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愿疯魔》


 第1章你们不相信我?你们全是疯子！

“我方持有精神病院开出的病历证明，根据第五十八条法律，被告人不予判处死刑！”
金丝眼镜，黑色西装，中年男子手持白皮小本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许久之后，法官终于看完了病历证明，尽管他是连环杀人犯，尽管公众都希望他被判死刑，但他是精神病人，并不能判死刑。
“丰陌，莲花连环杀人案真凶，鉴于其患有精神疾病，不予判处死刑，暂时送往丰仁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我没有精神病！不…不，我没有杀人，我连他们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去杀他们？”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男人身上，他戴着手铐，疯狂摇头，自言自语。
丰陌突然站起，指着众人，旋转一圈，大吼道：“一定是你们在诬陷我！你们才是疯子！真正的疯子！”
律师望着法官，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朝丰陌的方向歪了歪头，似乎在说他就是一个疯子。
法院休庭之后，丰陌的律师站在摄像机面前。
一名女记者采访道：“为一名连环杀人犯辩护，请问你是否在乎过死者家属的感受？是否在乎过广大网友的感受？”
律师义正言辞地笑道：“不管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还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作为一名律师，我们都要自己的坚守职业操守。”
“有人扒出你曾是丰陌的高中同学，请问是否属实？”
“丰陌的确是我的高中同学，但我并没有私心，因为我们高中完全不对付，甚至还有一些恩怨。”律师如实回答，毫不畏惧舆论的导向。
十分钟之后，律师提着公文包正准备离开，只见一名妇女直接跪在地上，对着律师磕头。
“陌儿有你这么好的高中同学真是三生有幸，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律师连忙将妇女扶起，略有伤感地说道：“丰姨，你别这样。”
“我在医院替丰陌安排了单间，你有空常去看看他。”
妇女连连点头，眼泪早已哭干，眼眶肿的发红，低声啜泣。
律师轻叹一声，握紧公文包，挺直腰板，嘴角微微上扬，大步离开法院门口。
一辆救护车在大街上飞驰而过，车内有三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人被锁在病床上。
“居然合伙起来骗我，你们都疯了，全世界都疯了！”
丰陌疯狂挣扎，脖子上青筋暴起，脸涨的通红，恶狠狠地盯着三名医生。
其中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医生，脸色惶恐不安，紧紧地拽着旁边中年医生的手臂，瑟瑟发抖地说道。
“他的脸好可怕，我能感觉到，他想要杀我们！”
中年医生甩开他的手，脸色非常淡定，嘴角上扬，笑着说道：“我们接待的病人都这样，你以后接触多了，很快就会适应的。”
丰仁精神病院，自建立以来，接收过无数的精神病人，治疗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位列全国精神病院的榜首，获得过无数的奖项。
任何光鲜亮丽的事物之后，都会有其黑暗的一面，丰仁精神病院也不例外。
四周黑暗无比，仿佛陷入了永夜，忽然眼前一亮，周围站着一圈白大褂，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看着，看着你。
丰陌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被捆在铁质的椅子上，头顶戴着金属帽子，手腕脚腕全部由铁片锁住。
“你杀了十个人。”
一名年老的医生，指着丰陌的鼻子，冷声笑道。
丰陌疯狂摇头，双手双脚不停颤抖，眼神飘忽不定，神态惶恐不安，嘴唇发抖的很厉害。
“没…没…我没杀人，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他们倒在我的面前，我很害怕，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怕警察抓我，我就开始处理现场，消除我的痕迹，直到…直到最后一次…”
年老的医生摆了摆头，大手一摆，示意旁边的中年医生可以开始治疗了。
中年医生从背后拿出一个遥控器，遥控器上只有两个按键，一个红色，一个蓝色。
按下红色按键，一股电流通过电线，导入铁质椅子，钻进丰陌的体内，如蛆附骨，如蚁附膻。
丰陌全身抽搐，眼睛翻白，头发根根直立，样子痛苦至极。
年老的医生脸色阴沉，示意中年医生可以停下了，过了一会，再次问道：“你杀没杀人？”
丰陌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张虚伪又丑陋的老脸，咬牙回道：“我…我没杀人！”
年老的医生露出和善的微笑，皱纹全部挤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治疗程度还不够，继续！”
中年医生手握遥控器，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充满了兴奋，疯狂地戳红色按键。
“继续，继续，继续，哈哈哈！”
大约十分钟之后，丰陌双手握拳，嘴角流着白沫，眼睛瞪得非常大，龇牙咧嘴，鼻子高耸，环视所有在场的人，似乎想要记住他们的脸。
双脚一蹬，双手放松，眼皮合上，瘫坐椅子上，完全失去了意识。
“呼，李主任，你这么用电疗，会闹出人命的啊！”
中年医生额头上满是虚汗，颤颤巍巍地握着遥控器，望着年老的医生。
“他还是不出来，看来身体上的刺激并没有用。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看住他，如果实在控制不住，可以注射少量的镇定剂。”
李主任双手背负，突然停在病房门口，轻声叹道：“哎！小曾，你跟我出来一下。”
只见丰陌身后站着的姑娘浑身一震，回过神来，望向门口的李主任，非常迟钝地应了一声。
曾婧，毕业于高等学府的精神科，最近几天才入职丰仁精神病院。
