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灯斗》 第一章·瘸子 等我再次醒来以后,才发现之前发生过的事全都是一场梦,至于为什么突然昏迷做这么长的梦,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现实中的我和梦里的完全不一样,1995年生,梦里发生的事已经完全记不清了,这才是最可惜的。 “呦,你小子醒了啊。”我躺在床上,转头看到了一旁的大伯,惊奇的是他的衣服可算是换了一件别的风格的,以前恨不得天天穿着他那件土灰色的大衣,着实令人欣慰。 我打着哈欠揉了揉眼,浑身不舒服地坐了起来:“今儿怎么舍得换衣服了。”,大伯朝我瞪了一眼,“还不是跟你着急着的,他娘的你小子好像中了什么邪了,二话不说直接倒地上,昏了一个星期,把铺上的伙计吓得不轻啊。” 他这两句话直接把我给说楞了,一个星期也太夸张了吧,但瞅大伯这态度也不像开玩笑,这么说来这一个星期都是他在照顾我?我摇头苦笑,也没说什么。 从小就是大伯一个人把我带大的,四十好几快五十的人了,还没个伴,说来也挺可怜的,老爹从事边防工作,从记事到现在也没见他回来探过亲,老妈在几年前就跟别人跑了,这事他也不知道,没人和他讲过,也没人打算和他讲,算是保留住心中的慰藉吧。 大伯这个人就喜欢搞一些神秘的东西,还时不时玩失踪,一失踪就是音信全无,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少则三四天多则一个月,为此我们俩也没少顶嘴。 “醒了就行,唉对了,一会你看下铺子,我出去办点事。”说完他脱下休闲服,又换上了那件土灰色的大衣,快步出了门,应该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也只好起床晃晃悠悠地走到前台坐了下来。 奇怪,原来那几个忙里忙外的伙计呢,连王五也不在,真是奇了怪了。 自己待了半天,一个客人也不见,但也正常,平常都不见有几个人进来光顾,索性便趴在桌子上又睡了下去,刚躺下不大会,便听有一种布鞋蹭地的“擦擦”声,抬头一看,是一个瘸子,腰间挂着个竹筒东倒西歪地走了进来。 那人非常奇怪,走到我面前四处警惕地看了看,“你这收老物件吗?” 我说收,他就把腰间那竹筒解了下来,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土腥气从里面传了出来。里面装的是一柄带着鞘的铜剑,光闻这气味肯定是从什么地方刚挖出来不久的,鉴宝这块还得看我大伯,可是他不在,我只能暂且留住那瘸子。 这柄剑的来路我也挺好奇的,问他也不说,但那语气也不是在隐瞒,显然是有人让他来的。我拿过手仔细地观摩了一番:“你这物件不赖啊,十万,当不当?”,我知道这东西的确不常见,故意说了个数打算探探他的底。 一听这价那瘸子立马就不干了:“老板,您没跟我开玩笑吧,十万太少,再加点。”随后嗯了一声又说道:“是徐老三介绍我来的。” 徐老三这个人我从大伯口中听过,两人之间还算有点渊源,据说这段时间刚从局子里出来,有发财的事怎么又给大伯供出来了,不行,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打个电话说说。我让他在一边等着,自己则去里屋给大伯打了电话。 刚打通,对面便传来一阵非常嘈杂的声音,随后就是那老小子的怒吼“干嘛?忙着呢!”“有个人来当东西,说是徐老三介绍来的。”,对面沉默了几秒,挂断了电话。 “等着吧,一会就回来了。”,那瘸子的面色有些与不安,我说你紧张什么啊,大伯又不吃人。他撇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等了半个钟头,人可算回来了,一开门,滚滚浓烟瞬间被风带了进来,“你干嘛去着啊,这么脏。”,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咳咳......你别管进屋呆着去。” 在里屋我隐约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但又似清非清,有种在偷听别人悄悄话的感觉。说什么陕西洛南,只听请这么个地名,其他声音在耳朵里就如同窃窃私语般细小。 谈了一会,大伯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脏兮兮的灰尘,点着烟抽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事。我挺好奇,便问他:“刚才那瘸子跟你说的什么?” “唉,这回有事干喽~”他每次玩失踪之前总是会说一些类似的话,我刚想说话却见他的眉头皱起来几分,显然事情有些棘手。他看了看我,有些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哼,那瘸子手里的东西可不一般,洛南疯子山?老子倒要去看看” 这老小子不对劲啊,他的心思缜密的跟国家级安全系统似的,说话总能一秒接,从来就没说漏过,以前我每次哭着喊着想跟着去,他都不愿意,老是找一些借口忽悠我,这回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还给我下上套了。 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这回好不容易能满足多年的好奇心跟去看看,就算一脚踩进火坑里我也认了! 老狐狸不定使什么坏呢,小爷我就来会会你。 傍晚吃饭的时候,大伯突然去上厕所,我拿起桌上他的手机看了看,果然定了机票,心中正窃喜。“唉了,干嘛呢?”我连忙把手机放了回去:“啊奥,看看点。”他满目怀疑地与我对视,气氛逐渐开始尴尬起来。 “啊哈哈哈...吃饭,吃饭。”我起身又盛了碗米饭,俩人一句话也没说,吃了饭就各自回了房,拉灯准备睡觉,睡觉之前我拿出手机订了张飞商洛的机票,跟大伯一样,后天的,到时候得躲着他点。 早晨醒来以后,差不多六点照常起了床,却不见大伯,我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一进他房间,好家伙跟进了贼似的,东西翻的到处都是,嘿...被耍了。 第二章·“请”徐老三 这一看我整个人就彻底蒙圈了,这是故意逗我玩呢?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又骂不出来,虽说以前也经常被他耍,可这次不知道怎么的,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揪过来拽着衣领朝脸上喷半个小时的唾沫。 可转念一想又不是那么回事,那把青铜剑土腥味这么大,来路肯定不正规,大伯肯定是去调查那东西去了。我也是个二十好几的人了,总不能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就算不带我去,他也知道我的性子,既然知道地址就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过去找他。 正想着,手机突然收到了个短信,发信人正是大伯,“去找徐老三,把他给我带过来。”随后把一个地址发了过来,让我去这里找。 刚要出发,王五拦住了我,“文爷吩咐过,让我跟着你。”,显然大伯已经在出发前把这事告诉了王五,“还真怕我出事啊”,我轻叹了口气“上车吧。” 王五管我要了徐老三家的地址,开着那辆旧长安就去了。