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道教之超生》


 第一章：下山

靠近中国边境的某座小山上，有一座西山道观。道观华丽非常，刚被重新修缮。但这样一座香火丰盛的道观里却只有寥寥数人。
一个年近花甲，两鬓斑白的老大爷，整天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不务正业，还美其名曰：这是修行。
一个从十岁上山，至今已满十二年的道童，此刻正在山下迎客。一个是新收的十二岁的弟子，现在正在打扫观内的三清像。还有最后一个就是给三人做饭的保姆了。
“师父不好了！”
从正殿内传来青涩的孩童声。
院内的老大爷悠闲得哼着小曲，躺在摇椅上自然摇摆，听到孩童的声音自然而然笑道：“师父很好。”
“不是啊，师父。是祖师爷手上的拂尘掉下来摔碎了。”孩童慌张地跑了出来，手上捧着刚摔碎的泥土。
“不碍事，先把为师的拂尘拿去插到祖师爷手里，凑合着用吧。”老大爷微闭双眼，翻了个身。
“哦。”孩童乖巧得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几步，忽然回头大叫道：“师父，我刚想起来，早上师兄下山时，把你的拂尘拿走了。”
话音刚落，老大爷顿时跳起来大叫道：“那个小混蛋又拿了我的拂尘？小王八羔子，回来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那祖师爷怎么办？”孩童不知所措。
老大爷挠挠头，看看院内有什么可以替代的东西，正巧看到石桌旁有个保姆拿来扫地的扫把，随即跑过去把扫把递给孩童。
“拿去，插到祖师爷手里。”
孩童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扫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师父，祖师爷会怪罪的吧？”
“你懂什么，祖师爷手执扫把，寓意三清。一清己身为正，二清天下为平，三清众生皆道。”
老大爷面色不改一本正经的胡诌，把孩童骗得是连连点头，随后小跑回去。
“怪不得祖师爷叫三清像呢？”
这话传到老大爷耳朵里，听得是面色直发红，等小孩入殿之后，立刻双手合十道：“祖师爷在上，请原谅弟子胡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额..不对，是无量佛，无量佛。”
“师父，师叔又来了。”
道观外传来徒弟响亮的叫喊声，老大爷闻言心里不快，但面色不变，再次躺在在摇椅上，与先前一样。
“奇怪？师父还在睡吗？”一名身着道服的青年快步踏入道观，一眼就望到师父躺在摇椅上。
“还真在睡啊。”道服青年看到师父躺在摇椅上不由苦笑不已，摊上这样一个师父也不知是好坏。
“师叔先进门吧。”
道服青年后退一步，躬身请师叔进门。
被称为师叔的人见状不由心生好感，露出微笑道：“秦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啊。”随即缓步踏入道观，见到师兄躺在摇椅上，却是冷嘲道：“边师兄也还是如此自在啊，一如往常。”
“不如唐师弟自在啊，下山区区三年，便已身家千万了。”边修闻言微微睁眼，针锋相对。
唐乐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边修，朝正殿直直走去。至门口五步处停下，整理衣衫，面色一正，抬头挺胸朝里走去。
边修虽不喜唐乐当初擅自下山，但此刻见到唐乐见祖师爷之前事先整理衣冠，恨意已是淡了几分，但突然想到先前之事，连忙叫道：“你不可见祖师爷！”
“为何？”唐乐闻言不由怒意盛了几分。虽说他当初下山不告而别，但发家之后，仍不忘道观，年年修缮道观，还资助道观香火，此刻却连祖师爷都不让见，太过分了吧。
“你既离道观，便不是道观人，自然不得见祖师爷。”边修起身快步到正殿前一步，挡住唐乐进门的道路。
“你放屁！”唐乐顿时破口大骂：“修道千万法，何须守山门。况且修道讲究顺其自然，水到则渠成...”
“你在祖师爷面前教训我？”边修面色冷然。
“你！”唐乐顿时哑口无言，只能冷哼一声，旋即摆手而去。
秦材在后面见两人已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连忙上前劝道：“师父不必在意，师叔也不必生气，气大伤身。况且师父所言也不无道理....”
