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开篇 人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死也是一刹那的事。——席勒 在我看来,人类的生存,已经是这个世界所给予我们的最大仁慈,这个世界的黑暗都在伟大的自然母亲的关怀下而被阻挡在外,我们就象是尚未出世的襁褓中的婴儿,却要急急忙忙的突破那一层羊水降生到世界上。 如果说人类的生存环境是一座孤岛,那么这个世界就是环绕孤岛的看不见尽头的黑暗海水,我们通过我们所认为的知识,我们所了解的科学,早就了一艘艘让人叹为观止的轮船,我们扬帆起航,我们迎着朝阳,不惧海浪,勇敢的在没有尽头的海洋中漂泊。我们按照自己努力的方向前进,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问题恰恰出现于此,因为我们看不到,看不到那真正让人无力,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就好比一只蚂蚁,不会在意自己是站在陆地上,还是爬在树枝上,行走在房屋的地板上,屋檐上,我们对于未来会到来的危机丝毫不会察觉。如今的我们应该庆幸,我们无法了解那黑暗的世界,否则,就不会有什么活下去的宣言了。 当然,人类也不全都是愚昧无知的,毕竟我们自认为是大自然中唯一具有灵性的动物,至少目前看来是的。有一些学者,科学家,乃至神学家们认为,人类不过是苍茫宇宙中百亿光年时间下的匆匆过客,或许对于宇宙来说,我们的存在,不过是一个眨眼就会消失的细菌罢了。 我曾经对于这样的言论嗤之以鼻,因为我觉得不管宇宙如何,世界如何,都不会对我当下凄惨的生活有什么改变。但是生活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我曾有幸见到过这个世界真正的黑暗。而这,成了我一生无法忘怀的噩梦,每次想起都会让我毛骨悚然,每次梦见都会令我发疯。 就像许多故事的主角一样,我所遇到的一切,也是从一大堆不起眼的小事情,点成为线,在成为面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来自1999年的冬季,当时我作为一个高考落榜,不幸出来打工贴补家用的卑微少年郎,对于全人民都在期待的千禧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后就丢给了福利院,我在福利院呆了许多年了,见证了四五位福利院院长的离职,上任。 终于有一天,我收到了来自我父母的一封信,我很奇怪为什么当初抛弃了我的父母,竟然知道我的所在地,甚至还会给自己来信。 我从邮差手中结果的信件,我看着信封上对于我父亲的描述,霎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的父亲,林国涛,博罗尼亚大学的名誉教授。 博罗尼亚大学,这可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学府之一,是西方最古老的大学、欧洲四大文化中心之首,有着极高的学术威望和影响力。是世界范围内广泛公认的,拥有完整大学体系并发展至今的第一所大学,始建立于1088年,至今已有900多年的历史。 真是不敢相信,父亲是一名教授,而儿子居然高考落榜,沦为了一个打工仔。林教授是声名远播的古生物权威,各大博物馆,报刊,杂志的头面人物经常向他请教问题, 因此该有许多人知道他以四十四岁高龄过世的消息。但在博洛尼亚大学,人们更感兴趣的是他神秘的死因,医生说他死于突发性心脏病,也有人说曾经在林教授住的街道上见到过从未见过的古生物,甚至有人说,林教授曾经饲养这些古生物。 信中说,我的母亲过失很早,在那之后父亲也没有在续弦,于是在父亲死后,他们就找到了我,遗产继承人和遗嘱执行人都成了我。我有义务仔细查看一遍他留下的一切,为此将他的全部书籍,文件和箱子带到了我在西安的居所。 按照律师说的,这其中的许多文件,在我整理阅读后都需要交换给博洛尼亚大学,成为该大学的藏品,还有一些按照遗嘱将会送到全世界几家著名报社刊登发表。 在我父亲留下的众多遗物之中,唯独有一个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律师说这个箱子不在遗产范围之内,但是林教授交代过一定要将箱子交给我本人。在我端详了许久之后,律师将一个黄铜色的钥匙交给了我。 我打开了箱子,眼前却赫然出现了一道更加难以逾越、封闭得更加严实的障碍。箱子里有一个北欧诸神奥丁的雕塑,还有诸多杂乱无章的字条,和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的笔记记录。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说我的父亲到了四十岁,就开始信奉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了吗?好歹也是一个受过高端教育的教授,难不成兴趣爱好? 不过当时的我正值十几岁的青春,对于这样科幻又离奇的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躲避,而是想要去了解,去查探,当然这个决定让后来的我,后悔不已,深恶痛绝。 我决心先从这个奥丁的雕塑开始查探,毕竟这是我父亲亲自交代要留给我的东西,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按照常理来说,背后怎么也该有一段感人肺腑的历险故事。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开篇2 我对雕刻艺术没有什么了解,让我来形容这个雕塑的话,就一个字,丑,没有传统雕塑那种传神栩栩如生的感觉,甚至都没有将这个北欧诸神,众神之王的奥丁雕塑出雄伟霸气的感觉,这块浅雕塑大致是个长条形的感觉,长宽大约五十厘米乘十厘米,看起来像是新手学徒作品,但所雕刻的手法在感觉和蕴意上都与现代文明的感觉不同。虽说雕塑这玩意儿许多狂野的变种,然而很少能有这种好像潜藏于远古文字中的那种神秘的规感觉。这座奥丁雕塑的底座下有着一些七扭八歪的符号,显然是某种文字。对此我花了两天的时间在网吧里寻找这种文字的蛛丝马迹,皆没有什么结果,甚至看不出来,他和我在这个世界上所了解的文字有任何相似之处。 箱子里,奥丁雕塑的底座下,还压着一张纸,纸上用非常潦草的画法画着一个类人的生物,为什么说是类人的生物呢,因为画上之画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有点常识的人也能看出这个生物只不过是有着一个人类的身躯罢了,头上戴着尖角,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长条状的物体,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发育不良的牛头人举着一个巨大的标枪。 