王五这个人以前当过兵服过役,也是个身经百战的过来人,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了大伯手下的伙计,跟了他十几年了,为了大伯上刀山下火海,人送绰号“五铁胆”,只要大伯一句话,一眨眼不管什么事都给你办成。 很快便来到了巷子里的一户四合院门前,现在住这院子的人可不多了,头一回来这地方找人倒是挺新鲜的。嘭嘭嘭!......敲门声过后就听到王五那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徐老三!”,好么,这是找人还是抢人啊,一般人碰见他这样的谁敢出来,还得骂几句神经病,好像那借几百万高利贷上门讨债的。 我连忙叫住他:“哎哎哎,你这么敲就算里面是熊它也不敢出来,起开起开。”,这次换我叫了两声,里面可算有了动静,“来了来了!大清早嚷什么嚷。”,一个不怎么高的男人开了门,说着满嘴地道的北京话满脸怒意地看着我们。 他应该就是要找的徐老三,鞋都没提上,在脚上半挂着,我这才意识到今天出门有些兴奋确实有点早,“抱歉啊,打扰您睡觉了。” “你们,找我干嘛?”他看着王五,满脸疑惑:“这位小兄弟是?”,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动,我索性打了个招呼:“我是常义文的侄子,叫我小生就行。”,他应该知道我们是干嘛来的了,关门就要倒插上。 这意思走不了呗,那就别怪了!还没等门完全关上,我跟王五一个左边一个右边把门踹了开,徐老三被踹了个大跟头,哎呦一声当即就把双手举了起来:“两位爷,我跟你们走还不行吗,但有个条件...” “到车上什么都好谈。”还没等徐老三把条件提出来,就被王五拽起来拉到了车里。 不愧是大伯看中的人啊,做事的果断还真不是夸大的。 “条,条件就是你们必须百分百保证我的安全。”,可能是刚起的缘故,徐老三说话都带喘的。“行”为了让他缓解心情,不管提什么条件也都先答应下来,见到本人以及王五的所作所为后我貌似知道他和我大伯的渊源了。 在车上王五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说悄悄话,说这人不老实,比耗子还精,得看住了,不然跑了就抓不到了,我看了看后座丘着的徐老三,心说不用告诉我,一看这张脸就知道。 到了铺子,几人下了车,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今天先准备准备,回来也七八点钟了,肚子有些饿,正巧几个伙计刚买完早点,招呼我们一块吃了点,那几个伙计看见徐老三的时候,眼色立马就变了,看来他也挺臭名昭著的。 吃完早饭,王五就去买装备了,我也无聊,就在一旁打起了游戏,后院经常有人走动,还有那么多人留意着,除非他真跟耗子似的会挖地洞,否则不可能找机会开溜。 玩的正起劲,“唉,小生啊,想不想听听我和你大伯的故事?”“说来听听。” 徐老三和我大伯是在十年前的一支考古队认识的,正准备去疯子山上的一座陵墓做勘察,队伍行进途中不幸遇到山体塌方,所有人都在混乱中跑散了,当时就剩徐老三一个人,他的腿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地卡住动弹不得,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待了两天两夜,正当绝望时,他看见了不远处的大伯,整个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呼救,好在听见了。 当年的大伯虽说不算年轻,但力壮,好歹挪开了石块,俩人这才真正认识。 在山里找人假如没有大部队带头的话,极有可能走丢,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好在徐老三的伤没触及骨头,但也早已经没有知觉,伤口往下的地方没有一点温度,两人简单商量一下,先下山送徐老三去医院,然后大伯找救援队到山里实施大规模搜救。 可搜救队在这疯子山里都快找遍了,就连一具尸体没有找到,当时想着也许都下山了,可想法是好的,直到徐老三的腿伤痊愈,也没有任何除了他们以外任何一名队员回来的消息。 这件事发生的几个月后,一位当地村民说在上山途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经确认,此人就是那支考古队的队长。可离奇的是明明山体塌方是在南面,而他的尸体竟然出现在了北面,并且身体里大部分肌肉已经丢失,只剩一张完整的皮和包裹在内的骨架,自此疯子山就成了两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听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座山真有你说的这么古怪?”他见我不信,呲着个牙开始不乐意了“哎呀,那山邪乎的很,我劝咱就别去了,啊。” 听了他的话我的好奇心反而更重了,如果那柄青铜剑真和当年那件事有关的话,我倒是还挺感兴趣的,既然大伯让我去,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啧,你怎么就不听人劝呢,真是,丑话说前头,要是碰见什么危险我可谁也不管,保不齐还得拉个垫背的。” 第三章·准备出发 随后他又搬着板凳往我身边凑了凑,也不知道这是想干嘛,我索性拉开了距离,他见状不仅没收敛些,反而搂住我的肩膀“想不想发财?”,我推开他,心里有些烦。 这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着实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一旁的伙计估计早就看不顺眼了,我朝他们眨了眨眼,示意忙自己的去,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呐,一个个都是要动手的架势,他们的事我管不着,我反正不想和徐老三有过多的交流,能不理就不理。 “那把青铜剑,最起码三百万,这样,你帮我找地方卖了,拿到钱后咱们五五分,怎么样?”听到他这句话我差点也急眼了,心想你怎么不去啊!还真是给脸不要脸,这不明摆着要害我吗。 之前那个瘸子来的时候,很明显就不是干这行的,当时虽然嘴上说着要卖,其实他也知道,只不过是有人给了利益让他这么说罢了,我也就放松了警惕,要是别人早就连打带骂给丫轰出去了。 这是文物,要是哪个二愣子着了他的道,心眼一丢真给收了,那可都是要掉脑袋的“没兴趣。”徐老三肯定是看我大伯和王五不在,开始算计上我这个小年轻了。 说实话,他们这些年龄大的我是真斗不过,一个不注意就掉进去了,此人老奸巨猾,是个如此贪财的老狐狸也不出意料。 此时我的心情也跟那帮伙计差不了多少,气的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自己连对方是什么人还没摸清楚呢,要是在这结下梁子那以后必定是处处被算计。 我站起来,进了屋,叫两个人看着他,估计徐老三压根就没有跑的心,毕竟他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肯定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要是真放跑了,估计我们就都成他盘里的棋子了,到时候更难办。 坐在窗口往后院一看,徐老三还是缩着个脑袋嘚嘚没完,好像夏天树上趴着的蝉,着实令人心烦。