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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人》


 奇怪的男人

“呼——”男人大口喘着粗气，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他怔怔得望着天花板，身体却不自主得颤抖，显然是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许久，他坐起身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客厅上摆放的一杯凉水走去，冰冷的液体淌到喉管，让男人清醒了不少。
此时是凌晨三点，男人本就住在城郊，夜里显得更加寂静，男人望向窗外，金属制的铁框泛着冷光，黑暗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凝视着他，像一只长着血口的巨兽，将他一点一点吞噬，扯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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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终被黎明驱逐。
“你又在做什么？”张晨放下手中的报纸，略显无奈得看着眼前的林婉。
自从自己开了这家侦探社之后，这个小姑娘一有空就来社里找自己，美其名曰：帮忙整理资料，做张晨的助手，实际上不知道要给自己添多少麻烦。
“我在帮你浇花呀，”林婉笑盈盈得望向张晨“你这些小植物这么可怜，干巴巴的，我不在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好好对待它们。”
“我的大小姐，这是仙人球，平时只需要把水洒在泥土边缘就好啦，你这么浇在它的根部，它可是要烂掉的”
“啊？那......”林婉看了一眼已经快被水淹没的仙人球，委屈得说：“我不知道嘛，你又没和我说。”
“哈哈哈，林小姐，你干了这么久，快休息会吧”看着委屈巴巴的林婉，张晨起身接过林婉手中花洒的同时不禁暗自好笑，这丫头竟然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不过确实刚刚自己心思都在手中的报纸上，和小丫头搭话都是心不在焉的，没有注意到她在做什么，也自然不会提醒她。
林婉扁了扁嘴，双手一叉，生闷气似的走到沙发边坐下“哼，我才刚来没多久你就让我休息，肯定就是嫌我烦了。”
张晨笑而不语，看到林婉做出这样可爱的赌气的表情，不禁微微愣神。林婉今年十九岁，风华正茂的年纪。不得不说，林婉很美，精致的脸庞上鼻梁挺立，不施粉黛的脸上，一颦一笑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眼睛中永远有着一丝闪烁的光芒-。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碎花裙，长发扎起马尾，更增加了一分年轻女孩特有的风韵。
“我爸爸说明天让你去家里吃饭。”
“嗯？”林婉的话将张晨从恍惚间拉了回来“明天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爸爸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重要的事情？”
“对呀，最近爸爸好像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一天到晚呆在警局里，很少回家，可能是想让你帮帮忙吧。”
林婉的父亲林晔是J市警察局的局长，一年前，某犯罪团伙为报复林晔，将林晔刚步入大学的女儿林婉绑架并企图撕票，女儿的失踪让林晔一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林晔带着警察将一切有可能的地方都查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出藏人的地点。是张晨在巧合下目睹了绑架的过程，并追踪到了藏人的地点，将林婉带了回来。而后又依靠惊人的记忆和敏锐的洞察力配合警方将犯罪团伙一举抓获。想到这里，张晨不禁莞尔，和林婉一家就是这么认识的。
“张大叔！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呀！”林婉没好气的声音再一次将张晨从回忆中拉回。
“知道啦，告诉林叔，明天我会准时去的，乖。”话语间分明带了些宠溺。
林婉听到这宠溺的话语，下意识把头别了过去，脸上却是已泛起了一层红晕，在印象中，张晨还从未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
“欢迎光临私家侦探事务所”
挂在工作室门框上的电子感应器随着玻璃门的推开发出了声音，一串急促的脚步随之响起。林婉好奇得看向门口，张晨则是悠哉得将手中的花洒放下，转身回到自己原先坐着的位置上。
“看看谁会这么一大早照顾我这个私家侦探的生意吧。”
张晨的工作室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公寓，自己就住在公寓里，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玻璃门外还有一层卷帘门，晚上睡觉时张晨就把卷帘门放下，等到一大早又打开，不过今天不同，今天的张晨是被门外林婉的大嗓门给吼醒的。
此时张晨和林婉在资料室里，资料室的木门关着，客人进入大门后没有着急询问是否有人，脚步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站在大厅的男人正在仔细打量这个屋子，张晨的屋子和大多数大龄剩男的房间一般杂乱，衣物随处摆放，桌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烟蒂，若不是门口那印有私家侦探四个大字的招牌，男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侦探社。里边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说明屋子的主人就在里面，许久，男人终于继续向里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在资料室门前停下。“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
随着门把手转动，门后的人也走了进来，见到来人，张晨和林婉不禁一愣，这个人未免也太怪了，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今天有着二十几度的温度，他甚至披上了围巾，只为将自己面部完全遮住，只露出一双阴郁的眼睛警惕得盯着眼前的二人。
“你们是私家侦探？”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林婉打趣得向张晨说道:“肯定呀是你这屋子太乱了，你看人家都不信你。”
“额，我是。”张晨起身白了林婉一眼，不过在心里，对于打扫卫生这一块，张晨还是挺感谢林婉的，林婉每次来都会顺带帮忙收拾收拾家里的卫生，如果没有林婉的话，这里只会更加乱。
张晨上前要和男人握手“请问有什们可以帮助您的？”
男人看了看张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男人的手十分饱满，充满了力量。
张晨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让男人坐在了办公桌对面，并示意林婉倒杯水给顾客。
林婉倒了杯水，将水杯递给眼前这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看着他的时候却正好迎面对上了他的目光，林婉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这目光里只有冰冷，这种眼神林婉只见到过一次，就是在一年前被绑架的时候，在绑匪身上见过。此刻在这里又见到这种神情，她不禁有点感到害怕，下意识往张晨边上靠了靠。
张晨发现了异样，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客人说道：“这是我的助手，平时也帮着我一起做事情，先生你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但说无妨。”
但男人并不说话，只是死死得盯着林婉看，像是狮子咬住了猎物，丝毫不松口。
张晨无奈，对林婉说道：“丫头，你先去隔壁房间坐一会吧，我们这边聊完了待会我找你。”
林婉此时本就想着怎么脱离这骇人的眼神，听到张晨这么说，自然下意识点了点头，出了资料室。刚出门，林婉长舒了一口气。林婉怎么也没想到，只是看了一眼，却好似从死里逃脱一般，手心里全是汗，连后背都湿透了。
此时，资料室就剩下了张晨和这个怪男人。男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低了下来，看着握在手中的杯子。彷佛陷入了沉思。一瞬间，房间里寂静无声。
“你是医生吧？”张晨有很多疑问，看到男人迟迟未说话，打算率先打破尴尬。没想到听到发问的男人却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手指着张晨，浑身颤抖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不要紧张，我是从你手上看出来的，刚和你握手时，你的手很稳，手指有些粗壮，手内肌有力却没有很多的老茧，应该不会是做重活，而外科医生在做手术的时候肯定要拿稳手术刀，手部乃至胳膊一定要有足够的力量，你的食指前端有轻微的凹陷，我猜这是因为常年手术食指打结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所以我猜你应该是个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我说的对吗？”
听完之后，男人明显有些愣神，显然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人能通过一双手看出那么多。
看着眼前的男人渐渐将心情平复了下来，张晨小心地问道：“听你刚刚的脚步声很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吧，现在相信我了嘛？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此时张晨已经对眼前的男人充满了兴趣。
男人再次看了眼张晨，缓缓摘下了口罩和围巾，这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男人脸上写满了疲倦，胡渣已经很久没有刮过了，鹰钩鼻让人感到一些阴霾，最让张晨感到疑惑的，是男人的脸色，男人脸色苍白，好似很久未出现在阳光下的不健康的颜色，看到男人的真容，张晨竟然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西方故事中的吸血鬼。对，就像是吸血鬼，只不过没有影视剧中美化了的那种贵族感，但疑惑马上就被男人接下来的话所带来的震惊替换了。
“救我，请你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第二章怪谈