与这件怪异物品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文字资料:除了一沓看不懂废纸之外,无疑都是林教授不久前写下的手稿,而且绝对不是拿来发表的文学作品。 最主要的一份文件以“世界异闻录调查科”为名,这几个字一笔一画写得非常清楚,似乎是为了不让人看错这个闻所未闻的词语。这份手稿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的标题是“挪威-梦中的诸神之王奥丁”,第二部分的标题是“欧洲分部-1990年会议演讲稿”。其余的手稿都是简短笔记,记录世界各地发生了诸多离奇怪异的事件,以及许多关于全世界神秘教会,隐世的族群,宗教的调查报告。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手稿,我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整理出来一个大概的时间线。在这些手稿的记录之中,我通过我直白但并不敏锐的直觉和视觉发现了一个出现率相当高的词汇地名:“世界异闻录调查科。” 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是个单位,但是呢我在网上搜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单位的事情,只搜到了一大堆哗众取宠的可笑故事。 为此,我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在我父亲留下的记录里,找到了一个疑似的地址,而且这个地址似乎离我并不远,就在....我家楼下这条街的另一头。为此我脑海里忍不住的爆了粗口,我很诧异,难不成我父亲经常活动于和我同一条街的另一头,但是却从来没有来看望过我这个漂泊半生,孤苦伶仃的儿子。 第二天,我买了楼下阿姨卖的早饭,匆匆吃完后,赶往了街的另一头。一路上我都思考这个频繁出现的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究竟是个什么?是科幻小说中的隐秘保护世界的组织,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的集会,或者会馆,难不成我的父亲除了是一名大学教授以外,还是国家特工,神秘杀手?这么说的话,好像他不来看望我这件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我按照地址来到了这座楼,这座楼看起来得有快一百年历史了,墙皮脱落了大版,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看起来还算是有点情调,不至于像个鬼屋,许多窗户的玻璃都已经破碎了,看起来透着一股阴森,但是也有一些窗户上还能看到于外墙格格不入的各种颜色窗帘,说明这座古朴的建筑还是有人住的。 为了完整的呈现这个故事,也为了亲爱的读者们有一个良好的阅读和理解这个故事,我拜访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事情,将会由另一人称来描述。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开篇3 我叫苏政,是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前台专员,说是专员实际上也就是干一些前台的工作,偶尔呢还得帮着打扫卫生。组织上最近的经费少得可怜,自从林教授去世后,我们分部的待遇水平更是一降再降,如果不是合同在身,不知道多少人就此辞职离去了。 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这科室的工作吧,从字面意义上来说呢,世界异闻录调查科,没错,我们就是专门调查全世界发生的各种奇特,怪异显现,以及发现其背后所隐藏的秘密。为此,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分部,几乎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有,我们有正式的编制,单位,薪水,以及对外的身份。 在我们的看来,包括我们所调查出来的事实来看,我们人类所处的世界无比的危险,对我们极具危险的就是我们所熟知所了解,甚至经常挂在嘴边的神!北欧神话中的诸神,奥丁,索尔,佛教里的如来,观音,乃至人们喜爱的孙悟空,猪八戒等等等等,这些不过是古人记录在古籍中的虚拟人物罢了,但是呢,有些事情往往就是如此反常,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在全世界各地猎杀过古神,古生物,这些生物和书中的描述大相径庭,可以说是毫不相关,但是我们的高层人士依旧在诸多的古籍和怪异事件的蛛丝马迹中寻找了那么一点一滴的真相。 人类的先祖们在石头,在竹简上,书本上记录这些古神,从过不同的言语来描述他们,实际上不是为了让我们去崇拜去敬仰,而是一种警告,对于这样可以通天彻地,弹指间毁天灭地,随手搬山填海的生物,根本不是人类所能驾驭所能掌控的,他们不是狮子老虎,不是蚂蚁毛毛虫,他们有智慧,有神秘的力量,一旦他们苏醒,毁灭世界,毁灭人类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为此,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成立了,秉着一切怪异事件皆于古神有关的原则,在距今一百年内,世界异闻录调查科不断地在世界各地发现了古神的踪迹,甚至是一些尚未被人发掘的古代遗迹,古代生物,甚至是真正的,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神!哪怕是是在一战二战这样人类浩劫的时期,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活动依旧没有收到任何阻挠,甚至在美苏争霸时期,一个美籍的世界异闻录调查科调查员可以不用任何检查和盘问就可以进入苏联境内。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在全人类所不知道的角落里,和那些企图苏醒,毁灭世界的生物做着斗争,他们没有牺牲在战场上,甚至死后也不会有名字被世人记住,因为这一切都是隐瞒着大众进行的,甚至一些小国家的总统都不知道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存在。 言归正传,今天的我刚刚泡好一杯咖啡,买了一份早间报纸,准备坐在我的位置上享受的一天无所事事的生活。 