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无凉夜》 第1章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在我们的生活中,偶尔会遇到那么几件匪夷所思的灵异事件,不管是电视还是网络,都不乏探秘、解疑的内容,然而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知道,很多事并不是道听途说就能解释的。锁龙井,81号鬼宅,曾经多少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未解之谜,随着时间的流失而被人们淡忘。但你可曾想过,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曾经存在的便是事实。 据报道,天朝帝都长新桥曾经有口“锁龙井”,相传井底锁着一只阴龙,上面盖了一座没有桥翅的小桥,传说等桥旧了,井底的龙就会被释放,然而此桥却被命名为“长新桥”,成为了一座永远也不会旧的桥。 古井口拴着9根碗口粗的铁链,直通井底,在那个未开化的年代,有很多人试图拉动锁链,可随着锁链被慢慢拉出,井底突然冒出阵阵腥风,井口咕嘟咕嘟向外冒黄汤,所有人都被井下的怪异现象吓得不敢靠近,这个事件曾一度被天朝的老百姓传为神话。 如今,科学水平的不断提高,我们对未知世界的探索也越发深入,当科学日渐发达,那些曾经的古老传说也逐渐沦为迷信 ,科学家解释,锁龙井的锁链只不过是古代人防止水患的一种技术。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既然科学已经解释了一切,为何锁龙古井如今不见踪影?而长新桥地区新盖的现代化百货大楼中偏偏十分“违和”的在一层的大厅里修建了一座名为“长新桥”的景观。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叫杨希,天朝帝都的一名普通高中生,是个典型的“穷屌丝”,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我喜欢在家里看一些灵异玄幻的电影和小说。偶尔也会因为剧情太吓人而好几天睡不着觉。但我从未想过,这些灵异的故事或许不一定都是虚构的,而高中生涯结束后,我的人生也将彻底改变。 这一年,我高中毕业了,正在享受着一辈子一次的大长假,而我却一直高兴不起来。 我的女朋友潇潇前不久突然和我提出了分手,原因是我并不是她理想的类型。这么通俗易懂的理由却十分具有说服力,在苦苦挣扎了许久后,我最终选择了放手。 作为纯种屌丝的我几乎每天都窝在家里,什么事儿都不想干,那种死静的感觉总让我陷入悲伤无法自拔。 这是一个周一的上午。父母早就出去上班了,我独自窝在床上懒得起床,反正起床后也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像往常一样,无聊的翻看着微信。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手机上的来电姓名让我激动得双手颤抖。 潇潇! 分手后,潇潇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我,现在突然打来电话,莫不是要和我重归于好!? 于是我扭捏的准备了一下心情,边嗽嗓子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同时飞快的将手机按在了耳朵上。不知是喜悦还是紧张,总之脸上的表情已经“炸开了花儿”。 但当电话里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后,我那白痴般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电话里潇潇简短的一句话让我立刻紧张起来。 “杨希,快救救我!” 什么情况?电话里潇潇的声音很大,但噪音更大,仿佛潇潇在一片正在拆迁的工地中拼命喊出来的几句话一样。 我回过神儿来才发现,窗外的景色着实吓了我一跳,明明才上午10点,天空却得阴像傍晚一样。乌云中不时地闪烁着浑浊的闪电。我已顾不上窗外的景象,一心只想着潇潇。 “你在哪儿?我马上就过去!” “我在长新桥大桦百货!突然地震了,楼快塌了,我被困在里面了,我害怕。” “我这就到!等我!” 挂了电话我几乎发了疯似的跑出去,心想长新桥离我家没有多远,我这里怎么没有震感?而且大桦百货大楼是去年才建好的,而且现代的建筑工艺,一般地震是不会出问题的,难道是无良开发商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还是潇潇在逗我呢? 但我刚到楼下,我就觉得这不是玩笑了,我脚下的大地也开始隐隐震动,咕咚咕咚的乱颤,好在震感不大,我还可以站稳,于是我赶紧钻进老爸的车里,准备直奔长新桥。 这是我发现长新桥的方向闪烁着强烈的光芒,有专家曾说发生强烈地震的时候,震中上空可能会出现肉眼可见的白色或蓝色光芒,俗称地震光。但此时长新桥方向的光芒是黑红色的,和网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我赶紧拍了拍脸,喃喃道:“我X,这辈子真没白活,奥特曼变身也没这么牛逼的光。”缓了缓神,我心想:不管了,救人要紧。于是我发动汽车,飞快的朝着长新桥开去。 路上,我边开车边报警,事实证明,开车不能分神,正在我低头拨电话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横穿马路的行人,吓出我一身冷汗,真应了那句话:“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可这也不能全怪我,那个人明显是被地震吓着了,慌不择路。一路上的光景也确实让人神经紧绷,有的人一辈子可能也遇不到一次地震,还赶上阴得跟黑锅底一样的天气。 路上有人惊呼尖叫,有人横冲直撞,还有人用手机淡定的拍段子。这视频要是传出去,还真没准儿一夜走红,什么开箱、吃播,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没走多久交通就彻底瘫痪了,车子根本开不动,还好已经离长新桥不远了,我顺势将车子停在路边不碍事的地方,如果把车弄丢了,就算地震没震死我,回到家我爸爸也得打死我。 下车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从长新桥方向扑面而来,明明是夏天,感觉却像是深秋一样。 我在路旁找了一辆共享单车,人要走运,挡都挡不住,这辆单车的除了锁丢了以外,其他地方哪哪儿都是好的。于是我跨上自行车,飞奔着赶到长新桥大桦百货,感觉这是我人生中蹬车蹬得最快的一次了,车链子都快磨出火星子了,就在我连呼带喘的来到大桦百货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让我大惊失色! 眼前的大桦百货简直就像是风中的柳絮一般,怎么形容呢? 摇曳! 整栋大楼都好像随时可能被地震颠塌了一样。玻璃幕墙在寸寸碎裂,大楼外的人纷纷逃命。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我害怕起来,可是潇潇的电话就是没人接。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冲进去找潇潇。 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只顾着逃命,谁会理一个向即将坍塌的大楼里跑的傻小子。当我跑进大楼后,大厅里几乎一片狼藉,原本热闹的商铺早已空无一人,耳朵里尽是瓦砾倒塌的声音,我在地毯式搜索的同时还在不停地拨着潇潇的电话,就在重播了十几遍之后,电话总算接通了。 “喂喂,你在哪儿?”我焦急的吼道。 “我在。。一层。。桥。。井。。”哔哔哔。 我只听到潇潇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似乎是地震影响了信号。但关键信息我倒是都听见了。说到大桦百货一层的桥,也就只有那么一座。说来奇怪,在没建造这座大厦的时候,就听说这里就有一座桥,好像就叫做“长新桥”。 大厦落成后,开发商又在大厦一层原本桥的位置又重新修了一座拱桥景观,桥上也写着“长新桥”。可是从没见过哪里有井呀? 我疑惑地摸索过去,那座景观桥早就塌了,刻有“长新桥”名字的匾额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我环顾四周,依然找不到潇潇,当我走近景观桥,眼前的景象着实把我吓得冷汗直冒,长新桥坍塌后,下面的地面塌陷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坑的正中间赫然是一口青石堆砌的古井,井口拴着四条锈迹斑斑的锁链直通井底。 看样子这口井应该有些年头了,绝非近代建筑,我想凑近井口看一看,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差点儿摔个狗吃屎。刚要骂街,回头一看脚下,差点儿把我的魂儿都吓没了,脚下竟然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个人。 我奓着胆子上前看了看,这些人都还有呼吸,但是无论无怎么推他们就是叫不醒。 正当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人在看着我,身上打了一阵寒颤,立刻转身看去,发现四周除了这七八个横躺竖卧的人之外,再无一人。我踉跄着爬起来想往外逃,浑身的汗毛不寒而栗,这时候,我的脚仿佛被人拉住一样,毫无征兆的向前摔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是我面前正好是那口古井。 真是醉了!还没找着潇潇,自己却掉进井里了,谁来救我呀?可是现在说什么也不好使了,我已经彻底掉进古井了,好在这井已经枯竭,底部由于常年的沉淀,堆积了不少沙土,真是万幸没有把我摔死,只是胳膊被摔破了,血从袖子里洇了出来,我捂着胳膊勉强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地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我向井上望了望,这井足有四五米高,我试着拉了拉井壁上的锁链,但最终还是没敢顺着锁链爬上去,因为锁链实在锈得太厉害了,刚才掉下来我没摔死,要是自己再作死就有点儿缺心眼儿了。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发现井底的墙壁上竟然有两扇石门,这两扇石门紧挨着,中间只相隔两三厘米而已,左边门上写着一个“生”,右边门上写着一个“无”。 生无?无生? 我感觉这事儿一定不简单,大桦百货这种高级大楼都不敢动这口井,这绝对不是普通。 我试着推了推这两扇门,但毕竟是历史悠久的石头门,重量不是普通门能比的,但是人类就是有这种好奇心,越是推不开就越想使劲推。最后门还真让我给推开了,但只有写着“无”字的门被推开了一人宽的缝,“生”字门无论如何也推不开,说来也怪,门内居然有亮光。 我抖擞了一下精神走进石门,脚下有一排通向下方的台阶,可能由于历史悠久的关系,台阶上布满了青苔。 既来之则安之,我抖擞精神索性下去看看,这时我的手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突然眼前一闪,瞬间有种“亮瞎了我24K钛合金狗眼”的感觉,这地下通道居然在顶部安了一排灯泡。 不过灯亮了我倒是没那么害怕了,于是我打算继续往下走,大概走了一半的时候,我隐约听到背后似乎有脚步声向我靠近,吓得我倒吸一口冷气,于是我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往后看,这时,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但只要我继续走,身后就会再次响起脚步声。 于是我慌了,手上还下意识的从路旁捡起一块大石头用来“防身”,快步跑下台阶,当我走到台阶底部,眼前又是两扇写着字的石门: “死”和“门”。 我这特么不是走到地狱了吧,当我站在门前害怕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快速向我逼近,我浑身一抖,赶紧用力推开眼前的石门,这次是“死”字门被我推开了,我连忙跑进去关紧石门,竖着耳朵听,门外的脚步声似乎在石门前盘旋了良久才逐渐走远,直到四下无声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声这么吵。 这样的经历鬼才想再体验第二回。我定了定神,才发现刚才太害怕,原本胳膊上的伤口又流血了,蹭得石门上到处都是。回过头看,原来石门背后是一个大水池,水池中央竖着一块大石碑,写着八个大字“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我心想:还好我是语文课代表,这个时候课代表光环还是很有用的,这句话不是鸿均道人说的话么,怎么刻在这里了?所谓圣人,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因为其元神与天道相合,可以说是永生不灭。想要灭杀圣人,那么你就要先灭掉天道。 然而灭掉天道是绝不可能的,所以说圣人也是不死不灭的存在。立这石碑的人难道是想说他是圣人一样的存在,把整个世界的生物都看成了蝼蚁。这么嚣张? 再仔细看,石碑下有一朵黑色的莲花,上面似乎坐着一个小人,因为洞里太黑,即使安装了灯泡,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正当我仔细琢磨石碑的时候,一个水滴掉在我脸上,吓了我一跳,这本是一口古井,潮湿很正常,当我伸手一摸,那竟不是水滴,居然是一滴血。 我立马觉得这事情不对了,于是我瞪大了眼睛朝洞顶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扑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洞顶高高低低的挂满了黑色的大布袋,每个布袋下方都伸出一双人腿,并且每条腿都没有脚,有的像是活人的腿,鲜血慢慢从腿中的血管滴落到池子里。有的已经快腐烂成白骨了,这时我才发现,洞里的池子装得全都是人血。 我强打精神想站起来,可由于太紧张,本想用胳膊撑起自己,不料直接按到了血池里,整个人都差点儿掉进去,弄得满胳膊都是血,也分不清是“池水”还是自己的血,我几乎疯狂的尖叫着,狼狈的爬了几米总算能站起来了,撞开“死”字石门就飞奔了出去,连滚带爬的跑上了石阶,可当我推开石门后,眼前的景象几乎让我陷入了绝望。 第2章覆天尸蟞 当我再次推开石门,眼前居然又看到了那座大石碑和血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我赶紧转头跑出去,发现石门外的台阶居然还可以继续向上走。 我简直要崩溃了,于是我冲出石门,跑上台阶,但是不管我怎么跑,每次推开石门后,看到的永远是那块石碑和血池。我心想,这尼玛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吧? 然而令我更在意的是,每次我推开石门,洞里的地上都会出现许多黑色的甲虫,而且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爬向石门,于是我也不管什么石门了,就径直朝台阶上跑,可是不管我怎么跑,就是跑不到井口,而洞里的甲虫越来越多,逐渐的我被甲虫困在了台阶中央,真真是进退两难。 我靠在石壁上,气喘吁吁的看着黑色甲虫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朝我爬来,我浑身上下颤抖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杨希呀杨希,您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尼玛是要跪的节奏啊。 正在这时,突然背后一只手突然捂住了我的嘴,把我向后一拽,我确定这回绝对死定了,脑子里已经开始回顾过去的画面了。当我缓过神来才发现,我居然被拉进了墙壁里,简直太神奇得不要不要的。我刚想大声叫唤,耳边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小声在我耳边说:“别说话,我不会害你。” 我强打精神,努力斜着脑袋看了看,身后是一个穿着衬衫,面相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用手紧紧捂着我的嘴,眼睛盯着把我拉进来的那面墙。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墙壁上有个凹槽,我们正躲在这个凹槽里。 这时,穷追不舍的黑色甲虫眼看已经把我们包围了,除了这个藏身的凹槽之外,整个洞穴都布满了甲虫大军,翅膀和甲壳不停的摩擦,发出沙沙声。我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些甲虫,我害怕得浑身颤抖。说实话,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个场景,就是吓死了也不奇怪,因为甲虫真的太多了,多到让人作呕。 但是我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甲虫们居然在绕着我们不停的打转,可就是不敢靠近。这时,衬衫小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粉末,闻起来有股中药味,只见他一只手捂住我的口鼻,另一只手朝着甲虫的方向撒去。就在这时,甲虫大军居然像是触电一般,猛烈的乱窜着,挣扎了数秒后,就再也不动弹了。 待甲虫全死光,衬衫小哥才慢慢放开捂住我的手,我吓得目瞪口呆,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一地的甲虫尸体,突然有种莫名的反胃感,嗓子一酸,一口胃液从我嘴里喷了出来,由于早晨没有吃饭,这种呕吐的感觉格外难受,我捂着胃,不停的干呕着。 身后的衬衫小哥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张湿巾,一脸正经的边擦手边对我说:“你这个人太胆小,吓得连口水都吐出来了,要是吃了刚才的驱虫药,你可就嗨了。” 我强忍着难受问道:“刚才那是什么药?这些虫子怎么都死了?” 衬衫小哥答道:“这叫覆天尸蟞,是专门用来防备盗墓贼的一种蛊术。刚才的药是用鹤草芽做的蛊术解药,专门驱虫。” 我发现现在我完全听不了有关“虫子”的任何信息,我的反胃已经快成条件反射了。 我拉着衬衫小哥的胳膊祈求到:“大侠,求求你,赶紧带我出去吧。” “你不说咱们也得出去!都是你惹的祸!”衬衫小哥突然向我发怒道。随后转身走了出去,我虽然没听懂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挨了顿骂,但觉得好有道理,至少眼前这个人刚才救了我一命,想要活着出去估计只能靠他了。于是我片刻不敢停留,赶紧跟着衬衫小哥走了出去。 由于脚下全是甲虫尸体,每踏出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声音让我的胃一阵一阵的抽搐。 我跟着衬衫小哥重新爬上了石阶,当我们来到石门前,衬衫小哥伸手把墙壁上的灯关了,然后推开了石门,门外终于出现了井底的样子,我简直激动地快要流泪了。我俩出了石门,衬衫小哥吩咐我爬井壁上的铁链上去。 我有点含糊,但我一刻也不想在井下呆着了,于是我二话不说抓起铁链就往上爬。俗话说狗急跳墙,猫急上房,人急了劲儿也不小。很快就爬上来了,随后衬衫小哥也爬上来了。 “把你的鞋脱掉,扔到井里,别碰鞋底踩到的虫子。”衬衫小哥看着井下叹了口气,边拖鞋边说道。 我看他这么做,我也没犹豫照办了。但是扔完鞋我就后悔了,这四周一片狼藉,玻璃碴子、碎石子儿,钉子瓦砾,什么都有,让我有种上刀山的感觉。突然我发现古井周围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好。 这时衬衫小哥也不理我,径直走向隔壁七零八落的李宁**店,从废墟里捡出两双运动鞋,一双扔给了我,一双自己穿在脚上。然后对我比了个“走”的手势。 我明白他的意思后赶紧穿上了鞋跟在他的后面朝着大厦门外走。突然我想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了。 井口周围躺着的七八个人不见了! 难道是自己醒过来走掉了?还是被其他人救走了?还有潇潇是不是还在大厦里? 于是我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潇潇的电话,当手机接通后,我隐约听到潇潇那熟悉的电话铃声在附近响起。我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但就在这时,地震又开始了。 衬衫小哥突然拉着我往外跑,并对我说:“别找死,赶紧跑出去!” “潇潇!潇潇!”我嘶吼道,明明知道潇潇可能就在附近而我却要逃跑! 我忍不住朝着衬衫大叔叫嚷着:“你丫放开我!”,衬衫小哥眼看就拽不住我了,又叹了了口气,于是用另一只手在我面前上下一划,瞬间我就感觉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再也动不了了。于是衬衫小哥毫不犹豫的扛起我就往门外跑。 眼看着我们跑出大桦百货的大门,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救不了潇潇了。 然而我的心情比想象的复杂,除了救不了潇潇的无助,我的心里还有一股逃出生天的激动。也许某一个瞬间,我已经把逃命放在了第一位。就希望衬衫小哥把我扛走,跑得越远越好。我感觉我像个无能逃兵。 当我们离开大桦百货,衬衫小哥把我放在地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白了我一眼。说了句:“你该减肥了,沉得跟猪一样。”然后默默在我身上拔出了16根银针,不紧不慢的跟我说:“这情况,你那朋友注定得死的,你救不了她,但我也许还能救她。。”银针拔出后,我顿时觉得浑身酸麻,身体漫漫开始可以活动了。 这哥们儿绝对不是凡人,居然一瞬间在我身上扎了这么多针,我却一点儿都没发现。 这时,地震慢慢停息了。我哆哆嗦嗦地向后退了两步对他说道:“哥们儿,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衬衫小哥跟没听见似的,对我说:“现在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了,记住你有20分钟的时间找,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必须出来。否则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心里一怕,浑身又开始颤抖起来,要不是衬衫小哥踢了我一脚,我还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万幸,我最终在大厦一层找到了潇潇。 神奇的是潇潇身上只是有点儿脏,完全没有被石块瓦砾砸中的迹象。我赶紧趴在潇潇胸口听了听,我能分明听见她的心跳声,这让我一下子放心了不少,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还趴在潇潇的胸上,软绵绵的,脸红到发烧的我连忙弹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叫着潇潇,但是无论我怎么叫、怎么摇晃,潇潇就是醒不了,不由得让我联想起井口边的“活死人”。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赶紧把潇潇抱起来往外跑。 当我我们出来后,发现衬衫小哥坐在原地抽烟,看他一地的烟头,岁数不大烟瘾倒是不小。 我把潇潇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自己累得在一旁倒气儿。衬衫小哥面带嘲笑的说道:“你叫什么?” 他明显在嘲笑我,可明明刚才他扛我出来也累得喝儿哈的,所以我完全不想理这个话茬,十分不悦的回答道:“我叫杨希,你刚才说潇潇注定要死?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对不对?” 衬衫小哥说道:“能。” 我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了,又说潇潇注定要死,又说他能救。我真的感觉好无助,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他。 “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衬衫小哥说道。 无奈,我只能告诉他:“1988年9月16日。”衬衫大叔说:“说阴历,精确到时分秒。” “八八年八月初六晚上23:45。”我说道。 衬衫小哥一愣,说道:“真乃天意啊!” “什么天意?”我不解的问道。 穆神月解释道:“八与六均为阴数,你的名字属水和木,本应其一为阳,但你在夜里子时三刻出生,乃是暗水生阴木,八八年龙属性,五行中无金无火,则必为阴龙,阴气极盛,好在你身为男身,九阴缺一,尚存一丝阳气能克制体内阴气。虽非纯阴,但必是致阴的灵魂。” 放在平时,碰到他这种张口闭口阴阳八卦的死神棍吓唬我,我早就大耳刮子伺候了,可是眼前这个人我不得不信。于是我问道:“我是致阴的灵魂又怎么样?我就想知道怎么救潇潇!” 衬衫小哥坐在瓦砾上不慌不忙的吐着烟圈,说道:“别急,我说帮你就自然会帮你,知道那口井的来历吗?” 我也坐了下来,说道:“知道,听说这井底锁着一条龙。”从前我确实听过关于这口井的传说,传说古时候某位皇帝曾派高人将两条闹事的孽龙锁在了古井的井底,两条龙当然不服,问什么时候能放他们出来,高人说等井上修的桥旧了就能出来,但是这座桥始终没有修好,还起名叫做长新桥。现在想想,这个地方在我的记忆里一直都被高高的围墙圈着,近几年才盖好了大桦百货大楼。 衬衫小哥说道:“没错,这传说确实存在,但这并不是皇帝的命令,也没有什么龙。只是这个位置正好在阴气聚集的地方。所以盖了口井镇住阴气,你的体质阴气太重,所以阴气才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你刚才一直感觉很冷对不对?” “对,在门口我就感觉阴冷阴冷的。”我说道。 “那就是阴气所致,换了普通人,早就被阴气逼死或者昏迷了。” 这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井口会躺着那么多“活死人”了。 我对眼前这个人完全惊呆了,高手啊!和那些街头算卦的江湖骗子绝非同类。他接着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帮你把朋友救回来。” 我定了定神说:“行,你说什么事?”于是他指了指古井跟我说了一句话,令我大惊失色!怒吼道:“你想害死我!? 第3章深夜的水车 “择日跟我再下井一趟,我就帮你救回你的朋友。”衬衫小哥说道。 大惊雷啊!我虽然平时喜欢看些冒险的电影,但让我深入什么龙潭虎穴还真是胆量不足,毕竟就在几分钟前,我亲眼看到井里那满是甲虫的恶心场面,叶公好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衬衫小哥看我情绪激动,淡定的指了指潇潇说道:“背着她,咱们赶快走,一会儿阴气散了,就该有人来了。” 当我听到他能救活潇潇时,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毕竟他的本事我曾经亲眼所见,也许真的可以起死回生。于是我背起潇潇,带着衬衫小哥上了我的车,迅速的离开了大桦百货。 路上,衬衫小哥将几粒黑色的小药丸塞进潇潇的嘴里、耳朵里和鼻子里。这让我想起曾经有一部国产电影,讲的是一位仗义的民工背着工友的遗体回老家火化,半路上就有人帮他用小药丸塞住工友的耳鼻口,防止尸体腐烂,这场景让我的心好痛。 衬衫小哥让我去他家,潇潇也必须暂时留在他那里,如果不这样做,保证潇潇活不过今晚,我虽然半信半疑,但也只得如此。 说来这家伙的家还真是远,在帝都南部的小村子里。到了地方我一看行车历程,好家伙,已经开出去50多公里了。这个村子里最近正在改建,所以住得到处都是民工,却鲜有村民出现。 