丰仁精神病院是曾婧的梦想，可第一天就见识到了残忍的治疗方法，现实和梦想变得完全不一样，内心的矛盾产生了。
李主任坐在办公椅上，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脸上满是失落，缓缓解释道。
“你千万别害怕，这也是我第一次使用电疗，事实证明没有任何用处。”
“这是病人的资料，你先看一下。”
曾婧接过资料，仔细查看，一页又一页地翻着，脸色越来越沉重，看到最后一页，吓得双手颤抖，资料散落了一地。
“他…他是DID患者？”
李主任淡淡一笑，鱼尾纹都出来了，看上去和蔼可亲，缓缓离开办公桌，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资料。
“多重人格分裂症，可不止是国外和电影里才会出现，你有信心治疗他吗？”李主任将捡起的资料重新交到曾婧的手里，笑着问道。
曾婧的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病人，竟然会是多重人格患者。
“李…李主任，你为什么选择我？”
“我只是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李主任重新坐回椅子上，低头叹息道：“在病人晕过去的前一秒，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行为。”
“什么行为？”
由于当时没有看到病人的脸部表情，这让曾婧有些好奇。
李主任脸色沉重，纠结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狼的记仇行为。”
听完回答后，曾婧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按李主任的意思，病人很可能拥有动物型人格。
“呵呵呵，DID本来就很少见，动物型人格连电影里都不会出现，现实中怎么可能…”
“我也不确定，不过在场的医生，只有你没有被他看到，为了安全起见，我希望你能负责他。”
李主任打断她的话，直接挑明原因，顿了顿又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我愿意！”
曾婧抱着资料，咽下口水，直接一口答应。


 第2章谁是医生?谁是病人？

曾婧拍着脑袋，闭上眼睛，心里后悔的要命，怎么一冲动就答应了呢？他可是连环杀人犯，他可是多重人格啊！
缓缓推开病房，几名医生纷纷转过头，曾婧微微一笑，小声说道：“李主任把病人交给我了，你们…”
话还没说完，医生们争先恐后的离开病房，离开时还不忘提醒道：“曾医生，你小心点，他实在是太邪性了！”
曾婧嘴角抽搐，望着落荒而逃的医生们，空荡荡的病房只剩下两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曾婧放下手中的资料，不停地做深呼吸，然后缓缓解开锁住丰陌四肢的铁片。
“你是谁？”
耳边突然响起磁性温柔的声音，曾婧浑身一震，连忙退后，惊恐地望着他。
“你…你是谁？”
丰陌突然站起身，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曾婧的身上。
“艾瑞克·林，你呢？”
“曾…曾婧…”
曾婧靠在墙上，全身颤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对方。
“你为什么会如此害怕我？”
丰陌整理仪容，双手非常自然地拉了一下衣领，即便他穿的是无领衣服。
曾婧内心非常害怕，出于动物的本能，悄悄地向病房门口移动。
丰陌的右手撑在墙上，挡住了曾婧的逃跑路线，左手抬起，轻抚曾婧的脸庞。
“多么美丽的姑娘啊！我很高兴认识你，曾小姐！”
病房门口近在眼前，曾婧朝其微微点头一笑，迅速蹲下，朝门口冲去。
丰陌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拽，曾婧旋转一圈，撞进丰陌的怀里。
丰陌微微一笑，用力一推，曾婧再次旋转，两人手拉着手，双手张开。
来回几圈之后，曾婧隐约听到古典音乐声，身体逐渐自然地跟随着节奏起舞。
亮丽的聚光灯下，身穿华丽的白色连衣裙，迈着优雅的舞步，翩翩起舞。
丰陌站在病房门口，望着独自起舞的曾婧，嘴角微扬，神秘一笑。
“一个人跳华尔兹，如同深夜开放的玫瑰，孤单又优雅！”
丰陌右手抬起，仿佛握住什么，左手环在身前，仿佛搂住什么，迈着舞步，嘴里重复念叨着。
“一嗒嗒…二嗒嗒…三嗒嗒…”
丰陌离开病房后，曾婧浑身一软，跌倒在地，陷入梦境之中。
四周黑暗无比，仿佛陷入了永夜，忽然眼前一亮，周围站着一圈白大褂，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看着，看着你。
“212号病人曾婧，患有极度妄想症，开始进行治疗。”只见中年医生手握遥控器，按下红色按钮。
曾婧浑身颤抖，四肢不停得挣扎，双眼泛白，眼角流出眼泪，嘴角流出白沫。
“李…李主任，张…张医生，不要…不要电我…”
李主任脸色平淡，朝身旁的中年医生下达指令。
“明明是名舞蹈家，竟然还幻想自己是名医生，看来病情很严重，加大电压！”
曾婧满脸泪水，疯狂挣扎，拼命地摇头，声嘶力竭地吼叫：“不…不要，我…我是名舞蹈家，不要电我…不要电我！”
李主任嘴角微微上扬，示意中年医生解开铁片，曾婧不敢抬头，也不敢说真话，泪水不停的往下掉。
“你跳支舞，我们就相信你，相信治疗成功，你就可以出院了。”
曾婧回想起刚才的触电感，再望向手腕上的勒痕，一切如此真实，这到底是真是假？
几名医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大声命令道：“快跳！”
曾婧右手抬起，仿佛握住什么，左手环在身前，仿佛搂住什么，迈着舞步，嘴里重复念叨着。
“一嗒嗒…二嗒嗒…三嗒嗒…”
舞蹈表演完毕，几名医生面带笑容，纷纷起身，依次和曾婧握手，最后轮到李主任。
“恭喜治疗成功，你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曾婧突然放声大笑，没想到离开丰仁精神病的情绪，竟然比进来时还要兴奋。
下午，曾婧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丰仁精神病院门口，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曾老师，请问你现在的职业是什么?”