忽然一名瘦削阴郁的年轻人前来拜访,我很诧异,因为对于我们来说,陌生人,往往是具有严重危险的,但是当我知道他是林教授的儿子之后,我便收起了那些情绪,因为我知道,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在接触这样的事情之后,不会感到害怕和逃避,而是想要深入,甚至想要加入世界异闻录调查科,毕竟谁年轻的时候,不曾有过拯救世界的梦想呢。 他看起来紧张而兴奋,带着一块古怪的奥丁雕塑。他带来的林教授的名片,好让我们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毫不知情的外来人员,也不是一个不小心闯入这座建筑的醉汉。 对于林教授的儿子,我更注重的是那个奥丁的雕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有一天可以见到来自神话时代的物品,要知道这样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我这种底层人员可以接触到的,我注视着个古老的物件,要知道这个被这位小伙拿在手上的雕塑,可能被整个人类的历史还要古老,虽然确实雕刻的很丑了,但是他的价值可不是无价之宝那么简单。 为此我将林教授的儿子带到了会客厅,行使了我作为前台专员的职责,跑去寻找世界异闻录调查科专门调查神话时代雕塑的唐先生。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开篇4 唐先生来自巴蜀之地一个非常有名的古老家族,据说这个家族在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出现之前,就已经在和全中国的怪异事件做对抗,当然他们并不是大家所熟知的专门做暗器的家族。 唐先生,全名唐隆,家族中最年轻的子嗣,近年来在北欧的一所设计学院专门雕刻艺术,是个早熟的年轻人,公认天赋过人但生性古怪,从小就喜爱讲述诡异的故事和离奇的梦境,并且很喜欢和大家分享他所遇到的奇特历险,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喜爱说书的老先生,于是大家就叫他唐先生。 由于家族背景,再加上唐先生在外闯荡了不少年,对于世界异闻录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在世界异闻录调查科中小有名声,所以在西安分部被委任成了副科长,成为了二把手。 年轻的小林唐突地请求唐先生告诉他关于奥丁雕塑和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全部,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说话时神情恍惚而不自然,显得做作又疏离;唐先生在回答时语气尽力的保持着礼貌。在唐先生见识到了小林手中的奥丁雕塑之后,似乎也把持不住那一份伪装的礼貌,几乎是夺的拿下了小林手中的奥丁雕塑,随后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特质的放大镜,就地观察了起来。 我拦住了有些激动的小林,告诉他稍等,给唐先生一点时间。 唐先生端详了许久,才终于缓缓站起身。他看着小林,又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几个是注定逃不出这个修罗场了。” 除了小林,包括我,都楞住了,我只是个前台?关我什么事? 之后,唐先生示意我俩跟着他,我走在唐先生身后,走到了这座大楼的地下一层,要知道我在这工作了快十年,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地方。楼梯很黑,可能是经费不足也可能是比较抠,没有装灯。我几乎是在黑暗中,跟着唐先生的轮廓走了下来。 路上,唐先生用它好似说书先生一般的口语为我们讲述了一个故事。为此小林和我,近乎疯狂。 好几年前,唐先生曾经和小林的父亲,林教授一起前往过丹麦的一处冰原,在那里发生了一次轻微的地震,虽然是轻微地震,但是附近的人都说明显的感觉到震动的幅度非常大,并且这次震动的震源也是一个未解之谜。那次地震之后,唐先生和林教授被委派前往调查,虽然是两位中国人,但是有着世界异闻录调查科调查员的身份,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据唐先生说,他们在抵达冰原的当天夜里,他和林教授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见到了满是巨大岩石堆砌的城市,庞然石块和插天石柱比比皆是,全都沾满了绿色黏液,渗透出险恶的恐怖气氛。墙壁和石柱上覆盖着奇怪的文字,脚下是一片黑暗,仿佛站在深渊之上,那深不可测的地方传来很难辨识声音的声音,那是一种混沌的感觉,只有靠想象才能将它转化为声音。 唐先生和林教授为此,在冰原上带了数个月,却再也没有梦到过这个场景,在那之后两人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比对了上百种语言,终于在一个古老的丹麦部落的祭司首领的那里找到了一个大概。 祭祀在听完唐先生倾尽全力的复述表演之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连忙清走了帐篷内的所有人,只留下了唐先生和林教授,祭祀用手里的棍子拨弄了篝火,看着天空中的星光,缓缓说道:”你们所听到的意思是....我是...奥丁!” 在唐先生和林教授的面面相觑之下,祭祀继续说道:“在这片冰原之上,曾经存在过一个巨大的宫殿,这所宫殿是用全世界带来的巨大砖块堆砌而成,他有一个名字,叫做阿斯加德。”祭祀从身后的篮子里拿出了一张非常古老的羊皮纸:“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每一任祭祀都会将这个传给下一代,这是一个预言,一个古老的,流传了千年的语言,上面记载着一个强大的咒语,在未来的某一天,奥丁竟会复活,重新降临人间,手拿昆钢尼尔,驾着八足天马,还有瓦尔基里英灵殿的诸多战士重新血洗这个世界。” 说着,我和小林来到了地下室,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场景,整座地下室,完全就是个图书馆,并且这个图书馆程圆柱形向地下蔓延,看起来似乎深不见底。 唐先生看着我和小林惊讶的样子,轻声道:“这座地下图书馆,记载着近百年来全世界所发生的异闻事件,总共有十二层,越往下,年代就越久远,所记录的事件也就越危险,第八层往下的,就连我也没去看过,也不是我不想去,主要是不想下那么多层楼梯。”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开篇5 正是这狂放又杂乱的词语重新打开了唐先生所遗忘的记忆,使得唐先生既兴奋又不安。他以科学研究的严谨态度仔细的寻找起所有关于北欧诸神时代的资料,以近乎狂热的劲头研究那块浅雕塑。