衬衫小哥的家在村子正中,房子不算大,但周围各家各户差不多住的都是民工。我心想这简直是众目癸癸啊,还好车子能开进院子,否则被人看见两个男人背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年轻姑娘进院子一定得报警说我们耍流氓。 进了院子,衬衫小哥让我把潇潇放在东厢房的床上。当我打开房间,一股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不禁让我打了个寒颤,大夏天的,这屋里也没有空调,哪儿来的冷气呀?东厢房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普通的农家大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仅此而已。 我把潇潇放在炕上的一瞬间我感觉不对了,一般农村的火炕冬暖夏凉并不稀奇,可是这个炕看似普通,但是手摸上去时,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意直冲手臂,手掌居然像在摸冰坨子一样凉,我反复观察,确实是炕,上面还铺着褥子和床单。 这时衬衫小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两杯水,放在桌上,然后让我退后,他从兜里掏出个小包,里面全是银针,大约有个二三十根的样子,只见他取出其中12根针漫漫的插在潇潇身上。 然后叫我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没等我问,便在我身上开始扎针。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这家伙不会是卖器官的地下组织吧?于是我连忙躲开,来说了一句:“哥们儿有话好说,扎我干嘛?”衬衫小哥用力把我按回椅子上,严肃的喊了句:“别动!”然后我发现我的脖子上已经被扎了几根针,我又动不了了。 我擦嘞,这可真是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懂针灸啊。。柯南会这手儿,就不用每次迷晕毛利小五郎了,突然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只能看着衬衫小哥给我扎针,我却动不了喊不出。 施针完毕,他把我脖子上的针取了下来,顿时又是一阵酸麻,跟在大桦百货时候一样,慢慢的我就可以动了。然后他又掏出一包粉状药沫,涂抹在潇潇的额头、脖颈和头顶,说道:“桌上的两杯水你各喝一半,然后其中一杯用小勺子喂给潇潇喝,记住,一滴也不能撒出去。”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不想让她死就快点照做。”于是我一狠心,爱谁谁,拼了!端起两杯水各喝掉一半,然后拿起一支小勺子,漫漫的给潇潇喂完了杯子里的水。 此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潇潇的脸色漫漫变得红润了起来,仿佛睡着了一样,我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又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衬衫小哥说:“我将你的一半灵魂寄存在了潇潇体内,她暂时死不了了,但她现在是个活死人,魂魄早就不在了,要是魂魄回不来,她就是个醒不过来的睡美人。” 我这次彻底服气了,千恩万谢的向他道谢,连忙问:“高人您贵姓?只要能找回潇潇的魂魄,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 衬衫小哥说:“我叫穆神月!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我自然会告诉你如何取回她的灵魂,但你必须答应我跟我下井。” 我满口应允!赶紧询问穆神月什么时候下井。穆神月依旧不慌不忙的端起水杯说:“不急,等我把潇潇的灵魂给你找回来再说。”我虽然觉得这个人总是卖关子很烦人,但他要真的能找回潇潇的灵魂那可真真是极好的。 穆神月漫漫喝掉另外半杯水,说道:“你的另一半灵魂暂时寄存在我这里,等你帮我办完事,我再还给你。” 我靠!我当时真想骂街,江湖险恶啊,凡事都讲究筹码,看来我是上套了,可是灵魂这种封建迷信真的会说寄存就寄存吗?穆神月看我有些不屑,指了指我脚下的地面说:“不信你看看地上。”于是我往自己脚下看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我大叫一声:“我的影子怎么没了!?” 穆神月放下杯子说道:“影子就是灵魂的印记,人没有了灵魂当然就不会映射出影子。”我顿时有些慌了,虽说现在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但我真真切切的看不到自己的影子。眼前的这个人突然让我心生畏惧。 穆神月继续说道:“咱俩互换联系方式和住址,3日后的晚上我会去找你,咱们再去一趟长新桥。记住,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说。潇潇暂时留着这里,由我照顾。”我心想这货靠不靠谱啊?把潇潇放在你这儿?穆神月说:“你不放心就抱走,死了别怪我。” 听到这话我也只能应允,在穆神月家歇了歇便离开了。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走出院子后依然不放心,在我来的时候,看见穆神月家东厢房正对着的院墙外堆着很多木材,估计是附近人家盖房用的,于是我悄悄爬上木头堆,正好能看到东厢房。于是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今天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盯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夏天的晚上,一个人在一个小村子里扒墙头,除了精神上的煎熬外,对于身体也是格外的考验。蚊子直往耳朵里钻,着实把我难受坏了,但我看潇潇的屋子里一直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穆神月则在东厢房边上的厨房给自己做了些食物,端着去了北屋吃了,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从早晨就没有吃饭,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咕噜叫了。 大概十一点左右,我看到穆神月走进了潇潇的屋子,顿时紧张起来。但他只是去看了看潇潇的情况,从新给潇潇施了一遍针就回北屋关灯睡觉了。我也放心了一些,趴在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拍我,我睁开眼睛一开,天已经大亮了,一个民工样的大叔把我叫醒了,问我:“你干嘛的?贼啊?” 我顿时感觉有点儿紧张,突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好想问一句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赶紧从木头堆上跳下来解释道:“不不。。我朋友在里面看病,我不放心,看看。” “那你不进去,在这儿扒墙头儿?蒙谁呢?你跟我说,谁在里面得什么病了?这家儿人叫什么?”民工道。 “不是,我真不是贼。。”我有点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于是便假装说昨天在大桦百货地震把潇潇砸晕了,然后碰到穆神月带到这里来治病。民工听了才相信我说的话,对我说:“你回去吧,小穆在这住了很久了,我们都认识,出了名的好人,医术也好人品也好。瞧你这一身蚊子包,都多余。” 我有些尴尬,告别了民工后,我敲了敲院门,一会儿穆神月开了门,看起来像是刚睡醒,见到我一愣,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说我不放心,来看看潇潇。穆神月把我引进院子里,我看了看潇潇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于是我便放心的开车回家了。 一路上我一直琢磨着穆神月这个人,说他是在帮我吧,他确实说要帮我救回潇潇,可却扣押了我的一半灵魂,让我帮他办事。说他要害我吧,可我一个穷屌丝,害我还用这么大费周章吗?另外那口古井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个血池是谁弄的?一连串的疑惑让我十分头大。不管了,大不了一死!我也要救回潇潇。 这三日倒也无事,潇潇本就独自住在外面,平时和家里联系的少,所以她的家人没有起疑心。而大桦百货的事儿,穆神月说阴气未散时,人类本能的不敢靠近,所以我们在井下的这段时间里,大桦百货附近根本没有人看到我们,而那个古井不用我们操心也会有人封锁消息的。 果然,新闻上正如穆神月所言,把事件归结于地震,还报道了当时出现了地震光,专家分析这是一系列自然现象引起的。但我知道那纯属扯淡,有些专家只适合搬砖。 因为地震的关系,父母都去乡下爷爷家帮忙整理破损的房屋了,只有我留在市区的家里,正好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到了第三天晚上11点左右,我在客厅等待着穆神月,突然门铃响了,门外站的正是穆神月,于是我俩下楼上车,一路直奔长新桥。路上我问穆神月,我们今天就下井吗?穆神月说除非我想死。 听到今天不用陪他下井,拖延症晚期的我顿时觉得好高兴。询问了一下潇潇的情况,得知今晚事情办成了,潇潇就能醒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我别提有多兴奋了。于是下意识的猛踩了一脚油门。吓得穆神月直骂街:“你小子给我慢着点儿!” 午夜的街道,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有。自然一路畅通。到了长新桥,穆神月让我把车停在一处背对长新桥东北角十字路口的位置,跟我说到:“一会儿你看到两个老人拉着一辆水车经过十字路口时,你去刺破水车就赶紧跑回来,千万不能回头,否则性命难保,遇到麻烦我自会救你,但尽量别麻烦我,懂吗?” 穆神月说话向来很不客气,但为了救潇潇,我必须照他说的办。此时,穆神月掏出一个小罐子和一张小黄纸,当他打开小罐子的时候,里面传来一股腥味,像是鱼腥味。 他将罐子里的液体倒在黄纸上,然后让我转过头去,我刚一转头,穆神月啪的一声将黄纸拍在我的后脖颈上。我刚要摸,穆神月说道:“不许动!我用鱼血封住你的天柱穴,可暂时封住你的阳气。这样他们才不会发现你。“我问道:“你指的是谁呀?” “厉鬼。” 什么玩意?厉鬼这种东西,就是听得多见得少,会出现在市中心的大街上?穆神月见我半信半疑,于是从包包里掏出一片柳叶,让我闭上眼睛,然后将柳叶擦在我的眼睛上。当我再次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儿叫出声儿来。 四下无人的大街上此时多了几个浑身鲜血、面目狰狞的厉鬼。其中一个肠子流了满地,看得我有些作呕。当我再次眨眼后,这些厉鬼就都消失不见了,我的额头上冒出了珍珠大小的冷汗。 穆神月不慌不忙的说道:“这回信了吧,柳叶的功效只有一瞬间。以防打草惊蛇,你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正在这时,我俩看到十字路口的西南角出现两个老人,拉着一个木头做的水车,水箱不大,在水箱的上面还挂着一盏红色的纸灯笼。火光在灯笼里晃动,显得异常诡异。穆神月从反光镜中观察道:“对!就是它!” 第4章命运的纸条 眼看着两个老人拉着水车经过,穆神月给我一支匕首,让我放心去。我是真心想抽他,这能放心去么?先拿满街厉鬼吓唬我,然后又给我凶器让我袭击两个无辜老人,万一讹上我可咋整?但经过这几天的离奇遭遇,我的神经大条了不少,大晚上拉个破水车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头一次干这种事,心里怕死了,但一想到潇潇还在床上躺着呢,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攥着匕首就下车了,小心翼翼的朝着水车走了过去。 天公作美,这时开始起了大雾,而且越来越浓。我隐约能看到水车上的纸灯笼在雾中晃动,于是我悄悄的跑了过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提起匕首,看准位置,一个箭步上去就是一个猛刺,水车看起来像是木头做的,但手里的刀刺进去时却像在扎一个纸壳箱一样软,噗呲一声,直接在水车上扎了个大窟窿。来不及多想,我一扭头撒腿就跑。 我心里太害怕了,玩命的跑,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我隐约听到身后有啪啪啪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于是我下意识的向后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身后两个老人开始死命的追我,原本没看清的脸这会儿也看清了,两个老人骨瘦如柴,脸上都没什么肉,嘴角裂开到耳根,嘴里不停发出啊啊啊的叫声,身上穿的衣服像极了清朝的兵丁,伸长的指甲正在用力朝我伸来,吓得我一边飙泪一边玩了命的往车的方向跑,当时我的速度肯定超越了博尔特,心想后悔没听穆神月的话,不该回头看的! 此时我离车越来越近,而后面的两个老人也离我越来越近,眼看他们的长指甲就要够到我的脖子了,就在这时,我感觉脖子一热,用手抹了一下,我的脖子居然流血了!完了!要被抓住了!这下死定了!这指甲有没有细菌啊!?能不能感染点儿病啥的呀!?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对呀,这俩老鬼怎么没追上来呀?我又摸了摸脖子,突然发现,穆神月贴在我脖子上的黄纸不见了,原来在老人指甲碰到我脖子的前一刻那张黄纸居然自己烧着了,带着我的血掉在了地上烧成了灰。 两个老人看着黄纸一愣,随后转身就走了。趁这机会我赶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锁好车门后我问穆神月什么情况。此时穆神月生气的说道:“让你别回头你非不听,如果不是我在你身上事先贴了替身符,你的肉体就让那两个老鬼给勾走了!” 我听了大惊,穆神月继续说:“你没有灵魂,所以他们勾不走,但他们会带走你的肉体,从体内拉出魄。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救不回你。黄纸上沾染了你的血液,同时把压制的阳气一口气带走,让他们以为是你烧死了,所以才会离开的,懂吗?。” 听完穆神月的话,我简直目瞪口呆,连忙问道:“那我们今天晚上算是成功了吗?” “成功了。”穆神月没好气的说。 听到穆神月说出的这三个字,我简直欣喜若狂。穆神月不理我又快速掏出一张黄纸,涂上鱼血贴在我的天柱穴上说:“七天之内别摘下来,否则他们还得找你。现在回我家,我要给潇潇招魂。”这次我真的不敢再不听话了,小心翼翼的不碰那张黄纸。 一小时后,我们回到了穆神月家,穆神月吩咐我用饭碗接了一碗水,并拿了一双筷子,而他自己则拿出了一张盖过邮戳的邮票,穆神月让我将筷子立在碗中,什么时候立住了便告诉他,这碗里立筷子还真是挺费劲的,我试了很久都没立住,筷子头真是太小了。 10多分钟后,我终于把筷子立在了碗里,纹丝不动,我连忙告诉穆神月,穆神月则将邮票点燃,扔到炕洞里,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我就在边上静静的看着,头一次看招魂,总觉得像跳大神儿一样搞笑。大概过了20分钟,突然,我感觉到碗中的筷子在不停颤抖,越颤越厉害,忽然,筷子倒下了,我觉得一股寒气从我身旁经过,向穆神月那边流了过去。穆神月用食中二指在潇潇印堂上一点,这时潇潇身体微微泛光。 当光芒消失,我看到潇潇漫漫睁开双眼,虚弱的看着我。 我简直是哭成了泪人,穆神月说:“去厨房拿水壶和小勺子,漫漫喂给她。”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赶紧跑出去拿了水壶和小勺子来给潇潇喂水。眼泪止不住的流。 穆神月此时将桌上碗里的水泼在了院子里,回来坐在桌前看着我说:“潇潇还需要恢复几天,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照顾她,此地四周均是民工,阳气极盛,一般邪祟都不敢靠近。等过两天你就跟我去古井。” 我此时彻底拜服了穆神月,此人绝对是个高手,和那些江湖骗子完全不一样。既然他真的帮我救活了潇潇,我也心甘情愿帮他办事。 此时,潇潇虚弱得说不出话来,我攥着潇潇的手,就这么看着她,我分明看到她眼中落下的泪,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像是要说些什么。 我抚摸着潇潇的手,跟她说:“乖乖休息,再静养两天你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穆神月道:“就是这个朋友帮我把你救活的,回头咱们的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潇潇漫漫的看向穆神月,眼神中似乎有些惧意,我不明所以,只是自顾自的给潇潇喂水。见她睡着才放下心来。 我问穆神月:“咱们什么时候下井?”穆神月说道:"不急,等我消息。” 我点头应允,随后又问穆神月那个井是怎么回事?下面的池子谁建的。池子上吊着的大腿是怎么回事?穆神月沉思了一会儿说:“那是很早以前留下来的井,干枯以后被人拿来养蛊。” “蛊?云南那种?”我惊讶的问道。 “对。”穆神月随口甩了一个字,然后转身就要推门出去。 “哎哎,先别走啊,那咱们去干吗?”我拽住穆神月接着问,毕竟很快我们又要下井。 “穆神月站了站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对我说:“你进过死门,血池里是不是有个黑色的莲花上面坐着个小人儿?”我点了点头。 “那就是蛊,我要去阻止这只蛊成型,否则甭说是你,方圆一公里的人都得死。”穆神月随口说道。 听了他这番话,我吓得浑身发麻,我确实觉得那口井很诡异,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市中心养蛊,而且现在都没有新闻爆出来,这件事一定不寻常。 “那这两天我需要准备什么?”我问道。 “随便,爱干嘛干嘛。”穆神月不懈的说,随后推开门走了出去。临走又说了一句:“这几天就在院子里呆着,不要出去,还有,黄纸别弄掉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不是要把我骗到井底然后活祭了我吧。转念一下不对啊,当时我们在大桦百货时,旁边也没别人,而且他用银针那么厉害,完全能直接把我带进古井里,还用绕这么大一个弯儿吗?而且我的一半灵魂在他身上,难道只是仅仅用来威胁我的手段?。 种种疑问堵在脑袋里让我无法安心入睡。 好在这几天我住在穆神月的小院里还算无事,不得不说穆神月真是个高人,才三天的时间,潇潇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一顿又能吃一大碗饭了。 这天中午穆神月外出不在家,我和潇潇借了穆神月的厨房做了顿饭,不得不说,穆神月古古怪怪的,厨房到是格外的精致,五星大厨估计也没这么讲究。 吃饭的时候我问潇潇,当时她在大桦百货时候情况,潇潇说:“我只记得当时正在逛商场,突然感觉一阵寒冷,以为商场空调开得太大了。后来就地震了,可是大楼的门怎么也怎么也打不开,于是她跟其他顾客为了不被高层掉落的东西砸中就一直往里跑。然后想在一层那个景观桥底下躲躲,发现下面塌了,多了口井。然后。。”说到这,潇潇突然守住话音不再往下说了。 我铁憨憨的刨根问底道:“然后怎么着了?” 潇潇红着脸说:“然后我心里就一直想着你,就给你打电话来救我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停止了,这时我也想起来我趴在潇潇胸口时候的场景,也开始脸红起来,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于是也就没往下问。 我和潇潇就在穆神月的小院里住了三四天,期间我和家里打了招呼,这几天住在同学家里不回去了,本以为爸妈会不放心我,却被告知他们在爷爷家住的很嗨,每天钓鱼,搓麻玩得不亦乐乎。。想想也挺好,省的他们操心了。 就这样过了平静的六天。 第七天的晚上,穆神月打电话来说有事,不回来了,让我们不要出院子。于是我和潇潇就准备睡觉了。因为房间比较少,我和潇潇一起睡在东厢房,只是潇潇睡在床上,我睡在桌子上。不是我不想睡床上,只是那张床太冷了,但潇潇却觉得很舒服。 穆神月说招回来的灵魂需要固定的过程,普通人在上面睡半个小时就会寒气入骨。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孤男寡女睡在一起,虽然我不是会冲动的人,但想淡定入睡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我翻来翻去的在桌子上烙饼,就是睡不着,翻得桌子咯吱咯吱的响,床上的潇潇闭着眼说道:“让不让人睡觉了。。小点儿声成不?”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桌子看了一眼潇潇,居然在说梦话。。算了,她睡得好就行,于是我决定去院子里抽支烟冷静一下,夏夜的微风还是很舒服的,能感觉到一丝凉爽。然后不自觉的模仿起穆神月抽烟时老烟枪的样子,穆神月不是食指和中指夹住烟的,而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在我印象里好像只有爷爷这样的老一辈会这么拿烟,感觉很搞笑。 正当我自嗨的时候,突然听到院门响了一下,好像有人在拍门,我心想应该是穆神月回来了,于是走过去想帮他开个门。可是当我把门打开后,外面并没有人,我探出头去左右望了望,一扭头正好看见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站在院子门口不远处的路灯下,冲我笑了笑。 我以为是民工家小孩在恶作剧,心想:这谁家孩子呀,大半夜的不回家,还跟这儿瞎敲门。我想吓唬吓唬那个小男孩就走到院门口说:“小朋友,赶紧回家,再不回家外头就有老妖怪咬你脚趾头啦!”可是这个小男孩也不跑,就站在路灯旁边冲我笑。 就在这时,我脖子后面又是一阵刺痛,穆神月贴的黄纸又开始发热了,感觉马上要烧着了似的,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走出院子了,于是我赶紧跑回院子“咣!”的一声把门锁上。仔细听着院外的声音,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黄纸,似乎都没有异样,可能是我神经过敏? 我定了定神,转身往屋里走,但当我正要推门进屋的时候,发现窗台上多了张纸条,我随手拿起来一看顿时吓得一身冷汗,上面写着:“命运将做出选择,井底的恶魔将被释放。” 我捏着这张纸条,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也不知是不是给我的,但我肯定,在我出来抽烟的时候并没有这张纸条,突然潇潇从屋里走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将纸条捏成一团塞进裤子口袋里。潇潇问我在干吗,那么大声,吵的她没办法睡觉。我便把刚才小男孩恶作剧的事情告诉了潇潇,但我并没有跟她说纸条的事情,毕竟她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第二天傍晚,穆神月七点多才回来,我把他拉倒隔壁的房间,将纸条的事情和小男孩的事情都跟他讲了一遍。谁知穆神月听完后大惊:“不好!有人要害你!” 第5章血池婴蛊 “什么?那个小男孩?”我惊讶道。 穆神月说:“让你别出院子,你非得出去,早晚被你害死!我告诉你,因为你发现了古井的秘密,他们早晚会害你!” 我害怕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原本以为救出潇潇离开古井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呢,没想到居然还摊上大事了。 穆神月扒着我的脖子看了一眼黄纸,见黄纸还在,便继续说:“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下井。” 我缓了缓神,终于把心里的问题都挤出来了:“你说的他们是谁呀?你不是也下过那口井么?为什么非得让我去,我不去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害我了?” 穆神月嗔怒道:“你没听过杀人灭口吗?而且只有你那纯阴的体质能去进那血池!我进不去。如果不想死的话,晚上就乖乖跟我走一趟。” 自打认识穆神月以后,我还从没见他这么着急的说话,看起来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我也只能从命。 晚上9点,穆神月说我们该出发了。我问他潇潇要不要一起去。穆神月表示不必,她在院子里更安全。 于是我和穆神月上了车就往长新桥方向开去了。走之前,潇潇特意叮嘱了一句:“千万注意安全,早点儿回来。”这让我紧张的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丝缓解。 十点三十分,我们到达了长新桥,大桦百货虽然没有倒塌,但也早被高高的铁板围住了,上面写着“危楼改造,请勿靠近。”附近还有许多保安在巡逻。经过这么多事儿我也学得滑了,心想,这肯定是为了封锁消息的障眼法,一般人肯定不知道,还好现在我是二班的。 我们把车停好,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看着大桦百货的方向,我问穆神月:“咱们为什么不进去?” 穆神月说:“那么多人巡逻,现在进去肯定被抓个正着,咱们得等阴气最重的时辰,他们都撤了才能进。” “那什么时辰阴气最重啊?”我问道。 “子时三刻。”穆神月说。 这个我倒是懂,中国的十二时辰以子时为首,23点到午夜1点为子时。古代分一昼夜为百刻,三刻等于现在的45分钟,那么这样算起来,子时三刻就是23:45。我忽然想起来,这不跟我出生时候是同一个时间吗?怪不得穆神月说我阴气重。 过了不久,终于等到了23:45,正如穆神月所料,原本还有很多保安巡逻的大桦百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看不见一个人了。穆神月对我摆了个出发的手势说:“走。” 于是我跟着穆神月蹑手蹑脚的溜进大桦百货。 大楼里还是和之前一样,满地狼藉。我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的情况,穆神月倒是显得格外淡定,大摇大摆的直奔古井走了过去。我问他:“这里会不会还有人看守呀?咱这么招摇过市的合适吗?” 穆神月说:“没事儿,既然他们封锁消息,一定有人明白这个时间阴气这么重,绝不敢让普通人在大厦里呆着。” 我心想那您这是把我豁出去的意思喽,我不也是普通人?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古井的位置,看起来这几天一直没有人来过。我们顺着井口的铁索下到了井底。突然我看到了我们扔下去的鞋子。居然已经被虫子咬得乱七八糟了。四周一地的甲虫碎片。这场景又让我想起当初被甲虫围攻的场景,不禁有点儿作呕。 我不放心的问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虫子呀?另外,你说那‘明白人’要跟你我似的,也现在这时间去那古井不是更危险?” 穆神月这时已经推开了写着“无”字的门,说道:“那叫尸蹩,死了的尸蹩会引来更多的尸蹩,互相残杀吃掉彼此,只有等他们吃完下井才有把握。而且血池里的蛊还没成型,现在动他还有点儿风险。”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穆神月要等那么多天才带着我下井。敢情这井底下的虫子这两天一直也没闲着呀。不过,这个蛊和穆神月口中说的“明白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始终也没对我说明,所以我也暗地里对穆神月加了些防备。 