话刚说一半就看到唐乐面色一变，秦材连忙又道：“师叔虽离道观，但年年修缮道观，资助香火，此等诚意祖师爷想必早已看见。而师父终日守山门，也只是秉承修道的传统而已，隐于山，怀于天下。”
随着秦材的劝说，两人之间的情况总算有些好转，唐乐终于开口道：“今日就看在祖师爷的面子上不与你吵。”
唐乐一摆手佯装大方，秦材见状暗道总算解决了，师父跟师叔见一次吵一次，幸好我已经习惯了，这要是换成我师弟，那还不得吓哭了。
想到这秦材不由看了正殿一眼，这一看却是心里一颤。
他的师弟正爬在祖师爷头上面，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扫把插到祖师爷手里面。
边修看到秦材眼睛直直盯着正殿内，旋即轻咳一声，道：“秦材，去厨房看看饭做的怎么样了？”
“哦..哦，好的。”秦材忙应了一声，随后低声道：“师父，师弟往祖师爷手上插扫把干嘛？”
“祖师爷手上的拂尘掉下来摔碎了，拿扫把凑合一下。”边修随口回道，接着看了一眼祖师爷的雕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不用拂尘啊？”秦材疑惑道。
“还不是你把为师的拂尘拿走了，要不能用扫把代替吗？”说着边修狠狠瞪了一眼秦材手上的拂尘，秦材嘿嘿一笑，回道：“谁让师父的拂尘这么大气。”
秦材装模作样的甩了两下拂尘，觉得甚是帅气优雅。
“别嘚瑟了，赶紧去厨房吧。”边修不耐烦地把秦材推开，秦材这才屁颠屁颠地朝厨房跑去。
半小时过后，厨房的饭菜总算是好了。
庭院内有个石桌，保姆把饭菜放到石桌上后，跟边修师父说了一声就下山去了。
保姆平日里住在山下，只有接近饭点的才会上道观做饭。
四人坐在石桌旁，先后开动，过了半晌之后，唐乐似是无意开口问了一句：“秦材上山几年了啊？”
秦材想了一下，回道：“回师叔，已经十二年了。”
“有没有想过下山啊？”唐乐笑眯眯道。
秦材还未开口，边修冷哼一声：“唐乐，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西山道观有话直说吧。”
“既然如此，我也就开口了。我想让秦材跟我下山。”
“绝无可能！”
唐乐话音未落，边修已是断然拒绝。
“秦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道好苗子，我绝不会让他跟你下山，被俗世的铜臭所玷污！”边修怒喝连连。
唐乐不曾回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你问了秦材没有？”
边修这才看向秦材，却发现秦材沉默不语，气极反笑道：“好，好，秦材，今日你若离了这西山道观，以后便不是我边修的徒弟！得苦，跟我去正殿入定！”
得苦一脸委屈得应了一声，就随师父回房了。
边修踏入正殿的前一步，唐乐又是悠悠开口：“师兄，你口口声声说铜臭铜臭，但若没有我这俗人身上的铜臭味，这西山道观怕是早就已经沦为历史了。”
“从即日起，西山道观再没有你唐乐这号人。”
话音落下，得苦随边修进正殿。
秦材这才开口道：“师叔，你先下山吧，在山腰的凉亭处等我。”唐乐闻言面色一喜，连忙笑道：“成，师叔听你的，可别让我失望啊。”
随后唐乐匆匆离开道观，临行前还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别让师叔失望啊。”
秦材点点头，端起师父的饭碗，往里拨拉了一些菜，随后端到正殿门口，却未曾进去。只是在门口静静地候着。
正殿内的边修自然注意到了秦材的动作，心中微暖一些，但想起刚才秦材的沉默不由怒意再次涌上心头，心道今天就让你吃一下亏，旋即沉声道：“得苦，打坐入定。”
“师父，师兄...”得苦看看身后的师兄，再次开口。
“入定！”边修沉声道。
“是。”
得苦不再回话，和师父一样动作，打坐入定。