唐先生一遍又一遍让我们保证会保持沉默,小林不假思索的答应着所有的事情希望能换得这个枝繁叶茂的神秘社团或异教组织的信任。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听起来可真有意思。” 这是小林在图书馆中说的唯一一句话,我也不知道他是被巨大的图书藏室震惊了呢,还是怎么样,来到这里之后好像变得傻兮兮的。 在那之后的几天,小林每天都会来一次这里,每一次唐先生都会接见他,而我呢负责从旁协助,做一些笔记。原来自从小林带来这座奥丁雕塑之后,唐先生连续几天竟然都是抱着这座雕塑睡觉的,并且再一次的梦到了那个让人恐惧又望而生畏的阿斯加德宫殿。 我记录下了唐先生每一天的梦境,描述了令人惊诧莫名的梦魇片段,其中总是会出现可怖的黑色巨石城市和滴淌黏液的石块,还有从地下深渊传来的叫声或智慧生物的单调呼喊,这些声音有着不可思议的情感冲击力,但唐先生却印象不深,他对我学过几个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一个快要死了的哑巴发出的哀嚎。 然而今天下午,我看到唐教授端着一杯咖啡坐在窗前思考着什么,我上前询问,却只得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他真的来了。”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难不成神话中的奥丁真的会复活吗? 我没想到的是,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唐先生,不,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正常的唐先生。第二天,唐先生似乎得了什么疟疾,半夜里大喊大叫,吵醒了幢楼里的另外几位调查员,之后时而失去知觉,时而陷入痴迷。我和小林立刻来到他家里,从此开始密切关注他的病情。得知负责治疗唐先生的是一位德国医生,安德先生。于是经常打电话到医生在的诊所。听起来,唐先生被疟疾折磨的头脑沉迷于各种怪异的幻觉,医生转述时偶尔会毛骨悚然地打个寒战。 其中不但有他先前梦到过的内容,还提到了一个“高达数百米”的庞然巨物,它或走或爬地缓慢移动,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长条形物品,黑暗中似乎又八只脚,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详细描述那个巨物,只会偶尔吐露一些疯狂的只言片语。 听着俺的医生的转述,我确定它一定就是唐先生和林教授在梦中见到的那个传说中的诸神之王奥丁,手持昆钢尼尔,脚踏八足天马。医生还说,每次只要这个巨物在梦中出现,紧接着唐先生必然会失去意识。奇怪的是,虽然他的体温并不特别高,但从整体情况来看,却更像是真的在发烧,而不是患上了精神疾病。 令人没想到的是,仅仅一个星期之后,唐先生的所有症状突然消失。他在床上坐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在家里?这一周以来的生病时期,每天夜间到此刻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是做梦还是现实,他都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安德医生宣布病已经痊愈,三天后他回到了原先的住处,但对唐先生来说,他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随着身体的康复,奇异的怪梦消散得无影无踪。从此他讲述的全是普普通通的幻梦,毫无意义且无关紧要。一周之后,我就不再记录他的梦境了。 我将这些记录整理了起来,并封存在地下图书馆,自从唐先生带我来过几次后,我对这里也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是对于更深层的地方我一直没有踏足,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既吸引我前往,却又让我感到无比的恐惧。 调查组 我们的视角再一次回到我身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源治,我因为我父亲留下的奇怪雕塑和手稿,从而走进了一个充满黑暗和危险的世界之中。 事实上,在看完唐先生的研究手稿和听完唐先生的梦境之后,我依然无法信任这位老人家,仅仅因为塑造我的世界观的是根深蒂固的怀疑论,有时候我会相信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未知生物的存在,他们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有时我又觉得这些不过是无稽之谈,如果他们真的如此庞大,拥有巨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隐藏起来呢?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地球能够供养如此巨大的生物存在吗?他们有条件,有环境生存吗? 为此,我通过苏政的帮助,申请成为了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见习调查员,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科似乎并没有传统的工作单位那样繁琐的上报审批环节,办事效率也是快的出奇,我上午递交的审核,下午就已经收到了回复。 为此,我决心调查唐先生和我父亲所留下的巨大谜团,包括这个所谓的诸神之王奥丁,究竟是真正存在的,还是一群中年老人们苦苦期盼的所谓神话。我和苏政私自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建立了一个庞大的调查计划。 我们从唐先生的身边人开始,先从一些可以接受询问从而又不容易生气的亲戚朋友开始,他请他们报告每晚做了什么梦,还有过去一段时间内值得一提的梦境及做梦日期。对于我的请求,人们的反应各自不同,但总的来说,确实获得了很多反馈,不过呢若是没有苏政协助,恐怕我还真的无法处理如此海量的材料。原始文稿都需要带到掉下图书馆储藏,但他摘录的笔记完整而详尽的留了下来。 在其中呢,我不得不佩服唐先生的人脉,以及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庞大,许多上流社会和商界人士,甚至一些阶级非常高的从政人员,都在唐先生的联络之中,然而这些人差不多全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没有什么奇怪的梦境,并表达了对唐先生康复的开心之情。