我俩顺着台阶向下走,果如穆神月所说,之前一地的甲虫尸体,如今只剩下一些残骸了。 到了“死门”,穆神月让我推开写着“死”字的门,说只有我能打开。我也没多想,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的洞里,原来的血池和石碑还在,只是地上都是掉落的石块。石碑下的黑莲花还在,只是感觉上面的小人更黑了。 穆神月看了一眼石碑下的小人儿,着实一惊,向我喊道:“赶紧把黑莲花和上面的小人儿整个端回来。快!” 我有点儿害怕,问道:“这个蛊有什么用?我这血池子里有没有病毒啊。。?” 穆神月说:“这是血池婴蛊,你贴了这么多天的黄纸,身上的阳气早就封得死死的,不会有问题的,快去拿!否则等婴蛊成型了咱们谁也活不成!” 穆神月边说边把我推向血池。说真的,我是真的打心里害怕,心里早就打了退堂鼓,而穆神月似乎不敢碰池子,到了血池边,便不再前进了。 刀架在脖子上了,既然答应穆神月了我也不再犹豫了,我提了提精神,抬腿便跳进了血池。血池中一阵阵的血腥味熏得我直反胃。穆神月在池边喊道:“小心别弄湿了你脖子后的黄纸,阳气泄露你必死无疑!” 我嘞个去的,我也想赶紧结束这一切,这简直完爆了我可接受的底线了。血池底部也不知道有些什么,总感觉那么硌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腿上老是刺刺的。 我吭哧吭哧的总算蹚到了石碑下,端起黑莲就往回走,这个婴蛊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出生几天的小婴儿,仔细一看,原来并不是黑色,而是暗红色的,而这黑莲摸起来比想象的要软不少,感觉不像是植物,倒像是一块肥肉。 总算端着婴蛊蹚出了血池。穆神月看了一眼大惊道:“不好!赶快扔掉!” 我听到穆神月这么说,吓得我赶紧把婴蛊扔在地上。直接把婴蛊从黑莲花上摔了下来。这时我才注意到,婴蛊的脐带都没有断,竟然连在了黑莲花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婴蛊慢慢爬了起来,睁开了眼睛,用那种怨恨至极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张开嘴发出“哇哇”的声音,这婴蛊居然长牙了,而且是那种参差不齐尖尖的牙齿。 我终于知道穆神月说的风险是什么了。我怕得抖成一团,这时穆神月站在我的面前对着婴蛊冷笑说:“就凭你,想害我?”说罢,穆神月从他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红色的药粉,然后快步上前抹在婴儿额头上。说来奇怪,抹过药粉的地方颜色开始变淡了,随后穆神月一边躲开婴蛊的撕咬一遍快速把药粉涂满了婴蛊全身。 等到小瓶里的粉末全部抹完,婴蛊的身上已经变成了暗暗的灰绿色,眼睛里的怨念也逐渐消散了,倒在了地上。 穆神月转过头来问我怎么样,可就在这时,婴蛊居然又爬了起来,张开小嘴,箭一般的朝着穆神月窜了过来,穆神月来不及闪躲,伸手一档,那婴蛊便死死得咬在了穆神月的胳膊上,鲜血直流,我隐约听见那婴蛊在叫着:“妈妈,饿。” 穆神月定了定神,什么也没做,居然任凭婴蛊咬他的胳膊。 过了一会,那婴蛊才慢慢松开了嘴,掉在地上。穆神月说道:“可怜的娃,我的血可吃不得呀。”眼神中充满了无奈。然后掏出一张黄纸,用胳膊上的血把粘在婴蛊脑门,那婴蛊才慢慢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动弹。 穆神月蹲下来,割断婴蛊的脐带,然后拿起黑莲看了看,表情看起来十分失落。 我强打精神站起来,说道:“他死了吗?” 穆神月说:“这黑莲花原本是肉太岁,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现在肉太岁已经坏了,这婴蛊也死了。” 随后苦笑着对我说:“这是一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用15岁以下没有破身女孩的血制作成了婴蛊,还没成型就已经被地震破坏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咱们把他带走,找个地方火化了吧。” 随后,穆神月用刀子把被婴蛊咬过的地方划了一刀,瞬间鲜血直流。更神奇的是,伤口中居然爬出一只甲虫,与之前见过的尸蹩很像,但是甲壳上多了些花纹。穆神月用刀子把虫子扎下来说:“没想到尸蹩互相蚕食居然也能制出虫蛊,怪不得死了还能动。” 好么,我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就是穆神月,换了我估计胳膊都得废了。 穆神月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把婴蛊和黑莲花放到一个袋子里,提起来招呼我说:“事情已经结束了,咱们出去吧。“ 此刻的我才终于放下心,这个鬼地方打死我也不想来第三次了。每次到这里都会刷新我心理承受的底线。于是我赶紧跟着穆神月推开石门,爬出了古井。确定四下无人后,便逃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俩先开车到了穆神月家附近的一篇荒地,穆神月说先找个地方把婴蛊烧了。于是,我就跟在他后面在荒地里溜达,我感觉身上很累,腰酸背痛的,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估计这就是所谓身心俱疲的感觉。 穆神月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找来了一些树枝,又在上面撒了一些酒,然后把装着婴蛊的袋子放了上去,便点起火来。 穆神月默默地看着火堆里的婴蛊,说道:“走吧孩子,你不属于这里。”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不知是为了被人做成婴蛊的这个孩子,还是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当火焰熄灭,地上只留下一堆木炭和灰烬。 穆神月站起身来,点燃一支烟对我说:“咱们回去吧。” 我说道:“可以也给我一支吗?腰酸背痛解解乏。”穆神月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我一看这烟的牌子是“京华”,没见过的牌子。算了,先抽再说吧,于是我拿过打火机,点着了香烟。 但是正当我按开打火机的一瞬间,穆神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跑过来抓起我的衣服一把撕开。 我心想:“这这这,要掰弯我也不能在这儿呀。” 当穆神月撕开我的衬衣,我突然注意到了,我的肩膀上居然多了一双黑色脚印。 穆神月一下就慌了,但我比他更慌,连忙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穆神月说:“你被人下降头了!这是鬼降头!你看看你的影子。” 我害怕的要死,我看了看背后的地上,影子根本没有连在我的脚上,像是从我肩膀上开始的,等等我不是没有影子吗!? 穆神月说:“这鬼降头会让你的肩膀越来越沉,直到把你的腰压断。” 我听了简直要崩溃了,语无伦次的对穆神月喊道:“我不是要死吧?救救我啊!” 穆神月稳了稳情绪说:“有我在你死不了,不过得赶紧想办法,否则不出三天就得要了你的命。一会儿我得找样东西,压制你的鬼降头。” 听到他说我死不了,我总算能安心一些,我问道:“找什么东西能救我啊?咱们现在去找吗?” 穆神月说:“我要让你养鬼。” 我惊讶道:“我靠。。养鬼!?以毒攻毒么?那咱们要去十字路口找个女鬼把我肩膀上的鬼勾搭走?” 穆神月白了我一眼,说道:“除非你想横死才去十字路口找。这次不用你跟着,你就在家等着我。听到这里我便稍微踏实了一些,毕竟这些天跟他在一起行动让我知道了一个道理:只要不听他的,准没好事儿。。 于是我们上了车,一路开回了穆神月的小院,这时已经是凌晨3点了。一路上,我感觉肩膀上越来越沉,而且火辣辣的,酸疼死了。穆神月说:“你在家呆着等着我,我去给你找鬼。” 由于天太晚了,我们没有把车开进院子,我蹑手蹑脚的趴在东厢房的窗户上看了看,潇潇睡得还挺香,这我就放心了。害怕吵醒她,我也没进屋,就坐在院子里等着穆神月回来。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儿。 过了大概1个多小时,穆神月回来了,手中拿了个手指大小的小瓶子,我赶紧跑过去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穆神月说找到了,然后随手打开了小瓶儿的盖子,一股青烟从里面冒了出来,当青烟落定,在我眼前慢慢化作一个人形,看着眼前这只鬼,我真是有点儿暗自窃喜。 第6章如果我死了 “这。。这还是个女鬼!?”我说道。 其实眼前这只是不是女鬼并不重要,但是这只女鬼有点儿特别,怎么说呢?特别的好看,长发飘飘的,穿个白色小纱裙儿,大眼睛双眼皮的,而且看起来蠢蠢的,完全颠覆了我对鬼的认知。 穆神月顺手从墙边抽出一个柳条,拿给我说:“抽她!” 我大惊道:“啥?我?抽她?” 穆神月看我犹豫,便懒得跟我废话,于是挥舞着柳条打在女鬼身上,那只女鬼居然也能感觉到疼,嗷嗷的叫唤着满院子跑。然后穆神月把小瓶子递给我说道:“让她回瓶子里。” 我拿着瓶子有点儿不知所措,傻乎乎的问女鬼:“那个。。姑娘你贵姓啊?” 蹲在地上的女鬼边哭边回答道:“我叫韩阳。。呜呜。” 我心想当鬼当成你这个样子也太丢脸了。。。穆神月在一旁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们,说道:“让你把她叫回瓶子里,还问她叫什么,您这儿相亲呐?”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举起瓶子跟女鬼说道:“韩阳,回瓶子里吧。” 说罢,女鬼便化作一道青烟钻进了瓶子,我把盖子盖上后突然感觉肩膀上的脚印清凉了不少,也不感觉那么沉了。 穆神月说:“这女鬼你要随身带着,容我再想想办法把你的鬼降头彻底解除。” 说罢,我们便各自回屋休息了。毕竟已经折腾了一宿,再厉害的人也扛不住啊。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很久,朦胧间我感觉到有人推我,而且仿佛听到潇潇的声音:“杨希,太阳晒屁股啦~”我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潇潇坏笑的样子。不知为何,现在看见她总有种欣慰的感觉,好像只要能和潇潇在一起,受再多的苦也值得。我抓起手机看了看,我靠,才8点半而已,我可是凌晨才睡的哇。 “快起来吧,穆神月说让咱俩吃了饭就回家,他有事儿要办。”我“哦”了一声,心想:奇怪嘞,穆神月怎么也起这么早。 当我起身下桌子时,口袋里的小瓶子咕噜咕噜滚了出来,我连忙拿起来。但好巧不巧的还是让潇潇看到了,在潇潇的追问下我只能把来龙去脉都和潇潇如实交代了。 “你居然还养鬼?不怕把你阳气耗光呀?”潇潇说。 “你还懂这个?”我有点儿惊讶道。 “听说而已,养鬼都是靠身上阳气供养的,像您这本来阳气就不足,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养啊。”潇潇关心的说。 “我靠。这穆神月到没跟我说过呀。但是这鬼确实减少了我的痛苦。”我说。 “咱们先去吃饭吧,回头我给你找个明白人问问就知道了。”潇潇说。我突然觉得潇潇也挺喜欢这些神啊鬼啊的事情,有种莫名的性感。 饭毕,我和潇潇便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临行前我问穆神月他什么时候可以帮我解开鬼降头,穆神月说:“我想到办法自然会联系你,这两天我还有别的事儿不在家,你也不要联系我,懂吗?” 我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潇潇开车离去了。 潇潇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于是我先把潇潇送回了家。到潇潇家门口后,她并没有着急下车,看着我说:“杨希,如果那天,我死在了长新桥,你会不会伤心?”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有点儿蒙圈,连忙回答道:“什么意思?” “认真回答,会不会?”潇潇说。 “。。。如果你只是和我分手,至少我知道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照顾你。如果真的失去了你,那我活着就真的失去了意义。”我说出这句话后,发现自己差点儿落泪。 这时,我分明看到潇潇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说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让我放心的去那个世界。” 我听了这句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喜悦,又悲伤。而潇潇也一直低着头,掩面抽泣。我的手慢慢捧起潇潇的脸颊。安慰道:“傻丫头,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马上冲过来救你的,就算让我替你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的话音刚落,潇潇推开我的手,这次换成了她捧起我的脸,眼看着她的小脸慢慢的靠近我。我的大脑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嘴唇上有了一丝温暖和柔软。 天哪,潇潇亲了我。这时,潇潇终于露出了笑容,对我说:“答得好~奖励你的。只许自己偷偷高兴,不许到处去说。”于是淘气的下了车,冲我做了个鬼脸便进了家门。 我留在车里,嘴唇上还留着潇潇的体温,脸上简直要烧着了。过了半晌,我才意识到,潇潇已经回家了,于是傻乎乎的发动车子开回了自己家。路上高兴地像个小傻子。 隔了这么多天,我终于回到自己家了,爸妈居然还没回来。而家里的寂静也让我逐渐从临别时的温存记忆中回到了现实。 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想,自从在古井下毁了婴蛊,穆神月便有点儿奇怪,而且这么着急赶我们走,肯定有问题,我的灵魂、鬼降头这些都指着这个穆神月帮我解决,而我甚至连他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今晚我要夜探穆神月的小院。 说干就干,大概晚上9点左右,我悄悄开车出门,去了穆神月住的村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特意把车停在了村口的大槐树下,徒步进了村。 有了上次的经验,对于爬墙头这个事我已经了如指掌,直接就上了西墙外的木头堆。穆神月的小院里静悄悄的,北屋灯亮着,穆神月应该还在屋子里。前几天我和潇潇都住在东厢房,顶多用了他家的厨房,其他屋子穆神月说禁止进入。所以我们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可是穆神月如果今天不出去的话,那我不是白来一趟么?可巧的是,这时候我看到穆神月推门出来了,于是我连忙缩了缩脑袋,只见穆神月端着一个东西,往东厢房去了,夜色虽然昏暗,但我能确定,他拿的居然是那件让我触目惊心的东西! 第7章夜探 穆神月手里拿着的居然是古井里的那朵黑莲花!他居然没有烧掉!他要拿这可怕的东西干什么?还要瞒着我。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不禁细思极恐。 只见穆神月在东厢房的那个“冰床”上摸来摸去,不知道在找什么。 突然,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慢慢走近,吓得我赶紧跳下木头堆躲在角落里。为了来这里扒墙头儿,我还特意穿了件黑色的衣服。现在想想真是明智的。这木头堆的位置正好没有路灯,神仙也瞧不见我。 脚步慢慢的近了,原来是个喝醉酒的民工,醉醺醺的飘了过去。我心里那叫一个烦躁,醉鬼神马的最麻烦了,只要被发现,一定吵的没完没了,不被发现就怪了。 我就一直躲着,直到确认醉鬼走远了我才再次爬上木头推。只见穆神月正推门走出了东厢房,手里的黑莲花也不见了,我心里默默咒骂着那个路过的醉鬼,关键时候来捣乱。 这时候我看到穆神月径直走向了我,我当时那个紧张,到底看没看见我,我要是现在动一动的话估计刚才没发现也得被发现了。于是我索性一动不动,并在心里默念着:“我是空气、我是空气、我与自然融为一体了,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事实上,穆神月似乎真的没看见我,只是打开西厢房的门,从里面推出一辆摩托车,看样子是要出门,这么多天了,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两摩托车,我仔细一看,喝,哈雷硬汉883,跟清秀的穆神月一配,简直是西装暴徒的既视感。 穆神月把车推出去,便锁好院门骑走了,我一看正是好机会啊。等穆神月走远了,我变一个纵身,从木头堆翻墙进了院子。有句名言叫做“帅不过三秒。。”穆神月居然在西墙下面添了个鸡棚。跳下来时候差一点踩到。 还好我身体灵活性够好,一个侧身儿平稳落地。看了看鸡棚里,还真有鸡,一直母鸡和四只小鸡,还好没吵醒这几个祖宗,否则就是一顿尖叫鸡伺候。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穆神月住的北屋门口,门上锁了。我趴在玻璃上往里看了看,里面看上去和东厢房差不多,家具摆设超级简单,而且感觉上也都有年头了。 西厢房是个车库,就是穆神月推出摩托车的那个房间,我原本以为穆神月只有厨房比较讲究,这间屋子比厨房还讲究,各种工具、头盔、骑行服。简直就是个小车行。 厨房我一直在用就没有进去,最后我走进了我和潇潇住过的东厢房。一进门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原来这间房间只有些阴冷的感觉而已,而现在,居然又一股一股的血腥味儿! 我学着穆神月的样子在床边摸来摸去,突然,我发现在床沿下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把手,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当时我那个兴奋。可就在这时,我听见有辆摩托车停在了门口。 穆神月回来了! 这下死定了!这回来的也太快了!我吓得浑身冒汗,在这东厢房里,就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冰床,让我躲在哪儿啊? 眼看穆神月已经打开锁迈进了院子。我一着急,管他三七二十一,往桌子底下一钻。然后心里又开始默念我那自编的隐身咒语:“我是空气、我是空气、我与自然融为一体了,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在桌子底下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奇怪的是穆神月自打进门仿佛就知道有人进来过似的,从北屋到厨房挨个搜了一个遍。 眼看穆神月把所有屋子都搜完,就剩这间东厢房了,他的脚步越来越近,这时我听到房门“吱”的一声被慢慢推开,同时迈进来一只脚。我真的害怕极了,我感觉我当时的心跳声已经足以暴露我的位置了。 可就在他迈进屋子的同时,院外突然“咣当”一声,穆神月听到声音就赶紧跑了出去,出了院子就开骂。原来是刚才那个喝醉的民工,趴在他的摩托车上吐了一地,一下子就把车靠倒了。刚要跑,便被追出去的穆神月抓个正着。 于是我心想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啊,赶紧钻出桌子蹑手蹑脚的踩着鸡棚翻墙溜走了。我发现这真是个绝佳的扒墙头地点啊,进进出出的毫不费力。 我听着穆神月还在院外和民工理论,便悄悄躲在木头堆边上不敢出声。这时我突然发现,在木头堆上除了我的脚印,居然还有一双脚印。 明显比我的脚印大一圈,而且鞋底的纹路也不一样,我和穆神月身高相当,鞋码也应该差不多,这不可能是穆神月的脚印,更像是一个身高180以上的男人的脚印。 这时,穆神月已经把喝醉的民工打发走了。推着他的哈雷进了院子,嘴里还说了句:“我擦!”我悄悄站上木头堆,见他的哈雷右边反光镜都被摔碎了,心想这下他可得心疼坏了。 穆神月把车停好,推门进了东厢房,我在心里反复琢磨着我是不是把床整理好了?是不是没留下什么疑点,逼得我强迫症都要犯了。好在穆神月没发现什么。从东厢房出来便回到北屋去了。 于是我也就放心了,还好平安无数,可这时我突然听见墙根儿下有沙沙的声音,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鸡棚里的老母鸡跑出来了,正抬着头看着我呢。 我心想这可坏了,还是趁着这位鸡大爷没叫之前赶紧溜之大吉吧! 于是我跳下木头堆转身要走。突然听见那只老母鸡居然打鸣了,我嘞个去!!! 鸡爷,你真是我大爷,没有身为母鸡的自觉吗?大半夜的不干母鸡的活儿,打鸣玩!我玩了命的往村口跑,紧张得都要哭出来了,脚下还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贼心虚了,看来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我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回头看了看,穆神月应该没有发现,于是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老头,正好和我撞了个满怀,一个屁墩儿就坐地上了。我心想这下可麻烦了,赶紧过去扶老头,嘴里不停地道歉。 可是那老头却坐在地上没起来,还对我露出了一阵阵诡异的坏笑。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老头一定不是善茬儿。。 第8章离奇死亡 老头却坐在地上向我坏笑着说道:“正琢磨着今天没碰瓷儿,可算能讹上了。” 我吓得赶紧放开扶着老头的手退后了几步。不过我看这老头白发苍苍的,但身子骨看起来还挺硬朗,被我撞了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老头见我如此慌张便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淡定的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对我说:“逗你呐小伙砸,走路瞧着点儿,哈哈哈哈” 听着他爽朗的笑声,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糟老头子坏得很!” 老头说:“你是哪家的,我咋没见过你啊?” 我说:“我刚从朋友家出来,就村儿里那穆大夫。” 老头想了想说:“村里没有姓穆的人家儿呀。” 我是真紧张了,一方面是刚把一个老头撞了个屁墩儿,另一方面是因为刚才去穆神月家扒墙头。。我反复回想我刚才有没有说错,老头也看出我紧张了,说道:“甭紧张,我又不真讹你,我是这村儿村长,这村连民工带居民100多户我全认识。还真没听说过谁家姓穆。” 我有点吃惊,于是便指了指穆神月家的方向,描述了一下穆神月家的位置和他的外貌。 老头说:“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姓梅的那家儿吧,就一个男的,我知道。” 我看老头挺熟悉穆神月,于是便想继续打听打听。老头说道:“刚还撞了我一个大跟头,现在又跟我打听人,不得表示表示?”随后便伸出右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我明白老头的意思,连忙掏出烟递了过去说道:“您先抽着这个,不是啥好烟。” 老头嘬了口烟说:“小伙子挺懂事儿,他不是你朋友吗?你怎么还跟我打听?” 我说:“才刚认识没几天,老觉得他挺怪的,这不怕交友不慎么。” 老头吐着烟圈继续说:“对对,这人是挺奇怪的,搬到这村好几年了,从来也不跟村儿里人来往,白天很少看见他出门,但是老半夜出来,村里人也都不咋待见他。” 老头的形容让我想起了前些天我在穆神月家碰到的那个民工,这老头和那个民工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这俩人一定有一个在说谎。 老头接着说:“他刚搬来时候还是我帮他找的房,那小院卖的也不便宜,人家直接拍现金付全款,小伙子有钱。说是当夜店大厨的,后来他们家装修我也也是我帮着联系的,厨房装的那叫一个讲究,有个大师傅的样儿。” 敢情这穆神月说瞎话都不打草稿,随口就来啊,我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事儿在骗我?我一听老头帮他们家装过修便问道:“那您见过他们家东厢房里那大炕吗?睡着可舒服了。” 老头说:“大炕?没有吧,我记着原来那屋没炕啊。” 我继续问道:“那地窖呢?冬储大白菜什么的?” 老头说:“小伙子说什么梦幻呢,什么年代了还冬储大白菜呢,这村儿早就没地窖了。不过他刚来时候我老能听见晚上他们家跟刨地似的,烦死了,敲他门也不给开。真没准自己挖了个地窖存白菜。” 我听到这儿基本确定了,穆神月的院子里一定有个地窖,而且入口一定在东厢房里。于是我还想继续问老头点儿内幕。老头却说:“这么晚了,别聊了,我这刚喝完酒打算回家睡觉呢,结果撞到你这么个愣头小子,哈哈哈。” 我有点儿尴尬,又跟老头道歉。 老头继续说:“多大点儿事儿,我身体棒着呢,撞不死。今儿聊得不错,回头还想聊等白天吧,上我家找我聊去昂。” 我看这老头这么健谈,心想要不先从他这儿着手调查可能比较容易。于是我问道:“您老家在哪儿呀?明儿我备着好烟找您聊天去。” 老头听了挺高兴,说道:“行呀,我们家就我一人,老伴儿也没了,儿子在外地,明儿你中午来,我给你做饭吃。” 眼前这个老爷子让我感觉很亲切,对我一点儿没怀疑不说还要请我去他家吃饭,估计一个人独居久了就想找人陪他一块儿聊聊天。 告别了老头,我便开车回家了。 当我躺在床上,感觉就像躺在棉花上一样软,睡了那么多天桌子,总算有个软床能睡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伸了个懒腰,打个了哈欠,眼睛挤着眼泪,迷迷糊糊地看了看表,已经10点多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我去厨房做了点儿早饭,边吃边想着正好一会儿再去找老头探探底,顺便蹭顿中午饭。这么想着我便赶紧塞了两口食物在嘴里,边嚼边穿衣服。毕竟那个村子太远了,要是赶饭点儿去人家的话多不礼貌呀。 穿戴整齐,我先到小区的烟酒店里买了条玉溪,又买了一箱二锅头。心想着找人家不能空着手儿去呀。装好车,一路顺畅的到了村口。 我本想还把车停在村口槐树底下的,但是当我到了以后发现村口围了好多人,根本进不去车,于是我只得把车开到一旁的空地停下,步行过去看看大家都在看什么。 好不容易总算挤进了人群,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我。 昨天那个老头死在街上了! 听围观的人说,今天早晨这老头突然跑出来大喊大叫:“不是我,不是我!”就这么在大街上跑,劲儿大的拉都拉不住,然后一下撞在大槐树上就死了。 正如这老头昨天晚上对我说的一样,他是村长,村儿里不管是居民还是民工都认识他。一辈子与世无争的混了个好人缘,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犯了疯病,人就这么没了,大家都觉得可惜。 但我却隐隐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昨天刚找到这么个知根知底的人,今儿就死了,我的脑子里只浮现出四个字: 杀人灭口。 这会是穆神月做的吗?还是确如大家说的一样,得了疯病?穆神月的秘密我知道的可比这老头知道的要多得多。于是我下意识的赶紧跑回车里。突然我发现车里的仪表盘上,多了张纸条,我拿起纸条看了看,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不要试图了解真相。” 我顿时慌乱了,我感觉我的行动一直在被人盯着,这张纸条会不会是穆神月给我的?可是他能杀了那个老头为什么不杀了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电话的人居然是他! 第9章杨叔 穆神月! 手机上的来电姓名赫然显示着他的名字。我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呢?