记者们将话筒戳到曾婧的嘴巴，大声询问。
“医…舞蹈家…”
曾婧点头微微一笑，拎着东西准备离开这里，此刻心里非常地想家，想吃母亲做的饭菜。
“婧儿，我的女儿啊！终于治好了！”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名妇人，她打扮的光鲜亮丽，戴着名牌墨镜，挎着名牌包包，穿着闪亮的裙子，撑着一顶太阳伞。
“妈？”
曾婧脸色惊讶，这名妇人除了声音和外貌，没有一样特性和母亲相同。
曾婧是单亲家庭，母亲非常节俭，自己的衣服缝了又缝，剩菜剩饭总是留着自己偷偷吃，省吃俭用才将曾婧抚养长大。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帮我女儿搬东西！”
只见几名穿着黑西装的汉子快步上前，争先恐后地抢行李。
“嗯，非常不错，你拿的最多，这个赏你了！”
妇人面带微笑，将手指上的金戒指摘下，抛给其中一名汉子。
“妈！这可是爸送你的戒指！”
“你不许提他，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这个短命鬼！”
曾婧疯狂摇头，鼻子发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母亲非常的爱父亲，还常说这枚金戒指是两人美丽爱情的见证。
“乖女儿，我已经在五星级餐厅订了位置，等演出完，我们就去吃晚餐，庆祝你的痊愈。”
妇人拽着曾婧的手，进入一辆豪华房车中，命令司机赶快开车，演出就快要来不及了。
车内的摆设非常豪华，奢侈品极多，特别是衣服和化妆品，名牌礼服就有三白多件，化妆品更是数不胜数。
“下午演出的主题，黑夜中绽放的玫瑰。乖女儿，你要选红色的礼服还是蓝色的礼服？”
曾婧焕然如梦，望着一排排的礼服，缓缓走动，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为什么没有白色礼服？”
三百件礼服，除了白色以外，什么颜色都有。
妇人淡然一笑，缓缓解释道：“去年你突然幻想自己是名医生，只要看见白色的布料就往身上裹，还说是医生的工作服。”
曾婧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惚，难道一直在丰仁精神病接受治疗的是自己，而不是丰陌？
丰陌是主治医生，自己是个极度幻想的病人，一直以来将丰陌想象成杀人魔，想象成病人，把其他医生当作同事，当作朋友。
妇人见曾婧发呆，抬手晃了晃，轻声笑道：“如果你喜欢白色礼服，穿这件婚纱演出怎么样？”
曾婧回过神，望着眼前的白色婚纱，美丽端正又大方。
每一个女孩子都曾幻想过自己身穿婚纱的模样，幻想过另一半的模样。
抬手轻抚婚纱，曾婧的眼神变得迷离，很想穿上试试。
“本来想要留到你结婚的时候，不过现在看来，要再定制一套才行。”
妇人取下婚纱，递到曾婧的手里，微笑着说道：“换上试试，我想提前看看女儿出嫁的模样。”
几分钟后，曾婧站在镜子前，翩翩转身，裙摆舞动，华丽闪亮，脸上露出非常满意的笑容。
这时，戴眼镜的年轻医生路过病房，偷偷瞧上一眼，发现病人不见了，曾医生倒在地上。
年轻医生捂住嘴巴，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上，内心的恐惧全部喷涌而出，疯狂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漆黑的舞台，华丽的聚光灯，座无空席的观众席，古典悠扬动听的乐曲。
曾婧穿着白色婚纱裙，在舞台上独自表演华尔兹，舞姿优美，步伐轻盈，宛如舞蹈大师。
十几名医生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望着独自起舞的曾婧，个个神色惊恐，说不出话来。
年轻医生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眼泪止不住的流，裤裆全湿透了，害怕到了极点。
“疯了，曾婧她疯了，肯定是丰陌搞得鬼！他果然是个魔鬼！”


 第3章精神病与正常人的区别?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几名男医生合力撞开，而此刻的曾婧还在跳舞，完全听不到撞门声。
医生们脸色震惊，完全没想到曾婧竟然会跳舞，而且看这舞姿，起码是顶尖级别的舞蹈家。
中年医生声音颤抖地问道：“曾医生！你怎么了？”
曾婧没有反应，依旧跳舞，直到最后，弯腰谢幕，整套舞姿优雅美丽，赏心悦目。
“这是催眠，你们千万别碰她。”
李主任只是观察片刻，便立马发现端倪，向众人解释。
“她现在的意识很脆弱，外力一旦介入，她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突然李主任想起了丰陌，脸色沉重，转身命令道：“我和小张留下来照顾她，你们快去监控室，调查丰陌的行踪，千万不能让他跑出去！”
医生们纷纷离开，李主任心事重重，脸色苍白，连连叹气。
过了一会，曾婧坐到铁椅子上，双手抬起，左手握着什么，右手持着什么，右手来回摆动，行为举止非常怪异。
“小张，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中年医生脸色疑惑，觉得动作有些熟悉，迟疑半刻，不敢确定地回道：“她在吃西餐？”
“没错，她在梦里吃西餐，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五星级餐厅，修长的桌子上垫着白色的布料，闪耀的灯光下，两人衣着打扮华丽奢侈。
“乖女儿，好吃吗？”
妇人咀嚼着牛排，笑意盈盈。
曾婧费了很大劲，才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却一点味道也没有。
“妈，我想吃你做的菜！”
“我不会做菜，再说烟熏火燎的，对皮肤不好。”
妇人端起红酒杯，轻轻抿上一口，脸色略有不快。
曾婧的眼角缓缓流下泪水，放下手里的刀叉，连连摆头，绝望地笑道：“妈，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做你的女儿，做爸的女儿。”
“你不许提他！”
妇人举起手中的酒杯往地上摔去，冷声吼道。
“不…不是这样的，妈妈非常爱爸爸，我也非常爱爸爸！”
曾婧突然握紧餐具刀，架在脖子上，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流。
妇人见状，脸色惊恐，连忙起身，劝说道：“婧儿，你别这样，妈什么都听你的，把刀放下，好不好？”