左边那个伙计受不了了,走到旁边一间屋子,不一会拿了块抹布出来,气势汹汹地朝徐老三走去。 “哎哎哎干嘛啊这是,我告诉你啊,再过来我就报警了!”,只见另一伙计按住他,把布对折往脸上一捂,几秒钟便昏了过去,原来他是实在烦了,进屋拿抹布浸**去了,那块抹布是擦桌子用的,上面菜汤油星什么的应有尽有,更恶心的是那伙计顺手就把抹布往他嘴里塞了进去,真怕他饿着还给加点咸星儿。 嘶~真够狠的,醒来以后估计都得把胃给吐出来,好在是消停了。 不一会,王五提着好几个登山包回来了,上边挂着捆伞绳和一把工兵铲,他扔给我一个,自己留一个,又把剩下的两个给了两个伙计。我打开一看顿时傻了,压缩饼干,两个调焦手电一个强光手电,三四块电池以及各种生活必需品,这是要在山上待几个星期的节奏啊! “你也不用惊讶,去山里就这样,习惯就好,是时候让文爷带着你出去闯闯了。”我敷衍的哦了一声,提了提包还不算太沉。 “这次咱们去的地方危险吗?”他听到这话显得有些迟疑,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就是王五,他本来就不擅长说谎,酝酿了一会后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听文爷说挺危险的,不过你别怕,有我呢。”说完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我不是那种见过大世面的人,遇见事情那是必慌必乱,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多少又起了几分忐忑,怕吗?说实话还真有点。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大伯带我去爬山,说是放松放松,因为我们这里地处平原,所以那次他开车开了很远,现在我还清晰地记着,当时大伯口中的山并不是什么旅游景点,而是一座又一座的荒山,当时什么也不懂,只觉得是山就好玩。 可就算是孩子也总有玩倦的时候,这时大伯的存在感才在我心里慢慢强烈起来,当时他的态度根本就不打算管我,自己一个人奇奇怪怪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们在山里来回转,大伯也很少说话,总是我在前面肆无忌惮地跑,他在后面跟着,直到黄昏,我的腿突然被草丛里的一条蛇咬伤,他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连忙下了山,好在不是毒蛇。 在回去的路上大伯心不在焉地开着车,好像中了什么邪似的,好几次差点出车祸,而我战战兢兢地坐在后座一句话也不敢说,也就是从那次开始,我便对大山有了莫名的恐惧。 每次一想起来总是发现那里不大对劲,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王五问院里的徐老三怎么回事,我大体的讲了一下过程,他说不管以后徐老三跟我说什么都不要刻意的在心里想,也不要告诉他我的任何信息。很显然大伯在发信息之前早就让手下的人有了防备。 晚上我给大伯发了两条信息,大体就是问问现在在哪,怎么样了,也迟迟不见回信,可能是已经睡了吧。 第二天一早,王五和两个伙计已经收拾完东西就差我了,徐老三身体有些发抖,应该是被绑椅子上在院子里睡了一宿,看上去挺狼狈的。 在车上正聊天,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娘的这装备准备的这么早怎么过安检呐!疏忽了。顿时车里死一般的寂静,徐老三在一旁乐的脸都快憋紫了,王五呵斥一声,两人互瞪了一眼后又严肃起来。 开车送我们的那个伙计提了个建议“要不你们把刀子铲子啥的违禁物品都放车里,到那在想办法,反正那么大个地方总能弄着。”“行吧!” 刚出门就搞得这么尴尬,所有人又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反正那些防身用品怎么也抵不上一块巴掌大的压缩干粮,那些东西说到底也只是给我们一些安全感,真遇上情况,比如山里边的野兽之类的,谁会傻子似的杵在那拼个你死我亡。 第四章·偶遇盗墓贼 王五说也是,几人便把身上的装备卸了卸,一旁手无寸铁的徐老三看的那叫一个眼热,想拿却又不敢。 折腾了几个小时,可算到了洛南,一行人下了车,眼看就晌午,就近找了个小餐馆填填肚子,我问王五什么时候进山,他说再等等,意思是还得等大伯的信。 那好,等就等。趁这段时间我又想给大伯发条信息,可一想他们在山里,信号那当然是不可能有了。 吃过饭后,我们向当地人打听了些许疯子山的情况,大多数人当然是劝告我们不要去,这装备全露在外面太显眼了,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来路指定不简单,幸运的是在一个年迈的老人口中把这疯子山了解了个大概。 说那座山外人不让上,毕竟是老人,知道怎么劝也没用,又不跟年轻人那样见我们一脸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思就顺势动武把我们擒拿交给公安,只是再三叮嘱我们夜里千万不能在地上睡,否则就会有很可怕的事发生。 “大爷,您说的可怕的事指的是什么?”老大爷的眼直直地盯着我眼球瞪的老大,就好像小时候大人给孩子讲鬼故事的表情,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到了晚上,必须爬上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来,否则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这说的也太邪乎了吧,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天王老子都没辙的。“这么说,您见过?”有一句话说好,好奇心害死猫,可是心里还必须得知道。 他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嘲笑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身旁的几人也都不说话,看样子也都很想知道。“我自然没经历过,但之前不止一个人在山里出事,抬回来的时候我倒是看见过,不过当场就吐了。担架上的人浑身都是流着?的绿疙瘩,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行了,反正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浑身长绿疙瘩,那不就是中了什么毒所导致的吗?难道他说的可怕的事,就是一种只在夜间活动的毒物,还不会爬树,这就有点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大爷刚要走,又被我拦了下来,他倒也不慌张。“您上没上过山?”“上过。”那就好办了,我这么问其实就是想找人带路。 一开始大爷还是不愿意的,不过在王五掏出一叠钞票后,开始犹豫了起来,王五一看真有用,连忙又掏出来一叠,直接塞到了大爷的手中。 没有人不喜欢钱,在绝对的利益下,最终勉勉强强答应带我们上山,提了一个和徐老三一样的要求:保证他的安全。 