这么半天才接电话。”穆神月在电话里说。 此时我脑子完全不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穆神月是不是杀死老头的凶手,于是顺嘴说了句:“我。。我在你们村儿。” 完蛋!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说实话,这不明摆着告诉他我趁他不在家来调查他的底细吗? 穆神月到是有点儿惊讶,问道:“你来我们村儿干什么?”我一时语塞,完全没想出合适的词儿来圆这个谎。 没等我说话,穆神月便在电话里接着说:“正合适,那你直接来找我吧,我明儿就出去了,跟你交代点儿事儿。” 我应允,随后挂了电话向穆神月家走去。 站在他家门口,我实在没有勇气推开门,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院子里弄了什么虫啊蛊啊杀我灭口。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穆神月从里面拉开了门,见我站在外面吓了一跳,说道:“怎么不进来?”于是便把我拉进了院子。 在门口,我想了无数的理由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村子里。可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我钱包找不着了,说回来看看是不是落你这儿了”我觉得我自己简直就是白痴。 穆神月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怀疑我,说了句:“应该没有,昨儿晚上我还把所有屋子都收拾了一个遍。”我心想,昨天晚上你是在找我吧。 要论“说瞎话不眨眼”,我只服穆神月。 穆神月说:“这不重要,我知道怎么解你的鬼降头了,明天我出去找材料,三天后回来。然后你把潇潇也带过来,我要把她体内你那一半灵魂还给你。” 我听到能解了鬼降头,立马兴奋了起来,毕竟这鬼降头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我问道:“你说办的事办完了吗?” 穆神月说“没有,但是现在不着急了,先办你的事儿吧。” 我问穆神月:“村口住着的老头死了,你知道吗?” 穆神月显得很惊讶,说道:“老乔死了?” 老乔估计是那个老头的名字,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终于明白什么是一面之缘再无二面了,说实话回想起老头亲切的样子我真的有点儿伤心。 穆神月说:“我当初来这村子买房装修还都多亏了老乔帮我联系,平时看他身体挺硬朗,怎么突然就没了。” 我现在对穆神月说的话已经半信半疑了,不知道他嘴里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穆神月接着说:“我怕给村子惹麻烦,从来不跟任何人来往,现在村长死了都没人通知我,哎。。算了,也好。” 我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与穆神月简单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他的小院。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穆神月到底是什么人,我该不该信他,还有上次遇见那个民工和老头对他的评价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这时候,我的电话又响起来了,我看了下,是潇潇的电话。 “喂,杨希,你在哪儿呢,下午方便找我一趟吗?”潇潇说。 “嗯嗯方便,我在外面呢,现在就去找你。”我答道。 话毕,我便直接开车去了潇潇家。 见到潇潇后,她说,让我下午跟她一起去见见她爸爸,她爸爸可能有办法帮我解了鬼降头。我心想:呦呵,怪不得你这么了解,原来也是家传啊。 潇潇说:“咱们去买些礼物带着一起去,好久没去爸爸家,带点儿礼物孝敬孝敬。” 我说:“不用了,车后备箱里有烟和酒,咱们直接拿走就好了。”原本打算给老头的礼物现在是送不出去了,索性孝敬潇潇的爸爸吧。 于是我们便驱车前往潇潇的爸爸家,她爸爸在渔阳县边上的小村子里住,村子倒也好找。下了车,我端着酒和烟陪着潇潇进了院子。 当时我心里总有种要见家长的感觉。潇潇的爸爸一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正在厨房里做饭,看见我们进来便迎了上来,接过我手里的烟酒笑眯眯的说:“杨希吗?快屋里坐。” 说实话,虽然这位叔叔笑眯眯的,但我总有种压迫感,因为他实在太壮了!虽说看起来已经50多岁了,但1米85的个头,身上的肌肉一块是一块的,脸上的肉都横着长,猛地看一眼,身子骨弱的能吓死仨。。 潇潇的爸爸让我管他叫“杨叔”,可潇潇姓张,难道是随了妈妈的姓儿?不过不得不说,杨叔长得这么吓人,做饭倒是一流的好吃,吃得我都合不拢嘴了。我在饭桌上简单跟杨叔聊了聊这些天的遭遇,杨叔表示很感谢我救了潇潇。 我真想说:老丈人您别客气,救我媳妇还不是应该的,只可惜潇潇之前跟我分手了。 饭毕,杨叔看了看我身上鬼降头的痕迹,便让我把养鬼的小瓶先交给他,他来帮我解降头。对于杨叔,我一万个放心,毕竟他是潇潇的爸爸。 小瓶子被杨叔拿走后,我瞬间感觉又是一阵火辣,肩膀上的脚印立马显露出来了,而且比前些天还要更深一些。 杨叔倒是格外淡定,让我在院子里大桃树下的椅子上坐好,便转身进屋端出一个盛着绿色液体的碗,慢慢涂抹在我肩膀上,随后杨叔从身后的桃树上折下一条树枝,吩咐我忍着点儿别动。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杨叔举起桃树枝便是一顿抽!抽的我嗷嗷直叫,潇潇在一旁已经捂着肚子乐趴下了。杨叔说:“别动,还有三下就行了。” 三树枝抽完,杨叔便丢掉柳条让我去吧肩膀上的绿色液体洗掉,再回来找他。我只得乖乖的听话。回来后杨叔又拿出一个小碗,里面也是绿色液体,只不过这次的绿色液体比较浓稠,感觉上跟护手霜似的。 杨叔慢慢涂在我肩膀上,然后说:“这是玳瑁膏,你拿着每天早晚涂一次,一周就没事儿了。”回想刚才被一个壮汉用鞭子抽的画面,再看看旁边乐疯了的潇潇,我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不过现在我感觉我得肩膀真的十分清爽,也不感觉沉了。我心想杨叔啊杨叔,您可真是人狠话不多。 潇潇说杨叔卧室抽屉里有云南白药,让我抹点儿在抽破的伤口上,随后便帮着杨叔一块儿去收拾了一下配制玳瑁膏的瓶瓶罐罐。 我独自一个人进了杨叔的卧室,果然是个男人的卧室。。。到处充满了“男人味儿”。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云南白药,关抽屉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相框。 我捡起来看了看,照片里是两个男人的合照,应该有点儿年头了,个头比较高的应该是年轻时候的杨叔,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照片上看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应该已经四、五十岁了。 这时,我注意到这张照片背后还插了一张照片,于是我好奇地抽出来看了看,可这一看不要紧,这张照片着实让我大为震惊!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 第10章无法逃避的命运 照片的不是别人,正是潇潇,躺在一个满是大冰块的屋子里,四周没有窗户,心脏的地方流出许多血,阴湿了潇潇白色的连衣裙。我拿着照片不禁颤抖着,这不像是恶作剧的照片,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确认照片里的人肯定是潇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我听见杨叔进了屋,连忙收好照片,拿着云南白药走了出去。 出门后,正看见杨叔和潇潇在摆着瓶子,瞥了一眼放瓶子的柜子,喝,里面不光有瓶子,黄纸,木剑,笔墨纸砚,应有尽有,看来杨叔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杨叔说:“天这么晚了,潇潇也总没来了,你们俩住一晚上再回去吧。” 我心想反正最近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于是便答应了。虽然在穆神月家,我和潇潇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但是在杨叔家总归不好,于是我被安排在了她家的客房。 晚上,我一直在琢磨那张照片的事情,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怎么也睡不着。便索性爬起来,去院子里抽烟。不得不说,这个村也太偏了,晚上连个路灯也不开,坐在台阶上,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手中的烟花儿格外显眼。 不过黑暗的环境也并不都是坏事,一抬头你就能看到夏天的星空有多么璀璨,璀璨到你已经忘记这是那个喧嚣的帝都。 我就这么望着天空,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张小脸,挡住了我的视线,原来是潇潇。大半夜的突然看到一张脸,还真吓了我一跳。 潇潇一脸嫌弃的说:“又在抽烟呀,对身体多不好呀。” 我连忙把剩下的半支烟熄灭说道:“抽支烟解心宽。” 潇潇一边坐下一边说:“有啥烦心事跟我说说。” 我说:“咱们不知道穆神月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三天后咱们去找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潇潇说:“提防一些比较好,不过我看他也不像坏人。哎对啦,他不是这几天刚好不在吗?咱们要不要去他那村儿打听打听?” 我一听,呦呵,真是心有灵犀呀。可是我上次去调查的经历告诉我,穆神月一定有所防备,而且还不一定是不是杀死了老头。所有我怎么敢让潇潇跟我一起去?于是我把昨天夜里和白天的事儿都告诉了潇潇。 潇潇听了也觉得奇怪,但她倒是显得更有兴趣了,坚持想去看看。我拗不过潇潇,只得答应她第二天晚上带她再去一次。 潇潇这才放过我,得意的起身要去睡觉。但我的心里始终惦记着那张照片的事儿,见到潇潇要走,顺口又叫住了她。潇潇问我还有什么事儿?我却又犹豫了,不知该不该问。 潇潇是个急脾气,坐下拍了下我的头说:“嘿,别墨迹,快说啦!让不让人睡觉了?”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在乎潇潇,我已经失去过她两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三次,我觉得今生除了潇潇,我心里再容不下第二个人了,于是我红着脸说:“潇潇,我们不要分手了,好不好?” 潇潇被我这么一问有点儿惊讶,然后坏笑的说道:“傻小子,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了?” 于是,我把看到照片的事情,告诉了潇潇。潇潇听到我看到了那张照片,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低下头说道:“我早就死了,终于被你发现了,我也可以投胎去了。” 以往的我一定会觉得这是开玩笑,可现在我的简直草木皆兵,下意识的抓起潇潇的手,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这时,潇潇看到我这么紧张又开始了狂笑模式,哈哈哈哈的笑出猪声。我肯定,我一定是被耍了。。 笑声渐落,潇潇说:“不开玩笑了,我问你,如果我明天就会死,而你只能看着却救不了我,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潇潇的问题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潇潇推开我的手,说道:“其实,我也喜欢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这过山车似的说话方式真的让我又急又气,我连忙问道:“为什吗?” 潇潇说:“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吧。”看起来潇潇没有开玩笑,于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潇潇要说什么。 潇潇平静的说道:“我们家祖上是有名的术士。但曾经某一次事件,让我的老祖中了邪蛊,那东西很奇怪,谁也不知道怎么破解,但效力惊人,只要是我们家的直系亲属,都逃不过18岁前必死的命运。” 我听得大惊失色,但后来仔细一想不可能呀,潇潇今年都20了,杨叔都50多了,活不过18岁不是有点儿扯呢么?于是我半信半疑的问潇潇:“你不会又在蒙我吧?” 潇潇听了有些生气,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杨叔其实不是我爸爸,他是我亲爸爸的同门师弟,我爸爸在17岁那年生下了我,为了让我摆脱必死的命运,牺牲了自己,还把续命的办法告诉了杨叔,如果没有杨叔,我应该已经死了三年了。” 潇潇低下头继续说:“我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这不像得了绝症,还有个征兆,我爸爸也不能彻底解除这个邪咒。这就是全部,这样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虽然很是吃惊,我终于明白了,那张照片就是潇潇可能会出现的死状,结果被杨叔藏了起来。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我知道,也许这次我会真的失去潇潇。我的手却毫不犹豫的握紧潇潇,说道:“即是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即是我救不了你,至少,我愿意陪你一起死。” 潇潇甩开我的手喊道:“你是个傻瓜!大傻瓜!我跟你分手是不想让你伤心啊!” 此时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说道:“失去了你,我才真的伤心呢。你不要死,我们去求求杨叔,求求穆神月,他们一定有办法能再救你一次,用我的灵魂,用我的生命!” 我已经歇斯底里了,我把心中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如果能救潇潇,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潇潇稳了稳情绪,擦干我脸上的泪痕说道:“傻小子,求谁都没有用。自从上次长新桥那件事后,我就想开了,既然摆脱不了,我就决定接受这该死的命运,以后不管剩多少时间,我都会坚强的活着,开开心心的和你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你要微笑着送我离去,然后好好活着,好吗?” 我的心情早已经崩溃了,潇潇的这番话却是我最后的精神支柱。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的从我脸颊划过。 潇潇的脸上也湿润了,当我想擦去她的泪痕时,她的小脸再次靠了上来,我的唇上又感受到了那天的温度。 这一吻,我们是那么的真诚,没有一丝隐瞒。我多么希望,我们就这样一直到老,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这一吻,却是我们的最后一吻。 第11章四脚守宫 一夜无书。 第二天,杨叔把养鬼的瓶子还给了我,说道:“这只鬼你带着吧,我昨晚上调查过她。就像你那个朋友说的一样,这只叫韩阳的鬼没有什么道行,生前是个善良的姑娘,相信不会害你。只是。。。” 我接过瓶子,问道:“杨叔您说吧,只是什么?” 杨叔继续说:“只是你那朋友原本是让她来监视你,但她觉得你对她很好,所以没有听命令。你得防着点儿你那个朋友。” 杨叔的这番话其实我心里已经有点儿数了,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韩阳对我还挺好。我拿着瓶子一阵端详,潇潇则一阵醋意的拍了拍我说:“呦~怎么对人家好啦?这么死心塌地的跟你一条心啦?” 我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把小瓶子放在兜里。杨叔说:“对了,这只鬼身世挺可怜的,有机会帮她了了生前的愿望,她就能去投胎了。” 我应允。之后我又问了杨叔是不是真的可以把灵魂分成两半寄存在别人身上,杨叔说确有其事,但是每个教派的手法都不太一样,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解。 这让我提起了一些兴趣,敢情杨叔还有教派呢。于是我看杨叔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就像在看大神一样。 潇潇此时忍不住说:“我爸爸可是枫林门里出类拔萃的弟子。过去在江湖上可有名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杨叔拍了下潇潇的脑袋说道:“你这丫头要是跟我认真学,就不会在长新桥出事儿了。”潇潇做了个撒娇的鬼脸,看起来潇潇是真的看开了。 傍晚,吃过晚饭后我和潇潇便辞别杨叔,开车直奔穆神月家。从杨叔家到穆神月家基本算是横穿帝都的距离,加上晚高峰,我们到村子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再次来到穆神月家院子前面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这次不敢随便扒墙头了,我怕再次惊动那只鸡大爷。 潇潇也有点儿发憷,问我上次怎么被发现的,我说:“我觉得他家的突然多了几只鸡挺诡异,肯定是鸡的毛病。”潇潇表示她也说不好。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养鬼的小瓶子,把盖子打开后,一股青烟在我面前凝聚成了韩阳的样子。 潇潇第一次见到韩阳,说了句:“嗯,还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韩阳听了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说道:“嘿嘿嘿,没有啦,原来还可以,可是现在我都死了。” 我说道:“韩阳,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鬼会穿墙吧,能不能帮我进去看看穆神月在不在家?” 韩阳说:“不会。但我会飞。你们等着。” 眼看着韩阳慢慢飘了起来,又轻轻的落进了院子,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我心想,这可真是太方便了。穆神月这回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会儿的功夫,韩阳又飘出来了,说道:“我确定里面没人,那几只鸡也都在鸡棚子里睡觉。” 我说:“那太好了,辛苦啦韩阳,你回去休息吧。”随后便把韩阳收回了瓶子,带着潇潇上了西墙外的木头堆。 这是第三次扒穆神月家墙头,我都感觉自己跟流窜犯似的。也不知道私闯民宅会判几年。我俩悄悄从西墙翻进院子。我指了指鸡棚子说:“就是这几只鸡特别诡异。” 潇潇仔细看了一眼老母鸡和四只小鸡仔,跟我说道:“傻小子,这就是普通的鸡。。” 好吧,我承认自己对这种事儿一窍不通。 潇潇说让我先别动,她去门口看看。毕竟在这里住过那么多天,潇潇对这个小院子的格局也颇为熟悉。潇潇走到院门时突然抬头愣了一下。然后连忙闪到了墙边。我问她怎么了?她连忙对我比了个“闭嘴,否则弄死你”的表情。 然后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双一次性竹筷,瞄准门框上的某个东西猛地一夹,然后招呼我过去。我上前一看,豁,筷子夹住的是一直15cm左右的壁虎。这只壁虎有点儿与众不同,怎么说呢?除了比较大以外,还比较红。 潇潇说:“我的判断果然没错。这只壁虎叫做‘四脚守宫’,我在爸爸的书里看过,这种壁虎从小就喂它吃朱砂,等喂满七斤后壁虎就会变红。然后把尾巴捣碎涂在身上,壁虎看到有人来了,就会盯着这人看,涂在身上的壁虎粉便会发热,就能起到监视的作用。而且古代还会用这个办法用来做守宫砂。” 原来如此,我居然还怀疑那只老母鸡,不过潇潇说的我还真是似懂非懂,于是我顺口问了句:“守宫砂是什么?”潇潇听了之后半天才说了一句:“。。你自己百度去。” 我“哦”了一声。看来我又直男癌了。回去我一定查查守宫砂到底是个什么鬼。 潇潇又从兜里拿出了一叠胶带,让我连筷子和壁虎一起粘在门框上,这样四脚守宫便失去作用了。但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难免有点儿紧张,一个不小心把壁虎尾巴弄掉了,正好掉到潇潇的衣服上,蹭了一点儿红色。 潇潇差点儿就发飙了。。一边埋怨我笨手笨脚一边擦这衣服说:“笨死啦!” 随后我们便进了最可疑的东厢房。一进屋,依然是扑面而来的阴冷和腥味。我学着当时穆神月的做法,在床边来回摸索,没过多久我便发现,在床边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扳手,使劲一拉,整张床面便被下面的液压杆顶起来了。床下面是一列直通地下的楼梯。敢情这压根儿就不是个炕呀。 我和潇潇交换了一个眼色要不要下去,不过既然穆神月不在,防盗设施也失效了,干嘛不下去看看呢?潇潇说:“要不还让韩阳帮帮忙?” 我心想好主意呀,有韩阳在还真是方便,于是我便掏出小瓶子叫韩阳出来,韩阳说:“要不我暂时不回去了,等你们完事儿吧,来来回回的鬼也心累呀。。” 我居然被一只鬼吐槽了。。不过说归说,韩阳还是乖乖下去看了看,这次很快便回来了,说道:“下面有一个大房间,堆满了玻璃。还有一张大挂图,和一张桌子,剩下啥也没有。” 这下我终于放心了,便和潇潇、韩阳沿着台阶往下走。原来下面真是个地窖呀。头几天村长老乔说穆神月大半夜的没准儿在挖地窖,看来果然没错。 我们很快便到了底部,说实话这地窖真的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正如韩阳所说,这地窖下面堆满了玻璃,我正在琢磨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玻璃的时候,顺手摸了一下,但这一瞬间我便感觉不对了,赶紧转头看了一眼潇潇,大叫了一声:“不好!” 第12章黑莲教 “我们快走!”我喊道。 潇潇和韩阳被我的喊叫声吓了一跳,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已经顾不上解释了,几步上前拉住潇潇的手便要往外跑。就在这时,我听到出口有脚步声音,于是赶紧找了角落躲了起来。 为了不暴露,我让韩阳回到了瓶子里,自己和潇潇躲在一排大冰块后面。潇潇问我刚才怎么了,为什么大叫。 我小声说道:“昨天那张照片里,你穿着白色连衣裙,满身鲜血地躺在一个四面无窗的房间里,地上全是冰块。你不觉得和现在很像吗?”潇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恍然大悟。 这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居然是穆神月!他没有出门?还是说他发现院子里来人了?我们害怕得不敢出声。 穆神月径直走进了地窖。这时我才注意到,地窖最里面的墙上挂了一张巨大的画,应该就是韩阳说的大挂图。上面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中间最大的眼睛比其他任何一只都要大,显得格外渗人。 穆神月在巨画下面坐了下来,对着我们的方向说道:“杨希,潇潇,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我和潇潇差点吓尿了,原来我们早就被发现了。于是只得灰溜溜的走了出来。 穆神月说:“说说你们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吧。” 我和潇潇被抓了现行,自然没有底气,互相看了看,很久我才开口说道:“那我也直说吧,我很感谢你救了潇潇,但是我始终看不透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秘密太多了,我怕你害了我们。” 穆神月说:“既然这样,我就把你们想知道都告诉你们。”说着穆神月掀开背后桌子上厚厚的桌布,原来那并不是张桌子,居然是一个没有盖子的冰棺材,里面躺着一个长得跟穆神月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四肢和胸口的地方已经变得像干涸的地面一样,寸寸龟裂,而那朵黑莲花居然也在这里,就放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穆神月说道:“这才是我,我中了死对头的毒。身体用不了了,我只能把自己的身体冻在这里,现在这幅身体是原本这个院子里住着的西餐厨师,不过前几年去世了,我便用了他的身体。” 我和潇潇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骚操作,名正言顺的用人家身体,住人家房,关键是还不会被人举报。潇潇问道:“你说的死对头是谁?” 穆神月说:“黑莲教。” 听到黑莲教这三个字之后,我着实有点儿惊讶,因为这是人尽皆知的邪教,而且黑莲教的历史长达一千多年,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教徒。 穆神月说道:“黑莲教现在的势力非常大,黑道白道都有他们的耳目。我就是因为跟他们打交道才被祸害成这副模样。” 我问道:“那你的身体只能一直这样吗?没有解毒的方法?” 穆神月冷笑着说:“我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一直这样的话,我的身体绝对撑不了多久,但还好有你在,我就死不了。”这简单一句话足以吓破我的胆。 穆神月继续说:“长新桥那口古井就是黑莲教养蛊的密坛。那朵黑莲不是什么肉太岁,那是黑莲教秘制的太岁蛊,用可遇不可求的活太岁才能炼成的无上至宝!吃了它不只可以补足精气,更能够加速血液循环,让体内大换血!而且是练功的绝顶大补药!但只有致阴的灵魂才能镇住太岁蛊!如今你的一半灵魂已经和太岁蛊融合在一起了,不出半个小时,我就能吃了它,恢复身体了!哈哈哈哈!” 完蛋!看来这家伙根本没打算把半个灵魂还给我,想拿回来看来是不可能了,再说他让我们来找他,说不定也要把我们融到那个什么十全大补丸里。 我快步上前,抓住穆神月的衣领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把我的灵魂还给我!” 穆神月道:“急什么!太岁蛊一旦和灵魂合为一体就再也分不开了。我会把你另外半个灵魂还给你,如果你死了,太岁蛊里的灵魂也会死,咱们谁也活不成。” 我绝望得看着穆神月,许久才挤出一句话:“你这个骗子!” 这时,从出口处传来了一阵阵笑声,我们三个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有个人慢慢从台阶下来,对穆神月说:“没错,你就是个骗子,让我好找啊。” 穆神月推开我的手问道:“你是谁?” 眼前这个人穿了一身民工的衣服,身高大约187cm,人高马大的样子显得我们三个都很渺小。而这个人,我居然见过,正是当初我第一次扒墙头时跟我说过话的那个民工。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这个民工边说话边用手扣住脸颊,轻轻一撕,居然把整张脸撕了下来,原来他的民工脸是一张人皮面具。头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真觉得吓了一跳。 面具下面是一张清秀的脸,大概30岁左右,和之前的民工脸截然不同。 穆神月咬牙切齿道:“李凌霄!真够狡猾的,居然利用杨希找到了我这里。” 李凌霄说:“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利用他偷了我们的太岁蛊吗?” 