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鬼迹古卷》 第一章七十年前 鬼迹古卷 第一卷(灯墓鬼尸) 七十年前,透着阴气的古墓地宫之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墓之中,墨黑笼罩,六个鬼夫子(盗墓贼)手提着青绿色的琉璃油灯,正在专神的四处打探着墓内的每一个角落。    现场没有感觉到流动的风,油灯的光线在现场显得突突的摇摇欲坠,扩散得四周闪闪烁烁,给现场添上几分阴森的感觉。    六个鬼夫子沧桑的脸庞上,不知为何都散发着极其诧异的面容,其中两人的嘴巴已然空洞着,露出一个O型,估计已经被墓室周围的景象震慑不已。 另旁些人的瞳孔里,仿佛折射着另外一个未知世界般的痴木景象,因为他们都知道对于这种级别的墓,里面都有着不可思议的东西。    一头发鹤白的老头儿,眼神异常如鹰,他速速环视了墓室的四周,幽黑的四周空间,油灯的光能亮及的面积,只能照出了一片模糊但尚且能看得到的雕梁画栋景象,和地下的独特建筑与石雕镇墓兽之类的装饰,一眼就可以望见有十多根三人合围般粗的石头柱,它们顶天立地的屹立在墓室的两旁,明显是支撑作用。    可以看到东西两侧两排整齐划一的独角神兽灯灯奴顶着脸盘一样的长明灯,如今灯已经熄灭,盘上的油蜡凝固成了黑色的物质,它们正恒古不变默默的陈列着。要是定睛一看,还可以看到灯奴上那些残余凝固成暗黑色的灯蜡里面还有一条引火索,估计点上火还能恢复千年前灯光长明的效果。 抬起头来仰视,宽阔的墓顶上壮丽就是巨大的五十星图,用夜明珠镶嵌,在微弱的光线下竟然能争相辉映,又显得像一个巨大的罗盘,墓顶上装饰昂贵,一气是数不过来,墓室如此的规格,墓主人非比寻常。 老式油灯的灯光照明距离很有限,四下又显得阴气重重,人的视力不比动物,目视能及到的只有片面,超出光距之后就只能目出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虽然视距有限,但仍然无法挡住这墓室的气势恢宏。    老头也不嫌,找了一块灰尘浓厚沉积的石头墩子缓慢拱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似乎累得够呛,舒展了片刻筋骨,就摸出一只卷烟抽了起来。    他穿的是黑布鞋,污垢掺杂的鞋面上,有许多坑坑洼洼的破口,一看便知这老头徒步的路程不是会太短。 老头吸允着卷烟,顺了一口后特显得脸色阴沉。 老头约莫六十多岁,顺着卷烟的同时,即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泛黄色泽的古卷,这东西是一件由丝绸质地制作而成,与帛书类似又明显有着不同的区别,绝对定是件上了年头的老物,试想鬼夫子手上的东西,绝不是一般货色,至小都得上千年的时间。   老头儿全神贯注地开始研究着乏黄的古卷,时不时会拿起来踱步沉思,又不断的参对着周围的环境,吸一口烟吐一口,若有所思了不久后,皱褶的老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了喜悦。    “老爷子,看来我们寻作了这么些日子没全费了去。”旁边一个中年纪的男人一边拎着油灯四处还在探望,一心二用地对老头说,“就不知这地宫里东西对头无。”他穿着件白吊带背心,身高有六尺来,小麦色健康皮肤,体壮如牦牛,肌肉横生颇有几分钟馗的味道。    “对不对头我难说出个准,墓这等规格,我估摸着八九十不离。”别看老头快古稀之年,但说话语气却没有半点风烛残年,谈吐间中气十足,字字掷地有声。    老头继续吸了口烟,顺了一口,顿了顿,享受了香烟的气味,继续说:“照着定穴,应该拐不偏。”他抖了抖烟灰,又吸了起来,年迈而黝黑粗糙的脸庞上是一副谨慎的面容。    肌肉男“恩”了一声,恭敬的点头,脸上同时已按耐不住绽放一个笑容,自我感慨道:“想不到这坑泥几千年没人倒,如今落我们当里了,终归还是你老艺高一筹。”他沾沾自喜,在老头的跟前,毫不掩饰此时内心的心花怒放。   而老头谈谈一笑而过,眼神有些许样异,但也只是一个瞬间,他抖了抖烟灰,拍了拍裤管上积聚的灰尘,埋头又继续吸,吐了口白烟,卷烟以快燃尽,却脸色一变,陷入了深思。    “这还用说吗,先人没咱如今的智慧自然倒不到这斗。”站在肌肉男身旁骨廋骨廋的一个男人显然在拍马屁,他啧啧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也是不枉此行,甭管其他,直接办就是了。”    他身穿一件污渍渍的白色褂衫,正坐在肌肉男身旁一堆凌乱的背包上,杆子廋的腰上系着一把****,身无二肉的小身板,被风一刮极可能便会随风而去,视觉打量毫无质感,相同的是,他脸上也有一种无法伪装的激动。    “三斗这话有理,智者见智,愚昧不可求。”老头这时总算回过了神来,语气说的也文绉绉,肌肉男和干瘦男对视一眼,听得云里雾里。    老头弯下身,把烟屁股掐在地上灭掉,接着顺手拿起地上的琉璃老油灯,探直于前,观瞧着黑压压的前方。    现场除了呛鼻的烟味,别无生息,其脸上竟是不确定的神态,和他充满底气的话形成了天然的反差。    老头缓缓站了起来,闭上眼睛用手捏了捏眉心,毕竟年纪一大把,过了片刻后,蓄神了片刻后,老头命令道:“大龙头就在周围,动手起来,不耽搁时间了。”交待后他又拱身坐下,继续深沉着脸摸出卷烟点上。    “虎头!牛四!搞起来咯!”站在老头侧旁的那个肌肉男得令后,仿佛听到开饭了一样,吆喝了一声,随即又点燃好几盏油灯,两手提着油灯,腋下夹着木柄生铁铲,便兴奋的朝黑暗中疾步而去,着实是那种迫不及待。    这个时候,靠在石柱旁的两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一直都默不作声地吸烟,从其二人的脸上看到的都是沧海桑田,然而闻讯后就立刻活了过来,吐掉口中的卷烟,精神劲一下振奋,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二人抄起地上的铁家伙,零废话极速尾随前者而去。    点燃的油灯多了,黑色同时也被驱散不小,昏黄昏黄的灯光在四周凄凉地照明,可是墓室面积应该很大,还是亮不及边沿,那里墨黑仍然仿佛粘稠的黑雾,鬼气重重,都纠结在灯光及不到的范围,人在其中,就会衍生出一种密不透风又邪气弥漫的错觉。 幽深的一角,叮叮当当的敲凿声令人耳朵发怵,铁铲的声音比较磨人,接触到墓壁就会传出刺耳的声响,同时会和四面的阻碍物形成反弹,循环地回荡在现场。    然而老头子却无声地静坐于石墩,现场的刺耳,对其反而气到了安神补脑的作用,地上的烟头有好几个,老头此时正在乎闭目养神,能目到其耳垂如佛,隐约中微微颤动。    黑暗墓室之中,感不到有风觉,油灯却燃烧出了一闪一闪的耀光,频率不确定,显得昏昏噩噩,很是郁闷。    良久过去,一个头绑白巾小麦皮肤的男人快步到老头跟前,他干练的脸上憋着喜悦,但语气明显激动,吐字有点过急,有两个字破了音:“搞通龙口了!大山和三斗先猫入去摸底去了!”    他应该设想老头会给他掌声,可不成想,那老头一听,闭目的双眼顿开,霎时犹如醍醐灌顶,猛是飙身站起,表情瞬间就变得异常凝重,接着就转变到僵硬,此时蜿蜒的皱纹变得更清晰,同时他声色骂道:“蠢货!坏事了!情况尚可不明!何来急功近利!”他只顿了半秒,就命令道,“快去截住他俩某让继续进去。”老头脸上又气又担忧,仿佛大难临头一般。    他看那白巾男人一副哑然的在发愣,显得丈二和尚,老头是个雷厉风行的老干部暴脾气,随即扬手就捎了他一大耳瓜子:“还不赶快去!!!”    耳光落后,白巾男人这才如梦惊醒,浑身就一凉,立马缓过了神来,再没有半秒的犹如,仿佛挂了五挡,便死命朝挖开的入龙口急奔而去。    他从老头风云突变般的脸容上已经猜测到变故即将来临,江湖上几十年的风雨摸爬滚打,穷凶极恶的盗墓生涯中,亡灵的世界里,有着数不胜数的灵异诡事,老头也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失容失态,然而这一次,他是唯一目见老头是如此的惊骇。    很快白巾男就冲到了一面黑色岩墙前,那里有两个男人正贴着岩壁上抽烟,地上四散着岩石的碎块与烟头,几盏老油灯凌乱放置在一地,一眼就看得见二人脚下的岩壁上有一个米把来宽的不规则圆形方洞。 与此同时,看见那白巾男人飞奔而来,望见他脸上明显的不自然,二人疑惑相望,但摸不着头脑,忙把他刹停:“你这么急活干么?老爷子怎么说?”    白巾男人由于急跑,此时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膝盖狂喘,结结巴巴地说道:“别废鸟话,墓内恐会生变,大山与三斗有危险,快进里面通知他们撤手。”    此话一出,二人顿时脑袋一翁,脸色难看,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老头子的话分量足,他们不过也只是迷失了片刻,接着二人二话没说,便钻进了方洞里,白巾男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懊恼了一下,咬了咬牙也忙尾随而入。    方洞内的空间是一条只有米把宽的拘束甬道,刚适易一人匍匐而过,两边的墙壁呈凹凸不平,明显是被人工修凿过,但手法极其粗陋,凿断面已经黝黑。很有可能便是当时修建此地宫的工匠用来最后逃命的甬道,因为墓主必定会把修建地宫的所有工匠在入殓后封死在地宫内作为地宫的位置保密而陪葬来防止墓的位置暴露。    令白巾男疑惑的是,这条甬道竟是通往墓室,那有把逃生的路往内挖的?    洞内黑漆一片,油灯昏黄的光线珊珊然的在晃动,时而亮时而暗,三人艰难的在甬道内爬进了还不到一分钟,最后头的白巾男人突然察觉到前面两人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冲前面二人问出了何事,然而前面两人没有回答,却作出一点一点的往后挪的举动,摇摇欲坠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两人的腿不停的在发抖,似乎目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白巾男人见没回话,心里不是滋味,准备再次发问,然而接着几乎是一瞬间功夫,他还没开口,一阵凉风忽然就扑面而来,洞内三人的油灯霎时间全部熄灭,顿时漆黑仿佛空气一样便把整条甬道笼罩。    人本来就神经异常敏感的动物,总会在毫无征兆下对突如其来发生的诡异而产生恐惧心理,当油灯的灯光消失后,处身绝对的黑暗中,即使是身经百战的盗墓贼,也会被吓的上下牙齿打颤。    白巾男人脑袋一炸,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心跳的频率自己都能清晰听见。    然而白巾男毕竟是见过妖魔鬼怪经验丰富的职业盗墓贼,这个时候他临危不乱,大脑飞速转动,首先他断定前方肯定是出了变故,接着便是本能的想脱身出甬道,万幸的是他是在三人的最后,离洞口并不远。    在漆黑中,他强迫自己要保持镇定,如果没有这些年大风大浪的倒斗经历,否则他现在必定会七魂飞了三魄。    不幸的是甬道过于狭窄,绝无转身的可能,这可怎么办??    白巾男咬了咬牙,别无他法,他摔掉油灯,接着马不停蹄一点点的摸着黑艰难的后挪着身往入口退去,然而出奇的顺利,漆黑中并无异物来袭,不到一会儿他已经能目到入口处油灯映入来的亮光了。    正当他吁了口气准备挪身出洞的时候,前方洞内忽然传出了一声竭斯底里的惨叫声,这凄厉的哀嚎令他顿时浑身僵化,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不断倒立。    甬道内的人肯定是出变故了,白巾男甩了自己一巴掌,头脑发热的冲甬道大喊:“虎头!牛四!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当惨声落后,甬道内却一瞬间就变得死寂一片静谧,再无声响,前方黑压压的笼罩,鬼气重重,看不到有半点生气。    白巾男此时心乱如麻,六神无主,想到甬道前方定是出变故了,四人此时还滞留于前方,在良心的纠结下,心想断不能撒手而逃,想到这里,他将头上的白巾猛然扯下扔掉,心一横,心说:他娘的,死就死吧。    白巾男准备豁出去救人。    然而,正当他冒足劲,准备再次向前爬去的刹那,正这时,黝黑的甬道前方,突然又出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白子……别再进来……快带着老爷子……逃命……!!!!”这声音听得让人顿时毛骨悚然,听声音的破音程度来判断,仿佛人对着狂风在呐喊。    惨叫的此人,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然而他尽管再喉咙被控制的情况下,还是拼尽了全身气力挤出了这声音。    试想一下,人在何等的疼苦下才会触发这样的绝望一吼?    仅仅只有数字,应该也是其最后的遗言,当声音落下后,甬道随即再次恢复到原来死寂般的静谧阴森和妖异,让人不寒而栗。    白巾男此时脑袋一片空白,六神无主,心里顿时犹如千刀在割,奈何无措,因为他听出这是虎头的声音。    他开始方寸大乱,同时浑身发热,但冒出来的却是白毛汗,他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清醒混沌的头脑,下一刻他清楚前方的三人估计凶多吉少,于是再没营救的妄想,顿时就像疯了一样退出了洞去。    白巾男狼狈的出洞后,恐惧充斥了全身,他接着惶恐地随手提起洞外放置在地上的一盏油灯,便冲向老头坐的位置,心想着一起夺路而逃。    然而,顿时他就傻眼了,此时的石墩上那还有什么老头,空空如也,除了一地的烟头,老头此时已经不知所踪了。    老头子那里去了??    现场妖异的压迫感使得大脑在警告白巾男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因为甬道里面的变故,可能会极快便蔓延出来。但他还是提着油灯开始迫切地环视找寻老头儿你身影,可是三百六十度的观瞧了一遍,该死的是,四周围却没有半点老头的踪迹。 在惶恐的寻找中,时间分秒流逝,忽然之间,这时白巾男的前方地面上,忽然冒出了一个长长的黑影子,这黑影完全淹没了白巾男自身的身影,黑影呈一个巨人形,脑袋却是歪歪扭扭的,目测起来是个十分诡异的姿势。 白巾男浑身一震,顿时头皮一僵,狼狈的咽了口唾沫,手心泊泊冒出汗,而那巨大的黑影此时还在巍巍的移动,动作十分僵硬,跟木头疙瘩是的,白巾男也不用多想,这黑影是从自己的身后倒影到地上的。    白巾男咽了口唾沫,目测了一下与黑影的位置,不禁心灰意冷,他心知距离太近,没有逃跑的可能,于是他顶着巨大的恐惧,僵硬地缓缓转过了头。    与此同时,当他扭过头的那一刻,一张丑陋而坑坑洼洼的腐脸正贴在他的面前,这张脸血肉模糊,分不清雌雄,几乎贴到了白巾男的鼻梁上。白巾男清晰地看到,这张腐脸上有一片片翡翠色的鳞片,正闪着萤光,形同它的盔甲,而腐脸上的眼珠却不翼而飞,两只眼窝处空洞无物,空黑而深奥,显得毫无生气。    但白巾男认出了它腰间的那把****。 第二章七十年后 七十年后,上海外滩,十里洋场附近。 看了看手上略显奢侈的劳士表,我此时的思绪颇为迷离,激动又或者是不确定,因约定下地(下墓)的时间所剩甚微,明天就是出发的时间点,其实该准备的我都已收拾妥当,零零碎碎的也不用费神,就等着出发的号角吹起,我便开始人生的头一次下地。 所谓倒斗即是盗墓,而倒斗不是旅游,更不是去拜月赏花,倒斗是一项违法而野蛮;被人谴责;以破坏先人陵寝为生计的行当,也是犹如在刀尖上跳舞般极度危险的未知冒险,听前辈们说古墓内充斥着未知与千奇百怪的灵异,永远别奢望科学能给出贴服人心的解释,是的,兴许某些皮毛可行,听前辈说的一句,断不会是全部。 说来像心理惯性,人经常会在目标游近的前一刻,总是有意无意的产生神经过敏的迹象,这状态绝不是胆怯,不是惧怕即将来临的过程,应该归纳为大脑莫名其妙炸起的激动与亢奋。 我这种莫名源自于内心对斗里的好奇,也不是说自黑,我这人天生比别人多了个心眼,毒得很,过份的注重细节,未雨绸缪是我的习惯,好奇心绝不比猫小。 身边的老扒子又终日不厌其烦地念道着他们昔日的光辉事迹,什么当年摸出了个无价宝,什么在斗里灭了多小多小妖魔鬼怪云云,想象一下就心里按耐不住的痒。 这是很典型的潜意识引导,举个例子说,一个人如果终日呆在一个书香世家,你就算从不观阅古典书籍,然而时间一久,这个人也会被渲染上文人墨客的举止;,也就是说就算你站在茅坑里不拉屎,你也会被染的一身屎味同理。 我自出娘胎就身陷这种熏陶,家族里的老扒子会煞费苦心的精心教导,雷同洗脑,但这样的习惯,久而久之也形成了训练盗墓家族的后续新生力量的功能。像我这一辈的,生在新世纪,更是文化与盗墓技巧并之,老一辈都是文盲,吃过文字的苦头,所以必须要我们都有所长,决一不可,但终日纸上谈兵,是无法令我得到满足的。 令我拍案叫好的是,两个盗墓世家联合倒一个斗的盛举使得我有幸参与,现在想想,这也是我冥冥之中的宿命。 盗墓家族之间的联手,道上称为“夹喇嘛”。 我的家族“鹿家”是拥有数百多年倒斗历史的盗墓世家了,在盗墓这个圈子里可谓是名门望族,我偷偷查阅过鹿家族的兴衰史,据记载是发迹于康乾盛世时期,同治时期才逐渐走向衰落,然而,甲午战争的爆发与当时华夏历史的走向,使得我的家族在战火纷飞的岁月得到及时中兴。 在那样的岁月,使得在新中国成立前,老鹿家就已恢复了元气,在道上叫上“鹿”字这一号,开始网络能人,声名随之远扬,可谓这一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宛若现在的百年老字号,排在五个盗墓世家第三。 所谓五大盗墓世家,其产生的原理,便是盗墓文化的累积而成的产物,任何一行有了一定的历史与时间,有了它独特的技巧门道,自成一脉,自然而然便会形成自己独有的文化和规则,而盗墓这行勾当可谓是老职业,这可谓损阴德又伤天害理的职业从古至今都有传承,官倒;民倒;又各有千秋,本事大的还自成一派。 到了解放前三四十年代,盗墓热潮忽然空前高涨起来,从当时的文物走私档案记录中可以看出,那段动荡岁月,以盗墓掘坟为生计是有多么的猖獗,在看不见光明,听不见正义的呐喊下,盗墓明显成为了当时人们优先一夜暴富最佳选择。 导致这观念产生的原因,纯属是当时无实质政权造成,军阀当道,土匪肆虐,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没有法律的束缚,理所应当便是盗墓者走上巅峰的时刻,活在那动荡不安的岁月里,一日三餐的温饱是那代人唯一的奢求,很多人也是出于形势所迫,不得已才会去冒犯老祖宗的陵寝。 话也说回来,干倒斗这一行,也很挑剔,甚至苛刻,要想叱咤亡灵的世界,必须得自身过硬的技术,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望闻问切,寻龙点穴,探穴定为,盗墓的诸多窍门,里面的条条框框,经验和技术,都是密不可分的,可谓缺一不可。 否则无头苍蝇一样,铁定悲惨收场。 说干倒斗这行是脑袋别在裤腰带里的活,绝对不为过,古墓中危机四伏是盗墓者所深知的,而中国古墓里的防盗机关更是深入人心,平常老百姓也有所耳闻,自上古起就有黄帝的奇门遁甲,春秋时期就是鲁班卓越的机关,再而经过几千年时间不断的强化与升级,到了明清时期,墓内的机关,可以用妖异来形容,各种淫巧机关防不胜防,最常见的巨力强弩、暗疾、流沙、毒气等等,一旦中招,想留个全尸都是白日做梦。 然而,盗墓者的手艺是绝不外传的,统为家族世袭制,能在大浪淘沙中历尽风雨,而屹立不倒的几个盗墓大家族,如今唯有东鹿、北张、西袁、南侯、中罗五大家族。 如今五大家在盗墓界可谓是正统贵族豪门,又各处国内东南西北中雄霸一方,各有各的地盘,独树一帜,据我所知,**的一些考古项目中,也背地里出高价邀请盗墓世家中的人去担任顾问。 虽然如此,五个家族却是极小关联的,平日里罕有来往,私下并无过多交集,之所以被称为世家,也是纯属归功于家族倒斗历史悠久,招牌响亮总是能沾上好事,道上的人出于崇拜,便给予了“世家”这头衔。 五大世家都拥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可以确定的是,倒斗历史都在三位数以上,可是要细说,我也不甚清楚其中的云云。 如今五大世家早已洗白从商,当然了,这明显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技良,给自己披上一件堂而皇之的外衣,以合法的公司为脸面,从而背地里开展盗墓活动,这种洗白已然成为盗墓家族新的潮流,也是五大盗墓世家之间的默契,也顺应时代。 据我的小道情报,我的家族将与侯家联手倒斗,官方说是侯家人牵的头,这令我倍感意外,可是古墓具体的地点与年代这些乱七八糟的,侯家人没有透露,显得格外神秘,但这也不奇怪,道上有一个老舌头,意思就是有个老行规,在没有进斗之前,牵头的一方是不会泄露任何古墓信息的,目的出于以防合作伙伴知道古墓位置会单干。 说到侯家,这姓氏是个小姓,而这家族在五大世家中排行第二,一直来以寻龙点穴而自傲,道上的人调侃侯家人都属狗,天生长了一个能臭墓的狗鼻子,甚至更变态,很多好东西我们就这样眼巴巴看着侯家人摸走,而我们只能望梅止渴,唯一能做的只能干妒忌。 但侯家能人异士颇多,可唯人强马又壮,这一次于家破天荒邀请我老鹿家合作,暗自觉得有那么几分黄鼠狼拜年的味道,合作其中必然会存在利害关系,家族与家族联手本来就属罕见,犹如当年的国民党与共产党合作,至小自我懂事至今这是头一遭。 当时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曾怀疑过第二天的太阳会不会打西面升起。 我也不费脑力去分析其中利害,不管侯家有何居心,有何企图,我至小笃定这个斗非同一般,否则我想不出一个能占为己有,而却又分出一杯羹的理由来。 这时已经六点三十七分了,黑夜悄然来临,这月份的天黑的快,七点的钟声还未敲响,黄昏早早就散了场。 我吃过晚饭,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又开始痴想下地后会是一番何等景象,心里常是会憧憬,即将要亲临其景,各种鬼五马六也冒了出来,确实无法忽略内心的澎湃,正这时,一条短信来了。 “哨头岗顶,凌晨整装出发。” 我心里“啊”了一声,大哥发来的短信,哨头岗顶就是他的住处,这位置是他花高价收购的,面积颇大,而这厮便是此次两家合作鹿家方面的最高负责人。 看到短信,我心绪被打了个措不踉跄,愣住了,心说怎么约好的时间提前了呢?搞什么大头鬼?恼火的是,也没个通气,提前就提前,还非要弄个凌晨时刻。 埋怨间,青蛙叫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哆嗦了一下,内容六个字。 “准时,过时不候。” 暗骂了一句,这事不关己的态度,果然是我亲大哥,其雷厉风行的性格,道上已经炸开了锅,我有怨无处诉,他之所轻描淡写,皆因此次倒斗初起是没我什么事的。 咬了几年笔头,我大学终是有惊无险毕了业,也逃出了老鹿家百年不出文人的怪圈,为了满足好奇,就提出加入此次倒斗,没成想,大哥不容商量地投了反对票,理由更是荒唐,说我太稚嫩,又是家族里珍稀的知识分子。 然而,我哪能甘心屈服他的淫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下地良机,于是在我厚颜无耻的拼死争取下,终于坑到了随行的名额,我信念坚定,这个时候,拔掉充电器,心想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他趁机给甩掉。 我其实也不用过于慌乱,盗墓的装备都是大哥那边搞定,日用品我早已收拾妥当,没必要为了提前而乱了阵脚,想想,我要做的就是,准时前去报到。 眯了一会儿,心里还是不踏实,我决定提前去报道比较安心。 