曾婧突然问道：“我爸叫什么名字？他是怎么死的？”
妇人一时没缓过来，迟疑片刻，缓缓开口道：“曾…曾…”
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丝毫犹豫，餐具刀划过喉咙，倒在红色地毯上，鲜血不停地往外渗出。
妇人搂住曾婧，失声痛哭，大声叫喊。
“小时候你骗我，说爸爸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可长大以后，我才听说，其实你也只见过爸爸一面，但你还是像个傻瓜一样，深爱着他。”
“我的名字曾婧等于曾经，你很想回到曾经的时光，回到爸爸的怀里，对吗？”
妇人突然止住哭声，露出鬼魅的笑容，转身大声笑道：“没错，你爸确实没死，但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爱他。”
“当他知道我怀了你之后，他竟然因为害怕逃跑了，真是可笑至极。”
“我对他一半是爱，一半是恨，我爱他，是因为他给了我短暂的幸福，我恨他，是因为他亲手将幸福埋葬了！”
周围的一切都化作光点消散，唯有曾婧穿着红色婚纱，躺在红毯之上，露出解脱的笑容。
一口大气喘上，曾婧缓缓睁开双眼，发现面前站着李主任和张医生，自己则坐在铁质椅子上。
“不…不要电我…不要，我是舞蹈家，我现在就给你们跳舞！”
曾婧脸色惊恐，迅速起身，抬起双手，摆出跳舞的准备动作。
李主任脸色阴沉，冷声骂道：“曾婧！你作为一名精神科的医生！竟然被病人催眠！停职一个星期，回家好好休养！”
曾婧浑身一颤，环视一圈，抚着额头，脸色煞白，原来刚才都是一场梦，可为什么触感如此真实？
望着手腕上的勒痕，椅子旁边的遥控器，难道关于电疗的一切，都是自己干出来的？
深呼吸一口气，曾婧拿着病床上的资料，缓缓走出病房，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她出来了，出来了，没想到她还会跳舞…”
“我刚刚可是亲眼瞧见了，人像中邪了一样，一个人跳双人华尔兹。”
“不过她舞跳的确实不错，与顶级的舞蹈表演家之间就差了一件华丽的礼服。”
曾婧闭眼深呼吸，缓解羞愧的情绪，用资料挡住脸，迅速逃离现场。
李主任和张医生走在过道里，张医生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曾医生停职一个星期。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让她停职对吗？”
张医生脸色诧异，微微点头，传言李主任学过心理学，微表情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曾医生在催眠期间，我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情绪起伏非常严重，时而幸福感爆棚，时而悲伤感剧增。”
张医生紧皱眉头，不确定地问道：“您是说曾医生很可能也有精神疾病？”
李主任淡然一笑，轻声解释道：“没那么严重，其实每个人的精神都有问题，精神病和正常人的区别，在于问题的大小。”
“这种催眠只是将问题在梦境中无限放大，一旦人承受不住，就会用自杀来了结自己。”
张医生一听更加疑惑了，“自杀是最坏的方式，人都死了还谈什么治疗？”
“对于现实里的人来说，自杀是最坏的选择，对于梦境里的人来说，自杀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梦境中最坏的选择是什么?”
“永无止境的轮回，贪图梦境的美好，明知是梦却不愿醒来等等。”
这时，一名医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声喊道：“丰陌找到了，他昏倒在后院的草丛里。”
李主任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幸好他没跑出去，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把他捆到病房里，分配几名医生，轮流给他送饭一周，切忌不要开门，也不要和他说话。”
医生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快步离开。
曾婧背着旅行包，站在丰仁精神病院门口，庆幸的是大街上并没有记者，精神病院门口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搭上公交车，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额头顶在玻璃上，呆呆地望着车窗外，回想起梦里的一切。
过了许久，车上语言报站，曾婧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了终点站，错过了回家的站点。
曾婧迟疑地问道：“家？”
曾婧连忙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坐上车，兴奋地笑道：“师傅，去仁爱养老院。”
途中曾婧在路边的超市买了一些牛奶水果，脸上笑意盈盈。
司机透过内视镜看到曾婧，咧嘴笑道：“这么晚还去看老人，你真有孝心。”
“我不想以后留有遗憾。”
曾婧眼神坚定，露出灿烂的笑容。
几分钟后，曾婧拎着东西走进仁爱养老院，一间一间房地寻找，最终停在最吵闹的房间门口。
“快打，快打！”
“等会，你让我想想…我出这张。”
“哈哈哈，胡啦！你们看好，可别说我又耍赖！”
敲门声突然响起，窸窸窣窣几声后，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呀？”
“妈！我是曾婧！”
房门打开，屋内灯光昏暗，三名老妇人坐在桌子旁边，桌子上摆着许多麻将。
“哎呀，你不回家好好休息，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接你回去，好想吃你做的菜！”
曾婧满脸泪水，拥入老母亲的怀里，忽然觉得母亲变矮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长大以后，根本没有再抱过母亲。
三名老妇人纷纷离开，悄悄带上房门，然后趴在窗口偷看。
“赖皮婆的女儿来看她了，真孝顺！”
“哎，我家那个，保证每周会来看我一次，这都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来。”
“别提那群没良心的家伙，我们每天打打麻将，不也挺好的吗？”


 第4章五个丰陌?七天离开?

