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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魔法吗》


 第一章净土

“全国那么多打电竞的，出来的能有几个？”
“你太自大了，你根本没有那个实力！”
“不好好上学去打游戏？顾子言，你咋想的？”
“大学出来踏踏实实找个工作，不比整天训练强啊？”
……
十年前，一款神级网游——《净土》，横空出世，注册玩家超七十亿，日活跃人数超过十亿，成为了无数人的青春。
因为CH战队的邀请，年少轻狂的顾子言，成为了这款游戏的职业电竞选手。
“两年内，拿他个世界冠军回来！”
这是他当初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
就跟其他人说的一样，打电竞并不是条很好的出路。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会玩游戏的人那么多，想要打出来，光有实力是不够的。
所以到现在，顾子言的那个小目标也只完成了一半——他在替补席待了两年。
无数人劝他放弃，他们都说他幼稚、孩子气，他们说的没错，顾子言就是孩子气。
“一个人如果不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就是个固执的傻子，把自己心中的那个小世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
晚上十一点的训练室内，只能听到手指与键盘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快速、持久、富有节奏，就像是在弹一首曲子，激情中，透着那么点儿悲凉。
也快到点儿了啊……
伴随这美妙的声音，训练室中一个脸圆眼小的男人，抬起了他惺忪的睡眼。
晚间训练的时间，最迟是到九点。
男人看一下自己浸了不少口水的手表，麻蛋，又睡过头了。
整个训练室只剩下了他和顾子言两个人。
“喂！顾子言？还不回去睡啊。”他边收拾东西边冲角落里的顾子言喊道。
他们两个人是室友，顾子言总是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恨不得二十五个小时都在训练，经常是凌晨的时候才回到寝室。
所以胖子总将自己睡眠不足的原因归结于他。
听到胖子的喊声，顾子言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没想到，你也会待到这么晚啊。”
他淡然地对胖子说。
胖子一脸不屑，“切，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瞎努力，搞得能进首发名单一样。”
“……”
顾子言没再理他。胖子又问了他一句：
“再问你一次，你走还是不走？”
“……”
“切，爱走不走，不走今晚你就睡这儿吧！”胖子背上包走了，临走还骂骂咧咧地说：“神经病，大晚上的手速还飚那么快，赶快把手玩废然后滚出战队去吧！”
顾子言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人们总是会疏远甚至排斥与自己不一样的人，尤其是弱者。
电竞职业选手这个圈子，菜就是原罪，人们只会看你的技术如何，而不是看你有多努力。
当然，面对一层层涌来的新秀队员，不努力是不行的，每个人都在提倡努力。
但很少人会像顾子言这样，在别人都休息时，他还在努力。
因为这很不招人待见。
“呼……”
顾子言做了个深呼吸，又开始了一局新的对战。
明天就到考核的时候了，考核成绩关乎他今年是否能够上场，他必须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恰在此时，顾子言的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温和的声音：“小伙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
“嗯。”顾子言并没功夫回头看他。
那人盯着屏幕，继续说道：“空间猎杀者啊，嗯，玩得不错。”
声音还是那么温和。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顾子言听到后，眼泪便忍不住地打湿了眼眶。
“谢谢……”顾子言小声说了句，还是没有回头，那飞快的手速也没有变得缓慢。
一局结束，顾子言无伤虐打对面五个人。可他看着所用时间——六分零五秒，长叹了一口气，这成绩，还是太慢！
“兄弟，你叹什么气啊？一挑五打六分钟，已经没几个人可以做到啦～”
男人将温暖的手掌放在了顾子言的肩膀，安慰他道。
可顾子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句：“可还是有人能够做到。”
。。。
空气安静了两秒，顾子言这才反应过来。
‘卧槽！我刚刚是不是装逼了？’