我们当然也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既然都妥了,那明天就起早上山,先找个旅馆歇歇脚。 到了旅馆,我问前台有没有一个叫常义文的人有过订房记录,她查了查,不一会还真找到了。 “奥,你说那伙人,里面是有个叫常义文的,只不过看上去都神神秘秘的。”说完给了我们钥匙便继续敷起脸上的面膜。 “谢谢。”我们接过钥匙,各自进房间稍微修整了一番。不一会王五敲响了我的房门,“怎么了?”他满脸凝重,声音压得很低“一楼餐厅的那伙人不对劲,浑身一股土腥味,保不齐也是冲这疯子山来的。” 进来的时候确实看见一楼餐厅里坐着几个人,好像是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他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当时也留意了那几个人,他们拿杯子的时候手上的茧黄的都有点发黑,显然是干粗活的。 “那个穿棕色衣服的,腰间挂着的那个布兜,就那个形状八成是把半柱子,哼,一伙盗墓贼。”半柱子的意思是洛阳铲,据说有些盗墓高手能把那玩意使得出神入化,往下使劲砸,再那么一拽他就知道底下都没有墓,这回撞见高手了啊。 我啧了一声“那怎么办?”他说暂时别招惹他们,“配置挺好,还别两把撸子。”我听他这么一说被惊到了“什么,撸,撸子?这年头谁能弄到拿东西啊?”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咱碰见的还算穷,要是厉害的整上几把自动步枪都不稀奇。”我心想好家伙,真就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二楼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应该是没多少租客所以才这么安静。 晚上下去吃饭,又看见那伙人了,无意间有个人的目光和我对上了几秒,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五要了四菜两汤,拿了两瓶酒走过去就开始搭话,那几人看了他一眼,开始谨慎起来。 “几位也是来照相的?”,其中一人笑了笑“不不,我们是来旅游的。” “就一秃山,没什么可看的吧。”说罢王五的气势逐渐升了起来,故意露出马脚不仅丝毫不怕他们随时给自己来上一枪反而给了对方一股莫名的压力。 “呵呵,那你们知道这没什么看头,干嘛还来照相呢?”“嗨呀,老板要求做一期洛南县的专栏,我们这不都被调过来的嘛。” “行了,我也不过多打扰几位了,吃着,吃着啊。”说完转身从那桌边走开了。 他坐下后,摆着一个很随意的坐姿很小声的对我们说道:“我看他们几个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呀~”说完还瞟过去一眼。 我对这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用手看的。”,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干了一杯。 虽然这么做不好,但那伙人估计也是跟大伯一个目的,如果明天让他们进山了,所有人都会有危险,个个散发出来的气息那么一感觉就知道身上都背着不少人命。 这里本身没多少人,就连监控也没安,这要是深更半夜办俩人谁也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给搬进山里岂不完美? 老大爷已经被我们用钱收买了,过后他要是报了警,自己收了我们的钱,在警察眼里也脱不了干系。 啧,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跟那啥似的。 第五章·合作 当然也不是直接要了他们的命,我可不想刚出道就背上人命,王五这么说八成是看上那伙人身上的那两把撸子了,毕竟他们这样的不拿着点东西着实不得劲。 当天晚上,大伯突然给我发了条信息:东边山洞。又开始搞神秘了,虽然这条短信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可他说他在山洞,信号又是从哪来的,王五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模一样的短信。 我们倒也没怎么在意缘由,反正肯定不会挨他的坑。现在要做的就是半夜时分去办了那伙人,不管是不是倒斗的高手,到底来说还是斗不过王五。 王五这一离开大伯可就大不一样了,开始野了起来,果然出了大伯能镇住他,别人谁都不好使。“偷鸡摸狗的事咱不干,做事就得正大光明。” 不一会,他就带着两个伙计去了,我没跟过去,主要是怕添乱,估计以前跟我大伯走南闯北的时候也经常碰到一些图谋不轨的土夫子,虽然别人发财的事我管不着,可但凡里面有东西,挖出来那就都属于文物都是要上交国家的,绝对不能落到那些人手中。 等了半天也不见楼下有什么大动静,在床上躺了会眼睛就开始发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困,不一会就睡了过去,门也没有关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看了看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房门还是开着的。忽然我就发觉不对劲,王五他们如果回来,见我睡着了却没有关门肯定是会顺手帮忙把门给带上,顿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连忙起身去他们的房间查看,果不其然,刚刚出去的三人房间门都是开着的,挨个一看全都是空无一人。我心说这是被算计了啊,虽然论武力那伙人肯定是毫无胜算,但没想到那几个老家伙计谋这么深,早知道我们有所行动就提前无声无息的把招给使上了,真够阴的。 我谨慎地慢慢走下楼,夜里很静,以至于脚步声在我的耳朵里都出了奇的响。忽然在左边走廊里看到了一只鞋,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王五的吗?我知道他肯定让人给逮着了,但也还是得去看看。 就在我刚走到那里拿起鞋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后脖子突然被冰凉的铁管给抵住了,随后传来的就是一声“别动。”,我浑身猛地一颤,被人离这么近拿枪抵着着实有些害怕。 “老实点,不然打死你。”我也不敢转身,怕一转身真给我来一下。我压抑着内心的紧张试探性地问道:“王五他们呢?”只听身后一声哼笑:“你放心,他们没事。” 这一瞬间我就慌了,虽然王五不如我大伯那样诡计多端,但好歹也是跟着闯几十年了,竟然能被无声无息地解决了,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想着,我便被带到了走廊更里面的一个房间,进门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头垂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王五,应该是药物昏迷。在他旁边则是站着四个人,身材都很瘦,在月光的映射下,脸色显得非常苍白,甚至脸上骨头都突出的很厉害,我猜下一步他们就要跟我提一些条件什么的,只不过这群老油条嘴里的话不知道我一个人受得受不住。 