当到了大哥家里的时候,所有装备都装好了车,现场来来去去的伙计,都正在反复做着最后的确认检查,屋前的沥青路,十台四驱路虎一字排开,黑夜里车灯闪烁,气势十足。 我心想幸亏了解大哥这人,这人攻于心计,年长我十岁,为人处事城府极深,文盲一员,没啥文化。我大哥粗人面相,十岁便跟着家族中的老扒子误入了歧途,干了倒斗。然而他正如老扒子说的,是个好苗,走南闯北几十载,自我老爹金盘洗手后,如今他已是老鹿家的掌门人了。 他给我的印象就是草莽地痞气浓烈,一般人不敢跟他搭讪的,每逢过年过节的场合,这个亲大哥都是来去匆匆,给个红包也是抠门,有五十的绝不给红牛,这也可能出于本性,老奸巨滑,才把老鹿家经营得更上一层楼。 他见我提前到来,倍感意外,抽着只烟,吞云吐雾起来,上下打量了我一身驼色皮革装,不走心地笑了笑:“看来你小子是信不过我。” 我暗骂一句,心说信你?还是信母猪会上树比较靠谱。 我假笑了笑,装得一本正经的回道:“帮帮忙嘛,毕竟老鹿家的脸面全搁咱俩身上了,可别在侯家人面前丢人了。” “啧,你能帮上什么忙?不添乱我就烧高香了,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情。”他顿时收起了笑脸,变脸一样说,“你可记住你答应我的就对得起咱老鹿家祖宗了。” 换脸比翻书还快,什么玩儿?然而我顿时却找不到措辞来反驳,之前他给我定了条件,才同意我加入,就是没有条件的全程听命于他,他摆起了以老卖老的架子来了,我就只有冒暗火,可是我一菜鸟,没啥筹码不听命行事,于是为了不给他抓小辫子,就装出了一副忠狗的样子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我肩膀,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也的面容,便走开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在现场也只能当看上客,确实没有用武之地,于是便上了一台路虎,打算睡个觉,尽量别让他烧高香,心想这样就算他反悔,想撵我我也懒死不下车。 进到车的后排座,费了吃奶的劲,才勉强将背包塞进了满是装备的后尾箱里,喘了几口大气,坐直了身子,眼前忽然一道灵光划过,这才发现副驾驶上还坐着个女人,此时她正目光冷冷的盯着我,也不知已经看了我多久了。 靠!! 月黑风高,被这么一瞟,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适才没留意,也怪这女人明目张胆的窥视也不吭声。她双目不眨,穿着一套连体紧身黑皮衣像极了电视里的女特务,我咽了口唾沫,抓住车门把,紧张的和她对上了眼,就这样大眼瞪小眼长达几十秒,然而她长发一甩便转过了头。 我靠!暗骂了一声,原来是个活物,忙吁了口老气,小心脏还在碰碰直跳,鬼片看多了也是自己找罪受,开始还以为撞到女鬼了。 这段小插曲过后,车内气氛一下便尴尬起来,这娘们犹如冰雕般,闭目养神静坐,丝毫当我不存在,弄得我大气没吐,与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坐在车里,浑身不自在,于是我识趣的先下车。 大哥这边还在忙碌,正和手下的伙计千叮咛万嘱咐着什么,瞄了一眼路虎,我的好奇心又犯了,想了解一下那娘们是谁。 鹿家大多数的伙计我还是比较熟面,女性也还是有几个得力的被大哥看重,经常会和他们八卦斗里的事,然而这娘们却很生面,在我脑海里丝毫没有印象。 鬼祟的溜到大哥边上,我也不打哑迷,指着那辆车,就直入主题地问他那娘们是谁。 他“恩?”了一声,瞄了我一眼,显然我这样问有点出乎他所料,接着他望了望那台唯一没有闪烁着危险警报灯的路虎,思虑了一会儿,说道:“那小娘们是侯家那边的人,就是她通知凌晨提前出发的。” 大哥掏出只烟点上,不紧不慢打火又吸了起来,也不知是第几根了,口字型的胡须,味道十足老辣姜。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了,继续说道:“对了,这小娘们什么背景,我也不清,不过她的名号在道上还挺响的。” 第三章小鬼挡道 盗墓这行勾当居多的是男性,女性的比例极小,基本上占不了百分点的,能在道上混出名声的,更是犹如雪豹般小之又小。 大哥无意的一说,我感到额外的惊讶,随之也来了兴致问他道:“这女人什么外号?” 我脑海浮出那张冰山脸来。   “冰姐。”大哥瞟了一眼我,吐着雾回道,目光又投往那台路虎,眼神颇为欣赏,到是难得的对一个女人如此称赞。 冰姐两字还倒贴切,俗话说字如人,人如字,这不就与她本人极度寒冷般的面容相像吗? 不过我还真没听说过这名号,我身为盗墓世家的子孙,但常年在校念书,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了吧,这也得怪我老爹,从我出生以来,就有意禁止我步入盗墓这个圈子,和大哥的待遇形同两极,所以道上到底有多小名人,我压根就不知道。   但我看冰姐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眼神给人的感觉很淡漠,估摸着性格是个很内向的女人,白富美的面容,五官是混血的立体感。 这个时候,我本着还想从大哥的嘴里套出来点什么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衬衫的男人便径直阔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来到大哥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就恭敬的对大哥道:“赫爷,所有的东西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出发。” 我大哥年长我十载,面容十分老成,城府深不见底,所以道上的人都称他“赫爷”,别说别人,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习惯称呼他赫爷。   这男的身材线条明显的过份,我猜他待在健身的时间比睡觉的时间还多,脸上那两厘米长的刀疤很醒目,一下子就勾住了我的视线,然而,这男人那股子男子汉大丈夫的刚毅,看起来那刀疤一点没影响到他的颜值,反到给他增添了几分酷气的面容。    此时赫爷“恩”了一声,抖抖烟包,抖出一根烟递给他,很随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对我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我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道上称“牙子”。”接着帮他把烟点上。 呵,果真感情深厚。   那叫牙子很会做人,赫爷刚介绍完他,他立马就很客气的朝我伸出右手要和我握手:“叫我牙子就行,粗人一个。”他看起来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    我忙伸出双手握上,但我知道这样做,此时有点蠢的模样回道:“你好!你好!”我继续说,“我叫鹿云,还望多多指教,幸会幸会。”我顿时尴尬的不知要说啥。    这牙子我今是第一次见,然而“牙子”两字我却经常能听到鹿家伙计谈起,可能牙子这人待在上海的时间极小,所以我先前无缘得见,现在见上面了,要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大哥的心腹,专门负责前线下斗的骨干,他脸上的刀疤就是实力的证明。 牙子是大哥赫爷的心腹,必定对鹿家的事有所耳闻,那就肯定听说过我。   果不其然,我话音刚落下,他便摸出一只烟递给我,同时笑脸说道:“哦,原来是鹿少爷,久闻其名,今第一次见,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算牙子一个,甭客气。”他一个憨笑,脸上到没任何敷衍,很有男子汉大丈夫的魅力。 我接过他的烟,陪笑了起来,但被他这么一说,有点词盲,心里就嘀咕说放心肯定会的,绝对不会客气。 然后我和他也不知聊了些什么,无厘头的一阵唏嘘,过来良久后,就听赫爷一声“出发”,现场所有人马很快上了路虎,车门一关,随着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路虎每台保持一百米的车距,形成一条间隙略大的车龙朝着目的地驶去。 倒斗毕竟不能过于招摇,为了不召来交警查车,安全起见,我们必须保持一定的车距。 路虎十台,全四驱,动力十足,绝对是野地能手,翻山越岭首选,我们五台载人,五台载装备与食物,我呢还是坐回了原先那台路虎,因为和我同车的都是平常熟络的几个人,他们和牙子一样,都管我叫“鹿少爷”。因为我们老鹿家只有两丁,赫爷比我大上十多岁,而我才二十出头,平常他们都挺照顾我,经常在背地里给我一些明器耍着玩,所以我跟他们很聊得来。 一路上我和这些熟扒子谈天说地,没完没了完全忘了黑夜需要睡眠,显然兴奋劲还没减弱,副驾驶上的冰姐还是一副凝固般的表情没冒过一句话,我们在车上一边抽烟一边斗地主,时而鬼叫时而狼嚎,她也毫不反对。   我心想这娘们会不会是个聋子? 我们一队十五人是鹿家一方,从上海集合出发的,大哥说侯家的人会在一个约定的地点碰头,具体位置冰姐会带路,她是这次的人肉导航。   废话不多说,接下来我们长途跋涉了整整三天,来到了一个可以形容为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一下车便看到眼前三米开外屹立着一块石碑,定睛看了看,石面上刻有尽显沧桑感“石凳村”三个红字的石碑牌,我还真赫然了一下,心想这种鬼地方竟然还有个村庄存在,开始暗叹人类的足迹竟然这么广。 在石碑的四周,此时的一片杂草地上,大慨有十来个人站着扯谈,看他们整齐划一的登山服就知道是侯家的人,不用多问,此地就肯定是约好碰头的地点了。 他们早闻到车声便注意到我们,直径便过来和我们一番客套,果然是侯家人,一帮盗墓贼也就是聊斗里的事,没什么新鲜的。侯家的人只有十个,其中有一个老头,约莫五六十的样子,看上去一脸的阴沉,不爱和我们说话,老是背着手自顾自的在抽大烟,我就坐上路虎的车头发呆。 那个冰姐此时正一个人孤独地靠在台路虎上四十五度的看天,又不说话,一身黑皮特务装,及腰的长发此时已经扎了起来,高高马尾,被风一吹很是潇洒又脱俗果敢。 我顿时便纳闷起来,心想这女人长的比大多数女明星都要出众,能靠脸吃饭,为啥要来干盗墓掘坟这行勾当?   难不成真是人各有志?   这时候,侯家人中有两个人径直走到了我赫爷跟前,其中一个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大肚腩,他指着他旁边哪位皮肤黝黑的男人说道:“赫爷这位就是我们此行的向导了。”这死胖子,介绍完后,硬是要了我大哥两根烟才甘心走开。 我立马鄙视了他祖宗十八代。   回过神来后,我便开始打量了一下那黑炭向导,见他身材结实,一看就是从事体力活的,戴着个很老土的眼镜,一身土鳖装,应该是“石凳村”的本地人。 干倒斗这行,大多都需要本地人来引路,一来本地人对本土环境熟识,二来避免走冤枉路。 我记得赫爷跟我说过倒斗要入乡随俗,找一个靠谱的向导至关重要,他举例说,前些年有几个倒斗的愣头青,可能太过年轻气盛,觉得找向导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也可能出于安全考虑,生怕万一被举报了,所以便自个进了一深山老林倒斗,结果出来时就迷了路,五个中四个饿死在老迷林里,幸存的那一位亏得当地人入山打柴看他还没断气才得救了。    此时我也凑了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些啥,那向导跟我赫爷握了握手,然后开始说老套的话:“叫我黑土就行!说实话你们要进村后的原始林如果没熟人带路,盲目进山是有很大风险的。”他说的倒是实在话,但不过似乎是废话,人生地不熟的在那都会有风险。 赫爷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掏出烟递给他一只,客气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带我们进村吧?”他指了指众人,“你看我们一队人,天黑了路也不好走。”    那黑土闻言,顿了顿,不知为何看了一眼天,然后才回道:“那就抓紧时间吧。”他竟然一脸无奈。    什么表情? 我没太在意,话又说回来,路虎到了这里,就暂时完成了它的使命,穷乡僻壤的村子路比较狭窄,杂草又旺盛,加上地表崎岖凹凸不平,路虎轴距两米多太宽施展不开,我们只能劳力徒步,于是我们一大队人马背包的背包,扛得扛,拎的拎,在黑土的引路下浩浩荡荡的便朝着石凳村步行开拔。 行进中我觉得黑土很古怪,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对我们都没起疑心,要说一个乡下人见到四十多人的庞大队伍突然要进山村后的原始森林,加上又有这么多奇形怪状的装备,说是旅游吧,鬼都不信,然而这人啥也不问,脸上只笑零疑惑,表现出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很不正常。   很快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一条岔路口,黑土说这是进村的必经之路,他叫停了我们让我们先原地休息。 正好我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大腿肌肉酸痛的要命,第一次走山路,累得不好受。 那黑土叫我们原地休息,他自己却往左边的道路走了进去,说十分钟左右就会回来,让我们候着,也不知他葫芦里是什么药。 我们也只好悉从尊便,然后一行人便各自就地休整,我于是趁机问赫爷我们现在什么位置,他的脸色显然不想告诉我,但也不好意思不回答,于是他不耐烦的回道:“秦岭。” 看他毫不胆怯的语气,我真想臭骂他一顿,我要是地理没学错的话,秦岭位于陕西,而骊山就在陕西省,也就是说“秦始皇陵”就在附近。兵马俑加上两汉许多皇陵都修在此地,所以导致**在陕西打击盗墓是用了死劲的,被公安逮住的话,蹲号子房算是轻的了,看我们这架势,一旦人脏并获,领头的还不枪毙? 我正想数落他没文化真可怕,那黑土这时便幽灵般的从左道出来了,看他脸色很难看,出来后只愣着看那右路,娘的又不说话。 这时那个冰姐径直扭着小蛮朝我走了过来,这女人虽然不近人情,又不苟言笑,但长的女神级别,我心顿时小鹿乱撞起来,心想她想干嘛,难不成对我有意思?   然而,立马就打脸了,全是我自作多情了,她正眼看都没多瞧我一下,只给我一个傲娇的身姿。 她明显无视我,却对我大哥赫爷说:“左路内应该有东西。” 她面容平静,水晶般清澈的大眼睛,漂亮而立体的瓜子脸蛋上没有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然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东西? 赫爷“恩”了一声,老江湖的沉稳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然后走到黑土边上,问他:“黑土兄弟,我们是不是该往右路进村?” 我听得出赫爷在试探他,但不知为啥要这么做。 “右边的路现在过不去了。”黑土很爽快的回道。 “为什么呢?” “因为前些天这里突发泥石流而封了路,现在右路一里左右距离全是黄泥碎石,村里的人这几天都在绕着远路走左路进出,实在是苦呀。”黑土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解释道。    “那就走左边的路,远点也无所谓,那来这么多磨磨蹭蹭的,你带个路比娘们梳头还别扭。”一边的牙子等了这么久,火气有点上来,实在忍不住埋怨道。   黑土咧嘴笑了笑,土民的憨厚,没有反驳,却把目光投向了左边路,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天快黑了,进村还要两个多小时时间,你们真要赶时间的话,那现在就走左路进村,如果不急这两天的话就等明天亮了才进村。” 这黑土明显话里藏着话,意思就是说走左路在夜晚有危险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暗骂一句,心想左路内难不成会有人打劫?然而,转念一想,我们兵强马壮的怕个肾呀? 随即虚笑了他一声。 这时赫爷看向冰姐,应该想征求她的意见,我顿时有点鄙视这厮,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纯爷们,竟然要征求一个和我一般年纪大的女人意见,还终日在我面前树立盗墓界一哥的高大形象,我看着不由呵呵一笑。 “时间不多了。”   那冰姐的语气很果断,接着她转身背起了自己地上的背包,意思就是走左边,管它三七二十一,老娘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众人显然也没有太过消化黑土的话中话,见一个小娘们都不怕,自己一个纯爷们还怕个肾?就算有什么状况,兵强马壮的,碰着个阎王也能大战三百回合,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于是都主张立刻出发,黑土见我们这么坚决,也不好阻拦,接着我们便继续前进,一行浩浩荡荡便走进了左边的道路向着石凳村进发。 奇怪的是左边的道路开始很狭窄,但越向前变得越宽,估摸着走了有一公里左右,基本可以并开两辆解放卡车通过了。 我看了看表,四点多的时间,按道理太阳还没西落,但此时天却莫名奇妙的越来越暗起来,当我抬头看天色这才察觉头顶上出现了茂密的树冠,我顿时“啧”了一声,记得刚进来那一段绝对是没有树冠的,此时也不知道这些树冠是从那冒出来的,更怪的是路两旁没见有任何树木的影子,全是半人高的大邙草与鸡骨草。   我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半山腰高的地方拦腰横生出了许多粗壮的老榕树,让我乍舌的是每棵都足有五六人合围般粗壮,有些更甚。 我仰看便能看到空中无数盆根错节的老榕树根须垂直垂下来,仿如龙须一般,看来这些榕树树龄至小也在四位数以上。   令我百思不解的是就独独只有这些大榕树是长势这么吓人的,而其他的植被都只是一般正常个头。 “不对劲啊赫爷,这里的树都透着怪呢,也忒大了吧?”牙子看着那些大榕树颇显震撼说道,“再过些年头这些树都有可能成精了。” 赫爷笑了笑,他抽着烟,也抬头瞄了一眼头顶上空的大榕树:“怎么?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还怕起树妖来了?”   牙子一下就尴尬了起来,忙解释:“赫爷哪里话,到不是,我只是纳闷,觉得在这地方配上这些树有点诡异而已。”    我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刚想附和说对呀,正当我要说出口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人的怪叫。 我顿时哑口,脑袋本能反应的缩了一下,背脊骨一凉,心里立刻诅咒是那个乌龟王八蛋一惊一乍的,吓小爷一大跳,转身便想骂娘。 然而我霎时就傻了眼……   此时,我的身后出现了有违物理的一幕,原本二十多号人的浩浩荡荡的队伍,此时此刻,我能目及所致的地方,竟然只站着孤零零的七八个人,都正一脸刷白的凝视着我们。 我操!!见鬼了!!! 我顿时脑袋就一翁,倒没觉得很怕,心想娘的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我便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再瞧的时候,眼前还是这几个人。我头皮一麻,证实了绝不是幻觉,真他娘真的忽然就凭空的消失了四分之三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由自主开始冒出冷汗来。 正愕然着的时候,忽然听见牙子在低声呼唤我:“鹿少爷,了鹿少爷……”    我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看到此时他和赫爷还有冰姐正蹲在一块靠山体米把高的岩石旁,他正朝我做着过来我这里的手势,我想也没想便跑到他们处,略显紧张的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的人呢?人呢??”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还真比看鬼片刺激多了。 “不知道,我们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牙子压低声音说道,“这路果然有古怪,我们的人可能被这里什么邪门的东西迷惑了,不知不觉就和我们分开了,很有可能他们走了回头路了。” “什么……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忙问,顿时心跳加速起来。 牙子见我不安起来,就拍了拍我肩膀,解释道:“就是民间传说的鬼打墙。” 我顿时就“啊”了一声,这时也不知啥表情,鬼打墙?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场景吗?我头一次下地,地还没下,便遇上了这邪门玩儿,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好? 然而,我嘀咕着的时候,便想起身后面那几人有危险,便想把他们喊到这里来,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没成想转头一看,娘的这七八个人此时不知上那去了,后面空空荡荡,鬼影都没一个。 我操!这么猛?? 这时我赫爷忽然懊恼的一捶捶在山壁上,骂了一句,显得很懊恼道:“看来那向导是知道这左路内的诡异的,所以他才劝我们等到天亮才进村。”他顿了顿,“看他刚才能自由出入这条路,应该有点能耐,但现在我们和他走散了,这下可麻烦了。” “不如我们继续往前走走看?呆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牙子边说边已经不知从那里摸出了一把砍刀握在手中了。 我们对视一眼,暂时也没啥办法,都同意,于是四人警惕着四周继续往前面小心翼翼的挺进,然而越往前四周就开始变得越阴森起来。 走了不到一公里,黑暗已经笼罩了所有,我们不得不打起手电,淌黑前行,但此时我看到一马当先的牙子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走到他身旁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止步不前。 我手电照到前面山壁旁有一块米把高的岩石,我这时也不知是种什么感觉,而我认出那块石头就是我们刚才呆的那块,牙子骂了句娘的,说我们在冥冥之中走了回头路了。 “他娘的,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都不真实,有东西在迷惑我们的眼睛,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赫爷边说边晃着手电四处打探,接着又问,“姑娘你怎么看?” 冰姐此时没有急着回答,她晃着手电照向头顶上的大榕树,光圈照出盆根错节的树根茎,硕大的枝杆在半空四处蔓延,但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然而这时赫爷“啧”了一声,似乎顿悟了什么,他向牙子闪了一下手电,后者默契的点了点头,掏出只‘狂风打火机’打着,还没燃上十秒,诡异的一幕便出现了。 