这一闭眼，便是两个小时。
待得苦醒来后，回头看去，秦材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口，不曾移动。秦材看到得苦醒来后，微微笑道：“醒了，出来先把饭吃了吧，饿着可不好。”
得苦望了一眼师父，师父还在入定中，随后起身轻轻退出正殿，到了门口才小声道：“师兄，要不要叫醒师父啊。”
“不用，你先吃饭吧。”秦材示意得苦去吃饭。
“哦。”得苦去石桌处吃饭了。
又是三个小时。
山腰凉亭处，唐乐眼睁睁的看着太阳从天空中间落到了西边，但还是没见秦材的影子，暗自嘀咕道：“秦材不会是反悔了吧。”
想到这，唐乐匆忙再次上山，到了门口处看到得苦坐在门口打扫卫生，连忙叫道：“你师兄呢？”
“师兄在正殿门口等师父入定结束呢。”得苦回了一句，好奇道：“对了师叔，你怎么又上来啦？”
唐乐一听前半句，这还得了。边修一如定，短则五六小时，长则三四天。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顿时哪顾得回话，急忙进入道观内，随后就看到令人心颤的一幕。
秦材双手端着饭碗，站在正殿门口，动也不动，仿佛入定一般。
唐乐愣了好一会儿，旋即苦笑连连，喃喃道：“想不到我入世这几年，竟是急躁了这么多，修了几十年道，都修到狗肚子去了。”
唐乐说着出了山门，下山前朝匾额上的四个大字看了许久，长叹一声便走了。
另一边，边修终于缓缓醒来，自言自语道：“看来秦材的事还是让我打击很大，这次居然只入定了五个小时。咦，得苦这小子已经走了吗？”一回头，正巧看到秦材端着饭碗。
“师父，吃饭吧。”
秦材说着，双手往前一举。
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让边修红了眼眶。
这情形，跟当年一模一样。
只不过，当初是上山。
而如今，是下山。
边修慢步走到秦材面前，接过饭碗，低声道：“下山吧，别辱没了西山道观之名。”
秦材闻言郑重道：“遵师父之命。”
......
终于，在太阳下山的前一秒，唐乐在凉亭处等到了秦材。
秦材身穿道服布靴，背着行囊，拱手道：“弟子秦材，奉师父之命，随师叔下山。”



 第二章：阴阳眼

唐乐见到梦寐以求的秦材终于跟自己下山，本该满心欢喜的他却是微微一笑，道：“好，希望你不要辱没西山道观之名。”
随后，唐乐带着秦材下山去了。
天色渐暗，但唐乐与秦材仍未抵达山脚下，唐乐不免有些着急，走路的脚步加快了些。一不小心踩空，差点摔了下去，幸好被秦材拉住。
“师叔，小心脚下。”秦材把唐乐扶正后，低声道。
唐乐顿时有些羞愧，长辈居然被晚辈教导了，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随后轻咳一声，佯装无事道：“我知道了。”
终于，秦材与唐乐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到了山脚下，望着不远处闪烁的灯火，涌动的人群，唐乐终于笑了：“终于到山下了，回头一定得把山路修一下，再装几个路灯，黑灯瞎火的，万一摔伤了怎么办？你说是吧。”
秦材闻言笑了笑：“师叔说的没错，幸好摔得是师叔，要是其他人怎么办？”
唐乐顿时不乐意了，一拍秦材的头，佯怒道：“你小子还学会打趣师叔了，先扣你半个月工钱。”
秦材嘿嘿笑了一声，不再回话。
往前走了几步，两人路过一个坟地，秦材看到坟地面前零落的纸钱，被拉得随地都是的祭品，暗自叹了一声。
上前将祭品整理完毕，随后鞠了一躬。
唐乐在一旁看到了不由暗自点头。
正当秦材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听道坟地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难得一见有心人啊...”
