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的男护生涯》 第一章加班半小时 夜班下班，已经凌晨两点半。 原本是两点准时下班的，栩泽目不转睛地盯着挂在天花板上的时钟，随着秒针一圈圈地转动，分针每移动一点，他就离解脱更近一步。 天意难料，一点五十分的时候，120熟悉的鸣笛声突然在院门口响起，越来越近。 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过，栩泽暗骂一声，这鸣笛声堵他而言无异于死亡交响乐。 打工人生活总是诸多无奈，加班身不由己，准时下班的期望落空以后，栩泽只得默默地帮助主班护士进行抢救。 说是辅助，其实也就递递东西，作为实习生的他不用做太多事情，这还是比较幸运的。 说难听点，除了一些基本操作，他也做不来，尤其是在急诊抢救室这种很吃经验和技术的地方。 来的人是一个老太婆，脸上皱纹千沟万壑，在血污的覆盖下更显狰狞，即使她此刻闭着眼睛。 看着十分诡异，全身上下也没什么非常明显的开放性伤口，也不知道那么多血源自哪里。 搁几个月前，栩泽或许会像一个好奇宝宝问这问那，不过现在已然没了兴致。 疲倦会抹去一切好奇。 在医院呆的久了，像这样不明原因的伤势也就见怪不怪了。 ”意识丧失，心搏骤停，给他接心电监护仪，高流量给氧。开一毫克肾上腺素静推，动作都快点，拉床帘，无关人员请回避！” 主班的护士声音很大，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感和绝对的自信，这种自信源于她二十年来的经验。 接来抢救病人，首先监测生命体征，她甚至不用片刻考虑，该用什么抢救药物了熟于心。 今天当班的是一个年轻的医生，刚开始独立工作不久，听到主班护士的话，赶紧唯唯诺诺地去开医嘱。 栩泽目瞪口呆，当护士能当到命令医生开什么医嘱的地步，才是最高光的时候。 护士教医生做事，这说出去多帅啊！听起来多爽呀！ 害！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混到这种地步。 肾上腺素静推完毕，老太婆没有反应。 主班护士皱了皱眉头，”没办法了，给她做CPR（心肺复苏）试试吧。” 简单地掰开嘴巴清除了一下呼吸道分泌物，她就开始很有节奏地按压起来。 几个循环下来，老太婆还是没有反应。 ”换人！” 于是乎，在场的几个护士依次上前按压。 几分钟后，众人力竭，老太婆依旧没有反应。 照着趋势，怕是救不回来了，主班护士叹了口气，突然，她的目光转移到了栩泽身上。 栩泽就像被饿狼盯上的羔羊，一阵毛骨悚然。 主班护士指着他，”你来！” ”老师，您说我么？” 栩泽还没有反应过来，指着自己再次确认。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主班护士面上露出一丝不耐，”别墨迹了，快点过来按！” 栩泽鬼使神差地走到老太婆身边，有些不知所错。 CPR他是会，毕竟这是护理专业的几项必要操作之一，但不同以往的模型，这次的对象是真人，紧张是难免的。 主班护士眼神中的不耐更愈，栩泽也不敢继续磨蹭，赶紧定位好开始按压。 由于栩泽平时非常热爱健身，力气还是很足的，按压幅度不大，深度却是不浅。 CPR的规范操作按压深度是五到六厘米，其他年轻小姑娘花了吃奶的力气才能达到这个深度，在栩泽的手下却是轻描淡写。 甚至稍稍用力犹有盈余，要不是他十分小心地控制力道，恐怕都按到七八厘米的深度了。 准确的力道加上充分的耐力，效果立杆见影。 只见老太婆呛咳了一声，心电监护仪上就出现了微弱的心电波。 ”成功了！” 众护士齐齐欢呼一声，虽然救回来一个人她们的奖金并不会涨多少，但人之初，性本善，能够救回来一个人，总归是高兴的。 主班护士走上前来，摸了摸老太婆的胸部，”肋骨按断了几根，不过凡事以抢救患者性命为优先，力气很到位。” 她对栩泽笑了笑，”小伙子按的不错。” 栩泽深深呼出一口气，听到那句”肋骨按断了几根，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原先以为自己要挨叼了，想不到话到中途，峰回路转，自己居然被夸奖了。” 自己的第一次临床实践CPR便救活了一个人，栩泽心中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甚至能抵消加班半小时的负面情绪。 把这老太婆抢救回来，也就两点半了，主班护士象征性地交代了一些事情，便放栩泽下班回家。 脱下口罩和帽子，扔掉隔离衣走出医院，栩泽顿感神清气爽。 凌晨两点半的天色已经没有那么昏暗了，四周的环境却安静得可怕，树叶落地的声响，自己的脚步声，都无比清晰。 栩泽实习的医院距离宿舍还是很近的，一条直线走到底，拐弯五十米就到了，中间只隔着一个红绿灯路口。 走到红绿灯路口的时候，绿灯正好变黄，闪烁了两下就变成了红灯。 继刚加班半小时时候，这个红灯又是第二个惹栩泽生气的因素。 他环顾了一下左右，没有车辆的影子。 想想也是，这个时间段，的士都难得一见，别说其他的车了，难得闯一次红灯总可以吧！ 想到就做，栩泽现在是困得不行，只想回到寝室趴在床上，他已经连洗澡的精力都没了。 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脑子里计划着回去的事情，栩泽亲身上演了一出闲庭信步闯红灯。 突然，耳畔一阵风声响起，一个黑影从他的面前驰骋而过。 栩泽大吃一惊，条件反射版地后退一步，他扭头望去，竟然是一个人影。 ”我靠！不看路的啊！” 栩泽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过骂出口的一瞬间，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闯红灯的是自己，但是定心一想，这货跑在汽车的道上，貌似也不太对呀？？？ 一个人居然跑出了小汽车在高速上的气势，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反正栩泽有一种预感，刚才要是被那货撞上，估计比被高速行驶的小轿车撞上好不到哪里去。 到底发了什么疯能半夜在小汽车跑道上飞奔？反正肯定不是正常人。 至于这货到底是喝醉酒的田径运动员还是精神病院在逃王子，栩泽都没多大兴趣，他现在唯一的兴趣就是回寝睡觉。 栩泽没有发现，这个人经过他的瞬间，留下了一连串的血沫。 血沫落地的瞬间，些许蒸汽腾起，而后散去，变成了干涸的血渍。 有一滴血渍，落在了栩泽的卫衣上。 第二章复发的X病毒 公利医院的宿舍与魔都市海洋大学有合作，在医院实习的医生护士以及魔都海洋大学的研究生全都住在一栋十四层高的大楼里。 栩泽的宿舍在十三楼，所谓登高望远，拉开窗帘便是魔都市著名的琉璃江畔，江边高楼耸立，灯火通明，满目琉璃。 虽说魔都被誉为不夜城，可惜凡事有度，已经这个点了，大多数灯光早已消失，残留一些照明灯点缀夜色。 栩泽拉上窗帘，这时，背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易银？”? ? ? ?? “hello！” 进来的正是栩泽实习期唯一的室友，他忘记了前者今天也是中夜班。 “你咋地现在才回来？” 栩泽有些疑惑，他急诊抢救室经常遇到今天这种情况需要加班倒是正常，可是易银目前所在的科室是心内科，一般是不需要加班的，怎么会继自己后脚回来呢？ “哦，我是因为八点之后没啥事情做了，老师让我直接滚去示教室睡觉，谁知道这一个不小心，就睡过了头。”易银的语气带了点炫耀的意味，挠了挠头，“要不是打扫卫生地保洁阿姨把我叫醒了，我怕是要明天早上才回来。” “册那，牛批。” 栩泽不禁竖起大拇指，这叫个啥事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一个加班到两点半回来，一个睡到两点半回来。 今天周二，周四还要出科考试，栩泽的操作水平一般，书更是一页没翻，理论考试悬得很，真是想想就烦。 唯一的慰藉是夜班之后的早上和次日凌晨都是休息的，栩泽可以一觉睡到下午，再起来慢悠悠地复习理论考试的大纲。 什么今日事今日毕，全是放屁，对于有拖延症的人来说，今日事，明日思，后日行，这才是真理。 一个热水澡冲淡整日的疲倦，再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对于一个打工人而言，这就是极致的享受。 相比一秒上床，两秒闭眼，十秒入睡的栩泽，方才一觉醒来的易银精神无比，容光焕发，直接拿起平板打开B站，开始肥宅式享受生活。 睁眼的时候周围已经敞亮，即便窗帘紧闭，也难以掩盖外面的太阳，一看时间，果不其然，下午一点半。 栩泽伸了一个懒腰，这一觉睡得无比满足。 下床的时候，他发现易银还在下面坐着，顿时有些意外，因为虽然凌晨的时候他直接睡着了，但是他知道，易银睡觉的时间必然在他之后很多，但是现在这货却先行一步在下面坐着看手机了。 ”你昨晚是通宵了？“ ”那到不至于，我还是睡了两个小时的。“ ”那你很牛，这个作息规律怕不是在修仙。“ ”害，这你就不懂了，人生在世，大好年华，我们怎么能够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所事事的睡眠之上呢！“ ”所以你就将宝贵的时间用在娱乐之上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猝死了之后，大好年华究竟去了哪。“ ”啊这...“ 易银语塞，“这样就没意思了，能不能讲些吉利的！” 栩泽摊了摊手，对于易银的一套歪理，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简单地洗漱一下，栩泽翻开书本开始不情愿地复习明天要考的理论考试大纲。 “对了，你看腾讯头条了吗？” 易银突然问道。 “没有，咋了？” 栩泽并没有兴趣，他从小就对新闻不感冒，无论是时事政治还是社会舆论。 “魔都确证一例X病毒感染者。” ”哦？“栩泽将书合上，”那玩意儿，今年夏天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 ”这谁知道呀，我看是天气冷了，病毒又活跃起来了。“ 回想今年年初的X病毒，几十年一遇，无论其恶劣程度还是传播速度，都远超二十多年前的F病毒，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华夏人民的正常工作与生活。 为了控制病毒传播，人人戴上口罩上下班，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国家甚至严令各个学校和事业单位放假，禁止公民在大街上走动，除非是去超市购买食物和生活必需品。 每个人几乎都是足不出户，屯粮在家，然后坐吃山空。 对于学生而言，这是幸运的，因为可以逃离大型灾难片开学的上映，虽说网课依旧要上、作业仍旧要做，但是在家总好过在校。 对于上班族而言，这是痛苦的，因为不上班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无法维持生计，但是房租水电、五险一金还是要交，看着之前累死累活打拼下来的积蓄一点点减少，简直心如刀绞。?? 对于企业老总而言，这是噩梦，因为一个企业的工作都是连贯成体系的，一个环节停滞就影响巨大，更别说全面停滞几个月，大型的超级跨国性企业倒是还好，但是 中小型企业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毁灭性的打击，纷纷宣告倒闭。 好在经过了全国上下万众一心的不懈努力，X病毒总算是控制住了，不料近来又在华夏的边疆地区出现，现在连魔都这样的一线城市都出现了一例。?? ”反正我是觉得再爆发一次也挺好的。“ 易银双手包头微微后仰，引的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实习实在是太累了，每天早上起床像是要我命一样，我还是更喜欢睡觉睡到自然想、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虽然后者是指望不上了，但我们还是要把目光放向前者，你说是不是？“ 栩泽咂舌，”你这比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乱，信不信我现在举报你，国家分分钟将你当成反党分子给处理了。“ ”行了行了，别跟我在这闲聊了，看你的的书去！“ 易银不满地低估道，”你这人真没意思。“ 栩泽不禁失笑，这个憨批每次语言上吃了瘪，都会冒出来这句经典台词，合着不是你先要找我聊这事的。 不过说是这样说，心底最深处，他究竟对X病毒持怎么样的态度呢？ 道貌岸然的伪善者比不上吐露心声的实在人。易银说的话可能确实影响不好，却也发自肺腑，实习太累了...? ? 第三章摇摆的路人 阅书三时，头脑混沌。 栩泽天生便不是读书的料，这让他看这么久书，着实要命。 ”走，咱们去外面透透风，顺便吃个晚饭。” 栩泽扭头对依旧在B站刷视频的易银道。 易银明天也要出科考，但是他们心内科的监考老师是出了名的松，估计到时候直接掏手机都行，可谓有恃无恐。 虽然都是打工人，所在的科室不同，也决定着舒适度的高低。 宿舍大楼的周边还在修路，不过再往外走个几百米路，就是非常繁华的地带了。 想想也是，琉璃江畔的周围又岂会寒酸。 这个地段的房价也是极高的，一个人整租一套三四十平米的小房型，月租起码五六千左右。即使分租一间十来平米的单间，月租也不下两千五。 栩泽也是沾了学校的光，他所在的G州医科大学与公利医院有合作关系，能凭借仅仅两千元就在魔都海洋大学的学生公寓暂住整整一年。 要是没有这层关系的话，在医院周边租房子是真心肉疼。 其实栩泽也是魔都本地人，可惜家与医院隔得太远，回家的话路程太过遥远，单程一个半小时，来回就将近三个小时，下班之后的疲劳令他没有余力再挤地铁了。 作为一线发达城市的魔都，空气质量总是稍逊的，这令栩泽有点怀念大学的时光了，G州虽然不怎么富裕，空气质量却是一等一。 果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也只有在琉璃江畔散步的时候，时不时江风扑面，栩泽才会对魔都的空气质量有所改观。 正值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印江，夜灯初明。 选择这个点出来走走是很正确的。 栩泽感觉头脑中的混沌都被冲淡了些，再看易银，这货的眼神一直在迎面走来的窈窕美女身上飘忽不定，极不老实。 果然人如其名，易银为假，意淫是真。 其实易银的皮相不丑，严肃起来甚至有一点小帅，但是他可以偷瞄美女的时候，表情确实猥琐的很，而且肆无忌惮，毫不避讳。 时不时有路人投来厌恶的目光，他也毫不在意。 不过这样一来，与他并肩走在栩泽自然也会被认为是一丘之貉，流氓同胞，被一起厌恶上了。 栩泽顿时满脸黑线。 开玩笑，老子堂堂正人君子，面皮又薄，岂会对你们有什么下三滥的想法！ 若非室友之名傍身，断然不可能与这等老色批结伴而行的！ 栩泽赶紧用肘子杵了杵易银，并且干咳了一声，示意他收敛一些目光。 然而易银却毫不在意，”现在不多看一点，以后等结了婚，再这样乱瞟，眼睛都要给挖出来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理。” 栩泽狠狠道，”放尼玛的猪屁，你连个女朋友还没有，就想着结婚之后的事了！” 易银语重心长地说道，”泽儿，这就是你目光短浅了，凡事都要朝前看。” ”我呸！要是你学生时代能朝前看一点，现在也不会落得一个平平无奇，没有梦想，甚至说出去有点不好意思的护理专业了！” 栩泽懒得与易银继续多逼逼，这货总是有数不尽的歪理，赶紧拉着他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坐下。 牌匾西安面馆，店面很小，不过味道不错，栩泽也来这边光顾了几次了。 易银看了一下菜单，些许纠结了一会儿，作为选择困难症的重度患者，着实犹豫不决。 这炸酱面看着不错，这葱油拌面挺便宜，这菌菇面似乎也可以尝试一下…… ”没想好的话我先来。”栩泽直接插到易银前面，要了一份牛肉拉面。 ”天天牛肉，顿顿牛肉。”易银啧了一声，”也不怕把自己吃成一头牛！” ”那必须。” 牛肉蛋白质高，脂肪含量相对较少，栩泽这段时间处于增肌期，自然离不开牛肉。 看着前者吃牛肉，易银眼馋，看来这顿饭离不开荤腥了！于是乎，他也毅然决然地要了份猪豚骨拉面。 不同于喜好健身的栩泽，易银是标准的现代死肥宅，虽然不肥，熬夜通病，吃喝随意，在他看来，栩泽这样饮食受限，是一种非常痛苦的事情。 没有碳酸饮料和膨化食品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西关面馆的生意在这种小店面里算是很不错的，位置基本都能坐满，而且排队人数恰到好处，基本两三个过后就能轮到，前来打包外带的人也络绎不绝。 不愁没有生意，也不至于太过忙碌。 吃着吃着，易银突然对栩泽发出”噗呲噗嗤”的声响。 栩泽抬头，”干嘛？” 易银朝他使了个眼色，栩泽顺着前者的眼光看去，原来这货是叫自己看美女。 不得不说这个美女长相还真心挺出众的，一件淡紫色的卫衣，一条蓝色的修身牛仔裤，一双黑色皮靴，一头黑发披肩，侧颜迷人，皮肤雪白，典型的黑长直，对栩泽的审美而言正中靶心。 关键嗦面还十分优雅，不同于两男的大快朵颐。 栩泽都有些看愣了，作为老色批代表的易银更加按捺不住，原本还只是偷瞄，渐渐的，整个脑袋都呈九十度扭了过去。 被如此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美女着实有些不自在，继续嗦了两口面，便擦了擦嘴，拎包离开了。 易银贪婪地目送美女的背影离开，才肯继续定心嗦面，一脸意犹未尽。 拉面嗦完，浓汤下肚，易银一本满足，面好吃，人也好看，既饱了口福，又饱了眼福。 舒适！ 易银原本还打算寻找下一个目标，被栩泽赶紧拖走了。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易银嘟囔道，”G州的小姑娘都不怎么会化妆打扮，和这里的差的不是一两个档次。” ”那我要夸夸你。”栩泽道，”在G州你都能成长成这等老色批，也是你在魔都长大，现在估计就是女性公敌了！” ”谬赞谬赞。” ”……” 走着走着，马上就要回到寝室大楼了。 修路地段没有路灯，略显昏暗，而且半成的柏油马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 时间来到晚上七点，这个时间段人少，上早班的没下班，上夜班的没上班，做课题的研究生则是终日不见人影。 当然不排除像栩泽易银这种出去逛了一圈回来的。 挖掘机清一色的声音更衬托出宿舍大楼周边的安静。 走在两人面前的一个背影，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欲坠。 那人突然转过身子，向两人冲来。 ”他认识你？”易银有些疑惑。 栩泽摇了摇头，而且双方相隔不下百里，就是视力再好，也不人清人脸吧。 只是这幅光景，看着为何如此熟悉呢？ 眼前朝他们飞奔而来的两人，逐渐与脑海中某个模糊的人影相重合。 ”快跑！” 栩泽突然眼神一动，一把拉着易银就往回跑。 ”干啥呀？？？” 易银被栩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整得一脸懵逼。 栩泽闭口不言，因为他想起来了，这个人的奔跑姿势与昨晚夜班回来看到那人如出一辙。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甚至可以说是某种莫名的危机感。 见到栩泽一脸严肃的表情，易银也不再追问，必然事出有因。 不过跑归跑，一个隔三差五去健身房锻炼的小年轻与一个终日宅在寝室刷视频打游戏的死肥宅，体力上有着本质的差距。 尤其是在栩泽全速飞奔出百米之后，易银明显有些跟不上了，上气不接下气。 栩泽很是焦急，但又不可能丢下易银，只能配合后者的速度。 然而，身后那个紧追不舍的人，速度越来越快，双方的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近。 ”加把劲！” 琉璃江畔的霓虹灯已经进入视线，背后突然一阵寒气临身，易银咬了咬牙，大吼一声，用最后的力气进行二度加速。 总算踏入繁华地带，易银感到一整解脱，继而一阵恶心，顿感胃里翻江倒海。 刚吃完饭不久，就进行这种相比平时一个月的运动量，易银觉得自己几乎要得阑尾炎了。 栩泽则是马上呼叫离得最近的保安过来接应。 保安还没弄清状况，一个黑影便已经从后面飞跃而出。 第四章恐怖的疯子 在霓虹路灯的映衬下，栩泽总算是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披头散发，满面血污，一身的黑衣沾满尘土，瞳孔张得老大，简直比重度甲亢患者还要夸张。 脑海中第一反应将眼前之人与一个词语联系起来——丧尸。 保安一时之间也慌了神，赶紧掏出警棍欲上前控制住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谁知后者见到人变多了，更加兴奋不已，毫无惧意地冲向两名保安。 两个装配武器的成年男子，战斗力是非常可观的，虽然不晓得眼前这个男子究竟是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疯子还是喝得烂醉的流浪汉，栩泽并不认为赤手空拳的他会是两个保安的对手，随即也就松了口气，过去一把将瘫坐在地上犯恶心的易银拉起。 “幸苦幸苦，难为你跑这么远的路。” 易银依旧是气喘吁吁，“我...我特喵的真是见了鬼，早知道今晚点一份外卖，也不会遇到这档子事。” “就当是为你增加一下运动量。”栩泽笑道，“整天宅在寝室里，四肢要萎缩掉的。本来名字就让人想入非非的，再挂上一个“猥琐”的名头，到时候岂不是该说你猥琐地意淫了？“ ”我DNMD！“ 被栩泽用谐音嘲讽一手，易银顿时哭笑不得，但是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一丝惊恐上面，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前者的身后。 ”泽儿，你看后面。“ 栩泽朝着易银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那个男子对着两名保安不可谓是拳打脚踢，简直是连扑带咬，丝毫不像一个人打架的方式，更类似于一头亡命的猛兽。 两个保安本意也只是想将这家伙控制住而已，不料引来的却是他这样不要命的疯狂攻击，几下电棍打在男子的身上，似乎无关痛痒，不退反进，一副不闹出人命不肯罢休的摸样。 而所谓保安，也就是混口饭吃的寻常职业，平日里拿着对讲机装装逼，偶尔维持一下治安，调解一下市民纠纷，今天这种事情在职业生涯里是极其罕见的，遇到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惜命的保安遇上不要命的疯子，双方在气势上就是云泥之别，结果必然是保安节节败退。 不是吧...... 眼前这令人震惊的场面让栩泽和易银两人的下巴几乎落到地面，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疯子与保安的缠斗引来了旁边很多路人的围观，但是也没有人敢上去帮忙。 突然，当前的局面发生了变化，那个疯子突然跃起，扑在了其中一名保安的身上，将其扑倒在地。 那个保安一时之间也慌了神，大声呼救，剩下那名保安见到伙伴遇险，顿时也无了战意，警棍一丢，撒腿就跑。 疯子对着身下保安的脖子狠狠咬下，这一口怕是直接咬到了大动脉，血流不止，保安拼命地挣扎，呼救更是嘶声力竭 。 但是见到这一幕，路人们更加害怕了，随着一声尖叫响起，人群顿时骚乱起来，作鸟兽散。 不是吧...还真特么是丧尸！？ 栩泽有些懵逼，那个疯子见到保安的鲜血之后，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掺杂着兴奋，对着他的肩部又是一口，这次，直接将一块血肉给撕扯下来。 钝性伤口的严重程度往往更甚于锐性伤口，保安马上进入休克状态，面色苍白、嘴唇发绀，呼救的声音愈发无力，随即双目一闭晕厥过去。? ? 眼见形势不妙，易银赶紧扯了扯栩泽的衣袖。 ”我们也快点跑吧，这人绝逼不正常！“ 栩泽闭口不言，他死死地盯着已然晕厥过去的保安，而且准备继续咬下第三口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了，在易银震惊的目光下，直接冲了过去将那个疯子一脚踹开。 本来这个疯子的目标是他和易银，是他们将这个疯子引来这里的，对于这名保安而言实在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要是他们就此离开，这名保安势必会性命不保。 就自己的良心而言，栩泽断然不可能抛下这名保安逃走。 被踹开的疯子发出了嘶嘶的声响，宛如一头正在进食中的猛兽被打搅了一样，他的目标直接转向栩泽。 面对像自己逼近的疯子，栩泽内心要说害怕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在脑海中做出了最快的思考。 想要带着这个保安一起离开是不可能的，光是自己的速度就远不及这个疯子奔跑起来的速度，何况加上一个人的分量。 虽然这里处于琉璃江畔的边缘，人数最为稀疏的装修地段，不过刚才人群的骚动应该也已经引起了注意，只要自己能够坚持一会儿，想必再过不久便有支援的保安或者警方赶到。 想到这里，栩泽吞了吞口水，浑身上下肌肉紧绷，做好迎战这个疯子的准备。 特喵的劳资好歹是健身爱好者，论赤手空拳会怂你！？ 他在心中如是为自己打气。 疯子突然有了动作，毫无花哨地朝自己径直冲来，张牙舞爪。 栩泽伸出双手，分别抓住了疯子的双手手腕。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放在这里可要反过来了，应该是当局者清，恐怕只要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这个疯子的力量有多大。 他的指甲发黄，又硬又长，堪比动物的爪子，虽然双手被控制，但是指甲拼命地往里抠，想要抓栩泽，好在还差一些距离，要是真被抓到了，疼痛必然不是一星半点，到时候怕是会因为剧痛而无力继续抓着他的双手手腕了。 另外，他的牙齿也十分尖锐，尤其是两对犬齿，望而生畏。? 奇怪的是，被这个家伙当成武器的好像只有他的双手和牙齿了，现在双手被控制，他就拼命地将头往前倾，想要咬栩泽。 卧槽，这逼有口臭！ 栩泽内心哀嚎一声，随即膝盖往上一顶，无巧不巧撞击在疯子的大腿内侧。 一股淡淡的忧伤传来，这一击可比警棍的敲打来的到位，疯子的表情顿时不对了，凶狠转为呆滞，随即后退了几步，但也仅此而已。 要是换成普通的男同胞，可能此刻已经痛苦地捂着下体，满地打滚了，可见这个疯子的防御力还是极高的。 不过现在洞悉了对方的弱点所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栩泽应付起来轻松了许多。 先是象征性地扭打几下，然后找准时机对着他的下体来一脚，总是能达到不错的效果滴。 这样一番纠缠下来，疯子可算是恼羞成怒了，梅开二度，像是刚才扑到保安那样朝栩泽扑来。 栩泽暗叫不妙，却是反应极快，直接蹲下 ，然后一个庐山升龙霸，还是痛击在那个令人心碎的位置。 疯子直接摔倒在地，所谓水滴石穿，同一个位置反复遭受攻击，就是钢铁也会出现痕迹，何况是男性同胞最脆弱的地方。 幸好这个疯子是公的，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过用手接触别人的那个地方着实有些那啥.... 栩泽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一阵反胃，回去肯定是要用肥皂清洗个十几遍的。? ?? 第五章救场 疯子本就是狰狞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不过栩泽自觉对方的怒气在不断上升。 疯子突然咆哮一声，再度向栩泽冲过来，这次将下盘压的很低，想要攻击他的下体较之前困难很多。 一滴冷汗从脸颊滑落，经过刚才的交手，栩泽意识到这个疯子的力量和敏捷度都在自己之上，这是他的劣势。 但同时也发现了优势，其一，这个疯子只会双手和牙齿攻击，双脚完全就是代步工具，并不会将踢击或者膝击用于实战中。 其二，这个疯子已经丧失了理智，搏斗只是一味地横冲直撞，完全不会过脑。 优劣各占二，胜负暂且难料，何况现在不求胜，只求拖延时间。 他能多坚持一会儿，等救援赶来的机会就大一些。 此刻面对向自己冲来的疯子，栩泽选择故技重施，欲用双手抓住前者的手腕进行控制。 疯子虽然没了理智，但是肌肉记忆尚存，想到了之前吃瘪的过程，顿时咆哮着直接朝栩泽的双手抓下。 要是被这般又尖又长的指甲扣到，免不了皮开肉绽的结果。 这般变故虽然令栩泽心惊，但也没有手忙脚乱，当前临机应变，微微俯身变化角度，双手朝着疯子的两肘抓去。 而这抓住两肘的双手全然没有用劲，栩泽直接就地躺下，单脚与身体呈现九十度上抬，依旧是与疯子的命根子过不去。 你下盘低？没事，我直接躺地上，看谁更低！ 疯子失去重心，先是一声清晰可闻的脑袋撞地，而后又随着惯性向前滚了好几圈。 远远看着的易银听到这下声响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一下就算不是**迸裂也是重度脑震荡了吧...... 其实这一个照面栩泽用的是巧劲，你要说他会吧，不，他还真完全不会，完全是危机时刻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蛮力不敌，那就四两拨千斤。 原以为挨了这一下吧，这个疯子想必是站不起来了，然而往往事与愿违。 疯子起来后仅仅是摇晃了几下脑袋便又稳定了身形。 日尼玛猪卖批，这也行！？ 栩泽不禁爆粗口，不过此刻这货居然能再站起来，说明他不仅痛觉下降，而且神经方便的反应速度也比一般人迟钝很多。 神经迟钝可以是贬义的话，也可以是一种病变，但放在搏斗中，这是天然的优势，代表着收到刚才那类攻击后，身体僵直的时间会大大缩短。 至少此刻，栩泽不再会将眼前的对手当成一个人来看待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虽然不知道我是倒了什么血霉遇上你这怪物，现在打也打了这么久了，就继续吧，劳资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就用这一架，把我平时工作的压力、受到上级责骂时的无奈、在同事那边吃亏时的忍耐，尽数发泄出来吧！ 又一声咆哮传来，不过这次不是那个疯子发出的，而是栩泽发出的。 只见他径直朝着疯子跑去，一阵拳打脚踢。 不得不说，栩泽毕竟是坚持了好几年的健身爱好者，拳劲和脚力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分量的，即使比不上职业的拳击手，也要比一般人重的多。 在高频率的受击下，疯子居然有些招架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卧槽…… 易银再一次大跌眼镜，哥你怎么还主动进攻了呢？原来输出全靠吼并不是动漫里编出来骗我们这些死宅的话啊！ 不断的后退中，疯子终于有些忍受不了憋屈了，他又没有多少痛觉，他怕个锤子！ 只见疯子放开格挡的双手想要反击，可这才刚放开手，上半身空门大开，栩泽自然不会放过这等良机，提前深吸一口气憋住，然后又是一顿猛攻。 拳脚如雨点般落在疯子的胸口，他一个踉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栩泽大声地喘气着。 还好平时撸铁的同时也没有忽略有氧运动，否则体力早就跟不上了。 不过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他也有些后悔了，刚才自己一时间热血上头，直接将平时积攒的各种压力发泄了出来。 现在发泄是发泄到了，体力却也流失了大部分，反观疯子，瞬时就爬了起来。 