只感觉一股阴风扑面而过,打火机顿时被扑灭。 我瞬间打了一个冷战,因为那是“狂风火机”,平常五级台风都不一定能吹灭的火机大王,竟然被秒熄,我不禁就浑身冒鸡皮疙瘩。 “他娘的,竟然在你赫爷面前玩鬼吹灯。”赫爷用手电照着头顶上面的大榕树气得直破口大骂。 鬼吹灯只出现在小说上,大慨就是鬼讨厌人,黑暗中才好迷人的眼睛,另其产生幻觉在原地打转,而鬼吹灯一说,说是因为鬼都怕光,所以遇到明亮的东西,都会吹灭,据说这种鬼道行极底,伤害不了人,只能做这种鬼打墙的把戏困住活人,但待到了天亮烈阳东升之时,鬼打墙自然就失效了,但有些人会因为吓破胆而精神崩溃疯掉。 然而,此时我却身陷其中…… “这么邪门?”我打着牙颤说道。 然而赫爷用手电闪了我一下,意思是看上面,我顺着他的手电光看去,一棵十多人也不知能不能合围的来的巨大榕树赫然在山体腰部横着衍生出来二三十米,纵横交错的巨大的气生根藤足足有二人合围粗壮,全部直垂在半空,我顿时看得哑口无言,内心被震撼到真想跪下来磕几个头。 牙子也看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吞了口唾液:“娘的,这棵老树妖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我们都眼花了?”他不知该怎么形容那棵巨榕树。 我说不可能,四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眼花呢,这里这么诡异,应该是忽然冒出来的。 “有句老话说,廋地不出古木,弱水不孕灵鱼,逆天而为之,必有怪力辅基。”赫爷审视着那巨榕树自言自语道,“牙子,我看,这上面的山腰可能有摊泥。” 我此时看到冰姐,她似乎听得入神,莫名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晃动手电照了照四周,终于开金口说话了:“现在很明显是鬼打墙,这里树林参天,鬼打墙可能不会主动失效,我们要不想法子,迟早会困死在这里。” 靠!这好像不用你说吧? 牙子骂了句姥姥,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破口骂道:“他娘的煤炭头,这路有邪门的东西,竟然没跟我们挑明,害我们自投罗。”如果那向导此时在这的话,肯定会被他暴揍一顿。 说到那黑土,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我们看着他进来过这路,他却能自安然无恙进出,他到底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难不成他是这巨榕树下来的老树妖? 想到这我就浑身发麻,拒绝再往这方面靠,接着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 “什么树妖?那黑土应该是个人没错。”赫爷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解释道,“他应该身上带了什么护身之类的东西,所以才能在这条路平安进出。” 这也说得通,山村里的人思想还是偏向封建迷信,老一辈的长者会给一些小孩带上开过光的灵物之类的东西,黑土可能就是带了那样的护身物品才能这么神奇。 “那赫爷,我们现在咋办?我们虽然有黑驴蹄子,但也不知往何处使啊。”牙子问道,警惕的扫视四野,显得很焦急。 一旁的冰姐轻轻“恩?”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鬼打墙最怕的就是相克之物。”她谈谈的看了看我,然后对大哥意味深长的说道,“例如童子尿。” 我靠,你丫的是知道我是处男不成? 可惜我高中就不纯洁了。 赫爷很认同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我,没有嘲笑,而是托着下额,开始沉思了起来,过了良久,他忽然问牙子道:“牙子!带了佛骨吗?” 牙子先是愣了一下,他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接着就领悟了大哥的意图,他从脖子上摘下一手饰品递给大哥,我看得出那是一条犀牛角质地的项链,由于佩戴的时间过久,已经泛青色了,再仔细看组成项链的每小骨络,都雕刻着一个佛的轮廓,故称佛骨。 我猜不透赫爷的心思,心想不会临急抱佛脚,求佛祖显灵吧? 这时赫爷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冷焱火,把犀牛项链丢了进去,项链在高温下不到一会儿就燃了起来,发出淡蓝的火焰,同时掺杂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与此同时赫爷喊了一声“闭眼”,我们没多问,把眼睛闭上,过了一分钟左右,赫爷才喊“睁眼”。 我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不由就打了个激灵,发现牙子和冰姐正一副惊悚的表情盯着我看,目光古怪又异常。 第四章积尸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吞了口唾液,正纳闷他俩怪异的眼神在看什么的时候,欲要问,但我的目光下意识顺着手电光圈先望了去,方才知道他俩的怪异目光是由何而生。 我先是看到光圈的范围照出了前面一大片的残辕断壁,还隐约看到一些青砖凌乱地镶嵌在地上和山壁上,而令我毛骨悚然的是地上竟然有一具具枯瘪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这种场面我是第一次目睹,不由顿时浑身就一凉,跟泼了冰水似的,本能的猛是用手电快速扫了一圈周围,看到周围的环境后不由脖子一僵,也不知心情怎样来形容,就好像独自站在阴曹地府般的感觉。 操!变戏法啊?? 我脑子里还清晰的回放着适才那长势霸道的巨榕树逆生长的道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得别有洞天了? 虽然揪心的不愿意去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是真实,但确实此时的现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与刚才记忆里的那条路炯然不同,准确的来说我现在看到的已经再也不是先前那条能并过两辆解放卡车的路了。 我长长吁了口气,神经放松下来,看来牙子的佛骨还是灵光,鬼打墙应该是消失了。 这是我人生第一经历这么诡异的环境,面对着一堆堆的干尸群,我不禁喉咙发毛,双腿也是掩饰不过去的发抖,我正准备说些什么来打破现场惊悚的气氛时,忽然有只手从我背后探了出来,下一瞬间便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脑袋一个轰鸣,完全就蒙了,第一直觉告诉我诈尸了,然而,接着我隐约间闻到了一阵馨香,这香味很古怪,难形容出来是种什么味道,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有点点像女人的体香,但太牵强了。 高度紧张,本能告诉我要暴力地摆脱这只束缚着我的手不干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而偏偏此时双腿到了关键时刻习惯性的就是掉链子,竟然发软,完全使不上劲来,那刹那我仿佛看到了死神拿着巨镰在我面前忽悠,顿时我整个人就蔦了,有点认命的冲动。 而在我绝望中,忽然又感受到耳朵部位有一阵凉气拂来,顿时便毛骨悚然,正惶恐着这是什么鬼东西的时候? 就听到有一人在我耳边“虚”了一声,耳语说:“别出声。” 听到这磁性十足的声音后,我引擎般跳动的心跳稍微规律了些,随即我便诅咒了身后的赫爷,娘的被他这样一弄,我浑身都是白毛寒,差点没尿裤子。 正想挣扎开他的手怒斥,又听赫爷继续小声对我耳语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才是真实的,刚才那些都只是幻觉,这里有什么诡异我还不知道,所以最好大家都别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娘的吓了人还讲道理了? 不过我大人有大量,接受了他的无礼,接着用力点了点头,赫爷才拍了拍我肩膀松开了粗糙的手。 我深深的吁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一幕变化的极其诡异,毫无逻辑可言,我虽要镇定一下像打破了五味瓶般的内心,这一刻很亢奋,但说极端恐惧倒没有那么夸张,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目到尸体,还是那种面目狰狞的尸体,现在心情表现出来更多的是有点好奇,但却不得要领,娘的我也不知这股勇气打那来。 一旁的牙子与冰姐没有丁点异样,已经开始观察起那些枯瘪的尸体了,我再深吸了一口气,也跟在他们身后面观摩。如此同是,发现原来这些尸体都只是被风干,并没有出现腐烂的迹象,但卖相并不能让人接受,猜测应该是做过防腐处理。 牙子说这些枯黄发黑的干尸不会有啥危险,他说这些尸体经历千年已经脆了,用力一敲就碎,所以没有机会诈尸,叫我别担心,他跟我说了这句后又再全身心的研究起那些干尸来不再废话,看着是在观摩自家宝贝的状态。 盗墓人就是好这口。 我也不好打扰他的雅兴,虽然对实地盗墓这方面没什么见识,但难的一见,自己晃着手电便也审视起那些干尸来,就看到有些干尸身上还粘着破破烂烂的丝绸条子,奇怪的是他们的腿部都裹着一圈圈厚厚的发霉的绸布,格外的显眼,但同样已经破败不堪。 这些干尸嘴巴都呈现着一个扭曲的“o”型空洞,所以卖相十分丑陋,姿势又极端的古怪,乍一看仿佛在斗殴一般,眼珠早已空洞不翼而飞了,我用手电扫了扫这一片区域,心算了一遍干尸的数量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发现这里大慨躺着有几百具干尸之多,凌乱的堆在一地,我看着这画面喉咙里不禁直发毛,心在狂念护身咒。 这时那冰姐“恩?”了一声,看她蹲了下去,似乎发现了什么,我好奇涌来,走了过去,看她竟然用手抓了一把干尸身上的破绸条,我当即干呕起来,感觉万分恶心,心说你还是个娘们吗? 然后不知她在对谁说话:“这些都是女尸。” 我心里“咯噔”一声,女尸?这么多? 随即冒了句:“窝瓜一样你也能分出公母来?”我话音落后便后悔了。 果然,她冷冷的白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明显在质疑大哥为什么队伍里会有我这种愣头青存在,可能觉得我幼稚吧,便懒得搭理我,而是站了起来,又走到其他的干尸处蹲了下去,神神叨叨的,还真有点女特务的高冷范。 一旁的牙子见我被冷落,走了过来,笑着就拍了拍我说:“鹿少爷,这娘们就这性格,平时到不爱跟我们说话,但专业里经常自言自语,你也别跟她计较。”他瞄了瞄冰姐,压低声音说,“我猜侯家这次把她请来倒斗是有原因的,一是她确实有两下子。二是这娘们不会多嘴多舌。” 牙子诸如这般说道:“五大世家中,侯家绝对不是娘们当家,近些年也没听说过侯家出了半个有能耐的女人。” 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就说当然不会和一女人计较什么了。 但我心里马上便冒了疑惑出水面,我注意到牙子适才说“请来”二字。 这就是夹喇嘛。 那就是说冰姐并不是侯家的人,只是侯家在道上聘来的临时工?可是奇怪的是这次冰姐却是侯家一方的领队,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我看了看冰姐,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研究着那些干尸,毫无察觉我和牙子在背后议论她,我很是纳闷侯家怎么会把话事权交给一个外人呢? 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但此时绝不宜想这些,心说还是先过了这尸地才念吧。 这时赫爷忽然用手电闪了牙子一下,我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心里愣了一下,然而牙子却点了点头,悄悄握紧砍刀持着手电轻手轻脚便向一具干瘪的尸体靠了过去,下一个瞬间几乎没把我吓死,还没等牙子探明白,一个黑影忽然间就从干尸后面窜了出来,猛的就撞在了牙子怀里,砍刀和手电都撞掉在地上,只听牙子大骂了句“粽子!”,抡起拳头便与这黑影扭打了起来。 听赫爷说牙子以前是在黑道(黑社会)上混的很有名声的刺头,在黑道上就好比是nba的勒布朗-詹姆斯,打架砍人这事牙子经常是主力大前锋,要伦一对一单挑的战斗力?我这么说吧,大哥形容他是倒斗界的吕布。 如果那黑影真是粽子的话,那我以后定不会有所畏惧了,因为牙子没两三下,那黑影便被他揍的直在地上发抖,看样子已经失去了反抗力,牙子“呸”了一声,随即拿起地上的砍刀举起便想往下剁。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间,一边的冰姐不知为何忽然喊了声:“住手!!” 也亏得她说快了几秒,否则牙子手起刀落,现场便又会多了一条咸鱼。 这时牙子举着砍刀,姿势仿佛武松打虎,一脸莫名其妙看向我,我此时不由自主朝他直竖大拇指,他又一脸疑惑地看向冰姐,这女人快步过到来,忙解释说道:“这是我们的人!” “我操!不会吧?”牙子“啧”了声,有点不信的去看这人。 因为刚才那黑影猛就冲了出来,事态紧急牙子没时间去作分辨,手电和砍刀也都被撞甩了,黑蒙蒙自然就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牙子出于职业反应第一时间便以为是粽子偷袭,所谓以其人之道,先下手为强,所以便使出了吃奶的劲一番闷头就暴打,但是驴是马必然都伤得不轻。 此时冰姐用手电照了照地上的“黑影”,牙子定睛一看,“去”了一声,耸了耸肩苦笑着说道:“但愿阿门保佑你没事吧。” 我也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看到光圈处一个身穿黑色登山服的男人正躺在地上,是侯家那边的人,这个时候他已经痛苦得吐不出话来了,抖动着嘴巴费了老劲硬是挤不出一句话来,同时他还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目测他应该被牙子打折了好几根肋骨的痛苦表现。 赫爷这时也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地上那人,牙子见状况忙解释说道:“赫爷,我不知道他是自己人,所以……”牙子不会故意破坏两家合作的。 他还没说完,赫爷“嘘”了一声,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就蹲了下去检查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其实我也发现了那人表情痛苦得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不对劲的原因是因为那人痛苦的表情显露得太过份了。 人的大脑对于疼苦是分级别做出反馈的,微痛是蚊子叮咬那种感觉,极痛就属于女性分娩时那种痛。 而肋骨断裂这种痛,是不至于露出被凌迟处死般的表情的,那人此时就是仿佛正在被凌迟般的那种表情。 赫爷没说话,眉头一皱,紧接着老练的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接着就挑开了那人的衣领,我忍不住瞟了一眼顿时胃里便一阵酸搅,本能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当赫爷挑开那人的衣领后,我看到那人的锁骨位置上的皮肤已经全部腐烂了,诡异的是那人锁骨部分的皮肉上全是可以肉眼可辨的密密麻麻的小洞孔,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给蛀了一样,洞孔处正涌出一团团粘稠的白色液体,奇怪的是没有发现丁点血的痕迹。 牙子这个老江湖见惯大场面也被惊的不轻,本能骂了句“操”,但他比我还是镇定许多,脑子转得快的马上就意识到周围黑暗中可能有什么异物,握紧砍刀扫着手电就警界起来,他这样的反应一看就是老江湖的反应,不愧是赫爷的心腹。 面对恐怖诡异的一幕,赫爷这时却表现出一副于视无睹的样子,仍然蹲在那里用手匕继续割开那人的衣服,大家都死死地盯着看,而他每割掉一点衣服我心就忍不住抽一下,脸上明显在强装镇定。 不到半支烟的时间,那人的内外上衣全部都被大哥割了开来,那一幕,我真后悔没闭上眼睛。 只见那人整个裸露的上半身布满了大约差不多一厘米宽的小洞,密密麻麻就像切开的蜜蜂巢一样,这一幕极具骇人,毒眼到了临界点,两相比较,我顿时觉得那些干尸是如此的顺眼。 冰姐毕竟是个女人,看到这恶心的一幕也不禁捂嘴反胃了起来,但这女人很强悍,转眼就恢复了原来的冷莫。 而赫爷此时看着却没啥反应,真不知道他有没有感官的,只是愁容地摇了摇头,顿了顿后,令我有点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赫爷随即扬手一刀,锋利的刀刃便朝那人的喉咙捎了过去…… 下一瞬间,那人的脖子处多了一道狰狞的刀迹,同时他那眼睛瞪的快要掉出来了,他也许怎么都不会想到赫爷不是在救他,而是结束了他的生命吧,只见其抽搐挣扎了两下便咽了气,接着从他喉咙的破口处一股粘稠的白液泊泊而出,只有小量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流出来,恶心得不能在恶心了。 我这时心都快跳出来了,亲眼目睹赫爷就这么随意的便结果了一个人的生命,心情就别提了,按着现代法律,这样草菅人命的行为,最小得无期徒刑。 我情绪复杂的不知如何来形容,但我极快的为赫爷开脱了罪行找了个理由,冷静下来念了利害,想必赫爷肯定是看势而定的,他深知那个人肯定是没救了,与其看他痛苦不堪,行尸走肉,还不如干脆给他一个痛快,让他早死早超生,这也是无奈之举。 我在一旁默默地念了句阿弥陀佛,虽然这种场面我是第一次见,但我身为鹿家族人,并不会纠结在这事儿上。像这种“草菅人命”的事儿,在倒斗这行里肯定是见怪不怪的,道上的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因为有的时候生不如死还不如速死来的痛快。 所以我也在心里告诉自己对这事别太过去耿耿于怀。 “赫爷……这人怎么这副德行?”牙子仿佛没有看见大哥动刀,想必这场面他是司空见惯了。 冰姐看着冷漠冰霜,那小嘴唇还是稍微抖了抖,看得出,赫爷的狠辣之举超出了她的预料,她瞪了赫爷一下,极力在压制那股内心正义的火焰,首先她估计不是侯家人,所谓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赫爷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他顿了顿,并没有顾及适才冰姐的眼神,问她:“姑娘说说你的看法吧。” 冰姐此时正目光淡然的凝视着地上那人的尸体,冰霜的脸上这时已没丝毫再动容,她闻言方才回过神来,这时意味深长的看了赫爷一眼,这种眼神有两层意思,一就是她已经领教过知大哥是个狠辣的人了,二就是她会时刻提防着。 冰姐话风冷漠的道:“龙蚁。” “他妈瓜的,不会吧?”牙子一听,仿佛听到诈尸了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包含怀疑道:“这里……会有龙蚁?”他一脸的骇然,表情那个夸张。 然而冰姐不愿再解释什么了,说完后就杵在那一动不动,两只空灵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不语。 毕竟是自己带队的一方有人牺牲。 我则看向赫爷,意思就是说我不信你这老帮菜会猜不到。 现场的气氛此时达到了萧条的地步。 我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粽子、尸鳖我倒经常听到有人说,而这“龙蚁”却闻所未闻。 看牙子一听到“龙蚁”这两字,就像误吞了苍蝇一样,脸色瞬间都与绿巨人同色了,显然此物非同一般。 赫爷瞟了一眼那人千苍百孔的尸体,开始将见解道:“龙蚁其实就是一种诡异的蚂蚁,群居动物,和普通蚂蚁一样繁殖能力超强,但龙蚁生性独特:一是它是绝对的肉食物种。二是它只生活在干枯的尸体堆里,靠腐肉为生。龙蚁个头大慨就一根手指般大。” 他顿了顿:“千万别看它体积小就不以为然,我听云南的一个朋友说过曾经有一放牛的牵着一头水牛路过乱葬岗,不巧正遇上龙蚁集体大迁移,人和牛顿时就被成千上万的龙蚁围攻,十分钟后你猜怎么着?人和牛整个都被蛀空了。” 他叙述的尤为生动,语气,表情极其到位,我却听得那个惊心动魄,头皮直发麻,手心涌冷寒。缓过神来后心里就暗骂,这娘妈的,那还是蚂蚁吗?分明就是蛀虫中的霸王龙,试想一下连皮糙肉厚的一头牛都能给整只蛀空了,那人细皮嫩肉的就是更不够塞牙缝的了。 “这种鬼东西邪门得很,它很挑食,绝不吃猎物的表皮,只好吃内脏。”赫爷用手电闪了闪那死人,继续道,“但有点怪,你们看,这人都被蛀成这副德行了,按理早就见孟婆去了,但他还撑了这么久没断气,这说不通。”他用手电撑着下额很是不解,“一般被龙蚁钻进体内除非立刻手术取出来,否则大罗神仙也没辙,难道那龙蚁钻进他体内后没有啃食?” 他说着又蹲了下去用匕首拨弄起那人的尸体来,我就立马转过头去不愿再看。 牙子应该听过龙蚁这种鬼东西,没啥震惊面容,苦笑了笑还补充道:“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不过都是说明这龙蚁比尸鳖更可怕而已,运气不好的话一旦遇上了……”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周围的干尸堆里发出了一阵阵沙沙般的躁动声打断了他的话。牙子脸色聚然一变,立马神经紧绷了起来,紧握砍刀,我就纳闷不会下雨了吧? “走!”此时冰姐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吐出一个我此时最想做的事。 第五章龙蚁肆虐 赫爷的话最后一个字还在空气中回荡着,忽然之间,一连串的爆炸声就从我的耳边炸了开来,把我大大吓了个冷战。 我操! 原来牙子已经凭着感觉朝那双头巨影打出了一梳子,这山寨版的***18还真不懒,只见黑暗中直冒出一条金黄色的火舌,同时弹壳滚烫的往外乱蹦,一梳子我估计用不了十秒便全数打完。我想如果打在人的身上,那还得了?不死绝对是妄想。可是,那双头巨影是龙蚁团啊,我念到这不禁头皮一阵发麻,不由心里怒骂牙子是吃了猪油朦了心,这分明是准备重演那头牛的节奏。 牙子打完了一梳子后,脸色难看,估计也就后悔了,因为赫爷告知他说那巨影变小了许多,就像融化的冰块一样,那团黑影往下倾泻下来。 我咽了口唾沫,这似乎意味着…… 很明显,龙蚁团被牙子这么一挑衅,此时都朝我们的位置飞速直扑而来了。 龙蚁团离我们相隔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我此时六神无主,跟喝了花露水似的,也不清楚这凶猛的龙蚁有没有长翅膀,更不明它们的爬行速度有多快,我心里此时有一个颇为幼稚的侥幸,估摸着蚂蚁类的爬行速度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应该不太可怖,我们有溜走的机会。 如果龙蚁像蟑螂一样,那我会彻底疯掉的。 