只偶尔有零星几个人在夜间有过不安但难以形容的感觉,都是在唐先生出现疟疾的那段时间。 一些对于古代文学和古生物学家受到的影响略大一些,但也只有四例模糊的描述,称他们短暂地瞥见了奇异的地貌,其中有一个人提到了对某种异常之物的恐惧。 最让我值得关注的,是一些艺术家和诗人,我不得不说,如果他们会和我一样将这些记录全都对照在一起,他们一定会惊恐尖叫的逃出这座大楼,说不定这么一刺激,他们也能画出或者写出如同但丁那样永世流传的经典。事实上,好几次我都怀疑这些笔录究竟是不是真的,由于缺少原始记录,我有时怀疑是不是苏政提出的问题是不是过于具有诱导性,或者只收录了自己想看到,像知道的内容。因为这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惊世骇俗。 在这些文学艺术家之中,有一位画家的记录引起了我的重视,他在他的描述中梦到了非常怪异的事物,在唐先生疟疾妄想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梦境的烈度也增加了无限多倍。在所有报告的那些人的叙述中,有四分之一提到了特定压迫恐惧感和不是声音的声音,这与唐先生之前所说的在冰原的感觉相似。有些做梦者承认,在最终见到那个无可名状的庞大怪物时,他们感觉到了剧烈的惊恐,还有压迫感,仿佛马上就要跪下臣服于着庞大的身躯。 然而在这期间,并不止我一个人对于唐先生的事迹感到有兴趣从而展开调查,据苏政所说,那个人是个悲惨的人。他在知晓唐先生的事情后,来到的地下图书馆偷偷的阅览了苏政留下的手稿原件,从而去调查了这些事情。这个人在世界异闻录调查科中属于神秘学学科,是一个极其崇拜神秘主义的人,这个人在前两天,忽然陷入了严重的疯狂状态,不断尖叫有什么地狱的恶鬼抓住了他,要带他去英灵殿,恳求别人拯救他,几天后终于死去。 可惜这件事情被调查科的高层封锁了消息,并且对于接触过这个人的人都施加了严密的看管,否则我一定会亲自去调查这件事。 为此,我又回到了父亲留给我的箱子,我从箱子里找出了一个油布包,立面包裹着大量的简报,记录了许许多多让人惊叹不已的离奇事件。涉及的也是类似唐先生一样恐慌、癫狂和发疯事例。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研讨会 我父亲留下的剪报数量巨大,来源遍布全球。 日本发生一起夜间自杀案,独自睡觉的男人发出可怕的尖叫,随即跳出窗户。 东北一份报纸的编辑收到前言不搭后语的信件,一个疯子从他见到的幻象中推断出可怖的未来。 印度的官方通讯稿称一个神智学群体为了某种神学“诸神降临”而穿上黑袍,但他们等待的事件却没有发生。 来自中欧的稿件有所保留地称临近3月末,中欧等国内发生了严重的社会动荡。诸多国家的巫毒活动加剧,好像中世纪黑暗的女巫活动有一次回到了现代社会。 韩国警察遭到歇斯底里异教暴徒的袭击。 英国西部同样充满了疯狂的流言和传说。一位不知名的埃及画家在巴黎画展上挂出亵渎了一副古老的画作。 另有大量剪报记录了精神病院中的骚动,医学界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种奇异的一致性,因此得出了各种难以想象的结论。 因为我手上的奥丁雕塑,以及唐先生所发生的事情,引起了调查科一次不小的震动,本想压下这件事情的高层迫于压力无奈之下展开了一场研讨会。这件事情给了许多人不安的可怕联系。 研讨会于2000年六月招开,在此之前,我以为成为了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正式调查员,有了出席这一场面的身份。这场会议在华盛顿的一所郊外别墅中召开,方圆十公里之内甚至成为了军事禁区,我在来的路上甚至见到了不少美国特战步兵来为我们站岗,让我不得不感慨世界异闻录调查科背后的力量。 我作为林教授的儿子,以及调查唐先生疟疾事件的直接见证人,在研讨会上成了不可或缺的角色。有几位专业人士想借着这个机会寻求自己所遇到问题的解答和帮助,对于神秘事件介入颇深的我正是他们首选的咨询对象。 在解答他们的疑问之前,我自然会首先倾听他们所遇到的各种离奇事件,其中大部分在我看来不过是空穴来风或者纯粹的想多了。 然而在这一群人之中,有一位让我不得不的对其有着过多的关注。他是一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在听完他的故事之后一时间成了整场研讨会的焦点。他从埃及远道而来,想获得一些在埃及地界难以接触到的特别知识。他名叫希特蒙霍普斯,职业是一名金字塔考古学家。 他带来寻求意见的物品是一件看似非常古老的金块,奇形怪状,令人厌恶,是他从胡夫金字塔中带出来的,为此花了许多力气,就连用了世界调查科调查员的身份也花了不少钱。这块尽快的来历更是引人注目。 几个月前,埃及警方突袭了一群深业偷偷潜入金字塔境内地带人,他们目标是一起疑似古代巫师集会,在行动中缴获了这块奇特的金子——没人晓得这个东西代表了什么。但是与它相关的仪式过于独特而凶残,埃及警方意识到他们偶然撞上了一个未知的黑暗邪教,比最黑暗的非洲巫毒教派还要残忍无数倍。至于尽快的来历,从被抓获的成员嘴里,埃及警方只问出了一些不可能采信的离奇故事,因此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埃及警方找到了金字塔古文物研究者希特蒙霍普斯的指点,希望帮助他们搞清楚这个骇人的象征物究竟是什么,从而顺藤摸瓜将这个异教团体连根拔除。 希特蒙霍普斯没料到他拿出的东西能引来如此大的关注。济济一堂世界异闻录调查科调查员再见到这块镶嵌着铭文的金块,顿时兴奋得眼睛放光,迫不及待地聚拢过来,端详这个金块和铭文,它怪异莫名,给人以古老得难以想象的感觉,无疑能打开某个尚未被触及的远古世界。 埃及本就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文明,在埃及出现的世界异闻往往都属于高度机密,如今在这里见到了有关的东西,怎么能不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呢。没有人认得这个看起来让人有些奇异的金块出自埃及古代哪一代王朝时期,出处不明,黯淡发黑的表面记录了几百甚至几千年的岁月。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研讨会2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调查员们齐聚一堂慢慢地传看这快奇特的金子,仔细地打量它,这个金块整体不规则形状,看起来受到过不知名器物的打磨,雕刻手法精巧得出奇,让人根本看不出到底雕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以至于到最后也没有人分得出这个东西是什么,哪边是头哪边是尾。 这块金子的表面附着了一层黑色的物质,在场的人也没有人了解这到底是什么,我摸了摸,触感有些柔软,感觉像是海带,没有什么异味。