他急忙回头看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夸张，
“林……林教练？”
顾子言万万没有想到，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林封，CH俱乐部的总教练，同时也是林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了不起的大人物，更换首发队员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这样的人，怎么会大晚上地跑来战队，还在认真地看顾子言训练？
“别紧张，我就是过来拿件东西，碰巧看到你在这儿。”林封对他说，“像你这么厉害的空猎，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
“谢谢……”顾子言再次道谢，有点儿不好意思。
林封又笑着说道：
“空间猎杀者是全职业中最难的了，没有容错率，一旦被对面打掉手感就彻底完了。现在的联盟比赛里，可没人敢用了啊。”
“……”
“那你呢？你为什么还要练这个职业？”
林封突然这样问，让顾子言也吓了一跳，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职业吗？
说实话，当初选职的时候就是瞎选的，一开始也不会玩儿，连人机都打不过。可顾子言渐渐发现，这个职业跟他很像。
空间猎杀者的被动——“血之献祭”：使用位移技能无冷却时间限制，使用输出技能时伤害翻倍，但每使用一次任意技能，都会消耗自身生命值上限的百分之二十。
是个真真正正的疯狗职业。
他想了想，对林封说：“因为我很喜欢这个职业，赌上性命地往前冲，简直，就像个傻子一样。”
林封听完后怔了怔，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顾子言的肩膀，“嗯，这才是名真正的空间猎杀者啊。”
他的眼神中充满肯定，“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真的喜欢这个游戏吗？”
顾子言点了点头。
“可，我看你总是单刷，没朋友吗？”
顾子言明白他的意思。游戏这种东西啊，当然是跟别人一起才好玩，像顾子言这种单刷的，很难保持对游戏的热爱。
“我只是，没有其他能喜欢的事情而已。”
顾子言对他说了实话。
林封盯着顾子言看了许久，点了点头后便走了，走到门口时还回头说了句：
“我有个妹妹，你们俩挺像的。”
……
林封真的走了，顾子言看着游戏界面发呆，心想自己刚才竟然放弃了一次走后门的机会！不愧是我。
“看吧？小爷的空猎，林教练见了都说好！这还打个毛的匹配啊！走了走了，排位去排位去。”
于是乎，林封开始了那天晚上的第一把排位。
不愧是顾子言。



 第二章我怕不是活在梦里

当天夜里，顾子言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奇怪的老爷爷，他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独立于空无一物之处。
顾子言向他靠近，那老者也缓缓回头，微笑着对顾子言说：
“你来了啊。”
顾子言觉得老者莫名其妙，因为他从未见过这名老者。
“不好意思，我又失败了。”
梦中的顾子言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话。
老者点头笑了笑，问：“那再来一次？”
顾子言又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说：“有劳你了。”
老者摆了摆手，左手并做剑指，点在了顾子言眉心，
“那么，我等着你再次醒来。”
“呵，”顾子言轻叹了一声，“最好，还是不要再来了……”
……
顾子言猛地惊醒，就像是有人把他推出来一般，他怎么会做这般奇怪的梦？
“顾子言！还赖床上干嘛呢？今天考试你不知道啊！”
猝不及防的，一个暴躁老妈推门而入，掀开被子就把他给揪了起来。
顾子言一脸懵逼，小小的脑袋上满是问号。
嗯？老妈？考试？
扯什么犊子！
“妈，你还没睡醒吧？”
谁料老妈上来就是一记暴扣，“给我清醒一点！我告诉你，让你考辅助系学院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了，你要是敢考砸，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说罢，老妈摔门而出，留下顾子言独自疑惑。
房间里挂着他老婆们的超清美图，一本又一本的漫画书被凌乱地丢在地板上面，抱枕、床单、被子上的小图案、就连顾子言现在穿的睡衣，都充满了妥妥的二次元气息。
顾子言虽然很喜欢二次元，但也还没到这种程度啊……
他抬手挠了挠头，却被一块硬硬的东西硌到，转眼一看，是个制作精美的白玉手镯。
顾子言想摘下来看看，可它就像是长在上面一样，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不光如此，在顾子言多次尝试后，那玩意儿还发出了一阵可怜的声音：