此时的我们也顾不得思前想后了,在危机面前没有了任何顾虑,都不约而同亮起了狼眼手电,视线瞬间就恢复了过来,我这时心里打着雷声大的鼓,咽了口唾沫星子,立刻就扫视起四周来,心里想着趁龙蚁还没赶来发难时跑路,然而,我不由就浑身一僵。 我从小就喜欢逗蚂蚁玩,特别是拿只小虫来钓蚂蚁,因为蚂蚁是典型的团队合作群体,一只蚂蚁遇到无法拖动的猎物时,它便会通过蚂蚁之间的信息传递找来更多的蚂蚁来帮忙拖拽猎物,然而我就会把它们引出一团后,很变态的会用火把它们弄死。 我此时不禁心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现实报不成? 我此时看到前方两米开外的地方,全是白压压一片蚂蚁状般的东西,这些玩儿仿佛都是升级版的白蚁一样,个头达到一只拇指般大,我的心跳加速的要命,便强迫镇定的定睛仔细瞧了瞧,发现它们有很多细小而长的足腿,出奇的是它们并没有切割的虎钳子,然而,我再一瞅,就一阵不寒而栗。发现龙蚁的嘴巴上虽然没有虎钳,却长着一个向外倒三角的椎状物体,它们时不时的一张嘴巴,我就心一阵寒颤,看到那椎形嘴巴竟然能夸张的同时能够朝外打开独立的三瓣,呈现一个喇叭状,里面全是密密麻麻锋利的獠牙,犹如寒冷的针尖一样。 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它们对付猎物的手段会很可怖,应该像电钻一样,先将自身倒椎一样的嘴巴钻进猎物的体内,然后才会开始疯狂地啃食起来,我想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地理解了刚才巢家伙计身体上匪夷所思的境况了。 想着这一幕,我不由脖子开始僵硬起来,大气也不敢往外扬。 心里念着,如果最后落得个这样一个下场,我到宁愿牙子一枪崩了我算了,也不愿这样被恶心而死。 “他奶奶的熊!各位!牙子这回对不住了!连累了大伙!” 牙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心知冲动是魔鬼,闯了弥天大祸,便倍感自责,见他边说边换上了新的**,接着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大把的火折子点燃,说着的同时又把背包扔给了我,他就一副董存瑞炸碉堡般的凛然面容,喝了一声壮胆,便自杀式般往前面的龙蚁群里冲了过去。 我去! 牙子的动作极快,行云流水般,这画面的信息量太大,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这一幕,脑子顿时就蒙了圈。 只听连串的枪声炸响,牙子一手向龙蚁团摇晃着燃烧的火折子,一手开着枪,顿时吸引了龙蚁团的注意,都以他为中心围了过去,犹如一片孤孤岛快要被洪水淹没一样,现场的气氛顷刻之间就变得惊心动魄起来。 很明显的是,龙蚁和其他动物一样都怕火,当下冲到牙子跟前的龙蚁,都释数退缩了一下,不敢冒险发动进攻,但仍然有许多做着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的行为,顿时便被牙子手上的火折子活活烧死。 可是,后果就是更为严重,我估计现场有成千上万只龙蚁包围了我们,龙蚁之间应该有着某种化学信息反馈,似乎一只龙蚁死去后,便会激荡起所有龙蚁的怒意,此时被牙子这么一搞,现场全部龙蚁都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磨牙声来,听着心里便会一阵发麻,它们都似乎疯了一样,顷刻之间所有的龙蚁都朝牙子蜂拥而上,没有再朝我们三人逼来。 这个时候,密密麻麻的龙蚁形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已经把前方的路塞满。然后他们再一只叠着一只,我目测应该叠了有好几层龙蚁,数量之惊人无法准确点明,仿佛决堤的洪水,目标都直扑向牙子。 牙子此时的手枪绝对是多余的,因为龙蚁根本不会给他换子弹的时间。 显然牙子也清楚这一点,这时他纳喊了一声,便把枪甩给了我,接着两手各拿一把火折子朝自身的四周围拼尽全力地乱晃,那把生死抛诸脑后的气概,硬是把癫狂状态的龙蚁震慑得不敢轻易靠近,此时我能看到牙子不停的转动着身体,他绝对明白一点,一旦被龙蚁爬上身,自己是必死无疑的。 龙蚁个头成年人拇指大小,不同于尸鳖王八一样的体积,让其爬上身后,很难能用手拍掉,我琢磨着龙蚁应该一碰到肉就会想方设法的往皮肉下钻去,所以牙子的行为,是笃定了牺牲自我来掩护我们逃离。 我手发软地拿着枪,脑袋一片打鼓,便听龙蚁中心的牙子在高声大喊:“赫爷!你们快跑!不用管我!!” 我闻言心里仿佛撒了孜然般不是滋味,心情极端难受,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但我看着牙子深处鬼门关,却无计可施。 现实的是,牙子手上的火折子只能维持十五分钟的短时间,一旦火折子燃料耗尽,他就大限将至了。 对我头一次探险的人,一个生活在唯物主义社会的人来说,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我本能的反应应该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开溜保命才合理,可是,这个时候,看着牙子身处险峻,随时可能会成为猎物的时候,我却丝毫不想夺路而逃。 与此同时,赫爷怒骂了一句他奶奶的,然后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握着几十个火折子了,面色杀气腾腾,点着后直往牙子处一根根扔去,顿时一道道火光在黑暗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直落到牙子四周密密麻麻的龙蚁群里,下面顿时火星四溅,龙蚁顿时纷纷被惊散开。然而,很不容易才开了一个口子,龙蚁群随即又将口子填满,接着绕道围向牙子,仿佛潮水一样,形势极不容乐观,牙子依然生死一线。 赫爷为人虽然决绝,甚至有点心狠手辣,但牙子不同,他和牙子情同手足,又是过命的兄弟,更是心腹,没有任何理将其置之不理,更找不到理由能说服自己夺路而逃。此时赫爷把心一横,双手抓起一把火折子点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牙子位置处冲去,这一幕我总算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并不是随口说说的。 赫爷拼死支援牙子,兄弟做到这样,没话说了。 我亲眼看着这一幕,心里五颜六色的,像烟花一样炸开了花,心想牙子这一路来开口就是二少爷的,也是对我恭恭敬敬,要是我还不干点什么的话,就不是个人了。我咬牙骂了句,头脑顿时一热,吼了句娘的小爷跟你拼了,随即便从背包里掏出为数不多的火折子点燃,便想着也尾随着赫爷冲前而去。 然而,身旁一直露着冰山脸的冰姐,这时更是一手把我给拦了下来,她看着这一幕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你干嘛???”我怒骂她一句没良心。 我看着赫爷融入了龙蚁团,二人的合力也绝非成千上万龙蚁的对手,赫爷更是我的亲大哥,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因为他们的合力只是延缓了死神到来的时间罢了。然而,此时的龙蚁越发咆哮起来,似乎吃了兴奋剂似的,如同洪水一样冲击着牙子二人。 能听到牙子自责而愧疚地声音传出来:“赫爷!牙子的命是你从斗里捡回来的!你不用过意不去!我来掩护你!你趁机快冲出去!”牙子心知必须要有人吸引龙蚁,否则一行人都会遭殃。 “什么狗屁话?”赫爷怒骂一句道,“你叫我一声赫爷,你以为赫爷是盖的吗?小他娘的废话,兄弟如手足!要生一起!要死黄泉也得有个伴!!” 我闻言可谓心急如焚,想着一脚踹开冰姐前去支援他们,然而冰姐是个彪悍的女人,别看女儿身马步却十分稳,我一脚踹在她的腰间她竟然一动也不动,同时双手犹如铁爪一样钳住了我的手臂让我动弹不得。 我顿时火冒三丈,又脸红耳赤,我心知论武力我不是她对手。接着我想了想,便开始怒骂她铁石心肠什么的,几乎一瞬间所有难以入耳的词汇都爆了出来,然而,无奈的是这女人却压根不为所动。 我正被气的快吐血的时候,忽然间,便听到远处似乎有一连串的枪声炸响了起来…… 我顿时赫然了一下,不去管冰姐的冷脸,猛地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还是突击步枪的枪声。 我对枪械有一定的了解,听得出这是M16,这枪很有名,子弹口径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5.56毫米左右,如今全球大慨有一百多个国家装备了这款枪,可谓是枪械中的大明星。 枪声是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刻意造成的,准确来说,这样放枪的人应该是用来警告我们什么。我看着冰姐,脸上大大一个疑惑,意思就是问那来的M16?这可是名牌啊,我又看向赫爷和牙子两人,这个时候他俩正忙得焦头烂额,龙蚁依然凶猛,似乎完全没听到有枪声,而我便心想难道是我们的人装备了M16? 可是我身为鹿家二少爷怎么会不知道? 我想到这,顿时打了突,莫非是公安?? 这种想法绝非空穴来风,按赫爷的说法,这里是陕西与甘肃的交界地域,此地是五星保护区,是严禁盗墓的禁区,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被公安发现也是说得通的,更主要的是M16的枪声不得不令我往这方向去怀疑。 会不会是当地村民听闻牙子的枪声后,误以为是贼人进村了,然后便通知了条子?? 冰姐见我一脸疑惑,可是看样子也没打算跟我解释什么,而是指着前方的地面让我看,我埋怨了一下,顺着她修长的玉指指的方向看去,下一瞬间定睛一看,不由就“咯噔”了一下,便看见围着赫爷和牙子仿佛潮水般的龙蚁竟然慢慢诡异的开始退却了…… 这是怎么回事??? 龙蚁群是慢慢的退,而不是疯退,它们时不时还会掉头,但身体却是在远离我们,显然是很不甘心的,但又很无奈的不知为何要撤退,而我就完全看傻了眼,嘴巴一个空洞,这到底咋会事? 难不成老天爷听见了我的祈祷?? 我正在胡乱地猜测的时候,闻听M16的枪声越来越向我们靠近,随之而来的空气中,似乎还混合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古怪香味,很是浓郁,又觉得不真实,人闻着有点诡异的感觉。 我愣了一下,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脑海里涌出来一阵熟识感,我没记错的话,这味道我刚才在干尸堆那里闻到过,但那时只是一会儿香味便消失了,而现在再次闻到这怪香到底这是预示着什么呢? 龙蚁为什么会突然退却?是不是会和这怪香有着某些关联?? 我不由紧握手枪,绷紧着神经严阵以待,生怕再出妖蛾子。 第六章树中棺 此时的龙蚁大军逐渐退去,零零星星的几只也隐没在了黑暗中很快就不见了,赫爷和牙子方才得以全身而退,这个时候二人体力消耗巨大,筋疲力尽的气喘如牛,踉踉跄跄的相互掺扶着回到我们的位置,撑着膝盖就猛喘息不停,我这才发现牙子的小腿处裤管上有许多洞,应该是被龙蚁钻破的。 此时看着赫爷,对这个大哥改观了不小。 我注意到牙子此时面色铁青,接着他便把裤管撸了起来,我顿时吃了一惊,见此时在牙子的小腿底部,有一只拇指般大的龙蚁正在挪动,准确的来说,这只龙蚁已经钻进了牙子的小腿肌肉内的了,只露出了细长的足腿,而此时,非常奇怪的是这只龙蚁不知为何正疯了一样想要从牙子的小腿肌肉里向外退挪出来,而不是继续钻进去。 我看着这只透着乳荧光色的家伙的举动,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便联想到了一样东西,心想会不会是因为那股怪香的缘故?成千上万的龙蚁大军难不成被这种怪香所威慑了?里面大有玄机,极有可能便是如此,虽然这只龙蚁钻入了牙子的小腿里面,但它很倒霉,它惧怕那种怪香,所以又逼不得已的要钻出来逃跑。 怪香什么来头? 我摇了摇头,回过了神来再看那只龙蚁,它的速度极快,像着了魔一样便从牙子的小腿处退了出来,我可不是唐曾,立马就用枪嘴将它挑落到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处死它,冰姐不动声色到也默契了把,一脚就把它踏扁了,白浓而黏绸的液体恶心的要命。 龙蚁的可怖是有目共睹了,但不知这些龙蚁到底有没有毒性,此时看了看牙子的脸色依旧是很难看,但幸亏没有痛苦的神情,我琢磨着这龙蚁应该有麻痹神经的作用,所以牙子才这副表情,毒倒是没有。 当下也顾不上其他问题,牙子身体素质彪悍,一只龙蚁还不至于让牙子趴下,冰姐惜字如金,但看样子心底也不全是个坏女人,她没有只言片语便帮牙子喷了消毒喷雾水,绑结实了绷带,然后又独自一人发呆了。 牙子到不尴尬,道了句多谢,原地伸展了两下胳膊腿,仿佛没受伤一样,我不由打心底里那个佩服,要是我腿被钻个洞,指不定哭爹喊娘呢。 牙子缓了片刻,适才龙蚁围剿的一幕绝对令他铭记于心,想必以后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和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他此时面露惭愧,看我们没有见死不救,牙子眼睛通红,满是血丝,自责起刚才贸然开枪的鲁莽来。 他不停地对我们说:“谢了赫爷,谢了各位。” 听赫爷说牙子没读过几天书,肚子里没墨水,所以没什么漂亮的感谢语,就不停地重复这谢谢的话,对于倒斗这行勾当里混的,像刚才那种生死时刻能全力去营救队友的,实在凤毛麟角,不在背后捅一刀跑路就已经阿尼陀佛了,所以牙子的心情我理解,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经历了一场同生共死的大场面罢了。 但每当想起他适才牙子的鲁莽行为让我们陷入困境,我还是有点不禁又怒又气。 一路过来,我对牙子这人的印象都是极佳的,他应该是属于行动型的主,文化和我大哥一样半斤八两,头脑是天壤之别,牙子这人属于为人心直口快,义字当头,赫爷则是满腹城府。 我不清楚牙子是那里人,只知道他有事没事会冒一句广东话,为人坦率好爽,好比梁山好汉,一就是一,他不会把一句话一件事说的天花乱坠的去忽悠人,极讲道义的人。 现在我算明白了,他绝对不会拖累别人,就好比刚才,自己犯错后在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会落荒而逃,而是骨子里有一股自杀式掩护自己身边的人逃生的性子。 我看得出,牙子用语言是表达不出太多意思来的。 “牙子,愧疚的话就免了,咱俩谁跟谁?你跟我走南闯北这些年,客套的话他娘给我收起来,干咱们这行当没那么矫情。”赫爷拍了拍牙子,一脸的严肃说。 我心知牙子是他的心腹,又听说牙子以前干过只身救主的行为,想必牙子在他心里有一个位置是其他伙计比不了的。 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牙子为什么会被大哥当成心腹?理由简单的很,就是因为牙子是个不怕死的角色。 这时牙子闻言,很是憨厚一笑,他的笑容是真诚的,不掺杂一丝丝邪恶,气氛一下便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经历不存在似的。 就在我感谢老天保佑的时候,那时断时续的枪声完全就停止了,我顿时浑身开始不自在,心想到底是谁在放枪??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黑暗中这时候有人向我们步步逼近,而且人数还不小,因为此时我已听到了黑暗周围细微的脚步声。 我们此时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都默契地把手电熄灭,先看看到底是那路神仙才说。 黑暗的空间里明显有一群人正在向我们位置靠拢而来,这是个正常人也能感觉的到了。 时间过了一会儿,我眯着眼睛隐约看到了前方幽黑的视野中冒出了声声点点的手电光,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又远及近。 不多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便一眼看到了那个黑炭头,就是那个向导。 我随即长长吁了口粗气,心里暗骂一句,心说老天保佑,不是警笛子就好,要是公安的话,我一生就毁了,整个人顿时浑身都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那个黑土向导正带着我们的人还有一些一看着装便知道是本地的村民,他们与我们的人混合一起,人多势众,有的打着手电,有的便举着松油火把,径直的走到了我们跟前,以一个圆形把我围在了中间,松油火把在黑夜的环境燃烧的噼里啪啦,现场一下就明亮了,四下顿时变得清晰了起来。 见到我们后,那黑土面露喜色,也露着尴尬:“四位老板,见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还真敢说放心二字? 牙子是最吃亏的一个,此时闻言“呸”了一声,仿佛吃了**似的,骂了声狗日的,看着黑土气不打一出来一下就暴走了,他顿时冲上去抓住黑土的衣领就狠狠给了一铁拳,直接把黑土干翻在地上一个狗吃屎,打了一拳还不甘,牙子接着还想一番流星拳侍候,但被赫爷厉声制止了,便说此事切莫责怪黑土兄弟,这是我们自已疏忽导致的云云。 牙子以赫爷唯命是从,虽然吃了亏,闻言喷了几句黑土也就愤愤收手了。 那黑土忙连滚带爬的爬起来,但见牙子怒气冲冲的状态,身材又彪悍,此时正怒目凶光,他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醒目,杀气腾腾的模样,所以黑土也不敢开声找场子,只好低着头揉着嘴角,那里直冒血丝,这个哑巴亏也只好自己倒霉了。 我望了一眼牙子,心里吁了口气,心想要不是他的***手枪在我手中的话,凭他的冲动,刚才还不一枪就崩了黑土? 现场出了这小插曲,令众人都沉默了,而冰姐依然比我们所有人都沉稳,准确来说是冷漠吧,她冷冷的盯着侯家的伙计,在她敏锐混合着淡漠般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显然也是现在才知道侯家的人暗地里装备了M16突击步枪。 她眉头一皱沉思了一下,也没追究其中缘由,沉思的时间一个瞬间,没有追问突击步枪的事,而只是问其中一个伙计:“你们刚才怎么回事?” 她语气散发着冷漠,目光凌厉。 一个身材发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手持着把M16突击步枪,是侯家的伙计。 我看他到有点像电视里专业砍头的刽子手,他见到冰姐没事都没有明显的喜感,只是也开始了叙述他经历的事:“你有所不知,这路邪门的很,我们刚进左路,尾随着你们走了不到一会,可能就眨眼的功夫,就忽然发现你们凭空消失了,然后……” 原来他们一进左路后不久就发现我们忽然凭空消失了,以他们老帮菜的经验,当时顿时就觉得得出变故了,但他们可没慌乱,毕竟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扒子了,在镇定思量过后,经过一番相议决定继续向前进,走着走着,他们察觉到发现天色越来越暗,但没有看到月亮高挂,最后他们不得不打起手电才能前行。前进了大概一个小时后,与我们不同的是,他们却没有没有经历积尸地,只是发现四周出现了青砖铺就的道路和许多残檐断壁的遗迹。 更令他们乍舌的是前方的地面竟然出现了有数十多棵巨大的榕树,这胖子说着说着也是震撼的心情还没散去,他形容其中一颗最巨大的那是千年榕树精的真身。 不同于我们看到的那些巨榕树是在半山腰横着长出来的,他们所看到的是在道路中心拔地而起的参天巨榕树,胖子形容粗壮的气生怪根盆根错节的将前进的路彻底封死了,防盗网一样,丝毫没有空隙可钻,他们当时就不知所措,一行嘀咕了半天,正当他们欲要砍出一条血路来前进的时候,没成想突然之间,从巨榕树的四周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白蚁大军,胖子说的白蚁便是龙蚁了,他说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们反应不过来,当场就有两人给蛀空了,就跟玩似的。 龙蚁如此恐怖,顿时就把他们吓的魂飞魄散,接着他们便四散而逃,当时也不知有多小人糟了殃。但在惊慌失措间,他们忽然闻到了那种怪香,也就是我闻到的那种怪香味,不久后他们就看到黑土带着几十个村民手持松油火把出现了,周围的龙蚁也忽然莫名其妙逐的渐行退却了,他们方才得以再度集结。 他们心知我们可能也遇上变故了,在镇定过后,忙问黑土我们有没有进村了,黑土说没有,然后他们决定开始鸣枪给我们打警报来寻找我们。 我听着,皱起了眉头,照这么说他们应该没有遇到鬼打墙,而是一路朝前面去了,那就是说给我们四个制造鬼打墙的确实是道行一般的小鬼,所以它没有能力同时给所有人制造幻觉。而胖子他们也闻到了那怪香,那些龙蚁就顿时撤退。 念着念着我就看向那仿佛受了委屈的黑土,被揍的真不轻,我心里也想到了些什么,就问他:“那怪香是你弄的。”我用的是断定的语气,不是提问,断定就是这厮弄的。 黑土还揉着下巴,他闻言勉强笑了笑,客气地回道:“没错,是我弄的,这是我们村子里专门用来对付这种怪蚁的特殊药丸,药丸丢入火炭里烧,就会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那种怪蚁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气味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如今已经所剩不多了,用一次就小一粒,祖宗的技术也忘的差不多了,我们这辈人配不出这丸子,有些老人到能配,但有些草药如今找起来不是用易的事。” 他苦笑了笑,显得颇为无奈。 他说的到在理,老祖宗的技术我们如今有多小是能传承的?凤毛麟角罢了,都被高科技取代的面目全非了。 那边赫爷在默默的清点人数,我们原来二十五人的队伍,现在发现小了9个伙计,侯家的人损失了三个伙计,鹿家损失比较惨重,现场有四具被龙蚁蛀空的人皮是鹿家的伙计,但还有两个失踪。 赫爷脸色铁青,很明显损失了的伙计不是一个小数字,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伙计,但没想到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牺牲了,事后的处理要等回到上海才能执行。他拍了拍每个老鹿家的伙计,都是生死过来的伙计,千言万语就一个眼神,便转头对黑土说要继续找到那个失踪的才能进村。 此时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懊恼的暗骂了句,颇为沮丧的语气说道:“赫爷,除了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当场毙命的四个外,我们之后又找到了几具尸体。”他骂了句狗日的,“奶奶的都给那种妖蚁给蛀空了,只剩一副皮囊。” 他继续说:“只是还有一个侯家的伙计没有找到。” 这人我最熟识不过了,我们都叫他大胡子,道上称他为冷面阎王,是老鹿家倒斗经验最资深的一批老扒子之一,顶梁柱般的人物,大胡子翻江倒海几十年,也可以说是赫爷的恩师,其下地经验极为丰富的,是鹿家无容质疑的老臣子,颇被我老爹敬重。 