栩泽心中暗叫不妙，原来分析双方的优劣各占两项，现在看来哪里是这样，这个疯子除开力量和敏捷程度在自己之上，耐力和防御力也远超自己。 从开始的交手到现在，自己已经耍滑头占尽各种优势，对这个疯子而言却无关痛痒。 栩泽此刻的处境不容乐观，易银自然也看得出，他有心想要出一份力，却实在无可奈何，要他上去对阵这个疯子吗？不可能不可能，光是隔着一段距离看都双腿发软了。 ”退后！” 栩泽的背后突然传来整齐的警车鸣笛的声音，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总算是放下了。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成功拖到了支援过来。 栩泽当即就听从警察们的指示开始后退，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一排身穿制服的警察挡在了他的面前。 为首的警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地笑道，”感谢你争取了时间，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请你立刻蹲下，配合我们的调查！” 警官转身，看到倒在不远处的保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请你保持清醒，不要为自己的罪名添油加醋。” 疯子自然是听不懂人话的，他嘶吼了一声，直接冲过来想要攻击一众警察。 其中一人扭头看向警官，”队长，请求指示！” ”允许射击！记得留命。” 警官自然是很老练的，面对眼前的危机状况也是即刻就做出了回应，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疯子还没跑出多远，左腿被直接击中。 现实版的子弹威力是很惊人的，强大的后坐力令射击的警察身子都猛烈地震颤了一下，疯子的左腿更是有一种快要断掉的感觉，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 疯子发出嘶嘶的声响，夹杂着痛苦、不甘、愤怒、屈辱等种种情感，他的眼神好似想要杀死这一众警察，即使是趴在地上，也拼命地朝着警察们爬去。 ”他没有痛觉么？” 警官皱了皱眉，一般人中一枪，势必会疼晕过去，这个疯子非但没晕，还有余力爬向他们。 在旁的栩泽一脸黑线，您是不知道，这货哪只没有痛觉，简直就是行尸走肉！ 虽然有些惊讶，但疯子现在已经失去了威胁，随便两个人上去就将他控制住，铐上警车了。 紧随警车其后，救护车也赶到了，将保安即刻运往距离最近的三级医院，可惜保安失血量过大，运送途中就不治身亡了，尸体被送去做尸检。 栩泽与易银作为当事人，也被警方带回去配合调查，他们自然是很乐意配合的。 鉴于此事影响巨大，很容易引起市民的恐慌，警官通过摄像头召集了所有目击者，严令他们对外声张，同时上报上级机关并申请保密 ，上级也很快下达了批准。 第六章奇怪的血滴 警官将栩泽与易银两人带到警局后，简单地询问了几句，便让易银现在外面的等候室先坐着，将栩泽单独领到一个小黑屋里。 栩泽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个小黑屋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摆放着几本册子，以及一个仅供带来部分光亮的小台灯。 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电影看得不少了，栩泽当即便意识到这是一间审讯犯人的小房间。 见到栩泽脸上流露出的紧张，警官不难猜出其心中所想，哑然失笑，”不必担心，这里毕竟是警局，除了审讯室外，实在再难找出适合机密谈话的地方了。” 言下之意，我不是把你当犯人，只是想要问你一些机密性的话罢了。 栩泽松了口气，表情自然了许多。 ”我姓吴。”警官简短地说道。 ”吴警官好。”栩泽主动伸出右手。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单独叫来这里么？”吴警官握住前者的手，稍微送上点劲道，随即面上露出一丝惊讶，当然这份惊讶稍纵即逝，也没有被栩泽捕捉到。 ”因为与那个疯子正面搏斗的是我。”栩泽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个是参与者，一个是旁观者，倘若想要问出点关于那个疯子的细节性问题，也就是吴警官所谓的机密，那么要找谁问话一目了然。 栩泽想到了这一点，吴警官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意。 ”不错，你很聪明，那么接下来，还请你不吝相告。” 这句不吝相告算是非常客气的话，给足了栩泽面子，其实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要求栩泽将一切实情透露，一般都是说，”请你配合我的调查。” 既然吴警官已经这么客气了，栩泽当然不会不识趣地隐瞒什么，再说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下自己与那个疯子搏斗的全程。 每到疑惑之处，吴警官都会喊停，让栩泽再三复述一下，希望从中找出一些重要的细节。 年轻人本来就记性好，何况这种刚刚发生并且足以让人终身难忘的事情。 栩泽本身的叙述已经十分完整了，通过吴警官的一系列追问，在经过他一系列回忆补充之后，光是看笔录，栩泽与疯子搏斗的画面仿佛就像幻灯片一般映在脑海里。 询问的过程很流畅，因此历时很短，不到一个小时栩泽就出了小黑屋。 ”小伙子，多谢你的配合。” 吴警官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警局距离你们寝室还挺远，我派人开车送你们回去。” 这倒是没什么好推辞的，正如前者所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回去洗洗弄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而明天还有急诊的出科考试。 虽然今天十分不幸，但倘若能搭一班顺风车，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警车上，两人闭口不言，一方面今天的事情令人惊魂未定，另一方面，在前面开车的到底是警察，这时候闲聊未免不便。 当然回寝之后，作为好奇宝宝的易银自然是有一大堆问题不断冒出，诸如”那个警官将你带进那间屋子说了啥？””那个疯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有头绪吗？””你觉得和那个疯子打架是什么感觉？” 刚开始栩泽还回答的很耐心，越到后面易银越是啰嗦，他着实有些不耐烦了，随便应付起来:”对对对”，”是是是”。 不料易银仍旧没有罢休的意思，继续不停地扒拉扒拉，栩泽实在觉得噪，干脆呵斥一声。 ”闭嘴！” 这两字一出，了解前者脾气的易银知道这货是真的不耐烦了，当真就非常老实地只字不提。 易银安静下来，栩泽的心情也逐渐平息了下来，不过看到眼前只翻了三分之一的理论大纲，他又再度烦躁了起来。 特么的本来计划好了出去吃个饭回来继续复习，就算看的不细致，也要把大纲过一遍，心里稍微有个底。 结果折腾折腾着就这个时间了，最糟糕的是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与那个疯子打斗的画面，连下午花了三小时看的三分之一大纲都忘得差不多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熬夜是不可能熬夜的，医院实习不同于学校念书，大学那会儿实在顶不住了大不了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全年级两百多人老师也管不过来，现在干的都是体力活，忙的时候脚不沾地，前一天晚上熬夜第二天直接上班，轻则贫血晕厥，重则当场猝死。 就算到时候看到卷子满脑空白，被老师破口大骂一顿，也好过将自己大好的年轻生命直接葬送在恐怖的实习生涯里，小命要紧！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栩泽终于还是爬上了自己温暖的小床。 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秉持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废物思想，生活中的压力就会骤然减少。 妙哉妙哉～ 警局那边，栩泽和易银离开后，一个白发佝偻的老者突然出现在吴警官的身后，不知从何而来，来时悄无声息。 ”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很不错。”吴警官负手身后，”刚才我试了一下他的劲道，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拥有这种力道，并不多见，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致力于锻炼身体了。” 所谓见微知著，武侠小说中的言语虽有夸大，但并非虚妄，刚才吴警官稍许送上一些劲道，便试探出了栩泽大概的斤两。 ”小娃娃的劲道是不错。”老者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但对于Ⅰ型C级的X病毒变异者，这点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何况那个疯子在C级里面并不算最末流。” ”我刚才拉了一下那小伙子的资料，他并没有学习过类似于散打拳击或者综合格斗之类对实战较为有用的搏击技巧，也没用接触次一级的跆拳道或者空手道这样花拳绣腿，甚至从小到大的打架经历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吴警官双眼微眯，”这次一上来就面对那样的敌人，却能够凭借各种技巧拖延这么久时间，定力和战斗智商都是出类拔萃之辈。” ”哦？” 老者玩味地笑道，”倒是很少见你对一个小娃娃评价这么高啊，小吴。” 吴警官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虽然初次见面，但他对栩泽确实颇有好感，首先协助警方控制罪犯已是大功一件，其次在面对自己的询问也都刚好达到点上，该有的重点一样不少，不该有的废话一句不多，实为拎得清。 ”罢了。” 老者摇了摇头，”你想要培养谁是你的事情，但也别忘了我们的目的，这次的骚乱要尽快抹去，别让一切暴露的太早了。” ”是！” 吴警官原地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老者却已经凭空消失。 …… 时至午夜，栩泽已经睡熟，四周非常安静，易银不算沉重而负有节奏感的鼾声成为了屋里唯一的旋律。 昨日夜班下班时穿的卫衣被栩泽挂在床头的衣架上，卫衣上的那点血痕肉眼看起来已经干涸，却又突然蠕动了起来，慢慢地蠕动到了衣角边缘，然后滴落在栩泽赤膊的身上。 皮肤触及一丝冰凉，栩泽皱了皱眉头，随手挠了挠，不过这点动静还不至于惊醒他，稍微改变一下睡姿，便是下一个好梦。 血滴继续蠕动，朝着栩泽左臂上的一处伤口慢慢位移，这个伤口来源于今晚与疯子的搏斗，也不知道是那个疯子留下的还是自己不小心刮破的，由于创面实在太小，栩泽洗澡的时候都不曾发觉。 来到伤口边缘的血滴好似沙漠中见到绿洲的行者，欢呼雀跃，随即蹦下，融入其中。 原本就不大的伤口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前后历时不到两秒，与此同时，一股灼热的感觉以原本伤口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于表覆盖全身，于内包绕血管。 一阵轰然爆裂的感觉从脑海中传来，栩泽猛然坐起，感到耳鸣缠绕，天旋地转，身上十分粘稠，汗渍几乎浸湿了被褥。 他喵的我是做噩梦了？ 噩梦好歹能留下一些残缺的记忆碎片，让人大致回忆起梦到什么，栩泽却啥也想不起来，就是单纯地突然惊醒了。 明明时值深秋，凉风萧瑟，可他却有一种在烈日炎炎的酷暑盖着棉被睡了几个小时的感觉。 无奈之下，栩泽只得小心翼翼地下床再次冲个澡，期间蹑手蹑脚地生怕吵醒易银，跟做贼似的。 栩泽本身没有什么感觉，但此刻他的体表温度已经到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此刻要是别人碰他一下，可能瞬间就烫伤了。 温水冲在身上，栩泽被烫的差点叫出声，以至于他回头确认一下是不是把淋浴的开关拧到最左边去了。 不对呀，开关在正中间，放出来的水应该是恒温才对呀！ 几经调试之后，淋浴器的开关终于被他扭转至最右侧，也就是最低水温。 也只有最低水温淋在身上才勉勉强强，甚至仍旧有点微烫。 明天得找宿管科保修去，这淋浴器指定是坏了，神特么冷水变热水，温水变开水。 淋浴器自然是好的，不正常的是栩泽自己，半夜睡醒，大脑混沌，他根本没有发现，冷水与身体接触的一瞬间，冒出了大量的蒸汽。 第七章去酒吧？ 不过，睡得半醒的栩泽冲了个澡之后总算是清醒了，而且十分清醒，毫无睡意。 根据以往失眠的经验，他心想现在即便是躺上床必然也是睡不着的，辗转反侧到明天早上，脑袋又难受，心里又憋屈，着实划不来。 于是，栩泽干脆又翻开了明天出科考试的理论大纲，做的有模有样。 千万不要误以为他是什么彻夜不眠、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更谈不上什么热爱学习、畅游书海的可造之材，只是单纯不想将时间白白浪费罢了。 夜深人静，微弱的台灯照在书面上，反而令人看得聚精会神。 行行列列的文字在眼中清晰地飘过，虽然不敢说过目不忘，却也记住了个大概。 转眼黎明，栩泽躺在椅背上微微后仰，以夸张的幅度伸了个懒腰。 同样是短短的三小时时间，他看完了剩下的三分之二大纲，不仅完成量是下午的一倍，效果更是远甚于下午那三个小时。 难怪大学期末大家都喜欢熬夜复习，果然是有原因的。 更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也没有因为再度萌发困意，这样看来今早的工作也能够平安顺利地度过了，至少不用害怕昏昏沉沉做错事而被带教老师破口大骂。 只希望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亢奋状态能一直保持到下午出科考试结束。 上天总算是回应了一次栩泽的祈求，上午他的工作反应很快，而且被要求进行的操作，用时都很短，令带教老师十分满意。 最令人高兴的还要数三针留置全中，准度和速度并存，何况是在急诊这种混乱而气氛压抑的地方，说出来都足够自己吹嘘一天了。 下午的出科考试也正好都是昨天看到过的题，拿到卷子后简单地浏览了一遍，栩泽心中顿时就有了底，开始掏笔唰唰地奋笔疾书起来，偶有停顿，稍微想想还是能回忆出来个大概，不说一帆风顺吧，也算得上路途坦荡。 急诊的总带教确实很严格，不过这种严格也仅限于对待工作的时候，于人于己都要求严格，因此凶名在外，令大家伙都下意识地认为这样一个严格的人监考也必然严格。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监考的全程总带教都在埋头看手机，没有复习的那几人试探性地交头接耳一番后，发现前者并没有管他们，于是直接十分嚣张地掏出手机各抄各的。 栩泽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了，因为这样一来，自己明明是看书看的最久的，考出来却是最低的，这叫人如何能忍！ 早知如此，当初看那三小时就足够用了，再稍微淘淘手机，怎么也能有个中规中矩的分数，那我昨晚还不如在床上干躺着嘞！ 