“哎呀～主人轻点儿～”
。。。
顾子言的脸上布满黑线，这如**般的声音配上耐人寻味的语气……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畜生……
“能不能好好说话？”顾子言说。
突然白光一闪，顾子言手腕上的白玉手镯自然消失，一只额头上有道梅花印记的可爱小银狐，随之出现。
它似乎也刚睡醒，慵懒地悬坐空中，用小爪子揉了揉自己眼睛。
顾子言处变不惊，开口便直击要害：
“这……哪儿来的傻狗？”
于是乎他第一次体验到被小拳拳捶胸口的感觉，小狐狸边捶边用软萌的萝莉音喊道：
“人家不是狗！是狐狸啊，狐狸！”
顾子言揪着它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你是知情人对吧？告诉我这什么情况？”
他显得十分淡定，因为他知道，着急和害怕并没有什么用。
小狐狸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道：
“恭喜主人成为净土移住民，我是您的指引精灵，您可以叫我小音。”
“等会儿，”顾子言打断了它，“听你的意思是，我穿越了？还是穿越到游戏里？”
“您可以这么理解。”
“额，这也没个人提前通知我啊，猝不及防地就给我叫过来了？”
对于顾子言来说，穿不穿越的无所谓，但总得有个铺垫啥的吧？像个废弃物一样被随意地丢到这边来，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顾子言！还在房里干嘛呢？滚下来吃饭！”
门外又传来老妈的声音。不管在哪个世界，老妈内味儿，总是不变呐。
小狐狸被吓得变回手镯，顾子言也收拾了一下赶忙出去。
虽然小音变成了手镯，但这并不妨碍它向顾子言传递信息。
顾子言正吃着饭呢，就听见它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东西。
这里差不多就是现实世界与游戏世界的结合。每个人在18周岁前，体内都有种被称作“灵力”的特殊力量，只是绝大多数人不会使用，而且如果没有外界的激发与引导，那股特殊力量在人成年后就会消失。
要想留住灵力，报考国家设立的六大学院便是大多数人选择的方法。
那六大学院其实也就是《净土》里六大职业体系的新手村。
《净土》中的各种职业可分为：法术系、刺客系、战士系、支援系、防御系和辅助系。
其中法术系的人气最高，辅助系的人气最差，老妈说让顾子言报考辅助系是她的退步，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原因。
在游戏里，辅助总是个背锅的职业。
顾子言在小狐狸停不下来的新手指引中吃完了早餐，又在老妈的唠叨下来到了考场。
老妈火急火燎的，但其实考试的时间并不是个死规定，考场一直都在，里面还有每天打卡上班的考官，只要年满15周岁，每三个月就可以参加一次。
如18周岁后仍未通过，就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去上大学了。
之前顾子言早已在手机APP上预约成功，选择的是辅助系学院，这让顾子言开始犯嘀咕。
他练的可是难度最高的刺客系空间猎杀者啊！现在竟然要他去给别人打辅助？
而见他半天不进去，老妈也是丝毫不客气，
“臭小子愣着干嘛？瞎啊！这么大考场两个字看不见？”
。。。
说真的，要不是每次顾子言在心中一遍遍默念：“这是亲妈……这是亲妈……”
都不知道结果有多恐怖。
“妈，我想报刺客系学院。”顾子言对他妈说。
他妈听完微微一愣，然后就又开始吼道：“昨晚做什么美梦了？真以为自己行了啊！还考刺客系学院，孩子，咱现实一点，不是那块料就别逞强～踏踏实实地选个辅助得了。”
这下顾子言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想打出来了，有如此“通情达理”之母后，不叛逆是不可能的。
可母后再不独断专行，也终究是她，该怎么选择还是要看自己。
老妈那些话顾子言只当做耳边风，自顾自地拿起手机，一通操作后，便有了一个提示音：“辅助系学院考核，预约已取消。”
老妈当时整个人都傻了，这还是她记忆以来顾子言第一次反抗她的决定，可把她给气坏了。
她抬手便要给顾子言一巴掌，可更令她吃惊的是，顾子言把她的手抓住了。
看着顾子言毫无波澜的眼眸，老妈不敢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好好的一个乖宝宝，怎么睡了一觉，就变得如此硬气？
她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你怎么能像个后妈一样啊。”顾子言平静地说道，声音里不带有任何的愤怒与埋怨，就像不关自己的事一样。
老妈没有再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顾子言走进考场。
还好今天报考刺客系学院的人不多，顾子言很快就又预约到一个号。
在参加考试前，预约时间和报考方向都可以随意更改。



 第三章这是什么神仙？