阳光透过窗户斜射下来，照在了眼前的男人脸上，终于让男人的脸色有了一丝生气。
“我只是个私家侦探，不接这种案子。”张晨微微皱眉，虽然他对男人及其感兴趣，但是牵扯到刑事的案件，在没有警方允许下是不能接手的，这也是私家侦探的大忌，“先生，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有人想杀你，那你应该去找警察报案说明事情缘由，只有警方才能很好得将你保护起来。”
可谁知男人听到张晨的话却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瞪大了眼睛，跪在地上，死死地拽住张晨得裤脚，像是拉着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吧，警察，警察他们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的，他们只会当我是精神病，”男人因为害怕，身体剧烈颤抖着“我报过案，但是警察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只认为是我有被迫害妄想症。可是我真的看到了，有人要杀我！是真的。”
此时，男人哪里还有先前看林婉时对的凶狠表情，眼里充满了害怕和绝望。
“好好好，你先稳定下情绪。”张晨本来就善良，看到男人这般模样也是于心不忍，打算先听听男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再做决断“你先把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我讲清楚，是谁要杀你，你怎么发现他要杀你的，为什么警方会不相信你的话，讲清楚后我才好帮助你对吗？”
男人听了张晨的这番话，才慢慢缓过来，将抓住张晨裤脚的手松开，在张晨的搀扶下，从地上缓缓起来。
原先递给男人的水在刚刚的混乱中被打翻了，张晨重新递给男人一杯凉水“先喝杯水缓一缓。”
“你愿意帮助我么？我有钱，我愿意出钱，，只要你愿意帮助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别着急，你先和我说说，都发生了些什么，只要是我能帮的我肯定帮你，好么？”
“好”男人深深得看了张晨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即将要回忆的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叫陈哲，是一个外科医生。家里除了我之外，还养了一只猫。”
原本我的生活一切正常，可是从两个月前的一天开始，一切都都发生了变化。那天晚上，我做完了一个手术后很累，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没有洗漱，趴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天亮，可是第二天早上，等我醒来时，却发现屋子里的门窗打开了，我有一个习惯，睡觉前必须将门窗关紧，这样才睡得安心，半夜里我没有醒来过，我从小到大也一直没有梦游的习惯，刚开始我以为是家里进了贼，小心得将家里的财产全部查了个遍，却发现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少，于是我以为只是我当天晚上太累了，忘记关了窗户。收拾后便出门上班了。可是谁知道，这只噩梦的开始。
诡异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从那以后，我总能在家中发现不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从不在家中备手术器械，可是有天醒来却发在床边凭空出现了一把手术刀，有天回家在卫生间里发现了有女人穿过的内衣裤，我甚至还在家里发现了带着血迹的白大褂！可我那几天没有做过手术，而且我每次做完手术都会在第一时间用消毒水清洗衣服！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越来越怀疑家中进了人，每天神经紧绷着，睡眠也变得越来越差。我被折磨得没了工作的心思，而医院的领导也看出我的问题，怕我出问题，把我的工作停了。
“那些衣物现在在哪？”张晨忍不住发问。
“我太害怕了，就给扔了。怎么了？”
“好，没事了，你继续说吧。”
这些事情已经够让我害怕了，可是没想到后面的事情更让我.....一个星期前，我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一杯水，我在擦水的同时，家里的猫过来舔了舔水渍，可是没想到，它刚舔完，就浑身抽搐倒在地上，还没等叫两声，就已经没了命！
说到这里，陈哲的身体忍不住又颤抖起来，双手摁在椅子的两边，被恐惧支配着的他尽力在控制着自己不发作。
张晨听了这些，不禁微微皱眉，如果陈哲说的这些是真的，那未免太诡异了点，发现家里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算了，后面连自己喝的水中也被下了毒。现在张晨有些理解陈哲的精神状态了，换做是自己，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事后，我将水渍拿去做了实验，发现里面竟然有大量的***，”陈哲顿了会儿继续说道：“如果那杯水没有打翻的话，死的就是我了啊！之后我马上就报了警，可是警察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他们并没有在我家中找到除了我之外的人出现过的迹象，调出周遭监控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只说是我自己的精神有问题，认为我说的是鬼话，他们不相信我，我拿出***的证据，他们反而怀疑是我去地下市场私自买卖毒品，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还警告我不要再去交易，否则就把我抓起来！”
张晨不禁暗想，别说是警察，你说的这么玄乎，换谁都不会相信。只不过这***是一种化学毒药，药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可让人肌肉松弛，呼吸心跳停止而死。受到公安部门管制，市面上根本没得卖，有一些医院可能会有，可这绝对不是向市场开放的，这***又是哪里来的呢？
或许是看出了张晨有些不相信自己，陈哲赶忙接下去说道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已经没有办法了，那个看不见的人，他又动手了！就在警察走后的那天晚上，我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我手腕被人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我找遍了整个房子，房子里没有人！”陈哲说着将左手手腕处的袖子拉了起来，一道已经结痂的长条刀疤映入眼帘。
张晨看到这刀疤却不作声。虽然张晨相信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来开玩笑，但发生在陈哲身上的事请实在太难用常理来解释，即使是看到陈哲手上的刀疤，张晨也只是对陈哲的话半信半疑。
“求求你了，帮帮我。帮我找出那个想要杀死我的人，再这样下去，就算我没有被他杀死，我也要先疯了。”
张晨看着眼前近乎崩溃的男人，沉思了片刻，最终无奈得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接受你的委托，但是我要和你约法三章，第一：不允许你向其他人透露我在帮你调查的事实，而且我只负责以咨询调查的名义帮你查清真相，不负责保护你。毕竟我只是一个私家侦探，我不想在帮你查明真相的同时把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而且隐藏我的身份对帮你查明真相也有帮助。第二：在调查期间我希望你能够好好配合，不要隐瞒什么，毕竟你现在没能提供有效的线索，我希望在这期间你能够坦诚相待。第三：在这期间用于调查的费用全部由你承担。还有就是你的委托费，我希望你可以先支付一部分的定金。你看可以么？”
“没问题！”听到张晨答应下来，陈哲脸上露出了一分激动的神情“现在就开始嘛，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不着急，你先留一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居住地址吧，我会去你家里找你的。对了，我叫张晨。”
“好的，张侦探，那我现在？”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要先查一点资料。”
陈哲见张晨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委托，自然都听张晨的话。在办公桌的便签上留下联系方式和住址后，便又将脸部遮得严严实实出门去了。
或是因为经历了刚刚所说的这些，才让这个男人有这么高的警惕心吧。
陈哲走后，张晨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根烟。张晨不是特别喜欢抽烟，只有在想问题时才会抽上一支，按张晨的话来说，这样可以理清思路。
私家侦探案按理说只会以咨询的名义调查婚姻、财产等纠纷问题，遇到凶杀等刑事案件时是不敢接手的，毕竟这也算是个高危职业，万一调查出了事情谁也不能担责任。这也是张晨刚刚和陈哲约法三章的原因，还有就是陈哲已经报警过，后面却又来找张晨委托，说出去的话，让警方的面子往哪儿搁。
现在张晨的大脑有点乱，张晨之所以会接受委托，第一个是心软，想要帮陈哲，第二个是陈哲的经历让勾起了张晨的兴趣，张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就好像是屋子里有鬼神作怪一般，普通人听到陈哲的这些经历，多半会让陈哲去请法师来家里做法事驱邪，可张晨不会，且不说张晨不信鬼怪之说，就算世界上真的有鬼怪，那也不必费这么大功夫来杀一个人。在张晨看来，任何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人们把未知的事情归于鬼怪，只不过是认知有限罢了。而陈哲的经历也是如此。隐约中，张晨感觉到，陈哲的描述一定有什么被自己遗漏的问题，只不过现在问题还不是很明显而已。
微风吹过，将烟雾，向远方飘去，而此时，张晨的脑海里也已经有了大致的调查思路，总有一天，谜团也会逐渐散去的。



 第三章“凌晨”组合

罪恶一旦有了开端，就很难终结
熄灭手中的烟，张晨看了眼窗台，不知不觉间窗户边上已经布满了烟蒂。
原本温柔和煦的阳光逐渐变得火热，晒得张晨眼睛生疼。张晨将窗帘拉上，刚转过身就看到林婉气鼓鼓得站在门前，将张晨吓了一跳。
坏了，自己光顾着想陈哲的委托，把这个小祖宗给撂一边了，这下肯定又要生气了，张晨心下想到，立马陪笑着说道：“丫头，肚子饿了没呀？你今天学校里有课嘛？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要不要我带你吃饭去。”
“你还记得我呢！大叔你是修仙了肚子不会饿的嘛？这都中午十二点半了。”林婉生气得看着张晨。
“哎呀，丫头，你看我这不是委托来了嘛，太专注了就给忘了时间了。别生气啦。”张晨笑嘻嘻得解释道。
“你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嘛？”看到张晨一脸理亏陪笑的样子，林婉的气其实就消了一半。
林婉生气其实并不是因为张晨把自己撂在边上没有管，而是在怪张晨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林婉虽然平时古灵精怪老爱粘着张晨，但也分得清主次，知道张晨在思考案情的时候不喜人打扰，所以张晨有委托上门的时候都会安静得呆在边上。
张晨本就聪明，听到林婉这么一说，马上就知道了林婉是关心自己，心里仿佛涌上了一条暖流，轻声说道“丫头，饿了吧，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叉烧饭。”
林婉将手在胸前一叉，没好气得说道：“别以为本姑娘的气就消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不然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哈，好，你说吧，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大叔，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林婉绷着的脸瞬间放了开来，笑嘻嘻得望着张晨，哪还有生气的样子，“这次的委托你得带着我一起调查，我要当你的助理。”
“不行！”张晨想都没想就回绝了林婉的要求。
“为什么不行，你只是帮忙查查夫妻出轨啊、财产分配啊什么的，又不会有啥危险，之前你总说我课程多，没时间和你一起调查，现在我已经大二了，课也少了，有时间和你一起调查，这下你总不能拒绝我了。你放心吧，我就跟着你，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张晨有些无奈，之前拒绝林婉是因为自己本就喜欢一个人查案，怕林婉参与进来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再者，虽说自己从前不会涉及凶案，但侦探毕竟算半个高危职业，万一和谁结下了怨，人家过来寻仇不就把林婉给连累了，况且林婉还是林晔的女儿，林婉出事了自己怎么跟林叔交代。
想到这里，张晨更是坚定了语气：“丫头，其他事情都可以，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林叔当初不想让你考警校就是不想让你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怕你出事，为此林叔还特意嘱咐过我。”
“我才不要，他们就是觉得我还是小孩子，再说了，就算我没有考警校，不照样还是出事了，我不管，反正大叔你说了无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这次你接到的委托调查我跟定了。”
看着一脸执着的林婉，张晨不禁叹了口气，要是一般的委托，张晨说不定就答应林婉了，可偏偏这份委托不同寻常，整个事件疑点重重，难保没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张晨现在就是后悔刚刚答应得那么快，没想到自己被这小丫头给算计了。
“丫头，不然等下一个委托来的时候，我就带上你一起，怎么样？不是我不想带你，只不过这份委托和其他的委托有所不同，我是真的但心你会有危险。”
哪想到林婉这小丫头，听到张晨的话后却是两眼放光“和其他案件不一样？那我更要和你一起调查了，我不管，好不容易见你松口了就碰到好玩的委托”说着，林婉还对张晨眨了眨眼。
张晨被林婉这么一说却又有些哭笑不得了，非同寻常的委托到了这丫头的嘴里就成了好玩。不过转念一想，张晨此时也平静了下来，自己就先顺着她的话，大不了自己调查都不让这丫头知道就好了，自己不通知这丫头，她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去哪了呢？张晨这边划算好了，林婉却是思绪已经远远得飘了出去。
“大叔，我都想好了，你是侦探，我做你助手，就和福尔摩斯和华生一样哈哈哈哈哈哈，我们肯定是最佳组合，我连组合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凌晨组合。怎么样呀，是不是很有神秘感。”
张晨苦笑着说道：“凌晨组合，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吧。好啦，要求你也说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嘻嘻，我就不在这吃啦，待会还有课，我回学校食堂吃去，不然一会要迟到了。”林婉看看表，一边背起了放在沙发上的斜挎包。
“我送你。”
“不用啦大叔。”林婉转身向张晨嫣然一笑“对了大叔，我已经给你买了中饭放在大厅桌上啦，要记得吃！”
张晨看着林婉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透过资料室，他看到门外的大厅已经和早上的时候完全变了个样，垃圾清理了，随处堆放的衣服也已经回到落地衣架上，看起来焕然一新，看到这些，张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林婉肯定也将其他地方给打扫好了。明明在自己眼里林婉是个19岁的小姑娘，虽然很多时候会给自己添麻烦，可是在生活中却有很多时候是她在照顾着自己。
张晨目送林婉离开后才走出了资料室，看到大厅桌子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桌边摆放着盒白色塑料袋包裹着严严实实的饭，走进一看，不就是自己刚刚和林婉说的叉烧饭嘛。盒饭边上还有着一包薄荷糖，薄荷糖上贴着一张小纸条，这清新秀美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林婉之手：大叔，少抽点烟吧，每次抽完烟吃点薄荷糖，这样子可以散你身上的烟味。
看到这个，张晨不禁失笑，将饭打开，本来在想问题时候的他还没感觉到饿，刚和林婉说了会话，现在又闻到了自己最爱吃的叉烧饭的味道，肚子瞬间就叫了起来。张晨将饭端起来，开始了狼吞虎咽。
至于陈哲的委托，张晨打算今天晚上就行动，在不通知陈哲的情况下先去陈哲的家边上看看有什么异常，对于陈哲所说的话，张晨还是没有完全相信。
林婉出了门后就直接奔向了学校，张晨刚刚对她说的那些话，自己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可林婉就是对侦探调查这一类的事情比较感兴趣，本来林婉准备报考警校，可还是顶不住父亲的“压迫”，选择了一所理工类学院。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自己可以参与的机会，才不会轻易就放手。
学校离侦探社不远，走近路十分钟不到就到了，林婉回到学校在食堂匆匆吃了几口饭就赶去上课了，此时的她浑身上下充斥着即将和张晨联手调查做侦探的兴奋，脑子里幻想着遇到各种情景时自己的反应，哪有心思吃饭和上课，一下午的课，老师讲的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夜幕逐渐来临，张晨准备好了一些必须品以及一些防身的器具，这些器具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过了，毕竟这次的委托与平常不同，还是要小心为妙，陈哲留下的地址是文飞路76号，在城郊，张晨从这里出发打车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他准备等到八点再出发，到了之后八点半，在外面活动的人就少了，这样也能够对自己提供点方便。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马上要到八点了，张晨拿起背包准备出门，临行时看到了桌上的薄荷糖，又忍不住将衣襟扯到鼻子前嗅了嗅，确实有一股烟味，张晨想了想，撕开包装，拿了两颗薄荷糖放在了口袋里。
张晨出了巷子，在路边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文飞路76号”
“好嘞”司机踩下油门向远方驶去带起了飞尘
张晨上车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带会可能需要大量的精力，一下午他都在查阅资料，现在他要把握时间休息会。只是张晨不知道的的是，在他之后，又有一个人影从小巷里走了出来打了一辆车。地址同样也是：
文飞路76号