理论考试之后的操作考试不足为惧，因为大家分别在各自的科室呆了好几周，天天操作，即使脑子不去刻意想，肌肉记忆也形成了，虽然操作中有些细节会拉开分数，但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都无伤大雅，最后的成绩清一色在九十以上。 出科考试就这样在众人满意的情况下结束了，而栩泽的持续了一天的亢奋状态等回到寝室的时候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全身的力气宛若被瞬间抽干，爬上床就直接睡下了。 反正明后两天都休息，哪怕是睡到明天早上也没事。 ”泽儿，泽儿……” 耳边突然响起易银比起蚊子振翅声也大不了多少的叫唤，栩泽还没睡够，充耳不闻，侧过身调整一下睡姿准备继续补觉。 ”臭狗屎！” 一改蚊子振翅的嗡嗡声，一转成为震耳欲聋的九天雷鸣，栩泽感觉自己的耳膜差点被震破，骤然从床上坐起。 扭头正见到易银满脸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一开始还纳闷这货怎么突然这么高了，往下一看，原来他是站在凳子上朝自己耳边大声吼。 了解现状的栩泽顿时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盯着易银，”你最好对打扰我补觉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得不说，栩泽故作愤怒的模样还挺有威慑力的，易银吓得身子直接抖了一下，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哎呀，这不……” 易银干咳一声，手势朝向窗外，”今夜灯火通明，琉璃江畔之上良辰美景，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若是不揽伊人入怀，醉卧美人膝，岂不是愧对了这般景色！” ”放尼玛的猪屁。”栩泽淡漠地哼了一声，”头一次见你这般把蹦迪说得这么花里胡哨的，没兴趣，你自己去吧。” ”我向来以仁义道德著称，像这种放松筋骨、采阴补阳的好事，又岂能忘记我同窗共事的兄弟！” 易银说的是义愤填膺、铿锵有力，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他在说什么非常正直的事呢。 ”首先，你的仁义道德并非著称，而是自诩，其次，你说的好事对身体弊大于利，最后，如果你还拿我当兄弟，麻烦你行行好放我去睡觉，自己去享受吧。” 栩泽背过身去，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别呀！那里坏人很多哒，你要是不陪我去的话，人家怕怕～要是被哪个不怀好意的老男同盯上了，想要灌醉人家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呀！” 眼看前者铁了心拒绝自己，易银只能拿出最后的手段——猛男撒娇。 只见他一边推搡着栩泽的被子，一边模仿着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娇滴滴地说话，说的还是刺耳的恶心言语，画面之唯美，令人不忍直视。 倘若真是一个小姑娘，这一番举动下来栩泽这个二十一年的老处男或许要顶不住，可惜对象换成了易银，那就只能惹来他的一阵干呕。 在易银的软磨硬泡之下，咳咳，准确来说是卖弄风骚之下，栩泽幼小的心灵实在承受不住了，只能答应下来。 并不是因为栩泽现在补觉补够不困了，而是他清楚现在继续睡下去的话梦到的可能只有芙蓉姐姐或者敲殿下之类的史诗级人物了，他可不想侏罗纪公园和坦克联盟在自己的美梦里开战。 而且易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自己还能不能睡下去也是两说。 其实栩泽也很是纳闷，这货平时一个刷番补漫打游戏的死宅，居然也会有这么现充的兴趣爱好，倒是出人意料。 他当然不知道易银在盘算些什么。 去酒吧玩为了啥？无非是美酒美人，要是一个人喝闷酒，台上瞎蹦跶几下，那才是真的无趣，还不如在宿舍当个快乐死肥宅。 易银一米七五的身高，身材中规中矩，相貌平平无奇，往酒吧里一站就是一个纯路人，实在难以对小姑娘们起到什么吸引力。 栩泽的话虽然身高也就稍微高自己个三四公分，也没有非常醒目，但要说身材嘛……从初中就开始健身到大四实习的身材又岂是闹着玩的，要纬度有纬度，要线条有线条，穿衣显瘦，脱衣显肉。 而且栩泽的脸长得也算过得去，倒也不是现代小鲜肉那样的瓜子脸冷冰皮，更倾向于阳刚硬气，令人很有安全感。 反正易银对栩泽可谓是信心十足，他坚信只要栩泽蹦迪蹦热了，外套一拖，露出里面的汗衫，那么酒吧里的小骚蹄子必然会如飞蛾扑火一朝他们聚来。 女生们来这种场所玩，多数都是结伴而行，所以一旦有人过来搭讪栩泽，那他就可以对搭讪者的同伴下手，总之肯定比自己一个人去选择更广，机会更多。 如此计划周密，步步惊心，易银已经在前方铺好了所有的路，就等着栩泽按他的计划行走，如此深谋远虑，倘若用之正途，未来成就必定无可限量。 当然虽说是陷阱，易银也没有害栩泽的意思，充其量就是利用他来达到双赢的结局罢了。 你吃肉，难道还不允许我喝汤了？ 其实栩泽根本没兴趣吃这肉，虽说是一个身心健康健全的阳光男孩，但对这种是非之地的女子着实不感冒，假设他知道易银的目的，是决计不会同意和他一起去的。 然而假设始终是假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傻愣愣的栩泽还是被易银带跑了。 第八章不近女色 宿舍大楼所在的琉璃江畔，即便放眼整个魔都，也堪称繁华区域，既然担得了繁华两字，相应的娱乐设施一定少不了。 距离两人最近的一家名为旭辉的酒吧，在美团上评分就颇高，好评不断，另外人均消费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一路上易银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里正在为接下来放荡不羁的夜生活兴奋不已，反观栩泽，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时不时开启血盆大口大大哈欠。 拉到酒吧门口，易银和门口的安保人员打了个招呼，便轻车熟路地领着栩泽进去了。 ”不用付钱的么？” 栩泽有些茫然，酒吧怎么说也算服务业的一种，与第三产业挂钩的地方必然离不开消费才是，可这居然连入场费都不要！？ 对于前者这个刚来这种地方的雏儿，易银端出老江湖的模样娓娓解释道，”一般来说都是男A女免，顾名思义，男的进去要承担自己的花销，而女的基本上是随便玩，正因为如此，大多数酒吧里的女性数量才会反而更胜一筹。” 具体来说，男的进去就算不开卡座，但是散台总是要开的，这也就是变相的入场费了，而一般来这里玩也是三五成群的情况，像栩泽易银这种两人结伴的已是少数，偶尔见到单独来这里玩的，最便宜的散台也就两三百，几个人分摊一下真就算不上几个子钱。 易银硬拉着栩泽来，一方面是为了增加自己猎艳成功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分担一下散台的价格，毕竟一个人拿出两三百，不免肉疼，对此栩泽倒是不以为然。 而女的进去即便散台卡座都不开也没有人会赶你出去，不过想要畅饮也不可能的，倘若是个女人都能进去白嫖酒的话，那酒吧也不要做生意了。 当然了，也很少有人当真会进去单出蹦一蹦，所以除了极少数卖弄风骚的妖艳贱货能腆着脸皮去蹭陌生人的卡座或者散台以外，大多数女性还是会自己开个散台或者卡座的。 真正男A女免的情况还要数一群人来酒吧玩，开了一个豪华包间，那么费用还是由人群里的男性分摊，女的一分不用出。 不同的酒吧规则上或许有所出入，但是基本大同小异。 易银尽可能详细地向栩泽解释，然而后者还是听的云里雾里，或者根本没认真去听。 毕竟就栩泽而言，若不是这个无良室友强行拉着他来，他自己是绝不会涉及此类是非之地的。 除开豪华包间，卡座最便宜的也要两千元，虽然栩泽和易银家庭条件都还尚可，但要说一晚上消费一千多还是无力承担的，败家诚然不罕见，但败家子也要为之后的生计考虑。 总不能这回玩完，咱以后就不过了是不？ 于是乎，非常”精简持家”的易银直接定了个最便宜的散台，也就是买了个最便宜的入场券。 不得不说，旭辉的好评率当真不是刷出来的，即便是最便宜的散台，送出的酒品套装看着也挺豪华，五瓶科罗娜啤酒，两杯调制好的鸡尾酒，还有两瓶容量250毫升的朗姆酒，在外面买买这些价格也不低了，总之这散台开的十分值当。 对于酒精，栩泽并不反感，自顾自地拿起一杯鸡尾酒微微摇晃几下，然后咪上一小口，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相比栩泽的闲情逸致，易银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时不时地东张西望，眼神不安分地四处乱瞟。 一会儿用胳膊肘杵一杵栩泽，”害，你看那个，那个波涛汹涌，简直了！” 一会儿又使劲地拍栩泽的肩膀，”卧槽，你看那个，那个腰，那个比例，那个身段，劳资都直接起反应了！” 栩泽也只得笑呵呵地应付着，看也没看几眼，不是说他对女人没啥兴趣，而是对这种地方的女人没多大兴趣。 清一色的浓妆艳抹，穿着上力求节省布料，至于什么胸大臀翘，所谓适得其度，过犹不及，太夸张的真就不符合他的审美。 歌舞场中美女，一眼即过，不过尔尔。 易银虽有老色批之名，却是栩泽给他套上的封号，其实有色心没色胆，你要说像之前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乱瞟已是极限了，却没什么自信胡乱上前搭讪，即便是向栩泽分享自己看到的优质目标，说话都是尽量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到，着实名不副实。 对此栩泽不禁疑惑，拖着腮帮子看着易银，”我说你之前在大街上那种应该收敛的地方，目光肆无忌惮的，现在到了可以放肆的地方，怎么反而收敛起来了？” 闻言易银却是白了白眼，”你懂啥，在这里随便看看还行，万一要是搭讪了一个有男朋友的，偏偏人家男朋友还是那种惹不起的人物，这岂不是触了霉头！” 栩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自顾自地品起酒来，易银也维持这种”仅仅大饱眼福便一本满足”的心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易银开始焦急地干瞪眼，神他喵的我苦苦哀求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帮忙吸引女孩子，结果不仅计划中那般群芳簇拥的场景没有发生，甚至差之千里。 显然，这位老色批过分高估了栩泽对女生的吸引力，人家长得可以不假，但现在大多数女生们的审美还是更倾向于小白脸、小鲜肉一类，人家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人家长得好看呀！ 或许会有人问一句，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抱歉，还真的可以，这个时代颜值即正义。 当然，栩泽要是脱了外套，指露出内衫的话，身材一览无余，想必确实能大大增加对小姑娘的吸引力，易银也多次按时他去台上蹦蹦，到时候蹦累了、出汗了，自然是要脱去外套的，一切水到渠成。 没想到他直接回答了一句，”不要。” 理由是不想出汗，语气简短明了，毫无商量余地。 栩泽内心哼哼道，”开玩笑，这段时间增肌，而这蹦迪看着就像有氧，我可不想自己拼命吃、拼命练出来的那点肌肉量掉光了，掉一点都不行！ 要是让易银知道他内心所想，估计会立即破口大骂，”特么的增肌不能蹦迪，那增肌还不能喝酒呢！我看你喝的倒是挺乐呵的啊！ 当然，即使栩泽没有展现出他出类拔萃的身材，期间也有女生主动跑来向栩泽搭讪的，不过后者显然并不感冒，随便应付几下便了事了，更加不可能给她们微信。 这时候，易银就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了，先是痛心疾首地训斥栩泽是多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而后又主动亮出自己的二维码以表心意。 原来这一手神乎其技并没有起到预想中那般卓越的效果，女生们也并没有感激涕零地加他的微信，而是无情地将其一把推开。开玩笑，我们是冲着这位面相冷厉的帅哥来的，干你什么事？ 她们也并非死缠烂打之辈，既然栩泽已经明确表现出不想交朋友的意思，那走便走了，刚刚被拒绝，这就冒出来一个不识趣的易银，很是窝火，干脆就将自己的气撒在这货身上。 于是乎，易银在遭遇连番拒绝之后顿时心理防线大崩，几乎都要一蹶不振了，要不是其中有几个性情开朗的女生虽然没有加到栩泽的微信，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加了他的微信。 嗯，即便这种勉为其难溢于言表，更毫无掩饰之意，但终究能带来一定的心理慰藉。 回头看看仍旧在喝酒的栩泽，易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卧槽，大哥求求你按照我的剧本走好不好啊！而且您是有多能喝啊？一杯鸡尾酒和三瓶啤酒都空了，现在拿着一瓶朗姆酒自斟自饮，眼看又见了底。 当然，生气归生气，他至多就是用幽怨的目光死盯着栩泽，总不能将自己原先的计划全盘托出，然后来一句”你给我按照我的计划行事”，那样估计被海扁一顿都是轻的。 栩泽正对上易银幽怨的目光，没心没肺指着剩下的那一杯鸡尾酒，”这玩意儿调的不错，你不喝我喝了？” ”噗！” 易银差点原地吐血而亡。 难道今晚的计划全都泡汤，我要在这里看这货喝酒喝一晚上吗！？ 第九章麻烦找上门 正值心情无比苦涩之际，一个身材窈窕的身影朝着两人这边的散台走来。 易银抬头一看，眼睛顿时就直了。 前凸后翘，腰间曲线恰到好处，露出的胳膊和小腿皆是光滑白暂，面相更是一副雍容华贵，一头乌黑微卷的头发两段呈于颈前，其余落在背后，气质上佳。 反正这样一位女子在这种地方出现令人意外之余又极具视觉冲击，她更应该出现在上流社会的酒席晚宴。 女子穿着类似旗袍风格，这种紧身效果下倘若有一星半点赘肉都会暴露得一览无遗，可见这女子的身材是实打实得好。 很多没见过世面的人当即就愣在那里了，一直在品着小酒的栩泽也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虽然并非他的菜，但这长相身段绝非泛泛之辈，在酒吧里端的上出类拔萃。 随着她越走越近，栩泽不禁皱眉。 她，是冲着我们来的？ 栩泽抬头看向易银，”你认识的？” ”怎么可能！？” 易银闻言差点忍不住跳起来，”要是我认识这种货色，还用得着在这里饥不择食地寻找目标吗！” 可能是太激动的关系，易银的音量一不小心放高了，这句话落入周围一圈人的耳里。 男同胞纷纷心领神会地一笑，似乎在缅怀同道中人。女同胞们多少抛来一些鄙夷的目光，有的甚至直接走开了。 瞅着周围动静，易银羞涩地涨红了脸，尴尬地挠了挠头。 此刻那个窈窕美女已经走到了两人的散台前，易银的话她当然也听到了，不过她倒是表现得毫不在意，脸上挂着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请问这位美女姐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易银搓着小手笑呵呵地问道。 好家伙，寒舍这个词都给你整出来了，所谓散台也就是几个子人围着一张桌子罢了，连个座位都没有。 别说是散台，即便是有座位的卡座也配不上”寒舍”一词，恐怕只有豪华包间能勉强匹配吧。 这种地方说”寒舍”，非但不是自谦，反而有些强行往脸上贴金的意思了。 不光栩泽这么想，想必周围的大家伙也都这么想。 窈窕女子掩嘴一笑，”小家伙说话倒是有趣。” ”嘿嘿，多谢姐姐夸奖。” ”这不是有趣，这是阴阳怪气。”栩泽在一旁补了一句，令易银的笑容顿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黑线。 