他们人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个男人轻飘飘的搭在肩膀上，和我一同现在众矢之的的位置上，“开始吧，别打脸”
掐着我下巴，“脸长得还不错，入完职再动”
他率先朝我肚子一拳，然后我的世界黑了，身体蜷缩，护住重要部位，剩下的只有扛。
“好了”那个男人抓着我衣服揪起来起来，“啧啧，瘦的，跟我来吧”。
到储物间，他扔套衣服给我。我没什么犹豫，直接脱了换，不在乎他是否看着，我真的是没有任何想法，不明白为什么来，不明白如此莫名其妙，不明白什么做好给爸看，太多的不明不白。我只怕因为我连累晓南没了工作，她是个好女孩，她不该去外面尝受莫名的打击。
我像个木偶，去到26层，一周前我耀武扬威，一周后，身上的疼痛提醒我，我只是随便被人欺负的小保安，我压低了保安帽子。
“你好，我领他办入职”
“名字”
“他叫方舟，我叫王圻”
“签字，三天后没问题，你再领他来签实习协议”，女办事员利落的办完手续。
在26层里面的小会议室，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保安服，有些局促的一点点喝面前的水。屋子里另外一个人穿着衬衫，悠闲地拆着九连环，呵，又是那个电梯里的男人。刚才的女办事员敲门进来，“许总，办好了”
他没停止手上的动作“好，出去吧，大叔，谢谢配合，我这有套普通衣服”，他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认真的拆九连环，“你的衣服太扎眼，换上吧，工资我会照开，你只需要保证我的条件”
中年男人“好好，我不出门，也不和任何人提及此事”
他放下九连环，抬起他深渊一样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中年男人，
“好”
旋即恢复淡然，拿着九连环走出门，一边说“换过衣服，可以走了”。
他出门后，拨通电话“监控，清干净点”。
我们走回一层保安室，我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直在盘旋无数个问号，越想越乱，脑子有种转速过高的疼痛感，没注意王圻停下了脚步，撞到他身上。
他不耐烦的回过头“打傻了吗”
他看着我不复灵动的眼睛“真没劲，晚班晚十点到早八点”。
说完去活动区玩了，我靠墙角坐地上，充斥着窃窃私语，
“这小子不是有什么病吧”，“能有什么病，富家子见过这场面吗”，“多揍几顿就好了”，“哈哈哈……”
我帽子下藏着的眼睛露出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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