之所以叫他金子金块,只因为在黑色物质包裹下的本体是一个金黄色的石块,通过检测后,发现并不是金属,而是地球上都未曾有过的物质。 在场的调查员纷纷摇头,承认希特蒙霍普斯的问题难倒了他们。 忽然一个一直站在人群身后的男人开口了,声称这块金子和那些奇特的铭文勾起了他心中一丝诡异的熟悉感,犹豫着说出了他所知的一件琐事。 这个人名叫罗斯特,是一位考古学家,同时也是一位没什么名气的探险家,几十年前,罗斯特参加了前往南美的探险队,目的是寻找一些关于黄金古国印加的线索,但却徒劳无功。他们在智利海岸的高山之中遇到了一群古老奇特的克曼加人,克曼加人因为他们不能发声,只好用手势交谈, 他们发现这个怪异的部落信奉某种堕落的异教,那是一种奇特的恶魔崇拜,异常嗜血和恶心,让他感觉毛骨悚然。其他克曼加人对这种信仰知之甚少,每次提到都会吓得发抖,说它来自创世前某个遥远得可怕的时代。除了无可名状的祭典和杀人献祭之外,部落内还有代代相传的怪异仪式,崇拜某个至高的远古邪魔。 罗斯特从一位年长的巫祝那里录得了一份语音学记录,尽他所能用罗马字母标注出发音。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异教拜祭的物神,古老的克曼加人部落成员会在夜空月亮当头的群山之间围绕祭坛跳舞。根据罗斯特的陈述,他曾在智利官方的保护下,偷偷潜入群山之中,见识到了祭坛之上的文字,上面的可怖的图像和神秘的文字。据他的记忆,它与此刻出现在会场上的这个怪异金子上的铭文有着共通之处。 在场调查员听到这里,纷纷表示出欣喜和惊诧,希特蒙霍普斯的兴奋则还要多出一倍,他立刻向罗斯特提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埃及警方在逮捕那些围绕在金字塔附近异教信徒之后,记录了信徒在祭典上吟诵的内容,因此他请罗斯特尽量回忆那些克曼加人巫祝的祭文音节,哪怕只是大致的音调。在仔细对比细节之后,希特蒙霍普斯和罗斯特一时间惊愕得说不出话,因为他们确认,出处远隔万里的这两段邪异祭文竟然几乎完全相同。 简而言之,克曼加人巫祝和金字塔周边邪教祭司在崇拜相似的偶像念诵的内容竟然完全相同。这无不让在场的调查员们倒吸一口凉气,为此已经有不少人自发的想要成立调查组,立刻着手这件事情的调查。 随后,在诸多调查员一致的迫切请求之下,希特蒙霍普斯和毛遂自荐的我一同申请了调查这件事情,并且成立专项异闻调查组。之后的几天,我和苏政准备了良久,准备人生中的第一次出国旅行,以及第一次真正深入到世界异闻录调查科所要调查的黑暗时间中去。 我们在开罗的酒店居住了将近一个月的事件,终于埃及当地的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再一次接到来自金字塔周边几个古老民族人员的惊恐报案。那里的绝大多数居民过着原始的生活,都是守护金字塔奴隶世代流传的后代,生性善良而本分。在夜里悄然而来的未知人物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恐惧。那些人似乎是邪教教徒,但比他们所知的亵渎太阳神的邪教要可怕得多。 自从饱含恶意的呐喊声在定居者不敢涉足的金字塔内部中不断响起之后,女性和儿童就开始失踪。他们听见了疯狂的喊叫声、痛苦的惨叫声和令人胆寒的吟诵声,见到了鬼火的舞动。吓破了胆的报案人还说,定居者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傍晚时分,我,苏政,希特蒙霍普斯以及两名全副武装的世界异闻录调查科行动组成员坐上两辆车,在心惊胆战的信使带领下出发了。他们来到通行道路的尽头停车,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金字塔的深处,在黑暗中艰难跋涉了许久。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除了我们以外的第二个部门,相比于世界异闻录调查科,行动组的成员似乎更加隐秘,以至于以及为调查科工作了十几年的希特蒙霍普斯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带着黑色的墨镜,黑色的口罩,以及一身黑色的长风衣,当然我知道在这黑色的风衣下藏着大量致命的武器,不过看起来还是相当滑稽,就好像是参加葬礼一般。 来到金字塔内,我们跟着向导从一个非常隐蔽的入口进入了金字塔,丑陋的墙壁壁画和绞索般的蛛网拦着我们的脚步,每一座倒塌的巨大支柱和每一个干尸群落都营造出病态恐怖的气氛,间或出现的刻满铭文的墙壁和残垣断壁下的面目狰狞的尸体更是加深了这种气氛。 前方远处已经飘来了隐约的嘶喊声,金字塔内不知何处吹来的微风变化时还能断断续续地听见让人血液结冰的尖叫。在看不见尽头的黑夜通道中,能见到灰暗的世界中中透出一团红光。怯懦的定居者宁可被再次抛下,也不愿朝那渎神金字塔的现场多走哪怕一英寸了。我和希特蒙霍普斯失去了向导,只能自己走进从未涉足过的黑暗通道。 金字塔激战 我和希特蒙霍普斯以及两名世界异闻录调查科行动组成为在黑暗中穿行,朝着红光和隐约的嘶喊声前行,耳畔传来只有诗人和疯子才能平静对待的怪异声音。有些声音只可能出自人类的喉咙,有些声音只可能出自野兽的喉咙。恐怖的是有些声音听起来就像好二者的结合。虽然我成为调查员以及有接近半年的事件,但都是一些所谓的文字调查,第一次真正的进入那些故事中的现场,还是让我无比的紧张,手中不自觉的握紧了行动组成员交给我的左轮。 深藏地下的邪恶教徒发出动物般狂野但整齐的放肆呼号,在黑暗的金字塔通道中回荡不息,就好像恶魔的低语一般,不停的环绕在耳边。不知走了多久,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我没想到的是,金字塔的地下竟然有一个如此空旷的场地,就好像一个自给自足的地下小世界。 我们来到一个残垣断壁诸多的地方,祭典的场面赫然出现在眼前。我背靠着身后的石柱方才站稳了身子,腿脚发软,苏政几乎快要昏死过去,希特蒙霍普斯更是控不住的尖叫起来,好在很快就被祭典的疯狂喧嚣淹没了。行动组成员用水泼醒了快要昏死过去的苏政,我们三人都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在恐惧之下几乎无法动弹。 金字塔的地下世界中有个自然形成的土包,面积约有十几米宽,没有树木,满是黄土黄沙,看上去干燥无比。土包一群人正在跳跃扭摆,这些邪恶教徒赤身裸体地围着怪异的环形篝火扭动身体,嘶喊号叫。火焰的帷幕偶尔被风吹开,露出中央的一块花岗巨岩,石块高约八米,顶上放着那尊相比之下小得不协调的金块。 土包上以篝火环绕的巨岩为中心,以一定的间距搭起了十个绞架,可怜的失踪定居者被倒挂在上面,尸体都遭到了奇异的损毁。这些绞架围成一圈,邪恶教徒们在里面跳跃怪叫,他们大致从左向右转圈,在尸体与篝火构成的两个环内无休止地狂欢。 希特蒙霍普斯作为一个思想丰富的人,也许受到此情此景的刺激,竟然幻想自己听见了应和的轮唱,声音来自这片古老的金字塔深处,好似看见了数千年前浑身金光灿灿的埃及法老带着成千上万的奴隶向着面前狗头人身的死神阿努比斯跪拜祈祷。