无论是侯家还是鹿家,九条人命一下子逝去,我心里不是滋味,便默哀了一分钟,吁了口气,心想还没下地就有这么多人牺牲了,我其实只是觉得有的时候人命太脆弱,也没有什么想说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用说那第九个就是大哥结果的那个了。 这时黑土催促我们快进村,此地不宜久留,说龙蚁会在香味淡弱后再度袭来。 我们闻言,也是一阵后怕,也就收拾情绪整装再次出发,我此时心里定了很多,因为侯家的人都扛着M16,就算还会遇上什么诡异的东西我们的底气也更足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黑土不对劲,不……应该说这石凳村的人都不对劲。 现在我们一行已经没有任何遮掩身份了,侯家的人更是毫不避讳地扛起了M16,这就摆明了我们前来是不怀好意的,只小做的事不会合法,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徒。 但这村的村民竟然和黑土一样毫不诧异,脸上是一点也不忌讳我们,面对我们这群手持枪械的队伍,这村民却一副好说好说的面容,我真是百思不解。 难不成他们不怕坏人?? 现在的乡下人思想都这么开放了? 也许他们是惧怕的,也许他们就是侯家人威逼过来六我们的?还是因为害怕我们灭口所以不敢过问? 我也没心思细细去想这些,管他们那么多?我们枪炮齐全,管它有什么幺蛾子? 闲话就不多说。 我们一行警惕着四周前行,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果然如那胖子所说地上开始出现了青砖路与许多裹在植被里的残檐断壁遗迹。 接着很快我们便来到了那片巨榕树处,我的手电顿时便照出了前方至小有十多棵十人合围般粗壮的巨大榕树,参天的树身与茂密的树冠,乍一看能令人五体投地,有一种按耐不住想要膜拜的冲动。 此时虽然是黑夜,但还是能看清楚那巨榕树的树冠仍然是遮天蔽日般的气势,就像若干只巨大的黑蘑菇,而树身上全是绿藓覆盖,又仿佛被涂刷了一层老绿漆,许多一人合围粗的气生根和老藤蔓在前方纵横交错地织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在这巨型植被前的我们,顿时被衬托得仿如小虾般渺小。 “黑土兄弟,我们从那过去?”赫爷问道。 他看着盆根错节的气生根藤并没有焦急,而是猜到黑土这家伙必定另有其他出路,因为黑土他没有锋利的刀斧,即使有,也是不可能凭短时间内就能砍着这么乖张的气生根藤而进村搬救兵的。 至小在我看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定有其他途径往返。 我们这时都不约而同看向黑土,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想听到的答案,他就用手电照了照前方其中一棵最靠右的巨榕树:“就是那里,那里有一个树洞,洞后面就是通往村子的小路。” 树洞? 赫爷闻言,嘀咕了一下,接着便和大胡子打了个眼色,后者默契的点了点头,然后俩人就贼手贼脚的走向黑土所指出的那棵巨榕树处。 他俩过到那棵巨榕树位置后,打量了良久,看样子那里真是有个树洞,我还在思索,就见大哥和大胡子鱼贯钻了进去,两人在树洞里呆了有许久也不见出来,过程中交头接耳,我距离他们有点远,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心生好奇,便想过去参观参观,而一旁的牙子就说不要着急,再等等,然后就见大胡子独自一人钻了出榕树洞,接着他用手电闪了闪冰姐,冰姐这时正一个人发呆,顿时就愕然了一下,然后也径直的走了过去。 我此时心里痒痒,按耐不住也跟着过了去,刚走近就听到大胡子虚心地问道:“姑娘你认识这些古字吗?” 树洞里难不成别有洞天?? 这时我看到眼前的这棵巨榕树十分雄伟磅礴,巨大的根茎有人合围般粗壮,蜿蜒的卧伏在地上衍生出好几米远,在树脚中心位置处有一个两人多宽的树洞,树洞是两面通的,手电光能贯穿到后面,后面就是一条乱石小道。 因为巨榕树吗面积太大,而形成了一个浑天然的树墙,完全遮挡了后面的景象,现在透过这树洞还能看到对面的不远处有星点般灯火阑珊,应该不远处就是村庄了。 只见大胡子用手电照着树洞内的洞顶,我在外面也不知里面的情况,冰姐猫腰进了去,我看到她蹲下来定睛看了良久,然后就直摇头,也不说话,然后就钻了出来。 这时我好奇心已泛滥,就对着大胡子说:“胡子叔让我来瞧瞧吧,说不定我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在唯物主义的世界观里,总比冰姐懂的多吧? 大胡子见我自告奋勇,在鹿家他可谓看着我长大的了,他知道我是个知识分子,平常会研究一些古文字拓,所以他和大哥互相对视一眼后,就同意让我进来看看。 我义不容辞便猫腰进去,才发现洞内的空间其实并不宽敞,刚看冰姐这么从容,只在于她身材苗条而已,而我就很勉强了,只能拱着腰做出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才能抬头。 接着我打亮手电定睛一看,差点没把魂吓飞了,发现这树洞的洞顶处竟然朝下方垂下了一口棺椁的一半,大慨垂下有半米左右。 我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不由僵硬地看向蹲在洞内旮旯处的大哥,他拍了拍我腿,临时给我做心理建设道:“别紧张,这里很明显是一个树葬。”他用手电照了照棺椁头,“看看能不能从这棺椁上面的古文字看出棺主人是谁?”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可是小爷第一次如此突然的与棺椁面对面。 我猛吞了口唾沫,才镇定了一下,娘的,他说的到是如此随意,不紧张才怪呢,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棺椁,而且还只看到了一半,想到里面不知道装着的古尸多丑陋就不禁后背一凉,这是拍恐怖片吗? 我吞了口唾沫,提起勇气审视这棺椁,不禁就眉头一皱,发现这棺椁是灰石质地的,在棺椁的一面石面上明显雕刻有五行秦小篆文字,彰显着岁月的痕迹。 因为榕树自身不断生长的缘故,而这树洞又明显是后世人为的,看树洞的痕迹,应该便是这背后的村子的祖先弄的,榕树在不断生长,到达一定的高度才会停下来,加上古代的树葬是一整棵树掏空某一段后填上养料收复树身的,所以时间一久内部突然就开裂,在重力作用下,树体内的棺椁便垂了一头下来,我估摸着再过几年整只棺椁都会掉下来了。 此时不再想其他,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眯着眼仔细端审视起来,然而,看着看着,额头上的白毛汗就冒了出来,不由就被这上面的文字所描述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 第七章鬼棺诅咒 赫爷蹲在树洞底部的旮旯处,望见我脸色起了变化,心知我能看懂此文,便伸手拍了拍我小腿忙问:“鹿云,是不是看出名堂来了?”看他有点中了彩票的窃喜,看样子更像想顺便发横财般的嘴脸。 而我被棺椁上的几行浮雕的小篆描述的内容勾去了心神,就没有理会他,也是完全陷入了此文中的幻想。 我本人不信怪力乱神,特别厌恶穿着道袍跳大神的江湖骗子,觉得人们求神拜佛,都是在自欺欺人的耍过场,我将此归根结底为人类自身心理上的安慰罢了,什么得道高僧,招摇撞骗的多。 然而,此次一路过来,适才经历了鬼打墙这一幕诡异,我便对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已经不再像原来那么坚持了,我纯净的心灵遭此打击,使得我不得不去深究一句老话:天下之大,玄之又玄,无奇不有,一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话说的恰当,世界上的事物,有多小是我们人类能掌控明白的?我认为小之又小而已,而大自然的力量可谓鬼斧神工,更充斥着若干的未知和不明的生物,所隐藏着的奥秘,例如超自然现象也是说的通的,以至于我此时审视着这几行小篆体,头皮开始慢慢地发麻了起来。 “发什么愣?看出什么端倪了?” 赫爷此时继续拍我,估计暗骂我多时了。 他这一拍,就把我从胡思乱想的思绪中拍回了现实。 我定了定神,用力眨了眨眼睛,树洞内空气质量不怎么好,深深地吁了口凉气,便看到赫爷想要揍人的样子,于是便连忙解释:“这上面的字我是能看懂,但……但……可能翻译出来有点荒唐,你得答应听了后可不要笑话我才行。” 我平日里有个爱好,就是极好秦国小篆体,平时会抽时间研究,此时自然就看懂了棺椁上的古文字了,可是这些文字描述的内容却令我又恐惧又想讥笑。 我只能给赫爷事先打个草稿,免得他听了后会教育我一顿,因为棺椁上的小篆体所描述的内容实在太过玄乎了,甚至我自己都认为这是在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我不敢保证待会儿翻译出来,在场这些见惯大风大浪的老帮菜会怎样嘲笑我,或许他们会认为我没吃药就出门了的。 赫爷闻言直老辣的面容皱起了眉头,便纳闷了一下,但也是片刻的功夫,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过分在意我的这句废话。 他回过神来后,忙着叫我先出树洞再祥说,他出了树洞后补充了一句,说刚才在树洞里蹲的难受就忍不住放了个屁,臭得要命。 靠!我适才还纳闷这树洞里面的空气怎么会如此混浊,总是弥漫着一股异味。 我白了他一眼,顿时就诅咒了他,三下五除二见了鬼一样便猫身出了洞。出了树洞,外面此时挤满了人,牙子他们打着手电举着松油火把都过到来这边看热闹,他们明显是对这棵巨榕树心生好奇,准确的来说是敬畏。 一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嘀咕,我们的伙计正老有兴致的审视着这棵巨榕树。 我在树洞里面蹲了许久,出了树洞后,立马就伸了个懒腰,活动了全身的筋骨,在里面待的不久并没有晕眩的感觉,而赫爷在树洞里蹲的过久,站起来后眼睛肯定见晕,很明显脑袋有点缺氧,此时正在撑着膝盖缓冲。 片刻时间之后,赫爷便恢复了过来,接着他的视线立马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就迫不及待的要我翻译那具棺椁上的古文字。 我们在场的人,除了本地村民,就是我们的伙计,而这些伙计都是老扒子,赫爷话一出口,老扒子们在闻听树洞内有棺椁后,顿时换成了一张张贪婪的面容,仿佛鲨鱼闻到了血腥味,脸色都变得亢奋起来,我更加想形容众人都顿时斗志昂扬了起来,全然忘记了龙蚁的存在。 而松油火把下的石凳村村民,个个都显得一头雾水,没有议论纷纷,而是露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来,这些村民肯定有着古怪,但我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 我们两家的伙计已经开始低声阵阵窃窃私语起来了,想必这些老江湖定是想着顺手牵羊了,我暗自笑了笑,便看到冰姐侧了侧身,她的脸色依旧没有温度,但看得出她应该对上面的古文字是有感兴趣的。 赫爷也只是知道冰姐这个称呼是她在盗墓行里的外号而已,真实叫什么名字他说在场没有一个叫得出来,包括侯家的人。 我此时看着赫爷那真挚求教的面容,不禁心里成就感爆棚,想我鹿云一路来虽然顶着鹿家二少爷的名头,但我心知在这些老扒子的眼里,我就是没有作为的愣头青而已,他们心里压根不会像对赫爷发自内心的尊重一样来待我,心想要是遇到什么危险,这些人没有背后捅刀子我就阿尼陀佛了。 我念到这里,便想着找回面子的时候到了,于是就瞟了众人一眼,接着便憋着嗓子咳嗽了两声让他们安静,心里就想着,是时候在你们这帮老帮菜面前展现一番真正的技术了。 现场众人中,数我文化最高,毕竟大学历史本科不是盖的。 我接着假装顿了顿,就装出一副资深老教授的模样,语气透着怪里怪气的说:“安静,安静。” 众人闻言后顿时像个小学生一样听话,还真没有再窃窃私语了,我见状,心里一阵虚荣心爆棚,便继续说:“那椁上的古文字我断定是秦国小篆字体。”又顿了顿,“棺椁上面浮雕的文字,有五行字,翻译过来就是:十层鬼尸;印封土木;逆时拒开、火业焚千、人畜全无。”我说着的同时注意着众人的神情。 我就像念打油诗一样,声音也做作,但自我感觉良好挺爽的,看到众人并没有唱反调,而我为了满足虚荣心便又重复说了两遍,然而,众人这个时候不知为何都变得鸦鹊无声了,能听到的,只有松油火把在急剧燃烧的声音,也不知这些老帮菜是咋了。 我明显觉察到众人有点反常,和适才闻听树中棺的时候,跟中了彩票一样精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扒子们都默不作声的态度,我有点不耐烦,不禁心想不会是在对一群牛在弹琴吧? “诅咒?”冰姐站在牙子身旁问,两人的气场明显不搭,牙子一身肌肉,冰姐是明星女的身条,乍一看有点美女与野兽的感觉,但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说话。 别看她身材修长而婀娜,平时总是习惯一副高冷示人,极不屑与人交流,又老是一根筋穿一款黑色特务紧身皮衣,我有的时候在想她到底有没有换衣服的。 不过她愿主动开口,我也是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因为像这样性格孤僻的人,是极其难会主动的,这使得我又觉得不真实。 我正嘀咕冰姐的时候,她目光如炬的冷冷瞟了我一眸子,凌厉的瞳仁里混合着寒光,意思就是说你有屁就快放,老娘耐心有限的。 我莫名的被其打压了一下,正了正嗓子,暗骂她一声什么态度?但也不再装逼,因为最忽悠就没意思了:“那五句小篆所表达的意思,其实翻译过来就是说,有一具要被打入十层(古人早时认为阴间只有十层地狱)地狱的鬼尸被封印在了这棵巨榕树的树身之内,而且同时还警告说时间未到的时候,切莫不要试图打开这口棺椁里面的棺材,否则……否则就会从地狱里冒出阴火来惩罚我们,千里之内的地域会烧到连半个人都不剩。”我如实说道。 解释完五句古文的含义后,便吁了口气,说实话,我说着的时候自己也有点忽悠小朋友的感觉。 然而,我话说完后,现场竟然没异声,便瞄了瞄众人。 冰姐听后,依旧是张冰山脸,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眼神又回复了平常的淡漠状态,又不说话。 赫爷他们却听得若有所思起来,看得出来,众人脸上是无比的认真,我看到大胡子都已经开始琢磨了起来。 牙子性情直率,听他此时对赫爷说道:“赫爷,这是诅咒。” 赫爷闻言却没有回答,不知道沉思什么,而在场的一个侯家的伙计附和道:“他奶奶的,也不知道这诅咒是真是假啊。”他的语气明显是认同牙子的诅咒论了。 我想了想,就明白了这一反常的态度,因为赫爷他们都是常年干盗墓掘坟的勾当,说句夸张的,这老扒子下地倒斗的时间,可能比待在自个家里的时间都要久,这些人都是干损阴德的活,我相信这些人不惧神鬼,否则就不会干这脑袋别在裤腰带的职业了。 但是他们或多或小总会有对怪力乱神所敬畏。 现场此时出了一个诡异的树中棺,加上那适才可怖的龙蚁大军,这不禁会让人心生疑惑,便会两相联想起来,会不会这龙蚁就是守护古文字中所描述的那具“鬼尸”的守卫呢? 我不敢武断,但极有这个可能,而赫爷他们这些老扒子盗墓掘坟多了,良心或多或小也会有自我谴责的一面,所以习惯的就会往诅咒这方面靠去过,就如牙子所说的宁可信其有。 老扒子们的目的不是这个树中棺,我们是为了“夹喇嘛”而来,这趟的目的地只有赫爷和冰姐两个人清楚,树中棺此事可有可无,其实大家一时兴奋是众人想着顺手牵羊罢了,想着能碰着古代棺椁就开来碰碰运气,但没想到的是,棺椁上会有这样的“诅咒”。 我看众人的态度,应该是不打算开棺了,小一事算一事罢了。 然而,黑土见我们都在嘀咕,全然忘了此地如同雷区般的危险,他此时是急得左右踱步,过了良久,最后见我们还在讨论不愿动身,就忍不住开口催促我们快点进村然后才想其他。 我闻言暗骂了自己一句,这才如梦初醒,因为我鼻子能闻到的那种怪香消谈的极快。 香味消失后,龙蚁便会再度围剿我们的。 我马上给赫爷打了个眼色,他也是一脸懵逼,不禁看了看表,自然是心知龙蚁的恐怖的,然后他便吹响了标志性的集结口哨,众人才将心思从树中棺中抽回来,再次绷紧了神经。 心知龙蚁的恐怖,我们不敢再在现场多逗留,于是接下来,由黑土领头,我们一大队人马,一个跟着一个的从榕树洞鱼贯而过。 通过了鬼气弥漫的左路后,众人都长出一口气,不久后恢复了谈笑风生。 我走在榕树洞后面的小石道上,说不出什么,心情谈不上惶恐,但鬼打墙的经历,我就像被打了脸一般,心想我一个富二代,有好好的生活不过干嘛非要要来实践盗墓呢? 但来都来了,我总不能认怂,不然以后在鹿家无法抬起头。 一天下来身心疲惫,我也没了心思埋怨自己,背着装备包,走在凉风习习的碎石路上,顿时有点行尸走肉一样,却感觉空气无比的清晰,不由就猛吸了两口才满足。 碎石路两旁光秃秃的,只有些小草仍然在倔强地活着,没啥茂盛的植被,与那植被肆虐的左路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路两旁应该被村民喷了防龙蚁的特效药,这种特效药导致连草木也长不出太多。 我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天空幽蓝得像一块蓝宝石被纱布盖住了一样,漫天点缀着星辰,是一个毛月亮的夜空,我回想左路内的妖异经历,此时心里不禁有种仿佛刚踏出鬼门关般的错觉。??? 第八章黄泥人 我们到达石凳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黑土很是愧疚的,以至于他不停的给我们一行道歉,然而,怒火过后,牙子是个心眼大的人,便原谅了黑土,怎么说人家也是我们变着法的救命恩人,没他的祖传怪香我们真不好说。 黑土见我们不追究,黝黑的面容上恢复了朴素的笑容,乡下人挺纯朴,就给我们介绍起当地的风土人情来,我这才得知这是一个大慨五十来口人左右的穷山村。 我看到这里的房子都是些解放前的土瓦房屋,大多是依山而建,可谓开门就见山的场景,不过山村里的传统房子都是这样建的,我并不会感到稀奇。 我更能理解这里的生活条件,这里应该位于秦岭之内,此地实在是太过于偏僻,以至于改革开放至今,都还没革到这里,要不是这里的村民都穿着七八十年代的服饰,我还真会觉得是进了原始部落。 我随意扫视了起来,便能看到有些土瓦房已然稍微有了倾斜,裂痕闪电一样的出现在土墙上,估摸着这些房屋的年代能追溯到清朝了,说不定之后的那一天就会崩塌了,我想到这里,不由就祈祷待会供我们留宿的那几间土瓦房能靠谱点。 黑土说这里住着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的一辈人瞧不上穷乡僻壤,早就奔城里去了,都不愿待,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年轻人才会回村一趟探望老人。 村里的老人在这里生活惯了,和年轻人恰恰相反不愿走出这村,所以黑土说这里空巢老人居多,我想这里的老人封建思想较深,应该极其在意落叶归根这个讲究。 黑土他说着的时候脸色露出了惆怅,我看他约莫四五十岁,估计也该有子有女,内心难免会泛起思念,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闲话少说,接着黑土与这村里的村长沟通让我们借宿的事宜。 侯家的人是以电视台拍记录片为噱头而找黑土当向导的,但如今我们带着枪,这电视台的名头就显得不靠谱了,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人,看来是个聪明人,也不敢拒绝我们的借宿请求,二话没多说就同意了我们借宿的事情。 我们持枪带炮,见赫爷耳语对牙子说了几句,估计是让牙子派人盯住这些村民,免得他们偷偷的去报公安了。 接下来,我们入乡随俗,和村民经过一番客套的唏嘘,黑土便把我们分批安排借宿在几户老人的土房里。 我们一行人,显然是要分开落宿的,然而,一行人之中唯独冰姐是个女人,这有点难办。 别看她连干尸都不嫌脏,其实这女人倒是挺爱干净,也不跟我们商量着来,就一人占了一个房间开始搞清洁了,我感觉要是有消毒水,她会把整个房间都喷一遍。 我们也没有反对,这也是异性的特权。 其余的都是大老爷们,都得打双睡,我自然也逃不过这恶运,要和老鹿家当家赫爷同床共枕,他虽然是我亲大哥,但与一个男人共床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没办法,不和他就得与大胡子牙子等人,再说了,这里又没有五星级酒店可选。 折腾了一整天,我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忙着用小木桶兜了几桶水,就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凉水澡,感觉真是快活过神仙。 随后我们买了村里几十只鸡鸭鹅连同两头花猪,宰了便让村里的老婆子下厨。 赫爷做了一件令我刮目相看的事,他把村里的人都叫了过来吃“大桌饭”,现场的气氛乐也融融,老人们许久没见过生人,都像对待亲戚一样,顿时像极了年三十晚的团圆饭,我看着老人们的笑容,内心叹了一声,在他们中,可能某一天过世了,他们弥留之际想最后看一眼子女都成了奢望,因为年轻人都不在村子了。 赫爷后来对我说,他是看在村里人口不多,又是些空巢老人,加上他总是提防着这些村民,这才出手阔绰的,要是有一点古怪,他都不会这么好说话的,说都是些半只脚踏入了棺材的人,给他们一些示好,对这趟的行动也是百利无一害。 话回正题,我们酒足饭饱后已经将近凌晨了,我回房间并没有和赫爷多说话,两个大佬爷们睡在一起本来就别扭,难不成还秀恩爱不成?于是我倒头就大睡。 今天实在累的要死,夜里又下起了滂沱大雨,听着嘀嗒嘀嗒有节奏的雨水声,仿佛催眠,这一晚睡的特别踏实,睡到了天亮连梦都没有做。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分了,夜晚的大雨早停了,此时的骄阳似火地升到了中空,我打了呵欠,两眼惺忪的发现赫爷已经不见人影了。 我随即洗刷了一番,打着哈欠便走出了土房,浑浑噩噩的感觉还是睡不够,谁知下一个瞬间,不知是我眼花还是咋的,就看到有一个浑身裹着黄泥巴的泥人在我眼前一掠而过,这一下我顿时便愣住了,心想要不还是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吧? 然而,正在我发愣自我怀疑的时候,土房子内忽然便传出了噼里啪啦的碗碟碰撞声,我顿时便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满眼疲惫一扫而光,精神立马就抖擞了起来,心知这并不是幻觉,他娘的,还真有一个黄泥人跑入了土房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非是骊山的兵马俑坑里跑了一个出来游荡了? 我暗自骂了一声,如梦初醒般环视了一下屋子内的四周,瞅了瞅现场有啥家伙可供当武器的,便看到院子内的石磨旁竖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生铁锄头。 我没有过多思考,当即就跑过去拎了起来,接着学猫一样走路,步步为营蹑手蹑脚地往土房内遁声而去。 我屏住了呼吸,模仿特种兵般靠墙一步一步挪到了传出异响的厨房门口处。 我吸了口大气,瞧里面快速地瞄了一眼。 下一瞬间,我不由就猛咽了几口唾沫,浑身不禁哆嗦了一下,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一个裹着黄泥巴的人形状的东西正在翻弄着木制的厨柜,粗略一看,这东西形似电视里放的兵马俑,有所区别的是,它的身上全是黄泥巴而已,没有古代盔甲的形式。 兵马俑可不长这模样。 