 第四章初查

位于城郊的文飞路，两边是别墅区。这些别墅不一定有人住，大多是一些富商买在这里做出租生意的。所以虽然现在才八点半，别墅区却少有灯光亮着。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张晨想到，这里居住的人这么少，就算早点来估计也不碍事。
张晨走在路上，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拖起一条长长的斜影。走了没多久，张晨最终在一个巷子口停了下来。
这片别墅区的房子分布并不复杂，每五栋别墅连成一排，每排别墅间都有一条小路，供人出行。
由于居住的人少，小路上没有装路灯，凭借着大路上昏暗的灯光，张晨依稀可以看到路口的房子侧边门牌上写着“文飞路72号”几个字，看来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陈哲家了。巧的是，这一排的房子似乎都没有主人，全部都没有灯光。
难道陈哲没有回家？
一阵风吹过，路边的植被随风摆动，攒起无数黑影，树叶发出沙沙声，像是有人在黑暗中嘶哑呼喊。原本不长的小路此时在黑暗的映衬下却一眼望不到尽头，像是一只长满獠牙的怪物，张着狰狞的大嘴，嘶喊着吞噬所有想要闯入黑暗中的人。张晨顿了顿，从背包中拿出了手电筒，缓慢得向“深渊”中走去。
看着张晨渐渐被黑暗吞噬，林婉小心翼翼得从远处树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远处的巷子，脑海中又回想起了今天上午在陈哲那儿见到的那骇人的眼神。
林婉一定要和张晨一起调查的原因，除了真的想满足当侦探的乐趣以外，还有就是陈哲的那个眼神。她从未想过，时隔一年，自己竟然会再一次看到这么吓人的眼神，仅仅一眼就让自己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林婉自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害怕的同时也让她对陈哲的委托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只不过上午的时候她来不及问张晨，晚上下课后，林婉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一下课就赶去侦探社找张晨，却正好看到了张晨拉下了卷帘门准备出门。
林婉此时已经有些后悔跟着张晨来这里了，她没想到这里这么偏僻，路上连灯都这么少。林婉本就不是胆子大的女孩子，此时又是偷偷跟着张晨，一有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看着那黑洞洞的小路，更是不敢向前一步。
“死张晨，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晚上来。”林婉皱着眉头骂道，好一会儿，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林婉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同样向着陈哲家走去。
黑暗中，林婉一边小心翼翼得向前摸索，一边在心里已经不知道把张晨骂了多少遍，这一排别墅看起来都没人居住，林婉不敢看那些房子，空洞洞的别墅像是吃人的怪兽，窗户就像是它们黑洞洞的眼睛，她此时的脑子里全是恐怖小说的那些桥段，生怕突然就会有人从那些窗口中探出头来吓自己一跳。不过奇怪的是，林婉明明看到张晨带着强光手电走进去的，现在在黑暗中除了自己手机的亮光外却看不到其他任何的光源，难不成张晨凭空消失了？
就在林婉胡思乱想的时候，黑暗中一只手悄悄搭上了林婉的肩头。
“鬼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顿时响起。
林婉身后的人无奈得迅速用手捂住了林婉的嘴，没想到林婉竟然张嘴咬住了他的手，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不禁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丫头，别怕，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婉才渐渐松开了嘴“张...张晨？”
林婉回过神来，转身一看，可不就是张晨么，这下林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双手一张，扑到了张晨身上。
“死张晨，你吓死我了！你干嘛躲在边上。”林婉用力得捶打着张晨的后背。
抱着怀中的林婉，张晨却是一时语塞，不禁苦笑道“我的小祖宗，吓人的是你吧？你怎么跟着我跑这里来的？”
原来，张晨在进巷子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私家侦探遇到人跟踪，第一反应自然是以为之前接受委托得罪了人，张晨原本打算在巷子里借助黑暗的环境制服她，所以就藏在了一个灌木丛旁等着人来，可谁知道，当人逐渐接近时，张晨却发现灯光下的竟然是林婉。
林婉听张晨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跟踪张晨，顿时脸红了起来，推开张晨，说道：“谁跟着你来的，臭美。我可是自己找过来的，不是说好了咱俩一起调查嘛，只需你来查不许我来查呀。”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嘿嘿，你桌上的纸条上面就写着这个地址，不小心被我看到了，我一猜就知道是今天上午那个男人的家，就叫了辆出租车过来看看咯，怎么样大侦探，你也有疏忽的时候吧。”
原来是这样，张晨此刻有些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把纸条收好，被林婉看了去。但是说林婉不是跟着自己的，张晨打死也不会信，首先林婉胆子不大，不可能这么晚自己一个人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而且也不可能这么巧正好就碰上了自己。在张晨看来，林婉多半是晚上找自己有事，恰巧碰到自己出门，所以就跟了过来。
张晨倒是将事情缘由猜的差不多，只是张晨想不到的是，林婉并不是让出租车司机跟着自己，而是猜到了张晨要来这里，一上车就报了陈哲家的地址。如果张晨晚上来的不是这里，那可就真的是林婉一个人了。
张晨看着得意洋洋的林婉，收起了平时温柔宠溺的神情冷声道：“丫头，你快打车回去，不然我要生气了，一个人这么晚跑出来。”
林婉却是一点也不怕张晨“我才不要呢，我这不是有你呢嘛，现在回去才是一个人呢，你不怕我回去的路上出现危险嘛？”说完林婉撅起小嘴可怜得望着张晨。
张晨哪受得了林婉这般语气，顿时就破了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确实最近j市不太平，让林婉一个人回去他还真不放心，看来今天晚上这小丫头是跟定自己了。
“跟紧点，”张晨又打开了自己的强光手电筒。电筒照射出的强光瞬间使得周围明亮了起来。林婉比了个手势，示意待会说话的声音轻一点便大步向前走去。
听到张晨这么说，林婉自然是知道自己说服了眼前的这位私家侦探，调皮得向张晨吐了吐舌头，就紧跟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本来小路就不长，两人碰面后张晨更是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没几步便走到了尽头，此时在两人眼前的建筑正是陈哲住的地方。
“大叔，你是说，早上那个怪人就住在这里？”林婉忍不住轻声问到，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对的，他叫陈哲，是个医生。”不只是林婉，连张晨也从未看到过这般诡异的房子。
别墅的大门紧闭着，透过电子围栏可以看到里面的院子，里面有一些假山和花草，这些都是平常的设计，令两人感到诡异的是，这栋房子竟然没有窗。不，不是没有窗户，而是所有的窗户都被铁板钉死了，整栋别墅竟然没有一丝可以透光的地方，难怪刚刚在远处看的时候，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大叔，他给你的到底是什么委托啊？”
张晨拿着手电筒到处查看，当下把今天上午陈哲所说的经历避重就轻告诉了林婉。
“张大叔，不可能吧，这屋子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怎么可能有人能够闯进去，难不成真的是有鬼？”林婉听完之后只觉不可思议，汗毛倒立。
“不要自己吓自己，且不说世界没有鬼，就算是有鬼，也不会用这么麻烦的方式来杀一个人。”张晨安慰道。
就在两人谈话间，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张晨大惊，朝门口看去，可陈哲家的门却丝毫未动。林婉却是捂上了嘴巴，走到张晨边上拉着张晨的衣角，显然是收到了惊吓，张晨顺着林婉的目光看去，是陈哲隔壁房子的大门打开了，门边站着一个老太太，脸色煞白，正咧着嘴对着他们俩笑。
张晨定了定神，将林婉护在身后，小心得问道：“老太太，您，是这房子的主人么？”
“小姑娘，吓着你了吧，老婆子我只是得了白化病，所以比平常人白了些，别怕昂。”老太太的声音十分温柔。
听闻这些，林婉小心得从张晨身后探出脑袋来，望着眼前的老婆婆，确实，听人家说，鬼都是没有影子的，这老人家有影子，肯定不是。又看到老奶奶佝偻着身子，在微风中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顿时心里生出了几分可怜，主动走上前扶住老人。
“老奶奶，您这么晚怎么还走出来呀，还不打灯，您看得见嘛？”张晨说着上前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给老人家套上。
“我本来呀，是睡了，可是刚刚听见有姑娘叫了一声，这里路上晚上没有灯，我怕是哪个小姑娘受了欺负，所以呀就出门来看看，我得了这白化病，怕吓到人，就没打灯，再说，我虽然是个老婆子，但这双眼睛却是亮堂得很呢，夜里不打灯也不碍事儿。”
听到这话，张晨看了林婉一眼，林婉却是羞愧的将头扭向了一边。
“原来是这样，刚我们俩没注意，以为这屋子没有人呢。”
说话间，两人将老奶奶扶进了院子后将灯打开，这才注意到，院子里杂七杂八摆放着许多物件，不像是没有人居住的地方。