卧槽大哥，有没有你这么不给面子的！ ”我来过来也没什么别的目的。”美女的目光慢慢移到栩泽身上，”单纯想交个朋友而已。” 栩泽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神让自己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原因所在，刚想拒绝，不料易银顶到了自己面前。 开玩笑，前面那些主动上门来的，你打发走就算了，眼前这般可遇不可求的货色，可不能再让你给糟践了！ 还不待栩泽开口，易银便眼疾手快地掏出了手机，屏幕一亮就是微信二维码界面。 ”美女姐姐，这家伙是个山顶洞人，微信什么的社交软件基本不用，你先加我吧，加我和加他没啥区别，要联系他的话找我就行！” 栩泽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货为了加上人家微信居然不惜将自己贬为山顶洞人，要不是我涵养过人，早就当场把易银海扁一顿了。 当然，即使涵养过人，秋后算账也是难免的，现在给个面子放过你，回去后再把你海扁一顿。 在所有人都坐等易银这个跳梁小丑被再度拒绝的时候，美女却毫不在意，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当真就加了易银的微信。 看着显现在手机里的这一条好友申请，易银自己都有些懵了，感觉更特么在做梦一样，如此美人，居然”屈尊”加我的微信？啊～我可真是太幸福了！ 栩泽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易银，现代的年轻人都这么好满足吗？光是加一个微信就高兴成这样了。 除非有人突然加微信给他转账一万元，不然栩泽是决计不会像眼前的易银一般飘飘然的。 ”我姓鸾，鸾羽。” 美女姐姐主动向易银伸出手，微微一笑。 如果说之前美女姐姐同意加易银微信对他而言是做梦的话，那么此刻她居然主动向易银握手示好，这简直就是在梦里中了巨额彩票！ ”咳咳，鄙人姓易，易银。” 看着面前的纤纤玉手，易银干咳一声，吞了吞口水，在周围一群男同胞欲要杀人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猪肘子。 眼看就要碰到了，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一堆人，围住了这几台散座，一个穿着背心、左手三角肌纹着青龙刺青的***到鸾羽的旁边。 ”鸾羽小姐，这两人是你朋友？” 他一边问一边用恶狠狠地盯着栩泽与易银两人，眼神欲要杀人。 其他散台的人一看就是常年在酒吧混迹的老江湖，一看气氛不对，而这个明显是头子的纹身老脱口而出的两个人俨然与他们无关，于是纷纷识趣地打了个哈哈，快步离开。 对此纹身佬毫不在意，正如他们所想的，他主要针对的就是栩泽和易银，只是碍于散台都拼凑在一处鸡毛蒜皮之地，他们十几个人站都不够站的，肯定得殃及鱼池，不过鱼也够机灵，全部游走了，只剩下两个目标人物。 易银当场就吓愣了，他就一个足不出户的死宅兼偶尔来泡泡吧、过过眼瘾的老色批，十几个社会人士的阵仗令他一下子联想到初中时期同学被校外小流氓的围堵的样子，当时自己也就只能远远看着，纵然心有怜悯也不敢救，也救不了。 只不过现在的自己战斗力可比初中时候那个被欺凌的同学高不了多少，眼前这十几个大汉看着可比当时那些校外小流氓厉害多了。 栩泽虽然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但是昨天与那个不要命的疯子正面干过一场，定力上去了很多，心里倒也不慌不乱。 ”有事吗？” 栩泽眼神目光从大汉们身上一次略过，最后落在领头的纹身佬身上。 ”没事，能有什么事。”纹身佬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就是想着如果是鸾羽小姐的朋友，那便是我庞鹏的朋友，我庞某人自然是要腆着脸陪两位喝上一杯。” ”哦？” 栩泽双眼微微眯起，”倘若我们不是呢？” ”不是？” 庞鹏的脸上闪过一丝森然，”鸾羽小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就要两位给个交代了。” 说到这里他再次笑了起来，”不过我刚才看鸾羽小姐满面微笑的模样，两位自然一定会是鸾羽小姐的朋友了，哈哈哈……” 易银也是经常来酒吧玩的，自然知道这群人是故意上来找麻烦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货中意鸾羽小姐，所以将她身边的人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谓的朋友一说，只是一个找麻烦的借口，再牵强不过的借口。 现在可以说是进退两难之地，鸾羽小姐回答是的话，那么庞鹏当面自然是给足中意之人之友的面子，先敬你一杯，不过回去的路上黑灯瞎火的，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鸾羽小姐回答否的话，那么表面工作也可以省略了，你们居然敢与我的意中人走这么近！还想握她的手？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也不用在你回去的路上搞小动作了，当面大打出手即刻。 当然，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易银自然希望鸾羽小姐回答是，毕竟回去路上才下黑手的话，他们也有思量对策的余地。 鸾羽小姐刚才也是主动过来要微信的，意向也表明是要交朋友了，那么现在她的回答大概率是是。 这种全凭一张嘴，一个字，就决定别人下场的感觉想必真心爽，只可惜，他们是被决定下场的两人，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不是。” 在易银呆滞的目光中，鸾羽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吐出了这两个令易银感到绝望的字，一改之前的妩媚笑容，面如千年寒冰。 而后她又冷漠地瞥了身边的庞鹏一眼， ”你也不是，所以不要靠的这么近，更不要整得和我很熟一样。” 言罢，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人傻站在身后。 第十章一触即发 鸾羽的态度显然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庞鹏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等理清楚状况的时候，老脸已然涨红，他看着鸾羽的背影，欲要发作，却又憋了回去，眼神的最深处，闪过一次难以觉察的惧意。 鸾羽小姐的追求者众多，庞鹏是其中的一个，原本他还以为经过自己日积月累的殷勤讨好，前者坚固的心门会慢慢对自己敞开，刚才那句毫无感情的“你也不是”俨然将他一厢情愿的奢望推入万丈深渊之下。 想他庞鹏好歹在这一带算是一号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来，气若是无处释放，气球是要爆炸的，现在的庞鹏就是一个膨胀到极致的气球，急需寻找一处来宣泄怒火，目标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栩泽和易银这边。 这件事因你们而起，那就由你们来结束吧，居然让老子在酒吧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今天就算你们两个小子倒霉了！ 易银心道玩完，方才鸾羽小姐亲口否认他们是朋友这一事实固然令他有些受伤，但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想方设法平息眼前这蓄势喷发的火山，才是燃眉之急。 “额...那啥。”易银吞了吞口水，声音都有些打颤，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既然你们不是鸾羽小姐的朋友还耽误鸾羽小姐珍贵的时间。”庞鹏不待易银开口解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就别怪庞某人不客气了！” 庞鹏朝一圈小弟使了个眼色，已经率先围住散台的众人径直向栩泽和易银走近。 “请等一等！” 嗅到了浓烈的火/药味的酒吧管事人员急匆匆地赶来这里，前一面他还在豪华包间那边招呼一些老顾客。 庞鹏皱了皱眉头，“你没看到我现在很忙么？” “呵呵，庞哥，您看好久没见，今儿个怎么一上来就这么大火气呀？”管事谄媚地笑道，“我这就给您去准备一间豪华包间，回头再给您安排几个漂亮的，咱们哥几个好好聚一聚！”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栩泽两人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易银也是明白人，拉着栩泽正要走，庞鹏的小弟却是挡在两人面前，左右也被围个水泄不通。 “好意庞某人心领了，不过今天有点私事要处理，这两个小子顶撞了我，不给点教训他们长不了记性，老子的威信度也会有损。” 庞鹏拍了拍管事的肩膀，然后微微往左边一推，明明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推，管事却感受道莫大的劲道，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边的骚动早已引来了酒吧其他顾客的侧目，很多八卦好事者一早就远远地躲在一边看热闹，目睹全程的他们自然知道事情的起因，也分辨的出孰是孰非，不乏有为栩泽和易银打抱不平的，人家啥也没做，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为了一个女人为难两个孩子，何况人家美女也不给你面子，要说威信，早就随着鸾羽小姐的态度飘到九霄云外了，此际也不过是为了宣泄一下自己的怒气。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看热闹的终究只是看热闹的，打抱不平的也没有站出来主持公道的勇气。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才是社会生存之道。 眼见软的不行，管事的也只能来硬的了，他咬咬牙，再度站到庞鹏的面前。 庞鹏脸上的怒意更甚一分，“怎么，你想要妨碍我？”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和庞哥撕破脸面。”管事的鼓起勇气道，“不过希望庞哥理解一下，本店虽然是夜场，但也做的也是正规合法的生意，你想闹可以，麻烦去外面闹，别妨碍了其他顾客。” 话是这么说，其实其他的顾客还巴不得看一场热闹，比起打架造成的物品损失，管事更害怕动静太大引来警方，到时候损失的就是整个旭辉酒吧的名誉了，他这话似乎站在中立的角度，谁也不帮，实际上天平是重重朝栩泽那边倾斜的，因为旭辉酒吧的周边也都是繁华商业街，到时候人多眼杂的，庞鹏想要下手还得先掂量掂量。 正因为如此，易银之前才希望鸾羽小姐能够承认他们之间是朋友，去到外面总是安全很多。即便你要下黑手，倘若我们事先有所提防，到时候你也无可奈何。 法治社会，而且还是在魔都这种国际化大城市中，基本的人身安全不能说有百分之百的保障，和其他落后地区相比还是有显著区别的。 原本管事觉得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庞鹏应该不至于得寸进尺、多加刁难，可他忽略了一点，在鸾羽那边被冷落的庞鹏已经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这时候再用坚硬的态度对他施压无异于火上浇油，本来就是呼之欲出的活火山，你还往上面扔个手/榴/弹，试想结果会如何。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老子！？”庞鹏抓住管事的衣领，莫大的力量直接令后者双脚离地，他的面目狰狞，双眼充血。 “保安！保安！...” 管事被这样提起来，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开始挣扎着呼喊。 夜场的安保力量还是很充裕的，尤其是旭辉这种规模较大的酒吧，按理来说此刻应该有更多的保安冲出来将庞鹏和他的小弟们控制在，但此刻只跑过来两个，还是原本负责看门的。 “没用的东西。“ 庞鹏看了一眼面色涨得通红，即将要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的管事，哼了一声，随手将其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然而即便有沙发作为缓冲，管事被这一扔也失去了意识。 解决了哔哔赖赖的管事，庞鹏的目光又落到了两个细胳膊细腿的的保安身上，玩味地一笑，”就你们两个，不多叫点人？“ 说实在的，被这么一问两个保安内心也挺绝望的，原本他们有很多弟兄，也不知道今晚是中了什么邪，就集体失踪了，就留下看门的两人，你说里面出了事吧，我们虽然是负责看门的，但也不能视而不见，因为被老板知道他们临阵脱逃的话，饭碗肯定保不住了。 ”就我们两个。“ 接受了没有援助的事实，两个保安只能掏出电棍壮壮胆子，”你最好现在收手，刚刚弄伤管事的事情或许还可以既往不咎。“ ”谢谢，大可不必。“ 庞鹏指着两个保安对他的一众手下道，”随便打，出了事我负责！“ 有了庞老大的担保，小弟们可谓是无所顾忌，直接三五个上去将两个小保安围住一顿拳打脚踢，在人数的碾压下，电棍成了摆设，转而传来两人无力的哀嚎和求助声。 酒吧还有很多枪手，相当于其他服务产业的销售，一般工作是揽客陪酒，偶尔也是要协助保安维系一下治安的，不过此刻主导者都被这样单方面地痛扁了，更遑论他们协助者，聪明点的自然是闷头装死，基本都跑到其他卡座上远远地看着，不敢插手救人。 扫除了一切障碍，庞鹏走到栩泽和易银两人面前，轻蔑地一笑，”现在可没人帮你们了。“? ”噗。“ 在庞鹏惊讶的目光中，栩泽发出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 庞鹏的神色由轻蔑转为严肃，连浓浓的怒气都包裹在了这张严肃的面具下。 ”笑你无能狂怒。“栩泽毫无惧色地正对上前者的眼神，“而且，原本也没有指望谁能够帮到我们。” 栩泽的回复可把易银给吓得不轻，既然溜掉是不可能了，原本他也做好低声下气求饶的准备了，说不定对方觉得没意思就不难为他们了，总的来说能好言好语让他们下手轻一些都是好的，谁想到这货来这一句，好家伙，当面羞辱！你是疯了呢还是嫌命长了呢？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嘞！ 庞鹏感觉脑袋嗡嗡的，他预料的反应和易银准备做出的反应如出一辙，至少没想到这小子会当面羞辱自己，顿时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你耳朵起茧子了？”栩泽当真咬字清晰地复述了一遍，“我说你被女人冷落了，搁这里无能狂怒。” “好...”庞鹏深吸了一口气，“好胆！可是好久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你做好去死的准备了吧，小子？” “我死不死，恐怕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 两人眼神的交接似有雷声炸响，一股无形的气场油然升起，令易银和庞鹏的其他几个小弟都让开了一些位置。 “你们不要出手，这小子，我要单独料理他！” 第十一章预借 ”单独料理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了！” 