我又转念一想,这村的村民对我们一行毫不忌讳,难不成就是因为村里经常有泥怪出没不成? 我镇定了心神仔细的想了想,便发觉不对劲,心说泥巴人为什么会翻厨柜呢?这说不通啊,泥头人又不会有饥饿感的,我暗骂一句,随即便想到那肯定是个活人。我得出这个结论后,咬了咬牙暗骂一声,不由就雷霆大怒,心里顿时怒骂到底是那个乌龟王八蛋在装神弄鬼吓唬小爷? 知道是人后,我便惧意全无了,我又是个头脑发热者,于是一咬牙,挥起锄头就冲了进厨房,同时朝那家伙威胁着大喊:“他娘的!竟然大白天装神弄鬼!老实点别动!否则小爷的锄头可不长眼!”我把锄头高高举起,只要那泥人敢发狂,我定会让他血溅当场。 与此同时,那泥人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吆喝和高举的锄头完全震慑,见我这遇神杀神的模样,直给吓了一个趔趄。 与此同时,他手上捧着的瓷碗也“砰”一声掉地而碎,然而,他到不想束手就擒,他心知站着不动绝对会出人命,于是他接着便急中生智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厨房内的灶台旮旯处。 同时还鬼叫着喊道:“好汉!好汉!有话好好说!锄下留人啊!!!”听声音判断是个男性。 靠!果真是个人。 说话间房子内的动静便传开了,牙子和大胡子与我同宿在这间土房内,他俩昨晚也是累的半死,应该才刚睡醒,估计是闻到了风声,二人便急冲冲赶来了现场。 因为经过昨天的诡异后,每个人的神经或多或小都会过敏,所以闻听不对劲,就会第一时间联想到是出变故了。 此时只见牙子和大胡子两人脸色严峻,手里各抡着一条油光水滑的扁担就冲到了厨房。 牙子往灶台处一瞧:“我操,什么玩意儿??” 他性格想必我不用过多描述了,果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主,他直接就抡起乏着油光的扁担直往那泥人的头颅便咂去。 我顿时暗骂一句,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见状况突变,连忙用手中的锄头便硬生生的把牙子的扁担挡了下来。 “砰”的一声,我的手顿时便被反作用力震得翁翁直打颤,虎口处的酸疼感随即传达到了大脑,牙子是真猛。 牙子用了十成的死力,想必出手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让对方存在侥幸,他的力度奇大,说句实话,可别说是人了,哪怕是一头牛,都有可能给直接咂死过去。 我顿时便咽了口唾沫,想到昨晚的两头花猪就是牙子给弄死的,但情况不明的前提下,为了不搞出人命来,我也只得假装仗义出手相救。 与此同时,牙子却傻了眼,一下就糊涂了,警惕着泥人的同时就问我干啥子,我白了他一眼,便用锄头木柄捅了一下那泥人的臀部,就对牙子解释说:“牙子,你搞错了,这不是妖怪,这他妈的是个人。”我心里同时骂他要不是我,你就草菅人命了。 那浑身裹着黄泥巴的家伙闻言,顿时便“啧”了一声,听口气是不服气了,就带着怒意立马反驳我道:“这位小哥,你这是什么话,什么他妈的是个人?爵爷我就是个人好不好。” 他从灶台的旮旯处站了起来,接着便打量了我们一眼,顿了顿,他话风忽然一转,一点也不害臊问道:“看几位的穿着,不像是本村人呀,应该是来这里倒斗的吧?” 莫非遇到个算命的了? 我们闻言,顿时都愣了愣,没想到这货会这样反问,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便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那家伙见我们不会再动武了,暗自吁了口气,他不顾我们三人此时的一脸不满,就大大咧咧的问了句澡房在那里?我忍了又忍,便指了指一间房间。 下一瞬间,这家伙便把厨房内的水缸整个扛了起来,扭着屁股直奔着那澡房去了。 我们又对视了一眼,都不语,就默契的出到了房子外面,心想看看待会儿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不多时,赫爷和冰姐两人也闻讯过到这里,赫爷手里还拎着家伙,一副灭死害的神情,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样,问:“有贼进村吗?” 我欲开口叙述适才的事的时候,与此同时那个自称爵爷的家伙,正穿着一条红裤衩便从土房里大摇大摆的径直走了出来。 光天化日,红色很是扎眼,猛是把一向高冷的像昆仑山一样的冰姐吓的“惨叫”了一声,下一瞬间猛是转过了身去。 我顿时不禁幸灾乐祸起来,想到这女人在龙蚁大军压境的时候,都不曾如此狼狈过,现在竟然败给了这货,真也是醉了。 那爵爷此时正笑口吟吟,还不忘用手捋了捋湿漉漉的秀发,发骚般甩了甩,像极了在拍洗发水广告,但略显猥琐。 他耸了耸肩膀,颇显无奈:“唉,没办法呀,衣服都没法穿了,只剩下条裤衩凑合,几位壮士看看谁能施舍一套衣服来将就一下?”他还不忘朝我抛了个媚眼,我就别提有多恶心了。 心说不会是基佬吧?看过不要脸的,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 目测他这身板宽厚,像是个北方爷们,不胖也谈不上廋,身段是魁梧,挺厚实的,但身材略输牙子,皮肤到是很白净,估摸着他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其出口就是正宗的京腔,祖籍暴露无疑。 那爵爷刚才可能没注意到冰姐,此时他扫视了一遍,才发觉现场有一长发女子,这才顿时便害臊起来,接着他扭头屁颠屁颠的又跑回到了土房内,与此同时还嚷嚷着要求我们拿套好看点的衣服给他换上。 没辙,为了冰姐这位女同志,我们也只能满足他的无理要求了,我的衣服不合他身,牙子的估摸着到差不多。 当那家伙换上衣服后,仿佛原地复活了一样,忙着要填饱肚子,就风卷残云地消灭了我们昨晚吃剩的剩饭菜,接着又解决了一坛村里自家酿的米酒,方才剔着两排白牙跟我们交代了他为何变成泥巴人的原委。 原来他也是个倒斗的,到这里摸金来了,他说先我们两天到达这里,然而,分叉路的那里,他与我们有不同的选择,走的是右路。 他运气不好,这两天此地多风雨,才走了一半的路,右路内便突发泥石流了,他说山体顷刻间就坍塌了,黄泥碎石铺天盖地而下,亏得他脑子机灵,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发现了山壁处有一犄角的缝隙,他直接就钻了进去,这才躲过了这场天灾。 不过他也因此被泥土困在了这缝隙之内。 他说自己随身轻装简行,背包里没有对付泥石流的实用的工具,只有一把军用折叠铲可有用武之地。 接着他意志坚定,就开始一直刨一直刨,直到昨晚凌晨五点多才得已脱了身,昨晚下了大雨,才弄得一身黄泥。 接着他马不停蹄连夜就摸索进了村,背包也不翼而飞了,结果肚子不争气,便本能的善闯民宅找吃的了,差点被我一锄头给锄了。 他叙述得条条是道,似乎也合情合理,看似并没有什么疑点,但我生性多疑,便又重新捋了一遍他的话,觉得他的话虽无明显漏洞,但似乎过于牵强,过于直白,我暗暗感觉,他有些细节没有老实交代,因他适才那副人佣模样,鬼才信他是刨坑才造成的,不过此时我也不宜寻根问底,彼此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这时,他拿了几个碗,满上了酒,露出一副想要结拜般的嘴脸,就朝我们敬酒,递一碗给我,他就豪爽的说道:“各位,咱们不打不相识,称呼鄙人三爵就行了,还有多谢各位款待,我吃得不多,也就不打算买单了。” 难道还真不要脸了? 他说的一套一套,油腔滑调十足一个金鱼佬,我心里暗骂一句引狼入室了,就说别客气,你老别撑着就行,你确实吃得不多,跟猪又得一拼而已。 然而,我正在心里数落三爵的时候,一个杆廋的老头忽然便推门走了进来,老头儿的身后面,还尾随着三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只见老头横着一根曲节竹拐,矛头直指那三爵,就破口大骂道:“你这兔崽子……你这兔崽子……”??? 第九章天神棺 老头子穿着件陈旧的衬衫,看样式应该是六十年代的结晶,年过七旬,佝偻着腰,留着一束老羊须,谈吐之间显得有些许的吃力,但听起来却是通畅,不会造成停顿,仿佛几千年的沧桑尽烙印在他年迈而鸡皮的老脸上。 老头子左手背着腰,右手横抖着竹拐愤愤地指着三爵,目露焚火,破口就骂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然后就不停的重复着相同的一句:“你兔崽子,真是作孽啊……作孽啊……” 我们不明事理,明显就插不上话,老头的矛头直指的是三爵,虽然让我们很是愕然,但不知道两方之间的恩怨,没必要充当好汉,不由就异样的眼光都望向三爵。 他看着我们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暗骂一句,不禁瞪了我们一眼,接着就苦笑了起来,也不知他怎么想的,举起双手就向老头投降了,没骨气的竟然也不试图挣扎一下。 他接着偷瞄了周围一圈,然后一咧嘴,嬉皮笑脸起来。 借着笑意便把老头的竹拐缓缓别下,接着就端起一碗土酒想着敬老头一碗,然而,这老头精明着呢,不吃他这一套殷勤,看来迷魂汤是灌不成了的。 老头板着张臭黑脸,忽然之间猛是一竹拐狠狠的抽在一张长木凳上,碰咂之下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我们顿时都被惊的一跳,条件反射的就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老头子火冒三丈的,跟吃了**似的,我心里便嘀咕着三爵这家伙必定是骗了老头的棺材本了,或者是忽悠了老头什么宝贝疙瘩,在秦岭这一带地方,穷乡僻壤的村民不懂货,有的祖传下来的传家宝,我愁三爵一副古惑仔的德行,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老哥,大家都是文明人,讲道理的对吧?有话就好好的说嘛,我建议大伙吃着瓜子喝着啤酒,再来个炸鸡什么的,然后心平气和的讨论讨论怎么样?”他见老头欲要暴走的臭脸,接着便继续做工作道,“瞧瞧,别憋着一副苦瓜脸啊,教科书上说生气老得快,咱们之间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好好聊就是了,你说咱这话说得在理不在理?” 这货嬉皮笑脸,看着他的嘴脸真的不去讲相声真是文艺界的巨大损失,他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辈分不分,口无遮拦,我听着硬是没忍住就下意识地笑了出了声来,老头子耳朵还是挺犀利的,便瞪了我一眼,不禁咽了口唾沫。 老头子不是个盏省油的灯,压根就没听进去,老头此时怒目圆睁,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也不跟三爵扯皮,捯着竹拐在长木凳上敲了几下,与此同时,身后那三个身材结实而魁梧的黑大汉就跨着阔步走上了前来,脸色强硬。 乡野民风彪悍,这三个看起来便是这条村子的守护神级别的人了,我瞧这三人肌肉发达的程度来看,平常是从事体力活的出来的底子,而我们来此的目的是见不得人的,所以不惹是非,都不约而同的闪到一边让出了决斗的空间,几人在旁观看戏。 三个黑大汉一进来就把围住了三爵,呈三角进攻的架势,这个时候三爵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硬了起来,同时现场气的氛顿也开始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看黑大汉的架势,仿佛猪圈里套猪一样的熟练。 三爵见势头不对,贼亮的眼珠子一转,忙装弱势群体叫:“他娘的,人多欺负人小是吧?”同时他也目睹了我们的袖手旁观,便“啧”一声,就冲着我们喊道,“哎,边上的同志们,好歹咱们都是城里人,又都是追求同一个梦想的,可谓比同志还同胞啊,你们竟然见死不救,还对不对得起关二爷的在天之灵了?” 他脑瓜子灵着呢,明显在拖延时间,看他边说边动察着,准备视机突围。 我们同样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在墙边抱着手幸灾乐祸地看这场好戏,就差爆米花桶了。 此时不禁好笑,又想到这货可能不但骗了老头棺材本,看这村年代久远,又封闭,指不定三爵还真摸了老头压箱底的古董,否则也不会像抓猪一样抓他。 如此同时,三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对视一眼,默契地步步逼近,三爵见势头不对,暗骂一句,眼珠忽然一转,瞄准时机,电光火石间便将厅内的四方形的木桌台猛力地掀翻了过来,顿时屋内便碗碟四溅,瓷器摔在地上直发出“砰砰”的碎裂声,现场可谓瞬间便进入了鸡飞狗跳的状态。 显然,三爵心知双拳难敌六手的道理,便想着制造点混乱,同时借机突围开溜。 可是那有这么用易? 三个黑大汉人家一身瓢可不是吃素的,脑子更没有面容般的愚笨,早就看破他这一路数了,只见木台卓翻倒之时,三个大汉竟然全然不顾的直扑向三爵,顿时就撞飞了台卓,迅雷间便飙到了三爵的跟前,四人顿时就纠缠了起来,猛是一阵拳脚相向的扭打。 其实这场打斗没什么悬念,就算三爵身手了得,双拳必定也难敌六手。 我看了一眼赫爷,他老辣的口形胡须显得老成持重,此时正互抱着手,一脸看大戏的面容,绝对是没有见义勇为的举动。 再将视线投往那边,果然如我所料,才不到一会的功夫,三爵便被三个壮汉生擒了,因为三爵体态也是魁梧,所以此时三个大汉将其死死的人肉锁般压在地上,只不过他还在垂死挣扎而已。 我老鹿家拜的不是关羽,而是门神始祖神荼,而我们和三爵适才才打的照面,讲义是不大可能的,更因为干倒斗这行压根就没有道义可说的,盗墓者之间利益是唯一的关系索,黑吃黑就成了常态,不在你背后捅刀子已经是菩萨了,所以没有理由去插手。 但此时看着三爵被虐待,我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心想就算老头和他有什么杀父大仇也不用这么粗暴,可谓有失社会主义的和谐,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准备当一会和事佬劝上前劝上一劝。 然而,结果这个雷锋被赫爷抢着做了,只见他过到老头跟前,用一种晚辈对长辈尊敬的态度劝其说:“老爷子,有话好说嘛,都是斯文人,何必拳脚相向的呢?”他看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三爵,有点不忍直视,顿了顿道,“毕竟那人是城里来的,到了这个村,也就是客从远方来了,而我看得出,你老的威望在这村里是有一定分量的,要是今天的事被传了出去,我担心你老会难免被人闲话了,说什么欺负外来人啊,这就排外了,以后可没人敢进这条村子了。” 见老头闻言火焰还真下去了点,脸色有了一点松动,大哥立马说重点:“所以啊,还是大家一起坐下来吧,心平气和的谈谈,你老看如何?” 真是难为赫爷了,把平生的斯文词汇都用上了,硬是搭了一个阶梯给老头下,但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领情。 老头闻言后,捋一捋老羊须,他看了一眼地上被揍的一脸淤青的三爵,摇了摇头,似乎是把话听进去了。 我打量了老头一番,看透了他的心思,很明显农村里的老人思想都还是封建的很,上了年纪的老人极重名节,常常会把自身的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不就被大哥这么一忽悠,这老头真就敲了两下竹拐,同时喊了声:“都住手吧……”他虽然脸上还有着不甘,但明显名声更重要。 老头发了声后,黑大汉到十分听命令,双方这才你推我,我推你的停止了扭打。 此时,三爵的脸上被打了三个红包,嘴角也冒出了血红,看样子被揍的不轻,正怒目而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 然而那三个大汉正恰恰相反,仗着皮粗肉厚的,可谓没有伤及分毫,黝黑的皮肤也看不出到底挂了彩没。 我见状况,接着又再对老头猛是一番忽悠,将双方都吹捧了一个层次,见老头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明白懂的见好就收的道理,我心里有了计较,待气氛缓和了下来后,就问老头和三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以至于大打出手? 老头刚平和了下来的心情,被我这样一问,顿时有激起了万丈浪,见老头怒火冒眼,猛是杵竹拐,抖着嘴对我说道:“这兔崽子阿,他想偷咱村的天神棺啊,哎呀,真是缺德到了极点啊。”老头子可谓咬牙切齿的道。 我闻言后,立马就瞪了一眼三爵,意思就是你他娘的还不赶快解释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爵此时揉着脸庞,看见我的眼色,这货竟然愕然了一下,顿了顿,才明白我的眼神的含义,于是才忙向老头解释说道:“等等等等,老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怎么能说是爵爷我偷呢?”他觉得言词有点不对,顿了顿,辩驳道,“我顶多算是倒……哦不……我顶多算是瞻仰一下,对,就是瞻仰瞻仰。” 靠!他这话可谓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我心里不禁暗骂他不靠谱,真想说可以把他拖出去了。 然而,一旁的赫爷闻言,皱起了眉头,我嘀咕着他原本好言劝说老头,是出于三爵是道上的人,好心送人情罢了,日后会用得着这个人情,但却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一出天神棺的戏码。 赫爷精明异常,给牙子打了眼色,意思是仔细听着下文。 老头说的“天神棺”令我心生好奇了起来,可能出于倒斗世家的基因,我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还会有故事。与此同时,就瞄了一眼三爵,这时他正给我打眼色,看嘴脸的意思是让我在老头跟前帮他说好话。 我压根没搭理他,而是虚心的问老头:“老爷子,你先压压火,君子不怒小人,你到说说他想偷你们村里的什么天神棺?” 我明显给老头戴高帽,顿了顿,补充道:“莫非村里的附近埋着天神不成?”我是装出一副憨厚好学的嘴脸来套老头的话,直遗憾自己没去演戏,不然奥斯卡影帝也不再是梦。 老头子没啥心眼,可能就算有也是年轻的时候吧,如今活到了这把岁数了,年轻时有什么不可直言的,现在我古稀之年,就不会再藏着噎着了吧,否则带到棺材里,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没机会诉说就要去奈何桥见孟婆饮烫了。 此时老头收起了脾气,眼神迷离起来,双手杵住竹拐于地上,陷入了一阵沉思,准确来说是在回忆。 良久过后,他不知为何就叹了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抉择。 便听他说道:“年轻人阿,说到这天神棺啊,可是咱们石凳村的神物,祖祖辈辈传下的话都说这天神棺啊,是玉皇大帝安放在咱们村的。”他说到这里瞪了一眼还在揉脸的三爵,语气加重道,“不就在前两天,这兔崽子来到咱村,就把咱村的燕雀山都给轰塌了。” 老头子很是打击的“唉”了一声,颇为懊恼,又显得自责万分:“老头我当时一看这兔崽子到咱村来,长的贼眉鼠眼的,就不像是个好东西,唉,没成想阿,还是着了他的道。”他一脸后悔不已。 老头指着三爵啧啧甚是数落,这时的三爵可坐不住了,闻言就“嘿”了一声,都被老头诋毁到不成样子了,他这人明显不靠谱,马上就来劲了,可是只要他一有异动,在场的那三个黑大汉顿时又会摩拳擦掌起来。 我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三爵一眼,就赶紧把他按住,狠狠的拍了拍他背脊,同时猛是给他使眼色,希望他不要在关键时刻捣乱,好的是,他虽然憋着满肚子怨气,但也给我面子,嘀咕了一会,没作乱。 老头没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继续娓娓说道:“说到这天神棺啊,其实我也不知那棺材里头到底是不是装着天神爷,但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传的,我们从来也就没有深究,便延续了这个叫法,它是村里神圣的存在。” 老头接着说道:“村里有老村规,逢年过节的时候啊,就算不祭拜自己的祖先,也得要上山祭拜天神棺,风雨无阻,那样村里日后就会四季风调雨顺,否则啊,就会木死水旱。”老头又指了指三爵,“你们说说,这兔崽子动了咱们村的风水命脉,老头子我能不急上火吗?” 老头子看了我们一眼,忽然就话风一转,严肃的说道:“老头子我啊,今就把狠话撂在这里了,谁要是敢打咱村天神棺的注意,老头子我就跟他拼了这条老命。”他脸色严厉的说。 我听着的同时做作的点了点头,但自然没把老头的狠话放在心上,而是开始嘀咕起来,这确实很是意外,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村子里竟然还流传有这么个神话故事,看来这里的村民封建迷信的还挺深。 至于天神棺的传说,我是明显不信的,碰着个树中鬼棺虽然对我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有所打击,但还不至于把我彻底打垮。按我琢磨看,这石凳村的历史估计很古老,所以流传下来一个古棺是符合逻辑的,而这里的人文化有限,所以造成了世世代代神棺之说。而装着天神的棺材,可懵不了我鹿云,绝对不敢苟同,我猜测应该就是个古代巨绅的古棺罢了,这条村极可能就是守墓人,而老头说三爵将燕雀给轰的坍塌了,这不禁就让我联想到这神棺的所在位置就在右路的泥石流坍塌处了。 思路已经清晰了,我想到这里,就怒瞪了一眼三爵,他顿时就有点无地自容,脸上写着大大的尴尬两字,见他咽了口唾沫,心知道自己没有向我们吐实情,现在谎言败露了,他就无奈的拉耸了双肩,就打算和盆托出:“别用看贼的眼神瞧我好吗?唉,也罢,爵爷我坦白就是了,事情是这样的……” 其实三爵的事情和刚才他忽悠我们说词基本上到没太大偏差,只不过刚才他故意忽略了其中一个主题,就是没有叙述其中的细节。 三爵是独来独往的盗墓人,此次独自一人来石凳村倒斗是确有其事,因为他很早就听说过秦岭内有一个隐秘的穷山村,而他也知道这山村从古至今就流传有一个天神棺的传说,所以其为了摸明器(文物古董)才前来,试图碰碰运气。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他比我们早两天便到达石凳村。 到了村后,三爵立马开展忽悠模式,使劲的打探了些当地民间的传说,他这样做便是我们倒斗一行必做的功课,大体可分为望;闻;问;切。 望,就是用肉眼去观察,一些能耐大的盗墓人就用一双眼睛,分析山脉走向再结合罗盘八卦便能探出古墓所在,我听赫爷说,五大世家之首,当今的张家掌门人,张大帅就把望这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而闻,则又有很多的解释,例如侯家人的看家本领,闻土定穴也是闻的一类,同样也形容为人用耳朵去听一些坊间谣传。而问,就是盗墓者亲自去问当地有渊源的人或家族,准确的来说就是像三爵一样忽悠打听,盗墓者又会问不同的人来获取最有价值的信息。而切,就是综合以上的望闻问三点来判断出可靠的信息来供自己实践进行倒斗定位,就好比一个医生把脉后开药方一样。 因为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往往都是由真实的事件而被人们一传一,百传百的真实故事传递的,虽然经过时间的洗涤后,内容质量会发生出截然不同,版本会演变出很多,但我们倒斗的人,就是有这个能耐,往往就能从这些看似天荒夜谭般的传说中,整理出猫腻来获取有价值的信息供自己使用,这可以说是个人天赋。 