老人家像是察觉到了刚刚二人的眼神交流，笑着说道：“老婆子我也不傻，一出门看到你俩就明白了，小情侣吵架嘛，我懂。”
林婉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更是羞红。张晨则是慌乱得解释道：“老人家，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叫张晨，这是我朋友林婉”
老奶奶却只当俩人是还没和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张晨知道是解释不清了，便也不在纠结这个话题，倒是林婉此刻还红着脸。
“老人家，您姓什么呀，平时您就一个人住这里嘛？您子女呢？”张晨问道。
“唉，我呀，平时就是一个人住这，老伴走的早，儿子是做生意的，平时要东奔西跑，媳妇也就跟着一起到处走。这几天正好儿去了外地。女儿呢在丈夫家里还有孩子要带，平时白天有空呢会来看看我。哦对了，我姓江。”
听江奶奶这么一说，两人对不禁感到心疼。林婉则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等到父母年迈的时候一定要时刻陪在他们身边。
“对了江奶奶，隔壁的邻居您熟嘛？”张晨问道。
林婉瞪了张晨一眼，像是在责怪他在这个时候还向老人打探消息。
“你是说隔壁的小陈么？这一排的房子也就只有我和他住在这里，你应该说的是他吧？怎么突然问他，是不是他犯什么事儿了？前几天好像还有警察来找小陈呢”
“没事儿，江奶奶，你别怕，我是他朋友，多年没见了，准备来找他叙叙旧，没想到他这里房子却变了样子，我刚看他好像不在家，所以就问问您”
“原来你是小陈的朋友啊，那我就放心了，小陈虽然看上去不好相处，人好着呢。以前啊经常会带着自己的妻子来我这，小陈的妻子姓阮，是舞蹈老师，人长得很标致的，虽然小陈人长得不帅，但是两人往那一站，你别说还真是很般配的嘞。他们夫妻两经常来陪我说话，时不时啊还给我带些营养品来。我得了白化病，小陈他还请了医院里的医生来给我看病嘞。只可惜呀，一年前，小陈的妻子出了车祸。唉，年纪轻轻的。老天爷不公平啊，他们两个特别恩爱，从来没有听到吵架过的。两个人都这么善良，你说怎么就会发生这种事呢？”
讲到这里，老人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顿了顿，抹了抹眼角才继续说道：“小陈难以接受妻子的死，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见到我也变得冷漠了，两个月前，他突然好像变回来了，不冷漠了，见到我也会打招呼，只不过有时看起来还是有一些伤心，我以为他开始振作了，是真心替他感到高兴。可是这样的状态只是维持了没多久，他好像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发展到后面甚至出门无论多热都要裹得严严实实得。前两天，甚至还雇了工匠把自己家房子所有的窗户都封死了。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道，哎，你说多好一孩子呀，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我看你俩孩子是面善，又是小陈的朋友，你们呀一定要帮忙劝劝他，让他一定要振作起来。”
原来陈哲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张晨和林婉不禁也为陈哲的经历感到悲伤。
“放心吧奶奶，我这次来就是帮助他的。”张晨说道。
张晨看到江奶奶这么难受的样子，也是不忍心再问些什么，和林婉一块将老人送到了卧室便准备离去。
“江奶奶，您好好休息，以后我和张晨会来看您的。林婉向江奶奶招手道别。
就在两人要关上房门离开时，张晨却又突然回头，问道：“抱歉江奶奶，我能再问您一个问题么？嘶——”最后这一下可不是张晨想说的，在他开口后，林婉的小手就将他腰间的肉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问吧。”老人平静得说道
“最近，除了您刚刚说到的警察、工匠和我们俩以外，您有没有看到过其他的人来找陈哲？”
“小陈家？”老人低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也是有的，只有一个，但不是近几天了，好像是一个多月前，早上我起来方便的时候从窗户里看到有一个人从小陈家出来，太远了没看清脸。当时我还纳闷呢，自从小陈妻子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他带过朋友回家。”
听到老人这番话，张晨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对老人说道：“谢谢江奶奶，您早点休息吧，我们先走了。”说着便拉着林婉走了出去。
刚一出院子，林婉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喂，大叔，你怎么听到江阿姨说的那些话一点也不惊讶啊，我觉得很奇怪啊，看起来陈哲就是不与人来往的样子，怎么可能有人会早上从他家出来嘛。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要杀陈哲的人呀”
张晨看了看林婉说道：“你说对了，这个人是想要杀陈哲。”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陈哲家的门口，张晨从包里拿出了几个用纸盒子装着的东西，打开后将它装在了一个及其隐秘的地方。
“摄像头？”林婉一眼就认了出来。
“陈哲还没死，他还会回来的。只要他来，就会被摄像头抓到。我刚一路上走过来仔细看过了，这边的监控很少，只有在大路边上才会有，警察翻看监控录像根本找不出什么来，只不过是敷衍陈哲走个形式罢了。”
实际上，这也是张晨选择晚上来的原因，如果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安装摄像头，不是招警察抓呢么。至于为什么不在通知陈哲的情况下装，张晨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得想要避开雇主的眼睛。
林婉看着忙碌的张晨问道：“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潜入进去往陈哲的水里面下毒的呢?”
“这个我还没想过，毕竟我们知道的还太少，但是既然我们还想不到手法，不妨先想想其他的，我问你，你刚也说了陈哲家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么人想要进去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如果是翻墙的话，就会触发电子围栏的电击报警器，而且就算进去了，里面别墅的门也照样进不去。除非...”
“除非这个人有陈哲家里的钥匙。”
“可是，这不可能呀，陈哲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家的钥匙随随便便给别人呢？除非关系很好的朋友？可是刚才江奶奶不是说他基本上没有朋友么”林婉不可思议的说道。
“我可没说是陈哲给的，你别忘了，她妻子也有钥匙。”
林婉看着张晨道：“你别吓我，他妻子一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再把钥匙给别人。”
张晨嘿嘿一笑“这也只是我一个大胆的猜测而已，究竟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警方没有在他家里找到任何线索呢?”
“这就太小儿科了，警方在办这种案子的时候一般会找足迹和指纹，一双鞋套，一双手套就足以逃过警察的搜索，再加上那些衣物都被陈哲扔了，能找到就怪了。这也好解释为什么警方会认为陈哲是在骗他们了”
“可是，大叔，这个人为什么不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还要等到早上呢，这样不是会增大危险么？”此时的林婉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很好，你问到点子上了，”张晨停下了手里的活说到，“在陈哲的描述中，这个人明显有很多次可以直接杀死陈哲的机会，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反而要费这么大劲用割腕和投毒这种方法呢？”
林婉这下是被张晨问倒了，一时间想不到好的理由来解释。
“恐吓，我猜这个人肯定对陈哲有着很大的恨意，根据国内外历史案件证明，很多人在行凶之前都会先通过恐吓来折磨被害人，特别是报复行凶，这样更能让凶手体验到报复的快感。陈哲之所以会奔溃，就是因为几乎每次家里出现异常，都是在睡醒之后，这比回家之后发现家里有异常更有冲击感。试问你知道自己在睡着后一直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身边，你会不会奔溃呢？”
林婉听到张晨这么说，好像想象到了那个画面感，瞬间打了个哆嗦
“而陈哲是个外科医生，经常会在医院值夜班，，回家时间不一定，那么这个人又是怎么确保能够做到恐吓的呢？”
“大叔你的意思是，其实他晚上就已经潜进了陈哲家，一直等到陈哲回来熟睡后，才开始自己的行动？等到早上再离开”
“丫头，你越来越聪明了，”张晨笑着说道“这样子就算是早上被人看见，一般上也只会是像江奶奶想的一样，认为是陈哲留宿的朋友。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我的猜测。”
林婉听完了张晨的分析，此时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这只是张晨的猜测，但是他的话语里透露着的自信仿佛有种特殊的魅力，让身边的人对他的推论能够信服，自己和张晨都只了解了这么点线索，可是张晨想的却比自己多得多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刚刚江奶奶说早上看到人的时候你一点也不惊讶呢？”
此时张晨已经将摄像头装好了，伸了伸懒腰“其实我这些在下午就想到了，只不过到现在我的这个想法还有很多需要佐证的地方，江奶奶的话只不过是给我的猜测加了一剂定心丸罢了，我一直坚信事情总有行得通的解释，陈哲的经历诡异，我们的思考就更应该大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真相。”