我后来找到他并向他提问。事实证明他的想象力丰富得让人头疼,甚至声称听见了雷鸣一般的巨兽在大地上走动的隐约响动,还在最遥远的树木间看见了发光的眼睛和庞大如山的金色身躯,但我觉得他只是听多了当地人的迷信传说。 相比我们三人的恐惧,两名行动组成为就要冷静的多,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立刻回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尽管有数十名邪恶教徒聚集在篝火周围,但行动组二人毕竟有枪,他们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群令人作呕的野蛮人。接下来几分钟的混乱和嘈杂委实难以形容。拳打脚踢,子弹横飞,邪恶教徒落荒而逃。 最后行动组的二人擒获了七八名名沮丧的邪恶教徒,逼着他们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在两列土包之间排队站好。数十名信徒当场死亡,两名受重伤的躺在地上,行动组的二人在简短的商议之后,开枪打死了重伤的邪恶教徒。我被行动组的二人所震惊,我不敢相信,这两人就像是好莱坞电影中的王牌特工一般,轻松的制服了数十名发狂的邪恶教徒,并且丝毫没有任何怜悯。 我们紧张而疲惫地回到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分部,调查之后发现,几乎所有邪恶教徒都是精神异常的病人,其中大部分是来自同一家精神病院,除了少数几个黑人和白人外,还有多数来自印度·,泰国,印度尼西亚的黄种人,为这个多种人群构成的异教染上了诡异的色彩。我们不需要详细盘问就已经知道他们的信仰比非洲大陆上的拜物教要晦暗和古老得多。这些人尽管堕落而无知,但对这种可憎信仰的核心理念的认识却一致得惊人。 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崇拜的是真正的远古诸神,它们从地狱来到年轻的世界,早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无数年。诸神后来远离世间,潜入地底和海洋以及天空深处,但遗留的躯体和坟墓通过梦境向最初的人类述说了它们的秘密,人类于是创造了一种代代相传的异教。他们所属的就是这异教,邪恶教徒们说它过去一直存在,未来也将永远存在,隐藏于世界各地的偏远废墟和黑暗场所,等待最高之神从海底王国亚特兰蒂斯的宫殿中苏醒,将地球重新置于其统治之下。总有一天,当群星排列整齐,他们时刻准备着前去解放他。 之后再也问不出什么了。有些秘密即便动用酷刑也无法得到。为此我看着手中的笔录沉默了许久,真正的远古诸神,他们会是什么呢?女娲,盘古,还是阿努比斯,死神,奥丁,索尔?这些在人类数千年文明长河中不断出现的神话人物,难道是真实存在的吗? 对于金字塔下石柱上的文字,已经被拓印下来了,然而石柱却要封存在金字塔中无法带走,因为要从金字塔里带走这么大一个物件,势必会惊动埃及官方,虽然世界异闻录调查科背后的力量惊人,但是也不敢公然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大国对抗。 苏政在档案室里对照了几十种埃及古文字,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只是讪讪的留下一句:“已经没有人能看懂这种文字了。” 而那些愚蠢的邪恶教徒无论再怎么逼问下也是闭口不言,只是轻声低吟着:”伟大的古神,诸神的主宰,我们等待您的复苏。“ 只有两名邪恶教徒神志正常得足以被送上刑场,其他人则被分别送往多家精神病院。他们全都否认参与了祭典上的杀戮,信誓旦旦地说杀人的是狗头怪物,它们来自幽暗金字塔中深处的地下远古之地。 关于这些神秘的犯罪同党,埃及分部没有问出任何前后一致的描述,得到的线索主要来自一名极为年老的老调查员科恩。科恩自称曾搭船去过地下世界连接地上世界的港口,与中国深山中不死不灭的邪教领袖有过交谈。 科恩笔记 科恩在笔记中写道他只记得可怖传奇的一些片段,也已经足以让那些神秘学,神学学者的推测相形见绌。根据他讲述的内容,人类和文明世界只是初来乍到的匆匆过客,曾有他们统治地球数十亿年,它们建起过巨大的城市。他说,不死不灭的中国人告诉他,现在依然能找到这些城市的遗迹,例如海底的诸多城市,以及英国神秘的巨石阵等等。 它们早在人类出现前就已经沉睡了无数万年。当星辰在永恒循环中再次运转到特定位置时,时间和空间发生了扭曲,天空,大地,海洋的界限模糊,他们就可以重新降临这个世界,恢复他们的统治地位。古代人类无法直言不讳的告诉后人他们的的存在,因为那会触怒他们,于是在文字中中,在雕塑之中记录下这些,但是在伟大的时间河流之下,后人曲解了原本的意思,从恐惧和惧怕慢慢的转变成了崇拜。 当星辰运转到正确的位置,它们能通过世界之间的壁垒穿梭。一旦星辰的位置不正确,它们就会消失离去。然而,尽管现在它们不能算是活着,却也永远不会死亡。他们都在等待,诸神之王,万物主宰的复苏,它就沉睡在亚特兰蒂斯的石砌宫殿中,由上古时代的强大魔咒保护,等待星辰与地球恢复正确的排列,迎接光荣的复苏。到了那个时候,必须有来承载和释放它们的躯体。 咒语一方面保护着它们,另一方面也限制了它们的行动,古神只能清醒地躺在黑暗中思考,任凭无数百万年的时光滚滚而逝。它们知道宇宙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通过传递思想交流,即便是这一刻,它们也正在雄伟的宫殿中交谈。无尽的混沌时光之后,最初的人类出现了。 古神通过影响最敏感的人类的梦境,与他们交谈,因为只有通过这种手段,它们的语言才有可能触及哺乳类动物的血肉头脑。 对此我举个例子,中国曾经有个成语故事,叫做叶公好龙,和科恩先生笔记所记录的意思差不多。 笔记上继续写道,古神向最初的人类展示了他们的力量,人类围绕古神建立起宗教。这些古神来自晦暗天空,大地,海洋的甚至是黑暗星辰。这个异教永远不会消亡,直到群星回到正确的位置,到了那个时候,古神宗教的首领将从亚特兰蒂斯中释放伟大的众神之王,复活他的仆从,重建在地上的统治,届时,时间将会变得颠倒,所有的自由,狂野都将释放,超越善恶,抛开律法和道德。 在最初的时刻,古神们还保有一丝力量,在人类面前展示强大,甚至和人类中一些通灵之人交谈,后来发生了变故,巨大的亚特兰蒂斯沉入了海底,雄伟的阿斯加德遁入了大地,虚幻飘渺的琼楼天宫飞向了无边的黑暗宇宙。 因此隔断了灵魂的交流。然而记忆永不消亡,邪教祭祀说,当星辰运转到正确的位置,亚特兰蒂斯将再次升出海面,地底阿斯加德将会带着英灵殿中无数的战士重新钻出大地,天宫中森严恐怖的满天神佛将会降临人类的头顶。 关于它们,科恩没有在记录什么。