“婧儿，你怎么哭了？”
“妈，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曾母眼中闪烁着泪光，笑着回道：“我在这里过的挺好，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觉。”
曾婧抱住母亲的腰，钻入母亲的怀里，撒娇地笑道：“我今晚要和妈妈一起睡。”
曾母抚摸着曾婧的头发，脸色欣慰，连声应好。
“妈，我爸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曾婧抬起头，望着母亲苍老的脸庞，鼻子一酸，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你爸呀，这说来可就话长了，那年他二十五，我二十，他未娶，我未嫁，我们生完你之后，他就离开了。”
“爸爸究竟去哪里了？”
曾母说着说着，眼角流下滚烫的泪水，声音开始发颤。
“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妈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夜深人静时分，曾母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圆月，转动手指上的金戒指，心中思绪万千。
“婧儿已经长大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曾母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金戒指上，缓缓摘下戒指，轻声念道：“我老了，已经等不起了，就让婧儿等你回来吧！”
曾母将金戒指戴在曾婧的食指上，满意地笑问道：“傻女儿，你已经长大了，妈妈真想看你穿婚纱出嫁的样子。”
第二日，丰仁精神病院，一如既往，医生们忙碌奔跑，病人们疯言疯语。
第三层最角落的房间，普通木门上焊着铁皮，铁皮上有铁链缠绕，铁链上还挂着三把锁。
一名医生颤颤巍巍地端着饭盘，蹲在病房门口，放下饭盘，右手用铁棍戳开木门底下的送饭口，左手用力推饭盘。
只见盘子沿着地面滑行，从送饭口滑入房间里，医生紧贴墙壁，气喘吁吁，神色紧张。
突然一张脸贴着地面，双眼瞪大，透过送饭口，直勾勾地盯着送饭的医生。
“啊…啊…”
医生彻底崩溃了，慌乱爬起身，撒腿就跑，大喊大叫，完全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喂…喂！你别跑啊！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笔和纸！”
丰陌拍打地面，疯狂地叫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丰陌端起盘子，坐在床上，埋头吃饭，脸色愈发阴沉，最后直接将盘子往地上一摔。
“血莲！这事都赖你！我早就计算过，作案时间根本不够，你为什么还要行动？”
只见丰陌对面站着一名邪魅男子，红色的短发，红色的皮夹克，红色的皮裤，红色的鞋子，宛如鲜血一般猩红。
“若不是我，你们几个早就游戏结束了！”
邪魅男子转过身，那张脸就是丰陌的脸，此刻两名丰陌针锋相对，眼神里充满着愤怒。
“血莲，算师，你们都冷静一下，起码现在我们还没有游戏结束，这也就说明我们还有机会。”
第三个丰陌留着八字胡，戴着金丝单片眼镜，身穿华丽的燕尾服，声音磁性又温柔，动作优雅又自然。
“这里是精神病院，我们根本逃不出去，而且媒体曝光了丰陌，要不了多久，其余的玩家都会来。”
“我们都会死，会死…”
第四个丰陌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神色害怕，一直重复着丧气话。
“清道夫，你个胆小鬼，给我乖乖闭嘴吧！”
血莲指着蜷缩在角落的丰陌，将怒火全部撒在他的身上。
“血莲！这明明是你的错，你又想甩给清道夫吗？”算师脸色冰冷，死死地盯着血莲。
“别吵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应对方法！”
“艾瑞克·林，你可真会起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吗？”
算师调转矛头，指向留有八字胡的丰陌。
“这是绅士的风度，面对如此美丽的姑娘，有些情不自禁。”
“明明就是个催眠师，只会装个烂好人，装什么半吊子绅士。”
血莲靠在墙边，不屑地笑着，望着感觉良好方催眠师，完全嗤之以鼻。
“对普通人使用催眠梦术，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算师的嘴下丝毫不留情，有话直接挑明了说，如同数学公式一般直接明了。
“呃…我在发掘她的第一天赋？呃…我在治疗她内心的创伤？呃…我只是单纯的想逃出去？”
“我只想出来了三种，你想听哪个回答？”
算师脸色阴沉，指着脑袋，冷声笑道：“我这里有一千种关于你的回答，你想选哪一种？”
催眠师耸肩摊手，似笑非笑地说道：“哦，好吧，关于算计方面，我承认你是世界第一！”
“你们先压制住丰陌，给我争取七天的时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算师嘴角微扬，仿佛胜券在握。
三人转眼消失不见，病房里只站着丰陌一人，饭菜散落一地。
丰陌嘴角微扬，眼神精明发亮，神色镇定自若，捡起地上的盘子，清理地上的饭菜。
病房的角落里闪烁着红光，方才丰陌的所作所为，全部记录在监控室的屏幕里。
“丰陌从摔盘子到打扫，期间只过了几秒钟，这很不正常。”
张医生站在监控室里，盯着电脑屏幕里的丰陌，仔细地分析道。
李主任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张医生的看法，并进一步地猜测道：“摔盘子的人不是丰陌，现在打扫地面的很可能是真正的丰陌。”
几分钟之后，李主任和张医生打开病房的门，只见丰陌躺在床上发呆，整个病房显得非常安静。