 第五章失踪案

“而我之所以会有这些猜想，还有一点是因为，我相信，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们的眼睛有时候也会欺骗我们。陈哲的经历看起来显得十分诡谲，像是非人力可行，甚至在我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以思议，但是你只要仔细想就会发现，所有的怪像几乎都是在他睡着时，或是在他不在家时发生的，这样一看其实原本诡异的地方反而可以想通了。”
讲到这里，张晨将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原本就准备好的薄荷糖，撕掉包装袋后塞进嘴里。舌尖处传来的清凉逐渐蔓延到喉咙，张晨头脑中的思路也随之更加清晰起来。
“大叔，你吃什么呢？”林婉笑嘻嘻得将手伸到张晨面前，“我也要”。
张晨笑着拿出一颗薄荷糖放在林婉的手心里“薄荷糖可以提神醒脑。”
林婉看到张晨手上还未消退的牙印，又想到了刚刚江奶奶说的那些话，小脸不禁微红，心下想到，这江奶奶也真是的，我们怎么就看起来像两口子了。
“哼，那可不，我最喜欢薄荷的清香了，大叔你下次抽完烟就吃点薄荷糖知道嘛，不然身上又是一股烟味啦。”心里想着事儿，林婉嘴上却是又教育起张晨来，“还不快谢谢我给你买糖。”
其实在中午给张晨买糖的时候，林婉自己心里都是很忐忑的，不知道张晨爱不爱吃，也不知道张晨会不会放在心上，不过现在一看却让自己放下心来了。
“哈哈哈，谢谢你啦，丫头，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回去吧。”张晨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你学校还回得去嘛？”
“学校回不去啦，这么晚，已经不让进了，我今天就在你那儿住一晚吧，放心吧，查寝室友会帮我糊弄过去的，老师发现不了。”
其实早在来找张晨之前，林婉就已经做好了不回学校的打算，早就和室友商量好了怎么应付老师，只不过用的是什么方法，就只有和她室友知道了。
张晨心里也有数，知道林婉这小丫头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便不再过问。俩人一同往大路上走去。
清风吹过，人也舒爽起来，在经历过刚刚一系列的惊吓之后，张晨和林婉此时也是放松下来，张晨笑嘻嘻得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在林婉面前，开起了玩笑：“丫头，你看我这手多惨呀，牙印都没退呢，你也不弄清楚就给我咬了一口，你说该怎么补偿我呀？”
“去死！谁让你吓我的！”林婉刚脸上刚消退的红晕又上了脸庞，在张晨面前用力挥了挥自己的拳头，还好晚上的灯光灰暗，张晨看不清楚林婉的脸，不然看到林婉这么可爱的表情，又是要愣神了，“死张晨你再敢说我就打你了。”
“谁让你先跟踪我的....”
走在跟前的林婉却突然停了下来，落在了张晨后面。
“丫头，你......你做什么？啊——”
下一刻，空中已经充满了张晨的惨叫声。
因为林婉已经又一次给张晨腰间的肉来了一个局部按摩，只不过，这次的力度可要比在在江奶奶家的时候的力度大多了。
两人打打闹闹，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文飞路毕竟是郊区，车辆少，张晨带着林婉又走出去一会儿才打到车。两人洗漱完之后，林婉就到了隔壁房间睡觉，而张晨，自然是在沙发上凑合着睡了。只不过等躺下时，陈哲的经历却再次涌上脑海，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张晨就这样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十点，张晨伸了伸懒腰，却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盖了件衣服，张晨笑了笑，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林婉那丫头怕自己着凉给自己盖的。
张晨起身去看林婉，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人，林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大厅的桌上摆放着早饭。早饭旁边摆着一张纸条：今天晚上爸爸让你来家里吃饭，别忘了哦。
张晨看到纸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是呀，我差点就忘了今晚还要去林叔家呢。”
张晨看看表，已经十点了，这丫头应该上课去了，昨晚睡得属实不太好，导致张晨现在没什么精神，林婉留的早饭随意吃了几口，就又回床上补觉去了。
晚上林晔还有事情和自己商量，公安局局长有事找自己帮忙，肯定是遇上了难办的案子，连刑警队都难以侦破的案件，可见这个案子的棘手程度，所以张晨必须要休息好，这样晚上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帮助林晔分析案情。
林家。晚上五点半。
林婉没想到林晔会这么早回来，进门的时候发现林晔已经换了常服在沙发上看报纸了。“爸，你这也太偏心了，平常这个时候家里哪能见到你的身影呀，今天要请张晨吃饭，你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哼。”
林晔听到之后只是微微一笑“你这丫头，哪有这么和你爸爸说话的，我这也是有事情要找小晨帮忙，当然要早点回来啦，再说了，当初可是张晨帮忙把你救出来的，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和你妈，也早就把小晨当自家人看待了，这么久没见过他了，爸爸还不该早点回来好好准备准备呀。你呀，快去帮你妈打打下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林晔说到把张晨当自家人的时候，林婉的脸有些微微发烫。
“婉儿，你别理你爸，自己没用还要叫人家小晨来帮忙，这个局长是白当的，自己女儿都保护不好，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上次你出事的时候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你，还得靠人家张晨。”林婉的母亲刘兰被父女俩的谈话吸引，从厨房走了出来。
林晔被自己妻子这几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偏偏又发作不起来，别看林局长在工作是雷厉风行的样子，可在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妻子面前，却是被压得死死的。
“好啦好啦，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再说爸了嘛，我帮你洗菜去。”看到气氛不对，林婉赶忙帮林晔打圆场，拉着母亲往厨房走去。
看着林婉的背影，林晔不禁暗叹一声，自己女儿被挟持，自己还没有办法，林晔本来就是对女儿和妻子有愧疚之情，这件事估计得是这位老刑警一辈子的痛了。
刘兰早就开始准备晚饭了，有了林婉打下手，速度也就更加快，没过多久，一道道菜就随之出锅，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呀？”林晔放下手中的报纸。
“林叔，是我，张晨。”门外传来张晨的声音。
“来啦。”林晔上前打开家门。
“林叔好！”门口的张晨笑着说道。
林晔笑眯眯得递给张晨一双拖鞋，看着张晨手上拿着的酒说道：“你看你，来就来，带什么东西，本来就是你林叔我有事找你帮忙。”
张晨嘿嘿一笑：“这不是好久没见林叔了嘛，知道林叔好这口，特地带来的，当初钥匙没有林叔帮忙开这个侦探社，我现在估计还是无业游民呢。”
张晨说这些话绝对是真心的，凭借张晨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开这个侦探社，当初如果不是林晔发现了自己的才能，说什么也要投资帮自己开这个侦探社的话，自己说不定还真的没什么方向呢。只不过，虽说是投资，但是张晨一直在攒钱想要还给林晔就是了。
“咳，当初要不是你啊，林婉那丫头说不定就回不来了，这也是我们家的心意，下次你记住啦，人来就行啦，可别再什么东西了。”
“大叔？你来啦！”张晨刚一进门林婉就听到了，只不过现在才腾出空来和张晨打招呼。
张晨被林婉一打岔，也是忘记了要回林晔什么，冲着林婉笑了笑。
此时刘兰端着最后一盘菜端上了桌，也是向张晨热情得打着招呼。随后又转向自己的丈夫“林晔，我可不管你要和小晨说什么，都给我饭后再说，小晨好不容易来一次，上一次吃到我做的饭都多久以前了，这次要让小晨再好好尝尝我的手艺。是吧，小晨？”这最后一句话是对张晨说的。
张晨呵呵一笑“哈哈，刘姨，我好久没来了，可馋你做的菜了，今晚要好好吃一顿。”
“那就好，来，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开饭吧。”
张晨也不是第一次来林婉家，自然也不会拘谨，大家一起吃饭其乐融融的样子，倒真像是一家人一般。林婉时不时拿张晨的事儿来开开玩笑，引得众人忍俊不禁。
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趁着林婉和刘兰收拾碗筷的功夫，林晔把张晨叫进了书房。
“小晨，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了什么嘛？”林晔示意张晨坐下。
张晨看着林晔的眼睛，道：“林叔，是因为这一年来我们J市发生的失踪案吧。我昨天在报纸上看到了。”
林晔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颓丧，“哎，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个案子，从一年前开始，我们市里就开始有女性失踪，一开始我们还未太重视，直到后面失踪人数越来越多，人数一直增添到五人，失踪女性的家人给市局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几天省里领导亲自带了一个专案小组来局里，我是在领导面前下来军令状的，两个月内一定破案。”
“林叔，听你这语气，肯定是调查结果不尽人意吧。”
林晔苦笑道“唉，根据我们刑警队的调查，失踪女性皆是家庭主妇，失踪五人的年龄在24岁到35岁之间，年龄最小的这个女孩子刚刚结婚没多久。他们都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或是和同伴出玩回家的路上失踪的，我们市里的监控还没有完全普及，再加上她们会走一些小路，所以路段监控完全找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五个人，有什么关系么？”
“没有，我们对她们五个人的人际关系网进行了排查，五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五个人从事的行业各不相同，不过巧合的是，五人中，有四人存在不同程度的外遇行为，但是我们都曾对其身边的人做过调查，甚至有两个人的丈夫还不知道他们妻子出轨的事，根据我们的调查，已经完全可以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听了林晔的话后，张晨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次的案子真的太棘手了，要不然你林叔我也不会找你了，”林晔继续说道“五人毫无关系，失踪的间隔时间有长有短，五人失踪却从未接到发现有无名尸首的消息。我们市里虽然也会有失踪案发生，但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的却是第一回，像这样短时间内连续失踪五个女性的也是头一回。唉，到现在都没什么头绪，也不知道失踪的人都怎么样了。”
“林叔.....”张晨自然知道林晔说的这话什么意思，刚林晔在描述案情的时候就已经用上了“行凶”这样的字眼，这五个人，最早失踪的距离现在已经一年了，就算没有找到过尸首，那几个女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第六章女尸