虽然嘴上强硬，打量着庞鹏手臂上如虬髯般的肌肉，栩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的。 自己健身也有几年了，但要练成如对方这样，自问还差点火候。 普通人之间打架斗殴，纬度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决定了胜利所属，骨瘦如柴的竹竿打败肌肉发达的大汉，在现实中属实罕见。 正因为如此，拳击或者UFC之类的综合格斗为了公平性要严格划分量级，轻量级的卫冕冠军对上重量级的平凡对手，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不知为什么，栩泽此时此刻有这么大的胆量对庞鹏再三挑衅。 酒过三巡醉了、口无遮拦？不是，他的酒量不至于这么不堪。 有胜利的把握？不是，单看臂围体格的差距也明白双方的力量悬殊。 其实，栩泽也不知道这种信心源于何处，他只是感到全身热血沸腾，一股按耐不住的战意油然而生。 ”老子的胃口有多大，你小子就拿身体来感受吧，记住今天的痛苦，以后说话做事过过脑子，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还未开战，庞鹏已经用长辈的口吻教训起了栩泽，似乎他已经笃定了自己能打赢。 毫无花哨可言，伴随着一阵破风声，沙包大的拳头已经迎面而来，单看这架势，若是挨上必定不会好受。 这个距离下躲开是来不及的，栩泽双掌其出包裹住庞鹏的重拳，全掌接触的刹那，犹如是对上一辆高速行驶的小电动车。 ”好重！” 品味着掌心扩散开的**，栩泽暗自心惊，能当上这群大汉的带头大哥，到底不是泛泛之辈。 接下来每一次拳脚相交，栩泽都会一阵吃痛，每次的过招都是险之又险，这种分量的拳头，被打到哪怕一次要害，也是肯定再起不能的。 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都看得很认真，方才还在围殴两个小保安的大汉们也回过头看向这边，两个鼻青脸肿的小保安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们的脸已经被揍成了猪头，估计亲生爹妈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甚至有热心观众开始点评、解说战况。 ”我看这小子得输，局势完全一边倒。” ”那说不准，庞哥的每一招他都招架下来了不是？” ”哎，招架归招架，你看那小子已经满头大汗了，庞哥那边却整得和玩似的。” ”啧啧啧，悬呐，悬呐……” ”悬你妈呢！安静点，继续看。” ”……” 路人的评论五花八门，不过多数人还是觉得庞鹏赢面大。 只有庞鹏的一众小弟感叹栩泽不简单，跟老大混了这么久了，老大出手的分量有多重只有亲身感受过的人才知道，反正坚持这么长时间，他们几个自问是做不到的。 此刻的栩泽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裂开似的，尤其是双臂，由于频繁的交击几乎已经失去知觉。 相比之前的疯子，庞鹏的力量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他打架会动脑子，比起只会横冲直撞的疯子要棘手得多。 虽然全身上下痛的要死，然而栩泽却感觉身体越来越热，战意愈演愈烈，这股沸腾的战意在支撑着自己不断坚持。 而庞鹏的内心着实有些郁闷，明明感觉眼前这小子即将要支撑不住了，当他准备递出最后一击的时候，却又被对方勉强招架了下来。 对的，勉强，看上去真的勉强，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个面子，再来一次最后一击，这次可是真的最后一击了！结果对方又勉强招架了下来。 第一次是侥幸，第二次是运气，那第三次又是啥？庞鹏已经在心里不下十次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击，却又不下十次被”勉强”地招架下来。 就像跑一千米，裁判手旗一挥，朝你说是最后两百米了，结果你冲刺完这两百米，裁判和你说他刚才记错了，前面还有两百米呢！ 如此往复十来个循环，是个人都会觉得无比操蛋。 这小子有毒吧！ 庞鹏甚至有些怀疑栩泽是不是装出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来哄骗自己出招，意图在于耗费自己的体力，打击自己的信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倘若让栩泽知道庞鹏的猜想，他一定会感到无比冤枉。 我真没有啊大哥！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但又不知道为啥勉强挡了下来，我也感觉很玄乎的好不好！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随着时间的推移，庞鹏的体力开始逐渐下滑，他也放弃了所谓的”最后一击”，目前只能死拖，看谁的体力现行耗尽了。 反观栩泽，他的状况似乎一直不太好，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打架持续的时间越久，自己越是兴奋。 卧槽，以前没发现，我该不会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喜欢打架斗殴的战斗狂人，不良少年吧！不过现在自己已经过了不良少年的年纪，最多算是一个不良青年。 旁观者看的最为清晰，局面从庞鹏单方面压制栩泽，到两者势均力敌，再到栩泽逐渐开始回击、占到上风，感觉就像电影情节一般，无不目瞪口呆。 此刻庞鹏的内心已经由郁闷化为崩溃了，也不知眼前这小子是中了什么邪，好似有无限体力，自己这边越打越吃力了，他那边倒越来越起劲了。 现在想要认输喊停的话，面子上又挂不住，今天若是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手下败北，传出去他庞鹏也就不用在旭辉这一带混了。 栩泽只感觉身体越来越烫，脑子也有些发蒙，本来还会短暂地思考一下，下一招我该出拳还是出脚？他会出拳还是出脚？我该躲还是接？不过现在，他基本是不过大脑直接上的，但是拳脚却更有力了，甚至超越全盛时期。 仔细地观察，会发现一层红晕覆盖在他的体表，不过人家也只会单纯以为是打架上头的自然生理反应。 ”呃……” 栩泽闷哼一声，拳速骤然上升，如雨点般落在强弩之末的庞鹏手臂上、脸上、身上。 终于，在脑门上正中一击之后，庞鹏魁梧的身影向后仰去，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栩泽呼出一口热气，兴奋的余劲未消，转而看向庞鹏的一众小弟。 庞鹏的一众小弟被这样盯着，顿时感到毛骨悚然，慌张地手足无措。 ”别吧大哥，我们又没有招你，是我们老大要刁难你们，我们的充其量就是围了你们一会儿。” ”你们也说了，围了我们一会儿让我感到莫大压力，导致我连酒都难以下咽，所以你们有罪！” 栩泽的这个罪名扣的一众大汉是欲哭无泪，这也算理由吗？？？ 倒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于是乎，栩泽兴奋地冲入他们之中，宛若狼入羊群，捶捶这个，凑凑那个，最后所有人都难逃鼻青脸肿的命运。 终究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这才刚刚把两个小保安打成了猪头，转眼间自己也被凑成了猪头，而且伤势似乎还更严重一些…… 其实他们十几个人如果齐心协力一起上的话，栩泽真心不够看的，四人分别控制四肢，一人在后锁住躯干，剩下一人只管锤他便是，又不是小毛孩，一个大汉控制住一个小伙子的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六人就足够了，哪里需要十几个。 只不过之前栩泽打赢他们老大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太震撼了，一时之间气势上就被碾压过去，何来勇气升起反抗的念头。 栩泽将所有人痛扁一顿后，身上充盈着的那股兴奋感才随着热气渐渐消散，微红的皮肤重新恢复白昝，一时间一股虚脱感扩散开，他差点也晕厥过去，好在就近有一张桌子。 栩泽将手搭在桌子上稍微缓了缓，才勉强维持住没有倒下，刚刚打架时的那种感觉不可谓不爽，但是战后的那种虚脱感却是令人不想再回味第二遍。 酒吧的二楼暗处，两个身影从始至终都站那看着，栩泽与庞鹏发生冲突的始末被尽收眼底。 其中一个窈窕的身影，俨然就是鸾羽，从栩泽那边的散台离开后，她便来到了这里。 另一个身影属于纤瘦的青年，年龄与栩泽和易银相仿，目睹了这场闹剧的结束，他俊朗的面容上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少爷觉得这个栩泽如何？”鸾羽轻柔的声音响起。 ”不错。”青年问道，”他与你相比，如何？” ”如果仅限今晚的表现，那要搞定他轻而易举。” 青年微微颔首，对于鸾羽自信的回答不以为意，轻轻呢喃道，”我总觉得，他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那是自然。”鸾羽妩媚一笑，”他所展现的，仅仅是预借的冰山一角。” 第十二章栩泽的思考 闹剧结束后，庞鹏一群人被旭辉酒吧轰了出去，更惨的是直接被拉入了这里的黑名单，日后禁止出入。 执行这项工作的是酒吧的枪手们，所谓狐假虎威，矛盾初发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现在庞鹏那伙人基本丧失战斗力了，他们当然得义不容辞地站出来，表现自己的任劳任怨。 栩泽和易银倒是没有被为难，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才是最本质的受害者，只不过栩泽表现出了令人惊艳的实力，自己就摆平了这桩闹剧，从各种角度来说，旭辉酒吧感谢他都来不及。 不乏有机灵的枪手在轰走庞鹏后，上去想要和栩泽交好，甚至有人送了他VIP卡座的月卡作为见面礼，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免费在VIP区域开卡座，包括很大一部分的酒水都可以畅饮，价值不言而喻。 不过栩泽此刻已经身心俱疲，连说话的耐性都没有了，还好定力过人的御用交际官易银很快从懵逼的状态回过神来，慢条斯理地和枪手交谈起来，双方有说有笑，根本不像初识的模样。 交谈结束，易银才搀扶着昏昏沉沉的栩泽朝寝室走去，好在一开始就选择了距离最近的这家旭辉，花了没多久时间就回到寝室大楼了。 路上，易银不断地向栩泽道歉，毕竟后者本来是拒绝的，因为自己的死缠烂打才把他带去了酒吧，结果将他卷入了这种事情里，要不是栩泽有能力解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一回忆起方才的打架场景，易银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他感觉栩泽是真心牛逼，虽说昨天单独拖延住那个疯子直到警方赶来支援，就让易银觉得这货平时锻炼果然不是白练的。今晚单挑打赢庞鹏，又将其一众小弟痛扁一顿，可就让人目瞪口呆了。 恐怕从今以后，栩泽就在活动在旭辉酒吧周边的社会混混中小有名气了。 对于易银的不断道歉，栩泽倒是不以为意，他并没有责怪室友的意思，甚至打趣道，”喝了不少酒，也赚到了，而且你不也如愿以偿获得优质美女的微信了么？” 栩泽口中的优质美女指的自然是鸾羽，但是一想到鸾羽之前那个冷漠的表情和那句毫不犹豫的”不是朋友”，让易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金闪闪的卡片，俨然就是离开时枪手准备送给栩泽的VIP卡座月卡。 ”硬要说收获的话，单就这张卡，我们的确是赚到了。” 倘若每天晚上都去的话，相当于白嫖一张卡座的钱，然后酒水畅饮的话保守估计就算个两千吧，一夜四千，一个月就是12万，可见这张卡的价值有多大。 当然大多数人忙于工作，也不可能天天晚上都去，况且经历了今晚的风波后，易银也不敢说把泡吧这个习惯给戒了吧，起码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次光顾了。 于是，在两人的商议下，易银将这张卡挂到网上出售了，按两万的价格贱卖，很快就被秒了，拿到的钱与栩泽对半分，每人一万。 一万元虽然在魔都这样的大城市不值一提，富家子弟随手挥霍一下就没了，不过相对于一向节俭的栩泽和易银而言，可以抵好久的花销了。 毕竟除了平时点点外卖，买点生活必需品，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需要花钱的地方，他们也没有女朋友。 为了庆祝这笔横财的降临，他们决定出去吃一顿好的来庆祝。 从旭辉酒吧回到宿舍后，已经是凌晨三点，两人直接一口气酣睡到了傍晚四点，这收拾收拾就该出去吃晚饭了。 ”我觉得你其实可以不用锻炼了。” 易银一边刷牙一边囫囵地对栩泽说道。 ”何出此言？” 正在穿鞋的栩泽对前者冷不丁的这一句话有些纳闷。 ”你想啊，一般人体激素分泌从晚上11-12点进入最高值,这时候也是人体自我生长和修复的最佳时间，可是因为医院排出来的夜班，你不得不经常熬夜，这两天又被我带着经常熬夜，何况就算我不带着你出去瞎混，你还是会整到很晚才睡觉，这肌肉增长速度堪称缓慢啊！额……你这么惊讶地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就是你居然还懂得人体激素是什么时候分泌的，我挺惊讶的。” ”卧槽，你丫的什么意思啊！劳资好歹也是会学习的好不好！” ”反正我看到的时候你除了玩还是玩，现在可能是将脑海里仅存的知识搬出来对我说教了吧？” ”放尼玛的猪屁！” 易银顿时感到莫大的羞辱，直接弃去手中的牙杯牙刷，含着满嘴泡沫朝栩泽扑来，两个大老爷们扭打在一起，画面非常唯美。 嘲讽归嘲讽，易银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医院的翻班，尤其是夜班对于身体的损害极大，严重影响了肌肉的休息和恢复，但是没办法，谁让大家都是被生活所迫的打工人呢！ 工作和兴趣总会包含矛盾和冲击，你不可能因为工作放弃坚持了好几年的兴趣，反之亦然，肌肉长得慢就慢了，只要训练量到位，稳步提升还是没问题的，哪怕只是一丢丢的提升，同样也能让自己感到莫大的欣慰。 何况，虚荣心人人有之，栩泽也习惯了好身材的自己，习惯了因为身材好而颇受欢迎的感觉，倘若一朝改变，肯定难以接受。 再者，若不是经常锻炼的话，那个丧失理智的疯子，亦或是咄咄逼人的庞鹏，自己都没有办法以比较令人满意的结局收尾。 强大的武力和过人的体质，决定了一个人在遇到棘手事情时的底气。 想到这里，栩泽突然攥紧拳头，然后松开，再攥紧，如此往复。 昨天那股神奇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呢？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产生恐惧，虽然战斗中的那种兴奋感耐人寻味，但是战后的虚脱感令栩泽心有余悸。 硬币存在两面，凡事也要利弊共存才能保持平衡，也不知这股力量带来的优势和弊端，哪一个更胜一筹。 ...... 除开琉璃江畔之外，魔都还有几个人流量巨多的著名景点：凌霄乐园，碧水通天港，淮海独岛以及五星广场。 有道是繁华江畔映天宫，红尘食客聚五星。顾名思义，你若是想要欣赏美景，那么琉璃江畔是上上之策，而你若是要享受美食，那么五行广场才是不二之选。 虽然琉璃江畔吃的地方也不少，但是公利医院的宿舍楼就在这里，天天逛也逛腻了，几个月熟悉下来，几乎哪家店在哪个方位，栩泽都能讲出个大概，于是这次的饭局定在了五星广场。 其实琉璃江畔距离五星广场并不遥远，直线距离仅仅十公里，只不过换乘的地铁有些多，区区十公里路，换乘三条线路加一部公交，最要命的是下了公交后还要走一点一公里的路，甚是麻烦。 