他们的对话让我觉得,我仿佛一直在他们的算计中。此时穆神月对我摆了摆手说道:“杨希,带着潇潇躲到一边去。这家伙是黑莲教的高手,今儿我就跟他算算下毒害我的账!” 喝,敢情给穆神月下毒的就是他呀,真是冤家路窄啊,可别伤及无辜就好了! 李凌霄说:“老老实实交出太岁蛊,我就不伤你性命,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穆神月不屑的说:“放屁!老子好不容易得到了恢复身体的办法,就凭你想抢回去?别做梦了,接招吧!” 说着,穆神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银针便向李凌霄射了出去。 李凌霄身体一闪,躲过了银针,快步冲向穆神月,两人便打了起来。我和潇潇躲在冰棺旁边不敢动。不得不说穆神月的身手真是了得,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般,逼得李凌霄步步后退,地窖里堆得冰块哗啦啦的打碎了一地。 正当两人打得火热时,穆神月趁李凌霄不备,突然一拳,把他打翻在地,然后急忙回头对我喊道:“愣着干嘛呢,带着潇潇快跑!” 此时李凌霄看准穆神月回头的瞬间,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喊道:“跟你费这个劲干嘛?在这地窖里,开枪也没人听得见!”我们看到李凌霄掏出手枪,顿时都慌了手脚。连忙挡在潇潇前面。 只听见“砰!”的一声,子弹飞出了枪膛,穆神月身子晃了一下,子弹擦肩而过,没有打到,可好巧不巧的是我和潇潇就站在他们身后。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潇潇,潇潇的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我想要转过身去抱潇潇,可当我一转身,身体立刻失去了知觉,躺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我勉强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肚子上居然被子弹开了个大洞,鲜血咕嘟嘟的冒着。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潇潇,再也爬不起来了。 恍惚间,潇潇扒着冰棺,从里面拿出太岁蛊,痛苦的塞进我嘴里说道:“傻小子。。吃了它。。也许你还有救。。。” 远处穆神月和李凌霄看到这一幕都急了,两人一起跑过来想抢走太岁蛊。可这时已经太迟了,太岁蛊瞬间融化,一股脑的流进了我的嘴里,我感觉浑身像烧起来一样烫,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肚子上的伤口也渐渐开始愈合了。潇潇见我逐渐有了起色,便躺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当我醒过来,发现穆神月坐在一旁,我赶紧做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衣服破了,但感觉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我抬头愣愣的看看穆神月,问道:“李凌霄呢?” 第13章潇潇之死 “跑了。” 穆神月说道 我傻傻的坐在地上,突然,我猛地转头看了一眼,潇潇白色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和照片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哭着爬过去,抱住潇潇歇斯底里的狂叫着。但不管我怎么喊,潇潇再也没了反应。我放下潇潇,疯狂的跑到穆神月面前抓着他喊道:“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穆神月无奈的说道:“我能救她一次,但救不了第二次。天命难为。” 我绝望的看着穆神月,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在穆神月脸上,吼道:“都是因为你!否则潇潇也不会死。” 穆神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不轻,坐在地上揉着脸说:“别不知好歹,你吃了我的太岁蛊,我也活不了了!是不是要大家一起死你才高兴!” 听了这番话,我也逐渐恢复了理智,穆神月站起来揉揉脸说:“冷静点儿,以后你还会见到潇潇的。” “什么时候??”我惊讶道。 穆神月说:“不知道,但是潇潇体内有你一半的灵魂,所以你们之间的因果也连在一起。绝不会断,即使过了几世轮回,你们最终还会碰面的。” 我瘫坐在地上,无助的感觉充斥着全身,眼泪早已浸透了双眸。再也无力气跟穆神月打嘴炮。 穆神月走到我面前坐了下来,说道:“你吃了太岁蛊,才捡回一条命,我也算是把这半个灵魂还给你了。我已经没了指望,很快我也得死,所以我也不想再骗你了。事实是残酷的,你要珍惜她拼命救回的性命。”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潇潇,强忍住泪水,心想:潇潇,对不起,这次我真的救不了你了。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杨叔的电话。于是我赶紧接了起来。 “喂,杨希,潇潇在你边上吗?她是不是出事了?”杨叔在电话里说道。 听见杨叔的声音,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崩溃了。缓了很久才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杨叔。电话里,杨叔只叹了口气,说他给潇潇续命的祭品碎了,果然潇潇出事了。询问了我的位置,便说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我问穆神月说:“我现在只有太岁蛊里的半个灵魂,我是不是也会死得很快?” 穆神月不屑的说:“半个灵魂和一个灵魂有什么区别。” 我说道:“一个肾和两个肾区别很大啊。” 穆神月仿佛在看一个不识货的傻小子。说道:“你吃了太岁蛊,相当于给你多安了100个肾,别不识货,小子!” 我记得我的肚子确实被开了个大洞,吃了这个太岁蛊以后居然一点儿痕迹也没有,这真的太神奇了。 穆神月说:“普通肉太岁能够补气血,促进细胞活化,是疗伤的大补药,而这太岁蛊是黑莲教用传说的活太岁制作几百年的宝物,功效是肉太岁的几千倍。区区枪伤几分钟就能痊愈。” 原来我还真吃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呀,这十全大补丸还真是难得的宝贝。 一会儿,杨叔赶到了,看到杨叔来到面前,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感觉已经没脸再见杨叔了。穆神月也见我如此内疚,便对杨叔说道:“朋友,这件事因我而起,不怪他。” 杨叔看着躺在地上的潇潇,背着我们默默的擦干了眼泪,说道:“潇潇命运如此,怨不得别人,你们别在意。”听见杨叔这么说,我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丝慰藉。 这时,杨叔发现了旁边的冰棺和巨画,上下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冰棺,便让我把之前他配的玳瑁膏给他,打开盖子抠出一点点均匀的涂在冰棺里穆神月龟裂的胸口上。穆神月不知道杨叔在干什么,立马问道:“你要干嘛!?别碰我的身体!” 此时,杨叔也擦完了,把小瓶盖好还给我,又掏出一颗黑色小药丸,沾着手上残留的一点儿玳瑁膏,几步走到穆神月面前说道:“别说话,张嘴!”随后猛地把小药丸塞进穆神月嘴里,左手快速托了一下他的下巴,一下就把药丸咽了下去。 穆神月捂着下巴刚要骂街,突然便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完了,杨叔把穆神月杀了!刚还说怨不得别人,现在下这么重的手。。我瞬间慌乱了。赶紧问道:“杨叔,他怎么了?你给他吃了什么?” “安宫牛黄而已。”杨叔说。 就在这时,冰棺里的穆神月居然爬了起来。身上的龟裂的皮肤也好了大半,手脚也能自如的活动了。穆神月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自己。 杨叔说:“如果能动了就快从里面出来。” 穆神月只得像小猫似的乖乖从冰棺里爬了出来,随后杨叔抱起潇潇的尸体放在了冰棺里。我心想:杨叔这人狠话不多的风格还真是吓死人啊。连穆神月都被教训的服服帖帖的。 随后,杨叔让我把那块大桌布盖在冰棺上,说这是白桦树皮纤维做的裹尸毯,能有效起到保持尸体不腐败的作用。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高级保鲜膜。 杨叔对穆神月说道:“我研究了你分割灵魂的方法。你是百鬼堂的人吧,你居然用还魂术把自己的灵魂转到别人身上。你是活人啊,早晚出现排异,到时候就算身体恢复了你的灵魂也回不来了!你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好起来,但你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去找恢复身体的方法。” 穆神月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杨叔。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穆神月这样的表情。突然穆神月说道:“我想起来了!您是。。。” 杨叔连忙上前捂住穆神月的嘴,做了个“不要说”的动作。 我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的,这时,杨叔转过头来跟我说:“杨希,潇潇的肉体就先保存在这里,你帮我照顾她,不要让这里的冰融化。”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可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问道:“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杨叔说:“潇潇没有后代,一旦她转世,依然会遭到邪蛊的诅咒,我要帮她破了这个邪蛊!在此之前,潇潇的肉体绝不能毁掉。” 穆神月惊讶道:“黑莲教再厉害,也只能通过血脉遗传下蛊,从没听过,居然还有人能做到灵魂下蛊。” 杨叔转头对我说:“杨希,你吃了黑莲教的至宝,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自己小心,不过我看你命不该绝,自会有高人相助。所以不必过分担忧” 杨叔就是杨叔,说话不拐弯。杨叔说的高人指的是谁呢?要是这高人能帮我改变命运,回到过去,我绝不带潇潇来到这该死的地窖。我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穆神月说道:“曾经江湖上出现过改变命运的方法,但是早就失传了。” 我一听立马机灵了!赶紧问道:“什么方法?有人成功过吗?” 穆神月答道:“有。” 第14章撞鬼 穆神月说:“江湖上流传着一部叫做《仁王经》的奇书,据说曾有人得到过,重塑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还没等穆神月说完,杨叔便说道:“放屁!《仁王经》就是个传说,谁也没见过,是不是真的也不一定。” 穆神月让杨叔怼得无话可说。我暗自记下了《仁王经》的名字,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得到这本书,让潇潇复活,摆脱这命运。 收拾妥当后,我们便离开了地窖,穆神月对杨叔说:“我欠您一个人情,以后潇潇的肉体我会负责照顾的。”杨叔点了点头。 我说道:“杨叔,我送您回去吧。” 杨叔说:“好,你送我到路边就行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我点头应允。 路上,我问杨叔那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杨叔说是潇潇亲爸留下来的,之后便再无对话。我觉得潇潇的死对于杨叔来说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是不小的打击。杨叔对我也是不冷不热的,没有了上次的热情。 告别了杨叔,我也驱车回家了。到家以后,我拿起手机,下意识的想给潇潇发个消息,才突然想起来,我潇潇已经永远不会再回复我了。我就这样攥着手机愣愣的坐在床上发呆,灯也没有开,任凭黑夜笼罩着我的身影。 这时,我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便放下手机,喊了句:“谁呀?”结果门外并没有人应答。不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我不耐烦的跑到门口趴在猫眼上看了看,门外也没有人呀。奇怪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23:45了。 我心想:谁这么讨厌,大晚上的恶作剧。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来了。我索性一个箭步冲过去,打开门就骂道:“你大。。”话还没说完,却发现门口半个人影也没有。我家住在二楼,看了看楼上的台阶,又看了看楼下的台阶,似乎都没人,只有楼门口徐徐吹进楼道的小风,把地上的尘土慢慢卷起。 这时我听到屋子里突然“哗啦”一声,我赶紧跑回去,打开了灯,原来是桌子上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摔碎了。这么安静的夜里,可着实吓了我一跳。可是我记得这杯子不是放在桌子边上的,为什么会掉在地上呢? 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房间里一片寂静,我瞪大了双眼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突然,我旁边的椅子居然自己动了起来,摩擦着地板,发出“吱吱”的声音。我一下子汗毛都炸起来了。 那把椅子慢慢向我靠近过来,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时我才发现,身后的三把椅子也自己动了起来,逐渐把我围在了中间。 我吓得哇哇大叫,一脚踹倒身后的椅子,推开家门夺命而逃!大半夜的街上哪里还有半个人。我一路连哈带喘的跑到小区门卫室。门卫的大叔早就喝的烂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使劲摇晃着他,叫他快醒醒。这大哥可好,呼噜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我发现桌子上有一面镜子,正对着我们。镜子里,除了正在摇晃门卫大叔的我,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个穿白色旗袍的长发女人。 我已经抖成一团儿了。僵硬的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这女人慢慢抬起头来,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窝黑的像好几天没睡觉一样。我心想:完蛋了!一定是碰到脏东西了。 于是我顾不上叫醒门卫大叔,赶紧跑出了门卫室。好在门卫室外面就是公路。偶尔会有车经过。而且路灯很亮,我也稍微平静了一些。赶紧在路口的路灯下藏了起来。像个受惊的小猫一样,瞪大了眼珠子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变化。 这可不是办法呀,于是我想给杨叔和穆神月打电话求救,可是一摸兜却发现手机扔在家里了。兜里只有一个小瓶子。 “艾玛!韩阳!”怎么把你给忘了。”我说道。 虽然韩阳也是鬼,但毕竟是只蠢蠢的“好鬼”,至少有个“熟人”陪着我也能帮我想想办法。于是我赶紧打开瓶盖放韩阳出来。 很快,韩阳便站在了我面前,问我怎么了?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突然尖叫了起来:“啊!!鬼呀!” 我赶紧捂住韩阳的嘴说道:“别吵吵,你不也是鬼吗?” 韩阳捂着眼睛说:“就在周围。。。好多呀。” 这时我发现,路灯照耀的地方,碎石块在自己滚动,尘土也慢慢地被推开了。感觉上像是有好几十人把我们包围了似的。我门站在中间,毫无退路。 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韩阳身为一只鬼,居然怕得紧闭双眼死死抱住路灯柱。我心里真的很鄙视她。。 这时,韩阳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对了,杨叔说好像他在我的瓶子上涂了特殊的涂料,说你遇到危险时,让你拿出瓶子,能救你一命。” 听到这个消息,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我赶紧拿出韩阳的小瓶子对着四周转了一圈。就在转了大半圈的时候,我的手腕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而这时候,头上的路灯突然变得一闪一闪的开始晃,而且越晃越快,过了10几秒,才恢复了正常。 此时韩阳还抱着路灯柱,捂着眼睛哇哇乱叫。我便一只手举着小瓶子,一只手招呼韩阳起来,说道:“他们是不是暂时不会靠近了?我。。我看不见他们,拜托你上眼瞧瞧,您也是鬼啊,有点儿出息行不行啊小姐姐!” 这时,韩阳才慢慢睁开眼,然后又是蹲在地上一顿乱叫。我真服了她了。当鬼当成这样,难怪穆神月和杨叔都放心让我带着。 我说道:“现在什么情况啊?你快跟我说说啊,我看不见!” 韩阳说:“他们越来越近了,我不敢看。。” 这时我突然想起之前在长新桥时穆神月好像用柳叶擦我的眼睛就能看到鬼了,正巧旁边就有一棵柳树。于是我告诉韩阳说道:“帮我飘上去摘一片柳树叶,快快快!” 韩阳虽然害怕,但也照着我说的去做了。很快便飘着拿回了一片柳叶,我学着穆神月的样子,把柳叶往眼睛上一擦。瞬间,我就崩溃了,居然有几十个女鬼把我围在了路灯下,而且这些女鬼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全都没有脚。 这什么情况?女鬼组团刷副本?而且这些女鬼都在慢慢向我飘来,恐怕小瓶子上的涂料只适合一对一,没有片伤能力啊。。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人有人路,鬼有鬼道。休得放肆!” 第15章坚持到0点 我听到有人来帮我们,激动地快飙泪了。只见我身后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纯黑的面具,只有眼睛下方有两条弯曲的白色泪线。180cm以上的身高看起来肌肉十分结实。手中攥着一柄拇指长的小匕首。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是谁,就见这个面具男快速跑到我面前,抬起匕首在我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瞬间流出了鲜血。 “艾玛,大兄弟,你要干啥呀?”我一脸懵逼的问道。 面具男就像没听见一样,丢掉匕首,从兜里掏出一张小人儿状的黄纸,随手沾了下我手指上的血贴在自己身上。然后转头对我说:“快跑!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坚持到0点前别让他们抓住。” 英雄好汉不啰嗦,脚下抹油不猥琐! 有人帮我们逃跑,那还愣着干嘛?我拉起抱着路灯柱鬼吼鬼叫的韩阳便要逃跑。这时候我看到面具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铁棒,刷拉一甩,居然是一根半米长的甩棍,只不过他的甩棍跟别人不一样,上面写满了金字经文。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拉着韩阳跑进了不远处的茶家胡同。茶家胡同是我家附近有名的小商店街,因为紧挨着大学校门,所以生意异常红火,半夜三更也不见得关门歇业。 但是今天的茶家胡同有点儿奇怪,所有店家都已经收摊关门了。我们站在茶家胡同的街牌下,眼前的茶家胡同没有一丝灯光,连路灯都没亮,不过看看那些鬼没有追来,总算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就在这时,我身边的店突然亮起灯来。我看了一眼,这是一家小吃店,门框上安装了一个大灯泡。我仔细看了一眼,这家店的窗框和门框居然都是木头做的,玻璃上贴着宋体的几个大字:包子、馒头、炒菜。 我怎么不记得以前有家这么有年代感的小吃店?这时,从店里走出一个大爷,穿着白围裙戴着白帽子,问我说道:“小伙砸,来吃点儿点心歇会儿啊。” 我连忙拒绝,虽然现在已经放慢脚步了,但我们依然在“逃命”。就在我路过第二家店的时候,他家门口的灯也亮了起来,店里在卖的尽是一些汽水、瓷罐酸奶、散装泡泡糖、辣条、杨梅丹这种小零食,里面正坐着一个老太太对着我笑着说:“喝汽水吗?。” 我心想这家店有点儿意思啊,全是小时候的零食。正当我看的入神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嘿,哥们儿,借个火。” 我看了一眼,是个穿白色半袖的男孩,我也没多想,掏出打火机就要递给他。 突然,韩阳拉住我说道:“你看他的手。” 这时我才发现,男孩的手居然是稻草做的!猛地抬头一看,原本男孩的脸变成了一个纯白色的面具。只有眼睛的地方有两个黑色的洞。小吃店里的大爷和零食店里的老太太也变成了这副模样跑了出来。 我看情况不对,赶紧抓起韩阳就跑,三个带白面具的稻草人抬腿就追了上来,跑起来身体不停的摇晃,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这时,我发现我们每每经过一家店,店里就会跑出一个戴着白面具的稻草人,我们也顾不上到底有多少稻草人再追我们,就玩命的向胡同尽头跑。 这条胡同不算长,但不知为什么感觉今天跑了好久好久。总算跑了出来。可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惊呆了。 “完蛋!这特么鬼打墙么?”我惊讶道。 我们出了胡同,眼前又是一个街牌,上面写着“茶家胡同”。两旁的依然是那个安着大灯泡的小吃店和零食店。 突然我发现身后的稻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于是便问韩阳:“你除了会飞,还会不会什么法术之类的?比如怎么破解这鬼打墙?” 韩阳累得喘着粗气说道:“呼呼。。我只会飞。。。” 这时,那个借火的男孩又出现了,对我说道:“嘿,哥们儿,借个火。” 我明白,刚才的一幕又重新上演了。这样下去,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于是我恼羞成怒的骂道:“借你大爷!”随后飞起一脚揣在男孩肚子上。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脚没有把他踹飞,反而像揣在稻草堆上一样,我的脚一下就陷进了男孩的身体,此时男孩也显露出了真实面目,稻草做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腿,往他肚子里塞。 一脸黑线的我突然想起一句网络名言:“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刚才要是跑了至少也就是个单曲循环,我这自投罗网就真真是醉了。 我的小腿已经被整条拖进了他的肚子,我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有种掉进沼泽的感觉。由于单脚着地,很快便失去了重心,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上,身旁的韩阳看到这一幕已经被吓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住我的胳膊拼命往外拖,可这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喊道:“别管我,快跑吧!” 于是我甩开韩阳的手,她一下子摔了个屁墩儿。刚要爬起来,却发现另外两个稻草人已经到了她身后。我们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此时,我的大部分身体已经被拖进了稻草人,只有脑袋和一只胳膊还在外面苦苦挣扎。 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跑到我面前,左手狠狠按在稻草人的白面具上,右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使劲向后一拽,刷的一下便把我拉出来甩到了地上。随后化掌为拳,一个直拳猛地招呼在了稻草人的白面具上,直接把稻草人打飞了2米多。 我打量着眼前的人,正是刚才救我们的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只是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而且身上多了好几道伤痕,一直在向外流血。被他打飞的稻草人,面具碎了一地,而面具下面居然也是一堆稻草,眼睛的地方是两块黑色的石头,和人类的脸完全不沾边。 随后面具男回头看了一眼韩阳身后的两个稻草人,又是一个箭步上去就是一顿铁拳伺候,一瞬间就把两个稻草人的白色面具打的支离破碎。 一顿操作猛如虎啊,这大兄弟也太潇洒了! 只见面具男酷酷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撸起袖子看了看表,说道:“刚好0点。” 第16章百年诅咒 我崇拜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具男,心里的敬佩感油然而生。我说道:“多谢出手相救啊大兄弟。请问您是谁呀?” 面具男冷冷的看着我,说道:“你吃了太岁蛊,不觉得害怕吗?” 我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事情不妙,知道我吃了太岁蛊的人不多,除了杨叔、穆神月、韩阳和潇潇之外,就剩下李凌霄了,难道就是他?但是声音不太一样,李凌霄的声音是正常的男声。而面具男的声音总能让我想起五百万年前赛博坦星球的擎天柱。 我问道:“你是李凌霄!?” 面具男说:“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要记住,太岁蛊是用无数年轻女人的血炼化百年的宝贝,你吃了它可以获得非凡的治愈力,但同时也会受到那些女子百年来的诅咒。没有修为的你每隔7天就会应验一次, 49天便会出现一次刚才这样的阴魂聚集索命的情况。应验当天的午夜23:45分阴气最盛的时候你身边一定会发生灵异事件。 听到这里,瞬间感觉我要凉凉了,怪不得刚才碰到的都是女鬼,还都没有脚。一瞬间就让我想起了长新桥古井下那些布袋吊着的大腿。 这时,躲在一旁的韩阳弱弱的问道:“那些稻草人也是鬼吗?” 面具男说道:“那些是黑莲教高手控制的傀儡,专门来抓他的。不过他们知道今天我帮了你,想必不会再直接对你出手了。” 敢情还是和黑莲教有关啊,看来偷了人家的宝贝,人家绝不肯善罢甘休,我说道:“大侠,那诅咒怎么办?下次你还会帮我吗?” 面具男看了看我,只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去了。 我心想:真是社会险恶啊,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么。看他这一身伤,估计这百年诅咒并不好对付。今天应该算是扛过去了。可7天以后怎么办呢?我站在原地犯了愁。 这时韩阳拉着我的袖子说:“咱们回去吧,天这么黑,我好怕。” 看来今天也做不了什么了,先回去休息,明天问问杨叔,怎么也不能等死啊。于是,我便拉着韩阳回家了。 推开家门,我先让韩阳帮我看了看屋里的情况,确定一切正常后,我才放心的进了家。也不管家里乱不乱,一头扎在床上就再也不想动了。