张晨心里清楚，失踪了这么久，她们生还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只是尸首暂时还没有找到而已。而对于失踪者的家人来说，只要没有发现尸体就会一直抱有希望，这期间等待的时间无疑是最折磨人的。
林晔继续说道：“作为一名警察，我是真的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线索太少，我们甚至不能完全掌握案情性质，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人犯罪还是团伙犯罪，也不清楚到底是凶杀案还是人口拐卖案。专案组每天都会根据新线索展开讨论，但没有找到关键性证据时，谁也不敢直接下定论啊。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是，无论背后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伙，他们下手的目标都是已婚夫妇女”
张晨突然问道“林叔，你刚说其中四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外遇？这么巧？”
林晔点点头，道“对的，没错，但我总觉得这不仅仅是巧合”
“那剩下的那一个人呢？”
“剩下的那个人倒是没有出轨行为，”林晔顿了顿，呼了口气，一字一顿得说道“但是她是二婚。”
二婚？其实张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连续的女性失踪，如果是单纯的人口失踪，那么只有器官交易和人口贩卖两种可能性，无论是哪一种，已婚妇女显然都不会是犯罪团伙选择的固定目标。但是失踪的五人，却恰好都是已婚妇女，这难道不值得怀疑么？
从林晔的语气中，张晨已经听出来了，警方已经认为五名女性都遭遇不测了，甚至默认把这五起失踪案并作一起连环凶杀案来处理了，毕竟警察也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只是简单的人口拐卖的可能性太低，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绝对的证据，在没有找到失踪者的尸体前，警方也不好直接下定义。并且，在这之中，还有一条更加耐人寻味的线索。
失踪者里面有四人都有过出轨行为，这真的是巧合么？
“小晨，”林晔的声音在张晨耳边响起，“我希望你能来帮忙，我现在代表警局和专案组向你发出邀请，以警局特聘侦探的身份加入我们的调查中，你愿意么？”
林晔的话让张晨有些吃惊，张晨原本以为林晔只是想让自己帮忙分析下案情，却没有想到，林晔竟然是想让自己直接参与调查中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叔....”
“唉，看来你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小晨，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林晔挥了挥手打断张晨，说道“放心吧，这次只是以侦探的身份协助调查，虽然林叔一直希望你能够进入到体制内，以你的头脑和品性，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但是我也知道，这得你自己愿意才行。叔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次的调查，就当帮叔一个忙，可以么？”
听到林晔这么说，张晨心里也纠结起来，林晔的请求自己没有拒绝的道理，林叔待自己不错，这个忙说什么都应该帮才对，但是自己心中的结真的能过去么？
在张晨思考的时候，林晔的电话却是响起来了，林晔给张晨比了个手势，便走到阳台上接电话了。对于张晨会不会接受自己的请求，林晔倒是不担心，他太了解张晨了，知道对于张晨来说，恐怕没有什么比一个有挑战性的案件对他的吸引力更大了。而且，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张晨最后也肯定会同意的。
确实，同林晔想的一样，张晨本来做事就果断，只是思考了一会儿，便决定好了帮林晔这个忙，毕竟林晔帮过自己很多，而且这个扑朔迷离的失踪案对于自己的吸引力确实不亚于陈哲的委托。至于以前那件事情，唉，自己总是不能活在过去。
想好这些后，张晨反而觉得轻松起来。阳台上的林晔还在打电话，张晨决定先去找林婉嘱咐点事情。
张晨打开房门，却正好看到林婉偷偷摸摸俯在门边。看到张晨出来，林婉吐了吐舌头，像是做错事被老师发现了一般，笑嘻嘻得问道：“大叔，你怎么出来了。”
“丫头，偷听说话我和林叔呢，我可要告诉林叔的哦。”张晨打趣道
林婉一听张晨要和自己的父亲打小报告，脸色瞬间白了，委屈得看着张晨“大叔，别嘛，要是被爸知道了，以他的脾气，我又要挨骂了。”
“好啦好啦”张晨看着林婉撒娇也是忍不住差点笑出来，拉着林婉往另一个房间走去，小声说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呀。”林婉好奇得问道。
“丫头，陈哲的事，先不要和林叔提起，知道嘛？不然会很麻烦。”当下，张晨将为什么不能被警方知道的原因和林婉说了一遍。
林婉听完后也是马上答应“放心吧大叔，要是让爸爸知道了，我就不能跟着你一起调查了，我才没有那么傻呢。嘿嘿。”
“咳咳，”张晨正色道“调查可以，但是陈哲的案子太过复杂，很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在这期间，你要听我指挥，不允许自己私自做主，知道吗？”
“没问题大叔。”还没等张晨说完，林婉已经同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虽然昨天晚上张晨把陈哲的事都和自己说了，但这还是张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意自己协助他调查。
张晨看着林婉，心里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眼神中充满了无奈，谁让自己这么不小心，被林婉跟踪了呢，自己的把柄被小丫头捏的死死的，要是不带林婉一起调查，难保这小丫头不会和林叔说漏嘴。
张晨本还想嘱咐林婉几句，林晔却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林晔已经打好电话了，紧皱着眉头，脸色看起来有些着急，衣服也已经换成了警服。
“爸，出什么事了？”林婉看到林晔这副表情，也是着急得问道。
“和你没关系，别多问，”林晔说了林婉一句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对着张晨说道：“来不及多说了，小晨，你跟我去一趟，出事了，具体事情路上我和你说。”
张晨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林晔既然叫上自己，他也能隐约猜到点，应该是失踪案有了新进展。
“唉，小晨你这才刚来就要走呀。死林晔，多在家里待一刻也不行，现在还要把你拉上，你刘姨还没有好好和你说说话呢。”刘兰本来在洗碗，听到动静后也是厨房走出来说道。
林晔已经跑下楼开车了，张晨陪笑着说道：“刘姨，林叔这也是身不由己，您就别说他啦，我下次再来看您。丫头，你多陪陪阿姨。”这最后一句话是对林婉说的。说完便下楼追林晔去了。留下了摸不着头脑的刘兰和林婉母女俩。
路上，开着车的林晔一句不发，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从张晨上车开始，林晔就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得有些可怕。
不是发现了新线索么？如果有新线索，林叔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文飞路，发现了一具女尸。”
“什么？！”
林晔终于开口了，但内容却让张晨感到胸口一紧。
文飞路？不就是陈哲家边上么？昨天自己还和林婉在那边有说有笑，还在向江奶奶打听陈哲的事情，怎么今天就在那里发现了死尸？这尸体是那五名失踪者之一的尸体么？
一瞬间，无数的疑问涌上张晨的心里。
“林叔，尸体身份确认了么？”
林晔自然知道张晨这么问的原因，“尸体面部毁容，身份难以辨认，不过从已经失踪的五个人的身体特征上来看，是那五个人的可能性很小。”
林晔之所以这么生气，就是因为刚刚在电话里，警员说已经让五名失踪者的家属来认过尸体，五名失踪者的家属都否认是自己的家人，那么这样看来这具尸体不仅不会成为线索，反而会牵扯出另外的命案，专案组还没走，失踪案还没破，却又出现了命案，林晔的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张晨没有再说话，车里经过了刚刚短暂的对话，又归于寂静，现在他的脑子里有点乱，吃下一颗薄荷糖，张晨把车窗缓缓打开，迎面而来的冷风和薄荷的清凉刺激着张晨的大脑。
街上闪烁的霓虹映照出城市的繁华，耀眼的灯光将街道笼罩如同白昼一般，钢铁洪流般的车辆没有丝毫减少的意思，反而将路堵得格外拥挤，在这灯红酒绿之中，总有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随着车辆的穿行一闪而过。罪恶，就在这黑暗中悄然滋生着。
林晔的车开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文飞路。原本是郊区的文飞路今天晚上却显得格外热闹，张晨远远得看见几辆警车的警灯正在闪烁着。
发现尸体的现场已经用警戒线围起来了，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和昨晚张晨来的时候截然不同，林晔把警官证别在了衣服上，带着张晨挤开人群走了进去。张晨环视了一周，没有在人群中发现自己熟悉的身影。
案发现场是一个废弃的民房，文飞路除了别墅区外，边上还有一片民房，本来是属于拆迁房，但是由于拆迁款没有谈拢，所以还有一部分居民住在这里，成为了钉子户。当然，也有很居民已经离开了这里，所以很多都是荒废无人居住的房子。
尸体在里边的一个房间里，林晔和张晨走了进去，来来往往的警员已经忙活好一会了，法医正在检验尸体，张晨往里走的时候，一名年轻警员捂着嘴，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手扶着墙，“哇”得一下便吐了起来。
张晨皱了皱眉，跟着林晔继续往前走，但是等真正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张晨才知道为什么那名警察会吐出来了。
与其说眼前的是一具尸体，倒不如说像是由几具尸体拼凑起来的，尸体的四肢已经被切掉了，但却还用钢筋连接着躯干，尸体平躺着，可头却扭曲似得立在那里，死者的面容已经面目全非了，眼睛被人掏空，空洞洞的，死死得注视着前方，似乎还在淌着瘆人的血泪。最关键的是，死者的下体，插着一根粗如手臂的木头。
张晨死死得盯着这根木头，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感不断涌上胸口，终于撑不住，也冲了出去，将今天晚上在林婉家吃的那些菜全部吐了出来。