栩泽建议直接共享单车骑过去，他前段日子一部共享单车直接从医院骑回家里，耗时一小时出头一些，关键里程结束之后也没有预想中那样累死累活，反而酣畅淋漓的，冲完热水澡之后更是好生惬意，于是共享单车就成为了他三十公里以内的代步工具，从此以后单车在手，天下我有。 对于这个建议，栩泽固然持反对态度，开玩笑，直线距离十公里，骑车绕弯子的怎么也得十二三公里，更何况途中肯定不乏有那种跨江大桥，上坡难如登天，对于一个专业家里蹲的资深死宅而言，莫说是这种高难度地图，光是塑胶跑道上骑个十公里也是累死人的款儿。 在排除了地铁公交、驳回了骑车这两个方案后，易银提出直接嘀嘀打车过去，琉璃江畔到五星广场的路费满打满算也就三十来块钱，两人平坦一下十几元，乘地铁公交都要花个七八元，而且不比地铁上和下班族前胸贴后背，被挤到窒息，打车的话两人还能舒适地坐在后座，悠哉地玩手机看风景。 综合下来打的是性价比最高的方式，栩泽也欣然接受了。 今天运气不错，马路上车不多，红灯也很少遇到，一路通达就到了五星广场。 这一下车，就有混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谗言欲滴，栩泽的肚子顿时饿的咕咕叫，拉着易银准备随便找一家餐厅就坐用餐，却是再度迎来了对方的极力反对。 难得来到这里吃一顿，不说挑最好的吧，怎么也得挑一个最对胃口的，吃了绝不会后悔的店，毕竟五星广场的美食虽然冠绝魔都，与之相对的，这里食品的要价也是魔都之最，一分钱一分货，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虽然刚刚获得两万元，但要顿顿在五星广场这种地方用餐，还真就负担不了几顿，便会一穷二白，今天这一顿吃完，起码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了，因此今晚的选择必须严谨。 易银精挑细选，一边安抚着即将要被饿死的栩泽说就快找到了，一边还在大众点评上分析哪一家值得一去。 两人逛着逛着，来到了五星大楼。 ”你该不会想要在这里吃吧？“ 栩泽皱了皱眉头，如果说五星广场的美食要价是魔都之最，那这栋大楼的美食要价便是贵中之贵，露天的店铺和楼内的店铺，租金上总是有差异的，而这份差异自然要在顾客的身上动脑筋补足了。 所以五星大楼里的店铺，东西还真不一定比广场外围的好吃多少，但是要价绝对在广场外围之上。 对于栩泽的质疑，易银装腔作势地干咳一声，”你懂啥，难得吃一顿，我们当然要享受皇家般的待遇。“ 栩泽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不反对你想要享受皇家般的待遇，只可惜咱们两没有皇家般的国库，望你三思而后行。“ ”没事没事，信我信我！“ 易银不由分说地就将栩泽拉着走了，两人在二楼的拐角处驻足，因为一家餐厅的牌匾深深地吸引了他们。 ”剑持屋“ 整齐悬挂在屋檐下的竹篓，柜台上的烛灯散发出温暖的火光，店门前耸立着一把龙泉古剑的雕像，加之霸气的招牌，令人有一种身临古代江湖红尘客栈的意蕴。 ”就是这里了！“ 光看店门前那气派的感觉，易银就觉得这家店很对他的胃口，当即就龙行虎步地踏入。 ”请问是几位用餐？“ ”两位。“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 门口负责接客的店员将两人引到座位上，端茶倒水，递上菜单，这才离开，而翻开菜单的一瞬间，易银顿时傻了眼，这他喵的就是单纯的日料店啊！? 怎么还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误人子弟嘛这不是！ 这才刚要开始抱怨，一抬头，就看到栩泽那欲要杀人的眼神。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信你？“ ”咳咳...意外意外，这是他们店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把我给误导了，我也是一时失足的受害者。“ 对于前者的质疑，易银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若是要吃日料的话，刚才在广场外围就有大把大把的选择，完全不必特意到五星大楼里面来多花钱，另外栩泽在吃的上面并不挑剔，他其实也挺喜欢日料的，之前提出吃日料的时候，易银回答天气冷了，不适合再吃生冷的食物，应该吃火锅一类的暖暖身子。 行，你说火锅就火锅呗，好家伙，带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走进的还是日料店，你是想我多走几步路锻炼身体呢，还是笃定我一时半会儿饿不死呢，亦或是不多花些钱心里不快活呢？ 现在人家给你端上茶水、递上菜单了，想走也不合适，两人都拉不下面子，只能接受现实，今晚就在这里吃了。 ”你好两位，等一会选择好吃哪儿些可以按桌铃呼叫我哦。“ 一阵芳香迎面而来，栩泽下意识地抬起头，站在桌旁的是一个年龄与他们相仿的小姑娘，一双水灵通透的大眼睛，额前齐刘海、脑后单马尾，乌黑的秀发淡淡的眉，由于近来X病毒有复发的趋势，餐饮业的服务员们被规定上班期间戴好口罩，但即便下半张脸被遮住，也难以掩饰被她高挺鼻梁撑起的俏丽轮廓，一双雪白的小手搭在身前，店内统一规定的穿着更给她添上一份朴实淡雅的美。 栩泽只觉得心中沉寂了许久的那部分，突然间有了一丝触动。 惊鸿一瞥，木然一见终身陷。 ”我们选好会叫你的，你先去忙吧。“ 易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栩泽，然后对小姑娘招呼了一声，栩泽也因为易银说话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盯着小姑年仔细看了好一会儿，颇为失态，匆忙地将头转向另一边，心想也不知她有没有发现。 ”嗯。“ 小姑娘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栩泽又忍不住瞥了几眼她的背影。 ”原来某人好这口。“ 易银突然冷不丁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栩泽顾左右而言他，这种事情被拆穿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装傻充愣。 ”我还没说某人指的是谁，好的那口是什么，你怎么就急着对号入座？” 刚才栩泽因为自己选错饭店地事情嘲讽自己，现在易银自然也要给予回击。 哦豁，既然你在我挑选都饭店里看上了打工地妹妹，换言之，我也没有挑错饭店咯！ 第十三章要个联系方式 栩泽沉默了半晌，不再狡辩，无奈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易银则是回以白眼，“要是连这都发现不了，我纵横情场数十载的经验岂不是打水漂了？” “得了吧，就你还纵横情场，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栩泽毫不留情地损道，“何况你小子一共才活了两载。” 易银满脸黑线，属实没想到这货说话真就狠，最要命的是还没有反驳的余地，自己还真就母胎solo二十年初夜健全。至于说什么经验，基本都是借鉴言情小说、恋爱动漫，亦或者攻略游戏。 “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你原来好这一口啊。” 为了缓解自己的难堪，易银急忙转移话题，”昨晚带你去酒吧happy，我还想着你怎么雷打不动，小姑娘来要联系方式拒就拒了，看都不多看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呢！“ 要是栩泽真对女人没兴趣的话，最危险的就是易银自己了，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菊花一紧。 ”那倒也没有。“栩泽喝了一口热腾腾的绿茶，”只是昨晚见到的那些都不是我的菜，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不说，脸上得粉底更是打得双亲不辨。“ 不可置否，长期混迹于酒吧夜场得女人，多数都是浓妆艳抹，亚洲四大妖术之一得化妆术他们已经掌握到了精髓所在，堪比整容。 这个剑持屋得打工妹脸上妆容很淡，也没有染发，加之穿的得是统一得服务员衣服，整体上就给人以一种清新质朴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与酒吧女子身上的狂放不羁是格格不入的，昨晚没有一个妹子对的上栩泽眼睛，即便是鸾羽小姐那样的极品货色也不例外，现在知晓这货的审美，到也在情理之中。 据此，易银才发现了自己与栩泽在审美上的差异，虽说大局观基本相同，不至于混淆美丑、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但是他更喜欢那种前凸后翘、凹凸有致的，身上的布料嘛，咳咳...自然是少少益善，裹得那么严实多没意思！人与人之间嘛，就是要坦诚相对才是正经！ 况且...易银瞥了一眼此际正透过窗口与主厨交谈的打工妹，她的身材纤细是纤细，却着实有些过于纤细了，胸前一马平川，臀后一贫如洗，说好听点是骨感之美，说难听点就是营养不良。 面对前者语重心长地向自己指出这一点，栩泽嗤之以鼻，并扬言，"你懂个锤子！胸不平何以平天下！像这种又瘦又矮的，那叫小鸟依人，容易激发保护欲，惹人怜爱！你喜欢的那些身材妖娆的，那叫大鹏展翅，合着你莫非是一个寻求羽翼庇护的小白脸？哦不对，你长得也不白，还是叫小狼狗吧！” 虽然栩泽这极其富含攻击性的言语令易银一口老血冲上咽喉，几欲喷出，他依旧像一个慈爱的老父亲那样劝阻道，”孩子呀，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话的，你所谓的小鸟依人，虽然赏心悦目，却是绣花枕头稻草心，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日你若有机会与这样身材的女子同床共枕，行鱼水之欢，就会发现这种骨感带来的弊端所在，届时，那所谓的鱼水之欢于你而言只会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那我就只远观，不亵玩，古有五柳先生爱莲之说，今有栩泽小辈赏美之德。“ 易银的老父亲牌劝说令栩泽不由自主地嘴角抽搐，既然你阴阳怪气，那就怪不得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来神仙对骚，看看到底是谁更甚一筹！ 栩泽突然又补上一句，“欸对了，你不也是一个老处男嘛，怎么对男女同房之事了解的这么透彻，跟个老江湖似的，这就像我们大一到大三之前一样，未下临床，先学习理论知识？” 这老处男一词可谓直击要害、一步到位，已经堵到咽喉的老血终于抑制不住一口喷出，易银无力地趴在桌上，颤颤巍巍地对栩泽伸出食指，“你...你杀人诛心！” 两个逗比在针对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争执期间，打工妹妹又来到了桌边，“呃，很抱歉打扰两位的谈话，我想冒昧请问一下，两位决定好吃什么了吗？” 栩泽看到打工妹妹的脸，忍俊不禁老脸一红，脑袋微微偏对墙角，干咳两声。趴在桌上的易银则是瞬间坐直拿起菜单，眼珠子咕噜一转，“选好了，你正好来了，我们就点单吧。” “嗯！”打工妹妹点了点头，即使下半张俏脸被口罩遮住，也难以掩饰她灵动而富有生气的笑容，这个笑容令易银顿时有些理解栩泽为啥会看上这个丫头了，原来小鸟的笑容这么治愈啊~看来小鸟依人也不错。 呸！我是大鹏展翅一派的，只怪我道心不稳，差点被这个小丫头片子带了过去！我再呸，百密一疏，没被小丫头片子带过去，反而被栩泽这个臭狗屎带过去了，什么叫大鹏展翅，那叫凹凸有致！ 在栩泽和打工妹妹都不知情的片刻，易银的内心已然经历一场很精彩的斗争 “我爱大波姐姐，大波姐姐赛高！我爱翘臀姐姐，翘臀姐姐赛高！..." 如是重复默念几遍，易银那不坚定的“道心”终于恢复平稳，这才开始点单。 “先来一份这个三人套餐，套餐中包含的两份盖饭，他的那份照旧，我的这份鳗鱼换成牛排，要七分熟，例汤给他味增，我要罗宋汤，还有炸猪排换成秋刀鱼，记得用柠檬去腥味，外加一盏酸梅汁，麻烦了！” 易银说这一通话端的是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长期混迹在顶级宴席上的富家公子呢，真就一旁的栩泽看的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点个菜还能顺便装个逼，活到老学到老。 “好的，请问还需要什么嘛？” “再加三份法式鹅肝吧！”易银说完合上菜单。 “三份么？”打工妹妹道，”我提醒先生一句哦，本店采用的鹅肝都是专门在活鹅体内培育出来的脂肪肝，此类肥鹅肝在鹅肝中也是上品，虽然营养价值极高，但是脂肪含量同样不低，本店的法式鹅肝分量还算挺足了，这边是建议一人一份即可，正所谓过犹不及，当然先是执意要三份的话，我们也是照做的。” 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的良心真的不错，一般的店员肯定说巴不得你能够多点一些的，顾客消费的越多，她的的业绩就越高，相应的，发下来的奖金就会越多，不过眼前的小姑娘却将顾客的健康放在首位，还特意提醒你一句。 栩泽对她的好感又更深了一些。 这时候，易银儒雅端庄地开口道，“这我自然知道，至于第三份，是送给你的。我用这一份法式鹅肝，来换取你的联系方式，请问小姐意下如何？” “啊这...”打工妹妹一时语塞，她俨然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 自己什么长相自己最清楚，虽然称得上清秀，但也达不到所谓的姿色出众，偶尔被人叫一声美女还是客套话，虽然也有被要微信的时候，但频率总是很低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 店里以这种方式来搭讪自己，代价还是一份破百的法式鹅肝！要知道，欧洲人将之与鱼子酱和松露并称为世界三大珍馐，店内的工作餐也是一些最便宜的荞麦面或者鸡肉盖饭什么的，老板也断断不会将这种顶级食材赠予员工享用，至于自己拿工资买了吃更是天方夜谭了，她那点微薄的工资在魔都交个房租都勉强，更别说奢侈地用来吃这种东西。所以即便是在自家店里打工，自家店里的法式鹅肝却是只闻其香，不知其味。 是个人总会有虚荣心，打工妹妹不否认自己在被易银以这种方式追求自己的一瞬间，有了猛烈的触动，但她也并非为意气用事之人，理智下来想一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易银刚才的作风就像极了常年玩弄女性的花花公子，平时的生活必然也是酒池肉林，极不检点！ 她深吸一口气，刚想拒绝，这个瞬间却被易银捕捉住了，暗道不妙，后者急忙打断，“实不相瞒，我这朋友刚走进这家店铺就对小姐你一见钟情，苦于没有恋爱经验，又拉不下面子主动追求，鄙人虽然不才，却又不忍挚友忍受这等单思之苦，代为索要小姐的联系方式也是无奈之举。”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不仅是栩泽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就被这个逼出卖了，顿时想要就近找个地洞钻进去。 啊啊啊啊，丢人啊！ 而且打工妹也是浑然一愣，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是他！？ 听完易银这一通急急忙忙却又不失装逼之意的解释，打工妹妹这才恍然大悟，其实她也一直在注意栩泽，从对方刚走进店门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这个小哥哥面相冷冷的，算不上很帅，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踏实，于是就有意无意地经常在两人这桌的附近走动，抓住机会多瞟上几眼。 