李主任率先开口说道：“丰陌，你感觉怎么样？”
丰陌缓缓爬起身，坐在床边上，泪水从眼角流下，痛苦地哭诉道：“我…我想我…我真的是病了。”
“每次我醒来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有时候在大桥上，有时候在树林里，有时候甚至会出现在别的城市。”
“最近我的耳边经常会响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李主任仔细观察丰陌的面部表情，完全符合正常人的情绪波动，假装惊讶，笑着问道：“那些是什么声音？”
“好像…好像是说话声，他说他叫血莲，是来自深渊的审判者，前往人间处刑有罪之人。”
丰陌突然抱头打滚，痛苦地喊叫：“你们快走，快走，他要出来了！”
李主任和张医生的脸色顿时惊恐不已，连忙朝病房的门口跑去，关上木门。
刚刚扣上第一把锁，没想到丰陌突然撞了上来，一道怪力拉扯着木门。
李主任透过门缝，见到那双凶狠的眼睛，一定不会有错，他就是血莲，莲花杀人案的真凶！
“快点锁好，千万别让他跑出来！”
张医生全是冒冷汗，颤颤巍巍地扣上第二把锁，正准备要扣第三把锁时，微微抬头，望见丰陌的脸，直接吓晕了过去。
木门砰砰作响，李主任连忙扣上第三把锁，拖着张医生离开，关上铁栏门，急忙上锁。
只听砰的一声，木门倒在地上，丰陌跑出病房，冲两人追去，不顾一切地撞在铁栏门上。
“你们都有罪，你们都要死，一个都逃不掉，哈哈哈！”
丰陌握紧铁栏杆，疯狂颤抖，脸色狰狞恐怖，声音嘶哑不已，笑声瘆人可怕。
李主任咽下口水，掏出口袋里的手帕，缓缓擦拭着脸上的冷汗，保持镇定，大声喊道。
“血莲！你是个恶魔，我一定要消灭你！”
“哈哈哈，来啊！你现在打开门，我们来场决斗啊！”
李主任拖着张医生，渐渐远去，完全不去理会大声咆哮的疯子。
“你不仅有罪，你还是个虚伪的懦夫！懦夫！哈哈哈哈！”


 第5章疯子的世界?窥探真相?付出代价?

丰仁精神病院的监控室里，众医生望着监控画面，干咽口水，喉结滚动，全身冒虚汗。
丰陌站在病床上，歪头盯着摄像头，脸色狰狞，眼睛瞪大，嘴巴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是来自深渊的审判者，你们竟然把我关起来，你们才是真正的疯子！”
“用不了多久，你们都会遭到报应，因为来自深渊的审判者可不止我一个。”
“哈哈哈哈！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
伴随着几声噪音，监控屏幕白光一闪，画面切断，陷入黑屏状态。
整个监控室响起沉重的呼吸声，看不见丰陌的脸，医生们紧绷的脸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小张，你跟我上去看看。”
李主任脸色一沉，让这么危险的家伙脱离监控，怎么可能让人安心。
张医生脸色惊恐，浑身颤抖，连连后退，一句话也不说，摇头跑出了监控室。
“哎，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小，疯子归根结底还是人。”
李主任双手背负，摇头离开监控室，转弯爬上楼梯，朝着顶层的方向走去。
李主任走出楼梯口，扭头望向铁栏门，只见丰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双手捧着摄像头。
啪嗒一声，摄像头从手里滑落，摔得四分五裂，丰陌如梦初醒，环视一圈，满地狼藉。
“啊…啊！这些都是他干的！不是我！谁能救救我？”
丰陌抱头痛哭，从椅子上滑落，双膝跪在地上，忽然抬头望向李主任，双眼仿佛充满了希望。
“救救我，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丰陌跪着移动，双手握住门上的铁栏杆，眼眶通红，发出绝望地恳求。
李主任轻轻地拍了拍丰陌的手，轻声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变正常！”
“我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
丰陌低下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突然嘴角微扬，眼神里闪烁着精光。
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这七天里，李主任整日整夜都坐在铁栏门前，丰陌坐在铁栏门里面，两人一直沟通，一直交流。
在这七天里，丰仁精神病院的医生之间都在流传，李主任已经被丰陌搞疯了。
李主任竟然和连环杀人的精神病聊了七天七夜，这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在这七天里，曾婧走访警局多次，寻访受害者家属多次，翻阅相关资料上百次。
这是一起无差别连环杀人案，凶手杀人之后，快速清理现场，并留下特殊的血莲标记。
经警方调查，丰陌与几名受害者确实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七天的最后一天，曾婧坐在一家高档咖啡厅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仔细翻阅资料。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名朴素的妇人推开咖啡厅的门，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曾婧的位置。
妇人坐在曾婧对面，缓缓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曾医生，我家丰儿给你添麻烦了。”
曾婧合上资料，微微一笑，脸色和善。
“他是病人，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责。”
“你想喝些什么?”