韩阳见我睡了,便也自己回到瓶子里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觉得床边站着个人,就这么一直低着头看着我,但我的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想说话却说不出声儿来。 只见那人影慢慢张开双手,伸向了我。 我心想:“完了,完了。。我特么是已经睡了七天七夜了么?这么快又撞鬼啦?”于是我索性紧闭双眼,爱咋咋地吧,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人在推我的肩膀,我努力的挣扎,总算睁开了眼睛,当我清醒过来后,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 眼前的人影居然是韩阳,她正在摇晃着我的肩膀说着:“快醒醒,快醒醒!” 我立马警觉地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韩阳见我醒来,扭捏的说道:“我一个人睡害怕。。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不要搞事情好不好小姐姐。。鬼压床玩儿得挺溜呀。” 韩阳有点儿兴奋的说道:“哎?原来鬼压床是这么玩的呀,哈哈哈。” 我无奈的往床边挪了挪,整理了一下床铺说道:“做鬼做到你这么胆小也真是前无古人了。。”随后便躺下来拍了拍床。 韩阳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笑嘻嘻的钻进了我怀里。她这一钻弄得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韩阳是只鬼,但绝对算得上是个面容清秀、身材曼妙女鬼。唯一与活人不同的是,韩阳没有体温,摸起来冷冰冰的。 韩阳说道:“我才刚死没多久,那种场面怎么可能不害怕?” 我僵硬的搂着韩阳,尴尬癌都犯了。昨天才失去了潇潇,今天就招惹了无数女鬼找我索命,现在还抱着一个傻乎乎的妙龄女鬼躺在床上。。看来今年一定是犯了桃花劫,。我得冷静一下,身体可千万别那么老实。 我好奇地问道:“韩阳,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是怎么去世的?” 韩阳听到这个问题,表情变得凝重了一些,说道:“算了,反正都已经死了。告诉你吧。我生前是个孤儿,前些天在大学认识了我男朋友,他对我特别好,跟你还有真点儿像。” 我心想:嘿,感情戏啊。闹半天我没准儿还是个备胎角色呢。 韩阳继续说:“但是我搬到他的出租房跟他同居的第二天早晨,他说要去买早餐,就再也没回来。后来房东阿姨来了,逼着我交房租,没办法我就把所有钱都给房东了。然后我就被赶出去了,我站在公寓门口等他。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吧,我发现我中暑了,但是我喊不出声音。没过多久我就看到自己被人抬上了救护车,而我却还站在原地,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死了。。我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口,直到当天晚上我被穆神月带走。” 韩阳说完后,整个人都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韩阳,只是这么抱着她,任凭她在怀里抽泣。还喃喃自语着:“真想再见他一面。” 没过多久韩阳睡着了,但我却彻底被折腾得睡不着了。骗韩阳这种傻白甜的人绝对是个人渣!有机会一定带着韩阳找这货讨个说法。 一夜无书。 第二天的清晨来的特别的慢,我的胳膊已经被韩阳压得毫无知觉,原来鬼也挺沉的,怪不得不用学就会鬼压床,我就这么苦苦坚持着,直到清晨的阳光晃到了韩阳,她才翻了个身放过了我可怜的胳膊。我也终于能睡了。 可没过多一会儿,我就听见有人在开门。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我:“儿砸!几点了还睡呐?” 我眯着眼瞧了瞧,呦呵~爸妈终于想起家里还养了个活儿子啊,可算回来了。 妈妈说:“怎么眼睛这么红?昨晚上通宵玩游戏啦?” 呵呵,我眼睛红确实因为通宵了,但不是因为玩游戏。。突然我想起韩阳还躺在床上,扭头一看,韩阳正四脚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白色小纱裙儿已经掀起来一大半,露出了里面的粉色小可爱。 这这这。。怎么跟爸妈解释啊?说我捡了个貌美如花的女鬼?一晚上什么也没干就抱着睡了个觉? 妈妈瞧我看着床上发呆说道:“别瞧了,你没有女朋友。” 嗯,确认是亲妈。 不过好在虚惊一场,原来他们根本看不见韩阳。于是我尴尬的笑了笑便起身下了床。 睡眼惺忪的我被告知昨天晚上就出高考成绩了,打电话我也不接,说别忘了一会儿查查。我才意识到,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被吓得心惊肉跳的,完全忘了查分这个事儿。于是便打开电脑上网查了查,爸妈也都站在身后看着我。 我很有自知之明,高考总分能上个530就已经到头了。我也不抱太高的期望。于是便淡定的打开国家考试院官网。可当查询结果出来后,我瞬间就不淡定了。 我嘞个天蓬石榴大浴缸的!这什么情况!? 第17章向阳门内81号 我居然考了622分。比我预期的要高出将近100分! 爸爸见了这个分数那叫一个兴奋,拍着我的肩膀狂笑道:“哈哈哈哈哈,行呀小子,平时学习没见你多上心,考试时候还挺有能耐。”妈妈也高兴地说要去做一顿大餐,中午给我庆祝一下。 而我高兴了一瞬间之后就冷静下来了。我亲自考的试心里还是有点儿数儿的。那么多题不会做,连个答案都没编出来,打死我也凑不够622分呀。这是哪位英明的老师卷子判得这么到位。别回头过不了多久,发现分数错了再改回来,让我上个头版头条我就谢谢他全家了。 这时韩阳醒了,揉着眼睛跑出来问我怎么这么吵,突然看见了我爸妈站在我身边,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红着脸说道:“叔叔阿姨好。”但是我爸妈并没有反应,只是觉得有点儿冷,问是不是空调开得有点儿大。 我顺口说了句:“他们看不见你。” 我妈妈问:“谁?” 艾玛,尴尬了,我连忙起身说要上厕所,然后一把抓住韩阳的手一起拖进了厕所,韩阳问我怎么了?我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去一趟杨叔家?把昨天的事情跟他说一遍,看看他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韩阳点头应允,随即变成一阵青烟飘走了。我也躲在厕所,给穆神月打了个电话,说想去看看潇潇。穆神月在家,说没问题随时可以过来,于是我便挂了电话。 正当我走出厕所,厨房里哗啦一声吓了我一跳,赶紧跑过去瞧了瞧。结果发现吊柜里的盘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妈妈一边收拾一边说:“邪了门了,这盘子摆的好好的怎么就掉下来了?差点儿没砸我脑袋。”按说盘子都是放在吊柜里的沥水篮里的,没人碰怎么也掉不下来呀。我没有在意,帮妈妈收拾了一下便出去等着吃午饭了。 不得不说妈妈的手艺真是绝了,一大桌子菜,简直不要太丰盛。 吃过午饭,我便穿戴整齐,到附近的花店儿买了一束花,开车去了穆神月家。 穆神月见到我后一愣,说道:“你昨晚上干嘛去了?怎么印堂发黑,浑身散发着阴气啊?” 我原本还想迟些再问他,现在看来还是直接一点儿比较好。于是我便把昨晚撞鬼及面具男的事儿全都和穆神月说了一遍。 穆神月说道:“那个面具男说的没错,是有这个可能。对了。。”穆神月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家人有没有遇到奇怪的现象?” 穆神月这么一说,我便和穆神月提起早上妈妈差点儿被盘子砸到的事情,。 穆神月笃定地说道:“太岁蛊的诅咒没有完全破解之前,你最好不要和家人呆在一起,否则你身上太岁蛊的阴气很有可能会给她们招惹麻烦的。” 我惊讶道:“他们也会像我一样受诅咒吗?” 穆神月说:“不一定,这太岁蛊的诅咒我只是听过传说,很可能是血脉蛊,这些阴魂除了你之外,一定先找你的血亲。也就是说跟你呆在一起的血亲,时间久了也会被太岁蛊里的阴魂找上门儿。 我一听就愣住了。赶紧问了问穆神月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穆神月倒也干脆答道:“没有。只能硬扛过去。就当自己身上感染了病毒自己隔离吧。直到诅咒全部挺过去为止。如果有危险,我会去帮你。” 看来穆神月还是挺仗义的,于是我便稍微安心了一些。 话毕,我下了东厢房的地窖,冰棺里的潇潇面色红润,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躺着。只是没有了活人的呼吸和心跳。我把玫瑰花放在潇潇的冰棺旁便告别穆神月回家了。 到了我家楼下,发现韩阳已经回来了,正在楼下等着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杨叔家这么远,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到我后第一句话就是:“杨希,杨叔家出事儿了!” 我立刻惊讶道:“出什么事儿了?” 韩阳继续说道:“杨叔家院里乱糟糟的,好像进了好多好多贼似的。而且杨叔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于是我连忙掏出手机联系杨叔,但连打了三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心想,这一定是家里被盗了呀。于是我拉开车门带着韩阳就往杨叔家赶。 等我们到了杨叔家才发现,这哪里是进贼了,简直跟大炮崩过似的,门都歪了,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韩阳这语言表达能力真是需要提高。我进屋瞧了瞧,不光客厅,连卧室的桌椅板凳都碎了一地。 我捡起地上的一个相框,正是预言潇潇死亡的那个,我顺手抽出里面的照片,却带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向阳门内大街81号院,花雨竹。” 向内81号院不是那个有名的鬼宅吗?上次好像没有这张纸条,这难道是杨叔放在里面的? 身后的韩阳问道:“咱们去吗?” “去。”我答道。 横竖都是一刀,看他们家院子这样,想必杨叔遇到不小的麻烦。要不凭他的本事,敢有人来捣乱?况且杨叔曾经救过我,如今他出事了,我怎么能不管?鉴于不知这趟是否有危险,我先去杨叔家厨房找了把菜刀用纸壳包好别在腰间,便驱车赶往向阳门内81号院。 向内81号院是民国时期建成的两栋三层小洋楼,原本是教会聚会的地方,近代似乎已经荒废了,有人传说因为原主人霍家少爷在小洋楼里弄死了一个小丫鬟, 过了很久才从院子的井里捞出尸体,由于霍家上下都喝了泡着尸体的水,不久以后就导致整个霍家都中毒死了。这里也就沦为了鬼屋。也不知道我这把菜刀能不能砍得了鬼。 我和韩阳来到向内81号院的门前,那里早就被施工用的围墙围住了。大铁门上还贴了个告示:本院与任何影视、文学作品无关,“鬼楼”更属谣言。院内建筑已是数十年的危房,楼板破损严重,入内十分危险,为了广大群众的人身安全,谢绝任何访客进入,擅自进入者后果自负。帝都城市规划与土地管理局。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现代化高楼大厦,唯独中间有这么一座号称“危房”的荒废小洋楼,不让人浮想翩翩就奇怪了。 不过现在进去也不是时候,夏日的白天总是特别长,这小洋楼四周都是施工围墙,就这么众目睽睽爬进去难免会被人发现。于是我和韩阳便趴在车里等着天黑,同时还跟家里报备了一下今晚和朋友出去玩,晚些回去。 大概晚上8点多左右,天总算黑透了。于是我跟韩阳便悄悄摸下车,找了一处没人的围墙角落爬了进去。不得不说,在穆神月家来来回回爬了那么多次墙,这区区施工围墙已经难不住我这个“惯犯”了。韩阳更省事儿,直接飘了进去。 近距离看这座宅子还真是有些渗人。欧式建筑风格,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所有窗户的玻璃基本都已经碎了,只剩下一个个黑乎乎的洞,在厚厚的爬山虎叶子的衬托下,像极了没有眼珠的眼眶。 第18章将军蚁 向内81号院分为东、西两栋小楼,东楼门口放了个危楼警告的牌子,下面还趴了一只大花猫。发现我们后便突然站起来冲我们炸着毛发出“丝丝”的警告声。看样子是被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吓到了。 同样被吓得炸毛的还有我身后的韩阳。拉着我胳膊的手就一直没松开过,捏得我贼疼。我说道:“要不你回瓶子里吧。”韩阳就跟找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点头匆匆钻进了瓶子。 我白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不过鉴于这只大花猫“太可怕”,我决定先去看起来没那么可怕的西楼看看。 西楼的门没锁,我便悄悄的推门进了西楼。里面空荡荡,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桌子和两把太师椅。两旁是民国风格的两座环抱式楼梯。地上的灰尘特别厚,上面有很多脚印,有深有浅,一定是有不少人来这里猎奇。 一层两侧有四个房间,每一个里面都一片狼藉,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再往楼上走,我隐约听到二楼有人声儿,我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老铁们,这是向内81号二层,小礼物刷一刷,没毛病啊。” 原来是个直播探险的博主,于是我悄悄走上去,探头探脑的望了望,二楼正站着一个端着手机直播的胖子,正巧这时候他也看见了我。 “哎呦握草!!吓特么我一跳!走路怎没声儿啊哥们儿。”胖子说。 我见他满嘴京片子玩儿得这么溜,瞬间没了紧张感,于是走上去说我是来探险的。这胖子倒也自来熟,跟我介绍道:“我叫蒋俊毅,斗音号叫将军蚁。回头关注一下儿啊,正好缺个伴儿,走走走,咱俩一块儿踩踩雷。” 跟这位将军蚁在一块儿行动可比带着韩阳强多了,至少不会一惊一乍的增加恐怖气氛。 我跟将军蚁一起在二层转悠了一圈儿,只有四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除了一些破桌子、椅子、柜子之外再无其他,唯一吸引我注意的是墙上画满了各种涂鸦,写着“死”、“别再来了”、“XXX神功”之类的字。 这种涂鸦放在这样一座充满历史气息的小洋楼里,简直就像在长城上刻字一样令人反感。说着,我们便上了三楼,通往三楼的楼梯比想象的还要长,三楼看起来应该只是个小阁楼,楼梯的尽头就是天花板,门也是安在天花板上的,上面还写了一行小字,前面几个字看不清了,后面写着XXX无死。 我有点儿顾忌这上面的字,但将军蚁却不以为然,推了很久都没有推开门。于是扫兴地拉着我要一起去东楼。 东楼门口的大花猫已经不见了,里面的格局和西楼类似,唯一不同的是,东楼的二层有三个楼梯,除了我们上来的楼梯外,另外两个楼梯一个通往楼上,一个通往楼下,而且这个向下的楼梯拉着许多绳子,上面挂满了白色的布条,静静的垂着。将军蚁兴奋的拨开布条就想往下走。 我赶紧拉住将军蚁,说要不要先去上面看看。说实话,这些白布条真的看上去太慎人了,我是真的不想下去。将军蚁说:“上面没什么看头,估计也是个阁楼。要不我先下去看看,你自己上去吧,一会儿咱们回一层集合。”于是便自顾自的往楼下走。 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上了三楼,东楼的三层并不是个阁楼,相反面积还挺大的,而且还有个小阳台。我走上阳台,感觉这阳台摇摇欲坠的,还好今天晚上没什么风,否则我走上去一定得塌了不可。 不得不说这座阳台视野非常好,院子里的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向西看去,一眼就能看到整个西楼。突然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原来西楼的三层并不是阁楼,阁楼和二层中间居然还有一层。为什么没有去三层的楼梯呢?这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于是我便跑回一层想找将军蚁再去一趟西楼。他还没回来。我便打开斗音输入“将军蚁”三个字,这货果然在直播。看起来不像是房间,好像是在地窖之类的地方,四面都看不到窗户,还有好多架子,上面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突然,我听见有女人的哭声从门口传来,我立刻警觉地望过去。 门口正站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妈呀!她居然抱着一只满身是血的小熊娃娃,这个女人的肚子上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流了一地。眼眶里居然没有眼球,只剩下两个深邃的黑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孩子啊、孩子啊。。你在哪儿?” 妈蛋!我又碰到女鬼了?我下意识的摸出腰间别着的菜刀,转身就跑,一个不小心,包菜刀的硬纸壳掉在了地上,只见这只女鬼飞一样的移动过来,腿上的动作很慢,但移动的却很快。抓起地上的纸壳就开始撕咬,嘴里还念叨着:“孩子啊孩子,妈妈在这儿。” 我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沿着墙壁慢慢挪动着。 这时候,我身后的一扇门被拉开了,将军蚁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我便打了个招呼,我赶紧向他“嘘”了一下,然后指了指那个女鬼。 将军蚁看了看,立马慌了,脱口而出喊道:“握草!”那只女鬼听见将军蚁的喊声立刻露出了凶相,向我们冲了过来。此时将军蚁更慌了,连忙把门关了起来。 我连忙喊道:“你大爷的!等等我啊!” 于是我也拉开门跑了进去。外面的女鬼边推门边不停的喊着:“孩子啊孩子啊!你在哪儿,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我们拼命的堵着门,将军蚁紧张地喊道:“你妈妈才在那儿呢!老铁们,这鬼占我便宜啊!”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敢情他还挺敬业,我估计今天他的斗音号要火了。 一会儿,女鬼不再推门了,就在门口转悠,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和将军蚁松了口气,就一直在房间里躲着,这个房间面积不大,只有八九平米的样子,只有一个天窗,高度相当于直通楼顶。真不明白这么高的天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南墙上有个洞,里面黑乎乎的,是一段通往地下的楼梯,将军蚁说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这楼梯连通着二层拉满白布条的楼梯和一个酒窖。 可是就算去了二层,我们还得从一层大门出去,那只女鬼一直在门口我们也出不去呀,难道我们就只能困在这儿了? “啊!对了,二层有个消防楼梯!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的。”将军蚁说道。 我一听瞬间精神了。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挺有用的,于是我俩确认了一下眼神,便匆匆进了南墙的洞里。 楼梯尽头是一个木头做的门,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最近似乎总是到访各种各样的地下室,每次都没有好事儿发生,但愿这次别出什么意外了。 第19章发光的酒坛 当我推开木门后,感觉里面阴冷阴冷的,木门背后是个酒窖,地上放满了空酒坛,墙边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摇椅,桌子上放着几张旧报纸。我顺手拿起报纸看了看,喝,居然是民国时期的报纸,这简直都能当古董了。 报纸上大大的头版头条刊登着81号院霍家少爷玩弄丫头致怀孕,霍老爷逼死丫头罪责难逃的标题,还放上了霍少爷和霍老爷的照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霍少爷和霍老爷总觉得这么眼熟。 不过看起来向内81号的传说也不全是空穴来风。这时将军蚁已经到了出口,向我喊道:“赶紧的嘿,等着过年呐!” 于是,我放下手中的报纸便要走。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地上的几个空酒坛里在隐隐的散发着蓝光,忽悠忽悠的不停闪烁着,在阴暗的酒窖里格外显眼。我连忙叫住将军蚁,说道:“看,酒坛在发光。” 将军蚁望了望,说:“哪里有什么光,再不走你丫早晚被女鬼吃光。” 虽然他这么说,可明明这么明显的光,为什么他看不到?我自顾自的走了过去,发光的一共有四个半米多高的酒坛子,可明明是空酒坛,里面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我用手机照了照,酒坛底部好像写着个什么字,我使劲扒着酒坛往里看,酒坛底部好像写了个“无”。突然,一个不小心,我居然把酒坛拧动了! 我定定神仔细看了看,这酒坛底部好像连接着一个转盘似的机关。端不起来,但是可以转动,就像汽车方向盘一样,向右转了半圈以后便转不动了。这时,我感觉其他三个酒坛的光更强烈了。我赶紧叫将军蚁来看看其他的酒坛,将军蚁扒着其他酒坛看了看说道:“嘿,还真有字儿。这么多坛子就这四个有字儿。” 这四个酒坛摆放的位置好像没什么规律,但是里面的字我却让我十分难忘,写着“无”、“生”、“死”、“门”。和长新桥锁龙井下的石门上的字居然一模一样。这难道又是黑莲教的地盘?想到这儿我突然感觉不寒而栗。 将军蚁说道:“管他呢,转转其他的试试。”于是他把其他三个坛子都转了一遍,但是并没有发生蓝光变强的现象。 将军蚁觉得无聊,于是打算放弃了,但我觉得肯定不那么简单,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当初在锁龙井时候穆神月开门的顺序,应该是“无”和“死”,另外两个石门他就没推过。 我把酒坛都复位后,从新转动了写着“无”和“死”的酒坛,果然其他两个酒坛发出的光更强烈了。可是除了蓝光的变化之外并没有其他变化。将军蚁在一旁吐槽说:“你是不蒙我呢,我为什么一直看不到蓝光?” 也许是因为我体内有太岁蛊的原因,所以才能看到蓝光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应该去转一下剩下的两个酒坛,但是万一开启了尸蹩那样的大招可就麻烦了。这次没有穆神月救我,身边只有一个作妖儿的胖子。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将军蚁跑上来,说道:“剩下那俩我试试~”随即便转动了写着“生”字的酒坛。我当时那叫一个紧张,来不及制止他,就只能小心翼翼的听着四周的变化。 庆幸的是这次没有发生奇怪的现象,而且剩下的“门”字酒坛光线变强了,于是我快步上前转动了最后的酒坛。 这时,我们听见身后的墙上出现了石块摩擦的声音,我们猛地回头找寻着声音的来源,在酒窖深处最昏暗的一面墙上,居然打开了一个隐藏的石门。我能感受到里面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跟酒窖里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于是我们便扒在门口看了看,里面是个不大的密室,只有一个石台,上面摆着一根竹子做的拐杖。正值酷暑,密室里的温度却像冬天一样。我拿起拐杖看了看,应该是一个老人用的拐杖,上面写着个“霍”字。 在一旁转悠的将军蚁突然叫道:“哥们儿来瞧瞧嘿,这墙上好多字儿啊。” 我拿着拐杖抬头看了看,果真整个密室的墙壁里写满了字。但是似乎都不是中文,倒像是古代的文字。我看将军蚁正拿着手机对着墙上的字拍照片,于是我也拍了几张。 这时,我手中的拐杖也隐隐发出了蓝光,就在我低头看拐杖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寒意顺着我的手流进了全身,我心里突然莫名的充满了悲伤和懊悔的感觉,眼睛瞬间流出了眼泪,跪倒在地,哭泣不止。将军蚁见状连忙上把我扶出了密室。 我坐在地上,缓了很久才停止了哭泣。将军蚁问我怎么了。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感觉很悲伤,就想哭。 将军蚁害怕了,说要不咱们赶紧走吧。我拄着密室拿出来的拐棍站了起来。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身后的摇椅突然自己摇了起来。伴随着一位老人的哭泣声。我们见状连忙往出口跑,可好巧不巧的是我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当我要爬起来时却发现已经站不起来了,居然有东西在拉住了我的脚。我分明能看到脚腕上有只手抓住我的模样,但我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吓得抽出菜刀在空中乱挥,但是什么也没砍到。 拉我的手在不停的把我往酒坛附近拽,而且我感觉拽我的手越来越多。一个不小心,手上的菜刀和拐杖都掉在了地上。 将军蚁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已经害怕得推门逃跑了。这时我发现地上的拐杖又开始发光了,而这一次感觉发出的是温和的红光。我拼尽全力爬向拐杖,攥在手里冲着空气就是一抡。 我明显感觉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空气中传来痛苦的尖叫声。于是我又是一顿胡抡,拽着我的手总算松开了。酒窖里响起了一阵阵痛苦的尖叫声,尖锐得不像这个世界的声音,随后便完全消失了,只有摇椅还在不停地摇着。 这拐棍儿也太牛了!简直比打狗棒还好使啊。菜刀神马的根本不管用啊。 这时,摇椅上又传来了老人哭泣的声音。我一害怕,赶紧攥着拐杖夺门而出。 跑到二楼,四处找了找,这该死的消防楼梯居然在楼梯后面特别隐蔽的一个小角落。估计当时为了美观藏起来了。 我跑上消防楼梯,看见远处将军蚁正在吭哧吭哧的爬围墙。我喊到:“孙贼!等等我!” 于是我也跑了过去,索性我比将军蚁轻得多,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然后把将军蚁也拉了上来。就在我跟将军蚁骑在墙头上准备往下跳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对我们一声大喊:“你们干嘛呢!” 第20章托梦 完蛋!原来是两个巡逻的警察发现我们了,一个年轻的警察和一个稍年长的警察。我赶紧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将军蚁也想跳下来,可能因为太紧张,一骨碌从墙上摔了下来,正好把我砸个正着。我推开他,说道:“你个死胖子,干点什么行?” 两个警察看我俩摔成一团,连忙跑了过来。见我们没什么事,年轻的警察便嗖了嗖嗓子抓住我们的胳膊说道:“你们身份证带了吗?干嘛呢刚才?” 我紧张得舌头都打了卷,解释了好长久才说明白。年轻的警察训诫道:“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别以为是个废弃的院子就能随便出来进去的,知道么?” 我俩像鸡奔碎米一样不停地点头,稍微年长的警察说道:“这地儿属于城市规划与土地管理局的产业,不是没主儿的院儿。原来就抓过好多你们这样的小年轻儿。今儿警告你们一次,下次再让我们抓住可就不是警告了,明白么?” 我俩继续诚恳地啄米,两个警察这才放过我们。将军蚁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真特么险。。差点儿就进班房儿了。” 我白了他一眼,将军蚁也不在意,搂着我的肩膀继续说道:“哥们儿顺便也关注一下我的公众号啊,搜“一天天事事儿的”就能行。” 我心想他到什么都做,这名字跟他的性格倒也真配,便敷衍地说道:“行行行”,便草草离开了。路上,我又给杨叔打了几个电话,依然没人接。