估计老头子极有可能就是在三爵进村后,后者开始不停的打听当地传说的时候,其看出了三爵怀有贼心。 闲话小说。 在判断神棺大慨位置后,三爵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开始了实际行动,他说经过自己一番风水推理后,才决定从右路进入去寻天神棺的,他还说根据当地传说,再加上燕雀山的山脉走向,他就大慨定出了天神棺的准确位置了。 听他说那天在右路走了也不知多久,将近日落西山的时段,才到达了他定好的位置,接着他不再做休整,脑子里浮沉的贪念就催促他摸索着上山,到了半山腰后,没有令他失望,还真让他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那时三爵翻过一片茂盛的植被后,他就到了一个类似祭坛平台一样的岩石质地的平台,当时他初步判断这祭坛是新修的,应该是村民翻新的,所以没啥价值,但也得有几十年了。他步入祭坛平台四处端详起来,瞄了一圈,四周除了一些祭祀用的三兽足鼎,加上一些祭祀摆件之外,并没发现有所谓的神棺陈放在祭坛上。 他顿时就纳闷了起来,那里就一个祭坛平台,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三爵顺手拿了个祭祀的苹果啃了起来,接着又继续研究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他说看到有一块五米来高的黑岩石立在祭坛山壁旁很是显眼,除此再无特别。 这块黑石令他心生疑惑,他思索着对照此地的空荡,就死马当活马医的断定那神棺肯定就藏在这黑石的背后,可是,这块黑石巨大得足足有几顿重,非人力可移,三爵判断这块黑石有可能是一块反石,也就是石的后面设计了机关活塞的,也是金刚石的一种,蛮力是动不了分毫,显然,三爵此时贪念剧增,他暗骂嘀咕了一会儿,便想到了一个馊主意。 用**炸。 三爵随身携带了**,而他当时被贪念淹没,所有的思绪早已穿过了那块黑石,而飞入到他幻想中的天神棺里,他却无耻的说当时可谓是杂无旁念,迫不及待就开始炸,后果就是令他到现在还说有阴影的事故。 黑石是炸开了,但是**的量过大,瞬间便在**的冲击下,山体都给炸坍塌出了一个凹坑,祭坛顷刻之间便整个往下沉了落去,同样三爵就跟着祭坛坠落了下去,被活活的埋到凹坑里,同时还昏迷了,而万幸的是,他运气不错,掉在了一个犄角的缝隙里才大难不死。 三爵说自己能醒来,全是大胡子他们的功劳,因为大胡子当时在左路内放枪来寻找我们,M16的枪声太响,竟然把昏迷的三爵唤醒了,于是他接着拼了老命般连滚带爬,半天过去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了那个凹坑,当天晚上下起了大雨,山体不断有黄泥碎石倾泻下来,后来就是他成为泥人那一幕了。 我听完他的叙述后,直想吊打他一顿,暗骂他娘的胆子长刺了,竟然毫无力学常识,胆敢在半山祭坛玩炮,而更主要的是,这里是陕西地域,要是爆炸声给警笛子察觉了,咱们都得蹲大牢的蹲大牢,枪毙的枪毙,绝对讨不到半点从轻发落的好事。 正欲想教育三爵的时候,忽然此时听的最仔细的赫爷,就冲我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他转而问三爵:“小子,祭坛被你炸出了一个凹坑?” 他眯着眼睛盯着三爵问。??? 第十章离奇的死亡 三爵还揉着紫青的两諰,闻言愣了愣,贼亮的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对呀,就一大坑呀。”他顿了顿,欠揍的道,“怎么的,鹿家赫爷你活这么多年,是没见过坑是长啥样的还是怎么着?” 他适才被三个黑汉揍了一顿,现在又被我们像犯人似的审了半天,此时说话的语气明显颇为不耐烦,有点撒泼的倾向。 赫爷倒斗多年,城府极深,又精于算计,更多的是主功人心,他可不跟三爵呈嘴上的功夫,就不跟他扯皮,也没搭理他的怨气。 赫爷莫名的瞟了老头儿一眼,紧接着又对牙子打了个古怪的眼色,不知意欲何为。 牙子是他的心腹之交,认识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收到赫爷的眼神后,默契十足的心领神会还给大哥一个古怪的眼神。 接着两人就编了个理由出了土瓦房,我看着赫爷的神色,心知他肯定又念到什么主意了,但无奈猜不透,就不明所以。只看到他二人鬼祟的挪到了院子的土墙脚边就耳语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隔的远的缘故,不知在搞什么,显得神秘兮兮的。 我没心机去管他俩,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正经的勾当,就回过头来还想着给三爵这厮补补课。 然而,转过头便看到这家伙此时对老头子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态度急转弯。 此时三爵的脸上虔诚可信,他露出一副孝顺儿子般的面容,更像忠狗的嘴脸,便给老头毕恭毕敬的斟了一杯热茶,跟着就向其道歉来了。与此同时还不忘给老人家按摩捏背,嘴里还说着一大堆拍老头彩虹马屁的话,说的大慨就是小弟初来乍到,看在年少无知,误入歧途,已经决定洗心革面,现在风干物燥的,实在是不应该到半山玩鞭炮,你大人就不计小人过云云。 我看着他的嘴脸,脑门突突直跳,顿时便联想到了传销给人洗脑时的场景。 三爵这货还真行,硬是把僵尸一样态度的老头哄得老树开花,心花怒放,刚还想着要把三爵宰了喂狗的老头,现在竟然不记前嫌了,一脸的慈祥可加的深教了片刻三爵,苍老的脸上挂起了惬意的笑容,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大半辈子没有听过人胡扯了,但已经教导了三爵从新做人的科目了,三爵则频频点头回应,拍着胸口保证回归正途。 我听着这番胡扯,仿佛都有种被洗了脑般的错觉。 经过三爵一番传销般的忽悠,不到一会功夫就把老爷子这几人全都给打发了。 然后,待老爷子的身影消息在转角处后,他脸一下就变了。 像翻书一样似的,刚才还一副仿佛要认亲爹妈的嘴脸,现在顿时便换成了一副仿佛狗臭到屎香般的模样,接着忽视我的存在,就径直的走到赫爷二人处去了。 我暗骂一声,忙跟了出去,就听三爵“啧”了一声:“喂喂,两位同志,这就不讲究了吧?这斗泥呢,可是爵爷我先发现的,怎么的?都是一道上混的,你两的小九九谁不知道似的。” 他瞟了一眼赫爷二人:“爵爷也不是抠门的人,有斗一起倒,乐也融融,没事,但得约法三章,倒出来的冥器,我得占大头才行。” 赫爷与牙子闻言,两人莫名的对视了一眼,接着赫爷又瞄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无其他村民,就危险的目光眯着眼睛打量三爵,然后把声音压底说:“怎么?现在醒了?埋坑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那地底下是斗泥呢?” 赫爷明显在讽刺三爵。 “他娘的,要是你被埋黄泥坑里你他娘的还有心思想这鸟事啊?你甭管怎么扯,这斗是爵爷我的功劳才发现的,我跟你们说明白点,你们要是敢把爵爷我给撇下喽,自个去倒这天神斗,我就给小老头打小报告。” 三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继续道:“你俩掂量掂量吧。”说完就吹着口哨扭着屁股走回土房了。 一旁的牙子闻言,暗骂一句,听的咬牙切齿,他对三爵没啥好感,脾气又直冲,就提了提腰间的***手枪,欲要灭口的冲动,但被赫爷按住了:“他说得也对,同混一道上的,也得讲个理字,这天神斗是他无意炸出来的,最怎么样,也得分他一份。” 他笑了笑:“说实话吧,我还真不怕他打小报告。” 牙子不明所以,赫爷便接着说道:“我估计这村也是个捣土的,或者是守墓村。” 捣土? 这是我鹿家的内语,和倒斗同义,五大世家都有属于自己的内语,也就相当于暗语,侯家就叫筛泥,而罗家就叫伏沙。 赫爷这句话不禁让我顿时七窍仿佛都通了。 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路过来,就纳闷黑土和整个石凳村的人对我们的态度显得过分友好。试想一下原因,无非有三: 一、是他们有啥阴谋,对我们另有图谋。 二、是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干不正当勾当的。 三、他们的身份不想轻易暴露在如今的社会里。 第一个可能是可以排除的,如果他们想图谋钱财的话,在进左路的时候早就该动手了,在那么龙蚁的围剿下,我们没有他们的祖传的驱虫药丸帮助下,是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的。 所以在我看来,第三种可能是比较大的,但我也不敢武断,或许还有其他也不一定。 而这个问题到不是我所关心的,听赫爷刚才的一番话,我便有点暗骂,原来他在听三爵叙述的时候,就已经推测出天神棺是一个斗了。 其实我也不该埋怨,他走南闯北将近二十载,凤毛麟角的冥器都曾目睹过不小,这点心思也就是他的皮毛而已,记得他在左路里说过山腰处可能有摊泥,还真的给言中了。 我们此行是两个世家夹喇嘛,目的地出于行规是赫爷和冰姐带路的,然而,到现在我们还被这二人蒙在鼓里,可谓一无所知。 但倒斗道上有一个老规矩,就是顺手牵羊,所谓顺手,也就是说在路上碰上一摊泥,就是斗,但凡盗墓者,都不会视而不见,就倒它一倒,也是纯属出于敬业。 牙子此时看了看我,不禁笑了笑:“鹿少爷,这次我们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摸到些神器回去。”他明显有点心痒痒。 看他兴致全上来了,也对,对于他来说,异斗和明器是最能刺激他肾上腺素的了,于是我就配合的回道:“但愿吧,那样我也能提前开开眼界呗。” 我之所以死乞白赖的前来,就是为了感受一下下地的场面和感觉,对我来说至于下那个斗,都是一样的。 “这斗到底是个传说流传下来的,是否属实还难说得准,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比较稳妥。”赫爷看了看手上的表,“今天是不能去摸底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时的夕阳,开始往西面的大山缓缓沉下去,天上泛起火烧云,黄昏的前奏已无声地来临,我们三人又嘀咕了半个小时左右,最后也没决定出个所以然来,就各自回了房间,等明天继续合计。 我一人还站在原地看日落,山村里的天空特别明朗清晰,夕阳的余晖甚是壮丽,而我此时心里却是没有方向。我在队伍中,是充当的一个学习者的角色存在,就是前来体验倒斗的刺激的,说白了就是一个愣头青,吃饱了撑着的年轻人,而在这些老扒子面前,我说话的分量自然就不足,凡事更不是我来拿主意,笑了笑,就没必要去费这心思了。 纳闷之时,无意就看到了本次的人肉导航之一的冰姐。 她此时正一个人靠在一土墙上四十五度角望天发呆,水灵般的瞳仁中没有半点波澜,长长的黑睫毛,也分辨不出她眼睛聚焦在天空哪个位置,这人明显还是延续一贯的作风,惜字如金,不苟言笑,冷冷冰冰,没事绝对不会主动搭理人。 我出于对她的好奇,就厚着脸皮过去搭讪:“哎,冰小姐,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我也不知问什么好,就说了这一句比较合理,但猜她肯定不会理会我。 果然,她仿佛把我当作空气,毫不作反应,整个人仿佛冰雕似的,我不禁心里暗骂一句,于是又复问了一遍,这才使得她弱弱的瞄了我一眼,诱人的嘴张合了一下,很不愿的挤出了两个字:“快了。”然后又望天不语。 我心想谁娶了她,真是八辈子倒了血霉了,简直无法沟通,她心里的世界仿佛都被凝结冰封般似的,让人察觉不到一丝的情绪波动。碰了一鼻子灰,我看她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就识趣的不再扰。接着便回到了房间,见赫爷不在,不知去那里了,我趁着黄昏景色,就自个散步到了村里的小泥路上闲逛起来。 这村子虽不大,可也分东西两头屋,我借宿的那土房位于西屋,而我现在就向着东屋那头游走。 我沿途欣赏着这村的农生态,发现许多的田地都已经荒废了,野草长势很是蓬勃,但也略有几庙田地还长着卷心菜和灯笼椒。 再往远一点望去,那里就是四面环绕的大山,一遍连绵起伏的山势,层峦叠嶂,葱绿的植被甚是茂盛,生机盎然,秦岭的原始森林丝毫不逊色于桂林山水那边的原生态。 看着看着,我心里不禁感叹起来,发现这里的风水格局甚好,这里依山环水,属于气陇之地,山脊之间尽呈出起伏的龙脊,呈绕龙腾状,懂大风水的人,我相信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众多山脉都能形成宝穴,明显组成的两条盘龙,它们缠绕着中间的一整片大森林,首尾盆绕,我心想,那定是阴宅的旺地。 《葬书》云:气若游龙,藏气聚中,太盛之地。 应该就是描述这样的地势了,遗憾的是,我对大风水的理解也就只是懂点皮毛而已,也不知对不对得住邓璞(葬书作者)他老人家。 又走了一会儿,我开始发现周围的土房似乎与其他土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才发现东边的这些土房,都是青砖黑瓦,雕梁画栋的,有点明清朝四合院的风格,而且屋子要比其他的土房要坚实可靠,没有出现过份破败的痕迹,奇怪的是这些屋子都是没人住的。 好奇心剧增,不禁就凑近了一间,我从一扇打开的窗户往里瞄了一眼,发现里面杂草丛生,幽幽暗暗的,但一目了然,应该至小被废弃了几十年了。 心算了一下,同样的青砖瓦房大慨有着十几间之数,我顿时就纳闷了来,按照这情况,就是说这东边是一个无人区了,早以被废弃。 问题就来了,这是为什么呢? 这里的青砖瓦房,明显要比西屋的黄土瓦房要豪华若干倍,为什么会沦落荒废呢? 难道这村里的人都不喜欢住豪宅? 显得十分古怪,但我却想不出什么由头来,就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六点了,此时,西边的太阳早早落山了,一片蛋黄色彩铺天盖地而来,我便不再浏览,便回到土房后拿出手机无聊的斗了一会地主,就早早睡觉了。 这一晚我做了两三个噩梦,也不记得是什么内容了,总之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翠日八点左右,我就醒了再无困意,然而,才刚伸了个懒腰,忽然房门“嘎吱”一声就被暴力推开了,两眼惺忪的揉了一下睛,我发现三爵正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我就问他娘的搞什么鬼,想劫财还是劫色,他鄙视了我一脸,就贼声回道:“丫的,你还睡得着呀?出去看看吧,村里的母猪都醒了。” 他说着,顿了顿,似乎记起了什么来了,便忙对我说道:“对了,对了,这村里有人离奇的死了,邪门儿的很。”?????? 第十一章顺手牵羊 看三爵的神色不像在开玩笑,我想他人虽然看起来鬼头鬼脑不靠谱的样子,但按理也不会开这种低级趣味的玩笑。 想到这,我心里不由就“咯噔”了一下,混沌的脑袋顿时就精神了起来,打了强心针似的。 出人命了? 怎么这么突然? 我嘀咕了一下,就问三爵到底是谁死了?这个村子里死人,我第一时间是不会过份吃惊的,更不会琢磨,因为这村里上下多数都属年过七旬的老人,俗话说半截埋黄土的人了,迟早都要油尽灯枯的。 三爵鬼祟的把门带上,来到我躺的木板床边,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脆弱的木板床就直发出“嘎吱”一闷响,他体重远超我的数字,应该起码百六有余,加上我的百二多,可怜的木板床随时可能有塌下来的可能。 他贱笑了一个:“我听说是你们的那向导挂了。” 我一听,脑袋就懵了,瞬间闪过黑土炭黑中年的脸庞和笑容。 挂了? 怎么可能? 我对黑土虽然谈不上有好感,但也不排斥,除了他黝黑的皮肤外,也谈不上印象深刻。黑土表面虽老实巴交的,但我认为此人不用易吃亏,他憨厚的面容下其实也挺阴沉。奇怪的是,按他中年男人的年龄,要是没什么大的病患,绝不可能随便就能驾鹤西去的,看他在左路的表现,身体状况明显是不错的,怎么就突然间就挂了? 我赫然了一下:“这怎么可能?你这货不是特意编故事来寻我开心的吧?他娘的,小爷告诉你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故作姿态,严肃的紧盯三爵的眼睛,这货满嘴跑火车,确实怀疑他在框我,这样能审核他说话的真实度。 他“啧”了一声,有好心没好报地狠狠拍了拍我肩膀,一脸憋的慌:“他娘的,你这同志的心理怎么如此阴暗?你是说爵爷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不去烧个香拜个佛求个姻缘什么的,有功夫来寻你这大佬爷们的开心?有病啊我?你又不是黄花大姑娘。” 我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心说你还真会干这无趣的事,随即就不想和他耍皮,不然这货会没完没了了。 白了一眼他,正色的质问:“你的消息靠谱吗?”我还是不信黑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去了。 “爵爷我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你小子别玷污我纯洁的形象,我是听你们队伍里那胡渣男说的,我早起晨练,正碰着他一脸急匆匆的样子,就问他啥玩意儿,他就说队伍里的向导去听佛祖念经了,我好奇啊,跟着他去瞅了瞅……” 三爵顿了顿,思考了片刻说:“我去到一看,你瞧怎么样?还真邪门儿了,那黑炭头死的诡异,尸体很是古怪。” 他给我打了个眼色:“他娘的,你又不是残废,三言两语的很难给你形容,要不你也去瞅瞅?”他之所以来告诉我这消息,明显是想勾搭我过去。 我此时疑惑之心顿时发酵,听三爵说的如此这般,看样子黑土还真落叶归根了。但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前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不禁令我心里一阵唏嘘。 然而,三爵这货又说的玄乎,念到人命关天,我就没太过纠结,立马起床简单的洗刷了后,便让三爵领路去看个究竟。 我跟着三爵走了一会儿,不禁就有点愕然起来。 方这才发现,三爵竟然是带着我往村子的东面走去的,我心跳莫名便加速了起来,心想难道事发地点是在那片废弃的青砖房区? 我念到这里,脑海里顿时冒出那数十间鬼森森的青砖房,浑身不禁哆嗦了一下。 很快我的猜测就证实了,我们走了十分钟左右,就看见不远处的小坡上挤满了人,那里一群人正在探头探脑的不知在围观何物,而其中混杂着我们的人很是明显,两色登山服很扎眼。 我走近过去,看到了大胡子和赫爷,二人正站在人群的中间,似乎忙着什么事情,我使劲的往里望去,发现他们正翻弄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那被三爵忽悠的老头此时也在人群之中,三爵厚着脸皮朝他打招呼,但这老头没有搭理他,表情没有显露神色,正阴沉着脸目视现场,时不时的会和身旁的几个同龄小老头窃窃私语,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我和三爵就拼尽全力突破重围钻到了最里面。 紧接着,我不由就惊了一下,一眼就看见黑土的尸体正面的躺在地上,眼睛瞪的牛大,瞳孔已然涣散变成一片暗淡,仿佛一潭死水,奇怪他的嘴巴不知为何,张着一个人类极限的空洞,正视觉得极端狰狞可怖,更古怪的是,黑土临死的时候是以一个扭曲身体的姿势定格的,看到他皮肤明显发白,推测遇难时间应该超过24小时,都已经凉透了。 周围除了我们两个世家的人,本地的村民都显得古怪,他们都阴沉着脸,但明显又不是哀伤,更多的是鸦雀无声,这些村民都没有人主动出来检查尸体,光站在我们的身后,他们似乎刻意的在与尸体保持相应的距离。 我看了看,发现在这里围观的村民,都是鸡皮鹤发上了岁数的老鬼,我从中看不到三四十岁的中年,从这些老鬼皱褶的面庞上看不出猫腻,却显得面目紧张,也不知他们心里有着什么忌讳。 三爵给我指了指一个人,我顺着看去,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现场唯一的一个中年,我知道他是谁,这就是石凳村的村长,刚到达石凳村的时候打的照面,然而,这村长此时正在在琢磨着什么,也有可能是在念阿弥陀佛。 我就低声问赫爷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命案?不就把警笛子招来了吗? 赫爷站了起来,把我拉到一边,耳语对我说道:“要报警这些老家伙早报了,你没看他们都很避讳这尸体吗?”他看了一眼黑土的尸体,“说到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早上咱们的人来这观察地形的时候,才无意发现这当儿事的,我检查这尸体有大半天了,也没什么头绪。” “死了人……怎么不通知警方?这村里的人脑子没事吧?”我疑惑道。 “怎么?你还盼望着警笛子来不成?”赫爷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然后脸一沉继续说,“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我能确定,这人不是被谋杀的,在他身上没发现伤口或淤伤,也没中毒的迹象。”他摸了摸下巴,“人的死相这么诡异,我估摸着这人八成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 不禁咽了口吐沫,背脊莫名就拥出一阵凉意,下意识的看了看黑土古怪的尸体,顿时觉得大哥的推测符合情理。 但有一个疑惑…… 黑土连左路都敢自行通过,就证明他绝非胆小之辈,会有什么东西可以把这么一个胆子算大的人给活活吓死呢? 能把人吓死,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东西或者偶然。 心理上说,要想把一个人给活活吓死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当人看到最恐怖的一幕时,画面传到大脑是要经过信息处理的,大脑会自动启动保护意识,会屏蔽一些对大脑致命的信息,所以顶多会把人吓傻或者疯掉,吓死是几乎不可能,除非受害者看到了什么另他精神和心理同时崩溃的景象,那才有可能会被吓死。 要是真如赫爷所说,那黑土可能是在临死前看到了极其匪夷所思的东西,而同时又令他彻底的绝望心理崩塌,才会导致如今的下场。 想到这里我开始不安起来,心里直想着黑土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天很快就到傍晚,天开始有黑色压了下来,镰刀般的皎月不知不觉已经冒了上苍穹,我恍惚间觉得这东面的青砖房看起来隐约有一股妖气笼罩其中,黑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那令黑土殒命的东西会不会就隐藏在周围? 我不由就打了个寒战。 这时候,本地的村民开始有了动静,他们不再让我们过多的接触尸体。 紧接着,他们又做出了一个令我万分诧异的举动,这些村民在一个杂草丛中随便刨了个土泥坑,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黑土的尸体给埋了,接着用铁铲打实,就这样草草就完了“葬”。 甚至连个坟包都没有立起来。 