其中一个人阴险地笑了一声,那声音有点像女人的尖嗓门,又有点婴儿的声音,极为渗人,在这种情境下我的后背不由得直冒冷汗。 “小兄弟,在你身上我可是一点土腥味也没闻出来呀,难不成是个雏儿?”从他的语气里我并没有听到丝毫讽刺的意思,反而非常严肃又略显惊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惊讶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是实在不敢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对视,他们给人的那种感觉不像是活人,反倒像身前站了好几具尸体,被数双阴森的眼睛盯着别提心里多刺挠了。 他那刺刺的笑声更加尖锐起来:“好一个轻狂小生,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你们都进去了,那就一个也别想出来。”这意思是想合作?可现在王五被扣,楼上的大爷跟徐老三还在睡觉,起决定性作用的只有我一个。 现在的局面是招也得招不招还是得招,毕竟那两把撸子还在我俩脑门上顶着,只能暂且答应,在这被这伙人折腾死未免也太憋屈了“合作可以,别动他们。” “你有什么理由跟我们提条件?”“我去过那里。”他们几个一听这话都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显然他们从来没进过山。其实我刚才那句话也是临时瞎编的,等进了山收到大伯信号再随机应变。 犹豫了一会,“最好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手里这伙计脾气不太好。”说着颠了颠手里的枪,以示警告。而后那伙人放下了戒备,放了王五他们,随后我把昏迷的几人抗到各自房间,自己也因为太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挨个被那伙人叫了起来,王五看他们的眼神异常谨慎,从他的眼神中能清晰地看到两个大字:卑鄙。 老大爷跟徐老三固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一脸蒙圈地叫了起来。“唉你们谁啊?”,那人自然不想和他废话,故意撩开上衣露出腰间的撸子,徐老三吓了一跳,想叫又不敢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人踢了他一脚:“看什么看!” 他们几人对待老大爷还是挺尊敬的,对我们几个年轻的则恰恰相反,他娘的就跟抗日战争那会儿日本人抓俘虏似的,什么叫老当益壮,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徐老三弯着腰凑到我身边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睡一觉起来就跟查房似的了呢。“昨晚我们被逮着了,被逼着跟他们合作。”,徐老三一听,气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咬着牙,怒目圆睁地盯着我:“你们他娘的真是不找点事浑身刺挠!” 第六章·准备进山 王五现在是后悔莫及啊,早知道就不主动招惹那伙人了,果然大伯不在,整个队伍就跟无头苍蝇似的乱飞,我们谁也没在这种行动中领过头,我也挺恨自己的,那时候要是多长点心把他们拦下来,如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那伙人都管领头的叫老奎,就是那个看上去年龄最大又最阴的那个,驼背挺严重,我非常奇怪这一帮老弱病残的干嘛还要到这疯子山上冒这种险呢,难道里面有什么比生命还重要还值得去追求的东西吗? 年龄大的人不跟大多数年轻人似的让财富蒙蔽双眼,看他们这样子也不像是缺钱的主,你说都一只脚进棺材的人了,在自己家里享享清福不好吗。 下楼的那几秒钟,他们都把枪藏到了衣服下,但枪口的方向没变,所有人没敢说一句话。到了楼下我看见来来往往吃饭的人真有点想跑的冲动,但也不能丢下王五他们不管,最主要的保护对象还是徐老三,他肯定还知道别的东西,一时半会也不会轻易地透露出来。 带路大爷相比而言则安全许多,那伙人虽然看着凶神恶煞,但也非常懂尊老爱幼,反观我们,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家当活靶子给祭出去了。 “唉我说,各位爷抓我们是想去哪?”其中一人看了徐老三一眼,有点琢磨的意思,大概是看出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既然合作,那咱们的目的肯定就是一样的。”我心说老子压根就没有目的,单纯的就是好奇,听过徐老三的故事后才对这里的事慢慢感起了兴趣,谁知道你们这些老棒子想干嘛。 随后那人啧了一声,语气略带了些许疑惑“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啊?”我心一惊,难不成那人见过徐老三?这要是认出来就更麻烦了!连忙岔开话题:“我们是奉命去那给大部队探路的,老板凶得很,我们是身不由己才过来的。你们去那是干嘛嘞?” 我随机应变能力不怎么好,索性就编了个大部队吓吓他们,这样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我们......”他看了看我,毕竟我没有任何探险和坑人的经验,他也看不出什么,还真就眨了眨眼相信了,一旁的王五几人还故意露出一种遭到了背叛的表情,别说,演的那是真像。 “听说那山里十几年前有支考古队莫名失踪,这你们肯定都是知道的吧。” 这回难办了,原来也是冲这去的,幸亏他们都不知道徐老三是当初考古队幸存下来的一员,怪不得有个人说好像在哪见过,肯定之前也是查过很多资料有备而来的。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很快我们就上了车,路上有些颠簸,再加上车里位置本来就不大,能装进我们所有人已经是个奇迹了,这一路下来我的胃里好像有只耗子一样,里面的东西翻来覆去,老是往嗓子眼外边顺,再加上我本来就晕车,这一路可以说是艰难万分。 “到地方了,下车。”随着最前面的司机一句下车,我终于忍不住了,第一个冲下车就如同泄洪似的吐,早晨一口饭都没吃,别提有多难受了。 它坐落在洛南县城东边的风陵原上,独独的一座山孤立在土原中。山上不长树,甚至连荒草都长不高,和周围林森葱郁的其他山脉形成明显的对比。。 听大爷说这里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它也和附近的群山一样,绿树葱茏,草旺泉清,百鸟争鸣。 以前这座山并不叫疯子山,而是叫祖师山,至于为什么,老大爷开始跟我们讲了关于这里的传说。 传说祖师爷得道成仙以后,玉皇大帝想在人间找一个地方立起庙宇,让祖师爷有一个固定的地方既能为民解忧除困,又能安心修炼。听到这个消息,天下诸山都想让祖师把庙宇建立在自己的峰顶上。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比灵性,比雄伟,比巍峨高俊,比山肥水沃,比树木蓊郁,比异兽珍禽样样都不肯落下。 洛州城东的那座山,山下龙骨坚硬,山表土厚水美。加上洛州大地山清水秀,四山合围,清静安宁,最适合祖师入住。玉皇爷在天下众山中挑来拣去,最后还是决定,选在秦岭南麓的洛州。