顾子言走进考场大门，他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监控网，全天候无死角实时监控，不管做什么小动作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这里有六个考场，分别对应六个不同的职业体系。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辅助系职业最遭人们嫌弃，但顾子言一路上几乎遇到的每个人，都是朝辅助系考场跑的。
在《净土》中，辅助虽也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不得不说，比起其他职业，操作难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见顾子言没有奔着辅助系考场去，一旁的保安便立刻凑了过来，主动问道：
“同学？你是来考什么的呀？”
“我考刺客系。”顾子言回答。
“哦～”保安对着顾子言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又看向顾子言的身后，问：“你一个人来的？没带东西？”
顾子言不解，“我来考试，还需要有人给我拿东西？”
“哼，”保安见此，两只鼻孔快速地排出一股浊气，“行了行了走吧，那边就是二号考场。”
保安对顾子言指了一个方向。
二号考场里是一个类似安检处的地方，安检仪器前坐着一位穿着制服，戴着小圆眼镜的地中海男人，仪器后是一堵墙，墙中心的颜色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应该是个自动门。
顾子言推门而入，他能明显看到男人逐渐消失的微笑，好像是有些失望。
“姓名？”地中海男人问道。
“顾子言。”
“顾什么？”
“顾，子，言。”
“学号？”
“xxxxxxxxxxx”
男人快速地输入学号，然后开始查看一些什么，“让我看看啊，顾子言……嗯，嗯？”
系统里有顾子言近些年的成绩单，里面有关于世界的知识考核成绩，还有他前几次来这里参加考试的得分。
在看到那些数据时，地中海男人瞪大了他那本就不大的眼睛。
“你来错考场了吧？六号考场在那边。”
他边说边指向辅助系考场。
顾子言不用想都知道，他的成绩，一定惨不忍睹。
“不，我没走错。我已经预约过了。”他对地中海男人说。
男人又查看了一眼系统，还真是，就刚刚才预约的。
“孩子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他摇了摇头，手指向桌上的付款码，“请支付一千元的考试费用。”
顾子言都惊了，考个试要一千？小爷我也没带钱呐……
于是场面就有点尴尬了，男人静静地等待顾子言付款，顾子言则尽可能地慢点掏出手机，抱着侥幸的心理看了眼余额：
八块六，
漂亮！
他有些后悔掏出手机了，装作没带手机，回去一趟多好。
这时，那个自称小音的小狐狸说话了：
“主人主人，您是需要钱吗？”
“怎么，你有？”
两人在心中开始对话。
小狐狸说：“我没有，但我可以去帮主人拿。”
“蛤？去哪儿拿？找谁拿？”顾子言问。
“找这个世界的系统啊，不瞒主人说，搞钱这种事，人家可在行了呢！”它得意地说。
不一会儿，顾子言的手机上就多了十万块钱。
“呦呵，真有你的。不过我只要一千，你借十万干嘛？”顾子言难得变谨慎了些，“你该不会要我陷进校园贷的深渊吧？”
“不会啦不会啦～就十万而已，系统不会发现的。嗯……就当是给主人的安家费了。主人放心～花光了我就再去拿，绝对不会有事哒。”
啧啧啧，听听，听听，
“十万而已”、“花光再去拿”、“绝对不会有事”，这尼玛是人说的话？
哦对，那玩意儿好像真的不是人。
“滴……给钱吧到账，一千元。”
顾子言试着付款，还真就成功了！他看了眼那个手镯，自己貌似，捡了个了不得的宠物……
但不管怎么样，顾子言对这种意外横财并不感兴趣。
反正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十万块拿了就拿了吧，等以后有人来找时还回去就行。
顾子言顺着地上的脚印图案走过安检，男人之后为他开了门。
那门内又是另一番景象，高端的未来文明气息、几十个看起来十分专业的医护人员，还有十数个荷枪实弹的特警，等顾子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还怪瘆人的。
一位护士走过来，手拿纸笔，开始记着什么。
“叫什么名字？”她问。
“顾子言。”
“多大了？”
“16。”
“之前有来过吗？”
“来过两次。”
“嗯。”护士点了点头，交给顾子言一份免责协议，“这里签下字。”
那份免责协议上说明了考试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测试分两步，第一步会往被测试者体内注入小剂量药剂，药剂会激发人体内灵力，工作人员会根据灵力的爆发数值进行评分；第二步需要已经被激发出灵力的被测试者，进入下一扇门内进行实战测试，测试同样有风险。