他匆匆忙忙地结束了笔记,无论往后在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肯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之后行动组的人前往中国云南带走了科恩,科恩笔记也在之后被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高层人员带走。 对于在金字塔地下发生的事情,以及科恩笔记所记录的一切,我深受触动,以至于回到国内的好几天迟迟无法镇定下来。以至于后来,我和苏政争论了许久到底要不要将这一切的手写记录放到地下图书馆中。 希特蒙霍普斯将那块金子送给了我,交由我保管,这件事情我没有对苏政提起过,在我死后,我都将他带入了我的棺材。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对这些事情感到那么的兴奋和深入的兴趣,因为他知道希特蒙霍普斯所掌握的异教情况,他还在北欧的冰原上切身梦到过那个深藏在地下的阿斯加德神殿。但是我的父亲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神学主义,为此他付出了一生的时间来调查这一切,为了这个秘密甚至不惜抛妻弃子,最后孤独终老。 理解了父亲之后,我废寝忘食的在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地下图书馆中研读父亲留下的手稿,笔记等等。之后我被苏政带着去拜访了一位住在英国的老绅士,他所住的街道和公寓,请恕我不能言说,这座建筑充满维多利亚时代建筑物的感觉。 我和苏政来到这位老绅士家中时,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工作,见到四处散放着的作品,我立刻明白他的天赋确实出众。我认为,假以时日,他一定会被公认为一位重要的葛优瘫加颓废艺术家。 亚瑟先生在见到我们之后,尽量收拾了他那阴郁、脆弱,有些衣冠不整的形象。我表明身份,他显得兴趣缺缺。苏政打探他所遇到的怪异梦境时,一下子就打开了他的话匣,我和苏政对视一眼,没有向他透露更多的情况,只是转弯抹角地套他的话。 渐渐的,我开始相信他说的确实是真话,因为他提到那些梦境的语气是谁都无法怀疑其真实性的。这些梦境和梦境在潜意识中留下的残迹深刻地影响了他的艺术绘画风格。他向我展示了一件令人汗毛倒竖的画作,其轮廓中所蕴含的黑暗与邪恶让我颤抖不已。 他不记得还在哪里见过这东西的原形,只知道它不知不觉间就在手底下逐渐成形。毫无疑问,这就是他在疯狂的幻想中见到的巨大怪物。我很快就弄清楚了,在苏政无休无止的盘问中吐露出的只言片语外,他对那个秘密异教一无所知。我再次开始思索,他是否还有可能从其他途径得到那些怪异的印象。 海洋 他带着奇特的语调说起梦境,让我栩栩如生地见到了海底那潮湿的巨石城市和黏滑附着其中的黑色液体。其中提到一个怪异的细节:石块的线条全都违背几何原理,看起来就好像定格了一个人呕吐出来的液体线条,也让我怀着惊恐的期待既像听见又像用心灵感应到了地下传来的永不停息的呼喊。 亚瑟说:”我在梦里,无数次听到奇怪的语言,他们在我耳边就好像虫鸣一般,无法去除。甚至时候白天我都能听到那种让人浑身发毛的声音。“ 尽管我是个非常理性的人,但还是被深深地打动了。我确信亚瑟先生一定在无意中听说过那个异教,但很快就在他大量阅读怪异读物和胡思乱想时忘记了这回事。后来,它形成的深刻印象通过潜意识表现在了他的梦境中,也表现他那杂乱无章的画作之上。 之后我友善地与他道别,祝愿他能借助天赋取得应有的成功。 这个邪恶的古代宗教令我着迷,有时我还会幻想自己能因为探求其起源和关联而声名远扬。我又一次去往过埃及,探访希特蒙霍普斯和金字塔激战行动中的有关人员,查看那尊可怕地下石柱,甚至盘问了依然在世的几名邪恶教徒。可惜科恩已经被世界异闻录调查科的高层带走了,以我的身份还不足以接触他。我掌握了许多一手资料,虽然大量的来自我父亲留下的箱子之中,但这足够让我让我心潮澎湃。因为我确信自己正在探寻一个非常真实和秘密的古老宗教,这个发现说不定能帮助我改变现有的人生,让我成为一个人类历史上的名人。 但是呢,我依然坚持秉持唯物主义,此刻我真希望还能继续坚持,因此忽视了我父亲的梦境笔记和剪报之间难以解释的反常联系。有一点令我有所怀疑,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就是我父亲绝非自然死亡,死于心脏病突发。 我没有忘记埃及那些邪恶的教徒惨无人道的杀人方法,拥有神秘的仪式和信仰,就算得知他们还会用百步飞剑隐秘地杀人,我也不会吃惊。我认为我父亲之所以会丧命,不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而是因为他还想知道得更多。我是否也会丧命还有待观察,因为我现在知道得比他还多。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世界仿佛平静的出奇,我和苏政也没有任何行动的机会,我天天呆在图书馆里,阅读着这些隐秘的资料,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当时没有那么做,而是就此收手。当我泡好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时,我听到了下楼的声音,苏政来到我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封信:“我们的工作来了。” 我结果信封,打开之后,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拍摄的一块丑恶的巨石,与希特蒙霍普斯在金字塔地下见到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我急切打开了信封,仔细阅读这封来信,很失望地发现文章很短,内容如下: 世界异闻录调查科太平分部:曼彻斯特号。 自澳大利亚悉尼港起航,于今晨抵达达中国的码头,拖曳有因战斗致残但全副武装的“金山号”。“金山号”自葡萄牙里斯本港出发,在太平洋海域发现时,船上有一名幸存者和一名死者。 金山号于两个月前离开葡萄牙里斯本港。途中由于遭遇了异乎寻常的强烈风暴和巨浪,船只被推向南方,偏离航道。船员看见上述情况选怎弃船。尽管看似空无一人,但登船人员在船上发现了一名处于半癫狂状态的幸存者和一具死亡已超过一周的尸体。幸存者抱着一个来源不明的可怖黑色石块,十块长宽十厘米,悉尼大学、皇家学会和博物馆的专家均承认对其一无所知,而幸存者称他在船舱中发现了这个石块,当时它被安放在一个刻有粗陋花纹的小神龛中。 这位先生在恢复神志后讲述了一个有关海盗和未知世界的荒诞故事。他名叫Martim,是一位聪慧的葡萄牙人,在葡萄牙的捕鲨船“克林顿号”上担任大副。克林顿”于数月前从里斯本港起航前往澳大利亚悉尼港,船员共计十一人。据他说,“克林顿号”遇到大风暴,船期因此延误,向南严重偏离航线。他们在一篇风暴中遇到了金山号。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