于是,就把洛州城东那座崔巍高耸的山峰定为祖师山。 玉皇爷选定祖师山以后,天下所有的山脉都羡慕它、尊敬它。它自己也越发地精心准备,就等祖师降临。谁知祖师一路云游,在太要岭上没有落住脚,到洛州后没有落在祖师山,却错落在祖师山前面的那座山上。 那座土岭凡山哪里能撑住祖师的仙风道骨,只见山体下榻,山脉后退,眼看一场灾难就要发生。幸亏东海龙王及时发现,让他的九个龙子伸手相助,洛南才勉强留住了祖师。 祖师山心想,自从玉皇爷把自己定为祖师山,自己朝接宇宙清霖,暮纳大地精气。年年岁岁,经过了几百数千年的精心准备,哪曾想,到头来却是阴差阳错空梦一场。理想破灭,就是大山也承受不了。 愤怒之中的山啊,他疯狂地摇撼着树木,驱赶着山泉,让花草凋零。三天三夜的疯狂之后,祖师山满山的秀木枝枯叶死,泉水浑浊干涸,就连花花草草也都像被人用火燎过一样焦黄一片。 昔日枝头鸣唱的百鸟飞走了,林间徜徉的花鹿异兽也早吓跑了,只剩下一座光秃秃的祖师山矗立在旷野。那几天里,附近的人家都吓得不敢出门,就连顽皮的孩子也被父母噤在家里。 人们都说那山疯了。 从那时起,人们都给那座山叫疯子山。直到今天,它还是寸草不生,百木不长的孤独地矗立在哪儿。 “您这说的也太玄乎了吧,没准只是这座山土里边的矿物质严重超标了呢。”我们显然没有一个信的,他也摇摇头“谁知道呢,只是传说罢了。” 第七章·遇毒雾 不过也确实真如他所说,这座山还真是有点奇怪,光秃秃的,但也有树,个个都奇形怪状的,非常大,只不过全都枯死了,就仿佛恐怖片里的那种寸草不生的荒山一样,就怕突然前方凭空出现一具站着的无头女尸,想想就令人打怵。 虽然我知道这次就是为了进墓来的,以后究竟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以前在上大学的时候,大伯有事没事就跟我唠嗑,时不时就会提起他以前探墓遇到的怪事以及非常厉害的机关,当时听得那是津津有味。 但记得有几次,大伯他确实跟我提过开棺起尸的事,也不知道是他听别人说的还是真正经历过,每次都是我刚起了兴趣他却寥寥几句就带过了,不想跟我说太多起尸的事。 当时我也只是听听就罢了,今天真正走近古墓周围还真有点紧张,浑身不自觉的开始微微发凉起来。 我们谁也没来过,对这里的具体环境浑然不知只感觉到上下,我是个一到别的地方就转向的人,此时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脑袋一阵迷糊,索性就从口袋里掏出指南针打算确定方位,可恶的是这周围的磁场很强,指南针一直乱转,压根就不管用。 于是便问带头的老大爷“唉大爷,咱们这是往哪走呢?”“东边。”我哦了一声,把指南针揣进兜里走在一旁。 大伯也让我们去东边找他,要是带着这帮老梆子去,我们肯定都吃不了好,得想办法脱身再去山洞汇合,可四周空空如也,还能脱身到哪去? 这时王五走进了我“不能偷袭他们。”我一听很纳闷,虽然他们有枪,可身手在怎么厉害也说不上不能偷袭啊。“为什么?”“别碰他们的后背。”他没有说出原由只是让我别碰后背,估计是怕说多了被他们听到我们想溜而加强戒备。我开始仔细观察那几个人的背部。 看了看,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难道有什么专门防偷袭的暗器? 我知道再走一段路就到大伯和我们的汇合地点了,以上小号为由走到一旁,背对着他们用手机给大伯发了条信息,而后静了音打开振动,这样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大伯到底在没在哪里等我们。如果在,收到消息手机就会振动,然后再想办法拖延住他们,如果没收到消息,那么八成是已经在没有信号的古墓里了。 过了会儿,只听走在前面的老大爷喊了一声:“前边儿嘞,有个山洞,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地方嘞?”老奎有些纳闷,问道: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后又看了看我们。 大爷叹气,用胳膊在四周甩了一甩“这山除了荒还是荒,你说你们在这草地上找一块合适的地方那谁也带不了这路,有存在感的也就是前边儿的那个山洞嘞!” 那人想想也对,毕竟他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幸好的是这段时间都没收到大伯的信息,可以断定他们已经进墓了。 此时能够微微感觉到脚下的地形正在慢慢下缓,前方不远处就是那个山洞,走到洞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的黯淡了下来,大爷也没来得及先休息,急忙招呼大伙“大家赶紧上树,夜里的地上待不得!” 我们一个接一个溜嗖地爬到树上,找了个舒服且稳固的位置坐了下来,那几个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阵莫名其妙。而后只看见天色暗下去的同时,从地面的土里慢慢出来了一层薄薄的紫色雾气,几人见状发觉不妙,也纷纷焦急地爬上了树。 原来老大爷之前说的可怕的东西就是这些紫色雾气,很显然这是毒啊。徐老三可是纳闷到了极点“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种环境有瘴气啊!真疯了!” 我猜测这些并不是什么瘴气,于是便解释道:“这些不是瘴气,很有可能是地下有扩散性很强的毒物,白天的地面就如同一个太阳能板,吸收了足够的太阳光,到了晚上这些热气渗入到地下把那些毒气给蒸了上来,早上出了太阳就会散去了。” 那些毒气升到一米左右高的位置就停了下来,就算中间间隔只有三四米的土,凭这微弱的热量就散发出如此大范围的毒气,说明底下的毒物远比我们想象的数量要巨大。 既然地下有这种毒物,那就说明距离我们要找的地方就不远了,说不定入口就在这山洞附近!头疼的是我们并没有带防毒面具,如果要是去云南这类潮湿地区,夜晚的山里说不定会有瘴气,可谁也没想到这地方也有毒物啊。 “这山呐,恐怕没想的那么简单啊。”老奎开玩笑似的说着,动动身子睡了下去。我就纳闷这树上面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心敢睡啊,就不怕晚上做梦一个跟头翻到毒气里边去啊。 不过这树看似枯萎很多年了,树枝却异常坚固,硬的就像石头一样,就算是小拇指粗细的树枝要想把它掰断也得用点力气。这品种的树不赖,看上去好像是橡木,重而坚固,就算再坐上来个两百斤的胖子也绰绰有余。 结不结实总归来说也只是一方面,舒不舒服那是另一方面,说心里话那是真不舒服,坐着那层厚厚的树皮属实硌的难受。以至于后来实在是硌的疼了,把外套脱下来一叠,当成坐垫才算舒服点,要不一晚上下来屁股都得坐成筛子不可。 那几个老梆子常年走南闯北皮糙肉厚,往上面一坐闭眼就睡着了,看上去丝毫不以为然,再看我们这几个细皮嫩肉的,现在也有点羡慕他们年龄大的了。 一直保持这一个姿势不能翻身也不能躺下,双腿膝盖的关节处开始有些发酸发麻“老大爷,这毒气只接触到皮肤的话有没有问题?”“只要你不从嘴和鼻子吸入就不会中毒!”听到这话我的心里才算有个底,双腿一岔耷拉到了树枝下,顿时一股从未有过的舒适感从脚尖涌到脑门,这也才算勉强能睡觉了。 王五跟伙计们也学着我的样子纷纷把腿耷拉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 第八章·人工矿洞 “唉,一天天的这事儿!”徐老三待着嘴也不老实,一直抱怨这抱怨那。