妇人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然后立马询问道：“我能去丰仁医院看他吗？”
曾婧双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淡然微笑。
“当然可以。”
“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想多了解一下丰陌。”
妇人擦拭眼角的泪水，点头表示明白，紧接着从丰陌小时候的事开始说起。
经过几个小时的谈话，曾婧初步了解大致情况。
小时候，丰陌曾目睹过一起杀人案件，当场吓晕了过去。
自从这以后，丰陌的性格变得非常孤僻，不喜欢说话，小学初中高中都没有交朋友。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丰陌经常会不见踪影，一消失就是好几天。
两人走出咖啡厅，搭上同一辆出租车，前往丰仁精神病院。
曾婧从包里抽出白大褂和医生牌子，穿好衣服，戴上牌子，自信满满走进丰仁精神病院。
医院一层的走廊里，许多护士医生都在小声议论。
“前些天，曾医生在病房独自跳舞，把一名年轻医生给吓尿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昨天，张医生辞职了，我猜这事肯定跟顶层的怪物有关！”
“李主任留在顶层已经整整七天七夜了，听上去送饭的护士说，李主任时而叹息，时而大笑，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曾婧听到这些谣言后，立马加快脚步，爬上楼梯，直奔顶层。
妇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紧跟在曾婧的身后，心里琢磨着他们口中的顶层怪物到底是什么?
两人转过墙角，听到两道大笑声同时响起，李主任拍腿大笑，丰陌也拍腿大笑，两人似乎成为了交心的朋友。
李主任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笑道：“真…真…有意…思，不过…你好像搞错了方向。”
笑意渐渐转淡，双手紧握，脸色疑惑地问道：“李医生，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李主任突然站起，走到曾婧旁边，推着曾婧坐上椅子，笑着回道：“你别再装了，你的主治医生是她，不是我。”
“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和你聊天，真心觉得很有趣，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还能心平气和的聊天。”
丰陌脸色阴沉，眉头紧锁，鼻子高耸，龇牙咧嘴，冷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主任拍着妇人的肩膀，笑着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妇人打扮的很淳朴，眼眶通红，呆呆地望着丰陌，张开嘴却不说话。
丰陌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妇人的身上，搜索记忆库，发现没有关于妇人的任何记忆 。
“她是谁？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妇人捂住嘴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身跑下楼，心痛如刀绞，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曾婧双手握拳，非常气愤，咬牙切齿地骂道：“她可是你的生母啊！你这个混蛋！”
只见丰陌突然倒在地上，抱头打滚，样子非常吓人，这让曾婧吓了一跳。
“这可能是人格转变的征兆，你要注意观察。”
李主任盯着脸色痛苦的丰陌，嘴角微微上扬，好心提醒曾婧。
“七天已经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作废。”
“他…他竟然骗我，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
“够了，他就是普通的医生，杀了他有好处吗？”
“别…别吵了…“
“你给我闭嘴！你最没有发言权！”
丰陌的脸色阴晴不定，有时愤怒，有时冷笑，有时轻笑，有时害怕，样子非常瘆人。
没过多久，丰陌突然站起身，脸色非常平淡，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你们好，我叫血莲。”
李主任和曾婧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些许诧异，没想到真凶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们来谈谈条件吧！我想离开这个地方。”
李主任双手背负，悄悄离开，似乎不想干扰他们的谈话。
“你们只要离开丰陌的身体，就等于离开了这个地方。”
只见丰陌突然邪魅一笑，翘起二郎腿，双目紧盯着曾婧。
“我们要是离开了，丰陌很快就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这只是初步试探，接下来曾婧决定直击源头，询问他们出现的原因。
“丰陌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一般人格的出现都有原因，你是…”
话还没说完，丰陌突然仰头疯笑，曾婧合上嘴巴，倒要瞧瞧他到底想说什么。
“哈哈哈！多重人格分裂症？”
“按你们人类的理解，确实可以定义为多重人格。”
想要了解疯子的世界，你必须先进入他们的世界，曾婧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不按人类的理解，将定义成什么?”
“想窥探真相，要付出代价，你还想听吗？”
曾婧淡然一笑，嘴角微扬，不以为意地回道:“我倒要看看究竟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6章诸神游戏?梦境?现实?

“不知从何时起，人间开始流传着一种游戏，一种杀人游戏，参与游戏的玩家必须互相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人。”
“所有参与游戏的玩家都会获得一种特殊的能力，他们可以利用这种能力，获得财富，获得地位，获得权利，获得想要的一切。”
“游戏十年一届，如果没有决出胜利者，那么剩下的玩家将全部死亡。”
“传说胜利者将会获得神格，脱离人间，前往神界。”
“这就是不为人知的诸神游戏！”
曾婧听完之后，噗嗤一笑，果然疯子的世界简直不可理喻，诸神游戏未免也太扯了。
“我猜你接下来肯定会说，我就是游戏玩家，神选之人，并不是精神病患者，对不对？”
血莲没有开口回答，而是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呵呵呵，分裂出来的人格竟然还患有妄想症。”
曾婧轻声冷笑，一脸地不相信，疯子就是疯子，说话漫无边际，一点都不现实。
“他说的没错，人间确实有这样一场游戏。”
楼梯口突然响起阴沉苍老的声音，曾婧浑身一颤，缓缓扭过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惊恐万分。
只见李主任白发飞舞，全身散发着黑色气体，一柄黑色的巨镰绕过苍老的躯壳，悬停在半空中。