秦材听到后面色如常，心中却是微微惊讶，随后转身对唐乐道：“师叔，能否请你先走几十步？我稍后便赶来。”
唐乐一愣，看看旁边的坟墓，心中陡然一跳。莫非，师兄说的是真的？
这么想着，唐乐立刻点头，前行了几十步。
秦材这才转身走向坟墓，微微一笑道：“不知是哪个魂魄在此，出来吧。”
“你听得我的声音？”那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不敢相信。
“出来吧，我数三声，如果还不出来，莫怪我动手了。1...”秦材面露微笑，右手却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纸。
“稍安勿躁，老夫这就出来。”
话音未落，秦材只觉一阵冷风从面前吹过，坟墓之内悠悠飘出一个鬼魂，落在秦材面前。
鬼魂约莫七十多岁，面色苍老，穿着麻布衣衫，拄着拐棍，稍不注意就会被风吹倒。
老者绕着秦材转了几圈，不由啧啧称奇：“道士？还是个阴阳眼？难得见到，这下子投胎也值了。”
“既如此，还请前辈转世投胎。”秦材微微躬身。
“额，说笑说笑...”老者摸摸鼻子连忙开口。
“前辈有何夙愿，尽管开口，伤天害理之事除外，秦材定当竭尽全力，只希望前辈尽早投胎转世。”秦材将黄符纸塞入怀中。
“我叫黄成立。”老者挠挠头，道：“其实我大前年刚死，也没啥夙愿，就是想看看老伴。”
“您死之后，您老伴没来看你吗？”秦材疑惑道。
“第一年的时候，来看过一眼。再然后就没来过了。我也挺纳闷，她是再婚了吗？也不可能啊，除了我能看上她，还有谁啊。”老者说到此，眼神不由露出几分怀念，但稍后却是黯淡了下来。
在前面静静等候地唐乐悄悄后退了一些，直到听到秦材的自言自语声才停下来。
这小子居然真的是阴阳眼。
先前听师兄说秦材是阴阳眼，原以为是说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就在我的眼前，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黄老叹息了一声，又道：“最近几年，也没怎么来，我寻思着她要是死了，也该埋在我旁边啊。”
“您老伴叫什么？”秦材略一思索，问道。
“姓啥忘了，但我都叫她兰娟，你下山问一些老人家就知道她是谁了。”黄老笑道。
“这样，那我下山帮您问问。明早，我再过来。”秦材马上说道。
“你不会一去不回了吧。”黄老见秦材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由有些担心。
秦材一愣，旋即无奈道：“黄老要是信不过我，就与我一同下山。”
“那就多谢了。”黄老面露欣喜，话音未落，黄老转眼间就附身到秦材身上。
随后，秦材脑海里传来黄老的声音。
“我不会夺你的舍，你做你的事就好。”
“我相信黄老。”秦材应道。
这时，唐乐的声音远远传来：“秦材，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天色就完全暗下来了，到时候路就更不好走了。”
“马上就来。”秦材大声应道，随后快步跑了上去。
两人一起并排下山，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终于看到了人群。唐乐欣喜道：“可算到了，先吃饭吧，吃过饭之后，我们再去文山市。”
“师叔，能否延后一日再去文山市？”秦材有些为难，毕竟先前已经答应了黄老。
“延后一日？”唐乐有些疑惑，但稍一思索便想出了个大概，随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跟刚才逗留是同一件事？”
秦材点头，唐乐恍然大悟，随后笑道：“耽搁一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谢师叔。”秦材躬身感谢，唐乐连忙制止，笑道：“既已下山，就无须那么多规矩了。以后叫我唐叔就好。”
“谢唐叔。”
“哈哈。”
两人找了家饭店用过晚饭，就回酒店休息了。
次日七点多，秦材敲响唐乐的门，但唐乐还在休息，无奈秦材跟酒店服务员打了声招呼，便离去了。
虽说秦材在西山住了十二年，但一直都是在山上随师父修行，从未擅自下过山。也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随师父下山逛逛。
而事到如今，终于学成下山，不说把西山走遍，但转一转总不过分吧。
“山下就是热闹的很，不同山上，整日只有师父与我，还有后山的那些鬼魂。”秦材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兴奋异常。
“既然你从没下过山，那你先转转吧，转够了，再去打听兰娟的事。”黄老的声音在秦材脑中响起。
“那就多谢黄老了。”秦材道。
黄老的声音再没响起，秦材也安心四处逛了，逛了约莫两个多小时，秦材有些累了，随处找了个石头就地坐下，歇了一会儿。
差不多了，得忙黄老的事了。
“黄老，您在吗？”秦材动了一下念头，叫了一下黄老。
“这么快就好了？小伙子很虚啊？要不要买点六味地黄丸？”黄老略带调侃的语气响起。
“黄老就别打趣我了，小子可经不起你的打趣啊。”秦材无奈回道。
“哈哈，不开玩笑了，你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第二个路口右转第三家。”