我劝道:“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等过了这段时间你想去哪谁也不拦着你。”他瞪了我一眼,也没说话。王五的心里本来就郁闷,现在更加不爽起来“唉我说你看人的眼神能换换吗?好像谁欠你钱似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呀,要不是你们非得招惹他们,咱至于这样吗?”王五见被回怼也不甘示弱:“这事是谁引起来的谁应该心知肚明!别在这舔着个脸怪别人,老子就喜欢这么做事用得着你教?” 一看俩人谁也不让谁,眼瞅就要骂起来,我不得不出来解围,毕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行了行了,有什么不满的事回去再说,谁要再闹分裂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我因为也被他们吵得很恼火,说这话的同时莫名的很有底气。 我的话对他们来说可能完全没有半点威慑力,但起码也是一种提醒,他们仔细想了想也对,便很不情愿的停止了拌嘴。荒山的夜里静的出奇,没有耳边拂过的风声,众人的呼吸声倒是听得格外清晰。 也不知道大伯他们怎么样了,得尽早找到他们会合。想着,我的肚子不自觉地叫了一声,这时才发觉肚子空空如也,因为刚才净想别的了,以至于忘了吃东西,此时想起来一股饥饿感立马传来,整个身子立马就开始发软。 是在受不了,也没有力气去转身翻背包,用手在身后的背包里不断摸索总算是摸到了一块巴掌大的压缩饼干,撕开包装立马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吃完后,饥饿感才算慢慢退去以致消失,拍了拍身上的食物残渣闭上眼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意识恢复过来之后隐约感觉自己所处的地方不对劲,睁开眼一看立马就愣住了。 四周漆黑一片,打开手电的一瞬间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只见上下左右全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壁,空无一人!“王五!老大爷!……”我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听到的回答除了自己的回音外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难不成我被盯上了?!是有人刻意趁我熟睡之际把我搬到了这里,可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看这地方应该与昨晚休息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所有人中能有体力把我搬到这里的有谁呢?我和那帮老梆子互不相识,他们没理由这么做啊。 总不可能是王五他们吧?!这里似乎是山洞内部很往里的位置,看了看手机竟然是半夜三点!真是见鬼了,现在这个时间外面的毒物还正浓郁,我怎么可能会被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人为还是说这山“不干净”。 我不敢四处走动,总感觉附近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身上不停地冒出冷汗,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脑子里一片茫然。但一直留在这里并不是办法,这岩壁看上去并不像自然形成,反而很像人为开凿的人工矿洞。 周围的岩壁从远处看没什么奇怪的,可一离近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岩石表面有明显被钝器敲击所形成的无规则坑洞,有的地方还特别的扎手。 难道这里在若干年前是一处人工矿洞?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里面大概率是没有活物的,也不用太过担心岩壁断裂而塌方,往里走肯定会有加固的大梁甚至是能用的矿车轨道。可是矿道交错纵横,很容易就会迷路,就好比右手边仅有的两处通道,不知道该走哪条。 其中一条是出去的路,至于到底该不该寻那条路,还得看看附近有没有大伯他们的活动轨迹。如果有就说明我误打误撞来对地方了,如果没有,等天亮再回去也不迟。 所处的整个矿洞空间不大,转了两圈果然在一块膝盖高的岩石上发现了一处深蓝色的标记。是个圆圈。那标记的颜色在仅有手电筒这样的光源照射下非常不显眼,如果不是聚精会神地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看到这个圆圈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和大伯玩的井字棋,那时候老管圆圈叫对,叉子叫错,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刻板印象,第一感觉认为这条路是正确的,大伯他们就在前面! 奈何这矿洞里没有一点信号,也不能通知王五他们我的位置。我看向那两条路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走了“男左女右……走左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不会因为迷路而被困在这里。 一直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又出现了两个岔路口,还是往左,不管出现多少岔路口也得一直往左走,这样不会轻易地迷了路,每走一段时间做一个标记以至于如果要是在兜圈子能够第一时间察觉的到。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也不知道途中经过了多少岔路口,做了多少标记,可我自己却一个标记都没看到。我心说不妙,大意了,这矿洞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啊! 走着走着,我忽然看见前方的拐角处有什么类似于人型的东西蹿了过去,我整个身子猛地一颤,不知道是幻觉呢,还是这里面真的有什么躲在暗处的活物。越想越瘆得慌,前边那路为了安全起见暂时先不能再走了。 我浑身紧绷着,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尝试着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里什么也没有,大伯他们在等着我……”可即便一直自言自语重复着这一句话,那极度紧张的情绪还是丝毫得不到平缓。 因为人都有一种天生的感官,那就是第六感,第六感和直觉差不多,是一种通过刺激反应给大脑某个未知细胞或器官所体现出的一种预知推断的心理感觉。我现在的这种极端的紧张以及窒息感就是第六感的体现。 “妈的你给老子出来!别他娘的跟个孙子似的藏着!”我最终忍不住破口大骂,除了回音什么也听不到。突然我感觉后脖颈子猛地一凉,好像是被风吹过一般。