哇咔咔，这就是我的菜呀！ 当易银向她要联系方式的时候，其实内心还是有些纠结的，我看上的是你朋友，怎么你却看上我了？这联系方式要是给了吧，那就能通过这个帅哥的朋友来和这个帅哥搭桥上线，但又隐隐有种三角恋的感觉，自己扮演的似乎是一个绿茶婊的角色，和两人的关系都理不清；这要是不给联系方式吧，那相当于和这个帅哥断了最后一丝红线，以后若大魔都，茫茫人海，恐怕再难相见，不能保证日后遇不到更好的，但是第一眼遇到有感觉的，这种感觉就会在日后被无限扩大，难以超越。 就当有缘无份吧，起码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破坏了两人的生活，至于易银，她是打心底无感的，正要狠下心拒绝的时候，他来了一句“是我的朋友看上你了”，这句话对于打工妹妹而言无异于天籁之音，自己中意的帅哥居然也中意自己！？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承情，这种感觉犹如刚要坠下深渊，画面一转，眼前所见竟是天阙！ 小姑娘鬼使神差地走到栩泽的身边，此刻后者正死死地低头，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裤裆里。 “那个...真的是你，要我的联系方式么？” 栩泽缓缓地抬起脑袋，正对上打工妹妹那纯洁无暇的一双美眸，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只是木讷地吐出一个“是”。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吧。“ 栩泽机械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与此同时打工妹妹也已经打开了扫了扫，一扫一加一通过。 栩泽回过神来的时候，打工妹妹已经羞涩地离开了，整个过程好似做梦，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过凭证，仿佛梦还未醒。? ?? 第十四章血赚不亏 ”嘿，你还发什么呆呢！” 易银的手在栩泽面前晃了几下，”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了。” ”啊?哦额。”栩泽盯着打工妹妹的背影看出神了，被易银一呼才回到现实，莫名有一种偷窥被抓现行的羞耻感，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怎么谢我?”易银朝他努了努嘴。 ”谢你啥?”栩泽继续挠头。 ”你特么别给我装！”易银气的差点从位置上跳起来，”怎么?我帮你要到联系方式，你小子回头就给我过河拆桥！?” ”冷静冷静，我逗你呢！”栩泽捧腹，”说起来我也没想到你操作这么花的，还能用这种方法要联系方式，不知道的真以为你是个情场高手嘞！” 易银满脸黑线，大哥你这到底是损我呢还是夸我呢? 栩泽沉吟了片刻，说道，”要不这顿饭我请?” 就刚才易银装逼之下点的菜单来说，这一餐肯定是不下一千的，要是栩泽请了的话，相当于活生生帮易银省了至少五百元，按理来说这个谢礼已经诚意十足，但是易银岂能这么容易满足? 开玩笑，平时一直被你小子压着，这难得有机会在你头上拉屎拉尿，自然要占尽便宜再提裤子走人。 ”这顿饭你请客，之后再送我一双亚洲限定的椰子。” ”不可能不可能。” 面对易银突如其来的狮子大开口，栩泽毫不犹豫地拒绝，一双亚洲限定款椰子，价格肯定在两千以上，易银的臭脚还是四十码，也就是所谓最贵的黄金脚码，估计还得比其他码数多个五六百，加之这顿饭省下的五百，这货得谋的话，保守估计也要血赚三千。 本来一张VIP卡座月卡卖了两万，一人一万，这钱还没捂热乎呢，一天还没过，易银还是完整的五位数，他却直接变成了七千，一向不肯吃亏的栩泽心里肯定不平衡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易银顿时不乐意了，”难道我帮你的这个忙，连一双破鞋都 比不上！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连一双破鞋都比不上！?” 语气那叫一个痛心疾首，语调那叫一个高亢激昂，极其独有感染力，只可惜栩泽不吃这套。 ”诶诶诶，这可不是破鞋，这鞋和镀了金 一样贵，你也别张冠李戴到兄弟情义上面，想宰我你还早了一百年。由于你刚才的得寸进尺令我很不开心 ，所以我决定连这顿饭都不请你了，AA吧！” ”我靠，你怎么得寸进尺啊！鞋我也不要了，好歹你这顿饭得请了吧！” ”是你先得寸进尺的，鞋你拿不到了，这顿饭你也别想我请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想请我这顿饭?” ”不不不，我一开始是很有诚意的，只是被你自己作没了而已。” ”放尼玛的猪屁！就是你策划好的，你狡辩个锤子！”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要是继续因为这件事纠缠不清的话，这顿饭不AA了，你请客！” 论破罐子破摔，栩泽很有一套，我该说的都说了，怎么想是你的事，既然你把我想的这么不堪，那我索性更加不堪一点。 ”我※※※你！”易银被气得语无伦次，开始口吐芬芳。大哥现在明明是我宰你诶好不好，咋就突然变成你宰我了！?这叫个什么事你说！ 就好像一个顾客来找你买东西，结果对方不仅白嫖了你的东西，而且反而要你付给他这件商品的价值，不可谓不操蛋。 虽然不知道天底下是否的确有这么倒霉的老板，倘若有的话，他此刻的心情正如易银一样。 其实栩泽还真就没策划到这一步，虽然过程弄得自己有些尴尬，不过也的确是多亏了易银，自己才有机会和这个打工妹妹加上好友，感谢之意自然是有的，请吃这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谁知易银给脸不要脸，既然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也怪不得兄弟我倒打一耙。 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 硬要说帮忙吧，其实易银自己知道，他并没有帮上多大忙，打工妹妹那个即将做出的动作实在太令人熟悉了，那压根就是准备拒绝的起始，要不是他灵机一动将目标转移到了栩泽身上，或许这次的缘分就打水漂了。 就态度的骤然转变来看，打工妹妹八成也对栩泽这小子有意思，所以才从即将拒绝过渡到受宠若惊地给出联系方式，这两个局中人互相倾慕，又碍于颜面，谁也不好意思主动 ，自己的作用指数捅破两人之间的那层薄膜，稍微搭个线罢了。 易银要是明白知足常乐的重要性，今晚可以血赚五百，只可惜他不知道，所以只能血本无归。 点完单后，各色佳肴很快就呈了上来，到底是五星大楼的主厨，速度和质量兼备。 论色，鲜嫩多汁，晶莹剔透。 论香，飘香千里，耐人寻味。 论味嘛，尝了才知道，不过鉴于前两样，下限也必然不低。 栩泽迫不及待地抄了一勺盖饭往嘴里送，果不其然，入口即化，鳗鱼和牛肉的味道互相交融，由温泉蛋拌开的米饭再将两种食材包裹其中，端的上人间美味。 栩泽一口接着一口，完全停不下来，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将一整碗分量很足的盖饭给解决了，然后继续瞄准其他食材大快朵颐起来。 易银胃口其实中规中矩，也就是正常男生的胃口，一份盖饭下来已经差不多了，再稍微吃点鹅肝喝点汤，就直接撑了，即便食欲依旧旺盛，食量却不容许他的胃里装下更多东西。 不忍浪费粮食的栩泽只能含泪将易银的那一份也照单全收了。 待桌上的碟子干干净净之后，栩泽才满足地掏出牙签挑挑卡在牙缝里的食物残渣。 看着面前这些几乎可以反光的碟子，易银才知道所谓的光盘行动是什么，或许剑持屋后台洗碗的阿姨看到这些碟子都会感动地留下眼泪，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帮她减少了一份工作量。 ”你吃饱了吗?”易银嘴角抽搐了一下。 ”还行吧，勉勉强强八分饱。”栩泽悠哉地抖着二郎腿，现在的他吃饱喝足，钱色双收，正值春风得意。 ”看你挺正常一小伙子，这么就长了四个胃。”易银不禁诽谤，记得之前栩泽为了应急填饥，已经在五星广场的小时一条街吃了不少东西，他那时候还担心会不会吃大多小吃导致正餐吃不进，现在看来属实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栩泽临走之前还和打工妹妹招呼了一下，兴高采烈地离开，易银只落得一个屁颠屁颠跟随其后结账买单的下场。 剑持屋的妹妹加的是他，买单的钱付的是我，苍天不公啊！！！ 易银仰天长啸。 第十五章被交警逮住 回去的路上，春风得意的栩泽直接十分大气地包下一辆滴滴，带着垂头丧气的易银返回宿舍。 至于他为啥垂头丧气，毕竟请一顿饭失去的是一千，包一辆车最多失去三十，熟赚熟亏显而易见，易银只是垂头丧气，而没有暴跳如雷，可见其涵养之高。 而且凭啥小姑娘看上的全是他嘞！不就是比我帅一点，高一些，壮一些，而已嘛！ 虽然剑持屋的打工妹并不是易银的菜，但凡是个男人心里多少有些攀比心思，自己问她要联系方式差点被拒，一搬到栩泽头上，马上欣然同意，害，现在的小姑娘真是现实！ 正当他愤愤不平之时，栩泽的屏幕就亮了，一条消息提示接踵而至。 说曹操曹操到，发消息来的正是刚加上微信的剑持屋打工妹。 栩泽顿时像精虫上脑的荷尔蒙怪马上拿起手机准备回复，易银硕大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栩泽只得一边推开这个好奇宝宝，一边回避到一边将手机夹在裤裆里准备发消息，全然不顾”忘恩负义，重色轻友”一流言语辱骂。 ”你好丫，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岑钰，山今岑，金子旁的钰。” ”栩泽，木羽栩，三点水的泽。” ”你名字真好听！” ”你才是！” …… 看着栩泽搁那笑的和傻子似的，易银用膝盖想也知道这货指定在聊什么没有营养的东西。 ”对了，代我向你朋友说一声谢谢，其实我还挺馋那个鹅肝的，今天头一回吃到，味道真是名副其实！” ”OK哒。” 栩泽突然瞥了一眼易银，后者自然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你看我干嘛?还怕我吃不到你们的狗粮?这你大可放心，我快被撑死了！” ”人家是感谢你送的鹅肝，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栩泽白了他一眼，易银却有些激动，果然好人有好报，送出的鹅肝还是会得到一声谢谢的！ 不过转念一想，一份鹅肝一百元，这顿饭我请的，那说白了我就是那一百元换了一句谢谢，我TM好亏啊！ 顾不上易银脸上大起大落的表情，栩泽继续和岑钰甜甜蜜蜜地发消息。 两天的休息很快结束了，这两天内有人欢喜有人愁。 栩泽与岑钰本就是两情相悦，越聊越火热，栩泽感觉自己这两天打的字比之前两年都要多。 易银则是照旧埋头追番看漫打游戏，以纵横在虚拟世界中的快乐来冲淡现实生活中的抑郁。 栩泽急诊之后的下一个科室是社区，相传在社区医院实习非常惬意，至于是否真的惬意，究竟有多惬意，还得亲身验真一下。 不同于在公利医院实习，社区医院实习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翻班，清一色都是早班，而且这里的早班与公利医院的早班时间安排有不尽相同。 早上八点上到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午休，一点半再上到下午四点四十五，下班。 早上八点上班的话，栩泽可以七点十分起床，本来在公立医院是要六点四十五分起床的，别看仅仅是二十五分钟的区别，对早上的精神面貌所产生的影响却是天差地别。 易银心内科之后的可是累死累活的普外科，与准备好去社区享福的栩泽相比，境遇堪称天壤之别。 一大早，在易银哀怨的目光下，栩泽依旧呼呼大睡，前者关门的时候还特地加了几分力道，但没有如愿以偿地把后者吵醒。 宿舍去社区医院的路程五公里，栩泽的第一选择自然是共享单车，随着高频率的踩动，一阵破风声音响起，顿时神清气爽。 正当美团与饿了么的外送人员正在你追我赶之时，一席黑影乍过，两人皆是一惊。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骑着哈罗单车的鬼火少年！ 他们可以允许自己被高档机车超越，也可以允许自己被其他电动车或者彼此超越，可是决不允许自己被区区脚踏车超越！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在外送界还怎么混，试问有哪个店家会放心地将自家的外卖交给一个连自行车都比不过的少年呢！ 于是乎，所谓攘外必先安内，饿了么与美团化敌为友，共同抗击这个打破局面的骚年——骑着共享单车的栩泽。 随着马力的上调，两辆动车中间夹着一辆共享单车，三车并驾齐驱。 此际栩泽也发现了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他本来骑得就快，之前超越两者实属无心之举，但是既然你们要比速度，那我也不能认怂，就让我们来堂堂正正地比一场吧！ 前方是车流拥堵的地带，谁也不肯减速，因为三人都知道，在这时候减速意味着败北。 美团和饿了么相互对视一眼，进入了前方拥堵的车流，开始花式超车，栩泽不甘示弱，车头一拐，直接冲上人行道，不顾颠簸的格子道路，奋勇直前，三人共同上演了一场低配版的速度与激情。 因为前方路口的红灯会持续很久，所以这个直角拐弯人群最为密集，医院的方向在右边，栩泽选择直接在人行道上右拐，这样以来虽然逆行，却是能够大大拉开距离的绝好机会，不容错过。 疾驰的车速不容许片刻的犹豫，栩泽做出决定后马上逆流而上。 果然，被直行车辆堵的密不透风的美团和饿了么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试问他们怎么能蒙受这般屈辱，怒意上头两人也不管外送的路线是否准确，效仿栩泽直接逆行，码数调到上限，紧追不舍。 直道行驶上，共享单车和电动车的速度高低立判，纵使原本一马当先的栩泽如何拼命地骑行，仍然被美团和饿了么拉进距离。 前方就到医院了，栩泽发出了最后的吼声，仿佛社区医院的坐标就是终点的方向。 与此同时，美团和饿了么也丝毫不敢怠慢，胜负在此一举，荣辱一念之间。 三人重新恢复了并驾齐驱，一个身穿绿衣的交警突然拦在了前方。 由于之前的高速带来的惯性过大，虽然第一时间进行急刹，三人依旧驶出好一段距离，无巧不巧的，正好在交面前停了下来。 接下来自然是出乎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罚单伺候，逆行＋超速＋错道，栩泽共享单车还好，吃了五十的罚单，美团和饿了么的大兄弟就有些可怜了，电动车扣上这三顶帽子，直接是两百的罚单，还被交警留下来批评教育了好一会儿。 即使如此，大家似乎都无怨无悔，两个外送小哥对着栩泽使了个眼色，似乎千里马与伯乐，又如高山流水遇知音，那眼神仿佛再说:改日重新一决高下，结束今天未完成的比赛！ 栩泽含泪挥手离开，所幸今天的车速够快，不仅没有迟到，还提前了好些时间，给新的带教老师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 而且既锻炼了身体又认识了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也不知日后是否还有机会遇到这两个朋友，总得来说这五十的罚单交的不亏！ 相比栩泽，美团和饿了么的两个外送小哥就惨的多了，不仅白交了两百罚单，还被留下来批评教育耽误了大把时间，顾客的投诉铺天盖地，大把的差评接踵而至，甚至差点被老板开除丢了饭碗。 屁的知音，下次遇到那个小子非将他剥皮抽筋！ 两人愤愤地想到。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