秦材默默记下，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到第二个路口右转第三家，然后看到了公共厕所。
“黄老你是想上厕所了吗？”秦材擦擦头上的汗问道。
“额，我记得就是在这儿的。”黄老有些疑惑。
“等等，黄老，你说的是三年前的路线吗？”
“对。”
“那就完了，前年国家在这里投资了几十亿，进行了一次大改建。”秦材颇为无奈的回道。
“然后就建了一个公共厕所？”黄老突然道。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秦材无语回道。
黄老爽朗的笑声传到了秦材的脑里，让秦材颇为无奈，明明都找不到路了，但黄老却还是这么乐观，不得不说，黄老的心态真的强。
“黄老..别笑了，想想办法。”
“我哪有办法？诶，前面那个好像是我儿子？去问问。”黄老眼尖看到了前面的那个人像他儿子，忙催促秦材去问。
秦材还没动作，就发现自己已经往前跑了起来。
“黄老？你怎么附我身了？”秦材连忙问道。
“不好意思，有点着急。”
正想着，秦材已经到了那个中年人背后，轻拍了他肩膀一下，试探叫道：“凯旋？”
那人下意识扭头回了一句：“干嘛？”
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还穿着奇怪的道服，但眼睛却发光。
“凯旋？还真是你啊，你头发还没掉光啊？你媳妇怎么样？还有我孙女呢？你妈呢？好几年没见她来给我上坟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材开口就算了，还上手扒拉他头发，这让他顿时火了，大骂道：“你TM谁啊？”
“我是你爸爸。”
秦材面容庄重，神情真挚的说着这句话。
但在黄凯旋眼里就跟骂人差不多，当下一巴掌就扇上去了。
“滚！”
秦材顿时一愣，刚想破口大骂，就听见黄凯旋嘟囔道：“TM的，遇到个神经病，幸好没耽误多长时间，赶紧去医院看我妈。”
医院？兰娟怎么了？
黄老失了神，一瞬间，秦材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连忙道：“黄老，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能跟上去看看吗？我想知道兰娟怎么了？”黄老平静了一下心思，说道。
“嗯。”
秦材跟黄凯旋走了十分钟，黄凯旋自然发现了秦材在跟踪他，但因为着急看妈妈，也没多计较秦材跟踪他的事。
又过了十几分钟，总算到了医院。
望着医院门口，黄老再次失了神。
兰娟真的出事了？黄老不敢相信，上次给自己上坟的时候身体还那么硬朗，怎么眨眼就进医院了呢？
秦材跟着黄凯旋上了三楼的病房，在病房门口看到兰娟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呼吸器。
“兰娟...”黄老注视着病房内的兰娟怔怔发呆。
“护士，我想问一下，住在里面的那个阿婆得了什么病呢？”
秦材拦住一名路过的护士，指了指病房内的兰娟。护士看了一眼秦材，问道：“你谁啊？怎么穿着道士服？”
“里面的那个人是对我很重要的人。”秦材看着护士郑重道。
过了一会儿，护士终于道：“好吧，你说服我了，她快死了，可能就在这几天了，多陪陪她吧。”护士拍了拍秦材的肩膀道。
护士觉得秦材可能是她的孙子，但离家出去当道士了，现在才回来，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奶奶。所以她就做个顺水人情，让秦材见见她的奶奶。
“黄老...你没事吧...”秦材想安慰黄老，却听见黄老爽朗的大笑。
“哈哈，你小子不用安慰我。我不碍事，只是有些不甘心，我还想推她去晒晒太阳呢...”说到这儿黄老的声音不禁有些呜咽。
“黄老...”
“我会帮你完成这个愿望的。”秦材沉声道。
“小伙子....谢谢你了...”黄老只能说出这几个字了。
......
十分钟后，护士通知黄凯旋去医生办公室。这个时候，秦材趁机拿了个轮椅把兰娟扶到轮椅上，然后推到了院子里。
三楼办公室的黄凯旋透过窗户看到秦材把他妈推到院子里，顿时慌了，推开窗户大喊：“那个小道士！你TM干嘛呢！赶紧把我妈推回来！”
见小道士没有反应，黄凯旋大骂着跑出了办公室。
楼下院子里，秦材推着兰娟散步。
“黄老，交给你了。”
秦材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黄老再次附在了秦材身上。
黄老看着兰娟苍老的面庞，不禁落泪，蹲下缓缓抚摸她的眉毛，嘶哑着喉咙低声道：“兰娟，我来了。你醒醒，看看我吧。”
兰娟紧闭的双目动了动，几秒后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庞，微微扯动嘴角，低声骂道：“你个老东西，终于来接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辱骂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暖意。
“当然得接你了，你是我媳妇。”
远远地，黄凯旋站在楼梯处看着秦材搂着自己的妈妈，不知怎么心里没有丝毫得怨气，仿佛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正午的暖阳，照在众人身上，却暖在了心里。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