此时整个人已经吓得跳了起来,刚才这种凉飕飕的感觉那可是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猛地回过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第九章·发丘天官苏涣东 此时我已经慌张到了极点,可以断定在刚刚的一瞬间,身后确实出现过什么东西,只不过移动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只能感觉到到脖子发凉。我不敢移动半步,能做的只有不停地警惕四周,手里没有任何武器。 来回转了几分钟也没听见没看到什么东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也来不及猜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了,总之得先想办法出去才能做好防范的对策,看来所有人都低估这座山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些,尤其是我这个刚出道的新人。 周围的洞穴看上去都一样,自己也就跟着漫无目的地走乱了。忽然我隐隐听到附近有踩碎石的声音,于是乎又警惕了起来。那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声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突然从我左前方的一条通道内走出来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可那人看着很奇怪,瘦的出奇,身上的皮肤如煤炭一般颜色。 那人忽然一转面向了我,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他身体里的骨头有好几根都从皮肤里捅了出来!借着手电的光线我勉强看清了他的面容,好家伙这哪是什么人啊,整张脸只有鼻子和嘴,本来应该长双眼的地方被一大块凸起的黑皮取代,整张脸全是裂纹,可以说是腐烂不堪! 刹那间它就扑了过来,我吓得大叫一声,反应不及直接被它扑倒在地,可谁曾想那家伙力气极大,我根本撑不了多久。那一瞬间我的心已经凉的透透的了,心说老子第一次进墓就得死在人家门口了,虽然心中百般不甘,可在绝对的力量下所有想法都无济于事。 就在它坚硬的指甲离我喉咙还有不到一厘米时,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从一旁的通道里窜出来一个人,没看错,就是一个人!只见那人见状毫不犹豫飞起一脚把那怪物踹飞狠狠地摔到了岩壁上。那人也没继续打,而是站在那里,气场极为强大。 神奇的是那怪物爬起来后竟没有扑过来,而是表现的有些胆怯,仿佛是感觉到前方有什么比自己还可怕的东西。不一会竟然一扭身逃跑了!我被这场面看懵了,心想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仅靠气势就能吓跑怪物。 他伸手把我一把拉了起来:“没事吧。”我这一身狼狈样显得有些尴尬“没,没事……谢谢啊。”他穿的衣服居然是那种老一辈人穿的清一色,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现在怎么还有人会穿这衣服?随后他带着我来到一间屋子里,说这地方是不久前发现的,很安全大可放心。 “敢问高人尊姓大名?”“苏焕东。” 经过聊天我才得知他是我大伯队伍中的一员,因为中途遇袭导致队伍四分五裂,最后全都跑散了,他也是在附近找路听到声音才救下的我。刚才差点弄死我的怪物就是当年吸入毒气中毒在矿洞挖矿的矿工,应该是刚年挖着挖着不小心把毒气释放了出来,导致矿洞里的矿工无一幸免全部死于这场灾难之中。 他说这矿洞的规模最起码有半个山大小,就像蚂蚁窝一般,内部通道交错纵横,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半个山?!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以前科技不发达的年代想要做这么大规模的工程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那都是人难以想象的。接着他又说:“当年这些人把矿洞规模扩建的这么大,这种行为像什么?” 像什么?还能像什么,反正我想到的是不知道那帮人到底要干嘛,于是很随意地回了句:“就跟田里的地鼠一样?”说到这我愣了一下,这貌似不只是挖矿这么简单。“你的意思是……地毯式搜索,难不成他们都在找藏在这山里的什么东西吗?” 他点了点头“没错,当初那支考古队来这里勘察的真正目的也是为了那个东西。”他怎么也知道考古队的事,而且竟然知道考古队最终的目的。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呐! 苏焕东坐在一旁的箱子上,用手比划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图案。“刚才那怪物为什么那么怕你?”这件事我好奇了半天,总算问出来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官印,又让我惊到了。只见那官印底部刻着八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好家伙,坐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个如假包换的正牌的发丘天官! 怪不得刚才那怪物不敢近前,原来是有这发丘印给镇着呢,一印在手,鬼神皆避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我一直天真的以为大伯只是找了几个伙计来的,没想到啊,这是多大的墓才能把这尊佛给请过来。“你不必惊讶,我只是发丘最后一脉罢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延续了千年的倒斗门派也该落幕了,我就是闲得无聊偶然碰见了常义文,对考古队的事挺感兴趣的,就加入了他的队伍。” 原来是这样,几千年,从第一脉的兴到最后一脉的亡也不过只是瞬息间罢了,的确,苏焕东在现代人眼里就是个传说,一个人尽皆知又人尽不知的这么一个生活在世人幻想中的人。 “看你挺傻的,为什么也要来这么凶险的地方?”“去去去,你才傻呢。”我白了他一眼,接着又道:“我来找我大伯。”“常义文?”“嗯。” 苏焕东对我的话有些纳闷“不对啊,你大伯那么精,怎么让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跟进来了,心真够大啊!”听他的话说明之前在矿洞里没有见过王五他们,便解释:“我也不想啊,本来有好几个呢,在外面树上睡的好好地,一睁眼就在这鬼地方了,我想诉苦还找不着人呢。” 不知怎么的,苏焕东脸色猛地一变,一把把我趴着按到了地上,不顾我的反抗掀开了我后背的衣服“别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立马就感觉整片后背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脱了层皮一样疼得我直咬牙。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