我们的人不禁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看来我的猜测是错了,黑土生前在这村里应该是孤身一人,没亲也可能没友,因为面对这样离奇事件,所有的在场的村民竟然没人出来反对这样的草率。 我看着这帮老鬼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一切,就像成吉思汗当年在大草原上一盖土,经万马一踏,谁也看不出有个人在那里埋葬过,仿佛若无此事似的,只不过人家成吉思汗的是皇陵的地宫,而黑土就只有这么三寸之地,我不禁一阵心酸,直感叹黑土真是可悲,死得不明不白,还遭受到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的对待。 然而,不知为何,赫爷此时眼神很是古怪,接着他开始催促我们回西屋。 我们是外来人,虽然觉得这样处理黑土的后事很是草率不妥,但也没有理由插手本地的事情,火不火葬在穷乡僻壤也不打紧,而我们更不想与命案扯上关系,所有人就不多说,纷纷回到西面土房。 我们一行都围到了一圆麻石台开会。 在会上侯家一个老扒子,名叫光头通的,他就吐槽说道:“这村的人他妈的比咱倒斗的还没人性,死了人随便一埋,种棵树还要翘肥呢,奶奶的还真逗。”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还注重个名堂,再说了牛鼻子也不愿到这山卡拉来赚这几个钱吧?我觉得阿,就凑合了,只是也该立个坟头包什么的。”一人附和道。 “别管闲事,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侯家一个年近六旬的人很淡然的说道。 说话的这人是一个和冰姐一样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老头,他的一些事情我是了解的,听说此人在侯家的分量举足轻重,是不折不扣的心腹重臣的地位,也是我们此行众人中最年长的一位,说话在队伍里自然很有分量,只是一路来,他都没有主动搭话和发表意见,闭目养神的多。 来之前赫爷和我介绍过他的大慨,说道上的人都称他为铁五公,然而这名号是怎么来的,就无从得知了,据说他的师傅曾在民国早期盗取过清东陵,与孙殿英有说不清也理不顺的关系,更深的就无从探知了。 这人一路基本不怎么说话,沉默寡言的性格,给我的印像就仿佛是一个很高深莫测的老教授般,他和冰姐一样,不会主动说话,所以一路过来,我都不太注意到他,现在他开口,颇为令我意外。 铁五公的提醒,众人都很虚心接受,然而,本来我们开会是没三爵这家伙啥事情的,但他却厚着脸皮硬是挤进了我们的队里来,他到安分守己竖起耳朵的听,可是,以他的个性绝对是憋不住不的。 然而,三爵又不好意思插话,憋了良久,他好不容易逮到一空当,就听他说:“听我说阿,诸位同僚,依爵爷我看呢,那倒霉熊死的蹊跷,而那帮老不死的看起来都避讳这当事情,要不是我们发现的,这才刨坑埋了,否则极有可能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 他正了正身子,卖弄了两下:“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爵爷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但顺手牵羊你们不会觉得闲麻烦吧,是不是这理?” 接着三爵就把天神棺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我气的脸都绿了,拦也拦不住,原本我们是打算尽量不要声张,事关这天神斗只是一个推测而已,不知是否有其墓。 三爵这个时候,他却狮子大开口说保证神斗里都是上等明器,甚至还会有青铜器(青铜器在古墓中相当希小而显得珍贵,所以比普通瓷器价值要高出几何倍,是盗墓贼最钟爱追寻的东西)。 众人一听,眼睛顿时直放金光,仿佛镶嵌了钛合金狗眼,这帮老扒子,纵横江湖几十年,我猜他们的座右铭是:斗不管肥廋,只要缘上都得倒一倒,此时所有人在三爵的煽动下,瞬间就燃起了盎然斗志,接着就纷纷开始琢磨了起来。 赫爷没有制止三爵的扇风点火,铁五公到也没唱反调,但也不发表意见,坐着只管吸烟,估计他也不会错过顺手牵羊的事情,但奇怪的是,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赫爷,赫爷又以同样的目光看了一眼与我们格格不入那边的冰姐。 冰姐独自一人坐在我正前方五米不到的石磨上依旧是习惯性的望天不语,她从来不参与我们的话题,一身干练的紧身黑衣仿佛一个女侠,绝对没有想过来和我们一起商讨的意思,从她清澈的眼睛里,我仿佛看到了“与我无关”四个字,真不理解侯家为什么选她做了领队,这简直可以说是直不务正业。 “我看黑土的死和天神棺有关系,这里的人都敬天神爷,其中必有猫腻。”赫爷吐了口烟,开始说道,“他的死相太诡异了,所谓死不瞑目必有冤,但我们只在乎神斗,其他什么死因与我们无关,也不必费心去多管闲事,我们就想怎么倒这神斗即可。” 赫爷这话是没根据的,黑土的死目前也没个说法就不了了事了,只是我们倒斗的老套路,倒一个有人看护的斗,总得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去倒,把自己伪装堂皇些罢了,人家诸葛亮还弄了个出师表呢,他就把黑土的死与神斗拴在了一起,心思够鬼,这样那帮村民也不会好意思阻拦我们。 “这么着吧,同志们,大伙也不用在这猜灯谜了,我们明天就去倒一下那天神斗,到时是神是鬼就一目了然了,我们就当一会包青天帮那倒霉蛋翻翻案,觉得怎么样?”三爵站起来继续动员大家的热情。 众人此时的心思,全被天神斗给勾了魂,都空前一致的赞成倒这神斗,在诱惑面前,他们几乎都不想去判断,我想他们此时的内心,应该恨不得连夜就把这神斗给倒了,这好像也是干倒斗这行的一个诟病。 我比大伙要冷静,暗骂这帮人全把昨天老头的话当屁了,人家搁下狠话,谁打神棺注意就跟谁玩命。 我随即就提醒他们别冲动,还是再考虑考虑再决定吧。 然而侯家一伙计就说道:“我说鹿家二少爷啊,这个老不死的话你还真把他当回事了?他要是敢阻拦,我就让他也住在神斗里,哈,对他来说这也是不错的。”他说完,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我唯有无奈摇了摇头,不想跟他说道理,和这帮老扒子谈斯文,简直和对牛弹吉他无异。 干倒斗的都是野蛮子,他们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握有人命债,我们世家虽然是经过了思想进步的盗墓贼,也学会了先礼后兵之礼,可是我们毕竟还是盗墓贼,在利益的面前,急了眼,还真有可能就杀人灭口了,然后把尸体往斗里一扔,大罗神仙都察觉不到。 我想着这些草菅人命的画面,莫名的便看了看那边独自一人的冰姐,她还是淡漠如霜,而我心想她手上会不会也握有人命? 冰姐的淡漠仿佛是天生的,尽管我们这边讨论的风风火火,可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个看破红尘的女主角,但我知道她有故事,沉默寡言的人往往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但这种人当看淡了一切,不想再诉说任何事情。 她的卓号叫冰姐,却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她的过往更是无所得知。这女人给我印象就是冷漠,淡然,不苟言笑,惜字如金,不爱说话,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像小女人一样羞涩,之前三爵的红裤衩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众人对她的尊重可以看得出来,她绝对是个能耐极大身手不凡的女人,而我的直觉信她是一个好人,至小不会昧着良心去害人。 我回过神来,不再胡思乱想。 此时两家人还在兴奋的合计开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慨讨论了有一个小时左右,便决定收拾出装备明天去倒这个所谓的天神斗。因为黑土无端端的就离奇死了,村子里的人都因为这件事情显得忌讳,不愿再做我们的向导,而我们因为是去倒神斗的,也不可能请当地村民做向导,所以三爵就充当起了我们临时的领路人。?????? 第十二章怪事 翠日,天自蒙亮我们就收拾装备,不做逗留便开始往刚进村时的那个分岔路口的右路折返开拔。羊须老头的话我们也不得不在意,所以为了不让本地村民起疑心,就特意留下一半的伙计待在村里做掩护。 去倒神斗的,鹿候两家一共合计才十个伙计,而这些伙计,大多为家族中的心腹骨干,都是些老油条,盗墓经验颇丰富。 在人数有限的前提下,出于便捷考虑,我们把所有用不上的东西都搁下,除了防身的武器外,例如食物之类就不是关键,因为天神斗的位置比较接近村庄,路程算不上远,我们也本着打短时战的原则顺手牵羊。只是打赫爷的装备包里却塞满了食物和水,还有周密的工具,可能是老江湖的警惕吧,而我们许多人便轻装上阵,只带了两天的压缩口粮就出发。 前往神斗的一路上,众人可谓是斗志昂扬,老油条们对于顺手牵羊很痴,都一股脑的在憧憬神斗里的景象,估摸着每个人此刻的心里都会想到神斗里摸出个神器来,以后好在同行面前吹大牛。 干这行的都爱炫耀自己的功勋。 三爵此时最为突出,他独身一人来倒斗,不像我们是怀有目的的,三爵这货来石凳村,就是为摸明器而来的,痴想着一夜暴富的美梦,此时他毫不忌讳的当着大伙不顾什么形象,兴奋的唱起了山歌来:“大山的子孙呦,爱太阳喽……” 他唱得九音不全,五味杂粮,像打碎了个陶瓷罐似的,我听着这货没一句对上调的,我心里暗骂一句,便忍不住教育了他一顿,可是他还是坚强地将一整首给唱完了,对于他的执着,有点哭笑不得,终于开始觉得《大话西游》里的罗家英唱的歌是多么的动听而优美了。 在三爵身后的牙子,是被祸害得最为严重的,似乎听的仿佛不会再爱了,牙子不像我能和三爵聊的来,他本来就不感冒三爵,也实在是受不了这货的“天籁之音”,就喷:“你他娘的,唱的是歌还是鬼哭狼嚎?什么鳖孙玩意儿?” 牙子一脸嫌弃。 三爵闻听,马上就“啧”了一声,脸上甚是不悦了,立刻便捍卫自己歌坛的地位:“我靠,你丫什么品味?爵爷我能唱歌给你们听,是你们上辈子积德了,小他娘的在这嫌这嫌哪的,不收你们门票就不错了。” 他的自信心也不知从那而来。 他喷完又开始魔性的唱功,他在一行的前头,简直“魔声嘹亮”。 顿时山谷便不断回荡起他不堪入耳的鬼催命般的音韵,牙子咬了咬牙,为了队伍的团结也没和他辩论,再没搭理他。 闲话就不再多说。 我们一队人埋头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三爵终究唱累了,终于恢复了太平,我们耳根总算得到了珍贵的清静。 然而,我原以为三爵会领我们回到那个进村时的巨榕树树洞那里。 可是,他来石凳村的那时候,明显就不是从榕树洞那里进村的,他也跟我们交代过,进村子的时候是走的右路,所以他没有像我们一样遭遇鬼打墙和积尸地。 接着我们在三爵的引领下,很快就到了一条满是怪藤盆织的崎岖小路上。 我走的气喘吁吁的,喝了口农夫山泉,稍微回过气来,便目测估计了一下,这条小路恰好能容一人身位通过,异常的狭窄,路内植被极度长势茂盛,藤蔓和荆棘长的张牙舞爪,把路的一半侵占了去,仿佛《倩女幽魂》中的鬼丛路。 但在利益的驱使下,这阻挡不了我们斗志昂扬前进的脚步,一行人众志成城,随即就摸出了开山砍刀来,接着就一边砍出一条路,一行人便鱼贯而入小路里面。然而,走了不到一会儿,我们才发现路内的植被,远比想象中的要霸道,在茂盛的植被下,压根分辨不出供人行走的路,只能看到许多被刀砍断的枝丫藤蔓,我想这肯定就是三爵进村子时的杰作了,但他清理的很随便,压根没法沿着他草草砍过的痕迹行走。 这条小路不仅有老青藤拦路,还有铁管粗的荆棘横生出来阻挠,这酌实令我们步步为艰,我的小腿不到半根烟的功夫,就无情地被划出了好几道小口,疼得我直咧嘴,我们就好比挤进了鲨鱼的嘴巴似的。 我们一行人,以三爵为首鱼贯前进,闷头又艰难的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忽然,这条小路开始变得宽敞了起来,我目测容一辆卡车通过是绝对没问题的,但也只是能看到原来路基的痕迹。如今这条路不知为何被荒废,植被很是葱郁茂密,各种老青藤蔓犹如海底珊瑚般盎然,丝毫不减弱它们野生的傲气,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经常有村民行走的熟路。 我们拼了命的顺着三爵先前从这里出来时留下的痕迹加以清理障碍奋力挺进,我真不知那天他在一个人的情况下,是如何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进村的,反正我此时已经头昏脑胀了,累得要命。 紧接着又走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我们的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片塌陷的场景,我能看到许多凌乱的山石滚落一旁,这些石块是从山上不规则的一路碾压而下的,形成了一条条明显的凹痕,在山底的脚下,诸多植被都被拦腰折断,横七竖八的倾倒在地上,我眼前的景象可以形容作满目苍痍,最入我眼的是倾泻下的黄泥,铺满了整片崎岖不平的坡面和地表,想想那晚的大雨,加上眼前的黄泥,三爵没有理由不变成人佣的模样。 这里就是老头所说的燕雀山,仰看这山目测了片刻,海拔并不是特别高,就一小山包,植被几乎都是一些树龄不到三十年的榕树,还零星掺着些棵白杨,一片绿然,很是养眼,和左路鬼打墙时目到的景象形成了天壤之别,只可惜如此美景却因为三爵的胡来居半都被山泥倾泻给糟蹋了,真是作孽。 我初步判断,这山大慨主要是黄泥质地,所以质量脆弱,经不起剧烈运动,三爵上了**,又是处在半山腰,**的波动十分剧烈,加上这几天阴雨绵绵泥土松动,压力顿时释放后,山自然就崩塌了。 我们一行不是来拍记录片的,山景最如何,也没空去理会,所以我们就没多参详,不做休整,因为在暴虐的藤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于是赫爷就急着从塌陷处规划出了一条路线,一行接着便摸索着开始上山。 山体被泥石流压的坑坑洼洼,而四处都是塌陷滚落下来的泥土和石块,有些石块体积很巨大,有些虽小却极度锋利,我们用上登山镐才能活动身体,在一塌糊涂的景地一步步费力地往半山腰爬去,这可就特耗体力。 赫爷说不能绕过塌陷处从别的地方上山,所以他也不征求我们的意见,便规划出上山一条直接从泥石流压出的山体坡面直径而上的路线,原因很简单,塌陷处要是果真有古墓的话,塌陷的中央绝对会是个关键。 队伍里年纪最长的铁五公,被那个叫光头通的侯家伙计搀扶着,五公一把年纪了,但身体却异常硬朗,也不知他来下斗图的是什么,他此时依旧阴沉着脸,对赫爷的独断专行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冰姐就一如既往的保持淡漠,她扎得高高的马尾很是好看,但不说话,我们也不会主动给她打招呼,她不沉默寡言,自然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了。 然而,问题来了,对于一个平时不怎么热爱体育运动的我来说,这样的粗暴攀爬,可谓莫大的受活罪,简直是要了我小命。 攀爬的过程中,因为脚下的黄泥有松有软,我踩踏的时候,脚下时不时就会踩到暗坑,人要时刻保持全神贯注,才不会中招。 此时感觉好像有点步行在沼泽般的错觉,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 爬了不出十分钟,我便在大伙面前丢人了,累的气喘如牛,还摔了跤,弄得满脸都是黄泥屑,甚是落魄的模样。 别看冰姐是个女人,因为不知道她名字,所以就跟着大伙叫她冰姐,她估计比我还要年轻,但能耐惊人啊,我们大佬爷们都用上了登山镐,她却不屑借助道具,背着装备包的情况下,轻身如燕的攀爬的速度令我竖起大拇指来。 三爵他们也明显是得心应手,与我形成了**裸的反差,这我可没法比,这些老油条,得归功于他们长年累月的倒斗修炼,才练就了令人羡慕的体魄,盗墓这行,说是技术活,也不尽然,体力也是占很大比例的,这就是老手与菜鸟之间的区别了。 说实话,我是用尽了吃奶的劲跌跌撞撞,停停歇歇才到了半山腰处,到达的时候,就直感去了半条命似的,我忙拱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有节奏的吐气吸气,这个姿势能让我尽快恢复些体力。 如此同时,我便看到了眼前的画面,这是一片废墟,是三爵炸出来的凹坑,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凹坑就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站在边缘上俯瞰的审视着。 坑内全是祭坛的残砖断块,混合着气味古怪的黄泥,里面还有几棵榕树栽倒其中,最令我乍舌的是,在北面有一个巨大的三兽足鼎,它因为塌陷的缘故,倾斜着陷入了坑的边沿,现场数不清的乱石烂泥,尽现出一片狼藉。 我是完全猜不到三爵是在凹坑处的那个位置爬出来的,而看着眼前这番景象,我不禁又在心里咒骂他到底作了什么孽啊。 赫爷此时眯着眼睛审视了起来,抓起一把泥捏了一下,接着环顾了一遍四周的破败,老成的脸上若有所思,良久后才转过头来问三爵他原来猫身的犄角缝隙处在哪里。 这时三爵正揉着下巴感叹自己的杰作,现场的狼藉有目共睹,面对山泥倾泻后的景象,可能连他自己都有点小震撼。 闻言赫爷的话,他愣了一下神后,就指着那边沿倾陷入地的三兽足鼎:“就在那破鼎的下面,这缝隙老大了。” 赫爷皱了皱眉,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紧接着也不和我们招呼,他就自个翻着碎石黄泥,朝那倾斜45度角的三兽足鼎走了过去。 赫爷从小就是刺头,老成的面容,内心草莽地痞的性格,身手矫健,身体素质比我强太多,只见他在塌陷区扭扭捏捏的行走,很快就过到了那鼎下方的位置。他拿出手电往里面照,蹲下来审视了良久,然后一猫腰就钻入了鼎的下面,我站在坑沿之上,显然看不清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众人审视着这塌陷区,都显得心急火燎的样子,个个都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窃窃私语起来,有几个等的着急的,都已经爬落坑下面摸索了起来,安耐不住的样子。 看这些老油条满意的面容,这里是个斗八九不离十了。 然而,我看到的现场除了塌陷,凌乱之外,似乎便看不到有明显的古墓入口痕迹,更别提能看出这下面有个斗了,我不禁就有点开始怀疑这里真的会有古墓吗? 大胡子和那个侯家的光头通也闲不住,两人合计着拎出了洛阳铲,就下到了坑内说要探墓,待选定好一个区域后,二人就叮叮当当的将洛阳铲往地下打去。 我看着二人把螺纹钢管一节一节的接上,然后敲下地去,洛阳铲到不新鲜,但头一次现场见到利用洛阳铲探墓,到觉得新鲜。 我没有注意计数,也不知道大胡子二人敲下去多小节棒子,大慨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后,叮叮当当的声音停了,大胡子他们停止了敲打,二人面露喜悦吆喝了起来,顿时就把所有的伙计都吸引下到了坑内。 我看着坑内黄泥一坨坨,大脑有点抗拒,泥泞的感觉心里不舒服,真心不想下去,但随即想到是来体现倒斗的,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爬了下去也过到大胡子处。 赫爷此时也从大鼎下钻了出来,在缝隙里面也不知道他研究出了什么,只见他弄了一身泥,而他却似乎并不在意肮脏,径直来到大胡子处,开口就问情况如何。大胡子适才还异常兴奋的,然而不知为何,他用手指在洛阳铲的柄子上敲击了一下,顿时就发出沉暗的声音来。 大胡子的表情顿时就沉下了脸,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顿了顿,才不解道:“奇了怪了,15节后我感觉下面是空的,可能有个空腔什么的,大有可能是古墓,但也说不个准,可以肯定的是下面必定有东西。”他是鹿家的老臣子,道上号称冷面阎王,说话很有权威性,但却不是惜字如金的主。 大胡子倒斗经验无比丰富,能使用洛阳铲探穴定位的人海了去了,但能练就凭手感就能推测出地下细微变化的,那就不能一概而论了。像大胡子这种技能,是要长年累月累积经验为积累方才可成,也我盗墓者必须要掌握的基本功。 听说解放前道上有几个出名的盗墓贼,号称盗墓界六鬼王的六个盗墓贼,当中的老二只要打一杆洛阳铲下地,在不抽出铲头来的情况下,凭借敲击柄身的回音,就能得知地下十之六七,但同样也是靠常年的经验来支撑,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是形容这样的事了。 赫爷闻言,就“恩?”了一声,眉头一皱,面露不解的就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让大胡子他们抽出了洛阳铲,紧接着他就拿起洛阳铲杯研究了起来,我看了一眼那铲杯,不由“咯噔”了一下,那铲头上竟然啥也没有,只是黏有一些泥屑,除此空空如也,再无其他。 这时我心里本能的开始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阳铲竟然带不出泥来,在往常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洛阳铲是探穴定位最主要的工具,不仅我们倒斗的用,国家专业考古也用,将洛阳铲打入地下,然后抽出,铲杯能带出地下深处的一整铲泥土出来,在根据泥土的成份分析,就能推测出地下是否有古墓存在,甚至还能推测出古墓大慨的布局和位置。 然而这次却失灵了,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极有可能是洛阳铲坏了,否则断不会出现空杯这种情况,我立刻就向大家提出了我的怀疑,大胡子闻言点了点头,觉得也有可能,就换了新的洛阳铲往地下打去,一连试了两次,但古怪的事接踵而至,洛阳铲仍然是带不出泥来,也就同时否定了我说的原因。 赫爷脸色不好看,此时显得一脸阴沉,接着他亲自又换了新的洛阳铲打了十五节下地,这也是我们仅有的第三把洛阳铲了,可是最后都怪事了,如出一辙,当抽出来的时候,洛阳铲同样没有泥带出。 我们顿时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三爵看着这怪事,撅着嘴,也倍感纳闷,他自言自语的说:“我操,这下面不会真他娘的是个天神的坟墓吧?” 我就拍了拍他说这个世界没有怪力乱神这当事情,让他别胡扯,把思绪放到正调来好好想靠谱的点子。 在这种情况不明朗的氛围下,我们的热情就被削减不小,每个人脸上都浮起了阴霾,洛阳铲的怪事,无形中给我们一个危险的警示。因为洛阳铲一旦下地,必出泥,这可比中国航天还要高的成功率,然而,这次的诡异,都给了我们当头一闷棍,同时就压下了我们心里躁动的贪念,让我们不得不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天色此时不知不觉又翻起了乌云,晴天顿时转为了阴天,森严的气氛开始弥漫,随即就笼罩了现场,同时又拂起了冷风,我就顿时就感觉到浑身很是不自在。 正这时,三爵不知何时跑到了一块祭坛破石块的后面,看不到他的身影,只听到他大叫我们:“同志们!同志们!快到这里瞅瞅,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