 第七章木马刑

张晨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法医正在和林晔说着初步的鉴定结果。
“死亡时间是五小时前，尸斑较弱，死后分尸，尸体的毁坏程度较为严重，身体有被虐待的痕迹，身上多处致命伤口，尸身偏黑，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下体被木条插入，性器官严重损坏，并没有发现**残留。”
“有什么想法么？”林晔瞥了眼刚进来的张晨。
张晨没有说话，静静得看着眼前的尸体，死者的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在诉说着生前遭遇的痛苦。
“局长。”爽朗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与张晨年纪相仿的警察，面庞刚毅，眼睛里分布的血丝和下巴处的胡渣显示着最近的劳累，但是干净的警服穿在身上也显得格外得干练。
这名干练的刑警显然是没想到张晨也在这里，看到张晨时眼色中显然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是我请张晨来协助我们调查失踪案的。”林晔解释道。
张晨向顾瞻微笑示意，算是打招呼了，顾瞻点了点头，眼里却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张晨心里有些无奈，他和眼前这位刑警队的队长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次林婉被绑架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见过。张晨心里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业余的私家侦探，人家瞧不起自己也是正常的。
“最先发现死者的人呢？”林晔向顾瞻问道。
“文飞路这一带因为拆迁款和居民没有谈好，还有许多的钉子户住在里面，所以拆迁工作一直不能顺利进行，也没有人来进行看护，这些废弃的民房就成了很多流浪汉的临时落脚所。发现尸体的人就是这些流浪汉中的一个，他被吓得不轻，估计问不出什么来，已经先送回局里了。”
“死者身份确定了么？”
“尸体指纹取样已经带回局去让同事查了，现场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物件，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舆论方面”
说着，顾瞻把头转向了窗外，已经有媒体到达现场了。
林晔皱紧了眉头，在失踪案一筹莫展的时候出现这样一起命案，对J市的影响可想而知，五名失踪者，一名死者，六个人都是女性，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质疑警察的能力，甚至在网络上辱骂警察，言论不堪入目。如果调查再没有一点进展的话，且先不说对J市的影响，自己这个局长怕是要当到头了吧。
张晨此时的头脑有些乱，看着尸体，张晨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这一切，像是凶手在完成某个仪式。同时，张晨隐隐感觉到，这个凶手，一定会再次作案。
“像个木偶人。”过了许久，张晨终于说话了。
“木偶人？”林晔和顾瞻同时楞了楞。
“林叔，顾瞻，你们知道木马刑么？”张晨没有理会两人的疑惑，继续说道。
“木马刑？”林晔问道“那是什么？”
“木马刑，是古代一种针对通奸**妇女的酷刑，在施刑前，将带有木棍的刑具安在马背上，并让女子坐在马背上，随着马的走动，刑具上上木棍的长度逐渐增加，直到女子**被木棍捅破，失血过多而死。”
听完张晨的介绍，这位见识了许多残忍杀人手段的警察局长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想说，这个凶手是模仿古代的木马刑，所以才在死者下体插了一根木头？”顾瞻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屑。
“这样她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林晔说道
“是的，”张晨蹲下身子，静静得注视着那个瘆人的面庞，眼眶的凹陷正对着下体。“什么也做不了，包括和男人同房。”
张晨今天没有回家，而是跟着林晔回了警局。
死者身份已经查出来了。死者姓名黄熙乐，性别女，二十一岁，J市理工大学的在读学生，本地人，父母都是农民，有一个男朋友。
会议桌上，听到消息的张晨不禁想到了俏皮活泼的林婉。
理工大学？不就是林婉读的学校么。
投影仪上放着黄熙乐的照片，照片里的她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性感大方，面对镜头嘴角上扬，姣好的面容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如果不是事实已经出来了，张晨很难把刚刚那具女尸和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家人联系了么？”林晔问道
“已经通知了，家人情绪很奔溃，她们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女。”
话一出来，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会议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好了，谁都不想有这样的悲剧发生，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尽我们所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给死者一个交待，给死者的家人一个交代。”林晔的话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局长，最近失踪案一直没有进展，网上都在骂我们没有用，大家的压力一直很大。”一个警员率先开口。
“是啊 ，是啊”他这么一说，大家开始纷纷附和。
“好了！”林晔再一次开口“来这里是让大家讨论案情的，不是让你们抱怨的，没有进展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还不允许群众说了吗！”
林晔这一开口，吵闹的声音马上就小下去了 ，熟悉林晔的顾瞻知道，这位局长已经是在压制着心中的火气了，毕竟，论压力，没有谁会比立下军令状的局长压力更大了。
接下来，等各小组汇报完工作进展后，林晔向大家介绍了张晨，宣布了让张晨加入专案组的决定，同时，文飞路分尸案暂时由顾瞻负责跟进。
对于张晨加入专案组，虽然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不过好在大多数人还是支持的，毕竟一年前张晨帮助林晔救出林婉的事警局的人都知道，再加上平时林晔对张晨的评价，很多人都愿意看看这个私家侦探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且现在也正好是缺人的时候，多一个人手总是好的。不过之前在坐的大多数人只是听过张晨的名字，这次也算是真正认识了。
等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张晨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离开，却被顾瞻叫住了。
“张晨，待会一起吃点东西吧。”
张晨有些发愣，貌似这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对自己有的态度。
“小晨，待会你和顾瞻去吧，顺便让他和你说说我们这边的情况，之后开展工作也会方便点，”林晔也走了过来，“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还要回趟家。最近都在局里呆着，确实很少回家了。”
张晨点了点头，确实最近林婉这丫头最近老是和自己抱怨林晔太忙。
“走吧，我先带你转转。”顾瞻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未等张晨反应过来，便朝着楼梯口走去。
张晨无奈得耸了耸肩，快步跟上顾瞻的脚步走去。
“关于失踪案的大概，林局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吧，”顾瞻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和张晨说道。
“第一个女人失踪后，分局的同事第一时间查了失踪者的人际关系网，发现了她有长达两年的地下情夫，排查过后，分局的同事已经排除了身边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按道理，他的丈夫有很大的嫌疑，但是经过审讯和调查，发现她的丈夫根本没有机会可以作案，而且她的丈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出轨那么长时间。分局的同事只能将失踪案定为悬案。直到后面失踪人数越来越多，而且都是成年的已婚女性，而我有一种直觉，这些都是一个人干的”
顾瞻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
“包括这次文飞路发现的分尸案。”
“什么？”
张晨有些吃惊，在还没有任何线索的前提下，顾瞻就断定这刚刚这起分尸案和失踪案有关系，显然有些过于武断了。两件案子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顾瞻没有回应张晨的回应，自顾自往前走去
这个冷酷的男人，张晨在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多和我解释一句都不愿意么。
可是没走多久，前面顾瞻的步子却停了下来，张晨也只能跟着停下步子
顾瞻转过身看着张晨，张晨能看出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顾队长，你……”
“这是一场战争，”还没等张晨说完，顾瞻抢先说道：“关于失踪案的影响越来越大，省厅的丁局长亲自带队来到局里，组建了专案组，丁局长是总指挥，林局是专案组组长。这是一场势必和罪犯作斗争的战斗，舆论都在质疑我们警察的能力，新闻媒体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张晨看到顾瞻的双拳已紧紧握住，攥得通红。
“警察的案子，不需要一个业余的人来帮忙，这只会让媒体指责我们警察没有用，上次林局女儿的案子只是你运气好而已，没有你我们照样可以救出她，我不知道为什么林局这么看好你，在我看来，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想让我认可你，就证明给我看，让我心服口服，如果你不行，就老老实实得，不要给我们添乱，我不信我们正规警校毕业的刑警会输给一个业余的私家侦探。”
看着顾瞻越发坚定的眼神，张晨心里却在暗自叫苦
林叔啊林叔，你究竟是和人说了些什么，让这个骄傲的刑警队长这么不待见自己。不过顾瞻的这番话也让激起了张晨心中潜在的一些莫名情绪。
我这个私家侦探就真的会比你们警察差么
“顾瞻，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很厉害，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林局一起调查这个案子，我就一定会全力以赴，但是这不是为了向你证明什么，我也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我是为了那些受害的女性，为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为了给她们的亲人一个真相，哪怕这个真相来得太迟晚。你如果还记得自己是一个警察，就应该拼尽全力，将凶手绳之以法，而不是在这里和一个私家侦探做比较”
张晨这番话说的很平静，但是却有着坚定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顾瞻愣在了原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瞧不起张晨，憋了这么久说出来这番话，人家却连和自己比较的心都没有。为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是啊，这不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么。一时间，羞愧的心理占据了顾瞻的整个脑海。
“熙乐！这不是我的女儿，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张晨还想说点什么，鉴定科却传来了凄惨的哭声。
张晨和顾瞻对视一眼，朝着鉴定科走去。
鉴定科门口，中年妇人紧紧拽着法医的手，口中不停得重复着刚刚说的话，另一个年纪更大一点的***在推车旁，不停颤抖的手将推车上的白布掀起了一个角，因为长期的劳作，男人的脸上以及脖颈处已经布满了皱纹，此时这些皱纹都因痛苦而颤抖着，男人的嘴角在抖动着，他怎么也不相信，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嬉笑的女儿今天会离自己而去。
男人最终还是没有将白布掀开。
“乐乐爱美，从不让我们看到她不好的那面，乐乐你放心吧，这次爸爸也不会偷看的。”
多么温柔的话，男人沙哑的声音却如同刀割一般刻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说完这句话，男人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转过身，扶着墙壁，泪水不受控制得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流了下来。
那白布下躺着的，张晨和顾瞻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正是分尸案的死者，黄熙乐。
张晨的眼眶红了，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这一家人的希望，是父母的掌中宝。这两口子又怎么能有勇气面对连尸体都是残缺的女儿呢。
张晨身边的顾瞻也是双眼通红，双拳早已攥紧。刚刚张晨对自己说的话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复着。
“叔叔阿姨，你们不要太伤心了，熙乐也不愿意看到你们这样的。”略微有些冷漠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出现好似有点不合时宜。特别是还用这样的语气说着安慰别人的话，更让人感到奇怪。
张晨注意到，角落旁还站着一个年轻人，远远得望着推车，脸上写满了冷漠，和两中年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年轻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张晨和顾瞻的眼神。
“我是熙乐的男朋友，我叫王浩。”
说完这句话，年轻男人又恢复了冷漠，仿佛自己女朋友的死与自己无关一般。
刚刚还在掩面痛哭的妇人也看到了张晨两人，看到顾瞻穿着警服，老妇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顾瞻扑去。
“警官，你们是骗我们的对不对？乐乐没有死对不对？这个不是乐乐对不对？”
老妇人抹了抹眼泪，抓住顾瞻的手，渴望得看着顾瞻，期盼顾瞻能够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姨，对不起……”
短短几个字，顾瞻却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
“不可能！”妇人后退了一步，顾瞻想上前扶住她，却被她甩开了手，恍然大悟般指着顾瞻质问道“我在新闻上看了，失踪了这么多人，这肯定不是我们家乐乐。是你们！你们警察找不到我的乐乐。就故意这样来骗我们，都怪你们没用，没有保护好我的乐乐！都怪你们！”
顾瞻低着头，任由妇人指责自己。
张晨看着顾瞻，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对于眼前这个刑警队长来说，这样才可能会让他心里好受点。
在一旁的中年男人此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走了过来，和王浩一起搀住妇人。
“好了，老婆，别再给警察添麻烦了，我们走吧，让熙乐安心去吧，我们要相信警察，会让杀害女儿的凶手绳之以法的”
说完，中年男人最后看了一眼在推车上女儿的尸体，泪水瞬间又打湿了眼眶。下一刻终于狠下心来，带着还在哭泣的女人往外走去去。
“现在还能信警察么？”
冷冷得留下这句话后，王浩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法医推着车走进了鉴定科，在现场的时候只是对尸体做了初步的鉴定，回到警局后法医还要进行进一步的尸检才会把尸体移交给殡仪馆。
张晨看着三人得背影，直至他们消失在拐角。
“张晨，你说的对。我们是警察，我们的责任就是要抓住凶手， 还死者一个公道，刚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张晨转过身，发现顾瞻正目光灼灼得看着自己。
“我确实不应该想着和你争个高低，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找出分尸案的凶手和连续失踪案的主谋，我们要证明给大家看，警察是可以信任的。既然你也加入了专案组，那我们现在就是同事了，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合作，一起找出真凶。”
张晨看着现在的顾瞻，笑着说道：”这才对嘛，我对我们有信心，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出凶手。”
说完，张晨伸出了自己的手。
顾瞻迟疑了会，还是将手伸了出来，用力握住了张晨的手。
“一定！”