顾子言签字，就代表他愿意承受这些风险，这个世界的法律也是允许这样的。
“你有自带装备吗？”护士又问了他一句。
顾子言这才知道门口那保安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他摇了摇头。
然后护士又递给他一份免责协议，大致是说，如果因测试单位提供的装备而导致被测试者身体出现不适，测试单位概不负责。
啧，稳健。
一切妥当，顾子言挨了一针蓝色药剂后就被送进真空仓。
说实话，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看着真空仓外的医护人员，医护人员也看着真空仓内的他，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斥着问号。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整整两分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子言什么也不记得，他醒来时只觉得凉嗖嗖的，摸了摸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他猛地睁眼，只见一大群医生正围着自己，每个人看着都要对自己动手动脚。
“你们干嘛？！”
顾子言随手抓起床单裹在身上，还从一个医生手上抢了把手术刀指着众人。
其他人见他醒了也很是惊喜，他们手舞足蹈，欢呼雀跃，时不时放声大喊：“奇迹！简直是奇迹！”
此时的医生与顾子言，彼此都觉得对方不是个正常人。
“小音你在吗？这里是哪儿？我怕不是进了个精神病院啊！”
“主人放心～这里很安全。他们现在已经把您当作天才来看了。”
“天……天才？”
“对啊，您刚才在测试时展现了惊人的灵力储量以及战斗能力，他们说您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是天选之子！”
顾子言心里直犯迷糊，“天选之子？我？就我能有这运气？”
他只知道刚才那一觉自己睡得很香，
“等等！臭狐狸，该不会是你搞得鬼吧？”
。。。
“嘿嘿～”
嗯？还嘿嘿？！
顾子言当时就怒了，小狐狸这样帮他，跟开挂有什么区别！
我可是堂堂的职业选手啊喂！岂能容忍游戏开挂？
他用力打着手镯，小狐狸则一直在大声喊疼。
只不过那些叫声医护人员并不能听见，所以在他们眼中，顾子言只是像疯了似的自己打着自己……
“医生，他这是怎么了？那么打自己的手镯干嘛？不疼吗？”
医生摆了摆手，“你懂什么？这就是天才！”



 第四章这才是奇迹该有的样子

“顾子言，恭喜你被刺客学院录取了，跟我走吧。”
还没等顾子言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语气强硬。
军用直升机群停在半空，发出的声响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看到底是哪个了不得的人物，能有这种待遇。
顾子言辛辛苦苦当了两年的职业选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上场比赛。
可或许他真的错了，别说线上线下观看比赛的数亿名观众，就连现在的这么几毛人他都受不了。
其实顾子言并不喜欢受人瞩目，一群他不喜欢的人来围观甚至影响他的生活，想想都觉得恶心。
还有这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做过自我介绍，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可顾子言根本没去记，因为那并不重要。
这个家伙擅自跑过来接他，擅自引发了人群的关注，还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理所当然地要带顾子言走。
顾子言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想当什么大人物，他从没想过能时刻受人尊重，但他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谁呀你？我凭什么跟你走啊？”顾子言冲那人喊道，态度极其恶劣。
那个穿军装的男人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国家的命令，顾子言，你没得选。”
顾子言浅笑，“如果是国家让我没有选择，那错的就是整个国家。”
！！！
“顾子言！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男人向前走了半步，瞪着顾子言说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眼神冰冷，一种淡蓝色的物质从他体内溢出，将空气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他是在警告顾子言：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后果会很严重。