杨叔啊杨叔,您究竟在哪儿呀。 等我到家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又被爸妈教训了一顿夜不归宿,才放我睡觉,心好累。 我躺在床上,顺手打开微信搜了一下“一天天事事儿的”公众号,果然弹出来将军蚁的账号内容还挺多。 随便翻看了一下,这家伙原来还去过不少地方,专挑有名的鬼宅探险。这死胖子效率还真高,向内81号的推文这么快都发到公众号上了。其中一张照片拍的房间我好像没见过,因为不像其他房间那样空空荡荡,这间屋子的书柜上还放了不少书和相框,但明显堆了很多灰。 我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看将军蚁的公众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一个老头站在我的床头,我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吓得我连忙坐了起来,眼前这老头正是酒窖里报纸上的霍老爷。头两天天天撞女鬼,今儿可算给我换了个口味儿! 霍老爷对我说道:“孩子,别害怕,我不会害你。” 我定了定神,问道:“昨。。昨天打扰您是我不好,您别介意。” 霍老爷没理我的话,说道:“你是第一个打开密室的人,我儿子还被冤魂困在房子里,我对不起他,但现在已无能为力,我把阳竹传给你,希望你能帮他获得解脱。” 我闭着眼睛连忙答应道:“没问题没问题!” “那就好,我的时间不多了,记住你的话。”随即便消失在我的床前。 这时我猛地睁开眼,看了看床边,并没有人。原来刚才在做梦,但我瞥了一眼放在墙边的拐杖后便没有了这个想法。拐杖又发出了幽幽的蓝光,正在慢慢的消退。 霍老爷好像说这拐杖叫什么竹子?让我去救他儿子来着。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想想昨晚的经历怕是又一夜无眠了。于是脑子抽筋的拿出韩阳的瓶子把她叫了出来,说道:“我害怕,晚上能陪我睡么?” 韩阳一脸起床气的说道:“混,姐是正经鬼。”然后又回到瓶子里去了。我也觉得我仿佛是在开车,但苦于没有证据,于是又一头栽在枕头上。 果然,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晨,我决定请个强力外援。早早地便去找了穆神月,穆神月见了我又是一阵惊讶,说道:“上次一身阴气,这次又顶个黑眼圈杵着拐棍,你最近到底经历了什么?”呵呵,说真的,经过最近几天的锻炼,我已经习惯被人吐槽了。。 直奔主题,我把昨晚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和穆神月说了。穆神月拿着拐杖瞧了半天,突然惊讶的喊道:“这是黑莲教失传的阳竹!?居然落在你手里了!”我说道:“这拐棍比打狗棍还厉害,一抡一个死。” 穆神月说道:“想当年,威震江湖的阳竹,居然让你当棍子用,也真是造化弄人。你可知道这阳竹有多厉害么?” 我好奇的等着穆神月的解释。可穆神月又卖起关子说道:“算了,反正你也用不到,遇到灵异事件,拿着防身就好。”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今天你跟我一块再去一趟行吗?” 穆神月说:“行,既然跟杨叔和黑莲教有关,那我就跟你去看看。” 我听穆神月这么说十分高兴,中午请他在村里的小饭馆吃了一顿,毕竟总是麻烦他也怪不好意思的。 傍晚,我带着穆神月来到了向内81号,下午他说要去准备一下,结果晚上就背了个特别大的包,看上去死沉死沉的,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我俩正准备爬墙进院儿的时候,身后有人抓住了我们。我回头一看,又是昨天那两个警察,年轻的警察开口便说道:“好小子,昨天没理你今儿还敢来?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我心想坏了!班房儿已经在向我招手了。穆神月却十分冷静,快步绕道两个警察背后,反手一个手刀劈在两个警察脖子上,瞬间两个警察便晕了过去。穆神月说:“睡会儿吧你们,别碍事儿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说道:“完了!这下篓子大了!昨天我被他们抓过一次,等他们醒来非得抓我,告我袭警不可。” 穆神月想了想,说道:“也对。”然后让我把两个警察扶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从里面拿出几根银针,在两个警察头顶的百会穴、上星穴和肘部的曲池穴各扎了一根。过了两分钟,两个警察便睁开了眼睛,眼珠转了转,然后又晕了过去。 穆神月拔出银针说:“行了,昨天到现在的事情他们已经记不得了。”穆神月的银针技术我一点儿也不怀疑,这招儿干坏事儿简直不要太方便。于是我们把两个警察抬到了没人的地方便爬进了院子。 这次我们直奔东楼,一层的门被我和将军蚁从里面顶住了,所以我们直接上了二楼,打算从挂着白布条的楼梯下去。穆神月一见就愣住了,问我:“你确定昨天你们真是直接从这里上来的!?” 第21章两短一长 我不以为然的问道:“对呀,怎么了?” 穆神月说:“这些白布条看着普通,但懂点儿道行的人就看得出,这是为了隐藏楼梯精心设置的阵法,甭说普通人看不见楼梯,有这阵法在,就是警告懂道行的人一个甭想进去,也一个甭想出来!” 我心想,这家伙不是又蒙我呢吧,这明明就只是个楼梯,我和将军蚁简直来去自如啊,会不会是阵法失效了? 穆神月看我有些不屑,便走上前去,用手对着空旷的楼梯间拍了拍,可明明是拍在空气上,传来的声音却像拍在墙上一样,传出“叭叭”的声音。 穆神月说道:“我眼前的是堵墙,根本看不到楼梯。” 我也去试了试,可完全感觉不到有墙的存在,分明就是个楼梯间。这让我想起某个东瀛动画片里的吸盘魔偶。 穆神月让我把阳竹给他,他举着阳竹,瞬间发出了悠悠的蓝光。当它再次伸出手去,便感觉不到有墙了。敢情这打狗棒还有开锁的功能。穆神月说道:“可能是这阵法和你体内的太岁蛊有相同的性质,所以才对你无效。” 我点了点头,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等等!为什么将军蚁也能看到楼梯!?这不禁让我细思极恐。但将军蚁似乎没有害我的意思,反而比我还怕死,种种疑问让我不得不对将军蚁产生怀疑。 我们再次来到酒窖。穆神月站在门口,没有着急进去。让我攥着阳竹站在他背后,随后从他的大背包里掏出九鼎香炉,工整地摆在酒窖门口,每个香炉中都点燃了三支香,又在香炉前摆了许多纸 钱 纸 衣,全都布置好后便向酒窖里喊道:“各位前辈,人死不能复生,早日回归故里,再投人家。晚辈备了一份薄礼相送,望各位早早脱生!” 随后便盘腿做在香炉前,静静的等着。我问他在等什么,穆神月说道:“香。” 良久,所有的香都差不多烧完了,穆神月却眉头紧锁地看着香炉,我悄悄瞥了一眼,每鼎香炉里都剩下一根香特别长,其他两根都基本烧完了。 我问道:“这香代表什么?” 穆神月说道:“人最怕三长两短,鬼最怕两短一长,香烧成这样,代表这酒窖里肯定都是要命的厉鬼。”我一听就慌了,我居然还和一个死胖子单独在这酒窖里呆过。。 穆神月倒显得十分淡定。慢慢站了起来,顺手拿过我手中的阳竹对着酒窖里说道:“既然如此,各位前辈就别怪在下不讲情面了。” 阳竹在穆神月手中很快便发出了温和的红光,但酒窖里却越发阴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穆神月从包里掏出一个盖着盖子的小碗,打开盖子后,里面是一碗泛着腥味的墨汁,而小碗的盖子竟是一面八卦镜。 穆神月把八卦镜递给我,吩咐我不许进去,就用八卦镜照着酒窖。随后便攥着阳竹淡定地走进了酒窖。 四周一片寂静。我就在酒窖外目不转睛地盯着穆神月。突然,穆神月背后的空气不自然的晃动着,在手电的照射下隐约出现了一个人的形状,正在慢慢靠近穆神月。 “小心背后!”我大喊道。 此时穆神月将阳竹一抬,回手向背后一抡,酒窖里便再次传来了痛苦的尖叫声。 这声音,和我上次听到的一模一样。穆神月头也不回的向我说道:“别吵。” 我不敢乱动,只得老老实实闭嘴。这时,沿着墙边放着的几十个小酒坛慢慢自己飘了起来,突然向穆神月飞了过去,穆神月看准时机挥舞着阳竹,将飞来的酒坛一个一个全部击得粉碎。简直不要太拉风,好像跪下叫爸爸。 这时的酒窖里刮起了阵阵阴风,充满着痛苦的尖叫声,听得我背脊发凉。奇怪的是,被穆神月打碎的酒坛碎片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很快便恢复如初。 穆神月手中的阳竹每次挥舞便闪耀出耀眼的光芒,那亮度几乎超过了我的手电。在光芒闪烁下,我分明能看到酒窖里有无数人影正在慢慢逼近穆神月。 正当我看得出神时,手中的八卦镜突然闪了一下。我以为是阳竹的反光,但当我低头瞥了一眼镜子后,便吓得头皮发麻。 镜子里,我的面前居然站着一个面色铁青的人,眼睛和嘴里都流着蓝黑色的血,就站在酒窖门口直直的盯着我。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面前一直有一个人形的气团站在那里。我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八卦镜也掉了。此时,那个人形气团突然朝我扑了上来。我害怕得闭上双眼,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刹那间,只听到一声尖叫,周围便恢复了平静。 再次睁开眼,穆神月正抱着一个贴着符咒的黑色大酒坛,站在我面前。威风凛凛地把我拉起来嫌弃的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最后一刻掉链子。” 我问道:“刚才那些是什么?” 穆神月不慌不忙的把阳竹递给我,说道:“这是黑莲教的噬魂阵,和覆天尸蹩一样,专门防盗墓贼的一种蛊术。只不过用的都是冤魂。”边说边看向了怀里的酒坛。 “那些冤魂都被你打死了?”我问道。 穆神月把酒坛放到一旁说道:“这些都是可怜人,被人害死才做成这噬魂阵。我把他们全都收进酒坛了,希望能帮他们超度。” 随后,便捡起地上的九鼎香炉,围在黑色大酒坛周围,然后重新在每鼎香炉里点燃了三支香。然后再次盘腿坐下说道:“前辈们,多有得罪。改日一定帮各位报仇雪恨,早日安息吧。” 这次,所有的香都烧到了底,穆神月才放心的站了起来。随后走向了墙边的摇摇椅,恭恭敬敬地拱手鞠了个躬,说道:“老前辈,打扰了。” 摇椅又摇了起来。但是这次我没有听到老人的哭声。 穆神月让我把密室打开,我便轻车熟路的跑到酒坛前摆弄着。顺序转动了写着“无”字和“死”字的酒坛。当我要转动“生”字酒坛时,穆神月连忙叫住了我,问我上次是不是把四个酒坛全都转了一遍。 我点了点头,呆呆的回答道:“对呀。” 穆神月问了我“生”字和“门”字酒坛的位置,小心的看了看,随后又在酒窖里四处转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直到他在“生”字酒坛下面找到一根细小的丝线之后,才长舒一口气说道:“黑莲教的法门里,如果把‘无’、‘死’、‘生’、‘门’四个法门全部转动或是顺序不对的话,操作者便会中蛊或机关而当场毙命,这是那些黑莲教徒们不成文的规定。” 我赶紧摸了摸身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穆神月拿起“生”字酒坛地上的丝线说道:“这里的机关被人破坏了,是你做的?” 我连忙摇头,这么腹黑的设计,我怎么可能知道?穆神月见我实在不知也便作罢。于是我便转动了“生”字和“门”字酒坛,打开了密室。 当密室的石门打开后,眼前的一幕顿时吓得我汗毛倒立,密室里竟然多了具尸体!而这具尸体竟然是他! 第22章阁楼里的绝望 将军蚁! 他的尸体就静静的靠在放阳竹的石台旁,手中攥着把匕首。眼睛已经被人挖走了,深深的眼窝里流出的鲜血沾染了全身。 我慌忙地叫着将军蚁的名字便要上前扶他。穆神月拉住我喊道:“别过去!”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三根银针,轻轻一甩,便扎在了将军蚁额头和胸口。 这时,我看到将军蚁握着匕首的胳膊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就像有人在拉他的胳膊一样,不停的抖动。良久,从他的袖子里钻出一条大约10厘米左右的蜈蚣,穆神月又甩出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蜈蚣身上。 原本我以为蜈蚣会这样被钉在地上,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蜈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迅速腐烂了,扎在身上的银针已经变得通体黝黑。更让我诧异的是将军蚁的身体也像那只蜈蚣一样,迅速腐烂融化。转眼间,只剩下一滩血水和一副黑色的骨架。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突然感觉嗓子一酸,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穆神月说:“这是黑莲教的腐尸蛊,居然做到这个地步,此人一定知道了黑莲教的大秘密。” 我捂着抽搐的胃勉强的说道:“这个人就是和我一起来的将军蚁。” 穆神月点了点头,示意我在一旁休息,他独自一人进了密室。我望着将军蚁的遗骨不停地发抖,这也许就是我的下场。 不一会儿,穆神月便从密室走了出来,说道:“墙上的文字都被人破坏了。” 我扶着墙勉强站起来,向密室里望了望,果然,墙上多了许多铲痕,好像有人用刀子刻意把文字刮掉一样。 “这间密室已经没有价值了,咱们出去吧。”穆神月说道。 “咱们把将军蚁的遗骨带出去埋了吧。”我说道。 “不行,被人发现了你说的清吗?而且他中了腐尸蛊,骨头很快也会腐烂掉的。要命的话就不要碰。”穆神月说。 既然这样,我也只好放弃这个打算。 我向穆神月要了些纸钱放在将军蚁的遗骨前,喃喃地说道:“哥们儿,虽然你嘴有点儿贱,但好歹相识一场,如今我也救不了你,你就一路走好吧,到了那边千万别找我给你点关注。” 话毕,我便和穆神月离开了酒窖。上来的时候,我特意带着穆神月从一层的小房间上来,这个房间看上去和我们离开时候没有任何变化。穆神月看了看,也不知道这个房间到底是干嘛的。 我跟穆神月说门外有个爱乱认儿子的女鬼。 穆神月白了我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向外看了看。似乎外面什么也没有。于是他便问我,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想了想说道:“西楼有个阁楼锁着门,我们进不去,而且三层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去。没有上去的楼梯。” 穆神月说道:“不如去那边瞧瞧吧。”既然有穆神月在,我手里还有牛逼的打狗棒,心里便多了点儿勇气。于是我也跟着穆神月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只见那只大花猫又趴在门口,见到我们又发出了“斯斯”的叫声。穆神月瞥见了大花猫,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便招呼我不要管猫,赶紧跟他去西楼。 于是,我便匆匆的跟着穆神月进了西楼。我和穆神月直接上了通往阁楼的台阶。果然,阁楼的门依然打不开,穆神月看了看把手上面的字,说道:“XXX无死?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有个快捷的办法可以打开门。”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办法,穆神月便从我手中拿过阳竹,待阳竹通体变红,穆神月一抬手,直接朝着门把手的方向用力一桶。 咣的一声!门锁被穆神月通了个大窟窿。我当时那个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生怕再出现点儿什么机关陷阱之类的,不过话说回来,这阳竹到底有多大本事我至今也没弄明白,简直太万能了。 穆神月推开门说道:“没事儿,那些字应该只是随便写上去的。” 我满脸黑线的跟着穆神月上了阁楼,但当我们上了阁楼,便感觉把手上那些字并不是随便写上去的了。 整个阁楼不大,二十平左右的小房间,比在外面看上去还要小一些,地上落满了灰尘,没有一个脚印,估计是我们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屋里只有一个方形的小窗,但诡异的是,墙上写满了 “小辉还在,青青无死。” 小辉?青青?这两个人是谁? 这个阁楼除了墙上的字以外没有任何家具。我和穆神月在这间阁楼里转了转,根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我手中的阳竹又发出了淡淡的蓝光,忽明忽暗。 我不解阳竹为什么会发光。穆神月说道:“阳竹有判断周围阴气的作用,碰到阴气较重的地方,便会发出蓝光。在这么个环境里发出蓝光也不奇怪。” 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就在这时,阁楼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小辉还在,青青无死。。小辉还在,青青无死。。”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同时还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和婴儿的啼哭声。 声响此起彼伏的萦绕在整个阁楼里,奇怪的是这声音让我感觉充满了悲伤和绝望,不知何时,我感觉我的脸好像湿了,顺手摸了一把,我居然在流泪,但手上抹下来的居然是血泪!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又变成了透明的泪水。 抬头看了看,穆神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我四下看了看,全然不见穆神月的踪影。当我转头看向窗户,眼前多了一个抱着婴儿的男人,弓着腰盯着我,在月光的衬托下,格外慎人,吓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个男人嘴里不停念叨着: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为什么要杀了小辉。。一边说着一边晃晃悠悠的向我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这个男的是从哪里来的,但我本能的知道,这人肯定不是善茬。。他走路的样子很怪,步子很小,每迈一步,身体就会不停的扭动,就像缺少机油的机器一样生涩。 我举起阳竹向着男人不停的挥舞,喊道:“你别过来!小辉不是我杀的!” 眨眼间,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右手按住了我拿阳竹的手,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小辉!” 他的手冷冰冰的,碰到他的手之后,我心中悲伤和绝望的感觉更加强烈了。眼睛中又再次留下了血泪,这时,我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我手中的阳竹逐渐发红变热,犹如烧红的铁管一般。 “啊!”阳竹再也拿不住了,烫手的阳竹直接被我扔到了地上。这时,眼前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穆神月一直在摇晃我的肩膀,对我叫着:“嘿!杨希,醒醒!” 这时我才缓过神来,低头看了看,阳竹还在手里,红光正在慢慢退却,只是并不烫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额头还在不停地冒汗。 我颤抖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是杨叔。。” 第23章第三层 “是杨叔。。”我颤抖的说道。但当我冷静下来回想一下,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虽然和杨叔长得很像,但是比杨叔年轻很多。。。 穆神月说道:“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 “不,我能感觉到,刚才看到的那个人不会害人,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痛苦。。”我说道。 随后,便默默的走向阁楼的窗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窗户边有我想要的答案。 穆神月也不明就里的跟着我来到窗前。一番寻找后,果然有发现。原来窗户外有一段向下的应急梯,只是被厚厚的爬山虎盖住,很难被发现。 一般沿着墙直上直下的梯子都是通向房顶的,为的是爬上去屋顶方便,而这个楼梯却是向下的。穆神月问我要不要下去看看。 说实话我有点儿由于,这么古老的梯子,万一爬一半坏了,那就得摔得遍地开花了。转念一想,哎,韩阳直接飞下去看看情况不就行了,保证没有生命危险。 于是我掏出小瓶把韩阳叫了出来,随后一股青烟慢慢化作韩阳的样子。 韩阳看了看穆神月,似乎有点儿害怕,穆神月没有吭声。韩阳拉着我衣服说:“下次可别在这么恐怖的地方叫我出来了。。。” 我说道:“窗外有个向下的梯子,你能不能帮我下去看看梯子通往哪儿?反正你会飞。” 韩阳点了点头便从窗户飘了出去。阁楼的窗户很小,所以只有我把头探出去看着韩阳。 韩阳顺着梯子飘到楼下,扒开爬山虎看了看,说道:“这里有是屋子。” 果然下面有隐情,我正想让韩阳进去看看,突然听到韩阳一声惨叫,随即便像被人拉住一样,飞进了楼下的房间。 “韩阳!怎么了?”我向楼下大喊,但是没有得到反映。我知道大事不妙,楼下肯定有问题。随即便赶紧回头跟穆神月说明了情况,问他怎么办。 “怎么办?下去救她!”穆神月说完便走到窗前晃了晃梯子,虽然梯子锈得很严重,但好在比较结实。穆神月说:“等我先爬下去,如果没问题你再下来。” 随即穆神月便跳出窗子,顺着梯子爬到了楼下的房间,我在楼上看的那叫一个揪心,生怕梯子什么时候会断。好在这梯子比我想象的要结实得多。穆神月扒着窗户看了看,然后一个侧身便跳进了屋里,然后探头招呼我下去。 我也不能怂,抓着梯子一步一步慢慢爬了下去,好不容易终于爬进了窗户,这个房间和其他楼层的房间显得不太一样,别的房间都是空空荡荡的,而这个房间却有家具,桌子、椅子和几个破碎的水杯,像是一个客厅,和阁楼一样,到处都堆满了灰尘,呛得人想咳嗽。 我喊着韩阳的名字,但是并没有得到回音。从这房间出去外面还有几间屋子,原来这就是我看到的三层。我们找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韩阳的踪影。 这层楼虽然只有两个房间,但有很多地方都让我格外在意,这层原来是有通往楼下的楼梯的,但不知为何二层的楼梯间砌了一面墙,把楼梯间堵住了。另外一个房间应该是卧室,里面不光有床、桌子、椅子,而且还有很多书,散落了一地。 最让我在意的是,卧室桌子上的相框,那是个木制的相框,安静的躺在桌子上,照片上应该是两个男人的合影,但照片上居然扎了一把剪刀,正好扎在较矮的男人脸上,相框表面的玻璃还保持着当时被剪刀炸碎的样子,碎片蹦了一桌子。 我用手电照着仔细瞧了瞧,照片里较高的人长得和报纸上的霍少爷很像,估计就是霍少爷,但不知为何,这张照片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突然,我恍然大悟,这不是杨叔家那张照片吗?为什么杨叔长得和霍少爷这么像!?难道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可仔细想想,这绝不可能。如果杨叔就是霍少爷的话,那现在应该也得70多岁了,而杨叔看起来顶多也就是50出头,年龄完全对不上呀。 穆神月也显得十分惊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我突然想起穆神月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杨叔,在他家地窖里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了。于是我便问道:“杨叔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 穆神月看着我,琢磨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江湖上曾经存在一个门派,叫枫林门,杨叔就是枫林门的弟子。” 我问道:“你们江湖的门派,我怎么知道。。麻烦说点儿通俗易懂的成吗?枫林门很有名吗?” 穆神月无奈的说:“你看电视剧里各种门派,枫林门跟武当少林的地位差不多。是唯一一个能直接抗衡黑莲教的组织。杨叔还曾一个人击退了黑莲教百人教众,至于杨叔和霍家是什么关系我就不清楚了。” 我有点儿惊讶,没想到杨叔居然这么厉害,枫林门想必是个名门正派啊。如果能找到一个枫林门的人问一下,那杨叔和霍少爷的关系估计就清楚了。 穆神月摇摇头说:“前几年枫林门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导致门里纷争不断,如今枫林门已经四分五裂了,想找门里人,难。” 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看来哪个组织也有不省心的一面,我问道:“你这么了解,难道你也是枫林门的人?” “不是。”穆神月说道。 我正要往下问,突然我们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我们竖起耳朵听着,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而且越来越近。我手中的阳竹此时又发出了悠悠的蓝光,而且越靠近门口便闪烁得越强烈。 突然,一个光着身子、肚子上连着脐带的男婴爬了进来。张开黝黑的双眼看着我们,停止了哭声,反而对我们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穆神月本能的把我拉到身后,说道:“别过去,这东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攥紧阳竹,小心翼翼的躲在穆神月背后,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宝宝,等等。” 第24章无法托生的孩子 我们顺着声音往门口瞧,走进来的居然是韩阳。 韩阳走进来抱起婴儿说道:“宝宝别乱跑。你劲儿那么大我真的抱不住你啊。”婴儿在韩阳的怀里看着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和穆神月呆呆的看着韩阳,我脱口而出到:“什么情况?”。穆神月也说道:“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 韩阳抬头看着我和穆神月,说道:“刚才我被她拉进来,吓了我一跳。但她除了劲儿大点儿以外,你不觉得他超级可爱吗?” “可爱!?你知道不知道这孩子身上的阴气弄死你跟玩儿似的?” 韩阳听了一愣,但看了看怀里一直对着她笑的婴儿,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可爱的孩子,又没做什么坏事儿。穆神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想继续说,我连忙打断道:“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一大圈也找不到你。” 韩阳说:“嘿嘿,这孩子有个秘密基地,我带你们去。”说着韩阳带我们走出了房间,我还在想整层所有房间都找了,哪里有什么秘密基地? 但当我们走到三层南墙处的时候,韩阳居然直接穿墙而入,我惊讶的问穆神月:“这是不是跟那个楼梯间,也是什么法术弄得障眼法?” 穆神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面南墙,伸手拍了拍墙说道:“这就是堵墙,看不出任何布阵的痕迹。这墙背后到底是什么?” 我也伸手要去拍拍墙,正巧韩阳从墙里钻了出来。我的手正好排到了不该拍的地方,软绵绵的,瞬间浑身都僵硬了。我和韩阳面面相觑,一时无语。穆神月此时在旁边说了一句:“这动作你们要保持多久?”