 第八章传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由于时间太晚，张晨还是拒绝了顾瞻一起吃宵夜的邀请。
张晨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阳穴，脱下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记忆之中，自己已经很少有这么累过了，陈哲扑朔迷离的委托，毫无头绪的失踪案，还有刚刚发现的黄熙乐分尸案。这里面任何一件单独拿出来就够让人头疼了，更何况现在这些案子碰到了一起，一时间让张晨不知道该从哪件案子开始调查了。
晚上，张晨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这张网反而将张晨越裹越紧，直到看不见一丝光亮，陷入无尽的黑暗。
将张晨从黑暗中拉出来的是电话铃声，张晨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真实的窒息感让最近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晨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有些记不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不过看来自己确实是累了，竟然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手机还在响着，张晨昏昏沉沉得在沙发上摸索着，找到了声源。
“大叔，你在干什么呀！”手机那头传来林婉担的声音。
张晨有些发愣。
“知不知道都几点钟啦！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都看不到，打了好多电话也不接。”
听到林婉这么说，张晨下意识看了看手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客厅是没有窗户的，昏暗的光线让人在白日也不容易辨别时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睡到了现在，丫头，你今天没有课嘛？”反应过来的张晨回答道。
“哼哼，今天是周末，当然没课啦。”
“额……”张晨确实忘记了今天是周末。
“忘记吃饭了吧？我给你带饭来，等我。”
还没等张晨回应，林婉已经风风火火得挂断了电话。
张晨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都是林婉发来的消息和打来的未接来电，这个丫头，我都还没答应呢，张晨有些无奈得摇了摇头，收拾了会便起身去洗漱。现在他还有点没有从梦里走出来呢。
等到洗漱完毕，打开了事务所的门，微风吹到脸上的时候，张晨才感觉清醒了许多。
习惯性的拿出门外邮箱内的报纸，张晨坐到资料室的窗边边看了起来，尽管很多行文都在电视台上会放，但是张晨还是喜欢看报纸。林婉经常嘲笑他这个习惯，说他像个老古董，但张晨总是会开玩笑得告诉她，自己是因为不想那个送报纸的小哥失业。
今日的报纸已经被分尸案的有关报道占据了，张晨一条一条看过去，其中有一个标题尤其显眼：
“文飞路惊现分尸案,在失踪案频发的情况下，警察能否继续被信任？”
张晨又拿出手机搜了关于失踪案和分尸案的各条言论。果不其然，原本因为失踪案就备受关注的警局，在分尸案出来后，更是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所有人都在质疑警察的能力。有人在担心会不会有下一桩命案发生，，有人在呼吁女性靠自己保护好自己，还有人甚至趁着这个时候在推销着各种防狼喷雾。只有一小部分的人，还在相信着警察，相信警察能够找出凶手，保护大家的安全。
看着看着，张晨也渐渐感到了饥饿，不过好在没过多久，林婉就到了。
“大叔——”人还未到，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的林小姐，这么好的周末你不和同学出去玩，来找我做什么呀。”张晨笑着放下了报纸。
林婉走进资料室，将张晨最爱的叉烧饭放在了桌子上，今天的林婉穿着一身运动装，长发盘在后脑，显得精气神十足。
本来就已经饿了的张晨也不顾形象，端起饭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大叔，你知道昨天发现的分尸案么？”还没等回答张晨的问题，林婉就迫不及待得反问道“昨天我爸那么匆忙就把你带走了，昨天回来后一句话都不说，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去警局了，都没和我说你们去干什么了，今天看了新闻才知道，原来在我们去过的文飞路昨天晚上发现了女孩子的尸体。可是你知道么,今天我听我同学说，死掉的那个女孩子竟然是我们学校的黄熙乐。”
“嗯？等一会”嘴里还在嚼着饭的张晨瞬间停了下来。“你认识她么？”
“额，也不算认识吧，学校联谊会见过几次。”林婉略微思索了会说道“不过她在我们学校很有名。”
“有名？为什么有名”
不知道为什么，张晨问到这个，林婉却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脸颊慢慢羞红，好似有什么不能说的一样。
过了一会儿，终于，在张晨的注视下林婉支支吾吾得说道
“他们……他们说黄熙乐她……在学校里卖……”
“卖？卖什么？”张晨看林婉半天没有说出来，有些着急。
“哎呀，就是卖自己的那个。”林婉见张晨没有反应过来，也着急得解释到。
“卖身？！”张晨差点将自己嘴里的饭吐了出来。
林婉看着张晨，涨红了脸。
张晨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这丫头说的这么支支吾吾得。
“我也是听同学说的，原本黄熙乐就长得很好看，是她们系的系花，刚进学校的时候就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她也经常是男生在一起讨论的对象，不过她后面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学校篮球校队的，叫王浩，好像就是她们班的，他们两个很恩爱，自从在一起之后，几乎是形影不离，不过前一段时间，学校里开始出现一些言论，说经常看到黄熙乐在校门口上了校外老板的豪车，从那以后，就有人开始传言 说黄熙乐在做出卖自己身体的事情。再到后面，甚至传言有人高价出售黄熙乐的私密照片和视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经常有人看到黄熙乐和王浩在学校里吵架，上次我也看到了，王浩把黄熙乐推在地上后跑开，留下黄熙乐一个人在那里哭。我觉得她好可怜，不过大家都说她是自作自受。没想到她竟然会被杀害，手法还在这么残忍。”
听完这些，张晨不禁回想起昨天见到的王浩，冷漠的样子，好似自己不是黄熙乐的男朋友，难怪他会这副样子，自己的女朋友背着自己做这种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原谅的吧。不过张晨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现在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出门。”张晨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片肉，抹了抹嘴巴说道。
“嗯？我们去哪？”林婉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上一刻还在讨论黄熙乐和王浩，现在就让自己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张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特殊的光芒。
“去拜访陈哲。”



 逝者安息英雄不朽

2020，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年份，一场突入其来的疫情，掩盖了春节来临时的热闹喜庆。
1月23日，武汉封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全面展开，疫情便是命令。
在这危难时刻，钟南山院士带领着医护人员在前线艰苦奋斗。医护人员们冲在了最前面，他们与病毒做着搏斗，与死神争分夺秒。他们，是保护着我们最美丽的天使。
正是因为他们的努力，让此刻的中国成为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
历经磨难的中华儿女心中拥有着一腔爱国热血
英雄生而也平凡，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今天是家国清明，让我们为英雄致敬
清明追思，家国永念，愿逝者安息，英雄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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