可顾子言并不是个听话的小孩儿，他邪魅一笑，光速掏出藏在衣袖里的手术刀，一刀划破了军官的喉咙，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他说。
那个看起来久经沙场的男人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手术刀上裹着蓝色的灵力，顾子言的眼眸变得漆黑一片，他没做停留，又一刀刺向男人的心脏，一刀、两刀、三刀……
但他却并没有被喷出来的血液溅到，或者说，在血液溅到他身上的那一刻时就已经不复存在。
遍地的鲜血化成一堆光影，化成了一堆模糊的数字，最终，又如泡沫般转瞬即逝，
男人的身体、周围惊恐的人群、半空停着的直升飞机，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如此。
顾子言来到了一处只有黑色的地方，他什么也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到，他颤抖着往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抱头，身体蜷曲。
“主人？主人！主人醒醒！您怎么了？”
此刻，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束光，给了他站起来的动力。
他猛地睁眼，氧气面罩上因为他的急促呼吸形成了大片的水雾，他还在真空舱里！
这是怎么回事？
顾子言看着外面冷静的医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音？刚才发生什么了？”
“主人你醒了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您突然昏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哦……是这样啊……”
顾子言刚才应该是做了个梦，梦本身并没有什么，只是那一望无际的黑暗令他感到害怕。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外面开始变得慌乱。真空舱开启，测试结束，几十个医护人员全围着他，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额，我的成绩是？”顾子言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医生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道：
“奇迹，简直是奇迹……”
‘哦～这熟悉的台词……难道，我灵力值爆表了？’
顾子言这样想到。
小狐狸则用尴尬的语气提醒道：“主人，您最好还是……别那么自信吧……”
“嗯？什么意思？”
一个护士将手上的数据展示给顾子言看，当他看到灵力值一栏时，他傻了。
负99！？
这是什么鬼！我蓝条是还欠着人家是咋的？
其余人跟他是同样的表情，只有那位年长的医生对他做出了解释：
“这位考生，我呢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测试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有人的灵力值是负数的。一开始我们也对仪器做了检查，可结果一切正常，所以……”
“所以就是，我铁废物喽？”
“额，我们会再对仪器进行彻底的检查，你可以先回去，或者直接进行下一项测试。”
顾子言当即笑了笑，小声说道：“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我都不是那块料啊……”
“啊？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我是说，我就先回去了。”
“那，一有结果我们就通知你。”
“嗯。”
顾子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出去，老妈的车还停在考场门口。
他上了车，坐在后座，没有欣喜，也没有垂头丧气。
“考的怎么样啊？”老妈问。
“没考上。”顾子言说。
“哼，”老妈冷笑了一声。她没说什么，只是一副她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这让顾子言十分火大。
他当即青筋暴起，紧咬着后槽牙，马上要爆发的样子，可无奈，那是他的老妈……
他只能自己把火气压下去，闭上眼长呼一口气，
“我错了，我下次去考辅助系学院。”
顾子言逼着自己这样说道，但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他与老妈的人物关系让他不得不如此。
“行了，妈也没有怪你。妈也想通了，你去试试也好，省的到时候后悔，咱们没那个实力咱就老老实实地选个辅助，实在不行啊，就去上个普通大学。”