此时我俩都反应过来,我的手还拍在韩阳的胸上。 “啊!流氓!”韩阳突然尖叫了一声,随即一个大耳瓜子就呼了上来。 我只感觉脸上一热,原地转了三圈一个屁顿儿坐到了地上。韩阳身后的婴儿见状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爬到我身上拍了拍我的胸。我尴尬的抱着婴儿,也感觉这孩子并不可怕了。 我抱着孩子站了起来,穆神月走过来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惊讶地说道:“这孩子居然。。。”这时,我和穆神月突然感觉眼睛特别痒,不约而同的揉了揉眼睛。我怀里的婴儿可能觉得我抱着他并不舒服,一打挺便从我怀里跳了下来,向南墙爬去。 不得不说这小鬼力气确实大,从我怀里跳下去,差点儿把我的胳膊拽断。我抬头看向婴儿,令我惊讶的是,南墙上此时居然多了一扇门!正是韩阳钻出来的位置。穆神月似乎也看到了那扇门,走过去看了看,确实是道门。 穆神月回头看了看我,说道:“也许是碰到婴儿的身体才能看到这扇门,这太奇妙了。” 我们跟着婴儿走进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木箱和很多木头做的玩具。那个婴儿自顾自的在地上玩着玩具,我和穆神月在房间里四处查看了一下。 韩阳说:“你看,我说这个孩子没有危险吧,他把我拉进来就是让我陪他在这里玩了很久。” 穆神月关上刚刚打开的木箱盖,冷笑道:“这个孩子怕是未出生就夭折,被强烈的怨念和羁绊缠身而不能托生的死婴,到现在还能以这种姿态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就是有人一直在用秘术供养他。” 此时,婴儿拉着一个鸭子玩具爬到穆神月脚边,抬手递给穆神月,像是要和他玩。穆神月怜悯的看着婴儿说道:“这孩子本性看来不坏,应该不是制作出来害人的。但留在世上早晚成为祸害,让我给他解脱吧。”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符迅速贴在婴儿的额头,那婴儿瞬间倒在地上痛苦的哇哇乱叫,随机穆神月又掏出一把写满经文的匕首,按住婴儿就要刺。 我赶紧拉住穆神月的胳膊,大喊道:“等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神月说:“为什么?你们看看箱子里的东西。” 韩阳凑到木箱旁,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木箱里全是人类的骨头,有的已经风化了,有的上面还带着肉。从头骨的数量来看,箱子里至少有8个人的尸体。 穆神月说:“这死婴,用人肉续命才能活到现在,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别拦我!” 可是,可是。。我始终不相信这么个小婴儿会吃人。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阴风飒飒。吹得人睁不开眼,我松开了穆神月的手,穆神月也放开了婴儿。 木箱里的尸体慢慢动了起来。随即飞到空中,拼成了一个人的样子。但因为是不同人的肢体,所以看上去极为不协调,张开双臂,一瘸一拐的向我们走过来,嘴里喊着:“为什么要杀了小辉!” 原来这个婴儿就是小辉,而这走路的姿势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正是我看到的霍少爷的走路姿势。我敢肯定他就是霍少爷。 穆神月喊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也不能留他在世上!”然后举起匕首便刺向婴儿。 霍少爷听罢几乎是一瞬间便到了穆神月面前,抬手便把穆神月手中的匕首打飞了出去。飞出去的匕首由于速度太快,硬生生的扎在天花板上,不停地摆动。 穆神月胳膊上的骨头也被霍少爷打得滋滋作响,从皮肤里渗出鲜血。而婴儿头上的黄符被霍少爷一口咬下吞进了嘴里,由于黄符在霍少爷的嘴里冒出了黑烟,嘴角不住地渗出绿色的液体,看起来霍少爷碰到那张黄符也不好过。 霍少爷抱起婴儿,一抬手,屋里的床、衣柜和木箱便突然向我们飞了过来,穆神月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顾不上我和韩阳,举起手臂便挡。我心想大事不好,这下躲不开了,于是也抬手挡了一下。这时,手中的阳竹发出了红色的光芒,自己飞到了空中。飞起来的家具照到红光后便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在空中乱飞,不一会儿便掉在了地上。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阳竹正竖在地上,而我们面前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人形,手里正杵着地上的阳竹。这人向着霍少爷说了一句:“儿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第25章来生再见 儿啊!?难道这人是霍老爷?杵着拐杖的人回头看了看我,这回我百分百肯定他就是霍老爷,这张脸和我梦里的霍老爷一模一样。我看了一眼穆神月,穆神月也显得一脸懵。 霍少爷见到老爹后显得更加亢奋,抱着婴儿在地上哇哇的叫着。嘴里的绿色液体喷了一地。 霍老爷说道:“孩子,当初我阻止你和青青在一起,并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副模样。” 霍少爷嘴里不停地喊着:“为什么要害死青青!为什么要害死小辉!” 霍老爷说道:“青青不是我害死的。” 霍少爷完全不管霍老爷说什么,抱着婴儿就冲了上来。这时,周围的椅子、柜子都在不停地乱颤,四周的环境突然变得异常阴冷,明明是夏天,我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穆神月大喊道:“前辈,小心!”霍老爷随即举起阳竹向着霍少爷一指,阳竹瞬间变得通红,红光照到的地方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阴冷了。阳竹顶端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霍少爷胸口,但霍少爷却像挨了一记重拳似的,重重的摔倒在地,疼的的哇哇乱叫。霍老爷的表情似乎有些心疼,趁着霍少爷倒地的瞬间,用阳竹在他四周画了一个圈。神奇的是,霍少爷只要想踏出圈子,就像是被灼伤一样,只能缩回圈子里。 敢情孙猴子给唐僧画圈儿的招式霍老爷也会啊,倒也别说还真灵。 霍少爷在圈子里不停的喊着:“为什么要害死青青!为什么要害死小辉!” 霍老爷转头向着我们说道:“杨希和那个小伙子,帮我把门口的大花猫抓来。那只女鬼留下。” 韩阳见霍老爷当自己单独留下,立刻紧张起来,说道:“你。。你要干嘛?” 穆神月说道:“照做就是,相信老前辈绝不会害你的。” 霍老爷看着穆神月点了点头。于是,我便和穆神月从窗口爬了出去。到了一层,发现那只大花猫仿佛知道我们要去找她似的,蹲在门口等着我们,任凭我们抱走也不敢抗。不像之前几次见到我们就丝丝乱叫。 我们抱着猫重新上了三楼,路上我问穆神月为什么对这位霍老爷这么尊重,穆神月说:“他是老前辈,能把阳竹玩得这么溜的人,一定是个**湖。但我却不知道这位霍老爷居然和么厉害。” 看来,穆神月也被霍老爷的伸手震撼得不得了,这位霍老爷肯定不是凡人。 回到三层后,一进房间我便看到韩阳眼神木讷地瘫坐在地上,霍老爷把阳竹搭在韩阳肩上。我扔下大花猫,赶紧跑扶起韩阳,向霍老爷喊道:“你这糟老头子对韩阳干什么了!” 韩阳没有任何反应,就傻傻的坐在地上。霍老爷也没理我,只是伸手招呼那只大花猫过来,那只花猫仿佛看懂了似的,慢慢走到了我们身旁,碰了一下韩阳的腿后便从身体中冒出一阵青烟,缓缓飘进了韩阳的体内。 韩阳仿佛根本不记得我一样,愣愣的看着我,而她的面容也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样子,像极了之前见过的那个乱认儿子的女鬼。我一紧张,顺嘴喊了一句:“妈!你怎么了?”。 韩阳眼睛转了一下,说道:“。。你叫我?” 霍老爷吩咐我说:“杨希,你退下,我只是借用了一下韩阳的灵魂,让青青的暂时恢复意识。” 青青?敢情青青的灵魂一直在这只大花猫的身体里呀。霍老爷这么说我也只得从命,放下韩阳退到了一边,那只大花猫也跑到了一旁安静的趴着。 霍老爷对韩阳说:“青青,起来吧,当初我对不起你们,如今铸成大错我也无法挽回。但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儿子的份上,让你们的小辉解脱吧。” 青青回头看了看霍少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过去抱住了霍少爷和怀里的孩子。 “少爷。。小辉。。我好想你们。。。”青青哭道。 此时霍少爷也逐渐平静下来,伸出手抱住青青,僵硬的胳膊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眼睛里留下了暗红色的血泪。 穆神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顺嘴说道:“居然是。。寄生魄。。” 寄生魄?难道是让青青的灵魂寄生在韩阳的灵魂里?怎么听起来后遗症这么大呢?我不放心的看向穆神月。 穆神月说道:“寄生魄是枫林门的秘术,人有三魂七魄,魂主意识,魄主神行,没了魂就会成为行尸走肉,没了魄就会成为植物人。这寄生魄是让横死之人的魄得以保留在世间的秘术,让魄寄生在其他生物的灵魂中,以此把魂拉住不破散,而这种术的精妙之处就在于被寄生的灵魂不会受到丝毫损伤,但早就失传了,就算不失传,也没几人能够学会。” 我似懂非懂的看向霍老爷,嘴里暗自喃喃道:“牛逼。。” 霍老爷说道:“青青,我把你的魂魄留到现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们一家三口相见的时候可以化解这段怨念,你就把当年的情形跟我儿子重述一遍吧。” 青青擦了擦眼泪,说道:“少爷,当初我怀了小辉,老爷虽然反对,但也没有加害于我,反而让人给我送来了好多补品。一直怀不上的少奶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有一天,趁您和老爷不在家的时候,少奶奶找来了一个叫草鬼婆的人,说是用未出生孩子的胎盘入药便可让少奶奶怀孕,于是把我抓走,害了我,更害了小辉。。我的肚子被剖开,小辉和胎盘被取走了。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他们把我扔进了井里。”说到这里,青青哽咽了。 霍老爷继续说道:“这个草鬼婆不知道给青青下了什么药,当我发现青青的时候,她的灵魂已经消失殆尽了,尸体渗出的毒素污染了井水,全家人都中毒了。几个月后便全都变成了僵尸,互相撕咬而死。只有你,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阁楼里逃过了中毒,但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 霍少爷听了之后一脸落寞的望着青青和霍老爷,怀里的小辉抱得更紧了,血泪不住的从深邃的眼窝里流淌出来。 穆神月说道:“霍少爷,人死不能复生,小辉如今变成这样,早晚成为祸害人间的妖物。如果你希望小辉幸福的话,就放下执念,让小辉解脱吧。” 青青说道:“少爷,今生无缘,我们来世再做夫妻。不要让我们的孩子承受这痛苦了。。”随后青青慢慢跪下,抱住了霍少爷和小辉,哭成泪人。 此时,霍少爷的脸慢慢变得清晰了,逐渐变成了照片里霍少爷英俊的样子,低头吻了一下小辉,说道:“儿子啊,你要记住爹娘的样子,来世若再生为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定好好保护你。。”随后身体便化成了灰烬散落一地。 小辉看到霍少爷消失了,脸上也留下了血泪,抬头摸了摸青青的脸,喊了一句:“妈妈。”然后便闭上了双眼,蜷缩在青青的怀里,就像在青青肚子里一样,再也没了动弹。青青抱着小辉的尸体,满脸泪光的回头向我说了句:“谢谢你。”然后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世间的有什么比得上父母给予孩子的感情,但恰恰因为这份羁绊,使小辉禁锢于此。穆神月曾经说过,小辉已经无法再托生成人了,即使有来世,小辉也再见不到他的父母了。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希望可以用这真诚的热泪,送他们最后一程。 第26章大道法华三千浮屠 我默默擦干眼泪,慢慢蹲下扶了一把青青,谁知这时,青青突然大叫了一声,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怎么动不了了?” 我赶紧低头看了看,青青的脸已经消失了,又变回韩阳咋咋呼呼的样子了。我回头问了下霍老爷青青是不是走了?韩阳怎么动不了?霍老爷说寄生魄离开后,对宿主没有任何影响,但是韩阳是鬼,没有肉体,对于灵魂的负担比较大,所以得缓一会儿才能动弹。 韩阳这才放心,说让我帮她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坐着,现在这样M型腿跪坐在地上太羞耻了。 不说我倒是真的没注意,这姿势确实太撩人了。。我尴尬的把小辉抱在一旁,搀起韩阳让她靠着墙坐下,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裙子。随后,我问霍老爷“小辉已经去了吗?” 霍老爷说:“是的,没有了父母的羁绊,小辉已经失去了支撑灵魂的寄托。你们把我的孙儿火化了吧。” 穆神月点头应允。 霍老爷继续说道:“杨希,我告诉过你,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死前曾把灵魂附着在阳竹上,这次现身用尽了我灵魂的精气,马上便会烟消云散。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霍老爷这么说,我立刻精神起来,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这阳竹威力无比,害死我全家的草鬼婆就是为了这根阳竹而来的,我费尽心思把它藏了起来,就是不想让它落在草鬼婆这种恶毒之人的手上。如今传给了你,今后你要善加利用。如果有朝一日遇到草鬼婆,希望你能够替我全家讨个公道。”霍老爷说道。 我原本以为事情到这儿也就结束了,没想到还摊上个大事儿。。不过人家把宝贝都传给我了,我也只好点头答应。 穆神月问道:“老前辈,您可是枫林门的人?为何会用寄生蛊?” 霍老爷说道:“不是。” 穆神月又问道:“那您可是黑莲教的人?为何手中会有阳竹,还懂得黑莲教生死门机关的变化?” 霍老爷说道:“这阳竹是我组上代代相传的宝贝,至于生死门机关就说来话长了,恐怕了已没时间详细说明了。”随后霍老爷抬起手看了看,他的手竟然在慢慢的裂开,手上的皮肤就像烧过的灰烬一样,慢慢飘散。 看来霍老爷真的马上就要离去了,我不由得感伤了起来。突然我想起来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花雨竹,现在只找到了阳竹,霍老爷一定知道什么,于是我连忙问道:“前辈,您知道花雨竹吗?” 霍老爷听到“花雨竹”之后,显得有点儿惊讶,说道:“是谁和你说花雨竹的?” “杨叔。我不知道他的全名。”我说道。 霍老爷感叹道:“杨。。哈哈哈,原来是他,他还活着吗?” 霍老爷的身体消失得越来越快,我都快急死了,连忙说道:“最近我发现他不见了,家里也像被人打劫了一样,留下张纸条让我来这里找花雨竹,我怕他被人掳走了。” 霍老爷抬起手,把阳竹递到我的手上,说道:“他让你找花雨竹,这‘竹’便是指阳竹。你那杨叔不是随便就能被掳走的。他让你去找的花雨竹,想必都不是平凡之物。” 眼看霍老爷就要彻底消失殆尽了,我急得攥住他的胳膊,但却什么也没抓住,在我碰到他的胳膊之前,霍老爷便彻底消失了,我攥着阳竹,呆呆的站在原地,这时房间里再次响起了霍老爷的声音:“大道法华,三千浮屠。你此生注定不凡,好自为之吧。” 这不坑爹么!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个知根知底的人,还给我打个哑谜。留下这么句一脸懵逼的话就走了。哥尔D罗杰也没您这么含蓄啊,我还注定不凡,我是要当海贼王的男人么。。 穆神月说道:“前辈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去和尚庙。” “让我出家当和尚么?”我鄙视的说道。 “大道法华,三千浮屠。这些都是佛教术语。霍老前辈给你留在这句话应该就是让你去某座寺庙看看。 这时候,韩阳终于能动了,慢慢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随后拉着我的胳膊说道:“事情要是结束了,咱们就快走吧,我害怕。。” 穆神月鄙视的看着韩阳,眼神中仿佛在说:“你一个鬼,居然还会害怕。”我立马心领神会说道:“别在意,她一直这么胆小。。”我心想:估计穆神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抓的鬼有多怂炮。。 穆神月没有接话,抱起小辉的遗体招呼我和韩阳离开向内81号。随后跳出窗户,一手抱着小辉,一手攥着梯子爬了上去。韩阳说她害怕,绝对不要最后一个出去,于是跟着穆神月飘出了窗户,我也跟着韩阳慢慢爬上了梯子。 可就在我向上爬的时候,余光一瞥,三层房间的门后突然冒出一张人脸,一动不动的扒着门框望着我,双眼忽明忽暗的闪着暗红色的光。我着实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手脚不由自主的拼命向上爬,慌乱间,我的手正好抓到了韩阳的脚。韩阳吓了一跳,本来飞得稳稳的,结果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脸上。 明明没有肉体的韩阳居然这么沉,一瞬间我和韩阳就把墙上的梯子给扯了下来。结果我抱着梯子,韩阳抱着我,就这样我们俩直接从三层掉了下,墙上的爬山虎被我们噼里啪啦的扯断一大片。结果我只听到“咣!”的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仔细一看,我正躺在西楼外的地上,我赶紧爬起来摸了摸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儿伤。韩阳和穆神月不知去哪里了,眼前站着一个长发少女,只不过与其他人不同,仿佛身上闪着微微的光亮,眼睛的颜色一只是棕色,一直是蓝色。 “你是谁?我是摔死了吗?”我问道。 长发少女说道:“你没有死,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但在这里不方便和你讲话,我会在城南法华寺等你。什么时候你方便了,就来找我。记住,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 眼前这个长发少女着实让我一脸懵逼,虽然你长得很漂亮,可是哪儿跟哪儿就让我去找你?还不要相信任何人? “敢问姑娘芳名啊,凭什么我不相信别人却要相信你?”我反问道。 长发少女抬起纤细的小手挡在我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我便再次昏迷了过去。我只听见她最后说了一句:“我叫花雨竹,爱来不来。” 花雨竹!?这正是我想找的东西!居然是个人。花雨竹近在眼前,我怎能放过,于是我伸出双手想抓住她的胳膊。可我已经使不上力气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当我再次醒来,我又躺在了西楼外面的地上,正好是我掉下来的房间正下方。穆神月和韩阳正围在我身边,韩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见到我醒来更是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心想,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可当我想坐起来时,却感觉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双手双脚像面条一样使不上劲。头发上感觉粘粘的湿乎乎的,努力伸手一摸,头上脸上全都是血,后脑就像撕裂了一样疼。 我再低头一看,地上也全是血。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我的脑袋已经摔开花了。。 第27章以命抵命 但让我惊讶的是,明明脑袋都摔开花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居然没有死! 穆神月淡定的点了支烟,吐着烟圈说道:“我检查过你的伤口,一般人早死了。但你吃了太岁蛊,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韩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我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我捂着脑袋嫌弃的说道:“好啦好啦,不怪你,是我没抓稳梯子。不要再哭了,你的鼻涕都流嘴里去了。” 韩阳脸一红,转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毕竟韩阳是只鬼,而且还会飞,所以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只是白色的裙子上沾满了我的血。 我慢慢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到自己一脑袋血说实话真的把自己吓得不轻。 穆神月说:“你是怎么掉下来的?那梯子就算不结实,不乱扯也坏不了的。” 我说道:“当时我刚爬上楼梯的时候,看见三层屋子里有双眼睛,我吓了一跳。我就想赶紧爬上去找你,然后就不小心把韩阳也拽下来了。啊对,我掉下来之后。。。”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意识到,不能说出我见过花雨竹的事儿,毕竟花雨竹说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所以后半句话硬生生的被我咽回去了。 穆神月说:“你掉下来之后怎么了?” 我说:“我掉下来之后想起来,那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可吓人了。。”我确实不太会说谎,这次脑袋瓜转的还算快,也不知道穆神月信不信。 穆神月倒是没多想,说阳竹传给我,就认定我是主人了,如果我有危险一定会有反应的。让我别自己吓唬自己。 看他这么自信,我也只好应允了。稍事休息,我们便离开了向内81号。路上我才发现,我爸妈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估计是这么晚还不回去不放心。我赶紧回了个电话说晚上我不回家了,跟朋友家过夜。 我妈妈怪我让她着急,好一顿臭骂之后,便叮嘱我不要给人家添麻烦,明天早点儿回家。我随便应付了两句便挂了电话。如果今天回去,见我一身是血,一定又是一顿审。 一切安排妥当,我和穆神月便回到了他的小院。 晚上,我和穆神月火化了小辉的遗体,然后在他们村里的小饭馆随口吃了点儿东西,我问他知不知道霍老爷说的“大道法华,三千浮屠”是什么意思。 穆神月说:“说的是法华寺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听了一愣,这穆神月到底知道多少啊?别回头我自己装的挺无辜,人家心里早就明白是咋回事儿了。要真是这样,那我想偷偷去见花雨竹不就不可能了么。不过既然穆神月这么淡定,看起来无意拆穿,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 穆神月头也不抬的吃着碟子里的菜,说道:“那个地方不用想了,早就已经变成民宅了,而且听说最近快拆迁了。” “拆迁?” “是的,曾经法华寺也是帝都的大寺院,不过后来败落了,而且建在黄金地段儿,早晚得拆。”穆神月说道。 我说:“那会不会跟长新桥那口锁龙井似的,有什么暗道机关之类的。” 穆神月不紧不慢的端起酒杯,意思是和我碰杯,我也举起酒杯伸出手去,这时候穆神月说:“你怎么这么关心法华寺啊?心里有鬼啊?” 听到这儿,我手里的酒杯差点儿没拿住,稳了稳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穆神月此时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没等我说话,便晕晕乎乎的说道:“那地方你要去就自己去吧,我可没工夫陪你去浪费时间。” 我一听这话,心里可踏实了,你不感兴趣就好。 酒足饭饱,我和穆神月回到了他的小院。东厢房似乎已经成了我固定的客房了,每次有麻烦躲在穆神月这儿我都会睡在东厢房,而穆神月似乎对我也没什么戒心,每次我有麻烦都会帮我,真不知道这次瞒着穆神月到底对不对。 我推开东厢房的门,依旧是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潇潇就躺在这屋子的地窖里。进门后我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冰床,走进潇潇安息的地窖。既然要睡在这里,那我宁愿陪着潇潇一起。 走进地窖,潇潇还安静的躺在冰棺里。我握着潇潇的冰冷的手。想起近几天的遭遇,不由得难过起来。 “潇潇。。你再等我一段日子,我一定想办法救你。”我说道。 潇潇的脸就像睡着一样,我就这样望着潇潇。这时,我余光瞥见墙上的满是眼睛的巨画好像动了一下。我抬头看了看,原来不是巨画在动,而是上面画的眼睛在动!巨画上大大小小几十只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全都看向了我在的位置,死死地瞪着我。 我瞬间感觉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此时,巨画中间最大的一双眼睛居然从裂开一条缝,看起来就像一张嘴一样,缝隙里面长满了牙齿,发出“叽叽叽”的诡异笑声。 我无比悚惧,浑身抖成一团,努力想向出口蹭,眼睛时刻不敢离开那满是牙齿的眼睛,可浑身肌肉都已经僵硬了,根本没有挪动一丝一毫。就在这时,冰棺里的潇潇突然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向我喊道:“都是你害死了我,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我要你给我偿命!” 我慌忙甩开潇潇的手,一个屁顿儿坐到了地上,此时潇潇慢慢从冰棺中爬了起来,嘴里和胸前不停地留着血,那双眼睛泛着血红色的暗光。 潇潇爬出冰棺材,举起满是鲜血的手说道:“如果当初你不带我来这里,我就不会死。” 听到潇潇这么说,就像一把刀子插在我的心脏里,不停地搅动一般难受,如果当初,我能早一点儿注意到潇潇穿的衣服和那张预言照片中一样,我一定不会带潇潇来这鬼地方送死的。 强烈的自责充斥着我的内心,我心里的害怕已经被无比的愧疚掩盖,我慢慢走到潇潇面前,握住了她满是鲜血的手,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用我的命能够救活你的话,我愿意为你献出我的性命。” 潇潇说:“很好,那就把你的命给我吧,你愿意吗?” 我的心里有些许迟疑,但我的手已经慢慢拉起潇潇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然后闭上双眼,当我的胸膛感觉到潇潇冰冷的双手时,我已经不再迟疑,任由命运的安排。 “这样我就能够复活了。”潇潇说完这句话后,手上一用力,纤细的手指便如利刃般刺进了我的血肉,我的骨头发出“嘎巴嘎巴”的折断声。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处神经都在颤抖,每一个细胞都在疼痛,我低头看了看,潇潇的手已经彻底插进了我的胸膛,慢慢将我的心脏拉了出来,就这样“噗通噗通”地在潇潇的手里跳动着。 此刻,我的眼里留着忏悔的眼泪,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已经丝毫没了恐惧和犹豫,嘴里和胸口不住地淌出鲜血,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