曾婧捂住嘴巴，惊恐地爬到墙角，瑟瑟发抖地望着两人，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玩家之间的决斗，凡人根本无法窥探，所以你故意制造这起连环杀人案，为的就是进入这家精神病院，寻找我的踪迹，然后除掉我，对吗？”
黑暗渐渐吞噬李主任的躯壳，最后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和一柄巨大的黑色镰刀。
血莲淡然一笑，表情平淡，镇定自若，似乎这种情况不止见过一次。
“我想你是误会了，身份对于玩家来说非常重要，为了一名玩家，而暴露身份，你觉得值吗？”
“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隐藏着玩家。”
黑影巨镰突然发出瘆人的笑声，两道叠音同时响起，一道声音是李主任的，另一道声音沙哑刺耳。
“你的能力非常特殊，三个灵魂竟然共用一具躯体，虽然都是人的灵魂，但是危险程度一点也不低。”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只见黑色巨镰破空划过，铁栏门瞬间变成两半，墙壁上出现一道巨大的刀痕。
曾婧抱头大叫，内心恐惧到了极点，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巨镰再次挥下，丰陌望着刀锋，瞳孔由火红色变成冰蓝色蓝，微微侧身，黑色刀锋斩下，在地上留下一条裂痕。
一瞬之间，黑色巨镰疯狂飞舞，周围的墙壁上全是触目惊心的刀痕 。
丰陌非常被动，一直躲闪，而且每次都很惊险，看似处于下风。
“哈哈哈，你只会一味地躲闪吗？”
“十招已出，你想杀我，绝无可能！”
丰陌合上双眼，悠闲地迈动步伐，每一步都比黑影的攻击快一步，仿佛早已算计到一样。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奇怪的是竟然没有玩家来找我，想必他们都被你除掉了吧！”
双眼愈发猩红，黑气更加浓郁，巨镰整整大了一圈，攻速变得越来越快。
“你的攻击模式，我已经摸透，速度再快，也无济于事。”
丰陌缓缓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孔散发出明智的气息，嘴角微微上扬，戏谑地盯着黑影。
“李主任，我们又见面了，心平气和地谈谈？”
黑影突然停下攻击，低着头，浑身黑气飘舞，发出咯咯咯的瘆人笑声。
“你耍我，你竟然敢耍我！”
“哈哈哈，请别用‘耍’这个字眼，我个人更喜欢算计这个词。”
“世间万物都在算计，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你已经输了！”
一切都在消散，墙壁地面恢复如初，铁栏门完好无损，李主任身上的黑气渐渐散去，跪在地上，垂着头，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我不杀你，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丰陌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神中满是怜悯，给予弱小者生的希望。
曾婧如梦初醒，刚才发生的一切全是幻觉吗？可为什么李主任要跪在地上？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两人同时望向曾婧，丰陌的眼中充满好奇，李主任的眼中充满杀意。
“小曾，没想到你也能看见‘场’的存在，难道你也是玩家吗？”
李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柄小刀，面带笑意，一步步向曾婧逼近。
曾婧盯着发亮的小刀，脸色惊恐万分，瞳孔逐渐放大，不断地呼喊救命。
“李主任，你快醒醒…快醒醒…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眼角泪水滚落，汗如雨下，疯狂摇头，绝望地坐在地上，不断地呼喊。
“够了！她不是玩家，她只是个普通人。”
“她知道游戏的存在，不能让她活下去！”
“她是普通人，却能看见‘场’，这一点我们可以好好地利用！”
听到这里，李主任迟疑了，思考片刻，最后收起小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曾婧。
喉结滚动，汗水沿着脖子往下流，曾婧惊恐地盯着两人，疯子，全是疯子！
李主任拿出钥匙，准备打开铁栏门，将丰陌放出来。
曾婧趁这个机会，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朝楼梯口冲去。
一头撞在某样东西上，跌到在地，缓缓睁开眼睛，视野里出现李主任那张狰狞疯狂的脸。
“小曾，你想去哪里？”
曾婧缓缓爬动，艰难地转过身，看见丰陌就站在旁边，绝望感倍增。
丰陌脸色冷淡，瞳孔呈火红色，抬起右脚，一脚踢在曾婧的小腹上。
只见曾婧咚的一声撞在墙上，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十根肋骨尽断，前所未有的疼痛感。
视线逐渐模糊，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曾婧趴在地上，呼吸逐渐变弱，鲜血从七窍里流出，沿着地面流到丰陌的脚边。
“不听话的老鼠，下场就是这样！”
突然白光一闪，曾婧浑身一颤，连忙捂住小腹，奇怪，疼痛感竟然没有了，原来一切都是梦啊！
曾婧抬头望去，眼前站着两人，一人是李主任，一人是丰陌，原来一切都是噩梦的开始。
曾婧跌坐在地上，表情绝望，大声地嘶吼咆哮，泪水止不住的流，整个人像崩溃了一样。
“现在我们三个就是同伴了，不过我希望你们能乖乖听话。”
丰陌活动全身筋骨，嘴角微微上扬，瞳眸中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你先暂时睡会，我倒要看看会有多少杂碎来送死。”
富有磁性而温柔的男声突然响起，这种声线，曾婧非常熟悉，这是催眠绅士艾瑞克·林的声音。
李主任浑身一软，双眼泛白，坐在椅子上，双手垂下，失去了意识。
“美丽的曾小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只见丰陌露出瘆人的微笑，向曾婧的方向微微鞠躬。
曾婧立马低下头，避开丰陌的眼睛，额头上汗如雨珠，快步离开顶层。
“曾小姐，我认为你是个聪明人…”
下到一层，曾婧望着人来人往的过道，一切如此正常，这显然就是现实。
脸色苍白，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表情绝望，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曾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曾婧缓缓抬起头，眼前出现一张妇人的脸，与丰陌竟有五分相似。
“你赶快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进来！”
“是我耽误了丰陌的治疗吗？”曾婧一边摇头，一边推着妇人离开。
妇人见其气色不太好，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直询问曾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知曾婧如同着魔似的，嘴里只念着一句话。
“你赶快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进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