老妈这样说，说是没怪他，可顾子言听着就是在嫌弃他是个废物，他的老妈绝不会如此善解人意。
不过气归气，顾子言确实也没什么能够反驳的。
灵力值代表的就是蓝条，一个蓝条为负数的人，可不就是个废物吗？
除了能挨打，能平a，他还能做些什么？
“罢了罢了，也不重要了，没那实力就找个班儿上吧，混口饭吃总是可以的吧？”
他自己安慰着自己，有些自暴自弃。
对于顾子言这种没有梦想、没有追求、还怕与人打交道的人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
以前他还能麻痹自己说，自己可以打职业，可现在连电竞比赛都不存在了，自己还是个不能放技能的铁废物，连逃避都没的逃了。
————————
顾子言走后，刚才为他注射药剂的那个医生也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
他反锁住厕所门，掏出手机打了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十几秒后，对方接通了。
“喂？是林总吗？……哦对，是我是我，那个小子我见到了……是是是，我都按您说的做了……好好好，没问题，我这就给您送过去……”
几句话之后，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医生长舒了一口气，攥起右拳兴奋地给自己打气。只要做完这单，他就能拿一大笔钱，然后辞掉这份破工作。
电话那头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剑眉星目，面容冷峻，他就是林封。
林封拿起办公桌上顾子言的资料，邪魅一笑道：“顾子言，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第五章破格录取

几天后，顾子言还在学校上课。数学老师自顾自地在讲台上写了一大堆解题过程，坐在教室最角落的顾子言右手托腮，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之前就不喜欢学习，没想到再来一遍他还是听不进去。每次想努力听一下的时候，内心便会感觉到无比的烦闷，导致他越听越气。
这时候要再让他沉下心听讲，无疑是一种折磨。
所以他干脆趴在了桌子上，两眼望着窗外。
因为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并没有什么人，藤萝架上盛开着紫色的藤萝花，与翠绿的树叶交相辉映，一阵风吹过，如少年般挺立的白杨树哗哗作响。
醉人的芳香随着舒适的微风进入教室，顾子言的心很快就静了下来，风拂过脸颊的声音与树叶间晃动的声音就像是摇篮曲般，催人入睡。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只有上课中的小憩最为安逸。
“小音，我先睡会儿，老师来了叫我。”
“主人，您说的是哪个老师啊？”
“就讲台上那个嘛，还能是……等等，你什么意思？”
顾子言猛地抬头，那是他学生时代看过最恐怖的一种画面：
面向走廊的窗户外，教导主任扶了扶眼镜，微微俯下身子向窗户靠近半步，让上课不好好听讲的学生可以更加直观地看见她那凶神恶煞的脸庞。
咦～直教人起鸡皮疙瘩。
他立刻正襟危坐，装作好好听讲座的样子。可教导主任仍是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快步走进教室。
高跟鞋与地板碰撞出的“咯噔咯噔”的声响，仿佛就是对他敲起的警钟。
数学老师停止说明自己严谨的思路，静静地看着教导主任，其他同学也是如此，
只有顾子言与同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学渣，动作整齐地看着黑板，点头皱眉，然后才像刚看见教导主任进来一样，略显吃惊。
啧，都是老演员了……
“顾子言？你出来一下。”教导主任说，指名道姓地点了顾子言。
所有人又回头看向这个坐在角落里的，并不怎么起眼的少年，大多数人冷漠，其余人则有鄙视、疑惑、庆幸、以及略显同情，还有的应是具备影帝之资，实在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顾子言一下子就看尽了人的百态，无奈摇头，起身准备挨批。
还没睡就被抓了，这波血亏。
他走到教导主任面前，微低着头，准备以沉默度过接下来艰难的几分钟，可他突然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阵温暖，那个如魔鬼般不苟言笑的教导主任，竟然笑了！
“顾子言，你可以啊，竟然被刺客学院破格录取了！”
嗯？？？
“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能在成年前进入六大学院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别说顾子言现在上的这个不算市重点的高中了，就算放在全市，甚至全省，每年能进去的人都没有几个，就连最简单的辅助学院也是如此。
“那个平日里干啥啥不行的顾子言，竟然被刺客学院录取了？怎么可能！”
这便是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之后才陆陆续续开始有掌声。
众所周知，能进六大学院的，还是排名第二的刺客学院，不是天才就是家里有钱有势。
顾子言就是个普通人，哪样都不占，这样的人被录取，无疑极惹人嫉妒。当时班上的几个男女学霸，看顾子言的眼神都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好了好了，大家要好好学习啊，顾子言这种人毕竟只是少数，只有考上大学，才是你们真正的出路！”
教导主任再次对同学们进行教育：
“别看考上六大学院有多风光，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那里都是国家将来的卫士，是要上战场的，对普通人来说啊，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就行了。”
最后这话听着，顾子言怎么感觉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
“行了，大家都好好上课，别受影响。”她又扭头对顾子言说：“有人在等你，跟我来吧。”
……
校长办公室内，校长正在与一位教育局的工作人员交谈，见顾子言进来，两人一齐站了起来。
“王专员，这位就是顾子言，我们学校的学生。”校长笑着介绍，但他应该也是第一天认识顾子言。
那位王专员拿着份厚厚的文件走到顾子言跟前，说：
“顾子言是吧？在这上面签字。”
顾子言问：“这是什么？”
“就是一些关于你被刺客学院破格录取的文件。”
“我这就被录取了？也没人通知我啊？”
“不可能，我们已经通知过你了。”
“嗯？”顾子言本能地拿出手机，确是是有条未读，但等他抬头时，校长与教导主任已经面色铁青。
“顾子言？谁让你把手机带到学校的？王专员，这只是个例，我们学校对此都是严肃处理的！”
教导主任看起来有些紧张，顾子言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教育部之前因为要减少特殊学生的曝光率，下发过禁止将手机、摄影机、录音机等电子设备带入学校的规定。
他们学校校门口还有人专门在查这个，但顾子言不是个只会听老师话的小孩儿，他还会翻墙……
可以，临走还给教导主任的考绩抹了点黑，挺好。
教导主任说着，又用那种熟悉的眼神瞪着顾子言。
校长见状站出来说道：“那个，顾子言同学马上就要离校了，而且还有王专员在，此事就算了吧。”
王专员也点了点头，顾子言则默默地把手机踹进了兜里。
“这个，我手机上显示的是我被人保荐了，我能问下那个人是谁吗？”顾子言问。
校长和专员相视一笑，校长说：“孩子，没必要，你能不知道是林总保的你？”
“林总？哪个林总？”
“还能是哪个林总，如今的林氏集团董事长林封啊，那可是法术学院出来的天才，顾子言，没想到你竟然有他的关系啊。”
校长开心地大笑着。
听到“林封”这个名字时，顾子言微微一愣，那不是教练吗？
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而且还是在另一个世界见的，但林教练竟然这么够意思，二话不说就保荐了？
貌似，介是个贵人呐。
顾子言在那厚厚的文件上签了不少遍名字，又听校长说了一大堆听过很多次的道理，实在受不了的他最终来了句“我可以走了吗？”，然后校长微微一笑，就此闭嘴。
这就是顾子言现在的地位。
学校甚至还要专门为他开个欢送会，只不过也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一句“我不去”而作罢。
成为了六大学院的学生，就意味着你可以享受远超于一般人的待遇。只要能毕业，不管你去不去，国家都会为你准备一份月薪不低于五万的工作，衣食住行、日常用品、医疗保健等等等等，都会有政策补贴。
换句话说，只要能混上四年，不管你成绩如何，绝对是生活无忧。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六大学院可以使人获得强大的力量，到时你就不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动个手指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顾子言无疑是捡了个大便宜，但他却并不怎么高兴。
他坚信，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他现在运气这么好，将来又会如何？林封为什么要这么帮他？受了人家的好处，自然要还人家的人情，顾子言总感觉这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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